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懂爱情

猫眼如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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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刚刚才想通了这件事,那边小朱又带来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两者之间的巧合让她感到大为振奋,仿佛是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一样。

    “秦沧秦沧!小朱有收获了,他调查发现那个在田静婉遇害当天曾经到她父母家所在小区门外接她的私家车,车主名字叫做苏安邦,他和田静婉是认识的,并且两个人还是曾经的恋人关系,是彼此的初恋!”她兴奋的对秦沧说。

    秦沧只是微微的挑了挑为毛,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表现的和唐果一样兴奋,他看了一下时间,问唐果:“这个苏安邦现在人在哪里?”

    “在局里呢,小朱把他给带回去了,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要让我问问你,你打不打算亲自见一见这个人,亲自询问一下。”唐果转达小朱方才电话里的意思。

    秦沧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可以,咱们这就回去吧。”

    “哎,好的!”唐果已经快要被冻透了,现在当然是乐得秦沧做出这个决定。

    她赶忙加快脚步跟上秦沧,两个人重新回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之后,秦沧把暖风开的很大,缓了一会儿脸色终于微微有所好转,他这才开车返程。

    “秦沧,你……应该不是天生就怕冷的那种人吧?”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么问,秦沧未必会给什么好脸色,可唐果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开了口,“这就是我的一种感觉,说错了的话,你可别介意。我总觉得你的身体素质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毕竟来报考重案组的时候,你的体能测试可是一点都没有走后门,也一点都没有放水,实打实通过了测试被招进来的,这不就说明了你的体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唯独就这么怕冷,感觉可能是过去因为什么原因落下了病根。是这样么?”

    秦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确切的说,他并没有开口去回应唐果的这个疑问,同时倒也没有出现唐果之前担心的那种排斥和恼火情绪,一直过了几分钟,他才忽然之间开了口,没头没脑的说:“以后脑子尽量用在正地方,把推理能力用到调查案子这些正经事情上头,你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唐果听了他的话,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惯性的以为秦沧一定又是在挖苦自己,不过随后她砸吧砸吧,这才慢慢的意识到,秦沧似乎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层意思,他这样的回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间接的承认了。

    不过看他说话的那种语气,似乎也并不想与别人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的讨论,所以唐果倒也识趣的就此打住,没有再追问下去。两个人驱车迅速的赶回了公安局,在那里,小朱正等着他们呢,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叫苏安邦的男人。

    “你们回来了?有收获么?”小朱一看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

    唐果点点头,把她和秦沧记录下来的那几个栅栏豁口位置交给小朱,小朱看了看之后,对秦沧说:“秦……秦沧,你和唐果去和苏安邦谈一谈吧,查找这几个地方附近有没有可用的监控摄像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很显然,他最初习惯性的差一点开口把秦沧称为“秦老师”,但是又及时刹住了,赶紧改口叫了秦沧的名字,所以神情略显拘谨。

    “你和他谈过了么?”秦沧并没有去计较称呼的问题,而是若无其事的问。

    小朱点了点头:“简单的问了几句,反正问什么那个苏安邦都是否认,我还是无意当中诈出来一句,他和死者田静婉认识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年了,然后他又出于避嫌考虑,没有和田静婉过多接触什么的,这才诈出来,原来他们俩是初恋。我觉得秦……秦沧你的水平比我高,你亲自跟他聊一聊的话,我觉得可能会更加稳妥,毕竟截止到目前位置,田静婉在公园里面被人杀死之前的一段时间行踪还不明确,跟什么人在一起也没人知道,苏安邦算是已知最后一个接触过她的人了。”

    秦沧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示意了唐果一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之后才又停下来,回头对小朱说:“除了‘秦老师’之外,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

    小朱一愣,随即也意识到对于秦沧的性格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态度平和好说话了,估计他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别扭,之前秦沧很讨厌严立夫叫他“秦老师”这个小朱是看在眼里的,而直呼大名的叫人家“秦沧”,小朱又有些觉得不太妥当,似乎有些失礼,尽管两个人的年龄并没有相差特别多,但是小朱觉得秦沧身上那种成熟和疏离的气质,总给人一种距离感,再加上他的头脑和水平又摆在那里,就会不由自主的让自己觉得直呼其名好像是一种冒犯,现在既然秦沧松口了,他便赶忙点点头,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秦博士吧!”

    秦沧没有反对,也没有再说什么,和唐果去找那个叫做苏安邦的人了。

    根据之前小朱提供的情况,这个苏安邦今年四十岁,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唐果和秦沧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重案组办公室的一扇窗边,一个人默默的抽着烟,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外,指尖夹着的香烟虽然是点燃着的,前面却有长长的一截烟灰,秦沧和唐果走过来,苏安邦也没有意识到,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唐果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和他的年龄段还是非常符合的,已经有了一些中年发福的迹象,不过倒也不算太严重,可能是因为经常抽烟的缘故,或者是身体并不算是十分的健康,他的脸色有些暗黄,皮肤粗糙并且泛着一层油光,身穿着运动服裤子和羽绒服上衣,脚上踩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从穿着打扮来看,他的经济状况应该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罢了。

    唐果和秦沧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苏安邦一直在出神,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唐果想要开口主动提醒他,刚要开口,就被秦沧发觉了她的意图,在一旁示意了她一下,及时的阻止了她的这一举动,两个人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苏安邦面朝窗外一个人出神的背影,苏安邦也对他们的存在毫无知觉,只顾着自己出神,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那原本就没剩下多少的香烟终于自己燃尽,火的热度燎着了苏安邦的手指,让他吃痛的回过神来,慌忙把手里面的烟蒂扔掉,呲牙咧嘴的吹了吹自己被烫得有些发疼的手指,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这又把苏安邦给吓了一跳。

    “苏安邦是吧?”秦沧这才开口,朝旁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坐吧。”

    秦沧的气势和气质都是摆在那里的,所以苏安邦对于他的身份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疑惑,连忙坐下身来,有些局促的对着秦沧笑了笑。

    “田静婉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秦沧并没有开门见山的去再次追问苏安邦和田静婉之间的关系,而是问起了其他的东西,“现在你什么感受?”

    “这话问的……”苏安邦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现在心里头特别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唉,我这文化程度也不算高,现在心里头一团麻一样的,你让我说,我就觉得搜肠刮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去形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痛苦?难过?伤心?”秦沧给了他三个选项。

    苏安邦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点点头:“第二个吧,难过。痛苦和伤心倒也谈不上,毕竟也不是我的什么人。难过还是会的,怎么着也是自己熟悉的认识的人,之前见到的时候还挺好的呢,忽然就听说死了,要是突然有个急病一下子就过去了呢,倒也还感觉好受一点儿,没曾想还是被人给弄死的……”

    “除了难过之外,就没有一点自责么?”秦沧又问。

    苏安邦愣了一下:“自责?我干嘛要觉得自责?”

    “因为在田静婉出事之前,是坐了你的车,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做了什么或者怎么样,她会不会就躲过这种悲剧的结局呢?”唐果听明白了秦沧的意图,适时的开口说,替秦沧把话题引向他想要引导的方向。

    “那可没有,这里头可没我什么事儿啊!”苏安邦一听这话,忙不迭的开始否认,“是,她是坐了我的车没有错,但是我可不是把她拉到荒郊野外的一扔就不管了呀!我送她是去参加聚餐的,去的可是特别热闹的一条街上,之后她又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我就都不知道了,而且我也管不着那么多不是么。话说回来了,我开车把她送过去,那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跟交情都没有什么关系,把人送到我就走了啊!哦,我是不是没跟你们说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开专车的,虽然说田静婉跟我过去,那可真的是好久以前的过去,也算是有过一段儿吧,但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俩再碰见也纯属偶然,我是司机,她是乘客,我送她去目的地,她给我车钱,就这么简单。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我早就结婚成家过小老百姓自己的日子,她听说嫁的还挺好,老公挺有钱的,我们俩那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啦,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着,他摸出手机来,调出他那边的程序司机端:“你们要是不信啊,我给你们看看她这几次下单轿车时候留下来的记录!”

    “几次?”秦沧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啊,我忘了是四次还是五次来着,”苏安邦点点头,然后又觉得这个次数似乎也的确显得有些太多了,便又连忙解释说:“你们可千万别多想,就算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么!我们俩真的是十几年都没有过联系了,我光知道她好像是嫁人之后跟人家去了外地,这回也真的是偶然遇到的,之后她觉得毕竟是熟人么,肯定要比较安全一点,她啊,说是看新闻上头总有那种什么坐网约车出事儿的,所以就害怕,有的时候白天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怕晚上外出回来,需要坐车,找不认识的那种司机什么的,她又觉得害怕不放心,索性就找我了。对我来说呢,反正赚谁的钱不是赚啊,反正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道理主动上门的生意,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推是不是?”

    “听你这个意思,你对自己和田静婉当初的那一段感情,一点都没有割舍不下的地方了?”唐果试探着问苏安邦。

    苏安邦看了看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年纪太小,所以满脑子都是那些你爱我啊我爱你,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玩意儿啊?感情什么的,爱情什么的,那玩意儿就是装饰品,闲着无聊的时候考虑考虑还行,正儿八经的过日子,谁有空成天想那些东西,感情能填饱肚子还是能管饭?那玩意儿太不实际,没有什么大用处。”

    “田静婉不是你的初恋么?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的初恋更加让人忘不掉,放不下?”唐果没理会苏安邦语气里的那种嘲讽,继续问。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苏安邦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她是我的初恋没错,但是什么事儿还没有个第一次啊!你这辈子第一次吃的饭,难道就是这辈子最好吃的一碗饭?后面的就都不好吃,光记得前面的那一碗了?那不现实,对吧!而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叫做初恋的时候,我们不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