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卫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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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在园子里散了一会儿步,后园墙头那儿有个鸟窝……”

    李思谌微笑着,听的很认真。

    “桃核还摘了点野果子,我们老家管这个叫野葡萄,刚长出来象青豆粒,熟了以后紫黑紫黑的,甜甜的……”

    “你也吃了?”

    阿青有些遗憾的说:“今天没吃,以前常吃呢。不过那个东西颜色太深,吃完了嘴一张开,舌头都是紫的。”

    李思谌看着妻子,很难想象出她伸出一条紫莹莹的舌头是什么样子。

    真恨不得让时间退回去,在她还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陪她一起吃那个,嗯,野葡萄。

    “思敏给孩子做了件小衣服呢,我拿给你看看。”

    李思谌显然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做的?那能穿吗?”

    阿青白他一眼:“怎么说哪?这可是她的一片心意。肯定能穿的……”想想那长短确实不匀的袖子,其实阿青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就算不能穿,我也要好生收着,将来等孩子大了给他看,这可他姑姑亲手做的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梳洗之后阿青想看会儿书再睡,李思谌赶紧表态,看书太费眼了,实在想看白天再看。

    “你要是想迟些再睡,我帮你念吧。”

    阿青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李思谌点头:“当然。”

    就是……他翻开阿青递过来的那本书,愣了下,转头看看阿青。

    阿青示意他没错,就这本。

    “……肉桂二钱,粳米四两。红糖适量,将肉桂择净,水煎取汁……”

    没错,阿青递过来的就是么一本食谱。

    李思谌读过的书可以说是很不少,可是读食谱……呃,这还是头一回。

    阿青忍着笑听着,李思谌声音很好听。读的也非常认真。一篇死板板的食谱被读的抑扬顿挫,荡气回肠。

    他声音越好听,越是显得读的内容有多么不搭。

    等把肉桂粥读完开始念怎么做红烧狮子头的时候。李思谌可能是读出心得来了,越发投入:“……肥瘦各半,斩成肉泥……”

    “哈哈哈……”阿青头枕在他肩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李思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食谱合上:“你看看你,要笑就笑。憋坏了自己怎么办。”

    “你还说,都是你的错。”阿青好不容易把笑止住了,可他一出声,她又想笑了。

    虽然不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可是主要是……反差太大了。

    李思谌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是公认的翩翩佳公子。而且他的表情也是十分专注严肃,象在诵读圣人学问一样。可翩翩从他嘴里念出来的却是什么五花肉。姜蒜葱,如此认真的说出“斩成肉泥”,这让阿青实在是忍不住啊。

    “行了行了,不要念这个了,我也不敢笑了。”她真怕笑出什么好歹来。

    “换一本换一本。”

    李思谌从善如流的把食谱放下,又在阿青常看的书本里翻出来一本。

    “这本行吗?”这是《泛舟集》。

    “好。”

    阿青眯着眼,听着他明朗的声音,一字一句,就象潺潺流过的溪水。

    李思谌念完一篇,侧过头看。

    阿青已经睡着了。

    李思谌轻手轻脚把书合起来放在一旁,扶着阿青躺好。

    阿青有身孕之后,虽然睡的比以前多了,但是睡的却不如从前安稳了。

    现在她既然睡着了,李思谌就不想吵醒她,免得她醒了之后想再入睡就不容易了。

    读了半天书,李思谌下床喝了两杯茶才又躺下。

    阿青睡的迷迷糊糊的,半夜里头醒了一次。

    旁边的李思谌也马上醒了。

    “怎么了?”

    “嗯?”阿青睡意惺忪的说:“吵醒你了?我想起来一下。”

    李思谌唤人点灯,然后扶着她下床。

    阿青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去了一趟净房回来,上夜的桃叶端了温水来让她洗了手,又倒了半杯水给她喝。

    阿青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说孕妇需要人照料,可是李思谌这也太夸张了,象是她失去了行为能力一样,除了吃喝拉撒不能替她,其他的事恨不得全替她做了。

    再这样下去,阿青担心等她生完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四肢就该退化了,整个人变的象条虫子一样?

    以前吴婶有孕的时候,也只是在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的时候才让人扶来扶去,她现在肚子都没有鼓起来呢……

    结果等她躺下了,李思谌也起身去了一次——

    他本来应该是不想去的,呃,不过据说上厕所跟打呵欠一样,也会传染的。本来不想去,可看别人去了,自己也有点蠢蠢欲动。

    阿青攥着被角又打了个呵欠。

    李思谌很快回来了。

    “睡吧。”

    “嗯……”阿青朝他移近了一些,握着他放在身侧的手——只握住了大拇指。

    虽然别庄这里晚上挺凉的,可是要握着他整只手,肯定还是会闷出汗来的。

    可是不握点什么,又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所以阿青试了几回之后,就喜欢握着他的手指了。

    有时候是拇指,有时候是小指。

    李思谌的手指在她的手掌中弯了一下,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别乱动……明儿你还出去吗?”

    “明天休沐。”

    休沐真是太好了……

    阿青嘴角含笑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毫不意外的,两人一起起晚了。

    其实他们醒的并不晚,阿青大约五更天的时候就醒了,李思谌也跟着醒了。可是外面天都还没有亮,起这么早做什么?夫妻俩喝了口水。小声说了几句话,就毫无心理压力的一起赖床了。

    然后又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李思谌先起来了。

    他起来的时候阿青还睡的香呢,脸儿红扑扑的,睡前梳齐的头发睡了一夜之后也揉乱了一些。

    李思谌去打了一趟拳,练了一路剑法回来,阿青才刚刚醒。

    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出来了。照得窗上新糊的窗纸金灿灿发亮。

    “醒了?”

    李思谌弯腰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别闹。”阿青皱起眉头。

    李思谌顿时紧张起来:“不舒服吗?”

    “没有……”

    就是有些恶心。

    阿青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一种孕妇了,她的妊娠反应并不算很严重。早晚也有恶心的感觉,但是比较轻微,并不影响进食和日常生活。听说有人喝水都哇哇吐,躺在那儿虚弱的站都站不起来。怀孕后不但体重没增加,反而掉了十来斤。那才真要命。

    李思谌扶着她替她轻轻按揉胸口,阿青就这么靠着他待了一会儿,等这恶心劲儿过去。

    等精神好些了,感觉胸口也不翻腾了。阿青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

    李思谌刚才也忘了,阿青说他才想来。

    他把手里花往前一递:“刚才在后园路边采的。”

    是一把小野花。

    这颜色很淡雅,浅些的偏蓝色。深些的偏紫色,花形有些象菊花。但只有指甲那么大。

    阿青接过花朝他笑笑,唤桃叶拿了一只茶碗过来,注点清水,把这些小花插在里面。

    没办法,花太小了,茎也很短,花瓶都太大了不适合,只好用茶碗来暂代一下了。

    李思谌摘了一把,装在茶碗里倒是大小正合适,花瓣上还有没干的露珠,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就象镶在花蕊上的钻石。

    两人用过早饭,李思谌陪阿青在园子里散步,下棋。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头,商量了一会儿怎么改造菊苑的房间和院子,又商量着怎么给孩子取名字。

    朱长义差石妈妈进来回话,还拿进来一封信。

    李思谌以为是给他的,不想石妈妈说:“这是京城来的信,给夫人的。”

    “给我的?”

    阿青把信接过来。

    是大妞写的。

    阿青最近和大妞没见着面,不过上次吴婶来时捎来了一封大妞的信,吴婶回去的时候,阿青又写了一封信托她带回去给大妞。

    吴婶说她俩怪不嫌烦的,有什么话让人捎一句就行了,还写来写去的,闹得跟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现在大妞的回信到了。

    阿青一捏信封就笑了。信封挺厚的,说明里面内容一定不少。

    不过一打开信她就变成了啼笑皆非。

    信是挺厚的,信纸也有好几张,可是上面的字写的那么大,一张纸上写不了几句话。看着是厚了,但内容却没多少!

    太狡猾了。

    “睡吧。”

    “嗯……”阿青朝他移近了一些,握着他放在身侧的手——只握住了大拇指。

    虽然别庄这里晚上挺凉的,可是要握着他整只手,肯定还是会闷出汗来的。

    可是不握点什么,又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所以阿青试了几回之后,就喜欢握着他的手指了。

    有时候是拇指,有时候是小指。

    李思谌的手指在她的手掌中弯了一下,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别乱动……明儿你还出去吗?”

    “明天休沐。”

    休沐真是太好了……

    阿青嘴角含笑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毫不意外的,两人一起起晚了。

    其实他们醒的并不晚,阿青大约五更天的时候就醒了,李思谌也跟着醒了。可是外面天都还没有亮,起这么早做什么?夫妻俩喝了口水,小声说了几句话,就毫无心理压力的一起赖床了。

    然后又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李思谌先起来了。

    他起来的时候阿青还睡的香呢,脸儿红扑扑的,睡前梳齐的头发睡了一夜之后也揉乱了一些。

    李思谌去打了一趟拳,练了一路剑法回来,阿青才刚刚醒。

    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出来了,照得窗上新糊的窗纸金灿灿发亮。

    “醒了?”

    李思谌弯腰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别闹。”阿青皱起眉头。

    李思谌顿时紧张起来:“不舒服吗?”

    “没有……”

    就是有些恶心。

    阿青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一种孕妇了,她的妊娠反应并不算很严重,早晚也有恶心的感觉,但是比较轻微,并不影响进食和日常生活。听说有人喝水都哇哇吐,躺在那儿虚弱的站都站不起来,怀孕后不但体重没增加,反而掉了十来斤,那才真要命。

    李思谌扶着她替她轻轻按揉胸口,阿青就这么靠着他待了一会儿,等这恶心劲儿过去。

    等精神好些了,感觉胸口也不翻腾了,阿青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

    李思谌刚才也忘了,阿青说他才想来。

    他把手里花往前一递:“刚才在后园路边采的。”

    是一把小野花。

    这颜色很淡雅,浅些的偏蓝色,深些的偏紫色,花形有些象菊花,但只有指甲那么大。

    阿青接过花朝他笑笑,唤桃叶拿了一只茶碗过来,注点清水,把这些小花插在里面。

    没办法,花太小了,茎也很短,花瓶都太大了不适合,只好用茶碗来暂代一下了。

    李思谌摘了一把,装在茶碗里倒是大小正合适,花瓣上还有没干的露珠,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就象镶在花蕊上的钻石。

    两人用过早饭,李思谌陪阿青在园子里散步,下棋。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头,商量了一会儿怎么改造菊苑的房间和院子,又商量着怎么给孩子取名字。

    朱长义差石妈妈进来回话,还拿进来一封信。

    李思谌以为是给他的,不想石妈妈说:“这是京城来的信,给夫人的。”

    “给我的?”

    阿青把信接过来。

    是大妞写的。

    阿青最近和大妞没见着面,不过上次吴婶来时捎来了一封大妞的信,吴婶回去的时候,阿青又写了一封信托她带回去给大妞。

    吴婶说她俩怪不嫌烦的,有什么话让人捎一句就行了,还写来写去的,闹得跟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现在大妞的回信到了。

    阿青一捏信封就笑了。信封挺厚的,说明里面内容一定不少。

    不过一打开信她就变成了啼笑皆非。

    信是挺厚的,信纸也有好几张,可是上面的字写的那么大,一张纸上写不了几句话。看着是厚了,但内容却没多少!

    太狡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