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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醒过来,杜朝阳身体恢复极快,秦艾词有时候总愤愤地想,为何她一个伤风感冒都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杜朝阳受了这么重的刀箭伤,也不过几日的休养,就精神得很。
虽然秋婵姑姑和如意跟着进来伺候,但平日里只是秦艾词独自去书房,她们也只当公主是去看书,并不打搅,两三日过去,倒也没觉着异常,或许,即便觉着异常,公主不说,她们也便不问。
然而西苑里安宁的两日,外边却是天翻地覆,因为滑胎,蓉烟一度闹着要削发为尼,本就因为失去孙儿而气闷悲伤的老夫人,更是晕厥了好几回,就等着儿子回来主持公道了。然而杜朝阳一直没有消息,就算离京,外边也没有传来他的动向,建安坊间关于杜朝阳已死的传闻愈演愈烈,人们从起先的不相信,到渐渐有些许犹疑,如今傅正臣亲自去渭河督战,大家更开始将信将疑了,杜朝阳若健在,为何让早已从文的傅尚书跑一趟渭河?怕是杜朝阳再不出现,皇朝军士气愈加减弱了。
秦艾词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近昏暗的书房里间,如今的杜朝阳已经能下地走动,见他手拿长枪慢慢耍弄,忍不住斥责道:“身体才刚好一点,可别又扯伤了口子。”
杜朝阳将长/枪立在墙角,笑着说道:“我身体几乎复原了。”
刚从外边光亮处走近的秦艾词,有些不能适应屋里的昏暗,遂点燃烛火,冷哼道:“昨儿是谁逞强非要下床,结果伤口撕裂流血,被大夫好一顿痛批!”秦艾词端着汤药走近,继续说着:“赶紧坐回床上去,喝药。”
杜朝阳撇撇嘴,却是乖乖坐了回去,很快一碗汤药被秦艾词递到他手中,吩咐着:“全部喝完。”
杜朝阳眯着眼睛看了手中汤药,见秦艾词转身欲走,遂很快抖着手,哎呀地叫着:“呀,突然头晕,胸口疼,手也没有力气,端不住了……”
秦艾词回头,看着碗中汤药在他双手的晃动下,差些要溢出来,只得妥协地接了过去,“这汤药里可是加了根老山参的,我就这么两根,全给你了,你别给我浪费了。”
秦艾词沿着床榻边坐下,不大情愿地替他吹着汤药,闷闷道:“明明长/枪都拿得动,一碗药倒是端不起了。”
杜朝阳眨着眼睛,狡黠笑了笑,而后状似柔弱地整个人靠在秦艾词肩膀上,说着:“听说我昏迷时,是你给我喂药的?”
想起他昏迷时嘴对嘴的喂药,秦艾词脸颊微红,掩饰地咳了咳,舀了一勺汤药递到杜朝阳嘴边。
杜朝阳却没有张开嘴,只蹙眉说着:“太苦。”
一个大老爷们竟说怕苦!秦艾词眯着眼,无奈说道:“我当人给你拿梅子来!”
秦艾词正欲转身,杜朝阳却拉住她,说着:“我不要梅子,只是,想夫人与我同甘共苦。”
秦艾词挑眉,诧异问着:“怎么同甘共苦,我又没伤痛。”
杜朝阳却是眉眼弯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轻轻说着:“这样。”
秦艾词还没理解,便见杜朝阳低头就着她的手将汤药含了一大口在嘴里,而后他脑袋突然抬起,在她眼前一窜,便吻住了她的双唇,随着他灵巧的舌头,药汁缓缓流入秦艾词口中,苦味霎时在她口中蔓延。
秦艾词最怕苦,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杜朝阳放肆的舌头,只是不想吞下苦涩药汁,遂努力地用舌头将药汁吐回去,然而愈是这般,舌头愈加纠缠,两人的口水伴着汤药交融,极尽缠绵,偶尔发出啧啧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羞耻。
秦艾词面皮薄,只好一狠心将口中的药汁吞下,苦涩的味道从喉管一路进到胃里,眼中忍不住逼出泪花。
待杜朝阳满意地离开秦艾词双唇,却是看见泪眼朦胧的秦艾词,可怜兮兮的模样如一只可人的小猫咪,心底某个神经被触动,渐渐,杜朝阳的眼神从起初带着玩笑的清明,慢慢变得浑浊,*渐深。
他再次俯身吻了上去,这回少了戏弄,他吻得很是认真,一点一点,极尽温柔、缠绵地触碰着她柔嫩的双唇,引领着她回应。
秦艾词还沉浸在药汁的苦涩中,紧蹙眉头,对他再次袭来的亲吻并没有很抗拒,直到冰凉的手掌探过衣裙抚上她腰间的肌肤,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他眼中那浓浓的情/欲。
秦艾词素来怕痒,因为他的大掌不断地在腰间抚弄而浑身酥麻难耐,双手瘫软无力,手中端着的那仅剩半碗的汤药从手边滑落,她低下头,有些懊恼,这可是难得的一只老山参,可惜了……
杜朝阳显然不能体会秦艾词的心疼,只是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声道:“专心点。”
“唔~”秦艾词气恼,用力想将他推开,奈何他的胸膛纹丝不动。
他开始将唇瓣移开她的双唇,沿着她的面颊一路亲吻,她左闪右避,却逃不出他死死扣着后脑的掌心。腰间的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游离着,一路往上,抚过小腹,来到胸前弄捏着通红的小果儿,惹来阵阵战栗,她有些绷不住,压着牙忍着胸前传来的不适感,有气无力说着:“唔,你还有伤。”
“不碍事,等会试一试就知道,我很强壮。”杜朝阳撕咬着秦艾词的耳垂,双手一个用力,把她整个人带进柔软的床榻。
秦艾词这才算真正的吓住,原以为他有伤在身,便也有些纵着他,想着总不能动了真格,然而如今这个死死将她压在身下的杜朝阳,显然是不顾伤势…动了真格……
“你别,大白天的。”秦艾词娇嗔着,再次抬手想推开他,意料之中,他还是纹丝不动,然而原本在她衣裙里的右手突地抽出。以为得到特赦,秦艾词手肘支撑着要起身。
杜朝阳却压低了身子,紧紧贴着她,将她重新困在床榻上,说着:“我爱你,无需分白日黑夜。”
腰间的丝带被轻轻解开,衣裙散落,鬓乱钗横,很快,石榴红裙包裹下的玉人儿一点一点的展露在眼前,在红裙的映衬下,白皙的肌肤愈加晶莹剔透,仿若精致的玉人儿横躺在红绫被中。
秦艾词脚趾微缩,身体亦忍不住地轻颤,她不敢和杜朝阳对视,只得咬着唇撇开眼。杜朝阳却是红着眼盯着眼前的玉人儿,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而后低下头,唇瓣凑上秦艾词前胸,含住舔、弄。
秦艾词脸颊通红,有些无措,亦有些害怕,她双手交叠搅在一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如今被拧得发白,泛红。
看出秦艾词的恐慌,杜朝阳握过秦艾词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淡淡说着:“不怕,我会很轻很轻。”
话语仿若魔咒一般,秦艾词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在杜朝阳的唇舌下,双眼渐渐迷蒙,胸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蔓延开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微微抬起上身,仿若邀请的姿势让杜朝阳心中又惊又喜,缓缓沉下身子。
撕裂般的疼痛让秦艾词一懵,泪水霎时没有忍住,簌簌落下,因为十指交握,她长长的指甲掐入他的肉里,颤动着双唇,缓缓说道:“痛!”
接下来的话语被杜朝阳含在了口中,他顿了顿动作,看着身下的人儿轻轻颤动着,晶莹玉透的身体渐渐变得绯红,他亦颤动着,下边那份充实感包裹着他,一股无以言语的幸福蔓延在胸口,他仿若要在这份幸福中沉溺而亡,他却并不想挣扎出来。他一遍一遍地亲着秦艾词,喃喃自语:“你是我的了。”
屋外艳阳高照,屋里却昏暗晕黄,红烛暖帐,软玉在怀,回眸入抱总含情;渐闻声颤,轻把郎推,交缠纵情全无缝;微惊红涌,粉汗如珠,桃花深径一通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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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屋内锦被之下是紧紧相拥的两人。
两人都是疲累,第一次欢爱,他要得没有节制,是以身上布满了她指甲与牙齿掐咬过的痕迹。如今,秦艾词将额头搁在杜朝阳肩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杜朝阳则是凑近秦艾词发间,嗅着她欢爱过后淡淡的芳香,迷人醉心。
直到咕噜咕嘟肚饿的声音传来,秦艾词脸一红,将脸慢慢埋进杜朝阳胸前。上头传来杜朝阳痴痴地笑声:“我竟没有把夫人喂饱。”
秦艾词使劲儿在杜朝阳腰间掐了一把,暗暗赞叹这人身材实在好,腰板结实,却没有一丝赘肉。
“我让陈风送饭进来。”
杜朝阳说完,正要起身,却被秦艾词拉住,别说早过了午饭点,就是晚饭时间也过了,陈风一直没有进来送饭,想来已经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叫她以后如何见人,羞死人了。
杜朝阳知道她心思,笑了笑,道:“那你是想一直躲在被窝里不出来?唔你若一直这么不穿衣裳躺在床上伺候我,也挺好。”
“下流。”秦艾词仰头骂道。
“行了,就算你愿意,我也舍不得你饿坏。”杜朝阳坐起身,却感觉一双小手揽过他腰间,原来欢爱过后的秦艾词竟这般小女人姿态,让他很是满足。
“我,我有件事情想与你说。”秦艾词有些犹疑,说着。
杜朝阳点了点她的鼻头:“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的,我们是夫妻。”
秦艾词抿着唇,许久,在杜朝阳都觉疑惑时,才是缓缓说出:“周国公昨夜走了,听说病了许久,如今走了,也是解脱。”
杜朝阳挑眉,隐约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太想听。
“姑姑想将姑丈送回故里淮阳安葬。”秦艾词继续说着
杜朝阳原本含笑的眉眼霎时眯起,如今全城戒严,便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却在这时,秦艾词想让他放行周国公府送葬的大队人马?
秦艾词仰起头:“我们总归欠了姑姑姑丈,这一次,就当还了情,求你。”
杜朝阳最喜欢听秦艾词撒娇的声音,然而这一回,他却觉着胸闷,心口甚至隐隐泛疼,难怪今日她这般顺从他,却原来,是有事相求。若真算起来,她的初夜换他的一纸文书,是他赚了!
杜朝阳默默起身,穿上外衣,他一直背对着她,秦艾词看不清此时杜朝阳的神情,有些焦急,却又不敢催促他,带他穿好衣袍要离去,她才再次喊住:“周国公的事情......”
杜朝阳没有理他,径自走出了书房,留下床榻上的秦艾词咬着唇,仿若被丢弃一般,神情落寞,他还是不肯答应,在他眼中,终是没有东西重要过权势,她,亦不行。
不过一瞬,脚步声再次传来,秦艾词再次抬头,却是看着杜朝阳站定在她面前,看着泪眼朦胧的她,有些无奈,叹息一声:“别哭。”
你在为谁而哭?这一句,杜朝阳在心底默默问着,他不敢问出口,他怕秦艾词脱口而出的答案他承受不住,会忍不住伤她。替她拂去泪痕,他摊开手,一道虎符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拿去吧。”
秦艾词犹疑抬起头,看着杜朝阳再次离去的身影,她握着手中虎符,可以调动三军,指挥数十万将士的虎符,在她手中不过小小一块,却沉重无比。她趴伏在锦被之上哭泣着,今日,仿若要流尽一生的泪水一般,她想,经过这么多苦难后,她终于愿意去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