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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桃花坞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老赖还没有起床,公寓里依然散发着久经不散的霉臭味。
“起床了,大懒虫!”我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所以在回来的路上特地为老赖买了两个超大号的包子。
李记的包子,这是老赖的最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货真价实,皮薄馅多!”
但我是很少去买的,因为我总是觉得卖包子的老板娘长得太丑,这严重影响了我的食欲。
“孔先生曾经说过,食色,性也!”我总是这样宽慰自己。
但老赖往往会跳出来反驳我,说我说的不对,问他哪里不对?他说我记错了出处,这句话不是孔子说的而是孟子说的。
孟子?我想这也未必靠谱。
这种怀疑在很多年后,我从一本书上偶然得到证实,这一经典的关于饮食和男女的理论也不是孟老先生说的,而是一个和孟子同时代的伟大先哲,一个叫告子的人说的。
饮食即民生,男女即康乐,这两件事是人生不得不探讨且离不开的话题。
既然离不开,那么就结合在一起吧!我喜欢吃包子,但没有我喜欢的老板娘,所以两者不能完美结合,故此有食无色,但为了生活,我又得强忍着去那里买包子,所以我不常去那里买包子的原命题得证。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个是孔老夫子说的啦吧!”我对着正奋力啃着包子的老赖说道。
“也许吧,但无从考证。”老赖还是没有认同我的说法。
但我很快辩驳道:“如何没有考证了,你去看看孔子的《礼记》,里面明明讲得很清楚,不是吗?”
“这我不知道。”老赖为我们之间的辩论画上了句号。
一句我不知道便足以抹杀一切,在那个还在为生存苦苦挣扎的岁月里,有谁还会为了口水之争而去花宝贵的时间去翻孔子的《礼记》。
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生理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但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毕竟是西方学说,我不崇洋媚外,所以一直对这些晚清才涌入中国的经典学说置若罔闻。
“异端学说,不可信邪!”我苦笑。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民国时期的朱自清先生,这个为了民族节气断然拒绝美国救济粮的民族英雄,我是由衷敬佩他的。
同时我也是可怜他的,因为我想要是这个伟大学者若是当初真的拿了美国的救济粮,也是不会惹来非议的,但诺大个中国毕竟有脊梁的人还是太少。
“我要走了。”老赖打断了我的思绪。
窗外射进一丝惨淡的昏黄,我看见老赖无奈的神色。
心情愉悦。
“什么时候?”我递上一支中南海。
“也许明天吧。”老赖毫不客气的点上接过的烟。
“我很难过听到这个消息。”我极其虚伪。
“晚上我请客。”
“在哪?”对于这个惊喜,我颇感意外。
“严小武,**,真是没心没肺啊!”老赖给了我一拳,很轻,很轻。
但我感到一种莫名的伤痛,不是那股力道将我伤害,而是那句你真的没心没肺啊,让我彻底的看清了自己。
我同情过眼前的老赖吗?
四个月前,他还在街头寻找像我这样的影子,四个月后我这样的人又冷漠的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
人生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相逢,无所谓友情,无所谓人情,只要有利益在,那些纯净的东西就有可能化为肮脏龌蹉的利器。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都去接你。
我想要是老赖还回来的时候,我是不会再去接他的,至于他现在要走,我是欢天喜地的去送别他。
“别难过!人生总有别离。”我宽慰老赖道。
双手搭在他瘦弱的肩上。
“我走后,你跟房东说一声,叫他给你减一半的房租吧。”老赖在临走前给了我一份礼物。
我真的照他的话做了,结果房租真的减去了一半。
我很高兴,但也很悲伤,我是该痛恨自己,还是该同情老赖呢?
我的思绪很复杂。
“老赖其实是个好人啊!”一个胖胖的女人穿着睡袍对我说道。
她是老赖跟我提起的房东。
四十岁左右,正是发福的年纪,脸上贴着面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经常帮我修水管,搬东西......”房东喋喋不休。
像是在叙说自己的陈年往事,其中穿插着老赖的英雄事迹。
如果不是为了那一半的房租,我大概是不会来听这个妇女罗里吧嗦吧,而且我极其受不了她那股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那种跟隔夜的猫屎一样令人作呕的香水,她是鼓起怎样的勇气往身上喷洒。
所以,很快我就离开了房东的住处,尽管她一再的挽留,说是要请我喝一杯上好的龙井,但我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她的邀请。
她略感失望,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跟我说了一声再见。
我上了楼,回到了那个狭窄的三十平米公寓,抑郁寡欢,内心的寂寞像潮水般涌来。
“老赖,我是同情你的。”我抱头痛哭。
我是一个要强的人,这种人最爱面子,我不会在众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更不会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懦弱。
因此,我只有一个人躲在深夜里恸哭。
唏嘘了一把过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凄楚的寂寞,于是我叫了生平的第一次**,当然我指的是上门服务。
“那么开始吧。”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候后,出现在三十平米公寓门口的妖冶女子进门前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也许她也受不了这股霉臭味,所以想速战速决。
我没有去扒她的衣服,她也许看不惯我的木讷,明明是个**还要装老实,所以她索性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横躺于床上的纤纤玉体,只要是个男人一定会犯错误的。
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下体很快就有了本能的反应。
一场男女之欢的*交易就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至于那不堪入目的场景,是万万不能说的,以免未成年的孩子看到,家长骂我**,编辑将我封杀。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完成一个男人的使命,这我之前提到过,在这里无需重复。
女子走后,我一个人又重新面对了冷漠凄清的墙壁,然后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翌日。
阳光依然明媚。
我重新整装待发!
曾经有过一个作家说过:“人生就是一场不停地战斗!”
所以,只要心不死,就要不停地战斗下去。
“严小武,陈姐找你。”来到公司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前台的小张这句嗲声嗲气的娇弱之音。
“在哪?”
“她的办公室。”
于是我来到了陈姐的办公室。
“陈姐,你找我有事?”
“是的,我想向你介绍一位新同事。”
“新同事?”我很纳闷。
新同事关我屁事,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一个新来的也没必要向我报到啊。
“小龚,来,和小严打个招呼,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工作呢,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你好,我叫龚岳明。”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向我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严小武。”
“以后还要靠前辈多多指教啊!”龚岳明用力地摇着我握上去的手。
“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学习。”我的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这个叫龚岳明的年轻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那么我见到龚岳明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奸诈无比,城府很深,着实不可小觑。
“哎呀,两个大男生还客套啥,让我这个老人家都起鸡皮疙瘩了。”一旁暂时被我们疏忽的陈姐突然说出话来,让人顿感氛围融洽。
“哈哈哈哈。”龚岳明张口大笑。
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也索性笑了两声。
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严啊,你今后和小龚就分单双周给李总当私人助理吧。”
她所指的李总私人助理,无非就是给李总当司机,然后趁机监视李总的言行举止。
女人的心,你永远也读不懂。
凭借陈姐的干练老辣显然是对我不信任,无端生出个龚岳明,明摆着是对我不放心,又派了一个新的特工来完成任务。
但我很快又在心中产生一种新的想法,如果分单双周,那是不是代表我的工作又减轻了一半的负担呢。
我邪恶的想到。
“小严,你今天的工作就交给小龚吧。”陈姐的一声令下,我瞬间觉得英明无比。
看来和预想的如出一辙。
“至于你今天的工作嘛......”陈姐顿了顿。
“什么?”我迫不及待。
“等会儿,我会交待小张通知你的。”
我面如死灰,当知道自己还有额外的工作后。
“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叫小张通知你。”
“好的。”我无奈的点头。
这个时候我发现一旁的龚岳明在偷偷地看我笑话,看来他这个新宠很是春风得意。
“那我先走了,陈姐。”我想逃离,逃离这无烟的战场。
出门的一刻,我总觉得背后有两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在紧盯着我,这让我很是?的慌。
“姐,你干嘛不干脆把他直接辞掉,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叫我来辅助他工作。”
我还未走远,在陈姐办公室的门带上的时候,我听到了龚岳明的抱怨。
“你懂什么?杀鸡焉用宰牛刀!”
一股寒意顿生心头,我一心一意想帮助的陈姐和我毕竟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看来我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旗子,无用时是可以牺牲的,只要能完成任务,是死不足惜的。
我加快了脚步,没有回头,如果我还想保住这个饭碗,我就必须往前走,不能回头。
千万不要回头!
我提醒着自己,虽然我知道被人出卖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但我也明白没钱睡马路,饿肚子是一件更让人无法忍受的现实。
所以,我没有重新走进陈姐的办公室,没有郑重其事地对她宣布“老子不干了”。
我只是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孤零零的向休息室走去。
天是灰的,人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