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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突然看到面前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惊讶。
东宫内灯火通明,就连看错的可能性都不存在。白曜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一身玄衣如墨的那人,仿佛是自己在照镜子一般,难掩讶然。曲觞也愣住了,视线胶着似的好半天没有移开。这个突然到来的意外之“喜”,让场面顿时陷入了微妙的安静当中。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由于已事先同白曜辰打过招呼,顾清远此次便没有再在外头望风,和曲觞一起进了东宫。他神情晦涩地来回打量着这二人,不由感慨造物主的神奇。白曜辰和曲觞乍一眼看,其实是不怎么相似的,因为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个温和优雅、端的是谦谦佳公子,另一个则眉目多情、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蛊惑,但若再细细打量就会发现,他们的眉毛、他们的眼睛、他们的面庞,甚至连不笑也翘的唇角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原因不过有二。
“草民顾清远,见过太子殿下。”顾清远“唰”地一下打开了折扇,盈盈的笑意蕴在眉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对白曜辰瞧了良久后,他意有所指地低声道,打破了僵局,“阿觞你瞧,真是稀奇。不过……我看太子殿下,倒是没有易过容的。”
顾清远武功平平,最引以为傲的一是难有敌手的轻功,二是转得比谁都快的聪明脑袋,但旁人很少知道,还有其三:易容。万花谷是什么地方?从来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能人。顾清远就是闲来无事,同谷内一位人称“童姥”的婆婆学的,尽得真传,那一手易容绝活出神入化,他有时还会特意扮了他人去逗趣林启,很少被识破,久而久之那双眼也练成了火眼金睛。倘若顾清远说没有易容,那就绝对是没有的。
曲觞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更加沉默。如果不是精心的设计易容,他自小又知道自己是个孤儿,那这般的相似,似乎就只有一个答案了。可他不想说。
“……你是——”白曜辰迟疑着开口。他想到了小时候照顾他的徐公公,想到了当年宫内的传闻:当年傅妃陷害皇后后又欲加害其子,却不料一生双胎,皇后心腹以胞弟为饵,救下长子,数年间藏于冷宫之中,直到傅妃失势后,皇后心腹才得以将长子秘密引见于膝下无嗣的皇上,扶为太子,而已经死去的二皇子则只是立了个衣冠冢,为保皇室尊荣将其尘封,无人提及。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在下曲觞,这位是我的师兄。”但白曜辰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曲觞就直接硬生生地打断了去。他抚着腰间的紫云晴昼玉佩,垂着眸子,十分冷淡且利落地直切话题,将自己对这个问题的退避和抗拒表现得很彻底,“太子殿下,我想我们今日是来商讨如何进入神殿一事。莫非,您要后悔?”
——他不愿意。
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可能……不,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自己双生弟弟的人的疏远和不耐,白曜辰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咽下了唇边的话,转而配合着曲觞谈起正事。
这一谈,便谈了差不多整整一夜。白曜辰对神殿的地形熟记于心,细细默出了神殿的大致地图和走向;顾清远参考万花弟子的情报和自己几次在神殿外围的侦察,和曲觞讨论守卫薄弱处和几种备案的行进路线。三人各司其职、各行其是,说来奇怪,这气氛虽然不热烈却也算不上尴尬,效率颇高,竟也差不多将计划敲定了下来。
天蒙蒙还未亮的时候,顾清远揉了揉肩膀、看向窗外,估算了一下时辰,觉得差不多该离开了,便向白曜辰告了辞。一旁,曲觞妥帖将地图收好,也不说话,朝白曜辰微一颔首便作势要离开。白曜辰下意识伸手挽留,却被顾清远似笑非笑地一个轻巧的转身挡住了。曲觞在这个小动作间,已然消失在视野中。
“昨夜叨饶太子殿下了。此事若成,顾某和师弟自会替太子殿下同北溟的国师传递消息,还请稍安勿躁。”顾清远折扇插在腰间,说着,对白曜辰抱拳行了一礼,含着些许歉意道,“师弟忧心师父处境,难免心烦意乱,如有不得当之处,顾某替他道个歉,还望太子殿下多多包涵才是。”
“……无妨。是本宫多谢二位才是,何来责怪一说。”这样疏远客气的对话,已经是摆明了要泾渭分明、划分清楚界限的意思。白曜辰眼神一黯,抿了抿唇,也同顾清远礼貌地回道。若是他……那人不愿意,他又怎么能逼迫?原本、原本就是他亏欠了他啊。
这太子倒识趣的很。顾清远微微一笑,转身也要离开。却被白曜辰临时又拦了下来。他疑惑地回头看去。
“还望顾兄代为转告……曲君,”白曜辰蹙了蹙眉,纠结反复斟酌了良久,才诚恳地轻轻说道,“万事小心、自身安危第一。总会有法子的,不必急于一时。”
“这个自然不用太子殿下操心。毕竟——”话说到这里一顿,顾清远眉梢轻挑,隐隐含了两份嘲讽之色,“我同阿觞,都不过是为了师父的下落才拼尽全力,斟情酌度自有分寸。太子无需多心,敬候佳音便是。”说完,他衣袖一摆,也不再行礼,便趁着还浓重的夜色离去。
白曜辰一个人站在原地,静静抬首望着窗外再无人影的天幕,久久没有走动。
另一边。
曲觞知道顾清远被白曜辰留下,便在宫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等着。果然,不过片刻后顾清远便也到了此处。二人汇合,曲觞便带头向小院方向走去,步履有些急促。
顾清远不紧不慢地跟着,口中调侃道,“倒是没想到来一趟北溟,还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阿觞,你……”
“顾清远,你若敢跟在师父面前嚼舌根,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说到做到。”曲觞闻言,步子登时就停了下来。他半侧过头,警告似的瞥了眼笑眯眯地扇着扇子的顾清远,眼神冷凝,“今日之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
“不后悔?”顾清远瞧着曲觞这六亲不认的模样,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道,“皇族哦,那个太子看着也不恶,当个逍遥王爷应当不在话下。若是你有意向,师父他——”
“我是曲觞,只是曲觞,也只能是曲觞。是师父的曲觞,万花谷的曲觞。你说的这些劳什子跟我有甚关系?我不稀罕。”曲觞冷冷地一勾唇,三分不屑三分清傲三分冷漠,还有一分的嘲讽,“顾清远,来一趟北溟,你也变成市井小民了?早日洗洗眼睛,否则就留在这儿吧,别脏了我万花谷。”
“……阿觞说话还真是伤人,师兄我不过开开玩笑罢了。”顾清远长叹一口气,摇头又苦脸,好像在说“什么时候师弟变得这么不可爱了我好生难过”一般。
曲觞冷哼一声,加快了步伐,像是懒得再同顾清远啰嗦——三天后夜探神殿,他需要好好养精蓄锐一番,万万不可出差错。
“三天啊。”顾清远向西望了一眼,巍峨庄严的神殿依稀可见。他笑笑,又极轻极轻地重复一遍,“三天呢。”继而也三两步上前,与曲觞并肩而行,回了小院
凌晨,无人的街道寂静而空荡,风吹过时发出的“呜呜”的声音,像是谁低声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