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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叠嶂,连天处,一片翠色,枫林浸染。庄中小院,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芩身上。
“阿二不能走。”
苏芩沉声道,看着阿二,这话却是说给展沐风听得。
院中,一片枫叶悠然落下,尚且来不及感受温柔的风,便是骤然停下。
叫阿二脚尖凝固在地上的寒冷,从展沐风身上发出。
展沐风瞧着阿二,似乎他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阿二额上冷汗连连,丢下一句“主上,我立刻就去影处报道”,拔腿便是要踏上院墙。
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衫一角。
阿二浑身一震胆寒。
千万不要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
阿二僵硬着扭过脖子,整个人被一道惊雷劈重。
不止是苏奇扯住了他的衣衫。
更是因为院中,苏芩为了要扯住他的衣衫,将展沐风给丢到了地上。
“轰轰轰”的雷声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抬头,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碧蓝如洗的天幕,骤然被黑压压的云层覆盖。
厚重的云层,遮天蔽日。
“主,主上……”
阿二哆嗦着嘴唇,话都说不利索了。
“展沐风,他不能走。”苏芩回头看向展沐风,嗓音如掷地金玉,铿锵有力,绝不容改。
阿二眼睛一白,噗通一声往地上栽去。
“砰”的巨响,却不能叫展沐风减弱心头的半分气怒。
他赤红着双眼瞪视苏芩。
他不开心。
很不开心!
苏芩竟然这般的维护除了他之外无关紧要的人!
躺在地上的阿二:主上,人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人家是您的护卫,肉垫,沙包。刺客来了,我挡。虎穴狼窝,我上。主上,人家真的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咩!
“展沐风,不许任性。”
苏芩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展沐风额上的青筋一下子蹦出了三根。
到底是谁比较任性。
苏芩凝视展沐风,以眼神表示任性的是谁。
展沐风冷哼一声,撇过脸,不看她。
脚步声传进耳朵里,似乎是苏芩往这边走来了。展沐风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她的双手捧住,心内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去看她,却是被她不容分说的搬了过去。
俏丽的脸容,满是担忧。
“展沐风,你中了绝命,活着的代价是失去了一身武功,你不能有事。”
刚才抱着展沐风的时候,苏芩的手“不小心”的搭上展沐风的脉,这才知道他失去了武功,成了一个比正常人还要虚弱的人!
所以,阿二离开,少一个保护展沐风的人,苏芩必然不会答应。
即便,这会让展沐风生气、醋意大发,她也绝对不会退让!
展沐风愤怒的眸子,忽然就染上了一层温柔,“所以你不让阿二走,只是因为我?”
苏芩重重的点头,“是的。”
展沐风笑了,“阿芩,我没有那么弱。即便没了武功,能伤我的人,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
他扬了扬下巴,神态倨傲,霸气十足。
武功只是辅助,他睥睨天下,叫人胆寒的,不仅仅只是武功。
没了武功就是废人一个?这对别人而言,或许如此。然而对他,只是笑话!
没了武功,他照样有睥睨天下的本事!
苏芩也笑了,她脸上带着温柔,指腹摩挲着他瘦削的脸。
中了绝命的展沐风,此刻瘦的可怕,然而,他浑身的霸气、自信和从容,却让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更加的叫苏芩倾心。
“我相信你,只是,我会担心。”
苏芩开口道。
温柔的嗓音,就好似在心上缓缓流淌的河水,滋润着展沐风的四肢百骸。
“好,我让阿二留下。”
“多谢主上,阿二一定会誓死保护主上。”刚还在地上挺尸的阿二,诈尸般的跳了起来,速度之快,叫一向冷静的阿大和清清都仍不住瞠目结舌!
也太能装了他。
方才他们还真以为阿二是被展沐风的气势,给吓晕了过去!
无视阿二的嬉皮笑脸和可劲儿谄媚,展沐风指了指院外,凉嗖嗖的道:“出去,立刻,马上,不要让我看到你。”
“是,主上。”
只一眨眼,阿二便是消失在了展沐风的视线中。
只要主上不赶他走,让自己待在主上的身边,阿二表示主上说啥,他都会圆满的执行。效率和速度,杠杠滴!
“大人,你方才说的绝命是怎么回事?”清清瞧着苏芩,问出心头的疑惑。
楚楚和阿大,以及跳出了院子,实际上却是伏在墙外,只敢露出一个脑壳的阿二,亦是一脸的疑惑和紧张。
“事情是这样的……”
苏芩长话短说,将楚乔对展沐风所做的都说了一遍。
清清和楚楚低垂着眉眼,内心惊骇。
传说中的绝命竟然真的存在,往后,他们要更加小心的保护大人。
阿二咬碎牙齿,目光阴冷,敢害主上,看他怎么整死楚乔这贱人!
“主上,如何处置?”
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院中,阿大手上提着一个瘫软的男子。
男子身上穿着火红的长袍,裸露在外的脖颈,一片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
在清清、楚楚和阿二还在震惊于绝命的威力时,阿大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楚乔给提了过来。
展沐风看向苏芩。
“等问出了我祖母的下落,阿大,他交给你处置。”
“算我一个!”趴在墙后的阿二早就忍不住了,顾不得展沐风的怒气,压低了嗓子阴测测的道。
阿大看向展沐风。
展沐风笑了笑,“阿芩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视线盯在阿大身上,却是不悦的警告。
“是,属下知道了。”
阿大微微躬身,却是对苏芩。
这是他效忠于人的表现。
此前,只有展沐风一人能让他如此。
今日,多了一个苏芩。
展沐风伸手,看向苏芩,“院子里好闷,我们出去看枫树。”
苏芩微微一笑,弯身,将他拦腰一抱,大步的往红枫山庄外头走去。
亲眼见到自家主上被苏相抱。
亲眼见到自家大人抱摄政王。
清清楚楚和阿大阿二都有些风中凌乱。
红枫山庄外,影和戮埋伏在外,见到苏芩抱着展沐风出来时,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的武器。
苏芩脸很冷。
展沐风眼如刀。
片刻后,影和戮的首领,跪在了两人身前。
黑衣黑面黑口罩,并肩而跪,分不清谁是谁。
苏芩开口,“一个合格的暗者,无论何时都要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三个字,要淡定!我知道你们的武功很好,可是这气度,还要练。”
影和戮的首领万分羞愧。
“咳咳。”
两人眼睛落在展沐风身上。
“阿芩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影还不到家。”
两人福了福身子,咻的一声没了影子。
苏芩瞪大了眼睛看,也没看清他们到底是钻到了哪里。
有了苏芩和展沐风的耳提面命,当两人相依相偎,展沐风偎在苏芩肩头;当两人低声说话,展沐风雾气蒙蒙;当两人起身,苏芩泰山自若的抱起展沐风时。不管是影还是戮,都目不斜视、淡定无比。
翠色枫林,远山如黛。
苏芩和展沐风坐在草丛里,遥望连绵起伏的山峦。
“展沐风,你早就查出来我的武功出自何处了吧。”
偷偷弹出了手,将苏芩的腰肢给圈住的展沐风,嘴上的坏笑还来不及摆出,便是怔在原地。
“嗯。”
沉默只是片刻,他瞧着苏芩的眼睛,沉声开口。
他不会骗她,对她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有些事,她不问,他不说。可她若是问起,即便会让她生他的气,他也不会欺骗于她。
是的,他查出了她的武功出自哪里。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没有倾心于他的时候。
即便那人埋藏的再,那人的势力再大,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唯一遗憾的,只是用上的时日要长上一些罢了。
可是,他不止查出了她的武功,更查出了一些叫他心慌意乱的事实。
所以,即便查出了她的武功出自哪儿,他也没有告诉她。
“楚乔与我的武功如出一辙,但却不完全相同,他教了我武功,但还有别人教了我另外的武功,那个人,是谁?”
展沐风垂下眼帘,避开苏芩的眸子。
握紧拳头,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幽幽的道:“百里桑。”
“百里桑……”
苏芩念着这个名字。
展沐风的心没来由的慌乱,他按住她的肩,对着她蜜色的唇吻了上去。
急切、毫无章法,好似要证明什么一般。
苏芩感觉到,展沐风的心,乱了。
他在恐慌!
恐慌?从容如他,恐慌什么呢?
便是失去了傲视天下的武功,他也是淡然一笑,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任她抱,大大方方的对她笑,孩子似的欢喜。
“展沐风,你在害怕什么?”
苏芩推开他,沉声问道。
展沐风勾唇一笑,“害怕?我怎么会害怕?只是几次三番都是你主动,我让你尝尝被美男狂亲的滋味不好吗?”
“你在害怕失去我?”
展沐风唇边笑容僵住。
她表明了心意,唯他一人,他为什么还会害怕失去?
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够掌控的?
苏芩一定要问清楚。
“展沐风,是因为百里桑吗?”
展沐风呼吸一滞。
是他。
苏芩捧起他低垂的脸,让他的眸子不可避开的正视她。
“我早已是你的妻,我不会离开你。”
展沐风瞪大眼睛,用力的将她给抱住。
“阿芩……”他低喃,心内一阵狂喜。
他抱住她,深切的吻了起来。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远处枫林中的某个男子。
两指间夹着的一片枫叶,割破了男子白皙的手指,血滴落下,淌成红色的细线。
“宫主!”
一身黑衣的墨惊呼道。
他踟蹰着不敢上前,却又不忍心男人的血就这样流下去。
宫主与其他人不同,只是少量的血,也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所以,宫主的武功很高,没有人能够伤他。
然而,一旦他受伤,只是小小的一个口子,也能致命。
眼见着血流越来越大,突突的冒着,好似滚着热气的温泉,鼓起的泡泡带着渗人的力量。
墨惊恐的瞪大眼睛。
“宫主……”
他跪在地上,声音哀切而紧张。
男子不为所动,他瞧着草丛中肌肤相贴的两人,瞧着他们就好似引颈的鸳鸯一样极致缠绵,低头,瞧着淌满了红色的手,忽然笑了起来。
“墨,我流血了。”
“宫主,让墨替您止血吧。”
眼见着男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墨再不敢迟疑,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朝着男子走去。
便是宫主会杀了他,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宫主因此而死去。
“……宫主。”
月牙白的长袍翻卷着,好似壮丽的云海,渐渐地远离墨的视线,停在对面草丛里生出的一棵松柏枝头。
……
苏芩又一次感觉到了灵魂剥离身体的感觉。
这一次,是因为展沐风。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流连在她的肌肤上,叫她震颤不已。
“谁?”
忽然之间,眼前一黑,展沐风退下的黑色外袍掩住了她的身子。
男子瞧着此刻的展沐风,古井无波的心头,涌出一股滔天的怒意,弹指,一粒白玉珠子瞧着对面飞去,定住了展沐风的身子。
他跃下枝头,慢慢的朝着躺在地上的苏芩走去。
“展沐风?”
没来由的恐慌叫苏芩掀开身上的黑袍,眼前一片光明,一动不动的展沐风,叫她如坠冰窖。
瞧着他转了转眼珠子,苏芩才知道他只是被人点了穴道。
苏芩抬手,对着某处点去,展沐风却是痛苦无比。
苏芩知道,是遇上高手了。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苍白的脸,清冷无比。
他走到苏芩面前,伸出手。
那是一双淌满了血色的手,苏芩怔然间,听到他说,“阿芩,我的手受伤了,你都不会心痛吗?”
男子的声音很轻很冷,叫苏芩有些莫名的心慌。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你不解开我夫君的穴道,我不会轻饶了你!”
“好。”
苏芩诧异的看向他。
男子轻笑,回应她的诧异,“只要是你说的,我就去做。”
一粒玉珠弹上展沐风的身子,展沐风身子一麻,摊在苏芩身上,冷冷的与男子瞪视。
男子似乎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抬脚,朝着苏芩走去,脚下踩到一粒石子,男子皱眉,抬头,前方已经没了苏芩的身影。
男子笑起来,好似找到了有趣的对手一般。
“方才,是阵法?”
苏芩抱着展沐风,不可思议的道。
展沐风点头微笑,脸色微白,额上有冷汗冒出。
苏芩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脸崇拜。
从解开穴道到布下阵法,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是抵挡一个看起来危险而无功奇高的人物,让他和她顺利的逃了出来,若是给他的时间再多一点……
“你的阵法,也不过如此。”
清冷的男声传进耳朵里,苏芩却是并不害怕。
男子破阵的时间,她与展沐风身边已经全是影和戮,男子想要做点什么,并不会如方才一半的容易。
“哼,你还不配让我用全力。方才,我只是用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摆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阵法,而你,用了一炷香。”
展沐风扬起下巴,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男子并不理会他,目光直勾勾的瞧着苏芩,说的,还是方才对苏芩的那句话,“阿芩,我的手受伤了,你都不会心痛吗?”
苏芩眉头紧皱。
真正的苏相已经死了,如今留在她身体内的也只剩下一魄,他如今做出这样的姿态,又有何用?
“会为你心痛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苏芩如实相告,声音冷冽。
男子低头,轻嘲,“不在这个世上了吗……阿芩,”他看向她,“那就让我看看吧。”
他如疾风一般的朝着这边扑过来,影和戮突然地从四面八方现出来,将男子团团围住。
血染红了半身月白色的长袍,男子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看过来的迷离视线,好似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苏芩不为所动。
真正会伤心的人,早已经不再,她爱的,只是展沐风,除了展沐风,别的男子便是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苏芩,求求你,去救他,我求求你……”
脑海里,女子的声音哀伤而痛苦。
这声音,是苏相还在她体内的一魄。
苏芩冷笑,在脑海里道,“当初就是因为他,你生无可恋,如今他死了,你们也算是能在地下团圆了,我如此成人之美,倒是不用你苦苦哀求。”
“你,你真要如此的狠心绝情吗?”
一魄颤抖着嗓音控诉。
“我不是你,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可是苏芩,你继承的,我的武功,是他教的,他是师父。你要欺师灭祖吗?”
苏芩眉头紧皱,看向展沐风,“他是我师父,百里桑?”
展沐风点头,挥手,影退下。
百里桑是苏芩的师父,他也只是想要给百里桑一个教训,若不然,方才他设下的阵法就不会如此简单了。
“戮,你们也退下。”
苏芩道。
百里桑轻笑起来。
绝情的仙人笑着,清冷的脸好像被耀光的光芒包裹起来,叫人瞧不清他的眉眼,唇边的笑万分动人。
“阿芩,你心疼我了。”
百里桑好似一个得了母亲表扬的孩子,分外骄傲。
苏芩跪在地上。
百里桑眉头轻蹙。
“徒儿,拜见师父。”
徒儿拜见师父……
百里桑怔怔的瞧着她的古井无波的面容。昔日淌满了温柔的眼眸,此刻是雪山一般的孤寂和冰冷。万里层云,霞光万丈中,闪着叫人脚底心凉的冷光。
她变了。
变得叫百里桑陌生。
现实和回忆中交错,叫他一阵恍惚。
……
“百里桑。”女子笑意盈盈的瞧着他,脸上神采熠熠生辉。
百里桑神色清冷,指出她话中的漏洞,“你应该叫我师父。”
“不,”女子摇头轻笑,“我就叫你百里桑,嘻嘻。”
面对冥顽不灵的女弟子,百里桑难得的皱了眉,转身而行,宽大的月白袖袍,无风自动。
“随你。”
女子惊喜的好似珠玉坠地的脚步声响起,在他身后不停的念着“百里桑、百里桑、百里桑……”一遍又一遍,总也不嫌烦。
饶是清冷如百里桑,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转身,奇怪的瞧着女子,“念这么多遍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很好听。”
百里桑眼皮一跳。
“以后要叫我师父。”声音威严而不容置喙。
女子小嘴微张,“可是你刚才没有拒绝不是吗?”
“不叫我师父,休想我会教你武功。”
“……好,以后有人我就叫你师父,没人还叫你百里桑。”女子退而求其次的道。
百里桑转身,直接不理人。
“你不否认就是答应了。师父,百里桑……”
……
娇媚的女声还萦绕在耳畔,仿若昨日。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这样的喊自己了。
只有冰冷的两个字,师父!
百里桑闭上眼睛。
想起人人都说的无情。
想起苏芩离开前一晚的质问,想起她哭红的眸。
世人皆说他无情,可是谁知,真正无情的人,更是她。
在他动了情之后,告诉他,他是师父!
百里桑猛然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冷,倘若仔细去看,却会发现其中蕴藏的柔情。
“阿芩,过来,为师受伤了。”
“师父,受伤找大夫。”
……
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山谷里,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执长剑,银色的长剑泛着清寒的光,就好似剑的主人一般。
一个剑花挽起,男子凌空飞舞,一套剑法浑然天成。
“看清楚了吗?”
“……没有。”女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男子叹了口气,任命的又示范了一次。
“这次呢?”
“……还是没有。”
男子丢了剑,再不去看心不在焉的女子,大步离去。因为气怒,手指被锋利的叶子割破了也不知晓。
“师父,你的手受伤流血了,快让我看看……”女子抱着他的剑,几步窜到身前,拉住他的手,一脸急色。
男子想也不想的甩开,冷冷的道:“你又不是大夫?”
……
你又不是大夫?
呵……多讽刺。
昔日他说过的话,今日竟然会在她的嘴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