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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枫走出客房,回到书房,靠在皮椅上,他的脑中想起那日的安排。那群爷爷辈的人来访,谢宁枫利用他们,向暗中的敌人示弱,撤掉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的人手。其实,那些人不过换了身衣服,仍旧藏在人群里,查找可疑人员。
现在,谢宁枫想通了所有的事,暗忖这招棋走对了,待燕文北一走,隐藏着的人也会相继离开。燕文北是颗棋子,吸引他们视线的棋子。
外界的焦点已转移到容老的葬礼上,明日,也就是中秋节,容老的追掉会在南海堂举行。长枪大炮云集,记者却不敢像平时放肆,安静地拍摄追悼会的情形。
谢宁枫和温柔一下车,便谋杀了一片菲林,俊男美女,俊男又是曾经涉嫌杀害容老的凶手,美女并非B市的大家名媛,二人奇特的组合,立刻使得记者不停按着手中的照相机。
刺眼的闪光灯,令温柔别过脑袋,谢宁枫身体微动,将人护在身后。跟着人进去,容老身穿军装,安详地躺在玻璃棺里。抬首,入目的是容老穿着军装的遗照,他的面庞透着年轻的活力,双目深邃,似乎担忧国家的建设,嘴角翘起,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谢宁枫和温柔面容肃然,朝玻璃棺材中的人,鞠了三躬,做完后,两人站到一边,等待接下来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场的,不乏军中声势正旺的少校、将军,可他们看向谢宁枫的目光并不友好,甚至是漠视,二人呆在一角,周围无人,显得十分不合群。
温柔拍拍谢宁枫的手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他们肯定不满意警察查到的真相,在他们眼中,谢宁枫和容老的死脱不了关系,或许谢宁枫逼迫容老自杀,而他这个杀人凶手,有盛老撑腰,逍遥法外。
谢宁枫握住温柔的手,他才不会介意。这群人受了蒙蔽,一时糊涂了,待事情真相大白,什么都不重要了,只会为容老的死唏嘘。
“你们要亲热,回家关上门,当着容老的面,是要气得他跳起来吗?”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落在安静的南海堂内,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温柔头疼地望着这位五大三粗,肩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四枚星徽的大校,兵哥性子耿直是好事,可也要分场合,大家都看着有人当出头鸟,这位居然心甘情愿自费演出了。
谢宁枫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有些人眼底的幸灾乐祸,他全看在眼里。又望了望躺在棺材里的容老,他面容诚恳地跟人致歉,“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许宁讶异地瞧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暗忖谢宁枫也不像传闻里说的嚣张跋扈。与他同来的另一位大校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得罪盛老的外孙,许宁的仕途怕是到头了。
南海堂的风景不错,柏树碧绿,松树长青,又闻鸟语花香,远山绵延险峻,隐隐有钟声传来,温柔知道,这是云寒寺的钟声。
“外公快到了吧”,温柔踮着脚,手搭凉棚,眺望远方。“我们也该进去了,免得有人因此不痛快,找我们麻烦。”她算是看透里面的人的嘴脸了,不是等着看他们出丑,便是阴测测地打量他们。
“慢点,你看那是谁?”谢宁枫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丰田车,车上的人正下来。
温柔顺着他的手指往那看去,把人瞧了个清楚,可不就是燕文北嘛!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神情阴郁,看起来倒真像是伤心过度。但温柔清楚,燕文北是因为紫魇的毒。紫魇入口即化,散入血液里,每夜折磨着燕文北的神经,令他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长此以往,燕文北渐渐身心交脆,白日里也会出现幻觉,直至忍受不住自杀。
燕文北一进去,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当即脸色大变。他们虽然不在b市工作,可燕家的事也有所耳闻,燕家少爷偷税漏税,不是应该在监狱吗?
任由其他人猜测,燕文北鞠躬后,风藤纪才不紧不慢澄清。“这位是我们风藤家族的少爷,风藤北。少爷仰慕容老多时,听说容老前不久辞世,特地前来拜祭。”
慢了一步的倭国大使出声为燕文北正名,“这位的确是倭国风藤家的少爷,也是风藤家未来的族长。”
“风藤少爷有心了,我替容家人谢谢你”,连老带头从门外走来,他身边是盛老和难得露面的谢老。连老伸出手,却是风藤纪上前握手,这令在场的华国将领面色带上了忿忿。
风藤纪自然地收回手,看了看客人们,疑惑道,“为何没有容家人在场?”
“您不知道,容家早已在华国政坛上,划上了句号”,倭国大使大声道,“容老儿子死亡,孙女入狱,孙子失踪,可怜了容老一大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倭国大使抬着下颚,得意地瞧着大家的神情,他是倭国大使,华国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风藤纪喟叹一声,又转头与燕文北说话。他语气庆幸,面含笑容,“少爷多亏你心善,救下了容老的孙女,容老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什么?门外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竟把容宋带过来,是嫌一个燕文北不够,加上容宋更保险嘛!
谢宁枫拨弄几下键盘,叮嘱谢宁豫密切注意各大车站和飞机场,那些人要逃跑了。挂了电话,谢宁枫跟温柔进去,里面正上演一幕赚人眼泪的哭丧大戏。
温柔撇了撇嘴,冷眼看着容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略她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腿,和腰上不小心露出的红痕,或许很多人都会感动,可看到鲜艳的红痕,明眼人只觉得恶心,一个爷爷死后,还和男人玩的女人,会有多少孝心。
“我记得容宋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会被风藤少爷救下呢?”倭国大使“小心”地提醒道,一脸热心帮忙的样子,“是有人要杀她吗?看来华国的监狱比不见得很安全,需要我国提供最先进的监狱警报系统吗?”
“还是留着你们用吧!”谢宁枫森寒的视线投向多嘴的倭国大使,“我国监狱的警报一向有效,倭国大使去试试就知道了。”
“你是什么人?”倭国大使眼中寒芒大盛,看向谢宁枫的目光,仿若冰刃,刺向谢宁枫的身体。“讽刺客人就是华国的传统吗?”
“是客人,我们当然开门欢迎,但对敌人”,温柔顿了下,疾言厉色道,“老祖宗说的好,犯我华国者虽远必诛之。”
“你是谁家的人?”倭国大使被温柔一身不畏的气质震慑,心底思忖着华国的几大世家,到底是谁家养出的孩子。
“你不用猜了,我不是B市的名媛淑女,我不过是个有良心的华国人,最见不得一个弹丸之地,夜郎自大踩华国头上。”温柔这话,当场的将领都中了枪,又大大讥讽了倭国一顿,令将领们舒心的同时,也郁闷了一把。
当着这么多华国政要的面,被一个女人奚落,风藤纪和倭国大使的面皮顿时僵住了,脸色阴沉得难看,一口气梗在胸口,誓要把面子找回来。
“原来华国人都是平白无故冤枉人的,我今天算是涨姿势了,风藤先生,你企业里雇的华国员工,若像这位小姐似的,你会怎么做?”他面对着燕文北,眼神却注视着旁边的风藤纪,风藤家谁主事,一清二楚。
“这样不听话的员工,留在企业就是浪费我们的薪水和时间,我一定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永远记住胳膊拐不过大腿,抱大腿才是真理。”风藤纪一脸微笑,扫过温柔的眼神,恶毒得仿若白雪公主的后妈。
“呵呵,跟胳膊一样细的大腿,不抱也罢了”,盛老的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大笑,听在风藤纪和倭国大使耳中格外地不爽,“而且,我盛家的人何时需要去抱别人的大腿,只有别人抱盛家大腿的份。”
他这份自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窃窃私语声逐渐变大,传入风藤纪和倭国大使的耳中,无异于狠狠打了二人一个巴掌。他们的面色彻底黑了,眼眸中的怒火溢出来,随即又熄灭,谁让他们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呢!
追悼会继续进行,接下来是遗体告别仪式,温柔和谢宁枫站在盛老身后,瞻仰容老的遗容。突然,一道阴鸷的视线审视着她,温柔转过脑袋,恰好撞进了容宋眼底的恨意之中。
温柔抿唇,眼底流转过一丝笑意,恨有什么用,有本事来报仇啊!谢宁枫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交锋,转头乜了容宋一眼,眼中的警告之意甚是明显。
容宋不由瑟缩了下身体,垂首牢牢跟在燕文北身后。
追悼会结束后,盛老带着两人离去,燕文北站在车前,望着三人的身影,眼底的嫉妒和怨恨荡出,可想到温柔给他吃的药丸,还有每日噩梦缠身的痛苦,他连忙打消了急于报复的念头,来日方长,这个仇他是一定会报的。
车上的气氛并不沉重,相反盛老很高兴,难得面上含笑,与两人描述着倭国人的丑态。温柔微笑倾听老人说话,不时说几句话,不至于令老人感觉在唱独角戏。
忽然,盛老面上笑容凝固,语气里带上浓重的失落感,“宁枫,你知道逃跑的那些官员,不仅早有预谋,将家人的户口转移到国外,而且带走了一部分的机密文件,里面涉及了目前华国正研制的新型武器。”
温柔记得逃走的那些人中,有几个是军官,盛老指的应该是他们。“我们能做什么呢,只能尽力把这群人逮回来。”
“不是尽力,是必须”,盛老斩钉截铁道,一双眼睛迸射着坚决,“这样的蛀虫,必须接受国家的审判。”
这刻,温柔的胸口因盛老的话而滚烫。她是华国人,也是特殊部门的人,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国家的利益不受侵害。
另一辆车上,风藤纪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屏幕,一封封邮件早已发出,可回信还没发过来,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沉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燕文北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他不敢睡觉,稍微有点睡意,一些他难以忘怀的事,像是时间轴的倒退,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让他痛苦地在往事里沉沦。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华国?”燕文北睁开眼睛,眼底的暴躁,像只困兽,即将挣脱而出。再不好好睡上一觉,他真的会疯的。
“快了,大概是明天。”风藤纪也说不好,那些人不走,他们也不能走。
燕文北吁了口气,随即威胁道,“我明天一定要走,再不走,我会发疯的,一个疯了的少爷很难再呆在风藤家。”
风藤纪气息一变,仿若漫天飞雪扑面而来,燕文北毫不怀疑风藤纪会杀他,可不是现在。风藤纪和风藤家的长老会不对盘,长老会也有一位风藤家旁支的少爷,但因为血缘不如他近,所以失败了,可长老会一直不甘心,就盼望着他能出点事,可以让那位少爷取代他的位置。
“好,我会去安排”,风藤纪语气平板道。
半路换了车子,他们赶往各大车站,大眼指挥人手,谢宁豫混在人堆里,寻找目标。他们猜测,这群人肯定戴上了易容面具,因而抽调了十只警犬。
但车站内气息混杂,警犬即使记住了味道,也很难立刻把人找到。谢宁枫拉着温柔走向角落,“蟒神和啾啾对气息会不会更敏感?”蟒神开了灵智,啾啾也是神物,他打算用它们去寻人。
温柔明白他的意思,从空间里召唤出它们,当然在别人眼里看来,温柔只是在掏东西。蟒神打了个哈欠,空间内四季如春,猛一出来,沾上凉意,它的头就晕乎乎的。
啾啾很兴奋,绕着温柔叫着,温柔连忙捂住它嘴。“没事的,我会跟他们说,这是特殊部门最新研制的机器,做得极其仿真,跟活物一样。”
从大眼手里接过几十个物证袋,先从汽车站开始。通知车站的工作人员,以维修的名义关闭检票窗口,留下两个工作,温柔和谢宁枫站在服务台后,临时充当了一把检票员。
谢宁豫的人手也汇拢,主要集中在大厅和各个通道。这一手,引起了逃跑官员的警惕,打草惊蛇,蛇必定是慌乱着跑路,却是自投罗网。
也有沉得住气的,排在队伍里,却在检票的时候,被两个大兵反手制住带走了。到了晚上,官员抓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人。
这人姓绍,上校军衔,负责新型武器的研发。据其他军官交代,这人手里握有极其重要的资料,一旦公布,华国的武器研发将不得不停止。
温柔细想,就懂了军官话里的意思,华国在研制核武器,而核武器是当初签订的《大战条约》里,明文禁止的。其它国家也有研发的,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但放到明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宁枫皱眉吸着杯里的橙汁,温柔支着腮发呆。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外面一排的路灯亮起,暖色的光芒,照亮前方的路途,温柔不由看呆了。
“吃饭了”,老左亲自下厨做的菜,他一边解围裙一边跟兄弟再三申明,“这是我亲手做的,是兄弟的,就全吃了,一点不准剩。”
“滚你的”,谢宁枫给了他一肘,嗔笑道,“你做的是毒药,我们也吃吗?别害人了。”
老左不服气,他在厨房里尝过挺好吃的,虽然比不了温柔的手艺,但还是能吃的。“你先试试再说,我保准你说好吃。”
他们饿狠了,吃什么都是香的,当即便大口吃起来。老左瞧着他们粗俗的吃样,嘴上吐槽道,“猪吃起来都比你们好看。”心底却是莫名地满足,或许去当厨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柔没好气地道,“你还见过猪,我当你只吃过猪肉。”
一顿饭在嬉笑怒骂中结束,温柔懒洋洋地摸着略微撑的肚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打起精神和大家商量事情。
那些军官说,绍验和他们藏身的地方不同。上面的人很看重绍验,专门有个地方供他居住,绍验离开也有专人负责,他们不了解绍验会在哪里。
温柔拿起证物袋,里面有一片碎布,这是唯一能找到绍验的东西。绍验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的物品都在火中烧毁,这片碎布的边缘有火烧的痕迹,是技术人员从现场发现的。
把碎布拿出来,蟒神和啾啾嗅了嗅。蟒神语气略带安慰,“我们也不能保证能找到人,碎布上残留的气味已经很淡,而且掺杂了其它的味道。”
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本来就不抱多大的希望。谢宁枫理解道,“找不到也没事,我们还有其它的办法。”
开车上路,谢宁枫把车顶打开,蟒神爬上车顶,一条黑色的长尾垂落,啾啾挥着翅膀跟在车后。冷风灌入车厢里,温柔打了寒颤,暗忖才九月份,天气就这般寒冷,今年冬天怕是难过了。
她记得,前世的天气都很正常,除了她大四时的暴雨。因此,她对反常的天气格外敏锐,但2003年的九月份,她还穿着短袖,挥汗如雨。
“宁枫,我觉得这天气有些不对劲”,温柔把她的怀疑说了出来,“你看,是不是要提醒盛老跟上面的人说声。”
“不用”,谢宁枫回头看了看温柔忧心地表情,噗嗤一声笑了,“我们是特殊部门,又不是气象局的,这种事有气象局在,就能解决了。你啊,快别瞎操心,真没事干,就多想想这次事情结束后,去哪里玩几天。”
温柔也笑了笑,她还真糊涂了。
车子一直开着,温柔望着快速后退的树木,面上讶异,“这不是回家的路吗?”
“我沿着气味找的,可能就在你家隔壁也说不准。”蟒神半点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它说的是实话。
啾啾也附和喊了几声,谢宁枫和温柔就算心底有疑问,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温柔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好心情瞬时没了,反而心底浮起丝丝忧虑。
催促谢宁枫加速,十五分钟后,二人见到熟悉的房子,一颗心总算踏实了。停下车,温柔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谢宁枫却握住了她的手,并捂住了她的嘴。
温柔满眼的疑惑,谢宁枫拉着她绕到后面。亏得他没在门口装摄像头,不然这次肯定会连累屋里的人。“屋里有人,而且不是一般人。”
“你怎么会知道?”温柔讶异,谢宁枫的内力应该还没到隔墙听人说话的地步吧!
谢宁枫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写着密码错误,进入摧毁系统倒计时。“我的电脑上特意安装了一个软件,三次输入密码错误,电脑系统会自动瘫痪。”
谢宁枫的电脑在书房,一般是不会有人去动,孩子也不会去玩。“这样说来,奶奶和爷爷有危险,肯定是绍验。”
“先不用着急”,谢宁枫安抚温柔,“你打电话给家里,看看是谁来了。”若没有亲人带路,爷爷和奶奶是不会开门的。
温柔也想到了这点,面色铁青,眼底眸光透着狠戾。“喂,是奶奶吗?你们吃饭了吗,孩子听话吗?”
温奶奶的脖子上架着一把蹭亮的刀子,反射着阵阵寒光。“温柔,我们吃过了,孩子也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来,家里没事吧,我听门口的保安大叔说,家里来客人了?”温柔听出话筒那头,奶奶的气息不稳,说话在颤抖。
那边,没了声音,温柔暗恼自己的焦急,奶奶可不能出事。她接连喊了几声,差点忍不住就要冲进去。谢宁枫一把搂住她的腰,二人贴在一块,温柔动弹不得。
这时,奶奶的声音传了过来,缓解了温柔的着急,“是宁枫的奶奶他们,坐了一会就走了。”
敷衍几句,温柔挂了电话。知道是谢老太太他们时,温柔的胸口就有股气,像团棉花塞着,弄得她呼吸不顺畅。她垂眸,低低道,“我们欠了他们什么,为什么连老人和孩子也不放过。”她自问,对待谢老太太,虽不及普通孙媳一样孝顺,可也没给谢老太太脸子看。而谢国钢夫妇,是他们先对不起宁枫和她,不要指望她能对他们宽容,最后来个大团圆结局。
“他们太贪心了”,谢宁枫闭上了眼睛,这次谢国钢是在找死,联合绍验动手对付他的家人,不管有没有伤害,光是勾结一条,足够以叛国罪处以死刑。可怜大哥也被谢国钢所累,仕途终结。
两人相拥了会,两颗心前所未有地贴近,背叛的痛楚渐渐抚平。温柔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勉强笑道,“我先进去,他们问起来,就说你送我回来就走了。”
谢宁枫点了点头,温柔抹了把脸,看不出来有异色,才掏出钥匙开门。她的手哆嗦着,钥匙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子摸钥匙,门忽然开了,一阵强光打在她脸色,随即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拉着她进屋。
温柔被推倒在地上,马上有人将她的手脚捆起来。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温柔眯眼盯着居高临下,也在看着她的人。“绍验”,这个熟悉程度等同自己身份证号码的名字,温柔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绍验低笑着,脸上神情却是迟疑,考虑处理温柔的方法,抛尸还是纵火,还是纵火吧,最近B市的纵火案很多,也不差这件。
“当然认识你”,温柔挪动双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我还知道你如今已是丧家之犬。”
她的目光投向坐在沙发的上,谢天谢地,孩子,奶奶和爷爷安好。但爷爷的脸色苍白,肯定是谢老太太说了重话,气着他了。温柔接着道,“你们也是,谢老太太你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去死吗?”
“胡说八道,我们才不会死,死的是你。”谢国钢拍着沙发垫,小动静却根本不够让人害怕,“都是你这个女人害得,你教唆宁枫疏远我们,跟盛家亲近,你还在老爷子面前说我们的不是,弄得老爷子和老太太离心,你这个害人精,我打死你。”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杯,朝温柔扔过来,温柔身子一歪,瓷杯落在她身边,听了一个脆响。这下,可惹怒了谢国钢,王颜赶紧把人拦住,温柔肯定知道不少消息,可不能伤了。“老谢,你消消气,为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得,待我们从她嘴里挖到一些事,这人就交给你修理了。”
谢国钢坐下,谢老太太拍了拍他手背。她恶毒的视线扫视着温柔的脸,哼了一声,“国钢,到时候,你要好好打她一顿,给妈出出气。”
“你……”谢老胸口一阵闷疼,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谢老太太不去理会老伴的晕倒,她有儿子可依靠,老伴的心是向着宁枫他们的,救了也白救。
王颜在绍验耳边说了些什么,绍验点头,摸了摸王颜的脸蛋。随即惹来了谢国钢不满的视线,两人早就习惯,谢国钢就是只拔了牙的老虎,横不起来了。
绍验推着温柔进了盛老的书房,盛老的电脑开着,但需要密码才能进入桌面。“你应该知道电脑的密码,告诉我,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你也太无知了,盛老是谁,他怎么会把密码告诉我”,温柔嘴角上翘,讥讽绍验愚蠢的想法。
“也对”,绍验喃喃道,他一脸可惜的模样,“那么你也没用了,留给谢国钢玩吧,在此之前,你给谢宁枫打个电话,家里有事,让他马上回来。”
温柔明白绍验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谢宁枫,她自然不肯,如她所料,绍验用儿子逼迫她就范。温柔一脸恨意地拨打了谢宁枫的电话。
此时,谢宁枫已成功爬上了二楼。二楼的客房内,郁元昏迷不醒,显然是被人打了麻醉剂。旁边立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谢宁枫顿时火大,他们竟然要把郁元塞进去,偷运出国。很好,谢国钢,绍验,你们真真踩在了我的底线上,我定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喂,温柔有什么事情吗?”谢宁枫口气缓了缓,“郁元还好吗?”
“嗯,谢老太太和阿姨他们来了”,温柔嘴角翘起,看着对面想要打她一顿,却不能现在下手的绍验,心底特别高兴,“他们想要见你,你回来一趟,这是爷爷的意思。”
挂了电话,绍验放大的脸上,怒气冲冲,他低声警告道,“不要自作聪明,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温柔垂眸,不去瞧他狰狞的面孔,免得要笑出声音。绍验当官这么久,必定是第一次碰上她这种胆大妄为,不容易控制的女人,生生把他的耐心给磨灭了。
他们下楼等待谢宁枫,这时,温澹然捂着肚子喊疼,紧接着温无匪也疼得打滚。谢老太太伸出手指戳着两孩子的额头,一语断定,“他们是装的。”
“放屁”,温柔感谢绍验没把她嘴巴堵上,“你有本事装个试试看,冷汗都下来了。”温柔心疼极了,她平时都不敢动孩子一根手指,谢老太太心黑手狠,两孩子的额头上的月牙,红通通的,可见下手之重。
两个孩子身子抖动,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温柔拖着脚就要去看看。温爷爷和温奶奶离孩子近,佝偻着背,却够不着孩子的小手,塞了棉布的嘴巴发出“唔唔”声。绍验皱眉,王颜走过去,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孩子。
温柔再也忍不住,快速用手上藏着的碎片,割断了绳子,抓起地上的碎片,灌入内力。碎片杂乱地掷向王颜他们,绍验因为站偏了点,倒是躲过了一劫。
天气凉了,但屋里开了空调,谢老太太身上只穿了件真丝短袖衫,碎片割伤了她的胳膊,一道道血痕,令谢老太太抓狂和痛呼。
王颜伤的最重,脸上、手上、衣服上,她穿的是一件薄纱的黄色裙子,碎片巧合地划过她的胸口,粉色镶了碎钻的胸罩,在灯光底下熠熠发光。
谢国钢擦过脸上的鲜血,鲜血刺激了他消沉已久的雄心。什么时候,一个女人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是他失去了军区司令的位置,而这一切都眼前的女人搞的鬼。他的怒火一下子被挑起,握拳打向温柔,从楼下下来的谢宁枫,果断地把温柔推到一边,与谢国钢打了起来。
绍验眼见形势不妙,眼疾手快掏出刀子,架在了温奶奶脖子上。他看出来了,温奶奶和温爷爷是温柔的软肋之一,只要有其中一人在手里,不怕温柔和谢宁枫不听话。
“住手,你过来,我就杀了她”,他手上力气加重,温奶奶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条血痕。
绍验没有猜错,温奶奶和温爷爷是温柔的软肋,上一世,二老生病而死,她没有及时回去见他们,这是温柔一辈子的遗憾,重来一世,这个遗憾已经化成了一种自发的,加倍弥补的孝顺。谁敢碰温爷爷和温奶奶,温柔就算拼了命也要报复回来,这就是逆鳞的力量,温爷爷和温奶奶是温柔的逆鳞之一。
“你以为我怕你吗?”温柔面上带上了笑容,笑得璀璨,笑得艳丽,仿若颓靡的罂粟,使得绍验心跳乱了一拍。
话落,准备好五根的银针出手,却并未刺中绍验的要害,而是分别刺入身体不同的部位。“这五个穴位,长时间封闭,会造成半身不遂,屎尿失禁,你就跟废人似的,躺在床上一辈子吧!”温柔眸子弯了弯,朝绍验一笑,面上神情像极了高高在上的施舍者。
既然可以留下你一条,当然也能随时收回你的命,这就是施舍者。
把问讯的事情交给盛老带来的人,谢宁枫摸着儿子的脑袋,两个孩子依偎在父亲怀里,低着脑袋绞着手指。“爸爸,对不起,刚刚我们是装的。”他们知道妈妈顾及爷爷奶奶,不能动手,因此制造了一个机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想不到还是让妈妈难过了。
“不关你们的事”,谢宁枫拍了拍孩子的脑袋,“这是个意外。”孩子是好心,即使没有他们,绍验也会挟持奶奶。
温柔撩起散乱的鬓发,别在脑后。目光看向沙发上的父子,露出一抹笑容。两个孩子拉着温柔的手,叽里呱啦地说着话,分散温柔的注意力。
家里恢复了以往的温馨,老人的欢笑,小孩的童言,温柔眼角潮红地享受这一切。谢宁枫却觉得还不够,他要加倍对温柔好,让温柔的下辈子生活在蜜罐里。
这事算是了结,郁元重新回到国安上班,007却失踪了。
经过一夜的审讯,盛老从绍验的嘴里得知,资料在昨天已经送走了,那人会乘坐飞机前往倭国。送资料的人姓姚,查了乘客资料,用的是姚子任的身份证,上飞机的却不是姚子任,而是副局。
派人前去倭国确认,副局人在安京风藤家中。他们查到姚子任在火车站上车,却是南下的火车,谢宁枫怀疑姚子任和副局的合作关系破裂,姚子任独自带着资料,去另寻卖家。
“宁枫,温柔,恐怕要辛苦你们去一趟西广地区,姚子任买的是去西广地区的火车”,盛老有意让外孙多建立功勋,这样,接任部长的位置就名正言顺了。
两人答应了,“外公,副局是怎么回事?”温柔一直想不明白,副局和姚局不是对头吗?怎么会合作呢?
“这就要问姚子任了”,盛老也猜不透,不过姚局的死一定和两人有关。
“对了,姚夫人会不会了解些什么?”谢宁枫道,“姚子任从农村上来的,多亏了姚局和姚夫人,姚夫人生不出孩子,把姚子任当儿子对待,平日里定会比较留心姚子任。”
二人抽空去了一次姚局的家,却被告知姚夫人回娘家去了。姚夫人的娘家是一个小家族,但姚夫人的姐姐嫁给了宋家的少爷,丰家一时水涨船高。
温柔见到姚夫人,稍稍讶异,姚夫人异常显老,推算时间,也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为何有一张五十多岁的脸。“姚夫人,我们是姚子任的朋友,前不见从外地回来,听说他结婚了,我们想去向他表达祝贺,您知道他的地址吗?”
“结婚?”姚夫人顿了会,回过神后,神色冷淡地道,“你们听谁说的,我可不曾接到结婚帖子。”
二人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副局说的话,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或许全部是假的。“是听他警局的一个上司说的,而且那人跟我们讲,姚子任娶了个乡下老婆。”
“呵呵”,姚夫人端着茶杯,面带冷笑,“他会娶乡下人?你们怕是被人骗了,姚子任没有结婚,更不会和一个乡下人结婚。”
二人面上装作一脸懊恼地样子,开口埋怨道,“那个人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想不到也会骗人。”
“副局人品挺好的,就是运气不好,开会路上出了车祸”,姚夫人喟叹,又记起了什么,语气很冲,“警察局的人做事不靠谱,连验个DNA都出了差错,竟然通知我老姚死了,害得我在医院闹了一场。昨天查出来,是技术人员失误,死的人是副局。”
两人讪笑着告别姚夫人,心底的滋味别提多憋屈了。副局死了,那么见到的人是谁,不用猜也明白了,是姚局。叔侄两个联起手来,把他们当猴子耍。本来给了他们五天的准备时间,谢宁枫却不愿再耽搁,拜访姚夫人后的第二天,收拾好行李,带着自己的兄弟坐上飞机。
西广地区多山,地形也复杂,他们在西南省银池市军用飞机场下了飞机,西南军区现任的司令官就是谢宁枫的大伯,他们来到大伯的地盘,自然要上门拜访。并且,谢宁枫秉着请教的想法上门,大伯在西南军区时间尚短,但和西南军区的军官处得很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你们来了,刚刚你们大伯母还说到你们呢?”谢大伯开了门,屋里的香气飘了出来,“你们大伯母在厨房里给你们做好吃的。”
把礼物放在沙发上,引来大伯母的一阵唠叨。谢宁枫陪谢大伯在客厅里说话,温柔跑去厨房帮大伯母的忙。
“你放心,只要这人在西南省,就逃不出你大伯的手心。”谢大伯不是吹牛皮,他调来西南军区后,听了老爷子的建议,用心经营同事关系,与西南军区的军官关系和睦,办起事来效率特别高。
“那就拜托大伯了”,谢宁枫也不矫情,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
过了一天,谢大伯那里传来了消息,有人在鲜花街上见过姚子任。姚子任身上衣服破旧,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坐在鲜花街上的“牛腩记”吃饭,一群地痞流氓跑过来找碴,姚子任帮老板打跑了地痞流氓,所以老板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牛腩记在鲜花街上比较出名,他家的牛腩入口柔软,但吃起来有嚼头,而且牛腩上浇了一层酱汁,闻一闻就把肚里的馋虫勾起来,吸引了许多人上门品尝。
谢宁枫坐在床上,温柔翻着一本古籍。逍遥三老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这三人性格古怪,武力高超,也不知风藤纪从哪里寻来的高手。有一就有二,温柔担心像逍遥这样的高手,风藤纪还能找到第二个,第三个。
“温柔,你说姚子任为什么去牛腩记吃饭?”他身上有重要的机密,按照常理,他越不起眼越容易隐藏。他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打跑地痞流氓,是因为正义还是故意引他们注意?
“民以食为天,姚子任过惯了吃肉喝酒的生活,一时忍不住也有可能。”温柔并未多想,在她看来,即使逃跑,也要吃饭,姚子任那么大个子,不吃肉肯定受不了。
“也许吧!”谢宁枫双手交叠,枕着后脑勺,瞟了一眼温柔手上的书,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位叫盛泉水的,是我外公的爷爷,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参悟了四字诀的最后一字。但他执念过深,接受不了一次失败,走火入魔自爆筋脉而亡。”
温柔把书翻回盛泉水那页,又仔细看了看,书上写到盛泉水年轻时游历四方,机缘巧合下,得到高人指点,修得一身武艺。而这高人来自泉水谷,谷中还有不少隐世的高手。
“泉水谷?”温柔把这个地名念了一遍,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仿若他们将来会去一趟泉水谷。“宁枫,你知道在哪里吗?”
谢宁枫摇头,“兰爷爷或许清楚,可惜他云游四方,采药去了。”治好他的病后,兰爷爷也算遵守了对外公的承诺,告别他和外公,四海为家去了。
“兰爷爷?”温柔不是第一次从谢宁枫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盛老偶尔也会说起这位爷爷,“兰爷爷可能是梅兰竹松四医圣之一的兰家人。”
说到这个,温柔不由想起了师父和三哥他们,“不知师父和三哥他们过得如何,现在在哪里?”
谢宁枫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公,他揽过温柔的肩膀,靠在她的肩膀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把姚子任抓到后,就去一趟藏南省,我估计师父他们肯定在活佛高原安居乐业了,毕竟活佛高原是他们的家。”
第二天,小毛和狐狸去牛腩记吃饭,顺便和老板打听姚子任的事。谢宁枫带着温柔在市里逛了起来,银池市最为出名的的是五个月牙池。
月牙池在银池市的瓦伦广场上,五个月牙池,前二,后三,拼成了一个大的月牙。池中的水总是满的,不管是干旱还是内涝。所以当地的民众也称池中的水为圣水,有不少游客会带几瓶月牙池的水回家送人。
瓦伦广场上,人流拥挤,不少人围在月牙池边灌水。谢宁枫拉着温柔加入灌水的人群,好不容易灌了三瓶水从人群里脱身,一个老爷子从后面撞上来,摔倒在地。
“老爷子,你没事吧?”两人蹲下来,谢宁枫的手挽住老爷子的胳膊,正要扶老人起来,却瞥到老人的背后有两个湿漉漉的手印。
老人神色痛苦,肉尽皆下垂,可见伤得不轻。“宁枫,老爷子伤了骨头不好移动,我们打120,送老爷子去医院。”温柔也发现了老人后背的手印,心里怀疑是个骗局,骗他们付各种费用。
坐上救护车,温柔靠在车皮上,看着医生忙碌。他们预想的讹钱的人并未出现,老人也不曾和他们说钱的事。
“尾骨骨折了,老人年纪大,挺受罪的,你们要小心照顾他。”医生初步诊断后,委婉地提醒二人要做好长期照顾老人的准备。
“医生,我们明白的”,不管到底是不是他们的错误,老人年纪大了,又孤身一人,他们能帮的肯定要帮。
交了住院费用,温柔出去买水果和生活用品,谢宁枫在病房里陪伴老人。老人住的是双人间,有独立厕所、空调、电视机,谢宁枫还拜托护士,高价请了个护工过来。
“老爷子,你家在哪里,有孩子吗?”他们不能代替老人的孩子时刻在床前,而且老人的治疗费用也需要和老人的家人协商。
“没有,没有”,老人摇晃着脑袋,面上神情恍惚,眼底眸光透着哀鸣,仿若那些被家里人赶出来的老人。
“那你先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安心养伤,医疗费我们会负担的。”谢宁枫起身,到阳台上打了一个电话,将老人的照片传到大伯的手机上,希望能尽快找到老人的家人。
这时,温柔拎着一个小孩进了房间,小孩皮肤很黑,一双猫眼却亮地惊人。“你是谁,干嘛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温柔上来的时候,小孩的耳朵贴在门上,身子弓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棉包,你怎么会在这里?”床上的老人挣扎着要下床,护工连忙按住老人,雇主就在一边,他若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趁早辞职算了。
“族长,你认得我?”叫棉包的小孩不断扭动身体,妄图逃脱温柔的双手。温柔微微使力,他就动弹不得,只能害怕地看着床上的老人。
叫了护士给老人打了镇定剂,男孩扑腾着身体奔到床上,又被谢宁枫拉了回来。叮嘱护工看好老人,两人带着小孩去了楼下的花园,花园里有不少散步的病人,三人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叫棉包,从什么地方来的,知道怎么样才能通知老人的家人吗?”温柔勾唇一笑,语气柔和,使得小孩收起了浑身的刺,低下头玩着手指。
“姐姐,是你们救了族长吗?”棉包玩够了手指,抬起头看着温柔,“族长被新族长赶了出来,我偷偷跟在他后面,因为迷了路,跟族长失散了。今天我在广场上,看到你们叫了车子送族长来医院,你们是好人。”
温柔呵呵笑了几声,亏得小家伙没看到老人摔倒在地的情形,不然非和他们拼命不可。“我们想见见老人的家人,你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棉包点头又摇头,神情带着紧张和沮丧。谢宁枫用其它的话题引开他的注意,棉包曾经跟过大人来过市里,但是他小的时候,市里的变化很大,他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在谢宁枫有意地引导下,棉包很快把这事忘在脑后。
晚上,谢宁枫接到大伯的电话,“宁枫,这是黑户吗?警局找不到他的档案。”
谢宁枫吸了口气,“您再帮我找找这个孩子,他和老人来自同个地方。”
拍了照片传过去,一个小时后,谢大伯告诉他,小孩根本没有报过户口。把电话放到桌上,谢宁枫躺在床上,回想棉包白天那纠结的表情。棉包肯定知道老人家在哪里,但家里人可能和他提过不准泄露家庭住址,所以棉包左右为难。
温柔从浴室出来,谢宁枫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地说着大伯的话。温柔讶异,棉包和老人不会是从山里出来的吧,没上过户口,就得不到老人家人的联系方式,可他们照顾老人也不是办法。
半夜,二人被电话吵醒,是护工打来的电话。“谢先生,棉包被人劫走了,老人现在昏迷不醒呢!”
双人间病房内,乱糟糟的。护工坐在另一张床上,脖子上缠绕着纱布,温柔讶异,“不是劫人吗,怎么像入室抢劫啊!”
护工哭丧着脸,他太倒霉了。“棉包一离开床,我就醒过来,谁料身后还有个挨千刀的,一掌劈在我脖子上,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棉包不见了,老人的脖子上有五个指印,我害怕他们会去而复返,急忙按铃叫护士,也把你们喊过来壮胆。”
谢宁枫无语地摇摇头,“你报警了吗?”
“难道他们还敢来?”护工一脸迷茫地望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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