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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禁失笑,他面容淡然,无关要紧的道:“不就是几个小喽啰在闹事,本王压根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夏颖苏定定注视他,微抿了一下嘴唇,最后忍不住道:“但你也要去处理呀!你总不能让那些人随意挑衅你的威严。”说完后,立即心中懊恼,她没事干嘛说这些的话?
多嘴!如果不是忌讳他还在这,她肯定会伸手打自己嘴巴。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突然邪魅的眼染着淡淡的笑意斜睨她耘。
闻言,夏颖苏一愕,心怦怦地直跳,她竭力控制脸上的神情,不让他看出她心思,随即她不疾不徐对视他目光,自嘲似的淡笑:“你不是说了吗?以你的身上,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觉得我会担心你吗?我说这些,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拉下水。”
“你已经身在水中,何来被人拉下水?”妖眸不着痕迹黯然,随即透着淡淡笑意,却完美得好比晶莹剔透的水晶,他瞳仁映着她的平凡的面容。
夏颖苏淡然自若看着他,心里不由冷嘲,也是,打从圣旨宣读起,她就已经被他们两兄弟拉下水了。
踝*
常家,镂空木架子摆着青花瓷瓶,光亮木椅,常志宇焦急顿足略带烦躁,都过了好几天了,他已经尽力去筹那些银两,但还是没能把那七分利息给筹齐。
现下眼看就要到了逸王爷所给的期限,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宋妙晴款款而来,手里还亲自端着叮嘱厨房所熬的汤水,从她踏入堂内起,她目光便没从常志宇身上转移,把碗里的汤水放桌上,温柔而道:“夫君,先喝汤缓一缓,说不定可以再想到办法。”
常志宇烦躁的眼神匆匆在她脸上流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迅速涌现一丝的厌恶随之而转移,更对桌上的汤水忽视,“等会再说!”
宋妙晴瞅了瞅他,心思回到了前几天,那天他刚从外面回来,她还特地到门口去迎接他,发现他神色沮丧目光黯然,他说要把夏颖苏之前嫁入常府的嫁妆还给她。
此事下意识惹起宋妙晴的不满,直接生气反驳,她觉得能进入常家的东西,那就是常家东西。
她的一反驳立即让常志宇勃然大怒,一气之下都好几天都没搭理她了。
所以今天她一定想办法哄好常志宇才行,总不能让其他侍妾趁此机会从她手里夺走常志宇。
尽量放柔嗓音笑笑道:“夫君,这是我平时的月钱,筹了有一段时间,给你!”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他。
平日里常府花费挺大的,哪有什么机会留私房钱,为了尽快讨好常志宇,她可在私下花了不少的‘功夫’。
常志宇一听‘银票’二字,他眼睛霎时一亮,立即转过视线紧盯着她,沿着往下瞅住她手里的银票,现在仿佛每个人都知道他需要银子似的,平日里巴结他的员外,个个都消失不见似的,他怎么找都找不着,他心里急呀憋得慌,现如今有人主动说有银子给他,简直是对他来说雪中送炭,更别说他之前还对宋妙晴有个什么,这些都一笔抹去了,他展露笑容,激动伸手把她手上的银票夺过来,两眼炽热盯着银票看,仿佛就像是看心爱的姑娘似的。
宋妙晴趁他看着银票,眼中暗暗得意撩过,常志宇是永远都离开她的男人,因为她永远都知道常志宇需要什么,而她可以想尽一切给他。
“夫君,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后面我再想想办法吧!前几天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原谅我?”
渐渐常志宇从银票的喜悦当中抽离,笑容不减凝视她,“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没有不吵嘴的。”
“夫君人真好!”宋妙晴一脸的激动与高兴,上去就是扑在常志宇的怀里,然而,在他的怀里,她刚才的喜悦的眼眸渐渐冷却,缓缓道:“夫君,我听外头流传有关于逸王爷的事,静妃的孩子没了,听说是跟他有关系,皇上又在调查此事,你说,要是万一跟他有关系,那是不是咱们这一笔银子就可以免了?”
闻言,常志宇一怔,最近他忙活筹备银子,对别的事也没太上心,再说了,他期间延长,不去上朝,所以他不知道此事也不奇怪。
不过倒是她的话给他提了醒。
如果逸王爷是那个杀害皇嗣凶手的话,那这一笔银子的确是可以省下了。
而夏颖苏更是会永远都消失在他的眼前。
常志宇找了几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宋妙晴端庄大方退出去。
一转身之后,她整个人霎时间目光阴狠毒辣,她辛苦得来的银子肯定不会让夏颖苏得去。
*
静谧的亭子,他们两人下起了棋。
修长手指里的棋子,魅惑如妖的脸庞,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深如大海的眸意味深长流连她平凡又耐看的面容,她眉梢间永远都是透着淡然自若。
夏颖苏不知他打量自己,目光一直盯着棋盘,犹豫不决要下
哪一处,往往是最关键的一子便决定输赢。
春日的风和煦吹拂而来,鼻端间掠过春天青草的气味。
但她身上的桂花香,芳香馥郁,堪称一绝,让人心神维之清醒。
猛然他一笑,倾国倾城,含着淡淡玩意的嗓音轻声问,“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本王为何知道你暗影阁的事?还有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颖苏一愕,眨动的眼睫恍若潋滟不已的湖面,圈圈蔓开来,直接让人久久不能平静,显然她有些惊异他突然转到这个话题来,随之,她的心思也被此话题引去,但她非常清楚他就是那种你偏要,他就不给的人,你不要他偏给你的人。
语声与往日般平静从容,“你肯说我就洗耳恭听,你若不想说,我还不想听了。”
封逸辰闻言霎时一愣,随即他又展开妖娆无比的笑靥,恍若雨中摇曳却又惊艳得让窒息的花儿,“夏颖苏你知道怎么对我使用手段了。”
“手段?”她秀眉轻蹙,他连忙改口,“不是,应该你知道怎么的法子才是对我有用的。”而她终于肯花点心思应付她,这足以说明她还是挺在意他的。
不过他脑海里闪过夏文谦的身影,喜悦的心情立即像遇到了阴霾天一样,瞬间感觉到不是很好。
总有一天,夏文谦的位置也不会被他给挤下去。
随之他一惑,他封逸辰需要在乎这些吗?
她为他受伤,她坚强,她生气,她毫无波澜等等,各种思绪的她模样拥挤在他脑海里,哪个最都他心神复杂,尤其是她知道自己主宰算计这一切时,她讽刺的眼神一闪而过的凄凉,让他心脏为之窒息,总感觉那个时候有人往那划了一刀,他还不惜一切,衣裳不解守在她身边。
心中难以言语,但他还是希望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便是他。
这些陌生的自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在知道那个被她捡的男人身世复杂不说,她还待那人极其好,他还让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半晌都没听到他声音,夏颖苏不禁投了他一眼,这人说话老爱说一半另一半就是藏着掖着,要是不说,那就拉倒了吧!反正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那这么说是他在她第一次出府之后就一直派人跟踪她,就算是她又一次跟他摊牌谈判,他还是命人隐身在暗处注意她,原来他还有不守信用的时候。
心里不由蔓延起连他都不知道为何的喜悦。
难道是对于他的不守信用?不,他非常肯定不是,视线触及她雪白的面容,心思微微恍然,是她!
以上的种种,他是不可能会告诉她。以她冷傲清冷的性子一定又会与他起争执。“其实在你安排人进入香斋阁我就知道。”
夏颖苏微异注视他眼,幽深又像漩涡的般旋转,仿佛随时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给吞噬,他的势力太了,还别说,她第一次对他布于无处不在的权势起了好奇之心。
凝眸思索!
他之所以知道她安排人一事,难道是谁香斋阁的王掌柜是他的人?可也不对呀,香斋阁是沈家财产,王掌柜听从的主子也该是沈沐凡,所以,她把王掌柜的怀疑排除了一半。
王掌柜第二个主子就是她了,但也不可能排除王掌柜是这件事传到沈沐凡耳边,然后沈沐凡转给了他。
总之此事极其诡异,按道理说,千羽安排人一个一个进去,没理由会发现才对,除非……
封逸辰瞥着她幡然大悟的眼,不由轻轻一笑。
“你派人跟踪千羽。”随即她警惕盯着他,“你是不是还派人跟踪我?”可怎么她都没发现有人?
脑海里凝聚某点被她忽略的信息,不由喃喃自语:“你刚才让我以后少出门,是不是意味着你随时都在监视暗影阁的一举一动?”
“你觉得我会浪费一个武功高手的护卫在你们身上?”
“不会!”夏颖苏不假思索就道。
这是她以正常思路的封逸辰去想,他肯定不会这么做,除非是某件事让他是觉得有利用价值。
“你封逸辰是不会做亏本的事。”
那是!封逸辰不着痕迹暗暗得意,俊逸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弧,“该你下棋了。”
“封逸辰!”她心里还有一件事还没问,所以她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你遍于封国的势力到底有多少?”为何你却不登基为皇帝?而是要处于封景柯下面。
“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夏颖苏敛了敛心思,莹眸注视他,片刻,她没发现他这话到底是漫不经心的话,还是……
算了,反正那些都是他的事,与她有何干系。
她落一子。
封逸辰深目顿时微微一亮,这一步棋子可以让她整盘棋起死回生,抬眸一看,发现她全神贯注认真的模样比他所见过的女子还要摄人心魄,她比以前好看多了!
不过……
她
刚刚为何不多说一句?她要是说了,他可以透露一些给她知道。
顷刻间冰夜现身于亭子的台阶下。
封逸辰瞬间身上汇聚了慑人冷漠尊贵气势,冰冷的眼扫向他。
“回禀王爷,他们已经有了行动。”
“嗯!”他高贵挥了挥手,冰夜颔首下去。
他们有行动了?夏颖苏心底疑惑,但她仍然觉得他那一句‘好奇心会害死猫’,所以她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然而,封逸辰却不如她所想,反而坦然与她道:“你的银子总算是要到手了,你说,你该如何多谢我?”
夏颖苏微怔,他们说的事该不会就是这个?漫不经心地道:“你之前都没跟我讨便宜,现在来讨,你觉得这样好吗?”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常志宇为何会出现在香斋阁吗?”
“谁做的?”不假思索问。
封逸辰微扬着浓眉斜睨她,仿佛像是在说,你要是不多谢我,我就是不说。
心思迟疑了一下,像是极其烦恼似的,“你说!”
“你陪本王每天下一盘棋子,直至一个月即可。”
闻言,夏颖苏眼里不由露出了警惕,上一回封逸辰对她流露出温柔,结果却是利用她,这一次又展现温柔,该不会又是想要利用她?
突然间,她一本正经,目光眼神凝视他,“封逸辰,你要是想利用我帮你做点什么,你直接说,不要跟我来暗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封逸辰嗓音里略透着薄怒。
他不就是想偶尔安静一下,理顺一些事情,但她想把自己想成那种人去了。
是,他之前是有利用过她,但这一次他没这样想,她可是冤枉了他。
而且这还是他生怕第一次做没收回成本的事,她竟然怀疑他。
看他如此大的反常,说真的,她心里又会下意识去质疑他,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她不为了自己行为而去解释,于是她沉默,静静看着他。
随后,封逸辰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大,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顺一下自己的心情,视线再次落于她脸上时,他已经恢复了那个倨傲狂妄的封逸辰。
“你要是不信本王仅此这样,那就随你怎么想,反正这就是我的条件。”
思考了片刻,夏颖苏清澈见底而又平静的莹眸直视他,坚定道:“好,我答应你。”最多她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那我们下玩这盘棋然后去收取你应得的银子。”
半个时辰后,两人乘坐马车而至常府。
常志宇刚想自己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岂料仆人惶然前来汇报:“逸王爷和王妃就在门口,说是要见老爷!”
一滞,随即思维运转,眼睛一沉,“你就说老爷不在家出去了。”
仆人战战兢兢看着他:“老爷,逸王爷也说了,你要敢装不在家,他就一把火把常府给烧了。”
闻言,常志宇面色惊骇,逸王爷那是说得出就做得到人,再说了,他一个从八品的官员怎么跟一个握有满朝权势的王爷斗呀!
“赶紧叫人准备好吃好喝的!”道完,他朝门口奔去。
封逸辰由一元扶着沉稳步履踩着木台阶下了马车,盼蓉凌香两人一手扶夏颖苏,两人的腰恭谨稍稍弯下。
等夏颖苏站稳地面,两人温顺恭谨退到她身后。
夏颖苏与封逸辰并肩而站。
对于匆匆忙忙赶来有些狼狈的常志宇,封逸辰冷厉而凛冽的眼居高临下扫看他一眼,冷冷道:“常大人这是让本王等了许久呀!”
“微臣该死,请王爷王妃原谅,小的在府里安排厨房给二位准备准备!”
“你当本王来你常府居住?”
“不敢,府上简陋,会玷污了王爷王妃的身子。”
“有自知之明最好。”
封逸辰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而进常府。
夏颖苏紧随着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