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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枫和温柔的突然现身,吓了老三他们一跳,老三差点把铁杵扔出去。
梅老爷子恼羞成怒地吼着,温柔他们的举动使得老爷子多年修身养性破功了,“你们跟踪我们,是把我们当犯人吗?”
“师父,你别激动”,温柔伸出手去拍老爷子的肩膀,老爷子侧身,温柔的手落空了。
“我们没有恶意”,谢宁枫神情认真,眼底眸光流转着点点无奈,“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们隐瞒了什么,即使不是今天,过几天我们也会知道。”
“哼,砌词狡辩谁不会”,梅老爷子冷哼一声,面上神情却缓了下来,“你们看到了,赶紧给我走。”
他作势动手轰人,老三拦住他,竹老不发一言。
“梅世伯,你冷静点”,老三望着梗着脖子的老人,心底很无措,“我们坐下好好说话。”
“说什么,难道要被他们当成犯人看待吗?”梅老爷子说着说着,火又上来了,“这放从前,就是欺师灭祖。”
“师父,你……”温柔欲言又止,此刻的师父根本听不进她的话,相反还会激怒他。
“世伯,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没关门,故意让他们进来看到”,老三避开了梅老爷子仿若实质的厉光,他吞吞吐吐地解释着,“我……”
“老三,你太让我失望了”,竹老的一声叹息,老三的脑袋慢慢垂下,耳根子发红,他愧疚地不敢抬眸与外公对视。
温柔和谢宁枫对视一眼,两人面上神情复杂,一边为老三的苦心而感激,一边却伤神于两位老人抗拒的态度。
药庐里一时安静下来,鼎里的药汤发出噗噗的声音,却无法消除沉默。温柔张口想说些什么,却随即闭上,师父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没用。
老三瞥了二人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早预料到两位老人的反应,但想象和现实的差距,便是心理上的落差,他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外公一句话就轻松打垮他的心理防线。
“你们走”,竹老面容平静,仿若说得是寻常话,“我们暂时不想见到你们。”
老三偷偷招了招手,谢宁枫拉着温柔跟上,三人出了门,这才察觉背脊上布满了汗珠。
进了屋,三人闲适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着。温柔捧了杯茶,眼神迷离,似乎沉思,又似乎望着窗边的月亮。
“老三,我们不是外人”,谢宁枫喟叹一声,“难道分开三年,你就忘了以前我们并肩作战,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信任了吗?”
“我本来不准备告诉你们,但房凌跟我说,云朵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我才”,老三顿了下,摸出一包香烟,却并没有掏烟点燃,只摩挲着烟壳上的精致图案。
“先不说这些,我想知道你们做些什么”,谢宁枫已经隐隐有了一种思路,“跟侯家帮有关吗?”
“宁枫,你永远能一语中的”,老三升起了一种挫败感,“侯家帮是医圣一族的朋友。”
谢宁枫面皮僵硬,嘴微张,温柔的视线有了焦点,老三似乎没想到他们被他的话吓到了。
“朋友?可沐猴掳走的孩子多半是侯家帮的人”,温柔很快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三哥,你们和侯家帮有仇?”
“没有仇”,老三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我这个人归属感很弱,而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实在提不起精力去计较。”
他接着道,“但梅世伯和外公不一样,侯家帮在医圣一族北迁时趁火打劫,这个仇不能不报。”
报仇?是要报仇,她也是医圣一族的人。可若用伤天害理的法子达到报仇的目的……温柔笑了,心底有道不明的情绪流动,可能是小小的失望,可能是纠结。
谢宁枫咳了声,温柔还未回神地瞧着她,表情很迷茫。
老三愣了下,随即气得跳起来,十分不淡定地指着二人骂,“我们可是医者父母心,哪能做这些下地狱的事。还有,你污蔑我可以,不准说我外公和梅世伯,不然小心我翻脸。”
谢宁枫尴尬地杵在原地,眼角瞥到温柔勾了勾唇角,抬手捏住温柔的脸,在她耳边磨着牙道,“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咳咳”,老三发出声音提醒两人他的存在,“你们还听不听了?”
两人忙认真听着,老三便把他们的猜测讲给二人知晓。
据他们推测,有个医圣一族的人为了复仇,放出了沐猴,替他报复侯家帮的人。
“你们查到是谁了吗?”温柔好奇地道,“是谁居然无耻到拿小孩子泄愤。”
“还没有头绪”,老三摇了摇头,一脸沮丧的样子,他还真失败,寻了这么久连那人的线索都没摸到。
谢宁枫叹了口气,安慰老三不必着急,那人跑不掉的。
“可以放他走”,老三在处置凶手的问题上退了一步,“可他必须忘了训练沐猴的办法,沐猴是可以复制的,普通的猴子也能成为杀人利器。”
这人岂不是很危险,温柔暗忖,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人。
谢宁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找个猴子很容易,训练猴子也容易,到时他们不是该和猴子战斗去了吗?
第二天,梅老爷子和竹老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二夫人端了饭菜过去给二人吃。看着拿回来的空碗,温柔笑了笑。
他们不能光等着两位老人消气,小毛混入了侯家帮,虽然有个庄局做接应,可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出纰漏。
跟老三他们说了一声,五人出了山。头上,橘黄色的太阳照地人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所有细胞活跃地挤压着。
打了车回到旅馆,旅馆还是老样子,可温柔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光鲜的表面下仿若躺着一个腐朽的灵魂,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荒诞的想象。
“呦,你们回来了”,娜玛支着腮,领子拉地很低,一对浑圆仿若将跳出来。
温柔不由摸了摸身上的羽绒服,心中大感诧异,这零下几度的天气,冻病了可难受。
“有什么要紧事吗?”狐狸看着她画了浓浓眼线的眼睛,没有不耐,“我们刚从山里回来。”
“山里吗”,娜玛的语气透着些许别的意味,让五人不自觉去猜测她话里的意思。
“你们去休息,我和娜玛聊一会”,桑嘎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转而亲热地去拉娜玛的手臂,“我来这么久,也没和你好好说过话。”
娜玛不经意地直起身,绕过五人,她走了会,见桑嘎没跟上,便挑眉讶异地瞧着,“你不是说聊天吗?”
棉布留下,他等着桑嘎回来。
温柔关上房门,嘴里嘀咕娜玛的怪异行为,仿若变了个人。谢宁枫坐在床上,嘴角勾了勾,听温柔说话。
听地烦了,谢宁枫大手一伸,把人拉进怀里,埋在温柔的脖子里,笑出了声。脖子上痒痒的,温柔身子颤了颤,蹙眉不解。
“好的渔夫,耐心等待鱼儿上钩就行”,他们最近的动静太大,“享受几天的安静时光不是很好吗?”
宁枫说得很有道理,一动不如一静,温柔想。
可早上醒来,娜玛疯狂又凄厉的声响像通过麦克风从音响里振动,摩刮着大家的耳膜。
客人不约而同地走出房门,可温柔讶异,楼道上好像就他们几人,其他人呢?
“是贡西出什么事了吗?”能使得娜玛癫狂,除了贡西,他们还真想不出别人。
桑嘎已经跑过去抱住娜玛冰冷的身体,脱下衣服把娜玛裹好,叠声地道,“没事,娜玛,没事的,娜玛……”
“桑嘎,贡西不见了”,娜玛哭出了声音,泪水打湿了睫毛,沿着脸颊滑落,滴入衣服里。
娜玛给他们留下一只强悍的母兽模样,这般无助柔弱的样子,是他们不曾见的,使得他们同情她的遭遇。
“你说清楚,贡西为何会不见?”贡西从来在娜玛陪伴下出门,孩子很听话,不会偷偷乱跑。
“我醒来去敲他的门,床铺整齐,人却不见了”,娜玛说话很慢,头还摇着,她仍然不愿相信儿子失踪的事实。
棉布和狐狸下楼,温柔和桑嘎把娜玛扶进房里,谢宁枫站在走廊上,脸上没表情,眉毛紧皱。
两人劝慰下,娜玛勉强止住悲伤,却看着桌上的水杯恍惚,指尖抓紧了床单。
怎么会出这种事,抓走贡西,能有什么用呢?温柔担忧孩子的安危,担忧抓了贡西的人最后不会把贡西还给他们。
狐狸和棉布检查后,孩子可能自愿跟人走,娜玛瞬时就不对劲,像个受到强烈刺激的精神病人,眼睛凸出,温柔地笑着,不断否定。
桑嘎留下照顾娜玛,他们去外面说话。
“会不会是孩子的父亲?”温柔根据娜玛的反应得出一个略微不靠谱的结论,“孩子的父亲很久不来瞧孩子了。”
孩子父亲的嫌疑很大,他们着手对他进行调查。
贡西的父亲姓张,是个孤儿,离婚后,和现任妻子结婚,在泥瓦街落户。
“你们找谁?”张士城惊愕地看着门外的男女,“弄错了吧,我家里……”
“张士城,贡西失踪了”,温柔刻意说出贡西的消息,她倒要见识下张士诚的冷酷无情。
“他失踪,你应该去问他妈妈,找我做什么”张士诚不负责任的话引起他反感。
“贡西也是你儿子”,谢宁枫笑着睇视他,“你不关心他的安全吗?”
“呸,当年是我瞎眼”,张士诚愤慨地在他们面前大肆揭露娜玛的真面目,“娜玛这个女人只想要个儿子,利用完我,就直接踹了我。”
“所以你的出轨是个借口?”狐狸讽刺道,“我最瞧不起你这样把责任推卸给他人的人,还是人民教师,呵呵!”
“你笑什么?”张士诚抬了抬眼睛,像是被人逗笑地反问,“你怀疑我的人品?为什么你们会相信娜玛的话,因为她是弱者,砰!”
门关上,扇了他们一脸风。
“嗨,这老师还挺有脾气”,狐狸也来气,直接抬脚踢,谢宁枫阻止了。
“孩子不在他这里,我们找他也没用。”谢宁枫道。
“会不会是挖眼狂魔”,温柔突发奇想,“回来找贡西了。”
两人大为惊诧地看着温柔,屋里的张士诚贴在铁门上,挖眼狂魔?
“哎,你们别走,我有线索”,张士城打开门,跨出来,叫住他们。
温柔神情滑稽,很想讥笑,但张士诚一脸好市民举报犯罪分子的激动,她要知道这人会说些什么。
张士城未说先感慨了一声,温柔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满脸好奇。
篮山咖啡厅,小毛一身风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与他目前的身份十分不符。
到了约定的时间,庄摩没有出现,小毛又叫了一杯咖啡。
请侍者给他带份报纸,小毛展开报纸,今日的头版头条是警察局局长受贿,被纪委带走。
很快,窗边的桌子上,只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坐车到警局附近,警局门口冷清,值班室里的警察连连打着哈欠。
“哥们,问个路”,警察突然吓了一跳,小毛递上一根烟,“小学该怎么走?”
看在香烟的份上,警察面上愠色压下,接过烟放在桌上,“你是新来的老师吧?”
小毛暗忖,这衣服居然把警察糊弄住了。警察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自鸣得意地跟小毛说起他年轻的时候。
小毛乐意陪他聊,从警察嘴里他得到了庄摩的消息。庄摩办公室的保险箱内,有大量的现金,人赃并获。
“也真神了,纪委的人闯进去,直接打开保险柜”,警察神情疑惑,“能藏钱的地方多的是,纪委的人偏偏奔保险柜去了。”
“或许有人举报”,小毛随口敷衍,但心里另有一番计较。
离开警局,小毛回了住处。侯家先待他不薄,侯宅内有一间属于他的房间。花园的走廊上,他遇到了侯三少爷。
小毛停下脚步,笑着问候,心里则暗暗警惕这位少爷。这位少爷明明认得他,却装作不认识,他的目的依然不得而知。
侯三少爷一如既往地走人,小毛的笑容慢慢收敛,低头朝反方向匆匆离开。
两人的这幕,都被侯家先看在眼里。侯家先关掉视频,抽出一根雪茄,身边的心腹动作熟练地点燃。
“先生,这下可以派他出去”,心腹压低声音,听来有阴森森的感觉,回荡在空寂的书房。
“不急,我还要再试试”,侯家先舒服地吐出一口烟,脸上表情胸有成竹,心腹不说话。
“你去下这个地方”,桌上有张纸,“在那里住着,等待我的命令。”
这边,温柔他们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张士诚的线索。娜玛是挖眼狂魔,忘了吃药吧,怎么可能有母亲去伤害自己孩子。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张士诚早预料到了,他起身进房拿了张照片出来,“呐,你们看。”
照片老旧,从拍照技术分析,应该是十年前。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都很年轻,洋溢着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笑容,身后是八川山,可怖的八川山在晴天,像镀了层光,很漂亮。
“看出什么区别了吗?”张士诚满眼期待,他嘴角微扬,双手交握。
谢宁枫把照片翻过来,转过去,反反复复中,照片上的男女似乎挣脱了这四方形的牢笼,放大呈现在他眼前。
“娜玛很年轻,跟现在的她没什么区别”,谢宁枫脱口而出,温柔和狐狸连忙验证。
“你也发现了”,张士诚的态度瞬时变得熟络许多,滔滔不绝讲述他如何找到这照片。
长生不老并非神话,温柔深信不疑,但娜玛明显练地是邪功,才保持住美丽的容颜。
“所以你认为她之所以年轻不老,是因为吃了……”想想就恶心,温柔更不忍说出来。
“就是”,张士诚语气确定,“她说有家人,却从不带我回去,这是疑点一。我碰到一个人,说认识一个和娜玛长得同个模子刻出的人,联想她年轻的脸,我终于决定跟她离婚。”
三人都不信张士诚的话,他的话缺少根据,而且他和娜玛曾有过纠葛,很有可能诬陷娜玛。
“我们去警察局问问”,谢宁枫道。
值班警察拦住了他们,谢宁枫出示了证件,警察死活不放他们进去。狐狸给庄摩打电话,话筒那边显示无人接通的状态。
三人与警察僵持,温柔不得已拨通庄摩秘书的电话,秘书语气慌乱,那头还有玻璃杯打碎的声音。
“人呢,怎么不在了”,来的不仅有秘书,几位干练的警察护着一人跟随而来。
值班警察无辜地道,“有个女的突然说肚子疼,他们去医院了。”
“给我追,不能让他们跑了”,一大波人又如来时踏尘而去。
温柔他们回了旅馆,外面不安全,暂时躲在旅馆里避一避。
他们一进门,桑嘎和棉布唉声叹气的模样便落入了他们的眼里,这又出什么事了吗?
“娜玛刚睡了”,桑嘎起身,“我们去餐厅说话。”
桑嘎叹息,仿若要把满腹的哀愁全部吐出来,棉布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桑嘎,也安慰自己。
“你们这样,挺让我们提心吊胆的”,温柔搓搓胳膊,压下竖起的寒毛。
“你们别乱想,我们只是为娜玛感到伤心”,棉布垂下眼,那翘起的眼角载着感伤。
三人同样唏嘘,娜玛的遭遇固然受人同情,但张士诚的话总在不经意间膈应,像脚上踩的狗屎,惹人不快。
“桑嘎,你感觉娜玛变化大吗”,温柔心虚地对视桑嘎茫然的双眼,她似乎不明白温柔为何会提出一个不相关而且不适合的问题。
“这……我记不清了”,桑嘎摇摇头,她心里装的都是贡西的事,哪会留心其它。
“你们出去一趟,是娜玛前夫乱说什么了吗?”棉布想到,温柔的问题和娜玛前夫脱不了关系。
温柔瞥了谢宁枫一眼,谢宁枫告诉他们,自然也料到两人过激的反应,毕竟二人早早给娜玛打上了受害者的标签。
“他在哪里,我倒要问问娜玛哪里对不起他了”,棉布眼神狠戾,面上的肌肉鼓起,黝黑的皮肤使人不敢去招惹他。
“你坐下”,谢宁枫命令道,转而语气缓下来,“你把人揍一顿,又能怎么样,不如好好查查他说的线索,还娜玛一个清白。”
棉布犹豫着,桑嘎哀求的眼神,他终究松开了拳头,颓然地坐下。“我们如何查呢?”
按照他们商讨的,先去盗取娜玛的档案袋,再做打算。
“狐狸,你去联系小毛”,温柔想了想,“他的身份能够助我们省点力气。”
没了中间人,他们贸然上门会惹人怀疑,不过他们有个好主意——快递。
狐狸扮作邮递员,八川市并未有快递站点,仍然靠邮局送达。
小毛摇晃手里的纸盒,东西碰撞声传来,路过的人瞧着他这副样子,凑过来,“买什么了?”
“女朋友送来的”,小毛羞涩地咧嘴笑着,拿好东西回到了房间。
新买的手机扔在一边,小毛认真地看着快递单上杂乱,像胡乱写的数字。这是特殊的密码,这串数字的含义便是明天见面。
把手机卡放到新买的手机上,小毛打开电视,声音很大。
出门没多久,小毛收到了第一条短信,蓝山咖啡厅。
蓝山咖啡厅在一些大型公司的附近,来消费的都是白领,而且人很多,外面的道路又四通八达,逃跑容易。
“庄摩被纪委带走了”,小毛道,“可能是侯家先做的。”
“警局里都是他的人”,狐狸语气冷厉,“我们那天差点被人抓了。”
“他要做什么,控制八川市吗,但八川市已经是他的天下了。”小毛很费解侯家先的意图。
“难道他注意到我们了?”狐狸皱眉思索,“他最近有没有特别大的行动?”
小毛回忆下,这才惊觉他入帮后,帮内人安分守己,收保护费的也没了。“我回去盯紧,帮里怕计划大事。”
“这次约你出来,你要去趟警局,拿到娜玛的档案”,狐狸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拿到档案后放到邮政局外的邮箱里,我去取。”
两人分别,小毛想到了一个主意,拿到了娜玛的档案,但他陷入了苦恼,他能顺利拿到档案,侯三少爷帮了他大忙。
这个恩情不好还,小毛烦躁地滚了滚,蓦地浮现出侯三少爷分别时睨他的一眼,那种被人盯上的霸道眼神,小毛打了个寒颤。
娜玛的档案上写的很清楚,可证件照与她如今的模样未曾经受时光雕琢,很年轻。
“至少张士诚说了一半实话”,谢宁枫语气冷冽道,“我们要去查证另一半。”
桑嘎夫妇要求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温柔和谢宁枫认真看了看他们,明白二人心底为朋友着想的真切,便让二人三天内给他一个答案。
晚上,娜玛亲自上楼请他们下楼共进晚餐。走廊上很安静,只有他们脚步的回声,温柔越发感觉到旅馆弥漫的死寂。
“今天的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娜玛给他们倒酒,“你们快尝尝。”
大家依言夹了一筷子,好吃但冷了,吃进去胃排斥地抽搐。
温柔放下筷子,装作忙着喝饮料的样子,娜玛热情地给他们夹菜,温柔趁她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把菜扔到桌底。
其他人放缓了咀嚼的速度,娜玛却快速往嘴里塞,桑嘎叹息一声。
“吃了这顿饭,我也要和你们说再见”,娜玛眼神留恋地掠过每一张脸,“若贡西回来,你们能好好照顾他吗?”
沁出的泪水,期翼的双眸,显得娜玛的要求愈发微小,他们不答应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你知道贡西在哪里了吗?”温柔道,“你要用自己去换他?”
“什么?”桑嘎讶异地喊出了声,“娜玛你真的找到贡西了,他在哪里?”
娜玛抿直嘴唇,不肯说,急得桑嘎夫妇都出了汗,温柔拉着谢宁枫走到一边嘀咕了一会。
“娜玛,我们相识一场,你有困难可以和我们说”,谢宁枫语气恳切,脸上神情微微透着不满,似乎抗议娜玛不把他们当朋友的态度。
娜玛低头,灯光将她头发折射出莹光,将她圈住,画出一个黑色的圆圈。
她考虑地时间有些长,桑嘎张嘴却最终不忍心催促,谢宁枫勾了勾嘴角,温柔一直用关心的目光瞧着她,狐狸和棉布转身看着窗外。
“那人势力很大”,娜玛吞吞吐吐地道,“我怕连累你们?”
“我倒要看看这人势力有多大”,谢宁枫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妥妥的红三代气势。
娜玛感激地一笑,高兴地不知如何表达她的兴奋,“谢谢,谢谢……”说到几次,她的声音哽咽了。
“那人是谁?”温柔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能抓到他的把柄,我们就能把他送上法庭。”
“侯家帮的帮主”,娜玛声音带着惊恐,眼睛左右看了看,咬牙切齿地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挖眼狂魔。”
“哦,你有证据吗?”狐狸话里透着质问的意味。
“当然有,他儿子的眼睛就是被他挖下的”,娜玛笑着欣赏他们的变色。
侯时被挖眼一事,的确存在蹊跷,但他们的想法是侯家帮横行霸道,有人忍不了,挖了侯时双眼警告侯家先。杀猴儆侯,这招不错!
“你从哪里知道的?”温柔双眸锐利地瞧着娜玛,娜玛的身份可得不到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巧了,我有个老乡在侯家帮,他和我说的”,娜玛脸上神情摆明是非常信任那位老乡。
但她的消息充满了疑点,侯家先怎么会把这事到处乱说。
一时,餐厅里沉默下来。娜玛幽幽地叹息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棉布突然说道,给了娜玛希望,又无情地打破,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耍弄人玩。
“唉”,狐狸拍了拍棉布的肩膀,“她好多事瞒着我们,我们也不能因为义气就出手。”
“不如这样,棉布你们跟着娜玛,我们暗中帮忙。”他们和娜玛相处这么久,不管娜玛瞒了他们什么,在不触及他们的任务前提下,谢宁枫也愿意帮她一把。
娜玛那边,桑嘎夫妇会解决,而他们商量下如何解决侯家帮,侯家帮已成了威胁八川市发展的毒瘤,必须把侯家帮灭了。
三人说话时,外面有人拍窗,温柔抬头一瞧,居然是老三他们。
老三不肯进来,温柔和谢宁枫只能出去。温柔先问了二位老爷子的心情,老三摆手,老爷子们已经已经消气了。
温柔心上放松,但想到老三的出现,她语气不由慎重了,“三哥,你来这是因为侯家帮吗?”
“我有件事要办,顺便路过这里,怕你们担心老爷子,就和你们说声”,老三嘴角含笑,漆黑的眸子敛着真实情感。
“三哥,谢谢你”,温柔由衷感谢,“事情办成了吗?”
“差不多了”,老三心中感激温柔体谅他,便忍不住提醒了他们一句,“最近八川市不太平,你们呆旅馆里,别乱跑。”
“我们会的”,温柔使劲地点头,谢宁枫也保证会保护好温柔。
老三一走,温柔再也撑不下去,谢宁枫手疾眼快把人扶住,焦急地询问哪里不舒服,温柔按住他的手臂,感慨一句,“什么时候,我们不用面对这些纷争呢!”
谢宁枫也头疼,这些纷争何时能到头,不过没了这些纷争,特殊部门不会存在,还真是有因必有果啊!
“会了结的”,谢宁枫声音坚定道,有他们在,这些纷争终有被处理的一天。
翌日,八川市内戒严,警察们荷枪实弹将八川市围地如铁打的水桶。旅馆内的人关注外面的情形,侯家帮要动手了。
和小毛见面已非常困难,侯家先下令,帮内的人禁止外出。小毛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能泄露一丝一毫,他整天呆在屋里,镇定的样子受到了侯家先的赞扬。
小毛咧嘴苦笑,双手枕着脑袋,筹划一个可行的计划,他不能等着侯家先动手。
说来他很恼火,侯家先果真是个老狐狸,嘴巴紧地仿若千年老蚌,甭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而且以他的身份,根本接近不了侯家先,这才是他恼火的真正原因。
把他丢在一边不管,当初要他进帮有什么用呢?
“你给我出来的”,小毛警惕地直起身子,眸子盯着门外,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此刻的侯三少爷狼狈极了,像个落魄的失业者。从见到侯三少爷,小毛并未把他当做帮派人物,侯三少爷懒散的气质不像,他像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少爷,有什么事吗?”小毛皱鼻子,侯三少爷身上散发浓郁的酒味,“少爷,您喝了多少酒?”
“关你什么事?”侯三少爷挑眉斜眼睨着小毛,责备他的多嘴,“快换上衣服,跟我出去。”
“少爷,帮主有命令……”
“我的话就不是命令吗?”侯三少爷身子踉跄退后,小毛忙把他扶住。
“少爷”,小毛为难道,“您就可怜我一回,不要和我过不去。”
“老子,今儿……咯”,侯三少爷双手拽住小毛的领子一提,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小毛动动鼻子就能碰到侯三的脸。
侯三的指甲戳着小毛的脸,醉眼朦胧似乎又透着清醒,像两团漂亮的星云,将小毛的心神牢牢占据。
侯三的眼睛真漂亮,小毛想。
侯三笑了,得逞般的笑着,他一手垂下,另一手拉着小毛走,小毛大喊大叫,帮内的人都出来了。
“小三,听话”,侯家先的副手濯天耐下性子劝道,“别惹你爸生气。”
“哼,他能下狠心对待二哥,就能对付我”,侯三说着红了眼,“我才不要跟他住一起,不要。”
“小三”,濯天把侯三的行为当成了小孩闹别扭,事实上,侯三说话的语气的确给他们这种错觉,“你爸有苦衷。”
侯三摇着脑袋,走了几步停下,见他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带着小毛走远。
“我们不拦吗?”有人道。
“拦个屁”,濯天啐了一口,“小三是大哥唯一的儿子,大哥不会把他怎么样。”
小毛盘算去酒吧把侯三灌醉脱身,可全城戒严,店铺关门,灌醉就不行了。难道把他扔街上,不能。
小毛考虑半晌,带着人去了旅馆,被人碰上,还能拿侯三当作挡箭牌。
“队长,我回来了”,小毛圈着侯三的腰,侯三睡着了,一脸安静。
“侯家先要做什么?”温柔迫不及待道,照此下去,搜城或许也不远了。
“逼医圣一族的人现身”,醉了的侯三忽地睁眼,吓了他们一跳。
“你……”小毛吃惊,“你为什么帮我?”
“我是国安的人”,侯三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面无表情地赘述。
这人没了笑容,还真有几分当过兵人的影子,脸上线条硬朗,眉宇间有坚毅之色。
“有证件吗?”谢宁枫冷声道,“你的上司是谁,来八川市有什么任务?”
“我以前是特种兵,被凌部长看重,来到八川市收集侯家帮的消息”,侯三道,“我其实是个实习生,完成任务后,才是正式的国安人。”
“只有你一人吗?”谢宁枫语气透着急切,“你查到了什么?”
“我只跟凌部长汇报情况,至于其他人可能叛变,也可能死了”,侯三曾经见过一个同伴咬牙死扛,最后死在枪下,这还是个好结局。
什么?温柔他们讶异极了,侯家先一个人能挡住国家吗?
“我怀疑他和倭国的人勾结”,侯三并不确定,按理,八川市离熊国近,侯家先和熊国合作很正常,却选择和倭国人,侯三依然打探不出其中的关联。
两件事和倭国人有关,说是巧合,也太巧了,他们不信。再联系棉布说的拿走档案的八川市人,很有可能就是侯家先的人。
“挖眼狂魔和他有关吗?”温柔仍然记着娜玛的话,“他挖了侯时的……”
侯三没有即刻回答,过了一会,侯三道,“侯家有个奇怪的规矩,做大事前必祭祀,侯家先以前只有侯时一个儿子,我是他的私生子。”
侯三的身份竟然是真的,他的敌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温柔怜悯地睇视他。
侯三摸了摸鼻子,笑道他们不必可怜他,他当了多年特种兵,大是大非面前,他想地很透彻
,凌部长一开始就告诉了他,而且给了他时间考虑,他最后来了这里。也有矛盾的时候,侯家先对他挺好,拼命补偿,好得让侯时嫉妒,也让他的决定动摇。
“我迷茫过,却看到受侯家帮荼毒的人时,瞬间坚定下来,我是一个华*人。”侯三语速很慢,也没有澎湃的自豪感,沉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侯三别……”小毛忙闭上嘴,他也是军人,完成任务是他们的责任,他怎么能劝侯三放弃呢?“是我糊涂了。”
“你们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感伤,侯家先不一定会死”,谢宁枫道,“终身囚禁也可能。”
“他是个骄傲的人,死了才能保留他最后的尊严”,侯三抱着胳膊,语气淡然。他们是同一种人,苟且偷生不适合他们。
“医圣一族的人在哪?”狐狸转移话题,“有多少人?”
“就在这个旅馆里”,侯三眼神坦荡,说话掷地有声,就是旅馆的老板。“
”有证据吗?“桑嘎冷静地道,她眉毛盛着不耐,”没证据就不要乱说。“
”帮里的人都知道“,侯三又恢复混混的吊儿郎当,”他例外。“
”呵呵“,桑嘎被他气笑了,棉布紧拽住她手,唯恐桑嘎冲动跟人动手。
温柔看向谢宁枫,谢宁枫审视侯三漫不经心的神情,”她是挖眼狂魔吗?“
”你们知道地不是挺详细的“,侯三意有所指。
这时,楼上有脚步声,很轻,但他们听见了。楼上不是没人吗?怎么会有脚步声。
狐狸和棉布蹑手蹑脚上楼,过了会,二人面露惊恐,挥着手,大声喊道,”快跑,好多猴子。“
话落,他身后出现了一只猴子,戴着银色面具,锋利的爪子已经扬起。
谢宁枫跑过去,抓住二人,跳到安全地带。说是安全地带,也并不安全,他们躲在餐厅的厨房里,狐狸和小毛顶着门,刺耳的刨门声使得他们毛骨悚然,若是爪在身体上,必定开膛破肚。
这门扛不住多久,侯三打了个求救电话,侯家人多有兵器,他们坚持几分钟就能得救。
此刻,所有的事情连贯了。娜玛就是复仇的医圣一族的人,三哥他们寻找的人。
可三哥为什么会说呆在旅馆就可以平安,温柔皱眉。
”我也是医圣一族的人,我出去,猴子就不会攻击你们了“,温柔的提议立刻遭到了谢宁枫的反对。
”宁枫,我要去见娜玛,问问她孩子们的事“,温柔眼神透着坚决,直直地看着谢宁枫。
谢宁枫嗓子黏住似的,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他不想温柔独自面对,所以他只能忍痛放手。
谢宁枫的眸子暗淡,嘴角弯着,他点点头,抱住温柔,而后放手。
他们退后,温柔拉开一条小缝,把药瓶丢出去,连忙把门关上。
门外的猴子受过训练,嗅到危险的气息,立刻逃散,温柔趁此间隙,脱身往楼上走。
”你来找我?“娜玛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她有些意外。她笑了笑,去牵温柔的手,温柔瞪着她,娜玛挑眉,”怎么,我得罪你了吗?“
”你不用辛苦装了“,原先对贡西的怜惜皆化作被欺骗的怒火,温柔口气冷厉,”你就是挖眼狂魔。讽刺的是,我们出自同一个地方。“
娜玛眼神暗了暗,抓住手指,掰断了每一块长指甲。指甲齐根掰下,温柔弄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她手指松开,指甲落在地上。
温柔不以为意,能下手害小孩的,心理素质远远高于常人,简直丧心病狂。
娜玛收敛神色,眼神一凛,疑惑道,”你莫不是炸我,你来自哪个门,答不上来,我就杀了你。“
杀她,温柔很想笑出声。”我的师父姓梅,跟竹家老爷子也熟悉。“她记得竹家为首,若娜玛还有点良心,她就请竹老出马,把人劝服。
”哼,胆怯的竹家根本不配当四家的首领“,娜玛这会有了些多余的情感,充满了怨恨,”我是松家人。“
这下好了,松家好不容易有个传人,又快没了。”既然是松家人,大家就是一家人,娜玛,我劝你一句,放手吧。“
”不可能,我松家这么多条人命死在侯家帮手里,你一句放手,我松家人就白死了。“娜玛侧身,望着窗外,白色的窗户上印出她身影,眼睛上因为愤怒遍布红丝。
娜玛怒沉的脸色表明她不肯放弃的态度,温柔摊开双手,组织了更婉转的语言,试图说服娜玛。
老三却突然上楼,他什么都不说,只问娜玛沐猴去了哪里。
娜玛哈哈大笑,笑声里有报复得逞的意味,”你永远不会知道。“
温柔瞥了老三一眼,老三并未愤怒暴走,他只冷冷乜了眼娜玛,”再不控制沐猴,沐猴真的会灭世。“
娜玛笑声不停,温柔凑过去,”三哥,沐猴为什么会灭世?“
”这世间不干净,正好换个清平世界“,娜玛擦掉眼角的泪水,语气颇为嫌弃,连带看二人目光也有嫌弃,仿若他们是垃圾。
”这事你问过别人,问过你儿子了吗?“温柔理解灭世肯定也灭人,”真要灭世,贡西也逃不了。“
娜玛侧头,不再言语。温柔以为戳中她的软肋,却不知沐猴只引发火山海啸,摧毁建筑物,人不会有事。
这居然有选择性,不过和灭人也差不多,自然灾害面前,人类只有低头的份。
瞧着娜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温柔恨得痒痒,娜玛已经进了死胡同,与其费嘴皮子,不如动手制住她,至于沐猴的下落,她肯定会说。
温柔和老三配合默契,一人近战,另一人远战辅助。娜玛也不弱,只见她连翻几个筋斗,嘴巴衔了温柔的银针,轻轻一吐,银针破空而来。
温柔怔住,老三及时拉她一把,斥责她不要命了,这时候能分心吗?
”三哥,她活了多少年?“温柔急切地拉着老三的手,”她的内力很高。“
”唔,可能一百多年“,老三难得见到温柔变色,他又提醒了一句,”她的内力并非自身修炼而成,是松家人临死前渡给她的。“
活了这么多年,温柔望向喘气的娜玛,探寻道,”你有多少孩子?“
娜玛面皮僵硬一瞬,转而自然地讽刺温柔想太多,她的时间都花在报仇上,才不会做做无聊的事。
”你肯定不止贡西一个孩子“,温柔微眯眼,投向娜玛的一瞥,仿若微小的火花,却激地娜玛心肝齐颤。
她知道了什么吗?娜玛敛眸暗忖,随即她直视温柔,温柔一脸掌控什么把柄的沉稳样子,冲娜玛眨眨眼。
娜玛马上就不纠结,她唇边含笑,伸出舌尖,高难度地卷合,发出细细密密的嘶嘶声,跟蛇很像,却不一样,节奏更快。
”坏了,她召唤猴子呢“,老三脚尖踏地,扑过去捂住娜玛的嘴,娜玛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快速掠过,举起灭火器喷向老三,温柔忙把人拽回去,老三身上还是沾了些。
”娜玛……“桑嘎疯了似的冲过去,作为朋友,她希望娜玛可以放弃。
娜玛偏头,不说话地看着桑嘎。桑嘎很好,这么多年,很多事藏在心里,她一直不快乐,遇到桑嘎,她才稍稍感到放松。
”桑嘎,对不起“,娜玛垂下脑袋,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吸了口气,抬脸摆出胜利者的模样,语气满是不耐烦,”不要攀交情了,早点解决你们,我就能去找侯家先报仇。“
话说完,玻璃窗皆破碎,一只只戴着面具的猴子跳进来。这群猴子与方才的不同,体型大了,满嘴喷着臭气,显然更加难对付。
谢宁枫他们过来支援,走廊上到处是猴子的叫声,充斥整个耳朵,温柔难受地皱眉。
旅馆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警察,警察通知了侯家帮的人,侯家先见到侯三并不意外,他知道了侯三的身份,却不拆穿,很值得人思考。
”侯家先,我终于见到你了“,娜玛阴恻恻地一笑,脸孔上有莫名的快意,”百年前的仇,血债血尝。“
温柔看过去,侯家先脸上居然有敬意,而娜玛不屑一顾,猴子围聚她身边,龇牙警告他们切勿靠近。
温柔他们隐藏人堆里,坐等即将的复仇大战。因而他们关心侯家先的反应,怕他露怯了。
侯家先的表情奇怪,他依然保持尊敬,仿若面前的是他的长辈。”论辈分,我称你一声二奶奶,但你杀我侯家人,早已是侯家罪人,我也就不必遵循问好那一套。“
在场不少人变了脸色,侯家先身边的人倒面色平静,看来侯家先事先提醒过他们。
老三不由想到温柔说的话,娜玛不止一个孩子。
”别浪费时间了“,娜玛的反应是不在意,”动手吧!“
侯家先也不拖延,他手下把子弹上膛,开枪射杀猴子。猴子闻到血腥味,顿时疯狂,侯家帮人开枪的频率也大大增加,而这些温柔他们不知道,他们躲进了房间里。
他们心里清楚,这是暂时的,待双方一会渐渐疲累,就是他们出手的机会。
趁着有空,老三主动说起两位老爷子隐瞒的事。娜玛手里的沐猴是医圣一族的吉祥物,沐猴其实是只药猴,自带治疗功能,是医圣的好帮手。
但凡事有两面,沐猴可能吃药多了,极易暴躁和攻击人,为了制住沐猴,竹家一人研制出醒神汤。
后来迁移,他们商量后决定把猴子灌了药放归山林,松家可能不舍沐猴,便留下了一只,却带来无穷后患。
”沐猴平时吃什么?“温柔心里有个猜想,但觉得不对,他们并未发现很多尸体。
”沐猴有段时间会不受控制,吃那个能使得它安静。“他当初得知,也埋怨医圣一族不靠谱,不理解他们制造沐猴的意义,但后来他明白了,使用沐猴,关键是使用者的心,松家人迷失本性,沐猴也成了他们的杀人工具。
”为什么说沐猴会乱世?“谢宁枫从温柔那里了解沐猴的危害,可小小沐猴真能翻天覆地吗?
老三回答不上来,其实两位老爷子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事。可谢宁枫像着了魔,一个劲地问,把老三堵得说不出话。
温柔出声打圆场,外面乱,里面也乱,成什么样子。她发一通火,震得他们说不出话。
”不是我无理取闹“,谢宁枫窥着温柔的愠色,见她一眼乜着,连忙解释道,”这或许是个阴谋,松家人是医圣一族抛弃的棋子,利用他们对付侯家帮。“
怎么可能,医圣一族有理由这么做吗?温柔想破脑子也找不出一个充分的理由。
其余人也不信,纷纷摇头。谢宁枫却说松家人为什么掉队,其它三家都去了东北,为什么松家人不去找三家人汇合,四家人一起商议,不好吗?而让一个女人去报仇。
”三哥,你能回答这些问题吗?“温柔把希望寄托老三身上,双眸期翼地望向他。
老三后退,退到窗户边,退无可退。他面色凝重,眼神迷茫,寻不到焦点,谢宁枫和温柔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了。
”对不起,我不能说“,老三很痛苦,他答应过外公他们丑事不能外扬,但……
有人理解,有人失望,老三踌躇低头不说话,温柔叹息。
外面的枪声渐渐息了,他们不约而同转头,小毛离门近,附在门上,小声地说,”娜玛貌似赢了。“
谢宁枫打头,三二一拉开门,走廊上静悄悄的,格外不符斩草除根的后续。
从一个还有神志的伤者那里得知娜玛跳窗逃跑,侯家先带人追去的消息。
不会啊,侯家先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吗,打败了娜玛。
”去八川山“,老三闻了闻,很肯定地道。
他们犹豫了一瞬,坠在老三后面。
八川山上出现了一幕奇景,数量不可计算的戴银色面具的猴子漫山遍野,整齐有序,像是一群军纪严肃的士兵。
侯家先轻蔑地扫了一眼猴群,猴子再多也是*凡胎,一把枪就能解决。
娜玛嗤笑,侯家人命定死在这八川山上,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死去的族人。
娜玛做了个进攻的手势,猴群仿若潮水,一张张银色面具交叠、放大,无形里产生了一种恐惧,使得侯家帮的人心生怯意,先失了士气。
娜玛睁大眼睛,把侯家先狼狈和侯家帮人抱头鼠窜的一幕记在心里,从未有过的舒畅,她翘起了嘴角。
温柔他们赶到时,地上尽是残肢尸骸,刺地人双目发红。
”我们他妈的算什么军人“,谢宁枫失态地大吼,发泄心里的痛苦,”这么多人死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无能为力。“
温柔泪眼婆娑,她伸出手想拽住谢宁枫的手,谢宁枫转身,循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奔跑。
”宁枫……我们跟上“,温柔和剩下的人追着谢宁枫而去。
娜玛拖着侯家先,侯家先眼皮子半阖,随时就能晕过去的样子。他的腿被猴子咬下半条,鲜血在雪地上留下痕迹,歪歪扭扭的。
这是一片宽广的雪地,有一棵大松树突兀地存在,仿若一个显眼的地标。
娜玛抬手抚着硌手的树身,过往的伤痛一点点被挖出,血肉模糊。
当时她还是个孩子,窝在母亲怀里专心地欣赏外面的景色,和家里不同的景色。
但马上,她的眼睛看到了人间地狱,那些人骑马踏雪而来,狰狞地笑着,把刀插进族人的心口。漫天的红色,美丽的血蝶,顷刻间覆盖了脚下的雪地。
母亲也死了,她老了,没了价值,年轻的女人被他们抓走,撕心裂肺地喊着,流下绝望的泪水。
她从死尸堆里爬出来,懵懂地推着母亲,喊着熟悉的人的名字,可他们没有理她。
渐渐地,她明白了,母亲他们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她和幸存者们拿了根木棍,使劲地挖着,母亲说过,人死要回归到大地的怀抱。
这棵松树底下就是族人们的墓,她和幸存的族人们每年都会回来一次看一看。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他们都死了,想把她卖给侯家人,那么就要做好被她杀死的准备。
风大了,娜玛蹲下身,从松树底下挖出一个个罐子,十多几个玻璃罐,里面装得是侯家人的眼珠。
她要用侯家人的眼珠唤回亲人的亡灵,不过要等到晚上两点。
娜玛把侯家先扔在地上,纵身离去。
侯家先睁开眼睛,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止血片,他大意了,这个女人的实力已不是当年的水平了。
血止住了,勉强保住了一条贱命,可寒冷和饥饿同样会要了他的命。但侯家先不想死,只要他得救,他就能东山再起,想必少爷已经往这边赶了。
侯家先撑着起身,目视前方,却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他咬咬唇,鲜血的滋味使得他清醒了一些。
他选了一个方向,慢慢爬行,地上又多了两条血痕。
温柔他们赶到了八川山,没有人,娜玛会带着侯家先去哪里呢,他们只能求助老三。
”老三,松家人的葬身地在哪里,娜玛肯定带侯家先去那里了。“谢宁枫很焦急,多拖一分钟,侯家先的危险就多一分。
”三哥,你快说吧,事情到了这地步“,温柔连声催道,她担心谢宁枫会发火,到时连她也阻止不了。
老三脸上闪过犹豫,温柔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一样。
”你不说,我们就去问竹老爷子他们“,狐狸嚷嚷着要走,”还要告诉房凌和云朵她们。“
一般,男人结婚后心都会软下来,妻女是他们的弱点,他们不愿妻女知道他们不堪的一面。
”别“,老三拉住狐狸,讨饶地举起双手,”我说,我说“。他难以逃过良心上的不安,最终选择了说实话。
松家得确是弃子,吸引侯家帮人的注意。不过,松家罪有应得,松家人先招惹了当时侯家帮帮主的独生女儿,又始乱终弃,害得人上吊自尽了。
医圣一族势微,不得已把人交出来,却不想那人只是侯家帮吞并医圣一族的其中一环。从那人嘴里知道了医圣一族所有的事,侯家帮发动了进攻。
所谓迁徙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逃命。为了弥补犯下的过错,松家人自愿引开侯家帮的人,换取其他人的平安。所以娜玛没有去找其他三家。
这算来,还是其他三家对不住松家人,因而知晓娜玛身份后,他们选择了暗中相助。
”贡西的伤也是假的吗?“温柔在意这点,不问清楚她就无法面对娜玛,即使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是真的,但他不是娜玛的孩子,他是娜玛充作儿子的工具“,老三见温柔很生气,”他现在很安全,娜玛把他托付给外公照顾了。“
温柔松了一口气,桑嘎和其他人也是,没有人会不疼惜这个孩子,他们都牵挂这个孩子。
”若没有判断错误,娜玛应该去了那边“,老三指着西面,他的眼神里流转着一丝伤感。
走了一会,便发现了血痕,然后就是爬着的侯家先。
温柔给他把了脉,血已经止了,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
侯家先激动的目光落在侯三身上,说来,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能无条件救他的人,他不由把希望寄托在侯三身上。
侯三撇过了眼睛,使得侯家先眸光黯淡下来,但侯家先马上就振作起来,眼眸处滑过一道精光。
”什么条件才能让你们救我?“即使趴在地上,卑微的姿态却依旧没有掩住侯家先身上多年上位者的气势。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谢宁枫挑眉,温柔明白谢宁枫无意救人,只是想从侯家先嘴里知道一些事。
侯家先却未听出来他态度极好地配合,积极地回答问题。可,问到有关他身后的人时,侯家先闭紧了嘴。
”是风藤家族?“温柔试探地问道,侯家先的眸子有一瞬地睁大,看来是风藤家的人搞鬼。
谢宁枫兴奋起来,侯家先是颗重要的棋子,风藤家的人暂时应该没有放弃的打算,他们会来救他。
”这次是场硬仗“,谢宁枫断言道,”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是当然,侯家先就是他们的筹码。温柔替他包扎了伤口,侯家先见她手艺精湛,便极力邀请她加入侯家帮。
温柔嗤笑一声,侯家帮已经不复存在,这人居然还想着拉拢人才,也真够冷血的。
”你还是老实地等着风藤家的人来救你“,小毛好心奉劝他的前老板,”我们可不是你能收买的。“
侯家先被他语气里的轻蔑气到了,他恶狠狠地瞧着小毛,用恶毒的语言咒骂。
”闭嘴,有人来了“,他们如今身处一个废弃的猎人木屋,对熟悉地形的来说并非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娜玛恼火地看着这群人,她的目光在老三脸上停留片刻,讥讽道,”不是说你们会帮我,怎么又要食言了?“
他们转头望向老三,娜玛这话似乎暗藏了另一层意思。
”……“老三面对娜玛带着讽刺的目光,说不出话了。就在他们以为老三无话可说,老三忽地开口反驳,”那是他们的事,我又不是医圣一族的人,我看不过去你的行为又怎样?“
”呵,医圣一族出了个有趣的人“,娜玛笑得眼泪都出来,”可是一样的虚伪无耻。“她语气变得愤恨,把老三也一块恨上了。
再多说显然已没有太多的意义,娜玛执着于报仇,而他们也有自己的责任。
没了猴子的娜玛,却依然镇定自若,温柔暗忖她可能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娜玛自身的武学学得很杂乱,但她内力高深,即使普通的招式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不容人小觑。
他们一个个冲上去,结果就是一次次被娜玛踹出去。车轮战累得却是他们,他们要换个战术。
”温柔,你能用银针泄出她的内力吗?“谢宁枫记得以前的前辈好像能用银针刺穴的法子制服内力高深的对手。
”这……我试试“,虽然看过这法子,但第一次尝试,情况又紧急万分,温柔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温柔捏住颤抖的手指,闭上双眼,心里的紧张慢慢化成一股动力,推动她向前。
银针在手,还有什么担心的,温柔失笑。下一秒,银针出手且命中了,温柔的信心爆棚,但最后一针,她却犹豫了。
”宁枫,你们让开“,位置不对,最后一针要扎在腰上。
不行,谢宁枫下意识地摇头,娜玛速度很快,除非温柔速度更快,不然温柔会受伤的。
温柔朝狐狸和老三使了个眼色,两人有了主意,小毛扯住侯三的衣袖随时后退。
狐狸和老三拼命抱住谢宁枫,五人看着温柔独自面对娜玛已伸至温柔胸口的脚,暗自祈祷温柔能躲过这劫。
像是有人按下了遥控,娜玛像个破了洞的气球,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成了,他们欢呼起来,娜玛的呻吟声仿若胜利乐章的配乐,格外动听。
”你们……“娜玛不甘心地瞪视他们,却遗憾地闭上了双眼,一切都毁了,沐猴也会不受控制。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恰恰相反,你们放出了沐猴,沐猴会代替我惩罚你们所有人。“娜玛边笑边吐血,你们会糟报应的。
”什么意思,沐猴竟然受控于你?“老三脸色很不好,他的情报错误了,那外公他们辛辛苦苦制出的醒神汤能有用吗?
”娜玛,娜玛……“来不及问出什么,娜玛已经死去了。
这时,空地上冒出了大大小小的猴子,它们统一戴着银色面具,晃花了他们的眼睛。
这么多猴子,到底哪只是沐猴呢?
”我们先走再说,把娜玛的尸体给它们“,谢宁枫大着胆子推测,猴子是来要娜玛的尸体。
”能行吗?“狐狸担忧地问,此刻他们就是猴子的猎物,包围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
谢宁枫背起娜玛的尸体,大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温柔想跑过去制止,一只体型较大的猴子半途杀出,拦住她的路。
正如谢宁枫猜测的,猴子是来要娜玛的尸体,猴子已经转而去围困谢宁枫了。
”狐狸,小毛,你们带温柔走,我有办法应付“,谢宁枫镇定地吩咐,眼睛一直盯着温柔。
对不起,如果我幸运地活下来,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们还没举行婚礼呢!
女人的哭声像天撕裂的口子,从中灌下的悲鸣风声。哭声忽然停了,紧接着女人的怒吼声仿若扑天而来的浪潮,他们都感觉快透不上气了。
”温柔,你冷静点,宁枫他不会有事的“,老三别过温柔充满希翼的双眸,”他会没事的,那个悬崖不高,他没事的。“
温柔的眸光暗淡下来,怎么可能会没事,宁枫也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受伤。
这时,小毛举起手,干净利索地把温柔打晕,这是身为朋友,他们唯一能做的。
”宁枫……“温柔在梦里追逐一个飘着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到。
她内心一个角落里有种情绪无情地牵扯着她的身体,鲜血淋淋,却敌不过她的心疼,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再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
”妈,妈……“好像有台复读机在她耳边播放,这个声音说话并不熟练,只是重复着。
温柔微微睁开眼睛,立刻又阖上,刺眼的阳光让她有种流泪的冲动。
”妈,妈……“柔软的小手摸着她温热的皮肤,温柔见到的是一张孩子的脸。
宁之。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温柔摸着盖着的柔滑厚实的被子,脑海里涌进来很多疑问。
”妈,妈……“宁之重复着,口水滴滴哒哒地流下,温柔拿手替她抹了抹。
宁之玩着温柔的手,一双蓝眼睛专注地看着温柔的手背口水又滴在温柔的手上。
这时,门开了,温奶奶手里的水壶”砰“地掉在地上,吓得宁之哭了。
”温柔,你终于醒了“,温奶奶搂着孙女的背,轻轻地抚摸,温柔舒服地眯眼。
”你这孩子吓死我们了“,温奶奶转而责备起来,语气带着怨怼,”怎么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呢!还有……“
”什么?“温柔追问,她感觉奶奶没说的和宁枫有关,”是宁枫出事了?“
温奶奶摆手,一脸担忧的样子,”没事,你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宁枫会回来的。“
温奶奶给了温柔一颗定心丸,温柔安心了,她直觉奶奶不会骗她,因为奶奶也是女人,若爷爷出了同样的事,她肯定希望有人告诉她真相,将心比心。
过了会,病房里热闹起来,兄弟俩缠着温柔说话,使得温柔找不到机会开口问谢宁枫的事情。
晚上,白天的喧嚣已经褪去,静静的夜之曲仿若安眠曲送人入眠。睡了这么多天,温柔的身体好了七七八八,她下床出来走动。
这是八川市的医院,温柔来过。走廊上静悄悄的,晚上的风很冷,单薄的病号服不足以抵挡这股寒冷,但温柔感觉不到,最冷莫过于谢宁枫跳下去的那刻,她已经感受过了。
坐在休闲椅上,温柔抱胸沉思着。娜玛可能成为了沐猴的主人,类似母亲一样的角色,如今娜玛不在,谁能控制沐猴呢,或许师傅有办法。
温奶奶一大早醒来,温柔的床铺已冰凉,她赶忙通知盛老,盛老派了一队人去寻找。
此刻,木屋里,温柔一身病号服,与穿着棉袄的梅老三形成鲜明的对比,迎上徒弟倔强不肯后退的眼神,梅老三叹了一口气。
”得了,我认输了“,梅老三无视仍架在他脖子上的尖刀,指指身边的凳子,”我们坐下来说。“
温柔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坐下。梅老三酝酿了会,从头开始说起。
沐猴是一种特殊的猴子,聪慧通人性,能和医圣一族短人建立友谊。但它们又是一群不好控制的家伙,稍不留神沐猴便会把人杀死。这是百年前的事,大战结束后,灵气稀缺,沐猴已无法伤人。可医圣一族有人不甘心,偷偷研制出用鲜血控制沐猴并为他所用的办法。
这法子就是松家人想出来的,族里最后一只沐猴也落在他们手里。但松家人并非是弃子,他们是背叛者,引狼入室,反遭狼灭。
”所以,沐猴没有你们夸大的那些能力,只是一只凶猛的猴子。“温柔道,可她马上又来了疑惑,”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沐猴尊贵,我们不想有人借它兴风作浪,就撒了个谎。“梅老三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知道错了。
”娜玛要侯家人的眼珠有什么用?“这猴子应该不吃眼珠,眼珠另有用途。
”祭祀,召唤亡灵归来。“梅老三也不同意娜玛的做法,可医圣一族百年前处事不公,害得一个女孩吃了这么多苦。
”有办法解决猴子吗,它是血肉凡胎,真到万不得以,我会杀了它。“为一只猴子让步,这损失太大了。
”不行“梅老三站起身,他强调地说道,”不行,唯一的沐猴,我不可能坐视着让你杀了它。“
”师傅,你要和我成敌人吗?“温柔语气认真而沉重,”因为一只畜生?“
”是的“,梅老三说得并不坚定,温柔可以听出他有一瞬的犹豫,”沐猴的珍贵你无法想象。“
温柔嘲讽地笑了声,师傅,师傅,亏你教我要医者父母心,可你却……她转身离开,梅老三带着一丝挽留,却没有伸手拉住她。
温柔回到医院,自然受到长辈们的一番责骂,她一声不吭,面容冷冷地望着窗外的蓝天。
”盛老,我们找到谢队长了“,搜寻终于有了消息,温柔第一个冲出去。
担架上的男人面色苍白,胡子拉碴,一向刚毅的面庞显露出脆弱,头上绑了医用绑带,胸口处却有一根骨头支棱着,穿透血肉,森森地露在外面。
”宁枫“,温柔轻声呼唤,男人依然睡着,她快步走过去,指尖擦过谢宁枫的鼻子,气息若有若无,似乎下一秒就要续不上了。
盛老拉住温柔,担架顺利地进入医院。外孙这伤光靠温柔的医术,必须动手术。
红灯一直亮着,禁止他们进去。晚上六点,医生出来了,看着他们一脸虚脱的模样,盛老明白他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如果能熬过今晚,便能有希望“,医生擦了擦汗,面色十分慎重,面前的人是他万万不能得罪的。
”辛苦你们了“,盛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快去休息吧。“
换上无菌服,温柔终于能再次握住谢宁枫的手。高昂的脑袋支撑不住地埋在谢宁枫的臂弯里,低低地哭泣。
”宁枫……“她满足地喊了一声,还好,还好能再见面,能再喊一声名字。
忽然,床头的仪器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像极了来催命的,温柔慌张地握住谢宁枫的手,这才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红色的曼珠沙华美艳无双,温柔却像看到了恐怖的东西,脸上表情复杂,嫌恶、庆幸、恐惧,她视线模糊起来,只见许多白大褂冲进来,她被推到一边。
”温柔,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温奶奶抱住浑身颤抖的温柔,温柔奇怪地哭着。
”别哭了,宁枫不会死的“,盛老烦躁地吼道,转而脸色缓了下,”温柔对不起。“他失态了,温柔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他少。
”外公……“温柔恍惚地喊道,”宁枫他……“
”盛老,病人不行了,你们进去看看他吧“,医生打断了温柔的话,他害怕地扶着眼镜,那些人的目光仿若好像要吃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宁枫不会死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宁枫死了,他如何跟盛容交待。
温家二老,谢老爷子内心也很不平静,宁枫居然要死了,他们这群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呢?
两个孩子从房间里出来,懵懵懂懂,却也明白出了大事,可能和他们的爸爸有关。
”太爷爷……“两个孩子清脆的声音唤回大人们的理智,他们想什么呢,竟然把孩子忘了。
温爷爷和谢老把孩子带回房间,温奶奶继续陪着温柔。温柔此刻正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不断和心里邪恶的念头打擂。
谢宁枫和其他亲人被摆在一个天平上,平衡还未大脾气,由她决定偏移哪边。
用一个亲人的死亡换取谢宁枫的生机,温柔难以取舍。
盛老瞧出温柔有点不对劲,想着温柔无师自通的武艺,他用肯定的语气炸温柔,”温柔,你有办法救宁枫,是吗?“
这话一出,温柔成了全场的焦点,”我,我,我不能说。“她摇着头,急死了盛老他们。
盛老眼珠一转,急声道,”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只要宁枫醒来。“
”外公“,温柔摇着头,”宁枫醒来会怨我的。“
”都什么时候了“,盛老嫌弃温柔关键时刻拎不清,”我一把老骨头,能换回宁枫的命值了。“
不管盛老用什么理由,温柔都不点头,盛老急了,跪下求温柔,温柔没办法,含泪答应了。
问了清风具体的法子,便是银针的最后一式——起死回生。温柔隐隐抱着希望,因为清风说死的人并不一定是盛老,这由天决定。
半个小时,谢宁枫身上插满了银针。温柔深吸一口气,操控内力,以针为媒介,进入谢宁枫的体内,治愈体内的暗伤。
这是极其耗费内力的方式,温柔出来时候力气抽尽,几乎是倚着墙出来。温奶奶把人扶住,这才感觉孙女瘦得很,摸到的都是骨头。
确认谢宁枫度过危机,温柔才随着睡意昏过去。
”不好了,外面有很多猴子“,一个军人满头大汗跑进来,”首长我们根本击不退它们。“
”撑着“,盛老下了命令,”我派人支援你们。“
最近的军队都调到了八川市,盛老快速地想着解决的办法,”看侯家帮还有人吗,让他们去,祸是他们闯的,我们没必要给他们擦屁股。“
侯家帮武力强大,人手虽少,但提供了不少武器,勉强使人消了气,不追究他们以往的行为。
东边,太阳从地平线跳出,朝霞迷住了他们的眼,活着真好!
猴子群退去,留下一地的血肉模糊,盛老叹息一声,他们死得太冤了。
”我们去找他们“,盛老坐上车,车向西边而去。
盆地里迎来了重要的客人,二夫人、房凌一脸无措地站着,家里没个男人在,她们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两位老爷子在哪里,我有要事与他们商量“,盛老收敛身上的威严,熟络有礼的语气,无形间缓解二夫人她们的紧张。
”我带他们去“,二夫人示意儿媳看好孩子。
药庐里的俩老头正讨论着醒神汤的使用,听到敲门声还挺不开心的,没好气地冲外面的人说着。
”两位好“,盛老随手关上门,把所有打探的视线阻挡在门外。”我姓盛,是宁枫和温柔的外公。“
梅老三懂点世事,明白眼前这位是领导人,对待的态度就显得不同了。竹老爷子从盛老散发的气息里闻出了淡淡血腥味。
”有什么事吗?“当然这是明知故问,梅老三摸了摸鼻子,”我们决不会退步,不管是谁来。“
”昨晚,猴群袭击医院,死伤无数“,盛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使得二人脸色大变,”一只猴子难道比不过这么多条性命吗?“
两人红了脸,盛老的质问存在他们心里很久了,
他们也清楚不值得,可涉及族里的事情,他们就像蒙上了一层布,看不清了。
”宁枫为了救人,跌入悬崖,你们说这账该如何清算呢?“盛老的气势一开,二人便招架不住了。
”我们……“两人没话说了,”我们帮你抓住沐猴,但必须交给我们处置
盛老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点点头。
盛老带着惴惴不安的两人回了医院,狐狸面色凝重地跑过来,“盛老,昨晚谢老夫人心脏病发,去世了。”
因果报应,果然不爽。
温柔一脸感激,暗自向上天祷告,若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她定会做一百件好事来酬谢恩德。
三天后,谢宁枫醒过来,而后,他的康复速度快地让医生吃惊,简直无法相信。
这天,温柔正在喂谢宁枫吃饭,狐狸和小毛突然闯了进来,说盛老不见了。
“你们里里外外都找了吗?”谢宁枫擦着嘴巴,“外公可能去外面散步了。”
“找了”,二人肯定道,“盛老的保镖都在,可没人知道盛老去哪里了。”
“再去搜寻一遍,不要放过一丝痕迹”,谢宁枫皱眉,“是倭国的人吗?”
这下事情棘手了,温柔暗忖。
谢宁枫呆在床上指挥大局,温柔也去了帮忙。医院找遍了,没有一点痕迹留下,不过狐狸在一个墙角发现了两道划痕。
“不必去找了”,谢宁枫制止了他们大张旗鼓找人的行为,“有人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狐狸和小毛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在他们视线里丢的,找不到他们也不用回去了。
“是谁啊,倭国人里有我们的人吗?”倭国人狡猾多端,做事小心谨慎,若真要派人打进内部,恐怕要花几年时间取得信任。
“007,你忘了吗?”谢宁枫勾唇一笑,这小子还真行啊!
“他啊”,温柔恍然大悟,赞叹道,“不愧是国安最优秀的特工。”
谢宁枫也没想到007居然能成功,他能打入敌人内部价,于他们有很大的好处。
晚上,飘起了雪花,两个孩子趴在窗口看雪花扬洒,宁之也凑热闹地咯咯笑着。
谢宁枫含笑放松地望着孩子们,错过了两个孩子的出生,这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幸好有机会弥补,往后的几十年他都能跟随孩子一起成长。
哄睡了孩子们,宁之却不肯闭眼睡觉,温柔只好抱着她,拍着孩子的背。
“让我抱抱她”,谢宁枫伸出双手,他很喜欢宁之,宁之也很喜欢他。
温柔玩味地睇视他,孩子到了他手上,打了个呵欠,居然睡过去了。
“别怀疑了,这孩子不是我的”,偶尔吃醋能增进感情,谢宁枫蛮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不是你的,宁愿才不会看上你呢”,温柔哼了一声,“也就我才收了你。”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着实使谢宁枫牙痒,若非他身体不允许,还真想在温柔脖子上啃几口。
说说笑笑,到了十二点,住院大楼的钟声响了两下,这钟只会在半点和整点响起。
他们笑容收敛,门外有人旋转门把,他们抬头注视,正是007。
“好久不见”,007摘下礼帽,帽子下面是一张五官立体的面貌,显然007整了容。
“好久不见”,谢宁枫吁出一口气,他把温柔打发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007离开后,温柔进屋,谢宁枫哼着歌,心情很好。
“谈了什么,外公怎么样了?”温柔担心倭国人会把不入流的手段用在盛老身上,可瞧谢宁枫一脸短放心,盛老无碍。
“007负责看管外公,他不会看着外公出事,这点你我大可放心。不过”,谢宁枫很头疼倭国人的目的,“他们是为了沐猴而来。”
“他们也看上沐猴了,也是,能御群侯的能力,就不用费他们一兵一卒了。”
他们猜测是一样的,可据007的说法,似乎有别的内情。
不管怎么样,倭国人对沐猴势在必得。
地图摊开在病床上,谢宁枫盘腿坐着,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很巧合的一件事,倭国人竟然住在娜玛的旅舍里。
“那里并不特别,可能会有娜玛的气息存在”,谢宁枫推测倭国人的想法,“利用这抓沐猴也太玄乎了。”
“旅舍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旅舍里有充足的食物,躲个一星期不是问题”,狐狸分析道,“楼上有狙击点,我们的人还未到门口就会受伤。”
得确很难抵达门口,不过……谢宁枫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高楼,“狙击手在这里,扰乱他们视线,你们趁机抢占门口”,狐狸他们凑过来认真记下来。
狐狸他们舒了口气,总算能有个方案救人了。“狙击手多安排几个,分布在高楼上,掩护他们过去。”
却遭到谢宁枫的反对,人数一多,很容易暴露,死伤会更多,派一个人就够了。
“行”,狐狸点头,下去安排一些事情了。
温柔从外面回来,谢宁枫醒来后,每次总会找借口打发她离开,她明白谢宁枫不愿她担心,可她心里不是滋味,总会揣着一种忧虑,其实这会让她更担心。
“宁枫,我们需要谈谈”,温柔说话里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谢宁枫怔愣了会,最终点了点头。
小花园里人不多,他们在椅子上坐下,明明是最亲密的两人,中间却隔了一条线。
“我要参加这次行动”,温柔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谢宁枫的眸子,让谢宁枫的眼神无处可逃。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要留下照顾孩子和老人。”
“我不是以你妻子的身份提出这个要求,而是以下属的名义请战”,温柔嘴角扬起,自信地道,“你暂时不能出去,只有我才能代替你。”
谢宁枫双眼里有难掩的错愕,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温柔说地没错,他拒绝不了。
“不行”,谢宁枫再次拒绝,“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给个理由,温柔倔强地与他对视,她不会放弃。
“因为你的资历不够,我会亲自督战,必要时冲锋陷阵”,谢宁枫背过身,他害怕望见温柔充满失落的眼睛。
“随你”,温柔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带着一丝伤感,有得只是洒脱。
温柔这样,谢宁枫越发担心她预谋着什么计划,便派了人监视温柔。夫妻俩的矛盾将以前亲密无间的关系割裂了,这裂缝越来越大,或许不久两人就断了。
老人和孩子敏感地察觉了这对夫妻的不对劲,可他们没有劝说,他们以为不过是小吵小闹,过几天就床尾和了。
行动的那天,谢宁枫拄着拐杖上车,温柔板着脸,一脸不高兴。
“再见”,谢宁枫挥着手,温柔脸上肌肉紧绷,却不做反应。
车驶远了,像个小黑点。
所有的人到达高楼,八川市已恢复秩序,街上行人如梭,但旅舍门口人有些少,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旅舍里的人没有怀疑。
这次来的人来自依附风藤家生存的一个叫广野的家族,名叫广野弘一。
风藤家族是倭国第一大家族,有许多小家族前来投靠,因而家族间的竞争很激灵,广野家送了不少装了钱的馒头盒,顺利地拿到了这次的任务。
“此次许胜不许败,不然我们通通切腹谢罪。”众人应是,广野弘一很满意。
广野弘一站在窗口,负手眺望对面的高楼,微微一笑。
“队长,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狐狸放下望远镜,广野弘一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料不准”,谢宁枫摇头,广野弘一的笑容他也看到了,“延缓计划,十二点行动。”
几个小混混头发乱糟糟,双手插在口袋里,敲着旅舍的门。
“你们是谁?”出来一个穿了毛衣的男人,他拧眉望着混混们,“最近装修不接待客人。”
“你是谁?”小毛斜眼睨着男人,语气十分嚣张,“你又是谁,我们来找老板娘喝酒。”
男人摆手,轰他们走,“老板娘已把旅舍卖给我了,你们快滚!”
双方从扣税仗开始上升到肢体的接触,男人胃部受了一拳,疼得他满头大汗。
里面冲出来不少人,就在此刻,高楼上的狙击手开枪,广野弘一的人全部抱头蹲下。
小毛他们趁乱进了旅舍,嘴里嚷着“老板娘,老板娘……”
狙击手再次动手,这次却是玻璃窗,玻璃窗哗啦一声,碎片掉落在他们身上,吓得原本有小动作的人不敢动了。
狐狸领着人冲过去,广野弘一的狙击手已到位,凶猛的火力压制了狐狸他们的去路。
“妈的”,狐狸暗骂一声,在这等他们呢!
“狙击手击落敌方狙击手”,谢宁枫拿上一杆九四长步枪在别人帮助下上了天台。
他的枪法也不错,干脆利落地将人一枪爆头。
狐狸他们进入了旅舍,与小毛他们会师,上了楼,小毛一勇当先,扫除障碍。
到二楼,007也已经发难,制服了广野弘一,带着盛老出来。
这次行动很顺利,他们这的伤亡很小。可谢宁枫却不高兴,太奇怪了。
“外公,你没事吧?”谢宁枫拄着拐杖,“事情结束了。”
盛老激动地拍了拍外孙的肩膀,两人回到医院,温柔却不见了。
“她留下一张纸条就匆匆走了”,温奶奶把纸条交给谢宁枫,埋怨地说了一句,“这孩子也不说一声。”
纸上是一句简短的话,“我去悬崖了”。悬崖应该是他跳下去的那座,有人约温柔在悬崖边见面。
“奶奶,温柔走前有没有见过其他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去,“比如小孩之类的?”
“没有”,温奶奶仔细想一想后,“她好像说了句调虎离山。”
“不好了,两位老先生晕倒了”,有人慌张地闯了进来,“我就去上会厕所,他们就出事了。”
谢宁枫剐了他一眼,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有脸辩解。“外公,我们去看看。”
两位老爷子是被人用外力打晕,而且是熟人作案。谢宁枫莫名地就想到了温柔。
“醒神汤也不见了”,谢宁枫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是温柔干的。”
谢宁枫带人赶往悬崖,地上凌乱,明显刚有一场恶斗,且有几只猴子尸体。
“温柔,你醒醒”,谢宁枫抱起晕倒的温柔,力有不及,两个人一块坐在了地上。
扶着他们上车,狐狸开车离去,空旷的天地间只余汽车在雪地上碾压的声音。
两位老爷子醒了过来,梅老三大呼对不住师门,教出了一个孽徒。
问他们事情的经过,两位老爷子却闭口不谈,反而遮遮掩掩,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醒神汤是假的”,温柔推开房门,“沐猴就在木屋里。”
“啊!”两位老爷子脸色大变,梅老爷子甚至捂住了胸口。
温柔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师傅你别装了,今天的事就我们三个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丫头,沐猴怎么了?”竹老爷子急忙问道。
“丢了”,温柔没好气地道,“被倭国人带走了。”
“什么?”谢宁枫惊地把门把拧了下来。
?请柬上指定温柔夫妇一同前往,温柔阖上请柬,猜不透燕文北打什么主意。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烫金的请柬,谢宁枫托着下巴,“我们去。”
燕文北入境是在五天前,据情报人员的汇报,他这次没有带容宋,身边只有保镖和风藤管家。
自他回来后,国内的怪事就不断,说和燕文北没关喜气,打死他也不信。
“我看了报纸,最近不安全”,温柔试探地提了一句,“你要小心点。”
谢宁枫并未多说什么,温柔清楚谢宁枫同意了她的行为,开心的同时,心里对谢宁枫的怨恨倒少了不少。
这时,电视上发布了一则报道,市区雾气弥漫,市民们要小心驾驶。
家里的座机响起,“喂,有什么事吗?好的,我马上到。”
谢宁枫抓气外套,一跃而出。温柔喊了几声,多注意安全。
深夜,温柔从睡梦里惊醒,她居然梦到了以前的事,她重生那会也梦见了自己惨死的场景,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为何会想起这些呢?
身边的床铺空着,和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温柔的心顿时慌了起来。
谢宁枫拖着一身疲惫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温柔站在窗口,满身杀气独对寒月。
“别站在窗口”,谢宁枫把温柔的身子掰过来,摸上她脸颊,瞬时松了手,用心疼且责备的语气道,“怎么这么凉。”
“宁枫,你回来了”,温柔似乎才反应过来搂住谢宁枫的腰,“我好怕……”
“怕什么?”谢宁枫亲腻地刮刮她鼻子,“有我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
温柔默默地倚在他怀里,她上辈子能听到这话就好了,可惜……不过现在也不晚。
运动过后,温柔偎依在谢宁枫怀里,静静地听他述说晚上的事。
诡异的浓雾使行人不约而同出现了皮肤溃烂,医院里人满为患。专家检测浓雾的成分,里面有种催发皮肤病的物质,他们从来没见过。
“需要我去看看吗?”这事不存在危险,温柔笃定谢宁枫会答应她。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谢宁枫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一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调皮了。”
温柔也不反驳,只抓紧了谢宁枫的手臂。
第二天,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反常的天气并未引起民众警惕,导致医院里又临时加了不少床位。
气象局发出紧急通知,暂停所有室外作业,学生放假,工人停工。
B市一时像失去大脑指挥的重病患者,交通瘫痪,街面上根本找不到一个人。
全城死寂,仿若空城一般。
连老召开会议,要求在座众人想个解决办法出来,现在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明天就不能保证能不能瞒得过其它国家了。
这场雾单单只针对B市,可见背后人用心的狠毒,他们心里清楚有人要毁了华国。
“我建议强制逮捕燕文北,这雾一定是他搞出来的”,谢宁枫咬牙切齿道,燕文北就是个祸害,他来了就没好事。
有人反对,如今燕文北代表的是风藤家族,若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倭国人会首先发难。
连老不置可否,听取下一人的意见。直到所有人说完,连老也不做出表示,众人诧异地看他。
“无国就无家,国都不存了,你们担心外人的反应做什么”,连老沉声道,他轻轻拍了拍桌子,却拍在众人的心上
,“马上逮捕燕文北。”
“是”,谢宁枫瞟了反驳他的人一眼,“连老说得很对。”
燕文北自愿和他们合作,表现地比以前更沉稳,谢宁枫担心燕文北不会说出有用的东西。
把人交给国安,谢宁枫开车到医院,温柔正和医生据理力争,市民的病是罕见的毒。
医生们不服,他们个个是名牌大学毕业,出国接受国外的先进知识和技术,多年丰富的从医经验,一个丫头跑他们面前乱说话,不是欺负他们吗?
“温柔,是什么毒?”谢宁枫不理会医生们的抗议,“有把握解吗?我可以去请两位老爷子过来。”
“叫花靡,每朵花都有花期,花期一过,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么美的诗却用来形容一种病,温柔也觉得自己无奈极了。
她接着说道,“血肉一起腐烂,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我在书上看到过,第一次碰到。”
“有治愈的办法吗?”谢宁枫的脸色凝重起来,这病听名字就很棘手。
“可以,但我缺少一味药,蝉叶玉”,没了这玉,就算师傅来也是束手无策。
“去哪里寻找?”他不信华国幅员辽阔,找不到一块玉。
“风觞界”,清风刚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语气慎重地告诉她。
“或许有其它办法呢?”风觞界里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去回不来倒不可惜,重要的是他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看我们运气了”,温柔感慨一声,耸耸肩道,“没准蝉叶玉就蹦我们面前了。”
暂时将市民体内的毒发作时间延长,谢宁枫和盛老的讨论也有了个结果,派人秘密寻找蝉叶玉,并把两位老爷子请回来。
这时,审讯的工作人员来报告,燕文北有话和温柔说。
谢宁枫站在窗户外面,耳机里清晰地传来两人的对话声,他捏紧耳机,仿若耳机是燕文北的脖子。
“温柔,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是我的情人,我们很恩爱,而你惨白的脸色传达给我一个信息,我说的都是真的。”燕文北身体后仰,翘着二郎腿,脸色透着得意。
“真的又如何”,温柔微微吐出一口气,眼神一凛,“你死了,什么都不是了。”她再次动了杀机。
“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他语气十分欠扁,“我也不会死,你们要的东西只有我有。”
温柔还真不能下手了,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离开。
谢宁枫不断喊着温柔的名字,温柔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她需要一个地方静静。
虽然他们不能动燕文北,可打几拳出出气,也没人会管,谢宁枫使了劲地揍,专挑一些疼却不会伤及要害的部位。燕文北戴着手铐,只有挨打的份,他双拳死死握着,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把谢宁枫折磨到死。
犹如毒蛇一样阴狠的眼神,转瞬又温柔地溢出水来。
天台上,温柔眺望远方,雾蒙蒙的,将她本就糟糕的心情又添了几分堵,心口闷闷的,难受地连泪腺都有了感应,一滴滴的泪水打在栏杆上。
厚厚的灰尘上划出了一笔一画,温柔忽然笑了,她擦净泪水,心里吐槽自己幼稚如小女生的行为,难道还要有个王子送玫瑰花给你吗?
“傻子,又哭又笑,我的小傻子”,王子得确有,可王子是来看热闹的。
谢宁枫选择闭口不谈方才的事,懒懒地倚靠栏杆上,仿若二人来欣赏美景的。
“两位老爷子会乘下午三点的时间到B市,我们去接机,你这么多天没见到云朵,肯定很想念她。”
“宁枫”,温前一秒还一脸感动,下一秒她眼神埋怨地瞧着他,“不要把我说多么薄情,我也想念二夫人和房凌姐。”
给老爷子他们分了口罩,谢宁枫和温柔接了人回去。老爷子们马不停步地到了医院,和温柔的诊断一样,唬得医院里的人一愣一愣。
谢宁枫拉开椅子,认真地看着低着头玩手铐的燕文北,“你怎样才能把蝉叶玉给我们?”
现在轮到他坐地起价了,燕文北勾唇一笑。“我还没想到,等我有主意了,再跟你说。”
“你……”谢宁枫气结,哪有时间给你想,几百条人命都等着呢!
“受不了就自己去想办法,冲我瞪眼有什么用”,燕文北身子放松地靠着椅背,唇边一抹邪肆的笑容。
晚上,滨河咖啡馆,新开的一家咖啡馆,老板娘是个漂亮的美人,趋之若鹜的人不少。
“有事吗?”杨柳穿得很多,高领毛衣把她的脖子遮地严严实实,手上戴了皮手套。
“你不热吗?”温柔问道,屋内开了空调,手心已微微有些汗意了。
“关你什么事?”杨柳斜睨了一眼,带着些不耐烦,“你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要结婚了,作为朋友的我自然要亲口和你祝贺了”,温柔发自内心地祝贺,“祝你们百年好合。”
杨柳眼中透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温柔偷偷注意她,杨柳根本不像一个快结婚,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你不开心?”温柔搅动咖啡,勾了勾唇,绽放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我以为心愿得偿,你会很高兴。”
“你胡说什么?”杨柳生气地叩着桌子,咖啡馆里只有一个服务生为她们服务,吓地他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很幸福,你瞧,这是他送给我的钻戒”,钻戒闪亮发光,杨柳的眼珠不住往右瞟。
温柔笑了声,她换了个话题,说起最近流行的传染病,杨柳听得眼睛发直,摸着钻戒的手突然停下了。
“你认识能治这病的人吗?”杨柳觉得温柔提到这事,肯定另有目的。
“当然”,温柔点点头,马上又皱眉,“少了一件东西,叫做蝉叶玉,没了它,药就不会有效果了。”
“什么样子的玉?”杨柳忽地声音上扬,语气带着焦急。“有了那个玉,就能治好传染病?”
温柔的答案使得杨柳稍稍放下心来,她拿起皮包就走,外面有人会跟着她。
他们的棋走对了,杨柳真的知道蝉叶玉的下落。
回到家里,老人和孩子都不安地望着她,温柔安抚地朝他们一笑,“最近你们别出去,外面的传染病挺严重的。”其实,他们出去也行,常年吃空间里产的蔬菜,他们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强。
“我们看新闻了,记者们带着口罩”,温奶奶回忆起来,心里就止不住地担忧,生怕温柔他们也会出事。可有些话不能直说,温柔他们的职业特殊。
“我们没事的,你们快去休息吧!”温柔感觉眼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过了一会,温柔收到消息,他们在燕家找到了蝉叶玉。
“我们从孩子脖子上找到了蝉叶玉,燕文北把玉给孩子,不怕孩子弄丢了吗?”狐狸不理解燕文北的做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温柔猜想燕文北也没想到他们会从杨柳身上下手。
谢宁枫却不这么想,燕文北料不到,可他家有个精明的管家。“你们潜入的时候,见到风藤管家了吗?”
“没有,他一个管家……”狐狸住了声。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谢宁枫放下电话,面色简直能用黑墨来形容,“燕文北跑了。”
他此时跑,所有的怀疑不都落实了吗,即使倭国大使也保不住他。
“肯定有原因促使他这么做”,谢宁枫走来走去,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着急,我们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温柔拍了拍谢宁枫的手臂,示意狐狸看着他点。
有了蝉叶玉,其它药材医院里都有,温柔开了药方子,把煎药的工作交给其他人。
回到办公室,狐狸和谢宁枫已经不在了,温柔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摆手,这么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呢?
去哪里了,难道是B大出事了?温柔连忙赶去B大。
B大犹如一座死寂的小城,自从接到上级安排,学生都陆续回了家。
温柔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心里感慨万千,藏在记忆深处的青春岁月,如水流年,都是和B大有关。虽然打工很辛苦,但是一个速成法,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孩最快融入大城市的方法。
浓雾遮掩了白日的风光,温柔记得B大的景色非常漂亮,蔚蓝湖里有白天鹅,湖旁情侣三三两两,尽是甜蜜。
她跳上假山,远眺远处,有个地方发着间断的绿光,引起了温柔的注意。
温柔趴在一个小树上,细小的声音传来。那人说话声有些耳熟,可不是逃跑的燕文北正压低嗓音说话。
“少爷,那两人怎么办?”隐约有个穿黑衣服的汉子向燕文北请示。
“杀了喂狗,便宜他们了”,燕文北似乎很不甘心,但他不能不这么做。
温柔心里疑惑,悄悄尾随保镖身后。地上躺了两个人,那件黑色的衣服,是她今天早上替谢宁枫挑选的。
是他们吗?温柔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来不及细想,现身人前,把一群打倒后,上前查看地上的人。
刚要把人的脸转过来,那人的手更快,“心肝宝贝,来吧!”
不是宁枫,温柔庆幸的同时,又不由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燕文北抓她是为了要挟宁枫吗?
她自然做不来咬舌自尽,不拖累爱人的一套,当然她也没闲着,大脑快速运转,短时间内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把人带下去,好好供着,她可是我们最有力的筹码”,避开燕文北仿若沾染了细菌的手指,温柔低下头不吭一声。
话题回到另一边,谢宁枫和狐狸被盛老的一个手下带到会议室里,等了许久,盛老却不出现,二人反应过来,上当了。
受骗的还有温柔,谢宁枫很后悔,没有跟温柔说一声,导致她一个人涉险。
“宁枫,你别担心,温柔武功高,即使落入燕文北手里,燕文北也不会伤害她”,盛老虽然埋怨外孙处理事情不周全,可看到外孙一副熊样子,他也心疼。
“外公,我明白的”,谢宁枫强打着精神,脑子却发晕,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
给了外孙四个小时的补眠时间,盛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会议室,那里有个重要的人物等着他。
连老也是许久不曾合眼,年纪大了,平时睡眠少,可熬了一次,他也有些受不住了。
“您去休息好了,我会看着这里的事,不会让人乱来”,盛老忍不住劝说,连老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普通人。
“不,我在这里呆着”,连老谢绝了盛老的好意,“你去忙吧!”
唉,盛老叹息一声,随着关门声而消失。
天亮了,大部分人的毒都解了,医生们把两位老爷子当成老前辈一样对待,热情劲着实让二老吃不消。
老爷子们也看重几个好苗子,打算叫温柔收做徒弟,不过这是后话了。
温柔失踪的消息知情地不多,大家装着没事人一样继续忙碌,给别人造成了一种假象,温柔并不重要,只是一个女人。
“宁枫,我要求你和连家的小姐结婚”,盛老把一叠资料放在谢宁枫面前,都是连田的资料。“把这背熟,三天后结婚。”
“外公,你没开玩笑”,谢宁枫先乐了,“连田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你怎么不明白呢?”盛老把人轰了出去,“我都是为了你好。”
谢宁枫凝视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女孩,摇了摇头,这下要给人送什么结婚礼物呢?
喜讯经过媒体公布出去,上门道贺的人快踩塌了盛家的门槛,盛家不得已闭门谢客。这次请的客人都是盛家和连家的亲戚,使得不少人扼腕叹息。
燕文北手里有封请柬,他笑容玩味地瞧着请柬里的内容,迫不及待要看温柔变色了。
不过,温柔并未怎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事实。燕文北道,“假的是吗?”
“你自己看不出来吗,难道你不识字?”温柔反讽道,“白纸黑字写着呢!”
“呵呵,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燕文北依然笑着,“我不会上当的。”
“你上不上当,和我报备做什么。”温柔对待燕文北的态度就没好过,不过燕文北居然能容忍,这温柔对他刮目相看。
“难道不有趣吗,竹篮打水一场空”,燕文北兴致勃勃,“我很期待谢宁枫的表演。”
燕文北出了门,风藤纪说杨柳病入膏肓,救还是不救,全看燕文北的意思。
燕文北眼里透出厌恶,因为她,他们的计划差点就被破坏了。“死就死吧,反正新娘有了候选人。”
他们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口,有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
温柔不像在燕文北面前表现地镇定,她着急地在床上踱步,却注意不发出声音。
燕文北话里有话,谢宁枫的计划肯定会落空,她应该如何通知他改变计划。
“咚咚咚”,敲门声很小,说明来人紧张,敲门的位置偏下,这人矮小,那么只有燕文北的儿子,屋里唯一的小孩。
把人快速拉进来,温柔蹲下身,与孩子对视,“你来做什么,你妈妈呢?”温柔并不知道杨柳的遭遇
,因而小孩皱着张脸要哭时,她忙捂住小孩的嘴。
“妈妈要死了”,小孩,也就是杨果拽着温柔的手,把她向门口拉去,“你去救我妈妈。”
“救可以,不过你跟我走”,这孩子是燕文北的独子,而且风藤纪给他的评价很高,可以挟持他逃走。
小孩点了点头,温柔拿了一把水果刀放进口袋里。燕文北给她服了四肢酸软的药,这药最大的用处是暂时无法使用内力,亏得温柔留了个心眼,只吃了半颗。
让小孩闭上眼,温柔把杨柳放进空间里,惹来清风哀怨不断。掏出刀,架在孩子脖子上,孩子一言不发,温柔倒有些愧疚了。
“爸爸,救我……”小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着嘴唇,那小模样可怜见的。
“小少爷”,温柔注意到风藤纪表情激动,比燕文北的冷面孔更表现地像孩子亲人。
“温柔,我小看你了”,燕文北侧身让开,“放她走。”
“你永远都小看我,燕文北,你改变了,我也在改变,而且变地不比你少”,温柔早就想说这话了,轻视女人的下场,就是被她们吓一跳和失去生命。
严密监控燕宅的特工开车将二人送到了医院,杨柳的病拖不得。
与谢宁枫联系上,温柔和他隔着一条长长的电话线,却说不出话来,两人经过这次的波折,心更加贴近。爱情不是你侬我侬,那些会在时间长河里褪去热度,慢慢转变为相互的谅解、体贴。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手擀面”,温柔笑了,手擀面是谢宁枫的拿手活,且他只会做手擀面。
“好,你等我半个小时”,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撞门的声音,温柔笑得更欢了。
吃了面,门外的人进来。盛老询问了燕宅的武力部署,温柔见到明面巡逻的,可暗地里就说不准了。
盛老转移话题,谈及上面对燕文北的处理,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连老不得不屈服,所以燕文北不仅不会有事,而且要活得好好的,实在太气人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把柄”,谢宁枫乐观地安慰他们,“人在做,天在看。”
“对了,婚礼还举行吗?”温柔还是挺在意此事,虽然她没有忘记最基本的信任,可和别的女人结婚已超出了基本信任之外。
“当然不/举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盛老不忘瞪了外孙一眼,“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温柔的心先凉了半截,预测另外一半也会凉。“外公,我……”
“温柔,我和连老商量好了,他收你做干孙女,你可以以连家的名义嫁给宁枫”。盛老小默默地,期待温柔哭出来。
温柔心口却冒着火,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外公想得很周到。”
这下,盛家和连家正式向世人宣告,他们穿一条裤子。
不过,他们婚礼前夕,是燕文北的结婚宴。很奇怪,婚宴临时改了地点,在B大。
婚宴的客人不多,寥寥几人穿着黑色衣服,板着脸,严肃的风格把喜庆的婚宴衬托地仿若葬礼,温柔和谢宁枫带了不少人,预备燕文北整出什么幺蛾子。
音响循环播放结婚进行曲,温柔顿时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暗忖她的婚礼上放国歌都比这好听。
新郎出现了,他的右手边空空的,却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
“感谢你们来这,我会热情招待你们”,燕文北鞠了一躬,高高在上的他眼神透着怜悯的意味。
宴会开始,主人家说话的同时,地里蹿出不少黑影,果然是一场花费了时间精力的宴会。
这群人擅长钻土,温柔就把他们称作了土拨鼠,一群见不了光的人。
土拨鼠的眼睛很细,像一条没有闭合的伤口,但他们听觉灵敏,全靠听觉躲过一次次的袭击。
利刃穿过他们的胸口,温柔费劲地拔出来,
这还是从燕宅拿的水果刀。
还好,土拨鼠的武力值不高,他们一群人花了时间把人解决。
“开胃菜而已,放心”,燕文北好心提醒他们,他一定会让客人们尽兴而归。
接下来,是一群红衣人,口吐火焰,手掌也会冒火。温柔翻了个白眼,没用到正途上,开家烤肉店,保准客人多多。
喷火的,他们有会放冷气的,棉布带领遗民村的人上演了五秒冻人的表演,气得燕文北捶地。
“你不会把金木水火土各来一场吧?”谢宁枫讽刺他的招待方式老土,“来点新花样啊!”
“呵,你还真说对了”,燕文北赞赏地望向谢宁枫,“客随主便。”
剩下三关,谢宁枫他们一一化解,燕文北的耐心逐渐告罄。
“到我和你们交流了”,燕文北跳下高台,“不然我就不是一个好主人了。”
“你……”温柔嗤笑,一个需要保镖保护的人,不要添乱了。
“我把你送我的话赠送给你,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一个男人”,燕文北慎重道,“不然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都不看好燕文北的身手,尤其是温柔,她记得她死时,燕文北依旧保镖不离身。
燕文北拔出一把古刀,刀身上仿流淌着一条河流,亮地刺眼。
温柔下意识地避开,光芒照射他们身上,一声惨叫响起。
“退后,快退后”,谢宁枫大喊,“这见鬼的东西。”
这刀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亮地惊人外,还能隔空取人性命。
“肯定有杀人范围”,温柔也不信这刀真如此邪乎,“我们退到安全范围去。”
“你们后退也没用”,燕文北遗憾地摇摇头,“通金古刀是用上古奇石锻炼而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今日,你们的性命注定要终结在我手里,想想,燕文北就觉得热血沸腾,手里的通金古刀发出鸣叫,它急需鲜血填补寂寞的百年时光。
通金古刀一落,满地尘埃飞舞,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眼看人越来越少,他们又逃不出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似乎进了一个怪圈子,只能跑着,一走出界限,就会被自动送回中央。
鲜血落在地上,沁入了土地里,他们没有发现土地正贪婪地吸收着血液,而且他们身上的内力被无形的东西削减着。
温柔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到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这是B大的一片林子,很多心生自杀念头的学生会跑到树林里上吊,一般学生是不会跑这里来的。
“温柔,你停下来做什么?”谢宁枫拉扯温柔向前跑,温柔却不动。
“清风要出来了”,温柔喘了口气,清风能凝成实体,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或许清风有办法。”
“但……”谢宁枫很着急,清风如何出来,破体而出,还是破脑而出,谢宁枫不敢问下去,他宁可掐死温柔,也不愿温柔死得痛苦。
明显,他想多了,清风犹如九天上的仙人,白衣飘飘,冠戴巍峨。这出场方式震到了所有人,太拉风了。
“清风”,温柔不习惯实体化的清风,她犹豫着是否伸手去触摸。
“我是真的”,清风调皮地眨眨眼,他拿起温柔的手往他肩膀拍,触感真实,活生生的人。
温柔点点头,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嗔怪道,“吓死我了。”她以为她要死了呢!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谢宁枫从中间插入,硬生生把二人分开,“清风,你看他的剑真的天下无敌吗?”
“哼,一堆破铜烂铁”,清风连正眼都懒得施舍一眼,“我用的比他那破玩意高级多了。”
“小心闪了舌头”,燕文北睨了他一眼,眼里的不屑让清风十分火大。
清风祭出他的灭神剑,此物是他祖传的宝贝,和空间一样。此剑通体发白光,与燕文北的通古金刀不同,这光很温暖,像极了高瓦数灯泡发出的亮光,使人忍不住学扑火的飞蛾抓住那一丝的光芒。
“你这刀怕是连我一剑也挨不得,我这人不恃强凌弱,呐,由他替我出手吧”,清风指着谢宁枫道,“这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它。”他语气透着放心,更多的却是严肃。
“我懂得”,谢宁枫开玩笑道,“待会就还给你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清风勾了勾唇,温柔察觉他似乎伤心着呢!
谢宁枫以前学过剑,勉强算作懂些。他做了个提起式,把内力运于手上,一剑劈过去。燕文北拿刀来档,相碰时,光束简直要把人的眼睛刺穿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忽然温柔听到了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入耳很动听,像是敲击编钟,古朴而悠长,一圈圈扩散,使人的心境旷达起来。温柔感觉自己久未松动的内力有了上升的迹象。
“不可能,通金古刀怎么会……”发出凄厉喊声的人就是燕文北,通金古刀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为什么会比不过一柄烂剑?
“呵,我早说了”,清风抬高下巴,如玉般的手指点着劈成两半的通金古刀,“破烂一堆。”
燕文北快速调整好心情,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了,我真正的实力还没展现出来。”
他做这么多,为拖延时间而已,现在时间到了,他自然要退到一边看好戏了。
大地突然动摇,他们几个人东倒西歪,身边没有能攀住的东西,他们手拉手,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惊地跳起来,下面有东西。
“用内力撑住”,清风艰难维持着,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些人要出来了。
“哈哈,我们出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让人疑惑。
风觞界里的人出来了,这才是燕文北真正的目的。
“清风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灰色头发的老头子笑声狂妄,震得温柔他们堵住了耳朵。
风觞界里共关押了九个人,逍遥三老死了,驾鹤和擒鹤被他们关起来,他们的敌人有四个,分别是灰发长者,赤发红练,紫发鬼丑,金发碧眼。
长者祭出他的烧天幡,里面有五味地狱火,能烧毁人神鬼,魂飞魄散。
红练身上绑缚着一条充斥雷电的铁链,铁能引雷,威力无穷。
鬼丑长了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他一出现,真能止小孩啼哭,然后哭地更大声。狼牙棒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碧眼是四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一颦一笑,皆有自己的风度。她手里拿了一把扇子,此扇是金色的,用经纬之法织成,利刃皆不能伤。
“我百年前能把你们封印起来,今日也同样可以”,清风拿过灭神剑,一剑挥出,火花四溅,四人皆飞起来,停留在半空里。
“你内力将尽,还能杀我们”,碧眼挥着扇子,如闲庭散步的姿态走到清风面前,“我们这一百年每时每刻都在练功,你是打不过我们的。”
“还有我们呢,即使身灭,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跑出去”,温柔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安下心来,虽然对不起很多人,可能和宁枫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拉着手去阴间报道,怎么样都值得。
“凭什么,不要开玩笑了”,红练绕着头发,紫色的唇角扬起,“我们一根指头就能把你们碾死。”
燕文北望着他期待许久的一幕,不由笑了,好戏上场,他要睁大眼睛记住每一个人痛苦的挣扎。
狐狸和几个人一块合攻碧眼,温柔对上赤练,谢宁枫和鬼丑,清风一人解决长者。
一时间,像个真正的战场,没有炮灰却有烟火纷飞,电闪雷鸣,他们的实力不弱,和四人打了一轮又一轮。
温柔的手麻了,刚刚雷电穿过她的手臂,噬骨的疼痛,痛得她连针也握不住。好在,赤练也吃了她一针,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谢宁枫活动双手,一脚把鬼丑的狼牙棒踢开,鬼丑挨了他一脚,吐了血。谢宁枫的脚隐隐作痛,鬼丑的肌肉似乎
有点太结实了。
“那不是我的肌肉,而是我的护甲,用一百只鬼刺猬的皮所制成,你的脚怕是废了”,鬼丑一笑,谢宁枫惊愕的表情让他很开心。
“那我也在彻底不能动前,把你杀了”,他说话时格外霸气,把鬼丑震住了。
“好,好,好”,他拍着手,眯着眼歪头打量,一甩头发,“我可以留你一命。”
不用你留,谢宁枫在心里默默道,他侧头望着不远处战斗的那抹倩影,生同床,死同穴。
一个小时下来,两方人马早已气喘吁吁,清风大笑,这是他打过的最痛快的一场了。
“我们的实力远高于他们之上,为什么会和他们打成平手呢?”长者不敢置信,百年勤练武功,竟然打不过一群毛头小子,他们以后不必混了。
“风觞界里灵气很足,是吗,很适合练功,是吗?”清风哈哈大笑,“都是假的,你们的武功非但不会有突破,反而会慢慢枯竭,逍遥三老和驾鹤尊者他们修炼法门特殊,方才能保持住,他们肯定没和你们说过。”
“他们……你们……”鬼丑气得脸变形了,可他没有办法,总不能现在去找人算账。
其他三位淡定,不过脸色都不好看。“既然是你毁了我们,我们死前定要把你们拖下去。”
存了死志的人,拼起命会特别凶猛,温柔他们马上就笑不出声了,四人一改方才逗猫似的慢吞吞,招式凌厉,招招带有万钧之力。
“还能撑得住吗?”温柔喘了口气,她抽空看了看清风和谢宁枫,一个只能举剑硬抵抗,一个腿一拐一拐的。
谢宁枫挥手示意,清风却倒在了地上,白色衣服上沾着血迹。
温柔快步跑向谢宁枫处,赤练立即追她而至,她和谢宁枫交换了位置,拦住的鬼丑,“你的敌人是我。”
此时,盛老带人到了,他们冲进圈里,一起加入了战斗里。长者把清风踢到边上,和盛老交上了手,盛老感觉这人似曾相识,再仔细一瞧,却是他师傅的朋友。
“长先生”,盛老退后拉大距离,“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长者记得,一个白白净净,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小孩,“你也老了。”
“您能和他们说停手吗?”盛老不愿见到昔日的长辈血溅他面前,“这百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应该出去看看。”
长者有些心动,逍遥三老和驾鹤他们一去不复返,可见外面红尘世界有多美好,他们也想去一趟。
“我们停手,你们能不把我们关起来吗?”长者有疑虑,他们以前都是恶人,纵使有心悔改,也害怕别人不信使计抓他们。
“好,我答应你,以我将军的名义答应你”,盛老语气慎重,长者很认真地听着,长出一口气。
燕文北没有想到他布置已久无懈可击的棋局居然被人用三言两语化解,他的心情无人能理解,他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把四人送给了华国人。
这笔账,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
温柔扶着谢宁枫,狐狸他们架住清风,坐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养了大半个月,他们终于能下床走动了。期间,长者他们来探望过他们,经盛老劝说,彼此间倒也不仇视了。
他们出医院后,华国各地出现了许多不明生物,科学家们经过实验,这些动物都是移植的,与此同时,末世说不胫而走,沐猴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民众恐慌,军人出动,华国刹时乱套了。国外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涌到了华国,把B市的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用猜测,肯定是燕文北搞的鬼,温柔真心想掰开他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
“宁枫,我们去跟燕文北谈一谈,这样下去,得利地是倭国人。”毕竟华国是燕文北的祖国,倘若他存些良知,就收手吧!
“好。”
他们亲自上门,打了燕文北一个措手不及,燕文北镇定下来,语出挑衅,“你们又来请我去特殊部队喝茶?”
“不是,我们要和你谈谈,谈不拢再去喝茶也来得及”,谢宁枫笑道,“反正茶有得是,喝茶的人也很多。”
“风藤管家呢?”温柔环顾四周,上茶的也不是风藤纪,“他去哪里了?”
“一个下人,我这当主人的怎么会事事知道?”燕文北说得随意,脸上表情漫不经心。
“可他不同,风藤管家可谓是一人再下万人之上”,温柔的形容并不夸张,风藤纪撑起了风藤家的大半边天。
“你过誉了,等他回来,我回去转告他的,你们今天来就是和我探讨风藤管家的吗?”燕文北挑眉,大有你们可以回去了的架势。
谢宁枫换了个话题,聊起了最近的怪事,他暗示所有的一切,他心里明白,而且有证据,随时能抓捕人回去。
“你有把握,就不会上我这里来了”,燕文北摇头,这点小伎俩别拿他面前现。
“燕文北,你如何才会放手?”他们得确奈何不了他,因为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杀了我”,燕文北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尖锐声调说着,“否则,我不会收手。”
没有白来一趟,至少他们知道了燕文北到底有多疯狂,至死方休,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对不起”,一个裹着黑色纱裙的女人撞上了谢宁枫,谢宁枫立刻把人推开,女人匆匆走了。
温柔皱眉,这女人很像一个老朋友。“你干嘛把人推到一边?”
“这女人不对劲,体温很高”,谢宁枫手指上还残留女人的体温,“跟个火炉似的。”
“我知道她是谁了”,温柔一脸神秘,“没想到她还活着,果然观念和常人不一样。”
容宋,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做什么呢?
容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下人很奇怪地瞧了她一眼,蒙着面纱的女人。
“文北什么时候见我?”她声音沙哑,这沙哑不像感冒引起的,更像是床事喊哑的。
“等着”,仆人淡淡道,带着一些轻视。
容宋忍耐下来,她如今已是一个废物,全靠燕文北圈养。
过了一会,燕文北下了楼,厌恶地道,“不是叫你呆在倭国不要出来吗?”容宋挺有用的,拉拢那些三心二意的政客。
“我听管家说,你可能遇到麻烦事了”,容宋唯唯诺诺,哪有昔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就你,用身体吗?”燕文北用看垃圾的眼神睨着她,“华国官员不吃这套。”
“别把我送回倭国”,容宋猛地跪下,那些肮脏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体上,她实是受不了了。
“好吧,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燕文北警告地乜了眼她,“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折磨你。”
容宋住了下来,纵然每晚都要和不同的男人周旋。可她也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宁枫,你看,有猴子”,猴子可以说是他们一生的噩梦,那个可悲的女人。
戴着和沐猴一样的面具,坐实了末世说,举国皆疯狂。
特殊部门忙昏了头,每天奔波各地,将一些可疑份子带回来审查。
“暗杀,外公,你确定吗?”上面有了处理燕文北的方案,偷偷把人杀了,他们最多背上一个保护不利的罪名。
“是的,就你们两个人”,盛老道,“今晚行动。”
接受了命令,谢宁枫回去和温柔商量,两人都写下了遗书,交给盛老保管。
温柔去看了清风,他还昏迷着,清风并未拿走空间,温柔很感激他。
晚上,两人穿上防弹衣,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燕宅他们前几天来过,温柔还记得地形,轻松地躲过巡逻的人,摸进了主宅。
燕文北住在二楼,可他们刚一上楼,便触发了警报器。
灯全亮了,两人无所遁形,被人围了起来。
“深夜造访,也该通知我这做主人的一声”,燕文北穿着整齐,显然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他们不搭话,直接动手。
保镖好对付,令他们刮目相看的是燕文北,燕文北手上没有武器,全靠一身蛮力。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兽才有的血腥味,经年积累才有的。
双目赤红,头发忽地长出了,披头散发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他吃大力丸了吗?”温柔不能理解,竟能一秒变大力士。
“谁晓得”,谢宁枫应付地很吃力,燕文北每个招式都用上了巧劲,大拙若巧。
接下来,是一场厮杀,两人对付一人,人数上占了优势,可燕文北打地他躲藏,这样被动挨打肯定不行。
“温柔,你还记得我们跟娜玛对打时用的那招吗?”谢宁枫怀疑燕文北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不管有没有用,他们决定试试。
“我可不是娜玛那个蠢女人”,也就是意味着燕文北的武功高强并非内力的原因。
温柔怔住了,她放出了啾啾。就在方才,清风和她联系上了,指名啾啾能帮助他们。
“什么东西?”啾啾兴奋地在燕文北头上盘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燕文北的心脏。
温柔恍然大悟,是蛊。风藤家某任族长就是“后天”的发明者,一个能助人迅速提高修为的好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蛊在心脏,我们全力攻击他的心脏”,燕文北察觉了他们的用意,拼命闪躲,不暴露他的弱点。
但他防不了啾啾,啾啾瞅准了机会,舌头从燕文北的嘴巴进入,燕文北挣扎,像条鱼一样临死前挣扎着。
渐渐地,他全身力气抽光似的,双眼恢复正常,泛起了白。
“死了”,温柔确定道,“死透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前世最亲密的枕边人,今生她的仇人,像一觉醒来,远离了恶梦。
“我们走吧”,她的话落,就见谢宁枫满脸吃惊,慌张地看着他。
她低下头,一把刀子插在她的腹部,鲜血湿透了她的衣服。
身后,一个女人疯狂甚至歇斯底里地喊着,“死了,死了……”
温柔睁开了眼睛,有。满目喜庆的红色,墙上贴了一个“喜”字。
“这是谁的……”她喘了口气,为什么她还活着。
“当然是我们的婚礼”,谢宁枫英俊帅气的脸庞放大,深情地注视她。
她有太多的话要说,谢宁枫抱住她,慢慢地说给她听。
燕文北给容宋注射了沐猴的血液,容宋才能做到出其不意给温柔一击。
过程很复杂,结局却只有一个,他们可以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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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结局,撒花!谢谢大大们一路的包容,这文终于打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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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要我还是要你娘?
答:要你!
那么,分家;不想分,姐就砸钱砸到你们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