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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琼华和苏福一起出来,苏子笙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明明五月中旬的初夏,身上却已经出了一层汗迹。
只是越靠近,看着琼华,他越不知道说什么了,从没有此刻,琼华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不,不是琼华,是李朝华。
刚才琼华进去的时候,贴面在他耳边的那句话,让他脑海中几乎爆炸,整整回响了两刻钟都没停歇。
“本宫去见母后,驸马记得等本宫出来。”
本宫?能这么自称的还有谁?苏子笙觉着很荒谬,可琼华的种种表现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猜想,她真的是逝世多年的朝华长公主。
遇到有关皇家的事比谁都着急,太子选妃跟她选夫婿似的,听到郭皇后病危,不惜绝食和他抗议。
“笙郎,你怎么了?”走到近前,看着苏子笙面色忽冷忽暗,琼华问道。
“上车吧。”苏子笙冷冷开口。
琼华有些傻眼,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不过苏子笙语气虽然冷淡,却还是小心的搀扶着她坐上马车。
一上马车,苏子笙从身后环住琼华,“对不起,之前冲你发火。”站在琼华的立场,若他是琼华,听到生母病危,也会不顾一切的。
苏子笙的道歉让琼华准备出口的对不起咽了回去,“不,笙郎,你没有错,因为你也是个父亲,你在担心自己的娘子和孩子,而我利用了你的心伤害了你。”琼华回头看着苏子笙,真诚的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
“对不起,笙郎,让你为我和宝宝担心了。”“我知道今日是我冲动了,我应该问清楚才对。”
“你怎么问清楚?你都没告诉过我你是李朝华,我怎么向你说郭皇后是在诈病,让你不要当真。”今日琼华要进宫,他想过是因为郭皇后,他总以为是朱邪家和李家有什么渊源,却从没想过那是一个女儿以为她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想见母亲最后一面。
明明这么些年,最亲的父母兄长近在眼前,却相见不能相认,她心里该有多苦?
“所以这事我们都有错,华华,你应该早日告诉我你的心事,而我,也应该多注意些你的烦恼。”借尸还魂这种事,他在志怪小说里看过,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可万事万物一切皆有可能,他没想到过这点他也有错,明明华华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只怪他自己不用心。
“笙郎!”琼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刚才在上马车前强作镇静,就是害怕自己被苏子笙厌弃,可现在听到苏子笙这么暖心的话,琼华只觉得好像天空都开阔了。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我怕你接受不了我这个孤魂野鬼。”琼华声音颤颤,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隐忧说了出来。
若不是这次想着要见郭皇后最后一面,她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所以用轻松的口气事先告诉了苏子笙,若不是如此,她觉着她或许会瞒到底,哪怕对于郭皇后,她都能说出口,因为她知道郭皇后作为一个母亲,她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可苏子笙呢?她害怕,害怕苏子笙知道真相后会像看怪物一样看她,那样她承受不起。
苏子笙用自己的大度映照出她的小肚鸡肠,琼华觉着,之前那么多次,苏子笙问到自己的时候,她在那纠结个什么劲儿!
“华华。”苏子笙抬起琼华的脑袋,抹掉眼底的泪水,“你不是孤魂野鬼,你有家人,有身份,还有我和孩子。”
“我爱的一直是你这个人!不是李朝华,而是有着李朝华记忆的朱邪琼华!”苏子笙抱住琼华,温柔的抚摸道。
“恩。”琼华埋在苏子笙颈间,使劲点头。
感觉到脖颈的湿润,苏子笙抱开琼华,看着琼华又掉金豆豆,“不是说好了?怎么又哭了?”
“这次我感动,你让我哭个痛快,以后,以后我再也不哭了。”琼华揉着眼睛道。
“好,哭个痛快,明天什么事都没了。”苏子笙揉着琼华的脑袋。
可是当晚,琼华就因为腹痛落红而叫了大夫,林大夫再三叮嘱因为身体劳累有早产倾向要卧床休养一段日子。
送走大夫,苏子笙回来,就见琼华垂着脑袋不说话。苏子笙揉了揉琼华头顶,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事,而是专心照顾胎儿,毕竟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琼华每日躺在床上安胎,而苏子笙也渐渐跟她说些自己的秘密。
如同琼华之前猜测的一样,苏子笙的确是皇兄的人,琼华手里拿着那日进宫苏子笙递过去的令牌,半天没发现什么,将令牌还给苏子笙,“这就是出入宫廷的令牌,没有什么啊?你让我看什么?”
苏子笙拿过令牌,将坠子上碧绿的珠子塞进琼华手里,“再看。”
琼华握着鹌鹑蛋大小的绿珠,“这绿珠是挺好看的,我那天晚上就注意到它了。”琼华说着在烛光下翻动绿珠,却是突然停住,只见碧绿的珠子里斜刻着三个篆刻小字。
“骁龙骑!”琼华蓦然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子笙,“苏家是骁龙骑的传人?”
琼华几乎要尖叫了,不怪乎她会如此,实在是骁龙骑已经失传太久了。
只要看过高祖本纪的都知道骁龙骑这个名字,骁龙骑是大燕开国皇帝手上的一只奇兵,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可却从来没上过战场杀敌,但他们的威名却不下于任何一个军队。这只奇兵主要窃取*机密,敌方情报,可以说,没有骁龙骑查不到的东西,只要骁龙骑不想查的东西。
只是这支缕建奇功的军队在建朝之后就被高祖解散了,说是天下大定,再也用不着这种窃取情报的机构了,还不如解甲归田。
等琼华感慨完骁龙骑的传奇,就被苏子笙弹了个脑门,“那是你祖宗骗你的,高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用的一个情报机构?骁龙骑根本没有解散,只不过由明转暗了,以前是专门窃取敌国*,现在是用来抓那些官员把柄顺便窃取些小国情报。”
“高祖皇帝时,苏家先人是不下于高祖亲兄弟的心腹,高祖将这只军队就交给苏家先人率领,代代相传,可是渐渐的,骁龙骑不再听从大燕皇帝指挥,反而更加衷心于苏家,到了这代,圣人几乎参与不到骁龙骑了。”苏子笙把玩着碧绿的珠子,“祖父在我下江南任职的时候将这只奇兵交给了我,并让我决定,是渐渐瓦解它的力量,还是另作他用?”
“而你选择了投靠皇兄,毕竟,一个世家,拿着自己不应该有的力量,是非常危险的。”
“对,将这个烫手山芋交了出去,给了太子也算是物归原主。”苏子笙说的轻松,可琼华能听出里面的不容易,她还是了解笙郎和皇兄的,这两个人一定是经过多次试探,互相磨合,才到了现在这种彼此信任的境地。
“夫君真厉害。”琼华给苏子笙带着高帽,转头问道:“所以既然骁龙骑那么厉害,李碧华那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睡觉,你不是无聊睡不着吗?给你讲完了就睡觉。”苏子笙蒙住琼华的眼睛,起身离去。
“你再跟我说点嘛!笙郎!笙郎!”因为要养胎,关于东宫后宫的那些事苏子笙一律将消息阻挡在瀚澜院外,这几天的话还好,可日子长了哪里受的住,尤其是李碧华和亲的日子快到了,这可把她憋得不轻,这才央着苏子笙讲讲睡前故事,顺便看能不能挖出点消息,要知道前段时间郭皇后说的一知半解的,这种半吊子最是折磨人。
不过这种折磨没多久,琼华就听到全场大戏,甚至有机会亲临现场,因为李碧华身边的宫女向圣人状告李碧华伙同其秦家如妃,意图谋反。
齐王的事才出了没多久,又有一件,一个是即将和亲的公主,一个是才渐渐兴起的世家,燕京百姓表示,谋反很好玩吗?一天来一出,不知晓当事人怎么样,他们的小心脏可受不了了。
太极殿内,庆元帝端坐御案之后,看着面前跪着的宫女道:“你很聪明,先将这事传了出去,让朕想压下去都不行,还必须给你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
“奴婢不聪明,奴婢只是知道圣人之前偏袒过五公主,所以奴婢不敢保证再出同样的事圣人会不会继续包庇。”
“八年前的那场叛乱,明眼人都知道是柳氏为五公主顶罪了,可圣人您却睁只眼闭只眼,将五公主幽禁在皇觉寺,若是终身幽禁也就罢了,可圣人竟然半道把她放了出来。而且还是着了齐王的道!”那宫女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庆元帝见状皱眉,“不得放肆!口说无凭,你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物证?”宫女疑惑看着庆元帝,“这坐在后殿听着的金华郡主不是人证吗?当年她可是刺客追杀差点命丧永州啊。”见庆元帝不做声,紫玲笑道:“不过这么久远的事或许金华郡主已经忘了,也就算了,不过奴婢知道的不止一条能让五公主死无葬身之地!”
琼华坐在后面,默默听着,她是被作为人证旁听的,可是这宫女又是说她死的又是说她记性差,这是存心膈应她来的吧。
“圣人,您的女儿有鸿鹄之志,她先前伙同秦德妃和齐王叛乱,又在中间杀了齐王,现在还想等如妃与德妃鹬蚌相争,她得渔翁之利!您的女儿,想要的不是其他,而是你的宝座!她想做这大燕的皇帝!”紫玲说着竟是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认为自己说的可笑,还是为李碧华的志向可笑。
紫玲这话一出,不光庆元帝愣住,就算坐在后殿的人也都愣住,郭皇后摸着指甲,看向一旁再也坐不住的李碧华,“碧华的志向一向很大。”
“父皇,你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女儿是冤枉的!”李碧华冲后殿冲出,看着跪着的紫玲,“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污蔑与我?再过十天,本宫就要远嫁都康,怎么实现你说的狼子野心?”
“怎么实现?”紫玲笑道,“你之前想弄死郭皇后,用为嫡母守孝的理由拖延婚事,谁知郭皇后命大,你的计谋没得逞。”紫玲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李碧华,“至于证据,自然是有的!”
“证据?有本事拿出来!”李碧华闻言挑眉,可以说,自八年前从天上掉到深渊后,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就算这个紫玲在自己身边最久,她让她办任何事,也从不自己经手,至于书信来往,都是看过就烧,她能有什么证据?
“我的证据就是这个!”紫玲从胸前掏出一快绢布,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张皱着的薄纸,庆元帝见状,使了个眼色,赵进上前,看到薄纸的内容,心中一惊,看了眼李碧华,将纸放心托盘呈了上去。
李碧华本来心中无畏,结果被赵进这眼看的心头发慌,脑中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漏过什么东西。
“宣儿,将那本名册拿来。”庆元帝看着皱巴巴的纸张,吩咐李宣道。
“是,父皇。”李宣将那本册子呈上,李碧华离的远,看不清庆元帝在做什么,只是庆元帝忙完过后,看着御案许久没有动作。
庆元帝猛地站起,拍了御案,将册子扔到地上,“逆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来人,派御林军将秦府众人压入大牢,押后听审。”
庆元帝在上面下着指令,李碧华飞快上前捡起册子,只见那张皱巴巴的纸被填在一个缝隙中,缝隙中的剩余纸屑与这张纸都能对上,事实上就算对不上,光看墨迹字迹也是出于同一人之手,齐王引以为豪的欧阳体,上面只简单几个字,“帝女碧华,江北秦府,盟约成。”却足以判定她的罪了。
她想起来了,和秦府谋划那日,她因为要去甘泉宫讨好郭皇后,就没有出宫,让紫玲去的,因为名册上不光有她还有秦家,她就让紫玲去那做个见证,看那张纸是不是被当场烧了,难道就是那时,她换了过来?
“父皇,女儿冤枉。”
“陛下,臣妾冤枉!”在后殿的德妃也赶紧冲到前面跪地磕头。
庆元帝看着最近一直很讨他喜欢的两个女人,心中又摇摆不定起来,只凭一张薄纸,能定罪吗?
“父皇,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冤枉的,说,你是谁指使的!”李碧华见庆元帝面上似有松动,冲一直默默跪在紫玲怒吼道。
紫玲抬头看着李碧华,眼底全是疯狂的恨意,“公主殿下,没人指使,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您还记得当初服侍您的三十六人吗?她们都在哪儿?去金满洲时是十八人,其中一个是被那个都康紫君扒了面皮冒名顶上的紫韵,而紫霞姐在金满洲时被那个都康紫君无辜给杀了,回燕京的路上,因为您心情不好,又折腾死了五个,到了燕京,因为柳贵妃的死,三皇子谋反失败,您怕我们背叛您,活生生每个人拔了舌头戳了双眼!要不是我一直乖巧听话,您去皇觉寺要带一个婢女过去,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紫玲说着,突然扒下了身上的衣服,正在后面偷看的琼华被苏子笙捂住了双眼,只是就算不捂,琼华听到旁边的吸气声也知道身上必是没一块好皮了。
“您凭什么以为奴婢会对您忠心耿耿?就凭这些您心情不好随意发泄的赏赐吗?”紫玲扒拉着衣服看着避开目光的庆元帝。
“陛下,奴婢这几年在皇觉寺,也读了些书,奴婢知道,自己背主是死罪,奴婢死不足惜,不过还请陛下记着,你信任宠爱的五公主就是这样回报您的!被您的五公主虐杀的亡魂都在天上看着您对她的处置!”
庆元帝闻言紧锁眉头,半响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碧华和德妃,轻闭眼道:“赐三尺白绫。”
“陛下!”秦德妃当场晕厥。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这一定是她自己做的!”李碧华怎么也不相信,就着小小一张纸,就让她的努力全部作废,
庆元帝闻言眼底再也挡不住失望,指着紫玲道:“那你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这宫女的*被切,身上没一块好皮,倒是舍得下血本,朕给你留个体面,没让皇后去后宫召集那些被你拔了舌戳了眼的人过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父皇,你听我说,这不是真的。”李碧华拼命想要解释。
秦德妃此刻也幽幽醒了过来,哭诉道:“陛下明察!臣妾冤枉啊!父皇,这一定是她自己做的!”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两人此时的狼狈,紫玲蓦地与后殿那双眼睛对上,赶紧低下头,那人说的对,她之前一直觉着这小小一片纸定不了罪,可现在她才明白,纸张再小,只要那个掌握她们生死的人信就成!
“姐姐们,我为你报仇了。”紫玲喃喃,合上衣物,冲向一旁的柱子,当庭血溅当场。
庆元帝看着那满地的血,心突突的跳,叹道:“也是忠义之人,返回祖籍厚葬了吧。”
看到紫玲撞死,李碧华就知道再求情也没用了,庆元帝已经完全不相信自己了,她起身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嫌恶的看了眼趴在地上妆糊成一坨的秦德妃,“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给了你那么多药,还毒不死那郭贱人。”
“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嫡母!”庆元帝怒吼道。
李碧华看着庆元帝,嘴唇轻启:“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初应该把药全下在你的碗里,给了郭贱人弄不死她还浪费了!”
“你!”庆元帝看着李碧华满眼的讥讽,那眼神竟是他从没见过的恶毒,庆元帝眉头突突的跳,容颜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你长姐不在人世,朕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儿,原想好好待你,可你太叫朕失望了!”
“不要跟我提李朝华,她活着的时候你拿她跟我比,死了还想将我踩在脚下!做梦!”李碧华说完,不看身后的侍卫一眼,转身离开。
她李碧华,就算死,也要有尊严!不会让这些人看她的笑话!
走在回宫的路上,琼华想到刚才的情形,“那个宫女可惜了,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刚才她终于想起那个宫女来了,是在金满洲时她偷跑到李碧华院子里送信,躲在那个间谍床下时,进来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印象中似乎身体不好,说话怯懦,没想到现在变了模样。
“放心,他的家人我会吩咐人照看的。”
“是你们联系她作证的?”听到苏子笙如此说,琼华察觉出其中的不同来,问道,“那证据也是真的了?”
“假的。”
“假的!”琼华吃惊捂住嘴,左右看了看,“怎么会。”
“那么重要的东西,秦家会让一个个小小的宫女得手?”苏子笙道:“我问了她为李碧华办事的经过,李碧华做事滴水不漏,也只有这个空子钻了,就命人仿了一张,毕竟圣人对那册子少了一张名单可是耿耿于怀。”
“重要的不是证据,是圣人相不相信,尤其是这宫女当庭展示自己的惨状又慷慨赴死,若是本来七分怀疑,圣人看到那些伤疤就是十分了。”想到此,苏子笙心中感叹,他当时虽然跟这紫玲说要情真意切,却没想她竟然撞柱自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形,苏子笙对李碧华厌恶无比,没想到李碧华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长嘘口气,看到琼华摸着肚子,似乎在思考的模样,想到刚才琼华听到庆元帝说长女去世时的表情,苏子笙问道:“你不告诉圣人和太子了?”
“不了。”琼华摇头,“之前要不是以为母后会……我可能到死才会说。毕竟我的父兄不是常人,他们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利,若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估计就瞒不住了,我不想阿爹阿娘伤心。”毕竟这副身子是朱邪赤心与王氏赐予的,而且今日庆元帝的做法也让她隐隐有些失望,若不是那个紫玲撞柱明志,说不得父皇真的会被李碧华三言两语骗回去的。
“好,那就不说了,我也不想变成了驸马。”苏子笙叹息,撞似遗憾道:“当年桃花树下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最终没逃过你的手里。”
“那你想逃吗?”琼华勾勾手指。
苏子笙将小手全部包住,轻吻一口,“是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来。”
后记:
庆元二十四年的冬季,大雪纷飞。
琼华全身披着斗篷,怀里抱着刚满月的苏景宁,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内没有一个杂人,只郭皇后做在床头陪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庆元帝。
看着琼华抱着孩子进来,庆元帝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是华华?真的是华华?”
看到郭皇后点头,庆元帝颤抖的伸出枯瘦的手来。
“父皇。”琼华将孩子抱在庆元帝身侧,手在庆元帝掌心。
庆元帝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又深深的看了眼琼华:“活着就好!”
“父皇!”
“圣上驾崩——”
出了太极殿,琼华看到尽头撑着伞的那道白色身影,看到她出来,缓缓走了过来。
想到父皇的话,琼华仰头不让泪水掉下,说了以后不哭的,展开笑容,琼华走向来人,活着就好,她会活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