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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地面上飞掠而过,发出像猎狗顺着臭迹穷追猛赶时狂吠的声音。
八个魁梧的壮汉抬着一顶花梨打造的豪华轿子,脚步很是有序地飞奔着,每迈出一步便是一丈远之多。
东厂掌刑千户欧阳全有马不骑,跟随着轿子奔跑,忽然他放慢脚步,罢手下令道:“已经到了,都停下!”
欧阳泉抬头对着轿子里的人道:“义父,大内禁宫十步一岗,除非是自己人,连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进,林震南辞官据说是他的死对头升了二品御前带刀统领。”
“哼,林震南连义父的管教都不怎么服,不是能被轻易吓到的人,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我敢肯定,葵花宝典一定是被他搞到手了。”
“探子回报说,林震南接到工部的镖,是从秀山郡运一批花梨到宫里去。”
“义父你看,现在林震南一家子正是在这个镖局里面休整。”欧阳泉指着山下一处房屋道。
躺在轿子里的魏忠贤睁开眼,那眼睛犹如灯炬,一亮起来就灼灼地射出火光,他慢慢悠悠道:“把附近道路都封锁了没?”
发出的声音不像寻常太监那么尖锐刺耳,而是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难怪有史书上记载,魏忠贤当了太监后还剩下一个蛋蛋。
魏忠贤那乱发篷篷的头一如昨日,胡子如同春日路边的杂草,茂盛地滋生着,几乎掩盖了他的嘴巴。
如果郜东亦见了定然会惊呼,这老太监绝对是还剩下一个蛋蛋,试问有哪个太监胡子能长得比壮汉还要茂密的?
欧阳泉回道:“义父,附近的所有道路都严密封锁了。”
忽听见传递讯号的口哨声传来,欧阳泉赶了过去,询问道:“这么慌张,什么事?”
一个役长道:“欧阳千户,有人越过我们防线,北面两条路口和东面一条路口的人都被点了穴。”
欧阳泉拿出单筒望远镜向北方和东方看了看,面色沉凝:“三拨人马越过防线,来的都是高手啊!”
欧阳泉也不去亲自查看,而是又像是没事般回到了魏忠贤的身边,指着不远处一处屋子献媚道:
“义父,这是我提前命人建给义父休息的木屋,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现在外面风沙又这么大,义父我们先进屋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商量对策吧,反正林震南这些人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魏忠贤点了点头,霍然起身,双袖扫过,狂风肆虐,如同一只老鹰般飞向了木屋。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本来空荡荡的木屋里就有了仨人,欧阳泉和魏忠贤,还有一位劲装打扮的女子,一向不怎么说话,正是魏忠贤的义女魏延。
欧阳泉看完了手下送来的纸条,有些讶异道:“想不到林震南消息灵通,短时间内竟然调集了两千人马守护。”
只是稍微诧异了下后,欧阳泉便杀气腾腾地道:“不过林震南既然已经无官在身,我们也不用避忌了。虽然我们人没他们多,但是我们来的人个个一顶十,直接杀下去就好了。”
魏忠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
“我也是有威严的人,万一进去拿不到东西岂不是很没面子,就让左冷禅和林震南先互相狗咬狗好了。”
“左冷禅功夫不错,有这一招借刀杀人,林震南的狗命也过不了今天晚上了。”
欧阳泉道:“左冷禅那家伙竟然还没到,那家伙最近有些太过张扬了,我们当初用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他却拿着我们的驾帖四处招摇,而且我们很多不干净的事都是他给做的。”
“既然我们现在出宫了,为了这个以防万一,义父你看,要不要顺手把左冷禅也宰了?”
魏忠贤幽幽地道:“一群小人在新皇面前告状,他们搬三弄四,落井下石,皇上年纪还小,耳根子软,东厂以后怕是难看见太阳了。”
“我在大内历经风雨几十年了,没见天像现在这么黑,乌云密布。”
“要想乌云不盖住我们的头顶,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想要收养一条能替主人咬人的狗,可不容易,而左冷禅就是一条不错的狗,你要剜了他,我到哪儿再找一条这么听话又能干事的狗在我们门口吓唬人呢?”
“欧阳泉,你这么行,那你来替我拿个主意吧!”
欧阳泉立马跪下道:“不敢,孩儿知道他是条狗,不过狗入穷巷会乱咬人,而且我们这次出动了这么多训练了十多年的好手,就为了一本关于‘葵花’的书,会不会小题大做,得不偿失呀?”
魏忠贤背着手,转过身去,笑道:“呵呵呵,你这小鬼,无非想知道葵花宝典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跪在地上的欧阳泉一听眉开眼笑,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像是条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道:“多谢义父赐教!”
魏忠贤望着窗外,一脸向往之色道:“这宝典,据说是记载了葵花搬移大法,民间有一种传说,武林中有人能够隔空取物,穿墙遁壁,观人内脏,千里发功!本来说出来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不过先皇说他亲眼见过,我如果早知道我们内承运库有这本书,哼哼!”
魏忠贤一脸冷笑,接着声音越说越冰冷:
“你可以不信,不过江湖一山还比一山高!”说到这,魏忠贤的眼球向屋顶翻了翻,欧阳泉见魏忠贤表情和语气都不对,顺着魏忠贤翻动的眼球往屋顶看去。
这时魏忠贤陡然加快语气:“有些人做事,自以为很高明,别以为没有人知道!”
但见魏忠贤猛孤丁地大吸一口气,身子倏地一蹲,整个身子如同一条弹簧一般,双肩顺着弹起的身子往上一抬。
罩在魏忠贤身上的外套便如同一只腾飞的大鹏般扶摇直上,直破屋顶,余势不减!
嘭!
屋顶炸开,从屋顶上飞身而下一位中年书生装扮的剑客,这剑客唰唰数剑便砍死了七位守护的番子,每一位番子都是被剑气破体而亡,瞬间尸首分离。
接着又有三个番子向剑客追去,剑客头也不扭,隔了足有三四米远,一剑向后横扫而来。
剑气无形,只可察觉微妙的气浪波痕,三具无头尸体依然向前大步跨越,颈部冲天的鲜血如同烟花一样炫丽。
欧阳泉刚从屋内赶出,一下见了对方挥出的剑气斩了三个手下脑袋,大呼道:“对方剑气厉害,大家小心!”
魏忠贤从房内出来,看似脚步不紧不慢,其实速度不比欧阳泉慢,他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住脚步,语气平淡道:
“大家不用追了,这个人避得过我这一招,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内功深厚,林震南一定是想用他来对付我们,虽然我们死了几个人,但也知道了林震南的一个杀手锏,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