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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之巅,又是一年梨花飞雪时。
掌中剑飞若翩舞,白色罗裙旋转在空中,暖暖小姑娘很卖力的在仙尊爹爹跟前展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
往常,仙尊爹爹必定是会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夸她的个一言半语的。
可今天,自从那个轻歌叔叔过来送了张帖子以后,仙尊爹爹就站在那里,跟个玉雕塑似得,神游了不知道多久,害的她练得手都发麻了,他也没有出声喊停。
“仙尊爹爹、仙尊爹爹!”没能如愿以偿得到夸奖的小姑娘,收了剑,委委屈屈的凑到云谨跟前唤了两声。
悠悠回神的仙尊大人,不动神色的把帖子收入袖中,柔声开口:“暖暖今日这么快就练完了!稔”
眼中宠溺无声流露,俨然是慈父的摸样。
“不快不快,仙尊爹爹,现在都已经申时了,平时这个时候暖暖都已经到吃肉肉的时候了!”耽搁了吃饭时间,小姑娘撇撇嘴,摆出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那吃饭去吧!”云谨淡淡笑着牵起她的小手,穿过满树梨花,往绝尘殿走去。
走着走着,暖暖小姑娘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小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异常纠结的开口:“仙尊爹爹,暖暖今日还是不要吃肉肉了,娘亲说了不能天天吃肉肉,偶尔也要吃些胡萝卜,美美容养养颜,以后才能长的好看一些!”
云谨闻言,哑然失笑。
眼前,忽然浮现出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凤汐来,心口处猛地一记抽痛,不致命,却时时记起。
有些人,不知不觉入了骨,再抽离时,已无可能。
“好!”云谨只一字,在说不出话牵着那只小手慢慢走着,袖中那张喜帖似乎异常滚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尽了一般。
他想将它抛出去,却又极力忍着,另一只在白袖的手,青色的脉络在逐渐清晰起来。
“仙尊爹爹,今日轻歌叔叔送来的是不是娘亲和龙辙叔叔的喜帖啊?”风暖暖忽然抬起小脑袋,望着他问道。
她单纯如水的眸子里那一抹小小的忧伤,毫无掩饰的弥漫开来。
云谨忽然觉得此刻开口异常的困难,缓缓俯下身与小姑娘保持着平行视线,轻轻一字:“是!”
“为什么,暖暖已经有仙尊爹爹了,娘亲还要找龙辙叔叔做暖暖的爹爹呢?难道娘亲不喜欢暖暖了吗?”清澈透明的泪水从她大眼睛里涌了出来,满是不解望着云谨,小摸样可怜至极。
“不是,她当然不会不喜欢暖暖的!”那个于万千浮生中波澜不惊的仙尊大人,此刻有些手忙脚乱的拭去小姑娘脸颊的泪水,颇是无奈:“她只是忘了她想要忘记的东西,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坏事……”
“可也不是好事啊!”风暖暖抽抽搭搭的打断他的话,顺便拿着仙尊爹爹洁白如雪的袖子抹了把鼻涕眼泪:“娘亲根本不爱龙辙叔叔啊,暖暖那么多潜入娘亲的梦中,见到的都是那个好好看的白衣男子,从来就没有龙辙叔叔和其他叔叔出现过!”
云谨皱眉:“白衣男子?”
“就是仙尊爹爹呀,虽然从来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暖暖却肯定那个人一定就是仙尊爹爹!”小姑娘湿润的大眼睛蹭亮蹭亮的,满是坚定不移:“就是这样的梨花漫天,就是仙尊爹爹这样的白衣如画,娘亲忘记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完全忘记,不然怎么会每回做梦都梦到这些啦!”
玄歌在角落忧伤的画圈圈,有这么一个闺女,笨鸟就活该是被人卖的节奏。
“原来她……”云谨仙尊万般滋味在心头,再难开口。
原本以为,她已经忘却,便能好过一些,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半响,小姑娘拉拉他的衣袖,异常认真的开口:“仙尊爹爹,我们去把娘亲抢回来好不好?”
云谨一愣,心中豁然开朗,随即一抹笑意弥漫开来,他看着一副小大人摸样的暖暖开口道:“好!”
“暖暖就知道仙尊爹爹最好了!”小姑娘乐得蹦了起来,灵活的将云谨广袖中那张喜庆的晃眼的帖子掏了出来,两只小手蹭蹭两下就撕了个粉碎,撒在空中飞飞扬扬的,随风而去。
云谨仙尊的目光穿过云层,一抹日光笼罩在绝尘之巅。
那些记得与不记得的事,又有什么要紧。
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事是有绝对的好与坏之分的。
其中滋味,皆在自己心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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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凤舞,祥云漫天。
此番龙凤两族联姻,已是六界万年来难得的大喜事。
虽然因为上一次莲墨大闹水晶宫事件造成的恶性后果之后,凤汐对此次的大婚已是极力低调为之,仍旧挡不住众神仙凑热闹的高昂兴致。
南海之上,聚集四海之水形成晶莹剔透的迎风台,手笔之大,壮观之至,众仙不免为之惊叹。
鸾鸟引路,祥瑞万千,一身黄色锦袍的凤轻歌牵着妆容精致的凤汐从鸾座上下来,缓缓走向另一端的龙七皇子龙辙,面瘫着的俊脸似乎多了那么一丝苦涩的味道。
耳边恭维的话不断,起哄声越高,凤汐不过置之一笑。
一身朱红色的喜服,额间的凤凰冠在行走间轻轻摇动,面若桃花,高贵中带了些许难言的妩媚。
身后三十六名娇俏的仙婢,手持凤阙,个个腰如杨柳,这一迎风而来,美不胜收。
行天地之礼,成就旷世之神仙眷侣。
这些起哄的人,无非是因为莲墨小尊上还在闭关之中,一群憋疯了的疯子忽然没了忌惮之人在这闹腾闹腾罢了。
目光不知不觉已经扫完了两道的宾客,认识的,不认识早已是熙熙攘攘的成堆成群了。
唯独,上方空了一处,那个人没来。
心顿时空落落的不成滋味,凤汐美眸中一闪而过的惆怅被凤轻歌扑捉,用只有两个人听得道的声音开口道:“大抵是暖暖不愿意来吧!”
绝尘山那边的帖子是他亲自送过去的,那人接过帖子时的神情,悲不觉,喜无现,纠缠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有苦难言。
轻歌这人就算安慰也是这般别扭的,凤汐自然知道风暖暖并不赞同她这个叔叔变成爹爹的做法,倒也不至于任性到不让云谨仙尊也不出席。
更何况,她那个师伯要做的事,又有谁可以左右呢?
存有不该有的念想,只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了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个庸人自扰罢了。
不远处喜服加身的龙辙越发眉目俊朗,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欢喜,凤汐回之一笑,脚步一点点的变得坚定起来,对于这个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子,虽然没有很喜欢,最起码她并不讨厌。
不讨厌的原因无非两点:一、他曾经不惜用自己的龙珠救过她;二、他是鲜少不介意而且喜欢风暖暖存在的男人。
“凤主…..”老龙王迎向凤汐,显然有些过于激动,两撮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凤汐朝他一颔首,柔声唤道“父…”王字却消散在口中,要随着龙辙这般唤他,她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即便是如此也足够让老龙王的内心激动的内牛满面了,原本老龙王作为长辈是只要坐在上方看看就成了,但前任凤主傲然的目空一切,没少让他碰钉子,她的女儿却要成为他的儿媳,不免让老龙王激动的难以自制这就迎了上来。
转眼,与龙辙已是咫尺之间,凤轻歌脚步一顿,沉下声问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行过天地之礼,你与他便是神侣,除非灰飞烟灭,再无分离之理!”
“轻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婆妈了?”凤汐这话颇有几分揶揄他的意味,只不过后者的面色太过凝重,让她不得不郑重的补充道:“事已至此,绝无反悔之理!”
后者点点头,眉梢满是寒霜的她的手交到龙辙手中。
送亲使脸臭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不明所以的龙辙莫名的打了寒战,佳人已经近在眼前,也管不了这许多,喜滋滋伸出手掌去接。
“不许动我娘亲!”而正在此时,层层人群后,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喜悦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