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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四人寻着声音望向老爷子,木碗搁在桌上,碗边几粒米粒撒落,可见老爷子所用力气之大。
门口,老太太皱眉,跟温无匪大眼瞪小眼,在她耐心即将告罄,温无匪慢慢挪开身体,侧身让三人进来。
谢国钢对这个容貌肖似小儿子的孙子十分不喜,两张脸太像,小孩瞪视他,他有种和强势的小儿子对立的感觉,而小儿子超出他的掌控范围,自成一方天地,令他颇感无力,心情糟糕透顶。说白了,谢国钢是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他喜欢听他话的儿子。但谢宁枫桀骜不驯,叛逆成性,他对小儿子束手无策,并从心底产生厌恶。
若非为了前途着想,谢国钢决计不会向小儿子低头。可他才五十多岁,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夕阳正好,他怎能学庸碌之辈,忙于茶米油盐酱醋茶呢?是的,他不甘心,所以亲手拂下尊严,踩踏过去。
他露出一个笑容,抬手去摸小孩的脑袋,温无匪却侧头避开了,他的手悬空,身后隐隐有笑声,谢国钢浑身僵硬,双眸不再掩饰地闪过厌色,果然老子讨厌,儿子也讨厌。他面上的笑容扭曲又重展,短短几秒,心境却是天翻地覆。
“你是无匪吧,我是你爷爷。”谢国钢弯下腰,一手抓住小孩胳膊,另一手落在头顶上,揉一揉,动作缓慢造作,温无匪的身子发硬。谢国钢满足松手,此时,温无匪运转内力,形成一道气墙,将谢国钢弹开,谢国钢防备不及,整个人跌了出去,狼狈地坐在地上。
“你……”谢国钢愣了会,猛然回过神,正待摆出爷爷的谱,好好教训,却见一家人挤在门口,温无匪笑得璀璨,引人注目。“宁枫,你还不来扶爸爸一把。”
他说话语气温和,听不出半点恼怒。可事实上,暗火吞下肚,灼伤了五脏六腑,谢国钢发誓这场子,他迟早会找回来。
谢宁枫撇嘴,脚步不见移动,盛老戳戳他的劲腰,虽然他很想看谢国钢出丑,可是谢国钢是他外孙的老子,儿子不救老子,放在前朝,那可是要抽鞭子,跪祖宗的。“宁枫,你爸可能受伤了,还不去扶他一把。”
被人严实挡在门内的老太太急了,跳着小脚,双手扒拉前面的人,嘴里喊着儿子的名字。王颜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头上是施华洛水晶旋转大吊灯,光辉闪耀,倾泻的灯光依次照亮客厅的角落。王颜垂眸,灯光明明暗暗,她的灰影倒映在墙上,显得孤单冷寂。
谢宁枫伸出手,谢国钢握上,他一使力,谢国钢站起来。灰色的裤子上点点泥星子,分外打眼,谢国钢刚毅的面孔,在灯光下,慢慢变红。温柔右转,给老太太腾出一条路,老太太抓着儿子双臂,瞧见儿子脸上无痛楚,她安心地嘘气。
这家人终于进了屋子,老太太眯眼打量屋里的摆设,脚踩在柔软精美的地毯上,这要花多少钱,才能弄得跟宫殿一样。宁枫的钱哪来的,盛家以前是红顶商人,肯定是盛老给的。为什么宁北没有,同样是外孙,手心和手背的关系,看来盛老不像表现得一视同仁,心底还是有偏差。想到这,老太太不由生出了些许怨念,看盛老也不再似鼠对猫般敬畏。
众人落座,温柔上茶,谢宁枫端了一盘切好的西瓜。沙发摆设呈“同”字型,谢家人坐一边,温家二老,孩子,谢宁枫,温柔坐他们对面,盛老在上首,独独缺了谢老爷子。
“老头子呢,是不是你们没照顾我,身体不舒服了”,老太太赶紧起身,拉上儿子,“国钢,快跟妈上去瞧瞧你爸,让他不要来,偏偏听人哄话来了,也不知病成什么样了。”
她脸上着急,心疼,快意交加,眼神带上了责备,频频望向温柔。谢宁枫出言阻拦,“爷爷心情不好,他吩咐谁也不能上去打扰他,您还是坐下歇着吧!”
宁枫胆子再大,也不敢乱传话。老太太暗拊,面上的着急稍缓,她慢慢坐下,挥手示意宁枫过来,“宁枫,你跟我说说,你爷爷最近吃得什么,心情如何,有人给他气受吗?”
“老太太,我平时忙得很,哪像您有闲心挂念这些事”,宁枫慢条斯理,说话声中却有种讽刺的意味,他眼神轻蔑,看向老太太,用疑惑的语气道,“老太太这么担心爷爷,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亲自过问呢?”
平日不登门来看爷爷,现在装关心,老太太不觉得多此一举了吗?老太太哪会有这觉悟,她这人说话不动脑子,全靠一个嗓子活着。
“送了老爷子出门,我身体不舒服,请了医生,说是要静养”,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用青色手绢按住翘起的唇角,“医生说,我这病是气出来的,说那人是个丧门星,让我尽量远离她。”
手下的小手动了动,谢宁枫瞥向温柔,温柔双眸燃起了地狱火焰,清冷似幽莲,又彷如无双蓝色琉璃,灵动间光芒流转。他不由痴迷其中,漆黑的双眸不似以往般暗沉、冷厉,仿佛一汪春水,吹皱了,缠绵悱恻。
“咳咳”,盛老大声咳嗽,提醒外孙收敛些,要亲热回房去。他抚着眉间隆起的疙瘩,整个人似乎不甘愿,又别无他法,才勉强地看向老太太。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件讨人嫌的东西,老太太枯瘦的手哆嗦几下,身体似乎坚持不了长久挺直,靠在儿子手臂上。
她喘着大气,心底怄火,为盛老嫌弃的眼神。再望向温柔,视线仿佛淬了剧毒,蓝幽幽的。温柔却挑眉一笑,挑衅地回视。“如今医生也当相面师了吗?身兼多职,必然水平极低,老太太还是上正规医院,免得耽误了病情。”
“温柔说得有理,有病要早治,上医院保险”,温家二老就像田地里的稻草人,插不上半句话,因此听明白了一句,温奶奶便想借着拉近彼此的距离,令谢家不敢看轻温柔,“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温爷爷点头,谢老太太眼睛半阖,脸上的肌肉垂下,兴致缺缺,不打算参与进去,掉了自己身份。二老说起来没完没了,聒噪的声音令老太太头疼,偏偏他们不阻止,反而陪二老继续话题。她暗中捏捏小儿子的腰,示意他赶紧说事。
“宁枫,岳父,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谈”,谢国钢姿态摆得卑微,语气带上了哀求,笑容却牵强。“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吗?”他不要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在大家面前,三个人交谈,可以保全他的面子。
温家二老缄口,温柔拍拍儿子的手,温无匪悄悄跟老人咬耳根,过了一会,二老带着孩子上楼。
盛老不满地皱眉,看向谢国钢的眼神冷寒。“不用去书房,就在这里。”既然叫他声岳父,不好好教训女婿一顿,他这岳父也太不尽职了。
“说就说”,老太太抬头,整张脸舒展,双眸的寒光毕露。“盛老是什么意思,当年两家约好把盛莲的事,烂在肚子里,为什么会登上报纸?敢登报纸,除了你有这么大权利,还有谁?”她语气笃定,已认定盛老在背后搞鬼,只要盛老承认,事情就好办许多。
“老太太,你说错了”,盛老摇头,目视前方,懒得看老太太那张青红交加的沟壑脸,“中央国报不是我家开的,要登什么登什么,而且有权,中央国报也不会买账,你若不信,尽管去打听,中央国报谁说了算。”
“岳父,你别动手,我妈是心疼盛莲”,他露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盛莲去世多年,竟是有人拿她做文章,实在可气。”他顿了下,观察盛老反应,接着他叹息一声,“我如果能回军区上班,一定要把那人抓出来,告上法庭,给盛莲出气。”
说完,满室寂静。王颜面无表情,无言咀嚼盛莲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名满b市的盛莲,却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岳父,您觉得如何?”谢国钢再次开口打破满室的沉静,老太太调转口风帮忙说情。小儿子能回军区上班,她就能在家里扬眉吐气,别以为大儿媳的心思瞒得过她,大儿媳巴不得国钢提前退休。矮国严一头,她万万不会让大儿媳得逞。
“盛老,盛莲姐在,肯定不会看着国钢呆在家里,消磨斗志”,王颜熟络地打起感情牌,“您就帮他一回,盛莲姐也会开心的。”
“啊!”王颜一声惨叫,一块西瓜从她脸上慢慢滑落,西瓜肉、西瓜籽混杂着,整张脸格外喜庆,尤其眉心处的一颗西瓜籽,点的恰到好处,仿佛菩萨的额饰,却没有菩萨的慈悲胸怀,她面孔扭曲成螺旋,拿起面巾纸擦拭。
“我妈跟你不熟,别一口姐一口姐喊着”,谢宁枫擦了擦手,“她有你这个给人做小三的妹妹,肯定会气得蹦回来。”温柔但笑不语,心底舒服极了。
谢国钢连忙替王颜擦脸,他双眸因为愤怒,而爬上了血丝,大口喘着粗气,像一头发怒的老牛。“宁枫,给你阿姨道歉。”
“道歉?凭什么,她受伤了吗?”谢宁枫一脸傲然,声音里带上了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调皮,“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今天你上赶着惹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美意。”
“你个小兔崽子,快……”,一只枯瘦的手突然捂住谢国钢的嘴,她双眼阴鸷地瞥向孙子,对上盛老,眼中尽是歉意。她垂首,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不过她浑身笼罩低气压,想必内心并不快活。
“盛老”,她放轻声音,话语里无尽的疼惜,“你也是为人父亲,自然明白我的心情,国钢还年轻,能为国家出不了力,你就看在老爷子面上答应了吧!”
“不用看我面子”,老人中气十足的吼声,犹如惊雷,令三人措手不及,甚至对耳朵起了怀疑,老爷子的身体不是一直虚弱,为什么几天不见,毫无病色了呢?
两个小孩搀扶老爷子坐下,老爷子拧眉,老太太把小孩推到一边,坐到老爷子身边,嘘寒问暖,态度极是谄媚,两人相处的情形落到他人眼中,就是个笑话。温柔暗拊,这哪是夫妻,分明是老爷和丫鬟。
“你别说了”,老爷子扬手打断老太太的絮叨,偏头与盛老说话,“国钢的事,由他自己去,军区的功劳都是实打实打回来的,他若想重新回军区,也要靠自己去挣,我们不必多管。”
一句话,堵住了谢国钢的希望之路。谢国钢一副“你还是我爸”的震惊样子,他起身奔老爷子而来,却被一只手拦下,怒声呵斥,“给我放开,你还当我是你老子吗,一点都不尊重我,我若知你长大后,是条白眼狼,我就该早早掐死你。”
满室的人纷纷看着谢国钢,为他话里的恶毒而惊异。温柔越发心疼谢宁枫,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造就一个无情无耻的畜生。温柔再次看向谢国钢,满脸毫不掩饰的厌恶。
“啪”,老爷子的巴掌声,彷如承上启下的转折,“要掐也是我掐死你,畜生”,他冲愣住的老太太讥讽一笑,“看你教的好儿子。”
“爸……”谢国钢不明白不爱处理琐事的老爷子,为什么会打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挨巴掌。“你偏心,你为了兔崽子打我……”谢国钢开启碎碎念的模式,抗议老爷子的有意偏袒。
“好了,家务事回家谈去”,盛老揉揉太阳穴,勉强克制住不把谢国钢一枪嘣了,“这是别人家里。”
得到老爷子变相的逐客令,温柔立刻行动起来。在三人沉浸在刚才的变故里,她控制住力道,把三位请出家门,微笑挥手告别,礼节完美,堪称典范。
“温柔,你进来,我有话问你。”盛老转身进了书房,心里烦躁不已。
客厅内,谢老爷子黯然神伤,谢宁枫坐在一边吃西瓜。啃哧啃哧的声音,很快转移老爷子注意力,他送了孙子一白眼,指指西瓜,“给我来一块。”
于是,客厅里响起二人一块吃西瓜的啃哧声。
书房里,盛老面色严肃,眼神似刀子般蹭亮,温柔心里打鼓,暗拊老爷子不会是被气着了,准备好好训练她一番,免得下次有客人,她能插上几句话?思及此,温柔稍稍后悔,她不是不会跟人聊天,前世经常陪领导上酒桌,胡侃乱吹是本事,她也学了几分。只是,人并非完美动物,遇上八字不和的人,她绝对做不出熟络的样子,最多是笑着。
“外公,我在别人面前可不像今天的沉默”,温柔连忙解释,她老实道,“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虚伪,自私,最重要的是他们欺负宁枫,我做不到和这样的人说话。”
她认真地直视谢老的双眸,在他审视的视线下,不躲不避,主动迎上前。眼眸里坦坦荡荡,像颗漂亮纯净的黑曜石,不掺半点杂志。盛老赞叹不已,温柔的性子对了他胃口,跟宁枫又相配,娶她进门,盛家祖坟冒得青烟,怕是飘了二里地。
“你想怎么活,便怎么活,盛家的权势足以保你一世平安”,盛老眼睛带上了笑意,双肩开始耸动,“你这孩子真逗,我要说的事都被你岔去了。”
原来她想歪了,温柔羞愧地低下头,指甲轻挠着桌子,心里颇有些不自在。盛老渐渐止了笑,面容沉静,像是古井内的水,透着年岁过后积累的沉淀,台灯柔和的灯光映上他的面容,给脸庞打了一圈莹白的光芒,使面容发亮,拨乱了这方的平静。
“我其实要谢谢你”,不出意料,温柔抬眼迷惑地望向盛老,“天上味的事,若真的成真,到时你就是大功一件。”
她当时并未多想,觉得自己的设想不真实,而且事情涉及许多名人,她不敢乱猜度。讲给盛老他们听,也有提醒他们注意的打算,却不想误打误撞,盛老居然重视此事了。“外公,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到底泄露与否,就要看外公的了。”
“你啊……”盛老明白过来,被外孙媳妇放枪使了一回,不过他出体力,孙媳也不能闲着。他靠在椅背上,思拊一会,“这事,你和宁枫商量着办,部里人手随你们调配,天大的事有我担着。”
早就想到盛老不会晾着手,温柔做好了准备。能和谢宁枫一块出任务,她自然开心,跟盛老道了晚安,轻轻关门,走远了。盛老笑着摇头,盛家真是好福气。
第二天,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兵哥们换下绿皮,穿上休闲衣服,一个在屋里转悠,另一个直接上了屋顶,整个别墅区尽收眼底。这是盛老安排过来,在他们外出时,为防有人骚扰老人们的休养,特地请了兵哥们护航。
此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可怕的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一群人。这群人联合在一起,他们的能量不能小觑,连连老都很有可能屈服。不得不说,策划窃听行为的人,是个可怕的家伙,他拿捏住了连老的软肋,无法处罚犯错的官员,那么只能剥夺盛老的职权,安抚众人,而盛老一走,谢宁枫短时间内不可能坐上盛老的位置,新上任的又不懂。
到时,华国政坛不稳,对外缺少制肘的人,好一招一石二鸟。
她能看穿其中的问题,谢宁枫和盛老怕是早早就明白了。对这点,温柔表示很沮丧,虽然她多了一世的记忆,可论起心机手段,她仍旧比不过打生下来,就在圈子里混的谢宁枫。
开车来到小白楼,谢宁枫去车库,她在一楼大厅内坐着。大厅不大,一个服务台,三条老沉香沙发,五棵发财树,便把大厅弄得满当,但不显拥挤,反而大气不空旷。
坐了一会,谢宁枫走进来,二人携手离去,服务台小妹星星眼看着二人甜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喜欢。
临时召开会议,最后一个进来的小毛把门关上,在狐狸身边落座。谢宁枫打开投影仪,布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男人微笑的照片。紧接着,又是不同人的照片。它们有个共同特点,都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而且这些人都是领导,曾不同时在电视上现身。
“想必大家都清楚,这些人大部分是京官,而且身居要职”,谢宁枫的手划过布幕,漆黑的双眸扫视在座人一圈,见他们满脸好奇,便不再吊胃口了。“这些人都去过天上味,他们的*很可能遭人泄密。”
底下的人面露讶异,似乎料不到有人胆大包天。狐狸扶扶眼镜,冷笑一声,“想钱想疯了吧,也不知有没有命花。”
“就是,就是”,其余人纷纷开口,“队长,这次的任务是抓窃听*的人吗?”
谢宁枫颔首,可以这么说,“此次任务,抓人是关键,但是揪出大虫,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贪污受贿他们可以不管,可贪得太多,就不能怪他们越俎代庖了。
统计了在天上味用过餐的官员,共计两百多位,包括外地来旅游、出差的官员。谢宁枫、温柔、小毛、狐狸、梅花,负责京官,其余人到外地,把来过天上味的官员控制起来,地方国安部门会配合他们行动。
事涉在职官员,而且牵扯重大,连老批复,特殊部门与国安合作。国安派出的人,是郁司令的儿子郁元。
郁元是个小胖子,年纪轻轻,挺着个小肚腩。浑身散发慵懒的气息,双眼半耷拉,使人怀疑下一秒,他就会睡去。
双方见面,互相交换情报,郁元邀请二人旁听会议。小小的会议室内,容纳了十几个人,温柔坐在一边,垂首不语,头顶上响起一道低沉雅静的男声,仿若大提琴碰触发出的鸣响。
温柔抬首,露出一个微笑,注视正在讲话的男人。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呆在一块,谢宁枫的脸,她熟悉到完全可以描绘出来,可她并不感觉厌烦,相反不够,一点也不够。她像贪婪的野兽,紧盯自己的猎物。
而这明显取悦了谢宁枫,他不经意地瞥向温柔,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他也是如此,和温柔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谢宁枫心底的困兽越大,恨不得将爱在手心上的小女人吞吃入腹,不再让别的人分享温柔的美好。
他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会议上。他一目十行下去,语速加快,在众人手忙脚乱记笔记时,他快步走向温柔,握住细滑的小手,趁人低头,连忙窃了个香。
温柔默默抽回手,双眉上扬,眼底倒映爱人的身影,面色严肃,嘴角勾出个浅笑。
这时,郁元的手机响起,与桌子摩擦,发出刺耳的乐声。郁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他接起电话,脸色淡淡,嘴里不住应着。
放下电话,他抿唇不说话,面皮紧绷,整个人气息顿时改变,雷厉风行。他撩起眼皮子,声音沉重,“安局长死了。”
安局长是B市交通局局长,他喜欢吃东西,所以经常光顾天上味,也是他们最先锁定的目标之一。
“死在他身边的是他儿子的新女朋友”,郁元悠悠说完,底下众人爆笑,一时,窒息的气氛一扫而空。
郁元也没忍住,拍着桌子大笑。温柔一脸惊异,这人莫不是有病?
“不要去管,他就喜欢看狗血八点档”,谢宁枫拉住往前走的温柔,“所以他才来国安,国安情报人员众多,每日送来的消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郁元一个小时就能整理好。”
小胖子肥躯下有颗热爱八卦的人,温柔脑补了会,实在绷不住笑了。
众人的视线敏锐地扫了她一眼,温柔的笑容凝固,众人回头,温柔捏捏谢宁枫的劲腰,丢死人了。
安局长死了,其它的目标也可能正遭受危险,因而郁元三两句分配完任务,邀请二人去案发现场。
安局长死在挂在小舅子名下的一套别墅里,远远看去,整座雪白的房子,反射着阳光,亮闪闪的。
别墅外面,围起黄色警戒线,闻风而来的记者疯狂地撞击警察的身体,不断的快门声秒杀一切声音。
“让让,让让”,刘局长在警察护卫下,排开人群,湿漉漉的双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与三人握手。
敏感的记者调转方向,一起涌向四人。人潮如水,这就是海啸了,温柔拧眉,谢宁枫上前一步,宽大的肩膀遮住温柔的脸。
“别吵,一个个来”,郁元一声大吼,震得众人耳膜发疼,揉着耳朵,不善地看着郁元。
郁元又恢复慵懒的样子,拍拍刘局长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了,我们要进去。”
刘局长点头,招呼记者们跟他来。
走进别墅,温柔感觉一阵冷风打卷冲过,四处张望,角落的中央空调运转,排出一团团冷气。
“抱歉,各位,中央空调是证物之一,不能关掉。”一个警察递给三人三件白大褂,“穿上能抵挡一会。”
楼上,技术人员穿梭主卧,他们不便打扰,便寻来一个警察,给他们讲讲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