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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稳稳的行驶着，热闹的平安夜还在继续，圣诞老公公没有多余的闲情去招呼车里两位沉默寡言的成年人。
杨思远开了一下车窗，他需要点冷气来清醒自己，一阵冷风从车窗缝隙灌了进来，就像有人搞恶作剧般猛拉了几下风箱，将车内的热气都卷走了。
今晚林雨寒要去他的家里，这个女人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口。只是杨思远仍然觉得很不真实，他吸允着夜幕的气息，再次确认着存在于世上的感觉。
车子开进了小区，小区门口是一片花园，由于是冬天，花草都光秃秃的，车灯照上去略显单薄，前前后后几栋楼是按照欧式风格修建的，四周甚至还有欧式的雕像和壁画，全部是高仿1:1的比例。杨思远曾经讽刺过这里的风格，说是典型的开发商想盖完了卖外国人，结果引来了一帮中国游客入住了。
这里是杨思远独自居住的地方，因为离公司近，他就租下了房子。
把车停在固定的车库位置，他和林雨寒一起走下车子，两个人往楼道里走去。
“屋子可能没有你预想的干净。”杨思远摸着门钥匙。
“我今天走的时候太急了，东西都没收。”
“呵。”林雨寒笑了，她没想到还能听到杨思远说这样的话，她以前去过杨思远的家里，每次来这里之前难道杨思远都会精心打扫吗？
看的出来林雨寒似乎很期待看到他乱糟糟的屋子，杨思远无奈的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几圈后门打开了。
屋里比外面暖和太多了，这里的墙体保温层做的很好，温度适宜就算穿单衣也不会觉得冷。打开客厅的顶灯，屋子里的灯光柔和，暖意融融。眼前是干净利索的单色长条沙发，还有杨思远一贯的大白墙简约风格，没有多余配饰的茶几、鞋柜和餐桌，连林雨寒都感慨着，这一切的格调都太像单身男人的居住地了，井然有条，独立又自律。
杨思远递过来了拖鞋，几双备用拖鞋也是一模一样单色的普通款。林雨寒脱下高跟靴子踩在柔软的拖鞋上，她磨搓着脚面，感觉舒服多了。杨思远已经拿来了衣架，把林雨寒的大衣挂在上面，还套了一层塑料膜，熟练的放到了衣帽间。
见林雨寒的眼神一直追着他看，杨思远耸耸肩膀，那态度像是在说：没法子，谁让我是自己住呢。
走进客厅里，虽然沙发上是堆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但林雨寒还看到几个遥控器整齐的放在了桌面上，茶杯上盖着盖子，鞋子歪七扭八，但都是放在了鞋柜里。
“明明没有你说的那么乱啦，东西也没有乱放，都在特定的位置上。”
杨思远拿着杯子去倒热水，听到林雨寒类似夸赞的话语，回答道：“东西乱扔最终结果就是我还得自己找，我最讨厌找东西了，每次都忍不住想直接买新的。”
一杯热水从厨房里端了出来，杨思远放在杯垫上移到林雨寒的面前，他带着调侃的口气：“单身汉也很辛苦的，自由自在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真没人管啊。”
林雨寒心里笑着，并非是她觉得这句话很好笑，是一种将心比心的共鸣吧。她也单身过，在没有和刘影同居之前，她一直是独自生活的，每天安排自己的行程，想干嘛就干嘛，晚上多晚睡都没关系，独住也不用看室友的脸色，但当时间久了就是像杨思远说的感受，自由同样也是孤独着。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人会选择在向往着自由的同时又在寻觅着伴侣。
杯子里的热气灌进她的鼻腔里，杯壁并不隔热摸起来暖暖的，热水果然有治愈百病的功效，林雨寒觉得刚才在母亲那里的负面情绪被驱散了一大半，她四处张望，欣赏着杨思远的房间。
可她才看了一会就失去兴趣了，这里完全是彻头彻尾的独身男子的风格，和“可爱”、“有趣”还有“鲜艳”这样的词汇没有半毛钱关系，林雨寒只看到单色和条纹，还有金属质感，都是极其简约的设计风格。
觉得有些无趣，她觉得平时看杨思远还是蛮有情趣的一个人，但是对生活家装方面却一点都不在意，就在林雨寒转了一圈准备回到客厅的时候，垂在椅背上的一条围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条色泽柔美的围巾，与周围“僵硬”又“秩序”的风格截然不同。
那是一条女士的围巾，是杨思远屋里见到的唯一属于女人的东西。
……
谁的？
林雨寒为自己脑海冒出的疑问吓一跳，为什么见围巾后，她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围巾的所有者。
等到杨思远来到里屋来喊她去吃水果的时候，林雨寒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拿着围巾发呆，而杨思远看到围巾后，二话不说就把围巾拿走了。
“思远。”林雨寒开口了，她此刻的心肝脾胃都想知道围巾的所有者是谁。
看出了林雨寒的心思，杨思远简要说明着：“是兰馨的。”
“她那天给我送文件过来，然后落在这里的。”
“噢。”林雨寒点点头，如果是兰馨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她一直陪在杨思远的身边，比林雨寒这个老朋友起到的作用要大的多，而且兰馨她——喜欢杨思远。
是啊，林雨寒和杨思远之间老朋友般的关照和兰馨爱意驱动下的关照肯定是不一样的，林雨寒看的出来兰馨对杨思远的好感，他们今天还如此激烈接吻过。
……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林雨寒说着不明所谓的话。
“思远，你和兰馨，你们……”
“雨寒。”不由林雨寒把话说完了，杨思远就把一牙苹果塞到她的嘴里，强行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语。
“兰馨是我们公司非常重要的员工，也是我很重要的助手，现在公司正是上升期不能缺少她。”
“今天她喝多了，平时她不会这样的。”
说完杨思远又拿起一牙苹果准备着，仿佛如果林雨寒还要继续这个话题，他就把苹果再塞到她的嘴里。
林雨寒只得摇摇手，她示意自己不再说了，主要是今天这苹果太酸了，酸的和她刚才的心情是的。
……
打开壁橱，杨思远把几件被褥搬到客厅沙发上，他让林雨寒一会睡到卧室里，他睡客厅的沙发上，长条沙发对于他这样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来说，显得比较拥挤。杨思远铺上被褥床单，很快就预备好就寝的准备。
“思远，你的生活好规律啊，这就要睡了？”林雨寒才去书房转了一圈，回来后就发现他已经准备就绪马上要睡了。
杨思远看了眼时间，12点多一点，他又看了看自己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突然有种老年人的生活状态的即视感，他撇撇嘴：“明天是休息日，你要不困就看会电视吧，或者你自己愿意玩点什么，我先去洗澡了。”
进浴室之前，他随意说着：“雨寒，一会你也可以洗澡，卧室的衣橱里有新的睡衣，你随意找吧。”
关上浴室门，里面传来了哗哗水声。
从杨思远进入到浴室里之后，屋里瞬间变得静寂到吓人，只有浴室里稀稀拉拉的流水声流入耳畔，让林雨寒浑身都感到颤栗，她对自己身体敏感的反应感到了震惊，心里痒痒的感觉完全是那种不知道深浅的无所畏惧。
呼，林雨寒进到杨思远房间里，打开衣橱寻找着新睡衣，她不是第一次睡在杨思远的房间里，在她的学生时代也曾暂住过杨思远的家，那个时候杨思远念大学需要住校，她就睡在杨思远的屋里，每天躺在他的床上，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很明白，就算是换上了新的枕套和被套，她入睡时还是能闻到不属于她的味道，后来她知道了那是杨思远的味道，早已遍布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她入睡。
……
撇了一眼枕头的位置，林雨寒萌生出了好奇之心，她当年在住杨思远的房间时，就是在那个位置找到了几本色|情漫画的，那是她第一次看那么刺激的东西，也是她彻底意识到房间的主人是个男孩子。当时由于漫画太过露骨，她甚至觉得杨思远怎么能喜欢这么羞耻的东西！之后又因为想象着杨思远面对那些书会有的举动感到害羞。
明明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林雨寒还是悄悄的检查了枕头周围，看看杨思远的那个习惯还在不在，结果一无所获。林雨寒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都十年了，杨思远早就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子了，怎么可能还藏着色|情漫画嘛。
“雨寒，我洗完了，你去洗吧。”杨思远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他穿着材质柔软的单色睡衣，头上顶着毛巾，毛巾的两角耷拉下来，垂在了肩边，睡衣的上衣扣子随便扣了几个，下口咧开，露出一点腹肌，肌肤上面还挂着水珠。
“嗯。”林雨寒换上了崭新的睡衣往浴室方向走，身上睡衣是杨思远尺码的，她穿上显得太大了，肩膀撑不起衣服，整个垮在了肩上，脖颈显得尤为修长，上衣盖住了屁股，睡裤又趿拉到地上，她有意搂着衣服把身体包裹住，却正好凸显出来她的身材和男款睡衣的反差。
一男人从浴室出来，一女人要进去，杨思远和林雨寒擦身而过的那时候都停了半拍，他们彼此驻足看向对方，然后无言经过。他们都看到了以往不可能见到的对方状态，杨思远的头发趴在额头，细碎的发帘让他看上去显得特别年轻，而腹部露出的一点肌肉证明了他保持良好的体形。
看着林雨寒包裹着身子匆匆的进到了浴室里，杨思远打开了电视，他变的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电视节目了，他必须转移注意力，在身|下的热度还没有让他失控冲进浴室之前。杨思远胡乱的翻着电视节目，他快速的搜台，心里却一点目的都没有，看什么节目不重要，关键是得分散注意力了。
随便看着篮球比赛的转播，杨思远是懂篮球的，可今天他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哪两支球队在打比赛，他喜欢的球星也在队伍中，可又完全看不进去，直到林雨寒从浴室里出来了，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第三节。
湿答答的头发上包裹着毛巾，卷发从柔软的毛巾中滑下，发丝无规则的垂在肩旁，林雨寒素面朝天，脸上不再带有一点点装饰，睫毛虽然不再修长卷曲却显得很自然清新，眼睛不再炯炯有神却很亲切温柔，她的睡衣扣子扣的很严实，却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匹配，好像只要轻轻一拽，衣服就会从她的身上脱离开，她便会一挂。
林雨寒坐在了杨思远的身边，她拽下毛巾擦拭着头发，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电视里的nba比赛，林雨寒对篮球比赛并不了解，却对着荧幕纹丝不动，而杨思远就更是眼睛没有离开过荧幕，就好像这场球赛真是太好看了，里面的解说员却一直说着，这次比赛没有预想的精彩，说队员们没有发挥出预期的水平。
在比赛进行到的第四节的时候，林雨寒率先开口了，她注视着比赛，却说着和篮球没关系的事情。
“思远，我听到你对我母亲说的话了。”
“嗯。”杨思远没多话，只是应了声。
林雨寒的手渐渐的陷到了衣料中，她攥起了裤子上的睡衣，语调有意压的平缓。
“你能再和我说一遍吗？”
——
就像是屋里吹进来一股气流，轻柔又带着迷幻。
“我爱你。”
迷幻的味道在蔓延。
“思远，今晚我们不做老朋友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