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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起来了?要喝水么?”杨母见杨威开门出来,问了一句。平时杨威进房睡了后,都是到早上才醒来的。
“我要上厕所了!”杨威说道,便往洗手间去。
‘莫非是睡前忘了上厕所了?’杨母嘀咕着,也没在意。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杨威一般是七点多上广木睡觉的。要是睡前没尿,他可就忘了这事,两个钟头后被尿憋醒很正常!
见到母亲这么自然,没有什么异常,杨威便明白,他不但吃饭不用喂、睡觉不用哄,连上厕所都不用喊了。自己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睡前要上厕所。看来,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这样,他也放心了不少。
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到老爸进门。杨鲲看向儿子,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于是便盯着他仔细看着,眼也不眨一下。杨威正要喊声老爸,见老爸这样子,也就微笑着等待,看老爸能看出个什么来。
“老头子,你说我们要不就……咦?你怎么了?”杨母知道他爸进了屋,便说准备商量一下行止,抬头看时,发现了老头子的异常。
“你看儿子?那眼神多清澈,你看你看,他笑了,笑得多机灵!”杨鲲并没转向老婆,仍然看着杨威,嘴里说的话,让杨威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婴儿!
杨母慢慢地转头看向杨威,此时杨威正为老的话郁闷着,一脸的苦笑,表情比先前更复杂了!她微张着嘴,满脸惊诧。以前只会‘呵呵’‘嘿嘿’地傻笑着儿子,此时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你……你……好了?”
“嗯,暂时好了。可我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傻子,就像得了‘桃花癫’的人一样!我感觉脑子里还没断根。”杨威说道。
所谓‘桃花癫’,是指一种‘间歇性’的精神病。这种间歇性很有规律,每到春天桃花开的时候便开始发病,入夏便慢慢地好了。是那种不治而愈的好了,好得跟正常人没有两样。而发病时却和不认人,自言自语,有的还有暴力倾向,具有攻击性。
好的时间因人而异,病轻的一般好得早些,病情严重点的好得迟些。但发病的时间却相同,都是桃花开的时候。所以,当地人形象的称之为‘桃花癫’。
“能清醒过来就是好事,至少一天比一天好不是?”老爸说道,“以后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发傻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的!”
而老妈却一直保持原先的姿势,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到没眨一下。也没说话,仍然微张着嘴。然而,两行清泪却是从眼眶里无声的滑落。
“而且身体也会越来越强壮,我也去工地上搬砖吧,这身子骨要做事才会更好的!”杨威说道。他变傻后,不会自己主动锻炼了,如果不去做苦力,可能会虚胖起来的。尤其是在父母疼爱和怜惜之下。
“好!好!明天我们一起搬到工地上去住,你就先试一下。少搬点,不望你赚钱,主要是锻炼身体!”老爸笑着说道,眼眶却是红了。
“儿啊!”老妈终于哭出了声,却又是满脸的笑!
杨威鼻子一酸,十多年的点点滴滴齐齐涌上心头!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一直很勤劳,在村里种点地,却从没少过他的吃穿。看到父母风里雨里奔波,他想做点什么,可父母都怕他累着。
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希望他能出人头地,至少也要有头有脸。不象他们这样,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什么都只能忍着,忍得一个个老实巴交了。可他们却很乐观,因为他们有一个聪明而懂事的儿子。孝敬父母,成绩好!
可是,他们从没给过他任何压力,只是默默的疼着、爱着,默默地关注着他的成长。
如今他却成了这个样子,一下子将父母所有的希望击得粉碎!而且父母还要抽出时间和精力照顾他,还为他欠了一屁股的债。不但未能让父母欣慰和自豪,反而加重了他们的负担,让他们更回的辛苦!更回的劳累!
好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杨威抽出纸巾,递给老妈擦净眼泪。老爸也拿出他那劣质烟,点燃了,深吸了一口。
“你能清醒多久?”
就好象是一个远方归来的游子,到家后,父亲问道:‘你这次准备在家呆多久?’
与其是问杨威,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他并没指望儿子回答,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犯病呢?要是早知道的话,天下哪有那么多因为抢救不及而得急症死的人。
“可能马上就会变傻,可能要到睡前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明天早上醒来我肯定变傻了!”杨威说道。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睡觉,灵魂肯定会过去。可又不能不睡觉,挣扎着不睡,也会打瞌困的。
杨威感觉就象是一个灵异故事,自己的阴灵偷偷地跑回来看望父母,只等天亮便要回去,说不定被黑白无常发现后,随时拘了过去。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偷跑过来。如果老蒲同志知道了这件事,聊斋里必将多一个精彩的故事了。
所幸自己并没有死,还有两魂七魄在这个身体里,迟早有恢复正常的时候。要是死了,那就真的只能偷跑回来了,而且还只能入梦,生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最后转世投胎之后,便再也来不了。那才是真正的阴阳两隔。
一家三口话着家常,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尤其是杨威的各种‘表现’。听着听着,杨威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说的只有最近几天,好象他才出院不久似的。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袖衫。
那边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现在正是冬天。虽然那边的冬天不是很冷,可这边的冬天可冷了,绝不可能还穿短袖,而且父母也都是穿的短袖和汗衫。他感觉这气温和夏天一样,在三十度以上。
“今天是几月几号?”杨威问道。
“六月二十四号。”
“零九年?”
“嗯”
他是六月五号晚上发病,今天是二十四号,才过去了十九天。而那边却过去了半年多,有一百八十多天了。
看来两边的时间过得不一样啊!十比一,这里一天是那边的十天!记得神话传说里,仙界一日,世间一年,那是三百六十比一,这才十比一。
正如同器灵所说的,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了,这时间差便是最好的证明。仙界比凡间高级很多,所以时间过得慢很多。这么说,现在这个世界要比自己过去的那个世界高级了,只是高级得不多,才十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