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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石榴心意已决。对王季平的敷衍显然再没有借口,但是石榴不想给王季平处子之身。她最爱的还是那个与她同甘共苦过的人,她仍有一份痴情。
虽然石榴没有勇气和他贫贱厮守一生,但将近一年的爱恋,这份情,也不是一时之间能磨灭记忆。
石榴也想过放弃这份工作,离开王季平。但王季平带着她见识太多,富人的世界,对她有不尽的诱惑。王季平还信誓旦旦地许诺很多,她不想失去这个一夜暴富的机会。
春生哥,我现在没有选择,我不能没有现在的生活。欠你的,很快我都还给你。
从酒店里回来,王季平把石榴带进办公室。他计划带石榴开房,但石榴很坚决地拒绝了。王季平盯着石榴发狠地想:今天晚上,你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心!
已经十点多,王季平对值班的保安叮嘱道:“我和石总助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谁也不准进办公楼!”
保安很知趣地连连点头。
上楼梯的时候,王季平就紧紧拽住石榴的胳膊。石榴温驯地让王季平挟着。王季平的本来面目已经显露无遗,不是关键时刻,石榴不想拂王季平的意,免使他冲天一怒。
打开办公室的灯,王季平连门也不掩,他很自信自己的震慑力,没哪个人敢风口浪尖上不识趣地找过来。
王季平松开石榴,拉开抽屉,又捧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放在桌面上,伸手把石榴揽进怀里。
千百次地被王季平这么搂着,现在石榴没有一丝感觉,就象倚在某个点上那么平常。
“心肝宝贝,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淡红色的盒子放在王季平的抽屉里已有几个月了,石榴曾经打开一次,是一对翡翠绿的玉镯。但是她弄不懂王季平那么久没有拿出来,今天才让她见识。
石榴装着一无所知地摇摇头,“这是玉镯,我要在非常之夜,给非常之人!”
石榴明白了,原来王季平准备这个东西,是要在夺去她贞节的时候送给她。石榴脸上有点发热,轻轻挣扎一下。但王季平的手箍紧她的小腹。石榴一动也不能动。
王季平打开木匣,那对翡翠手镯闪动着绿萤萤的光泽。石榴有点兴奋。这手镯太漂亮了,第一次看到时她就忍不住要试试。现在,只要她轻轻点头,这价值不菲的玉手镯,就归她所有。
但是石榴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能把最后留给心爱人的纪念也瞬时化为乌有。
“来,心肝宝贝,我给你戴上。”
石榴猛地起身,双脚在地上用了力。这骤然的起立,王季平没防备。他才从石榴渴慕的眼神里读出石榴对玉镯的喜爱,却不虞石榴另有念头。
石榴的骤然发力,让王季平举止失衡。石榴已脱离他的怀抱,转到桌子另一端。那玉镯被撞脱手,掉在地上。水泥地面很坚硬,只听一声轻脆的响,两个玉镯落地时弹跳一下,转了半个圈,颓然仆地,碎成几段。
王季平一愣,不解地望着石榴。玉镯碎了,值不了几个钱,王季平一点也不心疼。但是石榴的举动却让王季平摸不着头脑。
“心肝宝贝,你怎么了?”
石榴脸上没有愠色,仍淡淡的笑。
“你今晚给我手镯,什么意思?”
王季平吁口气说:“你今天满十八了,你不是说满了十八,就给我想要的吗?这玉镯就算我们定情的礼物。”
“不行,还要过,还要过,还要过几天。”
原来这两天石榴身上不方便,她也不能立即将身子交给蔡春生。
石榴虽然脸上还有笑意,但语气却非常坚决。
王季平有点不高兴:“我等这一天等得好累,为什么今晚还不行?”
石榴不想对王季平解释。
“今晚不行就是不行。”
王季平眼里现出凶狠的光:“你还在想那个穷小子?”
石榴捋捋散乱的头发,声音有些不满:“我不许你这么叫他。我们相恋那么久,能说忘记就忘记吗?”
“我也给了你不少!你说,这半年多来,你收了我多少东西?”
石榴尽量不激怒王季平,嘻嘻笑道:“那都是你愿意的,我从没开口向你要过。”
见石榴这副神情,王季平也缓和了口气:“是啊,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觉得你配。我王季平别的不敢吹,这钱,却是几辈子也花不完的,能给心爱的女人,我乐意。”
“你不配在我身上用心爱的这个词。我知道,你能给我物质上的满足,但感情你给不了。”
“你想要名份?”王季平的口气有点冷。
“我没这种想法。”石榴摇摇头。
“这就对了,除了名份,我什么都能给。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房产,只要你今晚满足我,明天我就为你过户。还有,我可以给你一辆小车,要钱你尽管开口。”
这些都是石榴醉心想要的,但是石榴还不想回复王季平。
“过了这几天,我都依你。”
“为什么一定要过几天?”
王季平慢慢地转过来。石榴没防备,被王季平抓住了。
“心肝宝贝,今天就是吉日良辰,不要再推托。”
石榴一挣,没挣脱。王季平搂住石榴的腰,拉到宽大的沙发上,山一样的身子往她身上压。
石榴拚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我不能,我的第一次不能给你!”
王季平一愣,手略略松开,石榴撅着屁股爬起来,却又被王季平按住。
“你骗我,你不是说早和那小子有过吗?”
“我们没有。春生哥从不强迫我,有一次他想要,我劝住了,以后他都很少碰我。”
王季平顿现喜色:“心肝宝贝,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再加你一百万。”
“一千万也不行!”
看到石榴这么决绝,王季平来气了。他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明天我就把姓蔡的小子赶出厂门?”
石榴迎着王季平的目光,淡淡一笑:“我信。如果你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对你没有安全感,那么就是死,我也会和春生哥一起出厂的。”
王季平呆了一下,突然发疯似的撕扯石榴的衣服。石榴蹬了王季平一脚,厉声道:“就算你现在得逞了,明天你就找人收尸!我说到做到,只要你松开我,我就从窗口跳下去!“这句话震住了王季平。石榴性子烈,有两次差点从窗口跳下去。王季平只想玩美,却不想因此惹出人命债。这么巨大的王者家产,他不想因此而失去。
王季平悻悻地松开石榴,很懊恼地盯着她。
“你为什么这样死心眼?“王季平的脸上拧得出水来。
石榴又笑了:“你不也是这么死心眼吗?美女多的是,你为什么要揪住我?”
男人就是贱!王季平喘着粗气,望着石榴桃花带霞的脸,刚在心里发狠的话又抛到爪哇国里。
石榴非常明白他的心情,又淡淡一笑:“我早对你说过,我的处子身已给了春生哥,只是迟和早的问题,等我把第一次给了春生哥,我就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你敢!“王季平想象石榴被那个穷小子搂在怀里,如老鼠屎塞进嘴里。
石榴的声音有点飘忽:“我要做的事,没有敢不敢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现在你要了我,你就得不到我的人,我给了春生哥这一次,我的人就是你的了。你自己掂量吧。”
王季平板着脸,在石榴身上凝睇良久,哆嗦着嘴唇,终于无力地挥挥手。
石榴在身子干净那夜,又摆脱王季平的纠缠,终于在王季平愤怒的目光里毅然决然走进蔡春生的房里。
事后,王季平就把石榴带到西乡闹市那套房子里。
狂飙过后,王季平铁着脸说:“你要求的我都答复了,现在你是我王季平专属的女人,不许你见那穷小子!”
石榴的眼里转动着泪珠,有点哽咽地说:“我的人都进了你的门,我还有脸见他吗?再说他能原谅我?”
王季平想想也是,回嗔作喜,揽住石榴,柔声道:“心肝宝贝,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呢,就当从没见过那小子。”
石榴默默地点头。现在。她已心无所属了。
王季平带石榴去进行房产过户,为她办了银行帐户,打入了许诺的钱,还要带她买车。石榴不想招摇,王季平又打入一笔钱也的帐户,对石榴说:“从现在起,你也是深圳有钱财的人。”
石榴说不出是喜是忧。不过她知道,从此她象小鸟入了笼。王季平来得殷勤,不时给一笔钱,够她零花。后来石榴实在耐不住那份寂寞,王季平带她游街,但石榴心里的空虚还是无法弥补。
舒适的生活没有生气;如一潭死水。石榴的脑中忽然浮出这样一首词:叵耐灵鹊多谩语,送喜何曾有凭据?几度飞来活捉取,锁上金笼休共语。比拟好心来送喜,谁知锁我在金笼里。欲他征夫早归来,腾身却放我向青云里。
一个春闺怨妇思念征人,千万里阻隔,喜鹊却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石榴苦笑着摇头。她如今锁进金笼,却没有喜鹊的灵性。喜鹊为报喜而来,她却给心爱的人狠狠一刀。喜鹊最终被放飞,她呢,会锁上多久?
其实她也明白,想走,只在一念这间,不过,她却是恋温巢的鸟!
石榴以为她和心爱的人从此形同陌路,山海相隔,哪里料到有此遭遇?
刚结痂的创口又在滴血,但石榴绝不愿再见这个人了。见了面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她不是要为王季平守贞节,但是,如果和那个人重叙前缘,把他置于何地?
石榴眼里的泪不断流淌,直到曾经的爱恋落寞离开,石榴才猛地拉开门,疯了一样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