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拿什么原谅?

班飘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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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伊然的话,林烟只觉得心中一痛。“然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当时真的有回去找过你,不过那时候你已经不在孤儿院了。也许现在这样话在你听来就像是在狡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呵,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你是多么的有钱有势,什么都可以做到是吗?”李伊然虽然很明白林烟的意思,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只觉得无限嘲讽,如果做错了事情说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了,那这世界还不大乱。

    林烟一愣,不自自主的脱口而出。“然然,你知道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

    “王夫人,我妈在我六岁那年已经死了,请你注意用词。”妈妈这个词汇就仿佛埋葬在李伊然心里的一根刺,一提到就让李伊然不由自主的炸毛。她厉声打断了林烟的话,表情一片冷然。

    妈妈?莫言一愣,眼睛在李伊然和林烟之间来回扫视。她只知道李伊然是孤儿,可没有想到李伊然竟然属于被抛弃的那一种。这种感觉就像是女神和吊丝谈恋爱,突然有一天分手了,谁都不会想到是吊丝把女神给抛弃了。在她心中,李伊然就是那个女神,会被人抛弃的机率小之又小,可细细一看,发现她们真的长得好像。莫言的眼光让李伊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骄傲如她,孤儿院里的生活成了她最不想面对的过去。看到她紧抿着唇的样子,林烟知道李伊然的情绪正在开始激动,她只好改变方法安抚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激动。其实我这些年也不好过,找不到你以后,我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悔恨和自责之中。我真的是诚心来向你认错的,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好不好。”林烟的泪水再度落下,她这些来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良心的折磨。

    李伊然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唇角冷漠的勾起。“原谅?不可能。”

    “伊然……”莫言拉住李伊然的手,怕她因为一时之气说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话,她看得出,她的母亲是真的想和她相认。李伊然却恍若未闻,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渺。

    “你知道我在孤儿院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在孤儿院里,十几个孩子上下铺的睡在同一个房间。每当有糖果点发放,孩子们就会争斗打架。到了夜里,即使是只有三岁大的孩子,也要自己面对冰冷的黑夜。每天无休止的被打算收养孩子的人家像买菜一样挑选,无休止的又被送回来。被挑中的孩子得意洋洋,被送回来的孩子就会被其他孩子嘲笑。您说?我能原谅你吗?我连自己内心的坎都过不了,我拿什么原谅?”

    莫言一愣,忘记抽回自己被李伊然抓得死紧的手,说出这样不堪的过往,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吧!她开始觉得即使林烟再怎么认错,都无法弥补对李伊然的伤害。

    林烟听到她的话,心里只觉得更是痛到无法呼吸。她在寻找李伊然的过程中,就了解到了孤儿院里的一切,一直都知道孤儿院里的生存方式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的确很残忍。可她知道是一回事,听到李伊然说又是另外一回事,是她亲手把她的女儿送进了那个地方。所以,在她知道她是香飘的总裁后,更是压住了想要和她相认的冲动。她起初是想先好补偿她,想着等到她明白她的心意以后再找个好时机和她相认。

    可人算不如天算,王伟爱上了她,他们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啊!在王伟醉后喊出她名字时,她问出了这个让她无法承受的真相。林烟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老天对她弃女的一种惩罚。

    “然然,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所以妈……我是真的很想要弥补你,你让我妈妈为你做点什么好吗?即使你不认我也关系,我只想为你做点什么。”自责和内疚让林烟痛苦不已,罢了,事到如今她怎么能够再奢求她的谅解,能够为她做点事情,也好。

    李伊然却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出了连自己也会感觉到心痛的话。“王夫人,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形容我们孤儿院里出来的人吗?都说是垃圾才会被扔到孤儿院里去。既然我这个垃圾已经被扔了,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自从接受了我是被你丢进孤儿院里的事实,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再渗进你的生活,更不需要你的帮助,接受你帮助的我,只会觉得自己就像乞丐一样接受着你的施舍。所以,王夫人,我请求你远离我的世界,请你帮我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李伊然的冰冷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说完这一番话,脸上依旧淡漠一片。

    莫言从她一口一个孤儿院里听出了赌气的味道。可当局者迷,看着她母亲的样子,明显被这些话伤得不轻,她暗中摇了摇李伊然的手,想让她适可而止。

    李伊然看到林烟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不,一个陌生人而已,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她在心里劝着自己。一个起身,她拉起莫言往门口走,脚步有些急促。

    林烟这次没有追上去,神情有些呆滞,脑中不断回响着李伊然刚刚的那句话“自从接受了我是被你丢进孤儿院里的事实,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再渗进你的生活,更不需要你的帮助,接受你帮助的我,只会觉得自己就像乞丐一样接受着你的施舍。”一番合情合理的话,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却又从另一方直接和她断得干干净净。如今她想为她做点什么事情的权利也没有了。

    李伊然坐到副驾驶后,心神就开始变得恍忽。刚刚的她其实只是在强撑,对林烟说过的那些话是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包括她最爱的浩宇。她不可否认的是,看到林烟的样子,她忍不住心软了。她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是面对林烟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内的想法。

    想恨,恨不了。原谅,做不到。一想到原因,她眼神又不自主的变得冷漠无比。看了一眼林烟的方向,李伊然心想。当初既然能为了男人和荣华富贵抛夫弃女,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因为后悔就能得到谅解的。

    良久,她轻声道。“莫言,送我回家。”声音里是听不出情绪的飘渺。

    莫言被她的声音弄得心里很是难受,她不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她觉得这样的李伊然,些时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伊然,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会笑你的,相反的,你这样让我感到心疼。”

    李伊然还是淡淡然的声音,眼神却是看向远方。“我没事,走吧!只能改天再请你喝咖啡了。”

    莫言叹息,都这样的还能逞强,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默默的开着车,一路无言,直到看到李伊然孤寂离开的背影,莫言觉得自己都仿佛还没来回过神。她心目中的女强人,原来是一个身世这么可怜的人。从她平时的表现来看,想来是不想有人可怜她吧,做为她朋友,她应该以身作则才是,这么厉害的人,崇拜还不及呢,谁敢可怜她。

    “李伊然,加油!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她对着她身后大喊。

    李伊然停了停,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她一定会要做最棒的,就算是为了浩宇,没有人能阻止她。

    **

    美国,张的病房里。

    温馨又如即往的来到了房中给张浩宇按摩。

    “小宇啊!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调皮,你说然然没有来美国时,你的手指明明连动了好几次。可当她大老远跑来时你却安静了,当心人家生气了,一辈子不理你。”

    温馨自言自语,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仿佛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似乎想到了什么,温馨唇角勾了勾,继续说道。“不过你小子的眼光真不错,这个媳妇我准了,等你醒来就把证给领了吧!妈妈已经不在乎她的身份了。即使有一天,被有心人知道,妈妈也会骄傲的告诉他们,孤儿院里出来的又怎么样,她是我的儿媳妇。功勋是你们这些名门贵族也无法比较的。”

    突然的,张浩宇的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温馨一愣,眨了眨,发现张浩宇的确醒了,连忙一个起身,急急的去按急救铃。“医生,医生。病人醒了。”温馨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连忙高声叫道。

    张浩宇被她的高声弄得眉头一皱,看到进来的医生也没有说什么。脑中一边空白,他努力去想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还有,眼前这个守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才走神了一会儿,医生已经检察完毕。站在张的面前对着他问道。“您能说话吗?”

    “能。”张浩宇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严重上火。

    “还记得她是谁吗?”医生指着旁边的温馨又问。

    张看了一眼眼里充满了期待的温馨,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温馨一脸失望,只见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又问。“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那里不舒服。”

    “身体没有。脑中一片空白,记不得任何人的存在。”

    温馨只觉得大脑一阵当机,医生却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张全是英文的文件。“那你看看这个,能看懂吗?”

    张浩宇低头。扫了几行。答道。“能看得懂,对人其他事物的认知我和正常人一样,不过,脑中一片空白,不记得有谁的存在。”

    医生想了想,对温馨说道。“你儿子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平时照顾得很好,虽然躺了三年,可他的肌肉却没有萎缩,接下来只需要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失忆这点,只是因为脑中残留了些血块,你尽量给他吃些活血化瘀的药物,应该会对他有所帮助。”

    温馨一阵激动,眼里有着泪水在打转。“谢谢医生,谢谢。”

    和他对话是一位黑发黑眸的男医生,身后还跟着两个金发蓝眼的女护士。他已经见过太多在病人恢复前后失控的家属,安抚性的拍了拍温馨的肩膀,用带着浓浓的华侨口音说道。“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有事再呼我。”说完径直带着小护走了出去。其中有一名小护士没走多久又往反。给张浩宇带了瓶营养液,帮张浩宇插好后,又走了出去,留下温馨和张浩宇继续干瞪眼。

    温馨一眨不眨望着张,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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