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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静得连树叶的沙沙声都一清二楚。
房间里的苏彤,因为兴奋,迟迟睡不着,于是起来喝了点小酒,她向来是一杯即醉的酒量,只希望能因醉酒快点入睡。
只是奇怪的是,一杯下肚,她并未全醉,只是脑袋晕乎乎的,身子也软得很。
她站起身来,想要吹灭蜡烛上chuang,却迷迷糊糊间看到窗外有黑影掠过,于是拉开窗户,想要看得更清些,却远远的,竟看到了清王。
苏彤一愣,随即狂喜。
难道是清王来看她了?
她急急的出了房门,朝院子里那道黑影跑去,因为走得急,到那人跟前站定时,连带红扑扑的,发髻也有些散乱。
“王爷?”她痴痴的唤了一声,媚眼如丝。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压低嗓音道,“小姐?你怎么了?喝醉了吗?”
“我没醉。”苏彤咬住殷桃小口,痴痴看着他,“王爷是来看我的吗?”
那人似摇了摇头,无奈道,“小姐,你真的喝醉了。”说完便作势要走。
苏彤却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他,低低道,“别走。”
她用面颊蹭了蹭那人的后背,急急道,“过了明日我就是你的娘子了,王爷……你爱我吗?”
鼓足勇气说出口,苏彤面上一片绯红。
她娇羞的松开他,没等那人回答,已经送上自己的红唇道,“王爷,彤儿爱你!十岁那年,彤儿便已经深深爱上你了!”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唇贴上男人轻颤的身子,手指探入他的衣襟,摸着他胸口的心跳,痴痴含糊不清的低笑,“王爷的心,跳得那样快,一定也是爱彤儿的,对不对?”
清晰的听到男人喉口的吞咽声,苏彤又是一声低笑,拉了男子的手,将他带进闺房。
她缓缓伸手解开男人的腰带,娇俏魅惑,“如果王爷不嫌弃,今日就是彤儿与王爷的洞房花烛……”
一片兵兵砰砰之中,是男人将她重重压上榻。
×××
次日清晨,尚在睡梦中的两人还未清醒,一道震天的惊叫声便彻底的响彻了整座将军府,惊醒了chuang上熟睡的二人。
三夫人闻讯赶来之时,苏彤抱着衣服缩在chuang角还在衣衫不整的哭泣,她的身上遍布红痕,连颈脖上都是,当真是羞死旁人,而穿着一件单袍赤足立在*下之人,竟是……
“作孽啊!”三夫人一进屋看到这般情形,急得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身子一软,差点晕了过去。被旁边的丫鬟扶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掌便拍到了一旁的男子身上,“你疯了吗你,你可知道,你毁了彤儿一辈子!”
“姑妈……”男子哆哆嗦嗦的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夜,昨夜是彤儿一直抱着我,我有……”
“你住口!”拒绝二字还未出口,便被三夫人厉声打断,三夫人又是一掌扇过去,咬牙切齿道,“你从小无父无母,我好心将你带到身边,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背着我干出这种事儿来,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从小将你当亲哥哥看待的彤儿吗?”
她这么一说,chuang上的苏彤便哭得更大声了,嚷嚷着道,“娘,你就别说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出去,都出去!”
她胡乱的踢了一下被子,这会儿还不忘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出去?为娘如何出去?”三夫人险些再一次气晕,“清王府的花轿午时便该到将军府了?你让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彤儿,为娘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居然自己把自己给毁了!”
三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房间内的丫鬟婆子皆噤声看着这场闹剧,不敢多说一句话。
“娘,你别说了,别说了!”苏彤“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一双原本水汪汪的眸子此刻肿得跟核桃似的,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说是晚妃娘娘到了,白海棠身子一震,急忙站起身来,吩咐*上的苏彤道,“还不快将衣服穿好?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苏彤这才捡了自己的衣衫穿戴,却不曾想,她手上的衣服哪里还能穿?破破碎碎的,几乎没有一件是完整的。这时她脑中闪过一些片段,隐约似乎是自己抱住了白丁,又脱了他的衣服,当即羞得都不敢见人,只得扯了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
苏晚被桃夭搀扶着进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藕粉色曳地纱裙,裙裾上及衣襟,袖口均有洁白的梅花点缀,衬得她整个人皎洁如月。不过她的妆容却并不如衣服般淡雅,而是雍容华贵。金色的步摇随着她的莲步移动轻轻摇晃,彰显她此刻荣*的地位,绝美无双的面上,眉心贴着一片梅花,妖娆的红,更衬出几分蛊惑出来,逼得人不敢直视。
她轻飘飘瞟了一眼室内,然后在桃夭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故意明知故问的皱了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的脸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下人扶着起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晚儿啊,你可要为彤儿做主,这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么白白被糟蹋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一面拿着巾帕擦眼泪,一面偷偷去看苏晚的神色,见苏晚似乎无动于衷,急忙身子一软,可显然,她还没软下去,身子便已经被丫鬟扶着,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晚儿啊,你一定要为你妹妹做主啊!”她一下子松开丫鬟婆子跪到了苏晚跟前,抓住了她的裙裾。
苏晚眉心又是蹙起,桃夭急忙上前拉起了白海棠,“三夫人,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到底是闹给谁看?娘娘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三夫人一怔,不料昔日自己儿子房里的丫鬟竟敢这样说自己,当即面色沉了沉,这时,门外又传来通报声,竟是苏将军带着苏瑾下朝回来了!
苏策朝服未换,当先便看到苏晚坐于上首,躬身行了礼后,沉着脸看向站在一旁的白丁,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丁未答话,白海棠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老爷,你可要为彤儿做主,都怪这白丁,居然就这样夺了我们彤儿的清白,老爷,这可怎么办呀!”
“行了行了,你一边去!”苏策也心烦,当即转向白丁,“你来说!”
白丁哆嗦了一下,慌忙跪到地上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姑父,辜负了姑父的信任,但昨夜确实是彤儿主动,我……”
“白丁,你还有脸说!”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彤儿在怎么样,都是一个女孩子,你怎能如此玷污她的清白?若不是你用强,我们彤儿能这么清清白白的就被dian污吗?”说罢又痛苦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走向chuang榻,抱住嘤嘤哭泣的女儿,痛心疾首道,“女儿啊,我苦命的孩子,一切都怪为娘,是为娘看错了人,害得你今日这般处境,都怪为娘啊!”
苏彤窝在她怀里,伤心的喊了一声“娘”,随即靠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安静,都给我安静!”苏策显然已经气得不轻,铁青着脸呵斥了一句,房间内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一旁一直恍若置身事外的苏晚道,“晚儿,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苏晚淡淡瞟了一眼室内人眼巴巴的神色,他们的目光显然此刻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等着她的发号施令。
只听她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只能劳烦爹爹亲自走一趟清王府退婚了。”
“退婚?”三夫人惊得一下从*上跳了起来,“不行,这绝对不行!”
苏彤这时也不敢再哭了,怔怔的愣在那里,仿佛还未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苏策却凝重的点了点头,当即道:“如何不行?你女儿都做出了这等有辱家门的事,难道还指望清王八抬大轿的娶回去?老夫有几个胆子敢戏弄清王?”
三夫人猛的一下瘫软在chuang上,半天回不来神。
这时苏彤也似乎反应过来,猛的随便扯了件衣服裹紧了自己便下得榻来,跪在苏策面前,拉着他的衣摆哭道,“求爹爹,求爹爹为彤儿想想办法!彤儿爱慕了清王那么多年,彤儿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便白白丢了机会!爹!您不是一向最疼彤儿,求爹爹,求爹爹帮一次彤儿!”
她身上裹的是白丁的外袍,此刻梨花带雨,又衣衫不整,苏策只觉她身上那件男人的衣服格外刺眼,烦闷的甩开她,退到一旁,默然不语。
见自己说不通自己的爹爹,苏彤又转向苏晚道,“好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帮彤儿想想办法,彤儿真的很爱清王,彤儿除了他绝对不嫁第二个人!”
苏晚皱眉看着跪在自己跟前摇尾乞怜的苏彤,语气凉凉的,“彤儿,你既说爱慕清王这么多年,昔日,你可曾知,他可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婿?难道,那时候,你祝福姐姐的话都是假的么?”
苏彤猛然一惊,瘫软在地上,恍若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空,连眼睛都是空洞的。可是半响,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急急道:“姐姐,而今你已贵为皇上*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妹妹之前全是不懂事,误撞了姐姐,求姐姐念在妹妹年幼无知的份上,念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妹妹这一次,啊?”
“彤儿,不是姐姐不帮你?你今日就算嫁过去,你觉着以你不洁的身子,清王会*爱与你吗?只怕,这一辈子你都妄想得到清王的*爱。”
“我不怕!”苏彤急急道,“只要能跟在王爷身边,哪怕只是一个丫头,苏彤也于愿足矣!”
苏晚再次深叹了口气,瞥了一旁面色惨白的白丁一眼,道:“既然你心心念念与王爷,为何又要做出这等糊涂事?倘若你当真嫁过去,爹爹与清王的梁子,只怕这辈子算是结下了。”
苏策一震,似被苏晚点醒,当即道:“苏彤,这几ri你安安心心呆在家里,清王那边,自有我去交涉,等事情平息下来,爹便选一个良辰吉日将你与白丁的婚事给办了。”
“我不!”苏彤猛然站起身来,目光已透出决然,“女儿就是死也不会嫁给白丁,倘若爹爹强逼,女儿几日便撞死在这里!”说罢俨然已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不可!”三夫人这时急忙抱住了苏彤,怕她做傻事,“老爷,就当海棠求求你,你就帮彤儿这一次吧!彤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老爷!求求你!”
她一边说,一边哭,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苏瑾:“瑾儿,你爹爹向来最听你的话,你帮帮娘,帮帮你妹妹,啊?当娘求你!”
她说着又要朝自己的儿子下跪,当即吓得苏瑾也曲了身子。
将白海棠和苏彤从地上扶起来,苏瑾转向一旁面色阴沉的苏策道,“爹爹,你就成全了妹妹一次吧,她既愿承担所有后果,便由了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若是日后有任何苦楚,那也是她自己的命数。”
“瑾儿,怎么连你也跟着一起瞎胡闹!”苏策生气的甩手,显然依旧不赞同。
于是苏瑾掀起衣摆跪下身来,“爹爹,瑾儿从来没求过你,这一次,就当是爹爹成全瑾儿,答应了吧!”
苏策一窒,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好好好,你们一个个……我不管也罢!”
说罢摇着头,拂袖离去。
苏策都走了,这里也没有苏晚什么事儿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戏也看够了,是时候该走了。
扶了桃夭的手,她轻移莲步,婀娜离去。
一切似乎就这么安定下来了,原本的喜娘这时急忙吩咐人替苏彤沐浴更衣。因为她遍身都是痕迹,是如何都瞒不了,不得已,她只能让自己的母亲找了一些坊间女子不愿接/客的药来,涂抹到脸上,假装是过敏引起,只想着,到时顶着这样一张脸,清王定然不会碰她,只要清王新婚夜不碰她,日后,她有的是法子让清王对她上心。
如此想着,苏彤的脸上浮过一丝淡笑。她苏彤,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输的!
此刻的她,只当自己昨晚是醉酒,丝毫不知,整件事是他人的安排,苏晚的这一招神不知鬼不觉,不得不说,着实痛快。
苏彤出嫁了,剩下的事儿也不是她操心的了。宫里第二日便来了接她入宫的轿子,一时,将军府门口又跪了一地人,恭送她离开。
苏策看她即将离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竟因了苏晚入轿后回视过来的清冷一笑,而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当初,确实是他做错,而今芥蒂已生,显然不是那么好缓和关系。
一入宫,凳子都未坐热,赫连清绝已经摆驾而来。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知道自己回来,一下朝便过来了。
看到苏晚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他当即一把上前,将她圈入怀中,将头枕在她的颈脖里,轻嗅一口她的芬芳道,“有没有想朕?”
苏晚被他身上的气息熏的眼睛有些湿润,闻言,虚推了他一把,娇嗔道:“下人都在呢。”
赫连清绝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宫人俱都垂着头,显然并不敢看这*的一幕。赫连清绝当即勾了唇角朝下人挥挥手,片刻后,宫人俱都散去,他这才抱起苏晚,坐到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在她脖子上呵气低笑道,“现在不是没人了?”
“讨厌!”苏晴娇嗔的捶了下他的胸膛,赫连清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极为受用。只见他勾起微翘的唇角,笑得邪肆*道:“还有更讨厌的呢!”
说罢,径直抱起苏晚朝chuang榻而去。
两人在chuang上腻到午时还未起来,苏晚被他折磨得不行,连连讨饶道,“皇上难道就没有别的事?这大白天的待在臣妾的宫里,会让人说闲话的!”
“谁敢!”赫连清绝眉眼一竖,“若是那个敢乱嚼舌根子,朕即刻将他拉出去砍了。”
苏晚咯咯轻笑起来,“好了好了!说起来,我今日回宫还未去太后那里请安呢,皇上若是再不起来,臣妾就落得个恃*而骄的罪名了!”
赫连清绝,这才微微松开她,又将她ya在身下,一记绵长深吻之后才道,“好,朕晚上再过来。”
赫连清绝走后,苏晚便一番梳妆打扮去太后那里请安。自上次苏晚衣不解带的照顾赫连清绝之后,太后对她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知她刚回宫,舟车劳累,问了几句,便让她去歇了,只是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李茗香。
李茗香正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品茶,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闲情雅致。
李茗香显然也看到了她,轻笑着从亭中下来,朝她行礼之后便道,“听说姐姐今日回宫,本想着去探望,又怕姐姐劳累。”
“说什么探不探望的,你我情同姐妹,姐姐刚入宫,也多亏妹妹多番照料,甚至还救过姐姐的命,这番恩情,本宫自然记在心里。”
李茗香盈盈一笑,似乎对苏晚这句话极为满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抚了抚鬓角道,“什么恩不恩情,妹妹初进宫时,多亏了姐姐的教诲,所以才能安然至今日。”
这几日虽然离宫在外,但宫里的事,苏晚多少还是知道几分的。
同他们一拨的秀女,其中有一个美人,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上吊死了,还有一个,据说是染了病,却因为没有太医的诊治竟不治而亡,剩下的人,大抵也知道些什么,还算本分,爬上高位的人,当属王青青和宋流眉最得*,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她。
“是啊,恃*而骄,锋芒毕露,是后宫的大忌。”苏晚淡淡一笑,瞥了她一眼,“这一点,妹妹做得极好。”
李茗香轻轻的嗯了声,她看了看苏晚,心思一动,忽然握住了苏晚的手,低低道,“有件事,我想同姐姐一个人讲。”
苏晚瞧见她眉间的忧虑,却又透着丝丝欣喜,心下掠过什么,她已猜出了大概。果然,屏退左右之后,李茗香的答案和她心里想的一样。
她怀孕了。
苏晚一凝,说不出心上是何等滋味,她反握了李茗香的手道:“几个月了?”
“快两个月了。”李茗香的脸上浮过丝丝红晕,“太医给我看过,说是胎儿很好。我现在也不敢在人前太多走动,只是尽量深居简出,怕就怕龙嗣有了异样,称了他人的心。”
苏晚凝了凝道,“过了三个月,相比就会瞒不住了。”
李茗香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丝急切,“所以妹妹斗胆,想请姐姐照拂。”
她这一说,苏晚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李茗香现在只是个美人,宫里也没有可信之人,如果哪个嫔妃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想要陷害与她,轻而易举。但是自己就不同。
她现而今是四妃之一,虽然资历尚浅,但她而今正值盛*,又深得太后的喜爱,别人若当真妄想在她头上动什么,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就是这样的一份荣耀,恰恰成了李茗香的庇护伞。只要有她庇护,她自然可以顺利生下皇嗣。
只是,倘若她真的这么去做,李茗香今后若有什么不测,就该她承担责任了。
“姐姐?”见苏晚不说话,李茗香又唤了一声,眸里隐隐有泪光闪动,“茗香自入宫一来,唯与姐姐亲厚,皇宫大院,妹妹实在是不敢一个人独闯,更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所以,求姐姐!”
她说着,就要跪下来。
苏晚急忙伸手托住她,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而今都是快要做母妃的人了,怎能这般随意。”她说罢,拍了拍李茗香的手道,“本宫又没说不帮你,这样吧,等下你回去收拾一下,本宫去同皇上请旨,让你明日就搬到晚宫来住。”
“谢谢姐姐。”李茗香紧紧握了她的手,终于破涕为笑。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分开。回到晚宫的时候,天色尚早,苏晚却有些困乏,本打算只在榻上眯会儿眼,却不小心竟一觉睡了过去,直到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睁开眼睛,瞧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嗤笑一声道:“皇上过来了,怎么也不叫醒臣妾?”
赫连清绝低笑着,又在她唇上亲了下这才松开她,挑了挑眉道,“美人睡得正香,朕不忍心罢了。”
“不忍心?”苏晚没好气的一笑,“那你刚刚是干什么?”
赫连清绝这才坏笑一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抵着她的额厚颜无耻道,“朕在偷香啊。”
苏晚瞪了他眼,见着宫人已经捧了膳食进来,拍了拍他的手道,“放我下来,这样子在下人眼里,像什么样子。”
“这会儿怎么不用臣妾了?”赫连清绝笑着揶揄她,但最终还是松了手。
苏晚娇嗔的睨了他眼,这才开始布菜。晚膳很精致,她却并没太大胃口,夜里,两人又是一番*之后,苏晚倚在他的胸口,轻轻道,“清绝,我想让李美人住进晚宫。”
“李美人?”赫连清绝淡淡抬了眸子,声音却透着丝疑惑,大抵并不记得是谁。
苏晚哀叹一声,“就是先前救过我的那个李美人李茗香啊。”
赫连清绝这才淡淡的挑眉“哦”了一声,半响又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你常日忙碌,我在晚宫无聊,自然想有个人说说话。”
“哦?这么说,是嫌弃朕来少?”赫连清绝低笑一声,又将她压到身下,苏晚急忙讨饶,“没,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想啊。你毕竟为一国之君,哪能时时都陪着我?好在我同那李美人先前便关系要好,所以现下若能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好啊。”赫连清绝淡淡应了声,看到苏晚立刻舒展的眉眼,忽然的又挑了挑眉道,“不过,朕既然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该回报给朕点什么?”
苏晚暗叫不好,赫连清绝已经捞起了她的身子,狠狠的要了一份回报。
第二天早早的,照料她累得爬不起来,闵玉进来服侍赫连清绝更衣后,他又来到*榻,低低吻了吻苏晚的眉心,“朕今日有些忙,只怕只能到晚上才能过来了,你好好休息。”
苏晚从鼻子发出一个“嗯”字,又翻了个身,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赫连清绝哭笑不得的看着某人的直接无视,只得哀叹一声,一脸无奈的抬步离去。
早膳刚过,李茗香已经得了旨意,搬了过来。
她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因为苏晚今日是回宫后的第一个早上,自然有很多位阶低些的嫔妃来请安,连丽妃,贤妃也来了,说是来看看她。
晚宫一时不由得热闹非凡。
早在赫连清绝走后没多久,她便已经起了*,这会儿嫔妃们来了,她自然得端了娘娘的架势,一一应对。
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冷热暗讽,尤其还是一大堆共享丈夫的女人,其中,以丽妃,贤妃最甚。
丽妃,苏晚自是见过,不说上一世,就说上次的那一战,她大败而归,也不知记了多少仇在心里面。至于贤妃,苏晚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暗暗打量了她。
不得不承认,这贤妃生得极美,眉宇之间竟隐隐还有苏黎的影子,也难怪她入宫才两年的时间,已经晋升为妃位,相比除了样貌之外,定然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自然不会去觉得二人都是省油的灯,果然,丽妃贤妃与苏晚问过好后便道,“晚妹妹,这过不久就是团圆节,往年德妃深居简出,鲜少理会六宫之事,都是本宫与贤妃姐姐操办,今年晚妹妹既然在,不若也参与其中,与我们一起分担?”
“是啊,往年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准备了,今年妹妹既然来了,所谓多份人手总是多份力,妹妹你觉得呢?”
这是在挖坑等着自己挑么?
苏晚淡淡的垂眸,笑得极其温婉,“既是两位姐姐邀请,妹妹从命就是。”
一群人有说说笑笑了片刻,苏晚始终从容以对,视线扫过时不时与她对上的宋流眉,她唇边的笑便愈发意味深长了些。
昔日借刀杀人的仇,她还未与她算呢。
宋流眉大抵也能想到自己现下的境况,整个过程中,她虽为贵人,却始终一直坐在角落并不怎么言语,就连王青青的挑衅,也并不怎么搭理。气得王青青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等到众人散去,晚宫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苏晚又去看了李茗香,专程挑了些好东西送给她,又叮嘱了宫人,时刻小心着她的饮食。
李茗香对她的照料,自然感激在心,千谢万谢,苏晚也只是淡淡笑着应了。
她是感恩的人,同时也是有仇必报的人。只要李茗香还是曾经的李茗香,她自然尽心尽力。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为宫宴做准备。丽妃贤妃挖的坑无非就是,虽然宫宴明着是三人着手,但她们却完全按照苏晚的意思来,几乎是全权交由她去操办。
苏晚前世并不是没有操办过宫宴,所以,这一回,操办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银子上面,丽妃贤妃故意克扣,说是什么赫连清绝向来勤俭,然后今年灾民多,国库空虚,所以开销便比往年少了一大半。
知道苏晚接了宴会的事儿,这几日都忙得紧,赫连清绝也并没有过多的来打搅她,只是夜里听说,她为银子的事忿忿不平,责怪他*妃太多,一个个想着法子来刁难自己,于是赫连清绝又为她好好的降了火,努力了一整个晚上。
到最后,苏晚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这才发了几分善心,说是将自己的得力助手借给她用几天,结果那人来时,苏晚便待了,心脏克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竟是苏墨沉,她的哥哥。
这是苏晚距离上次之后再一次见到他。
亲人在前,却不能相认,她心里的苦楚,无人能懂。
苏墨沉今日着的是一件月白长袍,愈发衬得他纤尘不染,俊逸的眉心带着淡淡愁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样貌。那唇角淡淡若无的弧度,温润如玉的气质,仍旧是那个昔日迷倒万千京城少女的苏墨沉。
他进了正殿,规矩的行了礼,苏晚急忙上前搀扶起他。他的身体似乎比三年前差了很多,人也清瘦不少,但所幸人还算精神。
距离上一次二人相见,已经过去了三月之久,也不知他身上的毒究竟有没有解。
说来也奇怪,苏晚虽不知他中的什么毒,但总觉着与赫连清绝体内的毒素太过想象,而且,那毒似乎还在他体内潜伏了很多年。
前世,赫连清绝的身子,一直都是自己在料理,所以,对他的脉象变化,她了如指掌,而当初乍一探上苏墨沉的脉搏,她心中便隐约觉出几分熟悉,却没想到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看来,总算是找到昔日问题所在了。
“苏将军的身子可好了些?”苏晚眸光里隐隐流出些许波光,灼灼的看向苏墨沉。
苏墨沉淡淡回道,“多亏了晚妃娘娘昔日的救命之恩,臣而今并无大碍。”
苏晚安心的点了点头,心下想着,他的毒要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看他而今的状况,应该仍旧只是压制了体内的毒,不会轻易发作罢了。但现下,她身为皇帝的妃子,他身为臣子,二人自然不能如当初一般,她替他诊脉施针。
“如此,甚好。”苏晚点了点头,这时宫人奉上茶。苏墨沉嗅着茶香,眉心微微一跳,轻抿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苏晚,“没想到娘娘也喜欢这种茶。”
“梨花茶么?”苏晚淡淡挑了眉,思绪有些飘远,“是啊,从小就爱喝了。”
苏墨沉淡淡一笑,指腹摩擦着杯心,“臣的家妹从小也喜欢梨花茶,只是从她走后,臣便再没有喝过这么味道了。”
家妹?
“苏皇后么?”苏晚脱口而出,心下狂跳着。苏墨沉淡淡的抬头看她,而今,苏墨沉回归朝堂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苏晚的回答并不奇怪。只是苏墨沉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半响才道,“是啊。”
声音有些幽幽,明显有抹失落。
苏晚暗自定了定心神,这才道,“苏将军不必伤怀,苏皇后若是知道将军还好端端的活着,她一定很开心。”
“是吗?”苏墨沉忽然抬起头看向苏晚,浅浅一笑,“有时候活着未必没有死了好,这么多年,我倒宁愿是死了。”
苏晚一惊,猛然打翻了手里的茶杯,茶水一下子撒在了桌上,淋了她一声。
痛!好痛!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手指上,片刻功夫便红了一片。宫人们慌忙来查看她的伤势,苏墨沉也猛然站起身来,拧眉看着这一幕。
手上的痛及不过心里,苏晚淡淡抚落宫人的手站起身来:“本宫没事。”
宫人们还在惊恐,桃夭已经进了内殿取了烫伤的药膏来,抹到她的手背上,声音满是心疼,“娘娘莫说没事了,娘娘是千金之躯,万一手上落了什么疤痕,回头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吃罪不起。”
苏晚怔怔看着她将自己烫伤的地方全都抹了一层,再去看苏墨沉,他正站在殿下,拧眉看着,似乎也为这一幕而吓到。
苏晚暗暗压下心中震惊,唇上尽力扯出一抹笑来,“吓着苏将军了,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今日之所以让苏将军过来,是有些事情要麻烦苏将军。”
苏晚知道,若是再聊之前的话题,她一定会失态,于是,简短的与他说起宫宴的事。苏墨沉向来心思缜密,苏晚一说,他便道出了苏晚疏忽之所在,如此一个下午,苏晚大略把握好了方向,苏墨沉这才告辞离去。
晚间的时候,赫连清绝并没有来。因为连月来的*幸,太后对他颇有微词,所以,也为避避嫌,他今日便宿在了别处,只是夜半人静之时,苏晚睡得迷迷糊糊,只觉chuang榻微陷,又是某人半夜摸了过来。
不过他却并没有吵醒她,只是伸手将她抱住,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
黑夜中,本该睡着的苏晚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翻了个身,转向身后之人。
赫连清绝似乎是累了,眉宇间还有抹愁色。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芬芳,苏晚眉心轻皱,又转过了身。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榻旁自然没了他的身影,苏晚也只假装不知,梳洗完毕之后,又去准备宫宴的事儿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李茗香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苏晚与她商量好了,因为过后的肚子肯定是掩饰不住,故而,打算在宫宴之上,公布喜讯。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这一次是团圆节的宴席,人格外的多,不但后宫嫔妃一个个到齐了,就连长时间深居简出的德妃也出席了,还有诸多王公大臣。
宴会的地点,就在清寿宫举办,露天的宫宴,四处的花树上皆挂满了灯笼,照得整个场地一片明亮。
太后当先入席,便对苏晚的点子赞不绝口,丽妃贤妃,也只浅浅一笑,只是看向苏晚的眸子却越发深了些,赫连清绝入席之后,便吩咐宴会开始,一时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场地之内,很快热闹了起来。
赫连清绝朝下座的苏晚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苏晚懒得理他,这么多人,她公然上去,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么?还有赫连漠那耐人寻味的视线。
说来也怪,自上次后,他竟再也不曾招惹过自己,这样反常的作为,让她一度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