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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知道!
“那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路遇琛把肉提进厨房,不经意的开口。
夏溪一愣,想到那本德文书,轻轻咬唇,又摇头:“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下去很耻辱,想要逃开!”
路遇琛微微蹙眉,“就是真的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可笑的自尊?
夏溪自嘲一笑,“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我就算可笑也是有自尊的,只是现在,没有了,你想怎么踩都可以,我不会觉得难堪,也不会觉得羞耻!”
她的话让他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转头凝望着她,沉声说道,“你觉得我把你踩在了脚下?不把你当成人?”
“不!你对我很好!”她轻声开口。
“是吗?”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狐疑:“哪里好了?把你自尊都给伤没了,怎么对你好了?”
突然的羞辱让夏溪胸口一闷,她无所谓地笑了,“我这种人哪里配有什么自尊,我不过是情,你的情而已。而且对情来说,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找了工作给我,买衣服给我,偷偷在我钱包里塞钱,还要教我炒股票,你没打我,没虐待我,对我好的不得了!”
她的话,平平静静的,似乎没有感情,只是这样重复着,可是路遇琛却莫名的感到不舒服,他听着这话很不舒服。
皱起眉头,望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就给我开开心心的,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很高兴!”夏溪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路遇琛。
那笑容是如此的空洞,浮现在她的唇边,那样飘渺,她就像是开在悬崖之巅的小花,一阵风吹来,有可能就被吹走了。可是又是那样的倔强,临风不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那是如此的充满了生命的力量,一个笑容,怎么能有这么复杂的感觉,路遇琛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走过去,低下头去,想要吻去她的伪装。
他走过去,抱住她,一把将她抱上厨房的灶台。
“是吗?既然这么高兴,那我真是很荣幸!”
夏溪一惊,笑容僵直在唇边,慌乱的低叫:“阿琛!”
路遇琛让她坐在灶台上,低下头去看着她。“慌张什么?我又不是待你!既然你也觉得我对你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是不是意味着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嗯?”
而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一睁眼,看到了他正低头看着她,一刹那她对上他的眸子,那里高深莫测,不知道想些什么。
“醒了?”他低声问。
她赶紧别过脸去,脸上火辣的,想起厨房浴室的一切,一下就感到羞涩窘迫起来。不想理他,他却继续凑了过来,“是不是该吃饭了?”
“你还没吃吗?”她一下呆住。
他点点头。“睡了一会儿,还没吃!”
“现在几点了?”她又问。
“深夜十二点!”他说。
“那你去吃饭吧!”
“一起!”
“我不饿!”她承认她懦弱,胆小,所以只能被他这样控制的死死的。
“你不会以为刚才两次就行了吧?”他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说:“不吃东西,你是没力气的!”
“你——”她顿时明白了。“我很累!”
“吃东西!”他又说道。
“好!”她无奈,只好答应。不吃东西受苦的只是自己,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吃饱了继续!”他得意的笑了。
此刻,他脸上有志在必得的笑容,那么欠扁,那么不知疲倦,就像是喂不保的孩子。
她别开脸,想要下床,却在被子下滑的瞬间感到浑身一凉,猛然惊醒自己没穿衣服,她好像是被他从浴室直接抱进卧室的。
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蓦地一僵,赶紧躺下来抱紧被子,裹住自己。
而他,则发出爆笑声:“哈哈哈——”
“不要笑了!”她低叫一声。
“怎么不下床了?”他是如此的欠扁,语气充满了戏谑,甚至是洋洋得意,夏溪不由得羞红了脸,整个人都跟着窘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难道她的命里真的注定要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
好在他不是很过分,起身下床套了睡衣,并帮她找了他的睡衣。“穿我的吧,明天自己去买新的!”
她看着他一脸暧昧的把睡衣丢过来,更是羞涩。“你先出去!”
“出去?我什么都看了,再躲有意思嘛?”他笑。
夏溪不客气地给了个白眼,伸出手,小心的拿过衣服,在被子里穿,而路遇琛却是笑得贼欢,“女人真是做作,什么都看光了,吃光了,还装矫情!”
“……”
她干脆不说话了,哗啦一下拉开被子,当着他的面,穿他的睡衣。
蓦地,路遇琛整个人呆住,笑容在唇边僵住,他还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他的眸子又燃起了火焰。
孺子可教也!
夏溪心中真是气急,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是,看都看了,做也做了,矫情有什么意义?可是她不知道她这动作多具诱惑力。
路遇琛眼神都变了!
夏溪却飞快地穿上衣服,衣服太大了,穿在她纤细的身上,像极了唱戏的小丑,她只好卷起了袖子,又卷起了裤腿,可是好大,又肥又大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他笑,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说不出的感觉,有种满足在眼底流淌,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他如此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她一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瞬间红了脸,先一步跑出卧室。
路遇琛微微一愕,笑了起来。
厨房里,她和他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暧昧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刚才的一切有多暧昧,有多激烈。
夏溪捡起衣服,然后飞快的抱着一堆凌乱的衣服去了浴室,放在衣物篮里,而蓦然抬头的时候,发现洗手台上摆放了女士的香皂,沐浴露,牙膏牙刷毛巾,全都是崭新的,肥皂还没拆封,牙刷也还贴着标签,毛巾是粉色的,跟白色的放在一起。
“衣服明天再收拾,先给我切驴肉!我好饿!”他也出了厨房。
“你自己不会动手吗?”她嘟哝了一句。
“我要是需要动手,要女人干嘛?”
“……”无语,除了无语她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卖驴肉火烧的夫妻很喜欢你啊?认识多少年了,七年是不是?”他跟她进厨房。
她脸红的拿着菜板在他们刚才情过得灶台边整理驴肉,听到她的问题,她笑笑,依旧是腼腆羞涩,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七年了!他们家的小吃是整个S大那边做的最久的一家,全部都是回头客,而且他们为人很好,很善良!”
她切着的时候,他伸手抓了一片,放在口中。
夏溪一下有些期待,抬起眸子看着他咀嚼,期待他的赞美。
味道果然不错,这驴肉果然是人间极品,跟以前吃过的不一样,他以前吃的驴肉似乎跟牛肉没什么区别,这个口感不太一样,说不出的好吃,尤其是味道很足。
“怎么样?好吃吧?”夏溪有些期待。
“凑合!”路遇琛丢给她两个字。
“只是凑合?”夏溪不由得挑眉,他这嘴也太叼了吧?要求怎么这么严格?
路遇琛又看了眼袋子里剩下的,这老头老太给他拿了足足有十斤,明天只怕一天都得吃驴肉了,好在味道真好,但他就是吝啬夸人。“凑合就不错了,不是很难吃!”
他的标准真高。
那晚路遇琛吃了好多驴肉,夏溪又给他煮了稀饭,想着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开会的时候喝,又问道:“你明日几点开会?”
“九点!”他回答。
“为什么你总是周日开会?”她真的不解,周日都休息,他们却开会。
“明天是市委开会,不是市政……府安排的!”
“哦!”
吃过饭,他又抱着她进了卧房,也没刷牙就被被他抱上了床,等到她想起来时,早已累得一动不呢动了。
第二天路遇琛起来时,夏溪已经在八点前整理好他要穿的西装,熨烫了一遍,将西裤熨烫的裤缝笔直,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西装更是整整洁洁,甚至连皮鞋也给他擦过了。
不是她卑微,而是她突然觉得,与其自怨自艾,不如自得其乐,虽然做人情fu很无耻,可是她别无选择,就不得不认命。
八点钟,夏溪准时去卧室叫他起床。
路遇琛醒来,皱皱眉,看到她站在门口,远远的站着。“你起来很久了?”
“起来吃饭吧,你时间快到了!先吃饭。”她提醒。
昨晚运动太剧烈,他把积攒了一周的能量都给发泄了,居然睡得这么香甜,可能是累了的缘故,不过精神很好。
路遇琛起床洗刷,就看到挂在客厅衣架上的衣服,一时间微怔,不由得柔了一双深眸。
他选的女人,果然有值得培养的潜力。
客厅里传来食物的香味,洗刷完后,路遇琛走到餐桌旁,看到餐桌上早就准备了早餐,现煮的稀饭,切得均匀漂亮的薄薄的驴肉片,还有两个煮鸡蛋。
她坐下来给他剥鸡蛋,轻轻的在桌子上碰了下,皮都碎掉,鸡蛋皮剥开,白白嫩嫩的蛋清露出来,留下一点蛋皮,让他可以握住鸡蛋,“喏,吃吧!”
他看着递过来的鸡蛋,没有接,而是直接张口把蛋含在口中。
真懒!
夏溪心里想着,这么大了还让人喂!
吃完早餐,路遇琛换了她熨烫好的衣服,然后想起什么,抓起一串钥匙,还有一个通行证给她,“这是上次你放下的,这次你若再放下,我会惩罚你!中午闷得慌,可以自己出去,电话不要关机。这是钱,去买东西,买你需要的东西!”
她怔怔的接过,握在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而钱,她只是接过来,并不打算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他离开后,这个客厅里突然变得有点空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中午十点的时候,她换了衣服,抓了钥匙和自己的包包,下楼去了。
门卫没有拦住她,大概是因为她是出去的人吧!
她突然心虚,不知道若是人知道她是路县长的情人又公然住在路县长的宿舍里,会是多震撼的消息。先去药店没了事后避yun药,然后买了瓶水先吃了一片,这才去超市。
他的厨房里没多少食材,而她突然想起什么,决定买一个饼铛,然后买袋子面粉,亲自做火烧,弥补一下路遇琛没吃到火烧的遗憾。
等到中午路遇琛十二点钟开完会回来时,夏溪正在厨房里忙活。
路遇琛打开门,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以为,当自己打开门的时候,也许她不在了,这个房子可能还是他一个人。
但当他开门后听到了声音,突然就松了口气,那感觉说不出的奇妙和温馨。
有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碌,而且那个女人是为了自己!他立在门边,久久未动,只是没人发现,他唇边挂着一抹大傻子般的微笑。
路遇琛先换了衣服,然后直接走进厨房。“忙什么呢?”
“啊——”夏溪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他,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吓死我了,你回来了啊?”
“有什么好怕的?”路遇琛挑眉,看到她系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又看到她买的电饼铛,然后看到面板,还有擀面的擀面杖,以及案板上摆放的白白胖胖的面团,饼铛里似乎在烙着饼。
路遇琛一下子讶异了起来,张了张口,半天都是惊愕状,“你在烙饼?”
“嗯!”夏溪点点头,饼铛的灯一灭,她立刻掀开盖子,翻了个个儿,里面赫然躺着三个饼,跟外面卖的火烧一样,比那还圆还漂亮整洁。
发面的香味让人有种温暖感觉。
只是这火烧,让路遇琛不由得错愕起来。“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烙饼?”
夏溪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刚才出去买的,先买了面粉和酵母粉,以及面板,我买的多了,拿不了。只好回来和好面,等着发酵,又出去一趟,买了饼铛和别的东西。今天我一共出去两趟,门卫都没问我!大概是门卫在偷懒!”
“不是偷懒,是他们看着你出去的,自然你回来没人查你!”路遇琛回道,继而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到底都会做什么啊?怎么什么都会煮?”
“不是,家常便饭都会而已!”夏溪轻轻一笑,略带着一点羞涩。
他突然走过来,拥住她的纤腰,低头吻住她的唇,吻得她无法呼吸,任她怎样开口求饶也不管用,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才肯放手。
她身上有着寻常女孩子没有的味道,温馨而家常,不是那些喷着香水不肯下厨房也下不得厨房的女人得味道。他发现他更喜欢她身上的家常味,而她就像块美玉一样,越来越透亮,让他惊喜不断。
“我还要烙饼呢!”她低喊了一声。
他才放开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拥着她低声道:“小溪,你别回J大了好不好?”
她一怔,“我要上班啊!”
他叹了口气。
她似乎听到了他叹息里的落寞,莫名颤了一颗心。
正好路遇琛的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
他这个电话好像是私人电话,时间很长,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去了书房打的,再出来时,夏溪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餐桌。
原本正准备着午餐的夏溪不经意转头,恰好看见接完电话的路遇琛一脸沉郁和讶异。
“怎么了?”她问。
路遇琛不答话。只是紧紧捏着手机,盯着夏溪。
感受到异样的沉默,夏溪也抬起头。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先一步出声:“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突然听见这样的问题,夏溪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平静地看向路遇琛,“我爸爸下岗了,妈妈是小学老师,教语文,怎么了?”
路遇琛微微点头,略一沉思,摇头:“没事!”
“怎么想起问这个?”夏溪咬着嘴唇,轻轻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低落。
云泥之别!
她和他,身份的悬殊!她又一次认清了!
“我爸妈都是小老百姓,跟你们这种大人物比起来,那真的是云泥之别!”
路遇琛的心微微一震,他几乎听得见那道声音里隐约的颤抖。这就是身份的区别,打击到她了吗?心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流动,他只能沉默不言。
刚才的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催促他找对象结婚了,专门提醒了他,介绍了几个身份“高贵”且“显赫”的女人。他敷衍着,好不容易打完电话,随口一问,她,永远不是父母眼中的适合人选。
而他,对她,还尚有许多顾虑!
或许,她还没有完全的走入他的内心,还不够他为了她冒着和父母决裂的地步。
夏溪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轻快:“吃饭吧,尝尝我做的驴肉火烧!”
路遇琛也回神,看到了传说中的驴肉火烧,还有一个清炒,一个蘑菇汤,以及一盘厚薄均匀的驴肉片,三个驴肉火烧里面夹杂着碎碎的驴肉沫,看起来跟卖的没什么区别,不!应该说比卖的要多了点肉。
他坐下来,把手机放在餐桌上。
两人用餐,夏溪话不多。
路遇琛吃着她亲手做的驴肉火烧,说不出得好吃。
而夏溪只是看着他吃,视线看着碗中的汤,直到汤慢慢变凉,她平静而漠然地开口:“好吃吗?”
听着她奇怪冷淡的语调,路遇琛略一皱眉,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却说道:“好吃!很好吃!”
当路遇琛的电话再度响起时,他一看号码,皱皱眉,当着她面接听了。
“明生,什么事?”
原来是赵明生。
路遇琛听到那边赵明生说:“我的姑母,你的母亲大人,要你元旦回来参加联谊会!”
“哦!我不去!我跟她说过了!”刚才电话里就说了。
“你不去,她可能带着你的舅妈去吉县,别说我没通知你!”
路遇琛立刻皱眉:“我不去她就要来吗?”
“是有这个打算!”那边的赵明生冷冷的开口。
犹豫片刻之后,路遇琛终于还是问道:“难道就我自己去?你们呢?”
“你!我,**姐,陈之言,陈博然,张颖,所有大院里的没结婚的,从十八岁到三十多岁的。哦,对了,还有离了婚的也会来,是姑妈联合了大院里所有闲着没事的官太太们联系的,地点在只俏她男人家的酒店里。”
“她就不能不添乱吗?”
“似乎不能!”赵明生道:“她们说我们几个可能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就是说你不一定喜欢女人!”
“我不喜欢女人难道还喜欢男人?”路遇琛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连对面正喝汤的夏溪都被惊住了,差点被呛住。路遇琛的性取向绝对没问题,是谁怀疑他取向有问题的,真是有才!
路遇琛瞥了一眼眼神,皱皱眉。“好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路遇琛面色犹豫的暗沉下来,幽深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一层阴寒,参加联谊会,她们那群女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
见他阴沉着脸,夏溪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吃饭,吃了饭,我们出去兜风!”路遇琛低沉的嗓音又响起,好似刚才的烦恼一下不存在了。
只是参加而已,到时候他露个面就走,都是大院的人,就当是发小聚会。
吉县的宿舍,是他的一片温馨的自留地,他可不想被母亲和舅妈给破坏。
吃完饭,路遇琛在柜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千块钱。他微微蹙眉,回头看夏溪:“这是什么钱?”
夏溪正擦桌子,一抬头看到了那个信封,那是她今天出去,在自助取款机上取了两千,而另外一千是早晨路遇琛给她的。“那是你的钱!”
路遇琛是个聪明人,自然她一说,他便明白了,“该死的,你用得着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些什么?男人赚钱给女人花,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为什么她要分得这么清楚?握着那个信封,路遇琛自嘲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钱是我上次塞在你钱包里的两千和今早的一千吧?”
夏溪微微点头,“是!”
“那你跟我说,你今天买的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出钱?”他挑眉。
夏溪点点头,她只是不想占便宜,她也不想因为成为他的女人而就非要花他的钱,钱还是算清楚的好。她不希望靠男人,尤其是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
“你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吗?”路遇琛沉声问道,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何种情绪了,是喜是怒,完全看不出来。
“我没有,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她总共花了五六百。
“你很有钱?”他的语气拔高了。
“我没有!”
“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寻思要很有钱的话,你来养我好了,我他妈不做这县长了,我让你养着好了!”
到此刻,夏溪才听出他的怒气来,说话都带了脏字。似乎他在她面前越来越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也太放松了吧,两次骂娘了,娘有什么错。她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养不起你!”
再说了,她凭啥养着他?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你——”路遇琛被她一句话噎死。“那就让我养你!”
“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又不是残疾人,又不是——”
“你别扭什么啊?让我养一下会死啊!”
“会疯!”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倔强。
“既然你跟我算的这么清楚,那好,这饼铛是买了在我这里用的吧?那我给你算出来,多少钱,实报实销好了吧?还有你的工钱,我路遇琛也不愿意欠人,你给我算算,也别最高级的家政了,中档的一个钟头也差不多十块钱了吧?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是不是给你算二百四十元?嗯?”他越说越生气,他就是怕她多想,所以给的钱不多。
“我不要工钱!”夏溪小声说道。
“夏溪!”他怒喊:“你以为你不要钱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是不是怕伤自尊?感觉跟我包yang的女人似的对不对?我也跟你说吧,包养一个女人,绝不是你这么廉价,三千块钱一瓶香水都不够,你以为我在包yang你啊?”
“难道不是?”夏溪小声反驳。
路遇琛一下怔住,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是不要他钱,这个倔强的女人,还真是让人气愤!
“你就是不想跟我扯上钱的事是不是?”
夏溪点头,的确是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扯上钱让她更没有尊严,不花他钱还好受点,花了她心里更是莫明其妙纠结着。
路遇琛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要改善一下这种关系?怎么让她肯心甘情愿的被他养呢?
是不是可以给她某个承诺?
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给人承诺的人。
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拿出八百,塞给她:“这是你今天买这些东西的钱,既然你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的,剩下的,你给我买菜,别再推辞,否则我会怒的!”
夏溪微微怔忪,接过钱,没有再矫情。
“好!”
路遇琛却莫名地感到不爽,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个女人不肯花自己的钱,似乎赚再多钱都没意思!再看看她纤细倔强的样子,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东西酸酸地流淌着。
夏溪去厨房洗锅碗,路遇琛跟着立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她,她洗好后一转身看到他,吓了一跳。
“你很闲啊?”
“带你出去玩,我不是说了吗!”他亲自帮她解开围裙,拿下来,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突然想要伸手抱抱她,也的确抱住了她。“小溪,你就不能对你自己不这么苛刻吗?”
她心里一颤,愣了下,“我没觉得苛刻啊!”
“算了!我们出去!”他也不再纠结了。
只是下楼的时候,路遇琛先下楼,然她后下。
他似乎刻意跟她分开走。
她想,或许他是怕别人看到她吧,所以她也格外小心。
车子驶出市政……府,夏溪一直低垂着头,其实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还是老实地就像上次过高速收费站时那样,自觉自愿的当隐形人。
出了门,夏溪不由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路遇琛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带她出来,“你想去哪里?”
“我又不熟悉!去哪里都一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了!”她的话无意识,他却听得莞尔。
“好!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蓦地感觉这话有点暧昧,脸微微一红。
出了城,他开车直奔山上,也拉下她羽绒服的帽子,道:“我们去山上看看吉县的山水,正好我一直想去也没时间去呢!”
“你们不是都有考察吗?”夏溪记得她看到新闻网页里他经常陪着考察团去基层。
“那个考察不是应付这个领导就是应付那个兄弟县区,哪里有时间真的欣赏!”
说的也是,夏溪不说话了。
“你想不想换个单位?”路遇琛俊容沉凝,又问道。
夏溪微微一愣,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玻璃照射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庞显得透明虚无。明亮的双眼却十分清澈,她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想啊,我才去工作这么短时间,好不容易有编制,就这样挺好!”
路遇琛微微蹙眉:“想不想弄个副科长干干?”
“我?”夏溪一下呆住,又是摇头。“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当官啊!”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官,从小学到大学,她在班里成绩好,都没当过班长,最多当学习委员,她从来没想过当官,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当官。
“你哪种人?”路遇琛清朗的容颜显出几分诧异,更像是气她如此贬低自己。
夏溪低头盯着自己的腿,视线定了定,又转头看向身侧的他,动了动唇,微笑说道:“我不思进取啊,能养活自己就行了,我不习惯算计,要当官是要算计很多得,我宁愿闲下来,修身养性,反正我就是胸无大志!”
路遇琛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唇角上翘,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要笑就笑吧,我是很没出息!我妈咪说人活着不容易,开心最重要。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很好!”夏溪恬淡地说道。
路遇琛一听这话,忽然沉寂。
半晌之后,他才温煦说道,“平淡也是一种境界。女人没有野心,没什么不好。而且在官场混,女人要往上爬,没有坚实的后台,付出的艰辛要多得多。你这样,也挺好!只是希望你将来也能保持这份平常心。平常心,最为难能可贵。”
夏溪笑了,“你不觉得我没出息?”
路遇琛微微摇头,转头瞥了一眼她的容颜,像是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喊道,“小溪。”
“嗯?”
“这样平淡你不觉得不甘心吗?”他又把视线转向了路面,车子已经驶入县级道路,朝着吉县郊区都得山脉而去。
“平淡不好吗?”夏溪反问,她就喜欢平平淡淡的,一辈子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平淡不是挺好吗?
“可是真的能平淡下去吗?一辈子?”他的声音很是温柔,里面带着一丝试探:“女人不是也希望证明自己吗?比如你不愿意花我的钱,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吗?事业对你们女人来说不是也一样重要吗?”
夏溪微微一怔,恍惚了思绪。“我是觉得女人不见得要有多辉煌的事业,但是必定要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必然会患得患失。所以我还是觉得女人有份工作才能快乐!”
“那你会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工作吗?”他的话更带着一种试探。
“不会!”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路遇琛沉默不语了,视线悠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山上很静,驶入盘山路,一直到快到山顶,路变窄了,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夏溪下车。因为比较偏僻,也因为是冬天,整个山道很安静,没有人。
路遇琛也下来,点了一支烟,呼呼的山风吹过,很冷,空气却是格外的好。很不凑巧的是,她电话响了。电话是高阳打来的,夏溪一愣神,接了电话:“喂?”
高阳在电话那头默了下,“夏溪,我们科室要竞选副科长了。”
夏溪“噢”了一声,视线一下子转向路遇琛,他刚才才提起来这件事,这边居然就知道了,真是巧啊!
“你要不要当副科长啊?”高阳直接问道。
“不要!”夏溪摇头。“你放心吧,我会投票给你的!”
“如果你想当,我可以让你达成意愿。”高阳低声说道。
“谢谢了,我不要当!”夏溪笑着摇头:“我可不是当官的料!”
“那好吧!”高阳不再多说,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夏溪不知道高阳是怎么先知道的,如此看来他是真的后台背景很硬了。
高阳叮咛一句,而后将电话挂断了。
夏溪抬头看向路遇琛,他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同事电话?”他挑眉。
“嗯!”
“真的不想当官?”
“不想!”夏溪再度笑笑,真是不懂,今日怎么了,先是路遇琛问她,继而是高阳,她不想当官,又没官瘾,自然是实话实说。“对了,我明天要上班!”
“请假吧!”他突兀的来了一句。
“这怎么行?我们单位要选副科长呢!”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反问。
“你……”她卡壳,想了下:“你以前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她要上班,上周刚请假,这周再请似乎不太合适,而他也似乎真没什么理由留下她了,一想到她要回J大,一走就是一周,他忽然像个孩子就要失去玩伴一样,内心有一些莫名失落。
“我怎么吃饭啊?”他又问。
“你以前怎么吃的啊?”
“以前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
“——”她微微心痛。“县长又不是没饭吃,你做什么不吃?以后让你司机帮你打饭,不就好了?”
“那我衣服怎么办?”
“不是有人专门给你洗衣服吗?”
“他们又不是你!”
“——”她心里一颤,“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女人呢!”
“情人而已!”她先撇清。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扯过她,把她抱在怀里,一阵激吻,发泄着他莫名的情绪,明天她要回J大了,一大早他就要送她回去。下次再抱她要一周后了。
夏溪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你说的,一直是交易,我按照你的要求,一直铭记五内,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果我允许你有非分之想呢?”他也盯着她的眼睛,眼神灼灼地说道。
她躲闪着他炽热的眼神,摇头。“我自己也不许自己有非分之想。”
“为什么?”
“因为你是云,我是泥!”夏溪低低地说道。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云是从泥土里挥发出来的吗?”他眨着眼睛反问。
她一下怔忪,扁扁嘴:“我总是不知道你话里的意思,我喜欢直白一点!”
“是吗?直白啊?”他看着她,盯着她红艳艳的唇,猛地再度吻住:“我的直白,从来只做,不说!”
她微微的疑惑了!
从一开始,他说的是交往,到后来的交易,到现在的一切,他们之间,到底是交易,还是交往呢?她真的疑惑了。
山中的空气再好,可惜也是冬天。在山上呆久了,也会觉得冷,路遇琛把她拉进车里,开着暖风,两人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满山的萧瑟。
晚上回去,路遇琛在书房忙碌,夏溪又去他书橱拿了那本《简爱》看,一转眼看到那基本德文书籍,微微一怔,想到那句话,暗沉了眸子。
夏溪停留在书橱边,路遇琛转头看到她正盯着那几本德文书发呆,“那几本书不要动啊,德文书,你也看不懂,听到没有?”
他的语气有一丝不悦,似乎格外宝贝那几本书。
夏溪忽然一窒。她怔了下,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笑着说道,“知道了,我看不懂!”
那几本书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吧。而说那句话的LingLing应该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吧!抑或者是,那是他的爱人。曾经最美丽的初恋什么的!他这样的年龄,怎么可能没有初恋?又这么帅,而且这么优秀,自然有一堆女人喜欢了,一点都不奇怪!
深夜十点的时候,路遇琛接到一个电话,夏溪正在客厅里看书,他讲英文,好听的英式发音,她听着,感觉很是意外,他英文讲的真好。
夏溪英文不错,她对语言从小就接受能力很强,到一个地方,方言很快就学会,所以报考大学时,老师曾让她学外语,但是有个同学说,外语学院的女孩子个个都很活泼,将来有可能出国,而她性子内向,也从来没想过出国,就选了中文,最主要的是中文是她最喜欢的专业,而且学费也低。
夏溪听着路遇琛讲电话的语速很快,可见他的英文程度不一般,他好像讲的是一些工程的问题,像是与信息工程有关的问题,更像是谈着生意的样子,不过他代表的即是个人也是政……府。
夏溪悄悄摇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的优秀程度,难以估计,路遇琛这么有后台背景的人,居然也可以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完全不似她印象里的那种官二代,纨绔,浮夸。
路遇琛的电话大约有十分钟,挂了电话,他兴冲冲跑出来,夏溪抬头,看到他眼底的兴奋,错愕了一下。“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开心!”
路遇琛明显很兴奋,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一个项目,关乎吉县民生的项目,成功了!”
“恭喜你!”夏溪笑笑,突然发现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也会有得意与失意,成功了会喜悦,遇到困难时会难过,比如上次的大火,他表现得同情和自责。“你的英文好标准啊,你是北外毕业的吗?”
路遇琛一愣,哈哈笑道:“谢谢夸奖,我不是!”
“那你是哪里毕业的?”
“清华!”他沉声吐出两个字!
夏溪差点跌掉眼镜。“最高学府啊!”
路遇琛倒不以为意。
夏溪一下子觉得好吃惊,“你学什么专业的?”
“土木工程!”
“不懂!”
“本科是土木工程!”路遇琛淡淡说道。
“你还读研究生了?”夏溪诧异的喊道。
路遇琛有点不解,好笑的看着她:“读研究很正常啊,我们差不多都混研究生学历了啊!”
“那你研究生也在清华读得?”
“不是!”路遇琛摇摇头。
“不是?”
路遇琛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研究生在牛津!”
“天哪!”夏溪低呼,“你神童啊?”
路遇琛更是好笑:“你脑袋里装什么啊?什么神童啊,你以为读个研究生就神童啊?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掌握了正确的学习方法而已,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我还不是要吃饭睡觉,有七情六欲,难道我看起来跟人不一样?”
“你本来就跟人不一样啊!”夏溪低呼,“你真的牛津大学研究生毕业?”
“你可以不信!”路遇琛笑了笑,不以为意:“我怎么跟人不一样了?”
“不是,我信。”夏溪认真地点头:“你比人聪明啊,你总是让人猜不透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那些人不用心,用心了就会发现,其实人和人之间,很简单!”
“说的容易,一点都不简单!”夏溪摇摇头。“谁也猜不到谁想什么,对了,你学什么的?”
“研究所时学的经济学!”路遇琛笑了笑,看着她一副震惊的样子更是好笑:“我发现你好像很崇拜我的样子?”
夏溪被问得一怔,她的确是有点崇拜他了,同时也很自卑,为什么这个人他读的大学都是顶尖的,研究生时读得学校更顶尖?为什么他还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根本是让人无地自容,夏溪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比人,气死人!果真是如此!
“难怪你会当县长,你真的很优秀!”她不仅赞叹,语气里有着敬佩。
“当县长的人多了,全国一抓一堆,学历只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好一县之长,有时候与学历无关!”路遇琛淡淡的说道。
“怪不得你英文讲的这么好,原来是留洋英国啊!”她又是叹了口气,视线有点飘渺。
“你这没留洋的英语不也是很好?还看原本英文小说,会讲吗?”他视线转向她。
“没讲过,不过能听懂,但讲快了就不行了!”夏溪羞涩的说道,又忍不住叹息:“你讲的很好啊,我知道英语单就口语来讲,讲的流利并不难,难的是恰到好处的掌握好语音和语调,就像老外学中文一样,把单词和句子讲正确了容易,讲流利了也不难,但是要讲得和当地口音一样的,绝对是难上加难,没个三五年的长期联系是很难达到的。你跟电视上的英国人讲得一样好啊!”
“难得你一次说这么多话!”他突然说道。“恭维我的话,还是少说吧,太多人说了,没意思!”
“阿琛,你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步步高升的!”夏溪由衷地说道。“我不是夸你,是由衷地感叹!”
路遇琛自嘲一笑:“高处不胜寒!”
“你不喜欢做官?”她有点讶异。
“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从小就这样培养的吧。十七岁读大学,二十一岁毕业,当兵两年,出国三年,回国进入J大市委,半年科员,两年副主任,熬了级别,下来过度,按部就班,是应该高升!”他简短的介绍,让她听着语气里似乎有苦涩和孤寂的味道,莫名地抬眸望向他。
原来他还当过兵?是家里安排的,大概从一开始就想他什么都经历,以备将来之需。可以见得他有很理智的父母,一开始就为他挑选了路,尽管他出身显赫,却也依然辛苦。
她此刻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他真的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自惭形秽。
只见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的长睫如扇,一双深眸望不到底,却又吸住人的眼神。夏溪见过多少帅哥,漂亮的也很多,她都没有过如此刻这般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却因为今晚知道他的读书经历,莫名对他产生一种错觉。
她突然发现在他的面前,她所有的对于完美的形容词,都显得那般的苍白乏力。
路遇琛究竟有多少让人唏嘘的阅历呢?
客厅里一下沉寂了,路遇琛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柔意。
他望着夏溪隐约可见的明澈眼神之中带着的崇拜之情,突然感到很满足!那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原来被一个小女人崇拜,也会满足他的男性自尊!真是不可思议。
他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身子,夏溪一慌,自然有些紧张,立刻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身子,小手抓住路遇琛胸口的衣襟,低吟:“阿琛——”
他坐在沙发上,让她半趴在他的胸膛,他的眼眸比夜色中的星辰更加深黑,他慵懒的低吟了一声:“嗯?”
夏溪打了个阿欠,撒娇般蹭蹭他的身子,又轻唤一声:“阿琛,我们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我要回去上班呢!”
路遇琛一听她明日要走了,竟再也忍耐不住,拉过她的手往他怀里一扯,低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
唔——
火热的唇贴上她柔嫩唇瓣,夏溪本能的发出一声*的低银,却骤然感觉到熟悉的令她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强硬而霸道的拥抱,像是要把柔弱的她碾碎在他的身体里,蛮横、狂躁、危险、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强悍。
她感受到他的情绪,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孤寂。
她突然心中一痛,说不出得滋味,眼神一阵恍惚,心里也跟着苦涩。他那么优秀,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云泥之别再度提醒她,对这个男人,永远不要动心,不然,会万劫不复!
感受到她的走神,他突然更疯狂的吻住她的唇,夏溪感觉到自己嘴里渗出咸咸的味道,竟然已经出血。
好难受!
这是个令人窒息的吻,没有半点柔情,只有让人发疯的血腥,啃噬掉她的七魂六魄,她的每一寸灵魂!
她没有感觉到疼,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得快意。或许唇上的痛,能让她忽略心里的不适。
“不许走神!”良久,他在她唇边低喃。
不舍的放开已近迷离的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际响起,带着深重的警告:“只许想我!”
夏溪被刚才的激吻吻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边喘气一边微弱的低声:“知道了!”
他终于满意,勾唇笑了,突然又邪气的扬起唇角,一把紧紧揽过她的腰,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啊——”夏溪心里一慌,纤腰被他紧紧嵌在臂弯中,整个人便动弹不得,只能错愕而惊慌地凝望他英气到极致的脸,看到他,又下意识的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他的俊脸凑近她,逼迫得她清澈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波里同样只流转着她的倩影。她想挣扎却被钳制住了下巴,只能望着他魅眼如丝,他突然不自禁的喃喃:“小溪,你真美。”
夏溪一下子羞涩地垂下眼帘,微声:“阿琛,你放开我!”
“不放。”路遇琛眼里一抹秋波,那样温柔,低首吻住她的唇,“唔……很甜!”
“阿琛——”夏溪没说话的话被吻严严实实的堵住,唇齿纠缠,旖旎无限。
夏溪被他吻得几乎软瘫在他怀里,他紧紧地圈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膝上,下巴抵着他的肩窝,娇小的身子被他钳制在怀里,他们是那样的亲密。
吻过后唇角还有他残留的液体,路遇琛轻笑一声用手指轻轻为她拭去,动作轻柔,而后,他大手轻轻的解开她的衣服。
当她被他逗弄的意乱情迷时,他已经将彼此的衣服都褪去。
“别——”她低叫。
“呵呵!”他邪气的扬起唇角,大手肆意在她身上——,引爆她的每一个点,满意的看着她的肌肤沁出一层粉红,纯美的小脸上已被红晕沾染,口中发出难耐的低唤……
他很满意,终于,抱起她,直奔卧室。
当第二天凌晨五点,夏溪起来煮饭,两人用了早餐。
路遇琛载着她回到J大时,天才早晨七点半,她要下车,没有任何留恋。
他一下子慌神,伸手拉住她的手。“小溪!”
“嗯?”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突然抱住她,满怀的留恋和不舍。
她心里又是一颤,有点酸涩,下意识伸出的手想要环抱住他,却最终什么都没能做。“阿琛,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嗯!”他点头,却还是不松开她。
“你要迟到了!”他提醒。
“圣诞节我不回来了,元旦放假,我可能只有一天时间回来。”他交代着。
“好!”她怕再纠结下去,只好答应。
“下去吧,我走了!”他放开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女情长了,这一点都不像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调整自己,看着她上楼,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留恋和不舍,他就一阵憋气,她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当天晚上,路遇琛回到宿舍,突然感到很寂寞,没有夏溪的宿舍里,一下子冷清下来,他似乎被关到了一个无人的、可怕的、寂寞的世界中。
为什么夏溪在的时候,他觉得那样温馨,心里都是满满的,可是她一走,一下就冷清了!回来的夜晚,自己变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还有材料要看,没有人给泡一杯清茶送到书房,更没有热水,要喝水,自己烧!晚餐在食堂吃了两个菜,却是难以下咽,一点都不好吃,有点怀念小女人做的饭菜了。
以前,他独自一人,什么都能适应,可是现在,怎么就不适应了呢?
信访局要在年尾调整一匹干部,周二时候,夏溪她们科室要参加评选,副科长的投票。
他们科室投票的结果,毫无悬念的时高阳当选。
高阳被叫去谈话的时候,秦乐乐和吴佩慈跟她嘀咕:“就说嘛,高阳背景不一般,才来没几天试用期都没过就提拔了!”
夏溪才明白,原来她跟高阳都没有过试用期,虽说已经调来了编制,成为了正式一员,但还在试用期以内,她和高阳有一年的试用期,但是高阳背景好,自然无所谓这个试用期。
倒是吴佩慈和秦乐乐似乎有些失落,后来吕科长找她们谈话,说下次,下次考虑她们。
不过吴佩慈和秦乐乐分别出来时,再见到高阳,都笑呵呵的,很有风度,而高阳倒没有过多的表现。
吴佩慈闹腾着让高阳请客的时候,他却推脱了,“晚几天,我这几天有事!”
吴佩慈也不再闹。
后来,高阳离开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吴佩慈又开始爆料了。“看吧,这高阳就是真的有背景,什么都懂,刚提拔怕人嫉妒,都不敢当时请客了!”
“我觉得也是,他说过几天,当时请客似乎太张扬了!”
“至于吗?只是个副科长!”夏溪有点哭笑不得!
“溪啊,你真傻啊,还是假傻?这J大市信访局的副科长,那下去县级单位,就跟县级信访局副局长一个级别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背景这么好,干么不跟路遇琛一样去省委,在那里过度个级别,直接下去当县长多好!高阳才二十五岁是不是?”
“前途无量啊,我们都别得罪高阳啊,这以后是咱们大领导啊,以后办点事,咱们孩子将来安排工作考个学什么的,大领导一句话就办了!”秦乐乐在一旁说道。
“孩子?”夏溪一下子傻了,“你们想的也太遥远了吧?”
“这叫深谋远虑,有大局观念!反正咱们女人没后台也干不好,就这么着吧!”吴佩慈憧憬着。
“真是服了你们了,我不说了,快下班了,回家休息去!”夏溪开始收拾东西。
走出信访局时,高阳的车子停在路边,“夏溪!”
“你怎么在这里?”夏溪走了过去。
高阳看着她,扯了扯唇:“你当真不想提拔?”
夏溪摇头,怔怔地看着他:“不适合我,就算把我安在那个位置,我也干不了!我这人天生适合听话,听从安排,不能自己安排别人!”
“提拔了工资会涨!”他说。
“是吗?”夏溪愣了下。“有没有不提拔就涨工资的?”
高阳轻笑。“你呀!请你吃饭,怎样?”
“还是算了,我今天有事!”她打算回家写篇稿子,最近她看了一些散文,打算投稿,写点散文赚点外快,早点还账。
以前上大学后时候发表了几篇文章,后来毕业当老师忙,没时间写,现在当了公务员有时间了,她打算好好拾起来,目的很俗,就是为了赚稿费!
“好吧!那我先走了!”高阳也不勉强,“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夏溪摇头,她想到几次乘坐人家车子都被路遇琛发现,每次都对她冷嘲热讽的,就一阵恶寒,还是别添堵了。
周五的时候,单位突然发福利了。
一人一箱带鱼,一箱牛肉,还有一箱干货,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让她很久都不需要买东西了。另外每个人发了两千元的购物券。夏溪第一次领福利,感到很是新奇。打车把那些东西拉回家,搬了好几次才搬回去。
满屋子的带鱼味道。她在家里水池边整理带鱼,然后分袋子,冻在冰箱里,牛肉化冻准备做一锅酱牛肉。
忙忙碌碌整理好,炖上牛肉,满室飘香。
她把垃圾丢了,人回来瘫在沙发上。
七点半左右,她停火,把牛肉端下锅灶,有人敲门了。
她微微的一愣,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路遇琛,他居然回来了。
她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稳稳心神,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大堆纸袋,还有盒子,环保袋。
她微微的错愕了,一下,他已经像旋风一样卷进门,门砰地一下关上,袋子散落一地,他的手将她扯进怀里,头低下来,沉稳的吻住她的唇。
路遇琛啊!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进门就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夏溪心里直嘀咕,这个疯子、狂人!
她睁眼看到近在眼前黝黑而明亮的目光,慌乱的心奇异地镇定下来。她发现自己喜欢他对自己这样的迫不及待,尽管这背后有太多的苦涩和情非得已,她还是无法掩饰喜欢的本能!
良久,他才放开她,然后气喘吁吁的开口:“煮了什么,这么香?”
“牛肉!”她低声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没有元旦啊?”
“嗯,忙完了,就回来了!”他低头看着她,伸手解开她的围裙。“去换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里?”
“医院!”
“医院?”她错愕。
“对!”他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上次说了,带你去处理一下,省的以后老吃避yun药,而我也不想戴套!”
她的脸蓦地通红,他怎么说这话跟喝水吃饭一样随意,还不脸红,这么私密的话,他居然说得这么坦然,真是羞死人了!
他看着她娇羞,笑了,捡起地上的几个袋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这一身是平安夜礼物,这是圣诞礼物,这一身是元旦礼物。这些是周末礼物!”
他说着把东西一一展示给她看。
她一下子讶异,是冬天的衣服,毛衣,裙子,皮靴,大衣,风衣,还有五套内衣,lei丝花边的内衣,黑色的,紫色的,妖冶的颜色,而且很、很妖媚,她从来没穿过布料这么少的nei衣。
“这、这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了,脸红着看他,她突然想到,她不要他的钱,他该不会是把这些全部都换成了礼物了吧?
回去换衣服时,她也顺便整理了一下,却发现每一件衣服上都去了价格标签,他这些东西,看着就这么高档,却去掉了价格,他是怕她看到价格吗?
想到这个,她心里一下子惆怅了,收到东西的情绪很温暖,同时也很累。
坐上车子,夏溪不得不开口:“阿琛,你以后不要给我买衣服了好吗?”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这些衣服太贵!”
“呃!”他一怔,开着车道:“不算贵!一般吧!”
“我自己可以买!”
“好了,知道了,不买了!”他不说什么,反正下回他还是要继续买。只是现在不想跟她说太多。
路遇琛带她来到了一院的妇科,见的人居然是陈博然,当她看到陈博然的刹那,她一下窘迫了起来,但是路遇琛和陈博然好像没有什么意外。
夏溪猜想路遇琛可能是先前就跟陈博然说了,所以陈博然并没有太意外。
他只是笑得有点高深莫测,然后跟她说:“我就觉得不对,原来路哥哥真的对你不一样。夏溪,呃,不,嫂子,以后我得改口叫你嫂子了!”
嫂子?!
夏溪差点跌掉下巴,想要解释,偷眼看了眼路遇琛,他没有纠正陈博然的话,只是催促他:“快点吧,找个女大夫!”
“知道了,哥!”陈博然笑着道:“我找最好的大夫,按照你的吩咐,动作温柔又业务好的女医生,不是男的,里面不会有一个男人,可以了吧?”
路遇琛沉声道:“废话太多!”
夏溪听着陈博然的话,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他怎么不解释,让陈博然误会下去。
“嫂子,走了,我带你去!”陈博然对夏溪说道。
然后夏溪看了眼路遇琛。
他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只好跟着进去。
给夏溪做咨询的是一位非常有资历的妇科专家,她给夏溪说了很多种各有优劣的避yun方法,夏溪听得很仔细,也终于明白路遇琛为什么会选择皮下埋植避yun法进行避yun。
皮下埋植避yun是将一定剂量的孕激素放在柔韧的硅胶囊管中,然后将此管埋藏于皮下。管壁有无数个小孔,每天缓慢地释放少量的孕激素,阻止排卵,使得zi宫颈口的黏液变稠,使jing子无法进入zi宫,干扰zi宫环境,不利于受精卵着床,从而起到避yun作用,有效避yun时间是五年,想要孩子的时候,取出小管即可恢复生育功能。
尽管采用宫内节育器是比较常见的做法,但是陈博然跟那大夫说:“我嫂子还没还没生育,可不能上环,而且我哥封建,不能随便让你们看我嫂子的,尽管你们都是女人,好了,我走了!”
那女大夫笑:“你哥还真逗,这么霸道的男人,女人看妇科的多了。好了,我知道了,周大医生!周二公子!”
陈博然出去后,那个大夫问夏溪:“对了,你月经来了多久了?”
“啊!过去两周多了!”
“哦,现在还不能做这个,得经期内做比较好,这样吧,我先给你开点避孕膜,你们这段时间先用避孕膜,等月经来临时,你来找我,我再给你做!”
“这样啊?哦!好!”夏溪真是脸红死了,幸好对方是女人,可是今天被陈博然知道了,感到很是意外,也很囧。
那医生开了个单子,夏溪拿着出来。
路遇琛跟陈博然正在陈博然的办公室说话。
“路哥哥,你认真地吧?”陈博然不由得问道。
“什么认真不认真?”路遇琛挑眉。
“你对夏溪啊!”
“你猜!”路遇琛反问。
“路哥哥,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动感情的人,我尊重你,但你不要伤害夏溪,那是个善良的姑娘,我这人就见不得善良的人被欺负,你可别让我失望!”
路遇琛高深莫测的笑:“过两天的联谊会,你帮我挡掉女人!”
“啊!”陈博然错愕。“我自己还不知道找谁挡呢!”
“博然,我们年纪不小了,是不是真的到了该安定的年龄了?”
“我才二十七岁,路哥哥,要安定你跟我哥先安定吧!对了,我知道安晴姐回来了,这个元旦要帮你亲自选女人,跟阿姨一起给你选,别说兄弟我没告诉你哦!”
业专站小站业說站。“路安晴她帮我?”路遇琛扑哧一声乐了。“她先管好她自己吧!不过路安晴回来了,这联谊我还是不要出席了!”
“哥哥哎!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小心她们联合后去吉县找你!”
两人正说着,夏溪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现在不适合!”夏溪小声道。
“为什么啊?”路遇琛不解。
“哥哥,我知道了,这事要选时机的。夏溪,你按照刚才柳大夫要求的时间来医院,要是那天路哥哥不能来,你直接来找我,我带你去!”
“还要选时机!”路遇琛似乎很不满意。“行了,下次直接找你,还是上次我的要求!”
“知道了,哥哥,不找男大夫,没男护士!行了吧?”
路遇琛这才满意带着夏溪离开。
出了医院,夏溪脸还红红的。
“怎么了?”
夏溪递出去医生开的单子,路遇琛接过去,看了眼,然后眼神眨了下。“好了,我们去药店买这个,这个也不错,我怎么给忘记了呢?”
果然,他找了家药店,买了避yun纸膜,两人回到了家里。
路遇琛吃着夏溪煮的酱牛肉,满足的喟叹,有人煮饭的日子还真是幸福!
夏溪今天还是受到了冲击,吃过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她不由得开口:“为什么要让陈医生知道?”
路遇琛凝眸,俊逸的侧脸转过来,凝望着夏溪,沉声开口,“让他知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不想做见不得人的女人?我让你见,有错吗?”
夏溪愕然地睁着双眼,听见他又说,“难道你还想跟陈博然再产生点暧昧?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就偏不让你如意。”
她是那样的人吗?他怎么就这么看低她。“我才没有暧昧,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明白最好。”他冷硬四个字。
夏溪握着筷子茫然一片,半天也没想出来他心里到底什么意思。
收拾完卫生,她呆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她不时地瞥向看电视的他。他难得看新闻,很慵懒,也没有抽烟。
或许是她视线一直打量他,让他察觉到了,他转过头来,沉默地凝望着她,“看什么看?不看新闻?”
“为什么要告诉陈医生,我还是不明白!”她还是想知道,无法安静,无法像开始那样顺从,再次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即便她一向隐忍,也发现自己不能完全做到冷静对待,无法彻底的把一切当成交易。
路遇琛剑眉一皱,“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夏溪将手轻握成拳,提了几分音量,“我只是想知道,先前你那么小心翼翼,不许被人看到我,不许别人知道我们的交易,现在为什么不怕了?赵警官知道了,陈医生也知道了!”
“知道了不好吗?你不用怕见不得光了!”路遇琛已然不耐,“知道了也不行,不知道也不行,你这女人真是麻烦,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知道理由!”夏溪也吼了出来,小脸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涨红。
他看着她,看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还压抑了一些委屈。
路遇琛点了一支烟,徐徐瞅着,眯起眼眸睨着她。她倔强的脸庞,眉宇之间难掩疲惫,他不急不徐地说道,“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没有理由。”
夏溪愣了下,他眼底敛着光芒,寂静的心因为他的话而轻颤。
“不过你可以理解成我有点喜欢你,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我不反对。”
那么轻易,那么轻易的,那颗颤抖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抓住,紧紧地,心,漏跳了一拍。
她别过脸去!
只是有点,不过她是怎么了?非要问他理由?问了又怎样?自己居然变得这样贪心,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啊!
身侧突然伸出有力的臂腕,将她拥抱,抱到他身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淡淡青草香包围了她,那么近那么近,夏溪整个人一怔,听见他沙哑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我不是个轻易给女人承诺的人,我只会做,如果那个女人有心,就好好感受,不要逼我!”
她的泪,就这样流淌而下,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路遇琛将她转向自己,轻轻地护在怀里。
他的手抚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我烦,别让我累,你一定可以做好的!我的工作真的很忙,业务不熟悉,我需要坚强的后防。而你,别再让我分心,可以吗?”
夏溪一言不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很快地平复心情。抹去眼泪,她不会轻易再哭,哭没有任何意义。
“好了,我们洗澡去!然后去试试晚上买的东西!”他俯在她耳边,温柔的低沉声音。
夏溪一下子羞红了脸,揪紧了衣摆,蠕啮说道,“我自己洗。”
温馨的日子总是很快,周六,路遇琛的私人电话响个不停。
夏溪听他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他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手里握着电话,电视静音,却说道:“我在办公室写材料呢!元旦回什么家啊?路安晴和路程俊回去我就回,他们不回,我也不回!”
路安晴和路程俊?!
那是他什么人?
“什么?他们都回去了?”难得他语调变了,提高了声音:“妈,你不用骗我了,我不回去,他们回去了就回去吧,有他们陪着你,我也放心了!我这个周末要写材料谁说县长不写材料了啊?”
“那我不走仕途好了,我本就不想走这条路,你们再逼我,我真的不干了!”
“路安晴?”他声音突然提高。“你真的在家?”
夏溪无奈的听着他的电话,发现他打电话也很孩子气,尤其是跟家人说话,也会耍脾气。
“路安晴,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别管,你再跟着参合以后有事别找我!”他的语气已经像是在威胁了。“好!路安晴,你真行,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程家怎么有你这种女儿,行!我去,今晚我就去!你给我等着!”
不知道那边威胁他什么了,他居然咬牙说要出去,先前说好不去的,结果居然改了,难道是那边那个路安晴威胁到他了?
路遇琛下午换了衣服,算是一身盛装要出门。
还没出门,夏溪接到了高阳的电话,路遇琛本来要走,听到她接电话,又停了下来。
夏溪看看电话,直接接了:“喂?”
“夏溪!”那边传来高阳晴朗的嗓音。“帮我个忙!”
“什么忙?”夏溪没想到高阳会让自己帮忙。“你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
“是这么回事,我被家里人押着参加联谊会,你来一下,假装一下我女朋友,当然是假装,不是真的!”
“这——”夏溪踌躇了。“这不合适!”
“就一会儿!”高阳在那端道:“这样吧,我让吴佩慈和秦乐乐一起来,你们三一起来,都当我女朋友得了,这样也不会误会,我也给家里人交代的过去,不然我会被押着继续相亲的!”
“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合适,你不如好好给你家里说一声!”夏溪说道。
“夏溪,你不会不帮忙吧?我难得求你,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逼婚吗?我们好歹也算是同事两场,你意思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不过吴佩慈和秦乐乐要是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放心,我会让你们三个都帮我的!”高阳在那边声音都跟着愉悦起来。
“什么时候啊?”
“就今晚!”
“好吧,你先联系吴佩慈和秦乐乐!”夏溪挂了电话。
路遇琛挑挑眉:“要出门?”
夏溪点头。“是同事要我去帮个忙,吴佩慈和秦乐乐也会去!”
“嗯,既然她们也去,你就去吧,不过要早点回来!”他嘱咐了一句,“我会很早回来的!”
“好的,知道了!”夏溪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度。
路遇琛从她的备用钥匙里拿了一串新的,夏溪突然发现自己换锁根本是多此一举,劳命伤财的事。他轻易又取了一把新的。
“阿琛!”夏溪低叫了一声。
“嗯?”
“我是帮男同事忙!”她小声道。
他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我知道,我听出来是个男人了!”
她微微讶异。
“看你解释了,我就没必要那么小气了,去吧!”他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夏溪又接到高阳电话,他说吴佩慈和秦乐乐也会去,夏溪才真的放心,然后找衣服,发现了路遇琛买的新衣服。她想来想去,按照高阳的说法,场合比较正式,她觉得有必要郑重一点,换了路遇琛买的裙子,大衣,皮靴。
等到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时,突然发现,她很淑女,镜子里的自己,美得纤细,美得妖娆,而衣服得尺寸,竟像是为她打造的一样。
路遇琛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难道是给女人买衣服太多了,所以才这样熟悉?
这样想时,心里不免酸楚起来。
在小区门口等待高阳的车子,他先去接了吴佩慈和秦乐乐,又来接她。
远远地看到高阳的车子,夏溪招招手,车子拐过来,停下,车窗滑下来。
吴佩慈伸出头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夏溪,你,你……你穿这一身衣服好好看,这是商场新到的款式,好贵的,这大衣要两千的,这裙子也上千,啊,这靴子,这靴子也有两千,你发了啊?”
夏溪一下错愕,这么贵?
她真的没想到,她刚才看衣服时候,上面根本没有标价,不是没标价,好像是被人刻意剪掉了,难道是路遇琛他怕自己看到了衣服价格,所以直接给剪掉了吗?
她的心里说不出得滋味,微微的怔忪了一下。
对于她来说,五六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显然,这衣服的价格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很是尴尬,只是说道:“没这么贵,这是山寨的!”
她还欠着高阳钱,没还呢,别让高阳以为她不还钱,买了衣服,这样太不好了。
“真是太漂亮了!女人对自己就得好点!”秦乐乐干脆下了车,直接看夏溪的衣服。
高阳眼睛都看直了,半天回神:“你们上车吧,外面不冷啊?”
“上车,上车!”秦乐乐喊了声,很自觉地坐在后车厢里。
她和吴佩慈都把前排副驾驶的位置留给夏溪,夏溪只好坐在前面。
“嗯!太棒了!”吴佩慈再度夸道,又揪了揪她的衣服。“不对啊,这山寨的也太好了吧,跟真的一样,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件!”
夏溪一下子尴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这——”
“吴佩慈,你的衣服也很漂亮啊,今晚有你们三位帮忙,希望我能闯关成功!”高阳不经意的话,打断了夏溪,也顺利岔开了话题。
夏溪心里感激高阳的解围,不然她真怕吴佩慈让自己帮她买件衣服,那还不得亏死她,思及此脸微微一红,再也不能撒谎了!
吴佩慈大喇喇地笑,“那是,不穿漂亮点,怎么能完成任务,可是高阳,你家到底干什么的?你父母怎么还逼婚啊?你才多大啊!”
“二十五啊,到年二十六!”高阳边开车边说:“我父母啊,我爸是个老兵,我妈是个老师,就这样!”
他说的清淡,可是吴佩慈却一脸的不信,“老兵,老师?”
“对啊!地道的!”高阳笑了笑。
“你爸爸在部队也是首长吧?”
高阳轻描淡写地一笑:“算吧!”
只是当到了酒店时,夏溪和吴佩慈秦乐乐见到了太多太多的熟人!大厅里三五成群的俊男美女聚在一起,好不光鲜。
而一下入眼的就是熟悉的面孔。
路遇琛!陈之言!陈博然!赵明生!还有个个风姿卓越,仪表堂堂的俊男、型男,以及外表光鲜衣着亮丽的名媛,那一刹那,夏溪被惊吓住了!
路遇琛正在大厅中央手里握着一只高脚杯,品着红酒,眼神慵懒的扫过大厅,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而当他视线看向这边见到夏溪时,整个人蓦地一怔,继而视线锐利起来。
夏溪顿时一慌瑟缩了一下肩头。他也来了?她怎么就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呢?
夏溪一闷,只是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啊——”吴佩慈低呼:“路遇琛,他们居然也在!”
“啊……”秦乐乐也呆了。“天哪,这是什么联谊会啊,这里来的人是?”
“市委大院,市政——府大院,军区大院的公子和千金!”
“啊……”吴佩慈又是发出低呼。
高阳淡淡一笑:“小心点啊,跟我保持暧昧就行了,等下我父母的探子回去禀报,你们任务就完成了,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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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陈博然发现了夏溪,“咦?她们怎么来了?”
“谁?”陈之言问,同时视线顺着陈博然的视线望过去,见到了夏溪她们,不过她们已经跟高阳走到了角落,找位置坐下。
赵明生也微微的诧异了下,视线下意识地投向了夏溪她们那边。
路遇琛沉默不语,抿了一口红酒,眸子阴暗不明,视线转向别处。
“那不是高公子吗?”陈之言仔细看了眼高阳突然说道。
“谁?高公子?”陈博然皱眉问。
“小公子高阳,应该是他,这小子长这么大了!前几年见他,还是个小屁孩,没想到居然也跑来联谊了,他倒是聪明,带了三个女孩子来。那几个女孩子真是无处不在,难到她们几个认识?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