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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前妈给了李航远响亮的一巴掌,我的心就像是给什么东西突然敲了一下,空的一声从沙发上坐起了来,妈随后进了门,身后跟着面容憔悴的韩秀静,李航远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转身跟过来,我看向他时候,他连点起码的反应都没有,脸却印了一个红手印。
“妈。”起身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她叫了一声,知道韩秀静是妈的亲生女儿,对她也没了那么多介怀,但也没表现的我多喜欢她,只是看了她一眼。
韩秀静像是刚刚哭过,妈的脸色也不好看,我一叫她她就喊了我一句:“别喊我。”
妈的脸色及其难看,特别是目及我挺着的肚子时,那张脸愈发的苍白了。
“很神气是不是?风光了是不是?糊弄完大的,小的又给你糊弄来了,这些你可神气了!”妈的声音很刺耳,可我却一点情绪没有的面对着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妈既然已经来了,就说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现在我说什么也都晚了,还会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妈现在已经很生气了,我再说什么也都是在刺激她,还是说说几句话的好。
“为什么不说话?害怕么?还是心虚了?当年你妈妈抢走了他,如今你又要抢走我女儿的男人,你就不觉得脸上无光,不觉得无地自容么?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么?非要盯着我们母女不放?
现在好了,你总算替她出气了,抢走了我的儿子,又抢走了我的丈夫,现在你连我的生计都抢走了,满意了,高兴了?”妈很生气,脸色气得一阵阵苍白,瞪着人的眼神要将人一口口吃掉一样,看得人都心惊胆寒,可说到底她养我了二十几年,她是我妈妈,女儿怎么害怕她?
李航远走来并没有马上走到我身边来,但妈抬起手却给了我一巴掌,而这一巴掌让李航远一个身影矫健如飞的来了身边,眨眼挡住了我,那一巴掌也给李航远一把握住了。
“你……”妈气得已经说话都颤抖了,我站在李航远的身后低了头,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母子反目是为了我,可我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妈,要打打我,安然不经打,您也消消气,有些事安然也不愿意看见,您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我结实,经得起。”李航远爽朗的那么一说,声音还带着淡淡的揶揄,隐隐含着笑意,而我却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说不出的凄凉。
“打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养大的一条狗,有我在你是个人,没我在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连狗都不如,我打你?哼!”妈讥讽的笑着,我抬头愕然的注视着李航远挡住了我的脊背,那么的僵硬,却又那么的岿然不动,他心里也苦吧,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如果他有选择的权利,想必她也和我一样宁愿死在那个被抛弃的岁月里,也不想经历眼前的这一切。
“不要以为有李傲给你撑腰你就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我还没有老到什么都做不了主的地步,我能让你风光无限,就能让你落魄街头,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遭人唾弃,让你连个乞丐都不如!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早就死在医院的垃圾桶里了。”妈的声音激昂的刺耳,尖锐的刺心,我甚至听不下去,手心里又出了不少汗,这是我知道李航远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手心里出汗,不为此刻的无奈,不为过去的无知,只为了这一刻李航远还能笑颜以对的面容。
他说:“妈,说的是,儿子的命都是妈的,妈想怎么样都行。”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么有出息有本事的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听我的话了。”妈轻蔑的语声冷的人心口发麻,一句话说不出来,李航远却笑着说:“妈说的是。”
“我真后悔当年把你从医院里买来,我要知道今日,我当初就该任由你自生自灭,也好过你今天的忘恩负义,伙同他人来报复我,你好狠的心,你的心都让狗吃了么?你以为把你那点家产给我,我就能对你感恩戴德了么?你真以为我老了,就什么用都没有了,告诉你们,我要想要你们谁的命,也是一句话的事,惹急了谁都没好处。”妈的话一句句的刺痛了我的心,但也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惹急了。
被爱人出卖,被儿女出卖,还有什么是比这些还要残忍的呢?她能找上门已经不错了,她要是真的记恨我们,在外面花钱买凶来对付我们,我们谁能好的了?
“是我们的错,您消消气,我倒茶给您喝。”李航远说着伸手把妈硬是拉倒了一旁的沙发上,将妈的距离和我拉开了一段,妈虽然是不愿意,但事后还是坐下了,出过了气看着脸色好了不少。
妈坐下我才坐下,这才看向妈那张依旧年轻漂亮的脸,忽地为她惋惜,她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追求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跟着爸那种不爱他的男人,或许是像我一样,曾经的心沉沦在了小时候的某个片段某个季节,让她错以为时间不会改变什么,却忽略了时间一直不停的转动着,改变着过去,也改变着现在和将来。
可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爸的出现,如果她遇上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或许如今的她也是儿女承欢膝下,每天都沉浸在爱人的怀里,那样她会更美,也会很善良。
爱情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改变一个女人的天真善良,也能让一个女人的天真善良化为一把伤害别人的利刃,妈就是后者,是爱情伤害了她,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我说航远怎么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原来都是因为你,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妈突然大声质问,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一旁的韩秀静低头也是一脸的难过,越发憔悴的面容让人看了也确实觉得她很可怜。
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想不起来妈到底是和我说过什么,是要我离李航远远一点的事情,还是再也不认我的事情?还是她不准我在她面前出现的事情?
这三样哪一样我都很无奈,我是离得李航远很远,可他自己来找的我,我也不敢认她,可见了她我总不能叫她阿姨,纵使她真的不认我了,恨我入骨,可我也不能不认她,至于最后的一样,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想要我说什么。
“妈,先喝茶。”李航远的茶放下了坐到了我这边,妈一看李航远靠着我坐下就把桌上的茶一把扫了下去,杯子应声落地,碎得拾不起来了。
我微微的发了一下愣,李航远看了我一眼,随即笑说:“妈不喜欢我的茶,觉得不好喝,哪要安然去冲,安然冲的茶好。”
“别和我来这套,我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你必须跟我回去,秀静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还扔下她不管,她流产还没有恢复你就跑出来勾搭别人,你对得起我对得起秀静么?”妈的一番话让我茫然了一阵,继而朝着身旁的李航远看去,李航远却看也不看我一眼的问妈:“妈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秀静有孩子了?什么时候她是我的人了?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航远的话说的很含蓄,外人或许是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但我心里明白,这个黑锅李航远不肯背,妈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你还敢狡辩,家里就你们两个人,你说不是你的,你怎么说的出这种话?你要秀静以后怎么做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妈的脸色愈发难看,我坐在一旁始终沉默着不说话,到最后妈终于把难题抛给了我,突然的叫了我一声:“低头干什么?你以为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不是?我冤枉你了是不是?好的不学,偏偏学你那个不要脸的生母,勾引别人的丈夫,这是很风光的事情么?早知道我就该让你在水里溺死,省的我现在被你气死。”
妈的话越发难听,可我始终默不作声的坐着,即便是抬头看看她,也只是从容以对。
扪心自问我没做过对不起妈的事情,李航远来了不走也不是我的错,我也想让李航远回去,可他不愿意,我还能说什么,我总不能握着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回去跟另一个女人结婚,我做不出来,也做不到。
爸给的钱我一分没拿,至于爸是不是给了我,也都和我没关系,我自己的钱够用,就是没有自己的钱,还有东方,我们母子总不会饿死。
妈找我兴师问罪也问的唐突了一点,我即便是想帮她什么,也无能为力,我一说不动李航远,二说不动爸回心转意,她找我实在是多此一举,找了也没什么用,最后惹得她自己不高兴,也惹得别人不高兴。
“妈,秀静和我的事情秀静很清楚,您来如果是为了我和秀静的事情,我想我和秀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一点她可以和您解释,至于其他……”李航远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妈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和安然以后会在一起,至于是什么时候我会告诉您,我也希望您能祝福我们,其他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了,您现在还是壮年,等您年老的时候我们会照顾您,如果您觉得我们照顾您不合适,秀静照顾您您觉得合适,也可以由秀静照顾您。
我觉得这里很好,虽然没有您在身边那样的照顾,但是我们也长大了,相信自己能够承担所有的事情,我想过普通人平凡的生活,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自己选择怎样去生活的机会。”李航远说着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想把手拉回来,最终却没那么做。
妈的脸色开始一阵阵的难看,却没有在发火,一旁的韩秀静看着我们却呆呆傻傻的模样。
马当初的决定我不敢说就一定错了,可看今天韩秀静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她害了自己的女儿。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你就是不能娶秀静,也不能娶她,谁都行,就是她不行。”妈生气的脸都青了,还是介怀着我的身份,对我有着恨意。
“秀静我不会娶,安然我也娶定了,今天娶不了就明天,明天娶不了就后天,后天娶不了就大后天,一个月娶不了就两个月,两个月娶不了就三个月,再娶不了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我都快三十了,三十年我都等了,我不在乎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轮也轮到我了,妈就是不同意我也会娶安然,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李航远握着的手更紧了,说出的话明明声音就不大,却如同擂鼓一样一下下敲打着心房,不要说是我,即便是韩秀静都动容了,撩起那双早已氤氲朦胧的双眼呆呆的注视起了李航远,问他:“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我么?一开始你就爱着的是她?”
“没错,我确实没有爱过你,我也不可能爱上你,我甚至眼睛里看不到你,除了安然我就没正眼看过一眼其他的女人。”李航远说的及其平静,而我却在转过头的那时候整个人都失去了反应,甚至是没有了表情,李航远说他从来没正眼看过起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他中学到高中,再到大学追他的人不计其数,虽然没有特别喜欢的,可也有不少的人和他约会吃饭看电影,他怎么说他从来没正眼看过一个除我之外的女人?
“你说什么?”韩秀静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样子楚楚可怜,却呆若木鸡,我甚至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听得见李航远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娶安然以外的女人。”李航远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留了半句,没有说出那句不尽人意的话,可韩秀静却不竭余力的追问,不听到真正的答案不肯罢休:“不是这一句,我要听的不是这一句。”
韩秀静终于失去了平静,大声的朝着李航远喊着,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了,看着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李航远沉默着,脸色终究还是变了变,深邃的五官从我这个角度看更具肃然了几分,敛下的双眼再度撩起沾染了几分冷淡,但他还是为了妈说的婉转了一些。
“我很小就喜欢安然,长大了依然如此,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我每次作弄她都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在我的世界里,我从没注意过还有其他的女孩女人存在,即便是此时此刻也一样。”李航远说的很简短,可那话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回忆起了每一次他惹我,我都会一直瞪着他看,而他就会一直对着我看,看到我哭他才会满意的转身离开,记忆里他似乎就是喜欢我哭,喜欢我流着眼泪委屈的样子,这难道也是他的一个癖好么?
“你是想说你自始至终连正眼看过我一眼都没有是么?”韩秀静的眼泪顺着眼角哭的如雨线,嘴唇都紫了,一旁的妈想要说什么,韩秀静却一把拉住了妈的手,妈心疼的不行,忙着去给韩秀静用手擦,韩秀静却突然的朝着妈大声的喊:“走开,别碰我!”
妈的手突然的滞纳了,我的脸色一变目光看向韩秀静全都是震惊,她怎么能对妈这种态度,即便是她伤心难过,也不能这么对妈,妈她……
李航远的手一松,忽地又握紧了,目光看着韩秀静的时候寒冷了许多,但却始终没开口。
妈的脸色一阵苍白,抬起手放下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像是有些傻了一样,低垂着双眼半天都回不过神。
“妈。”我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是不受控制的去叫她,可她根本没反应,像是在想着什么,我拉了李航远一下,起身朝着妈走去,到了她跟前又叫了她一声,可她还是没反应,我开始很担心,忙着坐下拉了她一下。
对面的李航远忽地说:“她是你生母。”
韩秀静不说话,看着李航远一直看了很久,起身忽地走了,妈突然的有了反应,起身就甩开了我的手,跟着跑去了门口追韩秀静,起身我忙着走过去,李航远紧跟着喊住了我。
“不许出去。”李航远嘴上虽然是不许我再走一步,自己却紧跟着跑了出去,门开了李航远一直追了很远,我大着肚子也还是紧走了几步,出了门就看李航远在左右的寻找妈和韩秀静的影子,脸上的焦急绝对不比我少半分。
‘怎么办?’拉住李航远的手臂我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一转身我看见他脸上的苍白便吓到了我,顿时心神不宁起来,我知道我们是担心到一块去了。
妈是个骄傲的人,没有谁比我和李航远更了解这一点,可她失去的东西太多,偏偏又都是片片剥离她骄傲的东西,失去心爱的男人,心爱的儿子,错误的把情敌的女人抱养,这一切对妈来说已经很残忍了,她就如同是一只温顺的兔子,面对着一桩桩无情的灾难,没办法才长出了一身的刺,她也疼,可是她没办法,如今要她再被亲生女儿嫌弃,甚至是抛弃,那她还用什么撑起她的骄傲,她可怎么办,万一,万一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李航远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一边安抚着磨挲后心,一边说:“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说起话李航远都有些颤抖了,我抬头看着他却还在安抚我。
“别往坏处想,不会出事。”李航远说着快速的拿出了手机,一遍遍的开始给妈打电话,但是手机里一直是无人接听,电话每次打都通了,却就是无人接听。
看着始终没有回应的手机,我愈发的心急,抬起手捂住了嘴开始忍不住的哭,李航远看着我喘气都有点费劲,搂着我一直拍着我的脊背。
最后的一个电话打出去李航远先挂断了,努力的平静了一会李航远想到什么,告诉我:“我打给周瑞祥,叫他联系妈。”
周瑞祥就是李航远一开始的那个助理,李航远后来才换了身边的助理,也就是听爸使唤的那个翰文。
周助理是妈的远房亲戚,叫妈一声姑姑,小时候就在李家进进出出,长大了很自然跟了李航远,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李航远突然把人换掉了。
李航远说着把电话打了出去,很快电话对面就有人接了电话,开始是个女人,没多久周助理接了电话。
“你给我妈打个电话,看看她回不回你,然后在给我打过来,我等你的电话。”李航远说着挂了电话,低头开始安慰我。
“不会那么坏,好歹妈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还不至于为了这一点事情钻牛角尖,我们这样她也没事,她可比你想的厉害多了。”李航远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是不由的将目光在周围看着,我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给了大竹,结结巴巴的要大竹叫些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妈和韩秀静。
大竹来的时候周助理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一看是周助理的电话李航远马上接了起来,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却眉头越发深锁,脸色也更加凝重起来。
“一直没人接?”李航远的声音有些冷淡,电话听了一会,又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过来一趟,最好是今晚就能过来。”
“来了你打我电话,我要人去接你。”电话里李航远说了几句马上挂了电话,我也和大竹描述好了妈的大概特征面貌,还有韩秀静的,大竹看了一会问我是什么人,我说上了年纪的是我养母,另外一个是我养母的女儿,请他务必多找几个地方,细心一点。
“那行,嫂子你放心,只要人没走一定找得到,你和大舅子先进去,我叫人在附近找找,有消息了通知你们。”大竹转身带上人走了,可我站在外面怎么都不安稳,总觉得心神不宁要出什么事情,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先进去,一会就能有消息。”李航远走来搂住了我便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是很担心,但看他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焦急,心里顿时没那么的担心了。
‘在外面等等,说不定一会就能找到人。’我不想回去,心里不踏实回去了们在房子里更难熬,天又这么热,回去了我会觉得房子里闷热。
其实房子里都有空调,怎么会觉得闷热,可我一想到妈在外面还没有消息,我就觉得房子里闷得慌。
李航远低头看了我一会,带着我朝着树荫底下走,怕我热特意放开了我,走在树下没有了他的搂抱我也凉快了不少。
我站在树下四处的望着,李航远也没闲着,左右的看着,电话也一直在打,可不管怎么样就是打不通妈的电话,我想到什么,拉了一下李航远。
李航远回头看我,我才说:‘你打韩秀静的手机试试,妈不接,她不能也不接。’
开始李航远有过一瞬的迟疑,但是为了妈的安危着想,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只不过电话响了两声突然挂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航远开始一遍遍的打韩秀静的手机,可打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打过去,电话再打就是关机了。
没办法我只能和李航远站在树底下等了,而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也到了中午时分,阳光火热的照耀着地皮,也只有树荫下才能遮遮阳,可我还是觉得很热,一遍遍擦着额头上流下的细汗,李航远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擦了他自己的还要过来顾着我。
“你坐一会,别站着走来走去。”李航远把我拉到干净一点的地方,把随身带着的手绢放到地上,要我坐下凉快,我看看也确实太热,就靠着树坐下了,李航远却还在四处的张望,直到回头看我,才走来一起坐下。
看他坐下了我才问他:‘你小时候为什么欺负我?’
给我一问李航远不言语了,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看向了别处,我以为他不想说,我也就不愿意再问了,他的事他不想说我就是有一百个知道的心,到最后也是一无所获,他不说我也就没再问,不想他转过头看了一会,竟忽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欺负你。”
李航远转过脸来看着我,我看着他一瞬没了反应,他这个不算解释的解释是那么的耐人寻味,让我不想去深究都有些难,可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起来也都显得矫情了,还有什么意义?
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我追着他跑的时候他不肯正视,轮到他追着我了,我又不肯承认了。
我们就像是身处在迷宫里的一对玩偶,明明很想找到对方,可却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到最后即使面对面了,我们也谁都不认识谁,不记得谁了,只因为那朵曾在佛前娇艳的玫瑰,早已随着时间的更替无情的枯萎了。
四目相视了好一会李航远突然过来捧住我的脸,侧过头亲吻了我一下,我微微的愣了那么一下,抬起手想要把李航远的一双手拿开,可他却重新来过又亲了我一通,而且他还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
放开的时候李航远深邃的眼眸在我的嘴唇上徘徊了一会,继而很轻的在我嘴角上又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离开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终他把脸转开了,目光开始在周围继续找寻妈的影子。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李航远身边随时随地给他想用的饮水机,他渴了就过来喝一口,解渴了松开即可,滋味很难形容,但我知道我并没有坚持着要推开他,可心里也没有东方亲吻我时候的悸动不已。
大学那会好些人都说爱情很可怕,能让人醉生梦死,能让人粉身碎骨,而爱情最可怕的境界便是要你一只脚迈进地狱,一只脚迈进天堂,让人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身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爱情,一旦爱上了,心也就不再坚韧了,一碰也就破碎了!
这是很多人都深有感触的一个道理,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别人的心千疮百孔之后都变得一碰就碎,偏偏我,硬如磐石,冷如寒冰,我敲敲它都是带着响脆生生的,好像都没什么感觉了,连自己都觉得麻木不仁了,要是没有东方,不知道会不会坏死!
我看了一会李航远,也开始去找妈的影子,但找了很久也没看到妈的影子,直到我接到大竹的电话,心急着要起来,李航远一回头脸色一沉将我搂抱住了,拿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耳边,搂着我在他的胸口就这么搂着,听了一会电话脸色白了白,说道:“既然上飞机了,就算了,人没事就行。”
我听着心里松了一口气,李航远低头看了看我,又对着电话说:“安然的身体不好,今天就先不过去医院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李航远说完挂了电话,我马上问他:‘妈走了?’
“上飞机了,二点钟的,这时候可能到地方了,周瑞祥应该也在飞机上,我去机场等他,叫他回去了照看一下,现在没事以后也就没事了,先回去,你先躺一会我去趟机场。”李航远说着带着我朝着房子里走,我还庆幸妈没事,跟着李航远回了房子里。
进门李航远先去了一趟厨房,出来了跟我说冰箱里有面条,要是晚上我饿了就煮一点吃,要是实在想去医院就叫大竹过来接我一趟。
‘你不回来了?’看着李航远穿上了外套我问他,心里还奇怪他什么时候对周瑞祥这么殷勤了。
“一会周瑞祥来了我看看几点的飞机,回去的晚了我请他吃顿饭,晚上晚一点回来,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不然你就过去医院里,一会我打电话给大竹,要他来接你过去,我先走了,门窗锁好。”李航远说着去了门口,换上了鞋子直接去了门外,我看了眼时间,都下午四点了,李航远为了去接周助理,竟然连我的肚子都不管了。
起身我要去门口看看李航远,李航远却已经上了车出去了,而且车子开走的很急,我还担心他路上开得太快,但想说什么他也都走了,我也就没有再电话给他,转身回了房间里还想要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东西,结果刚进门就听见李航远的房间里有电话响,跟着进去才想起来李航远把我的手机拿走了,他自己反倒落在了床上。
进门我看了一眼,可能是进来出去的时候忘记了,随手我拿了床上的手机,划开竟然是大竹的电话,很奇怪大竹也知道李航远的电话号,不过李航远过来也不短了,大竹一定是跟李航远要了电话,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随手接了电话。
“医生叫家属马上过来,你和我扯什么,人都快不行了。”大竹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的木讷在了原地,想起李航远走的匆匆忙忙,车子我没等出去就开的不见了踪影,又想起李航远交代我时候的反反复复,心一下就凉了,脚步蹒跚着按住了床头的桌子,感觉眼前黑了一片,又白了一片,头有些晕沉沉的,身体也没力气。
“你到底是吭不吭声,没人签字医生不给做手术,你到底是来不来?”电话里大竹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出传来,我突然没什么支撑的力量,朝着桌子上趴了过去,趴上去之前对着电话里问:“在哪?医院,在哪?”
电话里忽地安静了,大竹一听我声音不对,忙着问我:“嫂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在哪?”我努力的平静着自己,努力的咬牙挺着,东方马上在电话里说要人看着,紧跟着一阵凌乱的碰撞声传来,手机滑出了手心我也晕了过去。
大竹来的时候将我抱了起来,那时候已经渐渐有了意识,大竹看我醒了忙着把我放进了车里,询问我怎么样,觉不觉得肚子不舒服。
大竹是以为我晕倒是因为要生了,大男人的都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不像是东方对这些很上心。
我摇了摇头,看向大竹问:‘我养母怎么了?’
“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医生说摔坏了头,要马上急救,我打电话给你,大舅子接了电话和我扯了一通我也没听懂,我跟他说急需手术,需要人签字,他和我说什么安然……”
我的脸色一瞬间苍白的没了血色,大竹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看向我马上劝我,可我根本没听见大竹说了什么,一心想着妈的那张脸,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大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了李航远,车子到了医院李航远竟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我。
车子停下大竹快速下车跑了过来,我却连推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双腿更是虚软无力,李航远先一步走到了车门口,大竹的车门拉开他就走来了,我抬头看着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李航远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没有了,抬起手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弯腰将我从车子里抱了出去。
我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李航远抱起我还是那么有力气,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我大步进了医院里,身后紧跟着一脸苍白担忧的大竹,大竹也是吓得不轻,拿起电话打给了晓峰,要晓峰马上过来一趟,怕我真出点什么事情没办法和东方交代。
进了医院的手术楼,李航远走的慢了一些,一边走一边说:“不会有事,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没生命危险。”
我看着李航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的双眼,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的信心,他一定是在安抚我。
到了手术室的外面我一个人都没看到,我除了大竹在门口安排的那两个人,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手术室外空空如也。
我茫然的寻找着韩秀静的影子,李航远将我放到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起身突然捧住了我的脸,低着头及其突然凶猛的亲了我一会,最后的吻一吻轻轻的有些颤抖,突然的就加重了力度,甚至是咬疼了我,当有些意识的时候李航远突然又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松开了我转身面向了手术室的门口,而那时我才发现大竹就在一旁看着我们,看到我呆滞的目光大竹很久才走过来。
没有多久晓峰就到了这边,原本两家医院离着也不远,晓峰要是开车十分钟用不上就能过来了。
走来晓峰先是给我看了一下,做了个检查,没事才放心坐到一旁去,问起大竹是怎么回事,大竹把晓峰拉倒一旁去说了半天的话,而我就坐在那里思考一件事情,妈怎么了,韩秀静怎么不在这里?
手术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每隔半小时李航远就转身过来将我拉起来,或是搂在怀里,或是要我起来活动活动,我看他都有些呆滞,还哪里来的心思走动,他不放心我反倒强逼着我起来,冷冷的声音叫的我回了神,却看不到他动怒的脸,反倒是他一次次深锁的眉。
手术室的灯熄了,李航远迈步走了过去,我起身他马上喝了我一声:“别过来。”
周围都变得安静了,我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我知道这时候他不比我好过,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站在那里我看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大竹起身过来扶着我走了过去,有了大竹在身边李航远也不阻止我过去了,医生出来妈就给人推了出来。
看见了躺在推床上闭着眼睛毫无声息的妈,我的眼泪顷刻间滑出了眼眶,抬起手捂住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呜呜的哭出来,李航远回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性命保住了,但是下半生可能都要坐轮椅了,她滚下楼的时候脑部受到了损伤,语言神经伤的很严重,想要恢复很难,脊柱神经也严重受损,走路是不可能了,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你们如果再送来的晚一会,她的命就没了。”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让我没了支撑的能力,身体一下朝着一旁跌了过去,大竹一把将我搂住了,李航远回头马上来了身边,一边摇晃一边叫我,半响我才缓醒过来,急的李航远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大竹他们也都没好到那里去,看我醒了都松了一口气。
我醒后李航远弯腰给打横抱了起来,大竹急的一头汗,嘟囔着都是他的错,不改乱说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马后炮有用么?”晓峰推了大竹一下,大竹才不说,李航远低头看了我一眼,抱着我跟着妈一同去了病房里。
到了病房李航远先把我安置了,随口说道:“晓峰,替我照顾安然。”
晓峰一旁答应着,李航远跟着医生护士开始安置妈,都安置好了李航远看向大竹:“帮忙弄个轮椅过来,还有,我机场来了个人,你叫人给我接一下,这时候差不多到了,叫周瑞祥,和我差不多年纪。”
“行,我现在去办。”大竹答应着转身走了,病房里剩下了我和李航远晓峰三个人,护士看看妈的输液也早就走了。
“你也回去,那边也需要人照看,南茜一个人没人照应,你过去多帮着照应两天,这边安然要过两天才能放的下心,我看看过几天能不能转院到一个地方,你帮我在你们那里物色两个年轻手脚麻利的人过来,我要上班可能照顾不过来,麻烦了。”李航远这么一番吩咐晓峰才离开,人都走了我才从床上下去,看我下床李航远马上走了过来,想要接我一把,但我没等他过来就坐到了妈的跟前,目光呆滞的望着妈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头,忍不住流眼泪,忍不住的用手擦着,李航远走过来我突然扑到了他怀里,无声的哭着,靠在了他怀里。
李航远没说什么,只是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会才放开我,给我用他身上的衬衫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放下手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转身送到了另外一张病床上,把我安置了李航远松了一口气和我说:“韩秀静应该没走远,大竹说他还在派人找,找到了会通知我,一天没吃饭了,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会,一会我叫人买点东西回来,吃饭了叫你。”
李航远说着把手放在了我的双眼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我突然想起了东方,想起东方就习惯用这种方式要我睡觉。
我闭上眼李航远将手拿开了,趁着我闭上眼的时间低头在我的嘴唇山亲了一下,离开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给我盖在挺起的肚子上,被子很少的盖住了我的下身,转身去看妈了。
我睡不着睁开眼看着坐在妈床前的李航远,看着他拿出手机看着,但终究是没有把那个电话打出去,我知道李航远也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因为李航远他知道,这个电话打出去那个男人不见得会相信真的出事了,即便是相信了也不见得真的会过来看妈。
最终李航远把手机收了起来,坐在那里开始专注的看着妈,基本半个小时就看一眼他手腕上的时间,就给妈调试一下输液的速度。
每次他调试输液的时候都会回头看我,我总是闭上眼睛不看他,感觉到他的目光离开我才会睁开眼继续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晓峰找的两个人来了,来之前是给晓峰带着的,敲了门进门稍微交代了一声,就正式留下工作了。
两个人都在外面代班,我和李航远在的时候她们就睡在外面,不在了才能睡在这里。
第一天来李航远也没用他们做什么,加上今天晚上是个关键时期,医生要细心观察妈的状况,未免出什么意外,李航远很担心别人照看出岔子,他也放心不下妈,索性自己留在病房里照顾妈。
手术完事后妈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要六七个小时才会苏醒,好的是这样,不好的还要更久。
都走了,李航远要晓峰去买了一点吃的东西给我,可我实在是吃不下,一看见东西就摇头,面对着热气腾腾的粥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以往遇到再大再难的事也能逼着自己吃一两口,可今天是真吃不下去了。
“把粥吃了。”没人了李航远端着一碗粥到了面前,我不吃他就声音有些冷了,我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既要为妈心力交瘁,又要为我牵肠挂肚,知道他也不容易,我也想让他不那么劳心费神,寝食难安,可我实在是吃不下,看着饭就饱了,心口堵得慌。
‘我不饿,吃不下。’抬起手我想要推开李航远喂过来的粥,结果李航远端走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低头直接给我喂进了嘴里,我不吃都不行,不逼着我吃下去他都不松开我,没办法我只能硬吃,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吃,不然李航远也要逼着我吃。
我的一碗粥吃完,我看向李航远的那碗,李航远却说:“我不饿,一会吃。”
我看着李航远,不是气他,而是心疼,明明他自己吃不下,却硬是逼着我吃,他的心得有多难熬。
人活一口气,生得男儿身,他是宁肯流血也不肯流泪的人,殊不知他不是不流泪,只是有泪也都流进了心里。
守了大半个晚上我都有些又困又累了,李航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坐在那里不眠不休的守着妈,我说我不困,李航远就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我睡了他才离开去妈病床前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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