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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想着晚上和蒋韩去见他父亲,沈固一天心不在焉,一会在意服装穿着,一会又想礼物的事,他的状况,公司里人都看出来了,还以为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唯蒋欣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固想从蒋欣口中打听一下他父亲喜好,又觉得太过奉承,对上蒋欣戏谑的眼神,更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一白天时间,过得既快又慢,公司里的人下班各自回家,沈固也匆匆往外走,就怕去的晚了不礼貌,在路过蒋欣时,他顿了一下,不确定一会在蒋家会不会看见他,虽然蒋欣八成已经知道了,但总归要提前打声招呼,“咳,今天蒋韩带我去你家。”
他用了比较婉转的说法,一旦说出来,心里舒坦了一点,蒋欣听了果然波澜不惊,翻了翻眼睛,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大哥带你去见我父亲过目。”蒋欣说完,嘴里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舌根还蔓延着淡淡的苦,若有似无。
“见家长”的说法让沈固尴尬地搔了搔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想也没想就说:“蒋韩接我来,一起走?”
蒋欣讽刺地看他一眼,“一起走算怎么回事啊?”
“那我先走了。”
“恩。”蒋欣抬手看了眼媒介,意兴阑珊地说:“我还有点事没做完。”
沈固来到楼下,地球娱乐所在的星空大楼与巨力总部浩瀚大楼毗邻而立,不过蒋韩是工作狂,平日里十有八、九比沈固回来晚,这次沈固还以为要先等会他了,没想到一来到楼下,就看见蒋韩正往里走,身上的西装三件套,与早上走时几乎毫无变化,平滑得无一丝褶皱,他本就个子高,笔直的双腿迈着大步横穿大厅,旁若无人,气势十足,如同给下班高峰期而嘈杂的空间注入一支冰箭,不少人侧目偷看。
蒋韩也看见沈固了,虽乍一看没有变化,但离得近的人能看出他眸子立刻盛入一抹温柔,让不少看见这抹温柔的女人,脸红地捂住胸口,同时向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沈固不是不知道蒋韩平时穿衣就是如此一丝不苟,可今天不同于平时,再对比自己穿着,驼色羊毛开衫,黑色西装裤,总觉得和蒋韩完全不相配。
沈固见了蒋韩,更加紧张,苦着一张脸说:“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沈固虽当上了老板,但仍旧不习惯束手束脚的西装,所以平时多是如此穿着,除非有约去见很重要的客户,他才穿得稍稍正式些。
蒋韩由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轻轻勾了勾嘴角,“你这样挺好的。”
沈固瞪了眼蒋韩穿在里面的马甲,胸前黑色的纽扣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如同黑曜石般泛着冷光,忽然沈固有点哀怨地看着他,“哪里好啊,我跟你走在一块,就像给你拎包的小弟。”
蒋韩一愣,继而唇边浮现一个无声的笑,就在沈固以为他还要说服自己时,就见蒋韩抬手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顶,就挑开了,然后顺势又解开了马甲扣子,两件一块脱了下来,蒋韩似乎还觉得不够,解了颗领口扣子,又抬起胳膊依次解开袖扣,将衬衣袖子挽到了手肘,瞬间由一个严肃老板,化身成稳重社会精英,“这样就相配了吧?”
沈固张着眼睛,吃惊地看着对方,他从没见过蒋韩这样,接着笑意慢慢在眼中绽放,弯成了月牙状,“恩。”
俩人肩并肩往外走,并没有勾肩搭背,也不说话,但仍让外人一眼就感觉出俩人之间流淌着亲密气氛。
坐上车,沈固再次紧张起来,他一紧张就看蒋韩,蒋韩如今装扮,比平时显得随和很多,不过貌似很不习惯这样,握着方向盘,时不时要摸摸露在外面的皮肤。
沈固不知道蒋家老宅在哪,听说很远,但在飞速的汽车下,多远的距离都不叫事,当蒋韩将车开上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区,并放慢速度时,他知道快到了。
山上植物茂盛,返璞归真,不经意间又透露着设计者的独具匠心,湖山相接,绚丽云彩为水面上铺上一层发光的锦缎,红瓦盖顶的别墅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掩映在精心修剪的树木后。
沈固一看这环境,就怵头,脑海里已经上演了港剧中豪门当家人的形象,他手心出了一层汗,早知道就不该顾着面子,先向蒋韩或是蒋欣打听一下老爷子喜好。
车子终于停下,沈固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
蒋韩知道沈固紧张,没立刻催促他下车,而是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我父亲非常随和,我一点都不像他,你不要紧张,倒是蒋欣性子随他几分,你不用紧张。”
沈固麻木地想象了下老年版的蒋欣,他不知道蒋老爷子是什么性格,但能肯定蒋欣若是老了,肯定是个古怪老头。
在车上坐了五分钟,沈固忽然意识到,他们是将车子停进了车库,蒋老爷子一准就知道他们回来了,他立刻像火烧屁股似的催促道:“快快,快进去吧,别让你父亲等久了。”
蒋韩不知他怎么想的,但还是顺势下了车。
果然就像沈固猜测那样,俩人刚到门口,就有管家打开了大门。
来到大厅,见沙发上坐着位鹰鼻鹞眼的老者,头发半白,不怒自威,他站起来冲着沈固笑了一下,那张严肃的脸立刻变成了慈眉善目。
蒋韩说蒋欣随父亲,看第一眼的时候,沈固还不信,明明外貌上蒋韩极随他父亲,但当蒋父一笑,沈固就明白蒋韩说的没错,蒋欣的漫不经心,依稀有他父亲的影子,只不过在蒋父身上就成了随和。
比起看儿子带来的人,蒋父忍不住多看儿子几眼,他可从没看过蒋韩穿成这样就回来,这孩子接手公司早,怕年轻不能服众,便给自己往老成上打扮,平时也是一板一眼,连炎炎夏日,不到家绝不脱外套,却也不见出汗,用蒋韩自己话说就是心静自然凉,他有时都怀疑儿子到底有没有感觉。
蒋父瞄了眼蒋韩搭在手上的外套,见上面没有褶皱也没脏,就猜测是儿子故意脱下来的,他倒是没猜到儿子故意脱外套的用意,只当是这婚配者改变了儿子,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又欣慰儿子找到个喜欢人,又嫉妒这个人只跟儿子认识几个月就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同时感叹于婚配系统的玄妙。
蒋韩怕沈固紧张,立刻介绍道:“爸,这是沈固,沈固,这是我父亲。”
沈固看见蒋老爷子后,反而不紧张了,像是一下子豁然开朗,他走上前,礼貌地问好,“蒋伯伯,您好。”
蒋父打量沈固,见这人不卑不亢,模样亲切,看着不像是有花花肠子的人,心中有些满意。
三人坐下,有下人上了茶,蒋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怕一上来就询问工作显得太势利,于是先问了些俩人的生活,不着痕迹地暗示蒋韩从以前就是工作狂,让沈固多理解些。
眼看已经六点多了,还不见蒋欣回来,蒋父在心中骂了骂小儿子不靠谱,正想着找借口离开一会,给他发个通讯催促下,就听门口传来声音,接着是儿子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蒋欣穿过走廊走进来,站在墙边,沈固下意识站起来看过去,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蒋父站在沈固身后,看不见他表情,只看见个背影自从看见自己小儿子后就没动过,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立刻扬声提醒,“这个是我小儿子蒋欣,蒋欣,这是你大哥婚配人,沈固。”
老爷子故意咬重“婚配人”三个字,意为给在场所有人提个醒。
蒋欣拎着西装外套背在身后,嘀咕一声,然后冲着自己父亲坏笑道:“爸,你不用介绍了,沈固,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