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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无双为什么要戴着面纱?风寒之说纯粹搪塞。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让易小川认出自己。为什么不想让易小川认出自己?还不是因为易小川曾经跟自己说过自己不想结识名门中人。就因为这个原因,曹无双连易小川的名字都没得知。当然,她现在肯定知道了。所以,当自己在街上再次见到易小川的那一瞬间,除了想来赴这个自己之前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宴会来见自己的心上人之外,聪明的她立刻意识到不能让易小川认识自己。在曹无双的心中,这易小川一定是一个文武双全却有一身傲骨的完美男子,要不然,他怎么会不喜欢结交名门中人呢?自己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那身份和地位根本不是“名门”两个字能轻易概括的。所以,自己一定不能让易小川知道自己就是曹孟德的女儿。
话说曹孟德带着荀彧荀攸两人亲自到丞相府门外迎接听易小川和婉儿。
“小乔,易公子,”曹孟德上前冲易小川和婉儿抱了抱拳,“这一路上还安全吧?”
“托丞相的福,这一路上······,”易小川不想提路上自己落马的事。原因很简单,自己明知道是曹孟德的试探,但是他懒得说出来。说白了,就是不屑。其实,我们摸着良心说,要论智谋和腹黑,凭借易小川的资质,他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未必斗得过曹孟德。但是,他有一个压倒性、绝对的优势,那就是自己是一个未来人。自己和许多男性一样,那是一个忠实的三国迷。更何况自己常常收听易中天易老师的品三国,心中对三国里的大部分人物的性格那是了如指掌。虽然历史和现实的演绎有差异,但是演绎那也是在一定的现实基础上,所以,二者差不了多少的。因此,易小川一接触曹孟德,那对他就是百般提防,远不像自己和刘备等人的交往那般轻松。
本来易小川想说路上一切平安,不想多事的时候。谁料,自己还没说完,一旁的婉儿立刻就插话了。
“托什么福啊?哪来的福啊?都摔成那样了还福什么福啊?”
听婉儿这样一说,曹孟德立刻装作惊讶和关心的样子说道,“啊——?易公子摔了?怎么摔的?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吗?怎么样?严重吗?”
“大叔你不废话吗?”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曹孟德留,“不是从马上摔的,难道还是坐轿子摔得吗?”
见婉儿说话这般无礼,站在曹孟德身后的荀彧和荀攸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不满。和明显,他们对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规矩礼仪的婉儿很是不爽。
而易小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对婉儿说道,“婉儿,不得无礼!”
婉儿见自己替易小川抱打不平还遭来易小川的训斥,怒目圆睁,刚想发作,曹孟德立刻说话了。
“无妨无妨。”说着,曹孟德望向许褚,故意责骂道,”“许褚,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好好护送易公子和小乔,你怎么能让易公子从马上摔下来呢?”
“回丞相,末将失职,只是末将实在没想到那匹马它······,”许褚还想假意的解释一番。
“算了算了,”易小川实在受不了这两个逗比在自己面前演来演去,赶紧挥了挥手,“曹丞相,这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许将军,丞相就别责怪许将军了。那什么,”说着易小川看了看荀彧和荀攸,“都站了半天了,这两位大人是谁丞相还没介绍呢。”易小川不愧是易小川,立刻就将话题转移了。
“哦,对对对,”曹孟德也立刻随着易小川话题转换,随后他站到荀彧和荀攸旁边伸手介绍到,“这位是易小川易公子,这是乔婉乔姑娘。”说着,曹孟德又将手伸到荀彧和荀攸旁边介绍道,“小乔,易公子,这位是荀彧荀大人,这位是荀攸荀大人。”
荀彧和荀彧同时抱拳,“小乔姑娘,易公子。”
面对二位重量级大人的问候,婉儿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她的招牌无视动作: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抠着自己的指甲。
“二位大人好,”易小川就不同了,立刻抱拳回礼。随后,他碰了碰身边的婉儿,冲她使了个眼色,“婉儿!”那意思很明显,你不能太失礼了!婉儿呢,见易小川碰自己,立刻抬起头来,一脸的无知和无辜看着曹孟德,“说完了吗?可以进去了吗?”
荀彧和荀攸再次对视一眼,实在是太过分了!想自己堂堂的朝廷重臣,主动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打招呼,她竟然敢视而不见?更为可气的是,他一个丫头竟然对丞相指手画脚,大呼小叫?当然,更令他俩惊诧的是,曹孟德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天哪,这还是那个不怒自威、霸气十足的曹孟德吗?
而曹孟德,依然满脸笑意,“当然可以了。来,二位里面请!”说着,曹孟德往旁边一站,做了个“请”的姿势。
婉儿呢,虽然之前从来没来过丞相府,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府邸。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拘谨害怕一样,满脸笑意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易小川呢,冲曹孟德、荀彧、荀攸三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也跟在后面。在管家曹军的带领下,走向客厅。
见他们走远了,荀攸再也忍不住了,“丞相,这丫头也······!”
没等荀攸说完,曹孟德立刻就摆了摆手阻止道,“荀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荀攸大人不必和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可是······,”荀攸还是不甘心。
“好了!”曹孟德不想听荀攸说,“我和许将军还要说点事,你们先进去替我招呼招呼小乔和易公子,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怠慢他们。”
荀攸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荀彧递了一个眼色给他,他最终忍住了,一声不响地向客厅内走去。
看看易小川和婉儿。
“婉儿,千万要记住,”一边走着,易小川一边对婉儿叮嘱道,“待会儿在宴席上千万不要说关于我的话,你只负责吃就行了。”
“为什么?”婉儿皱了皱眉。
“没有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记住,待会他们要是跟你问起我,你就说我读过几年书,为人散漫,对武功一窍不通就行了,知道了吗?”易小川叮嘱道。现在易小川最害怕的就是婉儿在曹孟德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厉害——虽然自己本身就很厉害。尤其是当自己见到荀彧之后,荀彧自己能不熟吗?他可是曹孟德手下第一谋士,今天这场宴会,按理说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接风洗尘酒席。可是,曹孟德却请来了自己帐下第一谋士荀彧前来作陪,这让易小川不得不多个心眼。越接近客厅,易小川的心就越不安。现在的他愈发强烈的感觉,今天晚上这顿饭,看来是有的吃了。
再看看曹孟德和许褚。
“怎么样?试过了吗?”曹孟德小声问向许褚。
“回丞相,末将试了,”许褚回答,“据末将观察,这位易公子好像不会武功。那匹马突然受惊的时候,我仔细地观察了易公子的第一反应,手足无措,根本不像一个身怀武功的人。”
听了这话,曹孟德立刻问道,“那后来呢?”
“一直在马上晃来晃去,最后还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的很。”许褚如实回答。
曹孟德眨了眨小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这貌似不符合常理吧!小乔说自己和她的这位叔叔几乎游遍天下,小乔的骑术尚且那么精湛,作为她的叔叔,易小川不可能这么差劲啊?”
经曹孟德这么一提醒,许褚也说道,“对啊!按说这小乔姑娘的骑术应该是这位易公子的教的,小乔姑娘的骑术可圈可点,易公子没道理这么糟糕啊!除非——,”
“除非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曹孟德一阵见血。
“丞相,”这也正是许褚刚才想说的,“就算如此,那易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曹孟德眼神里写满了诡诈,“不管为什么,也不管他在掩饰什么,许褚!”
“末将在!”
“待会在宴席上你看我的眼色,当我用力掷杯之时,你就主动提出舞剑助兴。然后,”说着曹孟德看着许褚,“靠近易小川,再试探试探他。”
“丞相,你这是要末将‘项庄舞剑’?”许褚问道。
“行啊你,平时不见你读书,居然还知道‘项庄舞剑’。不错,我正是此意。”曹孟德说道。
“那丞相,”许褚请示道,“末将要不要——,”说着,许褚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手势。
曹孟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手放在许褚的肩膀上拍了拍,“许褚啊,你不是项庄,他也不是沛公,我只是让你试探试探他,并没有要你伤害他。易小川毕竟是小乔的叔叔,你要把握好分寸。”
“末将领命,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许褚说道。
“嗯。”曹孟德点了点头,“那就好。好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让我们将镜头一转,看看徐州这边。
徐州,吕布大营。
“奉先啊,这六月份马上就要到了,天干物燥,防火是军中的第一大事,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吕布大帐之中,陈宫正在和吕布商量一些有关军中防务问题。
“先生说的极是,”在陈宫面前,吕布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对陈宫的话向来是唯命是从。幸运的是,陈宫不是那般腹黑和有野心之人,能得到吕布的莫大信任,陈宫对吕布那是绝对的忠心不二。他对吕布,与其说是忠心,更不如说是关爱。那种关爱,就像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我会严令各营将士,让他们日夜加倍小心。”
“这就好,”说着,陈宫又伸手指向地图,“我们再来看看北城的防务······,”
就在这时,一甲士上前来报,“报——!魏续、宋宪二位大人回来了!”
听见他们二人回来了,吕布和陈宫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赶紧走出大帐,正好迎见刚刚下马的魏续。
“末将参见将军!”
“魏将军快快请起!”吕布赶紧将魏续搀起来,“魏将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抓到曹无双了吗?宋将军呢?”
“末将无能,”魏续一脸的愧意,“末将不仅没有抓到曹无双,还让宋将军受了重伤。此刻,宋将军已经送到军医那里诊治,没能来给将军复命。”
“宋将军受伤了?”吕布很是奇怪,“怎么会这样呢?探子说,曹孟德只派了夏侯渊带二百甲士前去找寻曹无双,难道消息有误?”
“不是,”魏续解释道,“我们的探子得来的情报准确,夏侯渊确实只带了二百多人。本来我们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而且杀的他们是全军覆灭,只剩夏侯渊一人拼死跑了回去。可是谁曾想,最后杀出一个高手,不仅救了曹无双,还单枪匹马大败我西凉三百精骑,就连宋将军,也被他打成了重伤。”
听魏续这样一说,吕布立刻大怒,自己平生最容不得的就是所谓的高手存在。这种情结,就好像周星驰喜剧电影《功夫》里面的“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一样,最讨厌的就是和自己比肩的高手存在。
“是何方名将?竟然有如此本事?”
“回将军,这个人您认识。”魏续说道。
“我认识?”吕布脸上顿时一片疑惑。
“就是前不久您全城通缉的那个人,您不记得了?”魏续提醒道。
吕布皱了皱眉,立马脱口而出,“易小川?”
“回将军,那人没留下名字,但是宋将军记得他的长相,他说此人就是您之前通缉的那人。”魏续说道,“如果不是他横空出手,现在曹无双早就在末将的手中了。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说着,魏续单膝跪地。
吕布摆了摆手,“魏将军,你辛苦了。这次行动失败不是你的责任,本将军不会处罚你的,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听吕布这样一说,魏续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看着吕布。心中暗想,这不是将军以往的的风格啊?但是此刻的吕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迷离,根本没注意魏续。
陈宫向魏续点头示意,那意思很明显:就按将军说的做,你先下去吧。
见如此,魏续起来拜倒,“谢将军,末将告退。”说着,魏续下去了。
而吕布,仍然站在原地,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奉先啊,”陈宫发表意见道,“看来这真是老天也再在你啊!半道上杀出这么一个人来,看似毁了你的计划,实则却救了我们徐州啊。”
吕布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又是他!居然又是他!”
“对了,”陈宫问道,“奉先啊,你认识这个叫易小川的?此人能以一敌百,武功如此高超,可这名字我怎么没听过啊?他在谁手下当差啊?”
吕布没有回答陈宫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了陈宫另一个问题。
“先生,你说,当今天下,论单打独斗,有谁是我的对手?”
陈宫微微一笑,“奉先生于边塞,勇力无双,不论是步战还是骑术,皆堪称天下第一。若是一对一,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一人是奉先你的对手。”
“错——!!”听了陈宫这番话,吕布没有向往常那样听后洋洋得意。反而,是一脸的愤慨,就好像陈宫是在侮辱自己一样。立刻就大声否认道,“当今世上,如果还有人是我的对手,那他一定就是:易——小——川——!”‘易小川’三个字,吕布说的是咬牙切齿。
“易小川?”陈宫听吕布这样一说那是惊讶地不得了。为什么?自己跟吕布这么久,吕布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吗?在吕布面前,你可以说谁谁谁比他文采好,比他有智谋。但是,他千万不能说谁谁谁比他武艺好,比他武功高。别人不会说,吕布自己就更不可能说了。就他那浑身的傲气,他服过谁?可就在刚才,陈宫觉得自己听错了。
“此人到底是谁啊?奉先。竟能让你如此夸赞?”
“他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并且能肯定的是: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他正大光明、真真正正的打一场!”说完,吕布转身回去了。
“哎——,奉先,”陈宫在后面喊着,他想问一下更多关于这个叫易小川的人的信息。但是吕布,根本没有要理会陈宫的意思,径直离开了。
让我们将镜头一转,转向本章的重头戏——四百年后的“鸿门宴”。
曹孟德是老大,当之无愧坐在最上面。席下,婉儿和易小川是客,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曹孟德心中的贵客,所以,婉儿和易小川坐在左边。古时候,居于左边是对贵客的招待和礼仪荀彧、荀攸、许褚三人,则坐在对面。
“小乔,易公子,怎么样?府上的这些菜还合二位的口味吧?”曹孟德笑着看着婉儿和易小川。
“还行吧,马马虎虎。”婉儿一边用筷子在盘子里挑来挑去,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面对婉儿这种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所谓的无礼,曹孟德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不过,易小川就不一样了。“曹丞相身居高位,身份显赫,家中的厨子水准必然不会差,这菜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哈哈哈!”曹孟德大笑,“易公子真是谬赞了!跟易公子的厨艺相比,我府中的这些厨子那还是差的很远啊。”
听曹孟德这样一说,易小川顿时眉头一皱,目光立刻瞟向了婉儿。婉儿知道是自己之前多嘴了,赶紧一边用手挡着自己的一边脸,一边吃着桌上的菜。
易小川微微一笑,“丞相大人别听婉儿瞎说,我一个山野粗人,厨艺怎么能跟丞相大人府中的大厨相比呢?”
曹孟德还没说话,对面的荀彧接着易小川的话茬说道,“易公子真是谦虚了。易公子端坐庄重,吃菜举箸饮酒皆有规有矩、自然而然,举手投足之间极具雅士之风,怎么能说是‘山野粗人’呢?”说着,荀彧眼睛死死的盯着易小川。
说实话,荀彧一开始的注意力还真没放在易小川身上。自己和荀攸之所以答应来赴宴,其实就是想来看看婉儿这个“妖女”。他们想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身上有的怎样的魅力能将曹孟德迷得神魂颠倒。可是从见婉儿到现在,荀彧是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看不先去。在荀彧眼中,这个婉儿就是一个顽皮无礼的野丫头。见面不打招呼也就算了,你看那一副吃相,筷子挑来挑去,一点仪态都没有。相比于婉儿,易小川的表现是越来越吸引荀彧了。按照荀彧最初的想法,这易小川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靠婉儿才有幸到丞相府赴宴。这一老百姓,自然是没见过像丞相府这样装饰华丽的豪宅,没吃过眼前这些美味佳肴,不懂得这餐桌上的礼仪。最起码,一个老百姓,和当朝丞相、重臣同吃同饮,那紧张肯定是免不了的。这人一紧张,说错话、做错事自然也是应该。
可是,从进来到现在,易小川的一切言谈举止都温文尔雅、张弛有度、恰到好处,从易小川温和宁静的面容之上,荀彧既看不到一个人对陌生环境应有的新奇和小心,也没有看到作为一个老百姓在面对丞相时应该表现出的慌张。这一切,荀彧都看在眼里,分析在心里,记在脑子里。现在的荀彧开始对易小川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当然,那种兴趣不是男人也男人之间的基情,而是一个阅人无数的老手对一个有着超常表现的年轻人所产生的怀疑。
荀彧这样一说,聪明敏感的易小川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这个荀彧注意的对象了。
“荀大人真是过奖了,”易小川回敬道,“刚才先生说的这些什么坐姿啊、吃菜啊、举箸啊、饮酒啊之类的,这些不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吗?平时稍加注意自然就显得规矩、自然,这有什么呀?别说我这个山野粗人了,就是寻常的百姓人家,也都懂得啊。”
荀彧笑了笑,“易公子,我只是随口一说,易小川何必说这么多来解释呢?莫非,易公子在掩饰什么?”
荀彧和易小川四目相对,都是高手,这高手和高手之间的试探和较量,往往就在这不轻易的言语来往和眼神传递之间。
而席上的曹孟德,也紧紧地盯着易小川。看来,这些人是要联合起来试探易小川啊。
就在易小川不知如何回敬荀彧这一番看似轻描淡写却火药味十足的话语时,婉儿出来救场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搅场。
“啪——!!”的一声,婉儿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了。
“行了行了,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不就吃顿饭吗?有必要这么繁琐吗?”说着,婉儿将目光转向了曹孟德,“大叔,你不是说要给我看看那个铜雀台的模型吗?在哪呢?”
“哦——,”婉儿这么一打岔,曹孟德的注意力立刻就从易小川的身上转移过去了。曹孟德一招手,“来人啊!将铜雀台的模型抬上来!”
说话间两个个侍卫抬着一个体积如冰箱般大小的房屋模型走了出来,随后放在了大厅中间。
“哇——!”见到如此栩栩如生、做工精美的房屋模型,婉儿立刻叫着从席上起来,快步来到模型旁边,不住的欣赏着。
见婉儿这丝毫不掩饰的喜欢劲儿,曹孟德心中一阵欣喜和得意。于是,他也赶紧走了下去,来个婉儿进行介绍。见丞相都下来了,易小川出于礼节自然也起来走过去了。虽然荀彧、荀攸、许褚实在不喜欢婉儿和这个什么铜雀台。
上前一看,易小川才发现这铜雀台的模型全是用木头雕刻并组装起来的。雕工细致,造型优美。由此模型就可以看出,铜雀台实体一旦建成,那想必也是极精致优美的。
“小乔你看,”曹孟德指着模型向婉儿介绍到,“这铜雀台一共分为三层,每层都有六间房间。由于是依河边而建,这最下面一层肯定会有些潮气,所以啊,最下面这一层就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和防潮物品。”说着,曹孟德将手指向第三层,“这第三层呢,是最高的一层,夏天的时候肯定特别热,也不适合居住。所以啊,这第三层你就用来夏天吹吹凉风,冬天晒晒太阳,平时没事登台看看风景,多好?你说是不是?”
“嗯!”婉儿虽然不住点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向易小川。其实,在自己的心里,婉儿对这个铜雀台根本就没有她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么浓厚的兴趣。自己之所以装作这么高兴、这么喜欢,其实就是想刺激易小川,想让易小川吃曹孟德的醋。可是易小川呢,他的眼神只是漫无经心的停留在在铜雀台的木质模型上,根本没有在意婉儿那异样的眼光。婉儿见易小川毫不动容,这心里就更生气了。
婉儿瞟易小川,虽然易小川毫无反应,可是却被曹孟德看得一清二楚。之前就说了,曹孟德发现婉儿每次说起易小川时,都是眉飞色舞,脸上挂着一道异样的光彩。所以,那时候的曹孟德就在怀疑婉儿一直不肯说出的真实出走原因是不是和易小川有直接的关系。更进一步,曹孟德怀疑婉儿喜欢易小川,喜欢她口中的这个叔叔。因此,曹孟德看似一场简单的接风洗尘宴席,实际上有他自己太多的目的。接风不假,看铜雀台模型是真,让婉儿来自己家中观赏也不错,但更重要的其他两点是:一、试探易小川;二、观察易小川和婉儿的关系。从目前的进展来看,这两个目的或多或少都有点进展,但是,想要彻底证实,还要进一步试探和观察。
“大叔,你说的挺美好的嘛!”婉儿笑着看着曹孟德,“那剩下的第二层呢?是不是就是给我住的了?”
曹孟德笑着,刚想回答,可是却被一直沉默的易小川突然打断了。
“婉儿,”易小川眉头微皱,看着婉儿,“别闹了!你一介平凡女子,怎么能住如此奢华的铜雀台呢?”说着,易小川将脸转向曹孟德,“不好意思,曹丞相,婉儿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您别当真。这铜雀台,您还是别建了,婉儿消受不起的。”
易小川此言一出,立刻引来荀彧的又一惊诧。为何?傻子都看的出来,这曹孟德对婉儿有意思。要不然,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为她建铜雀台。曹孟德如此行径,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送房子包二奶。当然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现代那些人对二奶可是只是玩玩的对象。而曹孟德,对婉儿是真爱。这丞相看中了婉儿,要是换做一般婉儿的亲人,那还不烧高香啊!为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千古不变,他们可都指着借着婉儿上位呢!
可是再看看易小川,人家还不是婉儿的亲叔叔呢。按照一般的思路,那易小川肯定是感恩戴德,高兴地夜里睡觉都会笑醒,从此就可以借着婉儿不愁吃喝了。但是易小川不但没有要攀龙附凤的意思,相反,直到现在易小川还如此冷静的劝婉儿不要住什么铜雀台,劝曹孟德放弃建造铜雀台。由此可见,这个易小川,还真不是一个一般人。
见易小川终于说话了,婉儿的反叛情绪立刻就上来了。心想,行!你之前不是不吃醋吗?不是不说话吗?好啊,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吧?哼!你以为你一开口我就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为什么不能住?凭什么不能住?”婉儿不屑地看着易小川,“这是大叔给我一个人建造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婉儿!”易小川现在真是又气又恨,“咱别任性了行吗?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江东找你的家人呢?”
听易小川这么一说,曹孟德立刻紧张起来,“易公子,你是说:你已经知道小乔的家人在哪了?”
易小川张了张嘴,刚想回答。谁料婉儿立刻插嘴道,“大叔,你别听他的!他胡说的,他根本就没去过江东,哪知道我的家人在哪。”
听婉儿这么一说,曹孟德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易小川。
“婉儿,你听我说,你的家人······,”
“我不听我不听!”说着婉儿捂着耳朵离开客厅中央向自己的席桌走去,“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让你给搅和了,烦死了······,”
“婉儿!”易小川还想再劝,这时,曹孟德拦住了易小川,向易小川使了使眼色示意,“算了算了,易公子,婉儿的脾气你也知道。咱今晚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影响心情。来,易公子,请!咱们继续吃,继续喝。”
易小川冷静下来一想还是算了,他知道婉儿此刻正在给自己使小性子,这劝说婉儿的话此刻还真不能在这里说,于是,易小川点了点头,冲曹孟德致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曹丞相,一时气急,让你见笑了。”
“易公子哪里的话,没事。”说着曹孟德拍了拍易小川的肩膀,随后吩咐道,“来人啊,把这模型抬下去。”
众人归回原位,曹孟德看了看气鼓鼓的婉儿,随后说道,“诸位,差点忘了今天晚上的好戏。”
说着,曹孟德拍拍手,不一会儿,打扮惊为天人的曹无双戴着面纱怀抱古琴款款而出。那个惊艳,就连婉儿这个女人也被曹无双的气质给吸引了。
曹孟德站起身来,来到曹无双身边,笑着介绍到,“小乔,易公子,这位是我的八女儿曹无双。今晚小女得知二位贵客前来,特意想在席间抚琴一曲,也算是略表一点心意。”
曹无双望向易小川、婉儿,“易公子,小乔姑娘,你们好。”
易小川站起来躬身施礼,“八小姐好。”
婉儿就没这么多礼数了,看见曹无双,自己也立刻从刚才的不快中迅速脱离出来。
“哎——,大叔,真是没想到,你还有一个气质这么好的女儿呢?”
“双儿谢小乔姑娘夸奖。”曹无双很是谦逊有礼。她之所以把自称由“无双”改成“双儿”,就是害怕易小川听出来。不过,她真的是多想了。易小川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该如何和曹孟德周旋带婉儿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这什么“双儿”“无双”的。
“对了,八小姐,”婉儿是有什么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啊?是脸上起痘痘了吗?”
曹无双笑了,“小乔姑娘真会开玩笑!双儿是最近感染风寒,言谈之间,害怕传染,因而以一块面纱相遮,仅此而已。”
“哦——,是这样。”婉儿点了点头。“你怀里抱的是古琴吧?”
“正是,”曹无双回答,“听小乔姑娘口气,小乔姑娘也懂琴?”
婉儿看了看易小川,随后笑着说道,“略懂一点,略懂一点而已。”
曹无双笑了,“那看来,双儿今日要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
“八小姐太谦逊了。”婉儿说道,“我算什么行家啊?说起弹琴,,我叔叔才是······,”
“吭吭吭!”易小川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边吭着。
婉儿知道易小川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说关于他自己的事,于是,婉儿赶紧转移话题,“那八小姐,你今晚要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啊?”
“双儿不才,愿抚《广陵散》中的一段,聊表心意。”曹无双说道。
“《广陵散》?”婉儿高兴地说道,“好啊!这个曲子我喜欢!该曲有着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不过,就是太难了,我练习了好久都没练会。”
曹无双笑了,“看来,今日双儿还真是遇到行家了!那双儿就献丑了。”说着,曹无双将怀中的古琴放到一边的席桌上,伸出纤纤玉指,轻拢慢捻,开始了优雅地弹奏。
这曹无双的琴棋书画可是样样拔尖,别听她嘴上说着不行,实际上,她这琴弹得称得上是一绝。《广陵散》弹奏起来是很难,要不然,怎么后来的嵇康一死,广陵散就失传了呢?但是,如此一手美妙弹奏起来却极为艰难的曲目,在曹无双青葱的玉手之下,那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曹无双在上面认真演奏,厅中之人除了易小川一人之外,其他人走在用心认真的听着。易小川之所以没有仔细听,不是因为曹无双弹奏的不好,而是因为此刻的自己心烦意乱,实在是没心情。
曹无双一边弹奏,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瞟向易小川,观察自己心上人的反应。曹无双这个小动作,其他人没有注意,但是,却被同样身为女人的细心的婉儿发现了。她见这个曹无双是不是的总是将目光瞟向易小川,于是,她将头往易小川这边偏了偏,小声说道,“哎——,小川,这个八小姐怎么老是偷偷看你,人家是不是喜欢你啊?”
易小川眉头一皱,自己现在没心思和婉儿开玩笑,“别乱说!我都不认识她。”
“嘻嘻,”婉儿掩嘴笑了。
《广陵散》弹奏完毕,众人都拍掌称赞。
“八小姐,”荀彧由衷的赞叹,“你这琴技可是一日更比一日纯熟了。如今,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曹无双莞尔一笑,“多谢荀大人夸奖。”说着,曹无双将目光转向婉儿,“小乔姑娘,不知刚才双儿演奏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出错之处?若是有,还请小乔姑娘直言指出。”
婉儿笑了,“八小姐弹奏的在我看来简直无可挑剔,反正我是找不出什么错误来。”
对面的荀彧听婉儿这样一说,不禁嗤之以鼻。心里暗想,你一个野丫头,哪里懂得什么音律。
“不过,”说着婉儿将头转向了易小川,“我叔叔可是极懂音律的。叔叔,你说呢?”
易小川在心里真是暗暗叫苦,心想,婉儿啊婉儿,你不黑我能死吗?
曹无双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是吗?易公子。既然易公子也懂音律,那就请易公子指点一二吧。”
易小川尴尬的笑了,“八小姐真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山野粗人,只是会抚的一两首荒曲野调,哗众取宠而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哪敢对八小姐指教?”
“哎呀,叔叔,你就别客气了嘛!”一边的婉儿继续黑易小川,“我觉得你琴弹得也是蛮好的嘛!干嘛不露一手呢?”
“是啊,易公子,”曹无双也说道,“今日难得相聚,既然都懂琴律,何不来一个以琴会友,大家相互交流交流如何?”
易小川还想再推辞,曹孟德发话了,“易公子,刚才公子说你会抚一两首荒曲野调,那就弹来听听嘛。我们这些人平常听惯了名曲名调,正想换换口味,不知易公子可否赏脸啊?”
曹孟德这番话,听似真诚的发问,实则是*裸的*迫。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易小川还能推辞吗?
“好吧,”易小川点了点头,“既然各位如此抬爱,那在下就献丑弹上一曲。”
“好!爽快!”说着曹孟德大手一挥。“来人啊,给易公子上琴。”
“不用了,”一边的曹无双站了起来,“易公子就用双儿这琴吧。”
说着,曹无双双手捧着古琴,款款的走向易小川。由远及近,由始至终,自己的目光都紧紧地看着易小川,眼神之中写满了说不清的情愫。
来到易小川席前,曹无双将古琴轻轻地放下。
“易公子,请!”
易小川微笑冲曹无双点了点头,“有劳八小姐了。”
曹无双也冲易小川莞尔一笑,随后起身走了。
易小川伸出手来在琴上先抚了几下,来找找手感。
“哎——,小川,”婉儿将头偏向易小川,小声说道,“好好表现,别让我丢人。”
“都是你给我惹的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易小川小声回应道。
一接触到古琴,易小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认真和忧伤。
自和玉漱分别,易小川每次抚琴所弹奏的大都是哀伤的曲调。什么只会一两首荒曲野调,那纯属扯淡。上至四百年来的所有古代名曲,下至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音乐,自己都是烂熟于心,简直就是一“琴仙”加“麦霸”。
按说这抚琴就抚琴,只是手指上的功夫。可是一接触到古琴,易小川突然大为伤感,一时间,易小川竟然想弹唱一兽!何为弹唱?就是边弹边唱,至于易小川究竟唱什么,众人听他唱歌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我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