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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伤口较深,再加上一路的颠簸,易流川并没能好好休养,即便灵溪不断为他换药,这恢复也是极慢的,不仅如此,几日来,他已经先后发烧、晕厥过好几次了,眼下还在昏睡之中。
刚刚车夫传来话,说是今天傍晚便可以到达都城了。对于未知的前路,灵溪心中也十分的彷徨。伸手轻轻拂过易流川苍白的脸庞,灵溪自言自语道:“你说来到都城便能帮我找出真凶,我也的确希望尽快找到凶手,弄清所有的事情,可是,仔细想想,那凶手既然能有如此手段,定不会是一般的人物,调查起来必定危险重重……”说到这,她小心地碰了碰易流川左臂上的伤口,叹了叹气,继续说道:“你为了我,已经受过太多的伤,你说不愿见我收到任何伤害,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自然也不愿意让你去冒险了。”顿了顿,“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是在问他,也许是在问自己。
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最亲的人全部离世,自己还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不祥之人,眼下还是逃跑的钦犯。之前忙着照顾易流川都顾不上悲伤,而现在,所有的矛盾、困惑、委屈、伤痛以及强烈的孤独感汹涌而至。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易流川的脸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灵溪的伤痛与不安,昏迷许久的易流川竟缓缓睁开了眼,醒了过来。灵溪赶紧擦干眼泪,再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喝过一口水之后,易流川的意识也清晰起来。分明看到了灵溪脸上的泪痕,不禁心疼的伸出手去,几丝虚弱几许温柔,易流川说道:“不要太难过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出真凶,也不要害怕,我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不让你觉得孤单。”灵溪顾不上体会这句承诺背后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这番话很温暖,让此刻满心的伤痛减轻了几分。
见灵溪含泪点了点头,易流川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便岔开话题,问道:“现在到哪了?”灵溪便将车夫的话告诉了易流川。“我是不是睡了好久啊?”即便一直在昏睡,易流川也感觉到时间过了很久,事实也是如此,“是啊,你都昏睡了一天了,”灵溪话里满是担忧,“等我们到了都城,得赶紧找个大夫看看。你把最近的医馆地址告诉我,我好让车夫直接过去。”心中的悲痛暂且放一放,当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易流川的伤。灵溪不知一旦到了都城,太子府里就有最好大夫,又何须寻找医馆。见易流川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并不答话,灵溪又添了一些担忧,“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知道,你不是都城的人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最近的医馆在哪?”看着如此紧张的灵溪,易流川只好说道:“我摇头的意思是说不用了,不需要去什么医馆。”“那怎么行,你伤的这么重,可我的医术有限,你还是要找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好好医治才行。”灵溪哪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以为他不愿找大夫是任着性子而为。易流川只好解释:“你放心,等我们到了都城之后,自然会有人会找最好的大夫帮我医治。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感觉到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灵溪抱怨道:“原来如此,那你不早说!”
正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灵溪他们吃了些干粮、休息了一会便又要接着赶路了。马车又走了一会,易流川将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来交给灵溪,说道:“等到了都城,你便将这个车夫打发回去,不用让他送我们进城了。”不等灵溪表示她的疑惑,易流川又接着说道:“到时候你只要把这个玉佩交给守城的侍卫总管,文斌便会带人来接我们。”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灵溪还是点头答应了。
一旦到了都城,他就不再是鄂州府的知府易流川,而是这大隋的太子杨曜,自然是不能让这车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灵溪又能不能接受呢?想着她迟早会知道的,犹豫了片刻,易流川开口说道:“灵溪,在回都城之前,我还有一些话要跟你坦白。”他突然的一句话让灵溪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下,易流川又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灵溪敏感的皱了皱眉,难道……感受到灵溪的不解,易流川便鼓起勇气说道:“就像你之前猜测的,我的确不是什么知府大人,我,我甚至不叫易流川,其实,其实我是……”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让没有依靠的易流川一下子跌倒在地,伤口的剧痛以及头部的撞击让本就虚弱的他再次失去了意识。待车停稳后,被甩到马车角落的灵溪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连忙将易流川扶起。这时车夫也探进身子问道:“姑娘你还好吧,是我一时大意,车轮来不及避开一块大石,险些出事。”灵溪连忙说道:“我没事,你赶紧过来帮忙!”二人将易流川扶到一侧的床榻之上。见他昏迷不醒,灵溪赶紧嘱咐车夫“他伤的不轻,必须马上看大夫,你再让马车跑快一点,必须尽快赶到都城。”
车夫担心着雇主有事,便拼尽全力驱赶马车,终于来到了都城城门之外。虽然疲惫,但心中也安定了几分,停下马车,带着一丝欣喜对灵溪说道:“姑娘,咱们到了!”顾不得心中种种的疑惑,灵溪冲出马车,跑到城门处,对着守城的侍卫说道:“兵大哥,我有要事需见你们侍卫总管,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那守城的小兵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妮子,一上来就要见总管,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便说道:“你谁呀你,总管大人是你随便就可以见的吗?”说着还把灵溪向外推搡着:“走走走,别添乱!”想到易流川的伤情,灵溪也没有时间跟他多解释,赶紧从怀中拿出易流川交给他的玉佩,举到小兵面前,说道:“你把这块玉佩交给你们总管,他见到玉佩自然会明白的。”小兵虽说地位不高,但身处都城,这样的玉佩他一看便也知道其主人定是有身份的人,便也不敢再大意,接过玉佩说道:“那姑娘您稍等一下。”说着就向城楼上跑去。
不一会,之前那小兵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向着灵溪这边走来,待小兵指明灵溪就是呈上玉佩之人,那中年男人开口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为何会有这块玉佩?”想来易流川让自己把玉佩交给这总管,那他定是可信之人,灵溪便答道:“这玉佩不是我的,是别人让我交给你的。”那侍卫总管又问道:“那不知这玉佩的主人此时身在何处?”迟疑了一下,灵溪说道:“他跟我在一块,但是,他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听言侍卫总管神色有些紧张,连忙问道:“什么?他在哪?”灵溪指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在车上,你们跟我来。”
这侍卫总管也是太子杨曜的得力部下之一,一见到玉佩便知道来人的身份。可当他看到躺在马车内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太子时,心中疑惑万千,虽说之前太子侍从文斌回城之时跟自己知会过,太子临时有要事处理,待太子回城之时需留意,不要声张太子的身份,但此时,太子为何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叫人将太子扶到城楼之内,又将车夫打发了去,随后赶紧派人去太子府通知文斌。
灵溪坐于城楼之内,易流川靠在她的肩膀上,气息微弱,侍卫总管在一旁焦急的踱着步子。不一会,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待文斌冲到不省人事的易流川跟前,情急之下喊出了“太子”之称,顾不得一旁神情愕然的灵溪,文斌立刻叫人扶上太子,准备向外走去。回过身,却发现灵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文斌突然意识到灵溪此刻定不清楚太子的身份,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见灵溪站了起来,缓缓说道:“你喊他什么?太子,你说他是太子?”想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整件事情,就算解释了灵溪也未必接受得了,此刻更担心太子的伤势,文斌便说道:“灵溪姑娘,太子隐瞒身份,实属不得已,眼下最要紧的是医治太子,等太子醒过来,定会向姑娘解释一切。”如此,灵溪便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