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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最近心情不大好,再过两个月,她嫁进富察家就满两年了,可她却一直没有身孕,女人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在夫家真正站稳脚跟,即便夫家人并没有对她指手画脚,也从没就孩子问题催过她,她自己的心理负担却不是那么容易减轻的。
求子这种事,没有几个媳妇好意思跟婆婆说的,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娘家妈更贴心些,从进了三十七年起,钮祜禄氏就没少让她额娘帮着请求子观音等物,偏偏大半年过去,她的肚子仍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二弟景顾吉也定亲了,她心情越来越焦躁。
景顾勒心细,早就察觉钮祜禄氏心里有事,只是他问了两次,钮祜禄氏不愿意说,他也不好追问,眼见她情绪越来越低落,景顾勒觉得不能放任她继续这样,再三询问之下,她终于透露一二,景顾勒听说是为子嗣,不由叹了口气,说:“都是我误了你……”
钮祜禄氏却听不得这话,在她眼里,景顾勒就是完美的丈夫,对她悉心照顾关爱有加,什么事都跟她有商有量,两人成婚近两年,从没红过脸,又从不沾花惹草,这样的丈夫可着大清朝都难找,她不觉得景顾勒有哪里不好的,更不爱听景顾勒自贬的话。
景顾勒的愧疚之处,钮祜禄氏心知肚明,只是她不觉得那是个问题,所以她一听这话,立即反驳道:“你怎么又说这话?我从不认为你有哪点对不住我的,偏总说这些戳我肺管子的话!”
景顾勒自从那年受伤之后,一直比较虚弱,因而受不得累,便是在房事上也要有所克制。他和钮祜禄氏虽住同一间房,一个月办事的次数也不过三四次,因此景顾勒总认为钮祜禄氏怀不上孩子问题在他,但钮祜禄氏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能不能怀孕跟次数多少并没有必然联系,像家里两位姨娘。阿玛一个月都不见得到她们房里一次。偏两人各自都生了个孩子,人家的次数比她还少呢,她怀不上肯定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求子观音没少拜,求子符没少求,偏偏总没个结果,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这对夫妻相处时。若有意见分歧,总是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先审视自己有没有没做好的地方,再看对方是不是不妥,这样的相处风格,让他们两人相处的更融洽和睦。但是,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比较容易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眼下就是这样,因为孩子问题。两人不约而同自苦起来,都认为是自己对不住对方,各自黯然伤神。
其实钮祜禄氏情绪低落,除了额尔赫之外,家里其他人都感觉到了,额尔赫是因为身为公公,跟儿媳妇基本没什么相处,察觉不到纯属正常,舒宜尔哈一开始也问过,只是钮祜禄氏没说,舒宜尔哈以为她是跟景顾勒闹矛盾了,说了几句“若是哥哥欺负你,只管告诉阿玛额娘,阿玛额娘定会给你撑腰”之类的话,她这个做小姑子的实在不好掺和,这才没管。
西林觉罗氏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以为他们小夫妻闹矛盾,很快就能和好,因而劝慰钮祜禄氏几句,景顾勒哪里做的不好,让她多担待,又说景顾勒,要他多体贴钮祜禄氏,身为大男人,就该多哄着媳妇等等,别的并不多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道理西林觉罗氏很明白的。
谁知两三个月过去,这两人没见红脸,也没见吵架,却眼见着情绪更加低落了,西林觉罗氏也好,舒宜尔哈也好,都坐不住了,这情况,明显不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两人定然有什么大问题,他们自己解决不了了,家里人哪里能继续不闻不问?
西林觉罗氏和舒宜尔哈不好逼问钮祜禄氏,但是对景顾勒却没这个顾忌,西林觉罗氏端起做额娘的威严,舒宜尔哈连撒娇带威胁,都把景顾勒的嘴给撬开了,知道是因为孩子问题,两人一起傻眼,她们也都没办法。
西林觉罗氏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让信得过的大夫给开些利于受孕的药,给景顾勒和钮祜禄氏熬上,舒宜尔哈很不赞同,不过对待怀孕生子这种事,她一个未婚女子没什么发言权,自己想了半天,把吴嬷嬷叫到房里,说:“嬷嬷,我这儿有件事要嬷嬷帮忙,只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嬷嬷能做到吧?”
吴嬷嬷跟舒宜尔哈相处这几年,对她可算十分了解,这位格格脑子里常有些别人都想不到的新奇主意,只是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不往外说,不过她早打定主意要跟着舒宜尔哈,自然对她唯命是从,听她这么问,当即回道:“格格有事尽管吩咐,老奴定不会让格格失望。”
舒宜尔哈点点头,悄声说:“我这儿有张纸,上面的内容嬷嬷记一下,记熟之后告诉我额娘,就说是嬷嬷在宫里得来的秘法,具体来历嬷嬷自己看着说,别让额娘知道是我的主意。”
吴嬷嬷郑重应了,接过舒宜尔哈递过来的纸,越看越惊奇,因为上面有几条跟她以往的认知完全相反,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当着舒宜尔哈的面把上面内容默记下来,都记住了,才把那张纸重新交给舒宜尔哈,看着她把纸浸湿了,上面的字迹晕成一团,再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吴嬷嬷对着舒宜尔哈行个礼,转身出门去找西林觉罗氏,西林觉罗氏忙问她有什么事,她左右看了看,西林觉罗氏以为是舒宜尔哈那里有什么事不能让人知道,心里微微一惊,忙把身边的人打发出去,她才急问:“嬷嬷快说,舒宜尔哈怎么了?”
吴嬷嬷顿了顿,轻声说:“太太别着急,我们格格并没什么事,是老奴听格格说,太太和大奶奶有些烦心事,因老奴在宫里时,曾从一位在太妃跟前服侍的姑姑那里得了个秘方,老奴觉得对大奶奶可能有些作用,所以来跟太太说一声……”
“生子秘方吗?”不等吴嬷嬷说完,西林觉罗氏就惊声问道。
吴嬷嬷说:“听说这法子能让人容易有孕,能不能保证生子,老奴却不知道,不过,这方子不用吃药,就算效用不大,也不会对大爷和大奶奶有什么损伤,老奴这才敢说出来,只是能不能用,还要太太跟大奶奶拿主意。”
西林觉罗氏哪里有不同意的,是药三分毒,可以的话,她也不会让景顾勒和钮祜禄氏喝那些生子药,因而忙让吴嬷嬷细说,吴嬷嬷就照猫画虎背了一通,无非是算准时间行房,再配着一些容易受孕的食物,不多时就说完了,西林觉罗氏疑惑道:“怎么这行房时间离经期越远越好?不是我不信嬷嬷,大家都说在经期前后行房,女人才容易有孕,难道是错的不成?”
吴嬷嬷用权威的表情,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太太说的老奴也知道,只是太太想想,若果真如此,怎么会有那么多生不出孩子的?再一个,老奴还听说,有没有孩子还要看缘分,越是强求的,越是求不到,太太也多劝劝大奶奶,别太心急,说不定过两个月就有了呢!”
西林觉罗氏看吴嬷嬷这般笃定,不觉加深了信任感,她笑着说:“嬷嬷有心了,我这就让他们用上,若是果真有效,回头我让景顾勒和钮祜禄氏亲自来谢你。”
吴嬷嬷忙说:“不敢当大爷和大奶奶的谢,这是老奴的本分,若是有用,那是大爷和大奶奶命里该有的,老奴不敢居功,若是没什么效用,还请太太别怪罪老奴,再则,这方子不好外传,还请太太帮老奴保密……”
西林觉罗氏一口答应了,看着吴嬷嬷退下,她生怕自己忘了,忙到竹院去找钮祜禄氏,她把钮祜禄氏叫进房里,让丫鬟婆子们守着门,自己低声把刚从吴嬷嬷那里听来的话学了一遍,钮祜禄氏喜出望外,为了怀孕,她没少拜佛求签,这回得了个看起来靠谱的方子,她自然要要试一试的,不免又问是从哪儿得来的,西林觉罗氏悄声说了,又叮嘱钮祜禄氏不许外传,钮祜禄氏连声答应,这种秘方,她能听听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会往外传去,她又不傻。
为了让钮祜禄氏安心备孕,西林觉罗氏特意替她算好容易受孕的日期,让景顾勒在那几天陪她,又对竹院的饮食进行了调整,钮祜禄氏可能是得了秘方有了底气的缘故,心情比先前轻松许多,再加上天气渐冷,西林觉罗氏还赶了她和景顾勒到温泉庄子上小住几日,她和景顾勒都心情愉悦,再配上合理的饮食,加上在正确的时间办事,等到过年时,钮祜禄氏对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忽然觉得恶心,她又想起月事迟了好几天,叫来大夫一看,果然是有孕了,钮祜禄氏当即喜极而泣,望着景顾勒说不出话来,全家都是大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