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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楼,原本是十里镇第一酒楼,最近才搬迁到了东洲城,十里镇只剩下一个分店。
很显然,十全楼在东洲城的生意与名气也很好,再加上今晚是灯会,酒楼大堂里座无虚席。
店小二看他们几人气度不俗,尤其是楚轩衣着华贵,热情的把他们请到了三楼。
十全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也是雅间,但整个三楼只有一间雅间,比二楼更宽敞,更干净,乃至于更精致奢华,房间里雕梁画栋,紫木地板,还摆放着几个盆景,有一个紫檀木做的柜子,甚至还有茶几和一个隔间。
桌椅不但干净,而且也是紫木做的,雕刻着精致富贵的花纹,闻着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由于今晚上灯会,餐桌在临街的窗户边。
“几位爷,上菜要点时间,几位可以现在这边喝茶,小的这就奉上茶点。”店小二像往常一样,请他们先坐在茶几跟前喝茶。
“我们是来看灯的,做那里能看到什么?我们坐这里吧。”林冽拉着姚子清就坐在了临窗的餐桌前。
红姐和林辰自然也跟了过去。
楚轩不觉得这里的差点能比他们家的好,略一犹豫,也跟了过来。
看楚轩过来,红姐本想要站起来,看得出她对楚轩虽然一片痴情与爱慕,但同样无比敬畏,在楚轩跟前很卑微。
“你坐着吧。在你的朋友跟前,就不要那么拘束,那么多礼节了。”楚轩含笑冲红姐点了点头。
红姐得到了‘圣旨’,再加上她如今被姚子清一次次直言不讳的揭伤疤,打击挑唆,也早就豁出去了,对于楚轩虽然爱慕敬畏,却并不像当初那么卑微,又坐回了位子上,并且很快就和姚子清肆无忌惮的说笑起来。
“小的忘了,今晚灯会,还是坐在临窗的好。这里是三楼,居高临下,能看到一大片街道呢。今晚的舞龙队和耍狮子队正好会从这里路过。那么几位,想要点什么啊?”十全楼店小二素质真不错,巧舌如簧,殷勤之极,但却不怎么啰嗦。
“大鱼大肉,飞禽走兽,什么好吃上什么。”林冽道。
店小二面色一僵,看着林冽想要鄙夷,又觉得不妥。从一见到这几位,他就发现林冽虽然皮肤黝黑,身材高大了一些,但相貌也很不俗的,但跟其他几位走在一起,就是像个土包子,像个下人。这回算是印证了。
“什么最贵,最有名气就上什么。”姚子清也开口道。
楚轩强忍住对林冽和姚子清的鄙夷,这两个人一个真是给他们丢脸,一个摆明了要占便宜在他,温雅从容的道:“那就上几道有肉的菜,再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置办一桌酒宴吧。”
红姐道:“先上一些瓜果来解闷。”
“唉!好嘞!客官请稍等。”店小二看林冽的同伴都不觉得林冽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自然不敢有丝毫异色,喜气洋洋的答应着,就去传菜了。
不多时,果然先送上了瓜果。
东洲的冬天是没什么果子的,最多只有一些蜜饯,但东洲地处南北要道,只要有钱,完全可以吃到从南边调上来的新鲜瓜果。东洲城往南,气候开始逐渐变暖,到千里之外的康南洲一代,四季如春,物产丰富,四级都有新鲜瓜果。
林冽明着使心眼,给他和姚子清占了最靠近窗户的两个坐,紧挨在一起。
红姐坐在姚子清另一边,林辰和楚轩坐在对面。
房间里放着好几个暖炉,哪怕是初春的天气,也不是很冷,打开窗户,能看到街上一片灯火,由于糊灯笼的纸都是红色或者彩色的,看起来红通通,有些迷蒙,又有些绚丽,在青色的天幕下,整个东洲城无比的瑰丽。
街上的人群果然越发多了,人头涌动,喧哗热闹。
“我们就在这里看灯吧。”楚轩道。他虽然不请自来,跟着逛灯会了,却斯文不改,不喜欢和街上那些人挤在一起。
红姐憋了瘪嘴,什么都没有说。
东洲城灯会最有意思的是在一条穿成而过的小河,玉溪河上放许愿灯,她最想和姚子清去那里玩呢。谁知道林辰、林冽、甚至楚轩三个男人来凑热闹?林辰和林冽倒还好说,可楚轩却是随时随地都宛如神仙中人,各种讲究,还是她的老大,她不敢有丝毫忤逆。
“老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看下边有很多好玩的呢!我到现在连个灯笼都没有卖。你要坐着就作者。大哥,子……清,我们吃完东西,就去下边逛逛吧。”林冽却是毫不顾忌楚轩,这世上他真正忌惮的人只有父亲和几个哥哥,而且这种忌惮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尊重与爱。
听说,十五灯会是专门让男女情人或者伴侣放开了玩的。他还没有和子清好好的玩呢。就像红姐讨厌他们三个男人一样,他其实也巴不得楚轩和红姐消失,只他和子清、大哥一起逛。不过,楚轩这人真是好,居然始终对大哥和他一视同仁,不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丝毫的嘲笑嫌弃,和他很能说的来,让没有多少朋友的他很喜欢。
林辰看了看姚子清,又看了看楚轩,有些为难。若是姚子清和林冽下去玩,他不放心。且他其实也想要和姚子清多相处。但是楚轩的性情他也很清楚,这人比林睿还要龟毛讲究。林睿毕竟苦熬了十年,又还是个孩子,不太讲究的起来。这位却是把各种讲究深入了骨髓,自然不愿意在大街上人挤人。
“先吃东西吧。兴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谁知道吃完东西,我们是想用逛灯会,还是偷懒闲坐。”姚子清抓起一个红色的果子就咬。
来这里之后,她几乎没有吃过瓜果呢。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其中一个女人娇软妩媚的声音,姚子清和林辰无比熟悉。
店小二一脸歉疚的走了进来,说是十全楼又来了几位贵客,正是姚家嫡出的大小姐姚珠和姚珠的夫婿,还有另一位爷。大小姐也想要三楼这间雅座,好居高临下看花灯,得知已经有客人在里边,便让他来问问,可否通融一下,大家一起坐一会儿。
“姚家大小姐?”楚轩似笑非笑的看向姚子清,重复了一句。
林辰和姚子清相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面色不变,林冽和红姐却都愤怒了。林冽几乎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也重复了一句,“你说谁?姚家大小姐?可是姚旭恒家的大小姐?”
红姐笑道:“姚家嫡出的大小姐?我记的姚家大小姐是庶出的啊?是那我绣春姑娘,不对,如今已经不能叫姑娘了,是绣春姨娘的女儿啊?”
姚子清瞪了红姐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说的绣春和她女儿,都已经和姚旭恒那个姚家没有关系了。早就不是他们家大小姐和姨娘了。”又对店小二道:“让他们进来也可以。不过不能一个桌。这里不还有一副桌椅吗?正好给他们用。”
林冽不乐意的大声道:“子清!……”
“不要说了。”姚子清有些头疼的制止住林冽,她实在是不习惯,也不喜欢林冽喊她‘子清’。上一世这么喊她的人不少,这一世却只有林辰,让她有一段时间觉得这是林辰对她的特有称呼。
虽然如今这么喊她的人多了好几个,比如说绣春也不再喊她‘雪儿’,也尝试着喊她‘子清’,林家村的女人们也大都这么喊她,连玉霞那个女人都喊她‘子清’。可林冽……虽然块头很大,但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呢。而且这转变也太突兀了。
林辰也示意林冽,暂且不要多说。
红姐气呼呼的也制止林冽,“四爷,就让她们进来,我们见见也无妨。”她还是第一次在姚子清跟前,这么真情毕露的愤慨生气,整个人看着越发有股子爽直飒爽的气质,使得楚轩都有些讶异的多看了她一眼。
“楚兄,你觉得呢?”林辰礼数周到,虽然也想要姚珠进来,但还是询问楚轩的意思。
“我无所谓。那个姚家小姐据说也是个奇女子,是个美人呢!东洲的绝色坊与玲珑阁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姚小姐的。她那男人也身份不凡,想必辰兄也知道吧?如今,他们俩把绝色坊和玲珑阁已经开到了京都,听说赚了不少钱。她男人之所以能弄出那么一支庞大厉害的暗势力,靠的就是姚小姐的财力支持。”楚轩依旧温雅闲适的道。可是那话语却怎么听都有股子嘲笑讥讽的意味,眼神却带着几分准备看好戏的兴味。
相处的久了,楚轩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在楚轩雍容优雅的皮囊有洁癖下,藏着一个暗黑、血腥、残忍、无情、肮脏、扭曲的灵魂,和一个的坏了的心眼。
店小二看几位客人都同意,虽然诧异忐忑于几个人的反应,还是去把门外的几个人都请了进来。
当先走进来的是一身紫袍,五官俊美,气质冷肃的男子,看着和林辰颇有几分相似,但他的身上贵气与傲气更加浓郁明显,而冷峻则带着几分阴暗,不如林辰阳刚,板着的脸用‘棺材脸’形容,在恰当不过了。正是林辰的‘四叔’,当今皇帝的第四子璃王皇甫嵩。
紧接着走进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悬墨色锦袍,同样尊贵俊美,五官身形和皇甫嵩有几分相似,但比皇甫嵩多了几分阳刚气,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狂野嚣张,一双黑眸宛如夜色里凶兽的眸子,极具侵略性。估计是林辰的‘五叔’,皇帝的第五子,据说幼年时过继给了皇帝的三弟,所以封号‘禧阳王’,比皇甫嵩低了一个档次,等他‘父亲’英王去世后,才能袭英王的爵位。
东螭国的王爵,有单字王、双字王、君王三等。双字王比单字王低一阶。
姚子清几人的眼神很快就掠过皇甫嵩兄弟,停留在了姚珠脸上,都露出惊讶诧异之色。这位‘姚家嫡出的大小姐’比姚子清还要小两岁吧?如今怎么看着像是二十出头了似得,虽然多了几分熟女的风韵,但终究不如当初鲜嫩水灵了。
“姚雪,是你?!”姚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啃果子的姚子清,不由得惊讶不已,脸色刷的就黑了。看样子是不准备再装善良宽容的圣母了。
皇甫嵩的脸色也陡然变黑,看着姚子清和林辰的眼中一片风暴,似乎随时都会发作。
“姚雪?就是那个?”禧阳王皇甫野好奇的看向姚子清那边,从林辰。楚轩等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姚子清脸上,薄薄的唇角斜钩着,一副痞痞的坏笑,颇有几分狂野邪魅,说句实话,挺有男人魅力的,很容易勾起女人的心跳,比红姐那故作的风骚厉害多了。
姚子清也看向皇甫野,眼光毫不回避的与皇甫野碰撞在一起,黑白分明,水润剔透的眸子宛若冰晶,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又似乎透着睥睨与凶残,在鄙夷不屑于皇甫野,在闪烁着残忍与无情,一瞬间的碰撞,竟然让皇甫野差点溃不成军,不敢在与之对视。
皇甫野退避开眼神之后,姚子清又鄙视了姚珠一眼,原本有些娇媚的声音硬是被她用出了几分清冷,道:“装什么相?你们不早知道这里是我们?”
于此同时,林辰和皇甫嵩的眼神,也经历了一场无形的交锋。
林辰长着狭长的凤眼,而且还是薄薄的双眼皮,眼睫毛很长很浓密,比一般的凤眼要大一些,不是太细长,更加好看不说,还更加阳刚,瞳孔漆黑深邃,宛若寒星,又宛如宇宙星空,广袤幽深,宁静神秘,亘古不变。
与之相比,皇甫嵩虽然也是一双风眸,也是眼神冰寒冷漠,但却透着股小家子气,过于阴暗。交锋的一瞬,他居然有种自己很渺小的错觉,心神有些动摇。
但很快,皇甫嵩的眼睛里更加冰寒,更加宛如暴风,似乎要撕碎一切。
这是那人的儿子,当年他在那人跟前,就没少被明目张胆,肆意张狂的鄙视唾弃,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利用太子,将那人打翻在地,令那人深陷泥沼,最终因为生性桀骜张狂,受不了强烈的落差,羞愤抑郁而亡。
他既然能把那个一度被东螭国视为战神,西罗国视为魔神的家伙掀翻打败,又岂会害怕那人的儿子。
他知道那人瞧不起他,看不惯他,嫌弃他鬼鬼祟祟,阴险恶毒,不光明磊落,不爷们。可那人怎能知道他的痛苦与无奈,知道他的厉害?那人能那么张狂,还不是因为是皇长子,而且是父皇盼了将近十年才得到的皇长子,虽然是庶子,却从小就很宠爱娇惯?若不是皇后很快就生下了太子,只怕那人便会被父皇立为储君呢。而他只是皇帝的第四子,又是个小宫女生的,还被养在皇后身边,不得不从小就掩藏心思,讨好皇后,巴结太子,在夹缝里求生存,用各种心机手段,阴谋诡计让自己得到更多。
没想到,那人的儿子如今居然也用这种鄙夷的眼神看他,虽然不如那人肆意张狂,甚至给人很平静无波的错觉,但这种平静却比那人明目张胆,毫不掩饰,肆意张狂的鄙夷更令他难受不已。
“雪儿,你最近可好?”皇甫嵩忽然看向姚子清,与林辰眼神的交锋他输了,但却输的不服气,输的难受不已,一个沦落到连自己姓氏都没有的平民,还有什么资格用这样平静无波的眼神看他?不由自主的,他就对曾经厌恶嫌弃不已的姚子清露出了关心之色,眼眸隐隐流露出温柔与宠溺。
姚子清忽然莞尔一笑,素净而又鲜嫩的容颜宛如刚刚盛开的鲜花,鲜艳美丽而又极具生命气息,说出的话也宛如朋友,“黄公子,你这是还当我是你大姨子?是在出卖色相,给用美男计,好让我和我男人出丑吗?不过,你该先看看你心爱的妻子,论清楚她的感受吧?别美男计没成功,反而引起妻子的误会就得不偿失了。”
“噗!”红姐忽然大笑,而且故意笑的很大声,一把抱住姚子清的胳膊,“子清,你这话说的。我以前只听过美人计,还是头一回直到美男计呢。难道以前你这个妹夫就出卖过色相,给你使过美男计不成?”
楚轩也愕然的看了姚子清一眼,唇间看好戏般的笑容更加扩大,眼中甚至闪烁起了兴奋之色。
皇甫嵩和姚珠同时脸色大怒,皇甫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气,姚珠直接就冲向姚子清。上一次的吃瘪,让他们刻骨铭心,这一次索性放开了,不再装相,不再顾忌什么气度形象。
姚子清说的没错,他们早就知道这屋子里有什么人,知道楚轩和红姐是轻易不会插手他们之时的。
“姚雪,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吗?还是如此的寡廉鲜耻,死不要脸!他是你妹夫,关心你不应该吗?还是你还是觉得自己长的像狐狸精一样,天底下的男人就都该喜欢你,都会喜欢你?哪个男人给你个好脸色,你就春心荡漾,以为那人对你有龌龊的心思?”
冲到了姚子清身边,姚雪才发现红姐和林冽挡在姚子清两边,尤其是林冽,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起来宛如凶神恶煞,大有她敢动姚子清一根汗毛,就把他打死打成碎块的架势。
好在,姚珠知道她最厉害的其实是一张嘴。
所以,姚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脸义愤的辱骂刺激姚子清。
以前,姚珠就经常凭一张嘴,甚至骂人不带脏字,甚至根本不骂人,甚至反而关心人,就将姚雪刺激玩弄的团团转,落下脾气暴躁,心狠手辣,毫无教养,不友爱姊妹等诸多坏名声。现在姚雪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聪明了许多,用软的兵不血刃似乎不顶用了,那么就加大力度,让姚雪知道知道她的厉害,知道她不是只会以柔克刚。她不信姚雪能战胜她。
姚子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株一眼,将姚珠的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打嘴仗玩心思,她不是不会,但她不喜欢,不愿意,也不想让姚珠牵着鼻子走。眼神一冷,姚子清忽然看向猎豹一样,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击,将猎物撕碎的林冽,刚才还笑颜如花的脸瞬间就变得委屈不已,楚楚可怜,用无比夸张肉麻的声音,可怜兮兮的道:“林冽,这女人欺负我!这女人好凶,我好害怕!”
林冽终于等到了他想听的话,杀气腾腾的道:“子清,你别难过!别害怕!敢欺负你,我去打死她!”说着,就冲向姚珠。
大多数时候,林冽还是很男子汉气概,很遵循好男不跟女斗这一原则的,但真要动起怒来,他才不会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什么人呢!敢这么辱骂子清,简直是找死!
姚珠瞠目结舌,一时间僵立在原地,如木雕泥塑,不能动弹了。她再清楚不过了,以姚雪的脾气,听她这么辱骂,就算不来与她拼命对打,也会气的吐血,与她对骂吧?怎么居然……而且这个一身粗布短褐,宛如家丁护院一样的少年,居然真的要对她一个女人动手。
“娘子,小心!”
“小心!”
皇甫嵩和皇甫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的要拉开姚珠,皇甫嵩速度更快一筹,看皇甫野居然和他一样的动作,干脆一把揽住了姚珠的腰身,抱着姚珠一个旋转,躲开了林冽的拳头,也躲开了皇甫野的手。
林辰忽然站起身,一个跨步,到了皇甫嵩身后,握起拳头,就重重的打在了皇甫嵩后背。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林辰会忽然出手,而且是‘偷袭’!且林辰这一拳势大力沉,借着冲劲与巧妙的技巧,皇甫嵩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无力抵抗,双脚离地几乎飞了起来。当然,林辰力气再大,技巧再精妙,也只是*凡胎。皇甫嵩也是个厉害的,只飞了不到一米,就控制住了一部分冲力,但却又没能完全控制住身体,这样一来,他势必会扑到在地,被他抱在怀里的姚珠将会先落地,被他压在身下。
同时,皇甫野也对林冽出了一掌,林冽平时看着憨傻迟钝,冲动暴躁,但在打架上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与直觉,反应迅速,感官敏锐,格挡住了皇甫野的掌势。
皇甫野也不恋战,闪身就扑向皇甫嵩和姚珠,愤怒焦急的大吼:“姚珠!”那声吼,绝对是撕心裂肺啊!
皇甫嵩是真的爱姚珠,居然在落地的一瞬,不顾自己身负重伤,硬生生翻了个身,自己先落地,姚珠依然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趴在她的胸前,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姚珠,你怎么样?”皇甫野连忙拉起姚珠,一脸紧张心疼的问。
悠的,姚子清忽然悠悠一叹,无比感怀的道:“啊!真是感人啊!真爱啊!”患难见真情,皇甫嵩居然不顾自己身受重伤,不顾自己伤上加伤,也要保护住姚珠不受一点伤害。看来,这世上还真的是有真爱啊!
至于皇甫野,眼睛没瞎吧?受伤的是皇甫嵩好不好?
皇甫野粗暴的拉扯起姚珠,还一副比他更心疼紧张的口吻,关心姚珠,却视他这个亲哥哥如无物,皇甫嵩应该也是被刺激了吧?一口血吐了出来,喷涌在下巴与胸前,触目惊心。
“相公!”姚珠还是很惦记皇甫嵩的,挣开皇甫野的禁锢,泣血一般惊叫一声,就扑向皇甫嵩,趴在了皇甫嵩身上。
心肺受到挤压,皇甫嵩再次喷了一口血。
楚轩、红姐、姚子清齐齐扭头,不忍再看皇甫嵩。那姚珠是猪脑子吗?明知皇甫嵩身受重伤,还那么扑压。或者,她其实不爱皇甫嵩,甚至恨皇甫嵩,想要暗害谋杀亲夫?人的聪明还真是很难说啊!宅斗对付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时,聪明伶俐,心机深沉,怎么这种时候却这么蠢?
林冽才不管皇甫嵩和姚雪恩爱缠绵呢,皇甫野在和他打架的时候居然丢下他,让他怒不可遏,追上去就要再打。还有那个女人,他也要狠狠的打一顿才行!
林辰一把拉住了林冽,冲林冽摇了摇头。
那边的真爱大戏终于暂且演完一场,皇甫嵩强撑着站了起来,皇甫野终于恢复了理智,警惕愤怒的看向这边。
安抚住哭的梨花带雨的姚珠,皇甫嵩板着面无表情,阴郁莫测的棺材脸看向林辰,道:“真没想到啊!不愧是我那大哥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你都到这步境地了,居然还有如此伸手!更没有想到,我那用阴谋诡计,也要用的光明正大,狂傲无双的大哥的儿子,居然最会卑鄙无耻的搞偷袭!看来,我有必要跟父皇禀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啊!”
林辰也一脸平静,但却一身正气的道:“当年的圣旨可没说我们兄弟也有罪!只说我们父亲不得姓皇甫,子孙后代不得入京,可没说我们兄弟不能离开渔阳村,做东螭国的百姓子民吧?你爱咋地咋地!至于偷袭?当初是你让人给我偷偷下的化筋散废除了我的内力,是我终身不得修炼出内力,甚至体内的毒素排不出,注定寿元大减,晚年病痛缠身的人就是你吧?如今,我好不容易求的名医,修出了一点内力,和你正面交锋,必败无疑,又为什么不能偷袭你?再说,对付你这种毒蛇一样的东西,用什么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
皇甫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林辰,眼神晦暗莫测。
皇甫野忍不住讥讽的怒斥:“无耻!真没想到侄儿你是这么无耻之徒!不愧是大哥的儿子,父子俩一个德行,表面上光明磊落,爽直粗犷,实则最是阴险无耻!”
“你侄儿是谁?你大哥是谁?和我有关系吗?你姓皇甫,我如今姓林,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吧?”林辰不介意皇甫野骂他无耻腹黑,但他一听到皇甫野称呼他‘侄儿’,称呼他父亲‘大哥’,就觉得讥讽厌恶。
他已经等待了十年,等待着父亲能平冤昭雪,恢复名声,恢复祖姓。等到的却是赶尽杀绝,步步相逼,连妻子都要跟着担惊受怕,连自己和几个弟弟都差点丧命。如今,皇甫家是他的仇敌!是他们全家的仇敌!
他知道,父亲终身以他姓皇甫为荣,以他力挽狂澜,两次主动承担,杀伐果决,拯救东螭国与西罗的铁蹄之下,并且将西罗国打残为荣。他还知道,皇甫家修得历史书上,把父亲的功劳几乎全部抹杀,反而按上了一大串前后矛盾的罪名。
什么窃取安国公之功劳,什么不听调遣,残暴冒进,穷兵黩武,导致某次战斗失利,导致东螭国国库空虚。既然父亲是窃取了安国公的功劳,那么就算他某次战斗是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但总的战争是安国公布局决断的吧?怎么能说父亲穷兵黩武?就算父亲穷兵黩武,那不也是皇帝同意的?皇帝不同意,父亲怎么会乘胜追击,差点灭了西罗国?国库空虚?父亲征战那些年,怎么没有那一说?再说了,没有父亲主战,东螭国都亡了,还有什么国库啊?
父亲临死之时都没有泯灭对恢复祖姓与名声的期望与遗憾。
但林辰已经不指望皇甫家的那些人忽然醒悟,良心发现了!就算他们真的想要给父亲平冤昭雪,恢复祖姓,他也不会接受了!
他要亲自给父亲平冤昭雪,还父亲清名,让父亲青史留名,千古流芳。
若不是顾忌这姚子清,若不是他现在都有家有业了,他甚至想要学大明王自立,若能君临天下,到时候想要换父亲清白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怎么?你难道在怨恨皇上?仇视皇甫家?”皇甫野挑眉,讥讽嚣张的笑道。
“滚!这里是我们先定下的,听你们说的可怜,才让你们进来的,既然这么不识抬举,还请出去!”林辰不回答皇甫野的话,在他看来皇甫野就是个小丑,声音始终平静无波。他从小就联系,锻炼了十几年的定力,可不是虚的。
皇甫嵩再次晦暗莫测的看了林辰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芒。他记的上一次见林辰时,林辰还锋芒内敛,一身淳朴厚道的气息,如今才多长时间,他居然成长蜕变到了如此地步。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被东螭国奉为战神,神采飞扬,肆意张扬,嚣张狂傲的大哥。
大哥那时候虽然风头正劲,春风得意,他却只是嫉妒与憎恨,并不畏惧,再能打仗,也只是个武夫,那么不懂得明哲保身,分明是自取灭亡,就算他不动手,也迟早会栽跟头,跌得头破血流。
但林辰身上,却多了一些大哥所没有的内敛、隐忍与深沉,若是有大哥之才,只怕更加可怕。真没想到,在渔阳村那样的地方苦熬十年,他还专门让人羞辱挤兑他们,让他们连最普通的农民都当不舒坦,林辰居然还能蜕变成长到如此程度。
“娘子,我们走!”皇甫嵩拉上姚珠就要走。
“等等!”姚子清忽然起身,一阵风一样飘到了皇甫嵩和姚珠身后。
屋子里人都大惊,皇甫嵩更是瞬间汗毛直立,猛地转身,将姚珠挡在了身后。
“妹夫呀?你咋这么紧张啊?我不过是想要和你们说几句话而已。既然你这么戒备,看来是又不想认我这个大姨子了。正好,我也不想认你们!哼!”姚子清惊愕受伤的控诉了一番,转身就折返了回来。
林辰身上寒气四溢,怒视了姚子清一眼,对林冽道:“看住她。”便同皇甫嵩对峙起来。
林冽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后怕的一把拉住姚子清的手,把姚子清拉到了身边。他们刚才可把皇甫嵩三人得罪狠了啊!姚子清居然闯了上去,就算她的身法看着如风如烟,很厉害的样子,他也觉得心有余悸。
皇甫嵩和姚珠的鼻子都气歪了,实在不明白姚子清这是玩哪一套,再看林辰一副防备的样子,皇甫野忽然抬手,一掌拍向了林辰。
“禧阳王殿下,请住手!辰兄,可否卖楚某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暂且揭过,几位就不要再动手了。”楚轩这才开够了戏,站起来调停。
林辰隔挡住了皇甫野的攻击,退到了楚轩身边。
“楚公子!六爷!”皇甫嵩显然知道,并且有些忌惮楚轩,“既然你发话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本王的晚辈,就不与之计较了。”
皇甫嵩端着王爷的架子走了,皇甫野只得也跟着走了。
等雅间里恢复了安静,楚轩才无奈的看了林辰一眼,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很能忍吗?怎么也如此冲动?”
“我二弟和三弟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林辰有些惭愧的道。他的本心,是想用把皇甫嵩直接打死,或者打个半死,可他没有那个能力。
楚轩笑容一僵,道:“虎父无犬子!还真没说错。不过,辰兄不必沮丧,你那一拳重若千钧,皇甫嵩表面上没事,但五脏都受到了重创,尤其是心肺受伤和严重,若不能请名医好好医治,落下一辈子的病根都有可能。当然,听说皇甫嵩那支暗势力里边,就有一个很厉害的神医。”
红姐又是崇拜欣赏,又是担忧的看向林辰,“你今天这么做,惹怒了最上面那位怎么办?”
林辰讥讽的一笑,道:“以前,我也一直有这个顾虑。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那位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祖父’啊。当年可是真的喜爱父亲,喜爱林睿呢,对我也很不错。虽然,这些喜爱比起太子来说差远了。可太子如今不也遭到那位的厌弃了吗?我们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无论如何都对他和他的儿子们构不成威胁了。他又不是暴君,不是疯子,是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相反,皇甫嵩若是敢告我们的黑状,自有人帮我们说话,让皇甫嵩落个刻薄寡恩,故意找我们麻烦的罪名。”
红姐这才送了口气,忽然笑道:“今天的你更像个美男子!姐姐我都要被你给倾倒了!”
楚轩眼中却还有些忧虑,那个景王虽然也很聪明,很有些手腕,但毕竟年纪小了几岁,未必会是皇甫嵩的对手。不过,人生在世,若是顾虑太多,也活的太窝囊憋屈了,有时候冒冒险也没什么。
姚子清看向楚轩,笑道:“楚老板能量很大啊!皇甫嵩居然都怕你!”
楚轩也看向姚子清,眼眸温柔,面带亲切的微笑,用他极具磁性的独特嗓音道,“我和他也曾合作过一次,做过一笔生意。东螭国皇甫家的江山已经腐朽破败了,所以我们的势力多多少少还是渗透进去了一些,那些王孙贵族,王公大臣也不是很排斥。”
正常的朝廷,是不会允许江湖势力介入朝政的,东螭国确实已经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了。
姚子清不再看楚轩,早知道这人不是好货,果然啊!居然和红姐一个德行,卖弄风骚。当然,楚轩的卖弄更有内涵,更高级一些,不像红姐那么露骨。
“大哥,你干啥拦着我?我真想要打死那三个狗男女!”林冽怒气未消。
红姐忽然笑着问林辰,道:“前朝灭亡时的一场瘟疫,很多女人病死。到了大金朝,再到东螭国,女人依旧比较稀缺。所以很多穷苦人家不得不兄弟共妻,而有些商户与土财主,小地主也为了不分割财产而给好几个儿子娶一个媳妇。西罗国还出了一个女皇,许多公主郡主坐产招夫,娶夫纳侍,养男宠。但是,皇甫嵩和皇甫野可都是龙子啊!皇甫嵩还想要谋划那张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椅子呢?总不会也和皇甫野共妻,甚至干脆给姚珠当男宠吧?”
“他们爱怎么着?和我有什么关系?”林辰道。他只需要毁灭了那些人。
“那个姚珠不一般,没准能成为东螭国的第一个女皇呢。”姚子清笑道。她也对皇甫嵩、姚珠与皇甫野的关系惊讶好奇不已。
那个皇甫嵩不是贪图姚珠的绝色坊与玲珑阁,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就是真的爱姚珠。皇甫野也一样。但皇甫嵩和皇甫野却并不和气。上一世的怨气加上几世轮回见识过太多的背叛与误会,使得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事情除了母亲对儿女,还有什么人能爱一个人爱的无怨无悔,永不变心。
没有人知道,姚子清心里的扭曲变态因子早已经蠢蠢欲动。
在之前追上皇甫嵩三人时,她再次使用了死气。相信用不了几天,姚珠就又能长大上好几岁。姚珠如今的骨龄是二十三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到时候她就能有三十岁了。而皇甫嵩,应该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老上十几岁。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而男人一过四十可就走起下坡路了。到时候老夫少妻,看他们还能有多恩爱!
不过,姚子清恩怨分明,皇甫野和姚珠都是她的仇人。尤其是皇甫野,害死了她的公公,若不是有她这个非人类,林辰、林睿、林瑾都已经被他给害死了。对他们下手,她觉得怎么做都不为过。但皇甫嵩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过她和他的亲人朋友,所以她没有动手。
只是,以姚珠的衰老速度,皇甫野真的会一直爱姚珠吗?
皇甫嵩老早的就不行了,不能*比较亢奋的姚珠,姚珠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吗?他会不会因为自卑而心理扭曲,进而夫妻间产生隔阂呢?
皇甫野真要终身痴情不悔,在那时候会怎么做呢?他们兄弟会不会反目?
他们三个人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真是期待,真是想要继续看下去啊!
姚子清玩弄着她纤长白皙的十指,因为刚才用的毒素死气,量太大了一些,又怕死气当场扩散,耗费精神梳理封印了一番,脸色有些苍白。
其实,她这么做,对自己的损伤也很大。可是谁让她有着隐形的变态妖邪属性呢?既然她的玩弄注定痛苦,那么稍微增添一些晚年的痛苦,让她的仇恨更加痛苦,并且借此看一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
“子清,你怎么了?”林冽忽然用他的一双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姚子清的双手,紧张的盯着姚子清的眼睛。
在姚子清身上,他又感觉到了一种久违了的,让他心悸的波动。他记的,子清刚来他们家那段时间,身上就时不时的出现这种古怪的波动。不知道怎么的,每当那时,他要么觉得非常害怕恐惧,要么会觉得很心疼她。
“我能怎么?”姚子清眼睛格外的闪亮,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被林冽忽然这么一搞,感觉到林冽双手里滚烫的温度以及粗糙的皮肤,猛地一颤,就要收回手。
“你别骗我了!你一定在想什么事情!你一定……。”林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就是死死地握着姚子清的手,不松开。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很担心,很难过。
林辰也担忧疑惑的看了过来。
楚轩有些不明白。
红姐嗤笑,认为林冽这是故意找借口,占姚子清的便宜。林冽被笑的面红耳赤,就是不松手。
姚子清却是有些惊讶,早就知道林冽有着某种神奇的直觉,今天看来果然不假,笑道:“我能想什么?自然在想着怎么报仇了?我姚子清可不是好惹的哦。惹了我本人,我倒是有可以很大度宽容,不予计较。但若是惹了我的亲人朋友,不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我心里会很不痛快的。”
楚轩和红姐眼中都闪过一抹异芒,看向姚子清。
林冽却不喜欢多动脑筋,多想什么,问道:“你想怎么报仇?”
“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等着吧!皇甫嵩,姚珠,皇甫野,会很热闹的。”姚子清有些兴奋的道。一次不能做的太过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一下。四十几岁还是不老。三十岁的女人不一定如狼似虎,要再加把料才行。皇甫野可是几乎要了林辰三人的命,只减少他十几年的寿元算什么?当然,如果皇甫嵩也福大命大,有异人能救他一命。那么这比仇,她也不会再报。但是,战王的仇,林辰他们十年来的痛苦之仇,还是要报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林冽好奇不已,死缠烂打的问。
“先松开我的手。”姚子清皱眉。
林冽嘿嘿一笑,一开始他确实是出于担心,下意识的动作了,像是害怕姚子清会离他而去似得。但后来嘛……他可是想这么做好久了。怕姚子清生气,他再次紧紧的握了姚子清的手一下,还摸了一下,才松开手。
姚子清馒头黑线,林冽这是在耍流氓?而且他这表情也是在耍流氓的表情!
“你到底要怎么做啊?”林冽将手垂在身边,偷偷地摩挲着,回想着,不待姚子清发作继续问。
“我给他下咒了,你信不信?”姚子清笑道。这里可不止林辰和林冽,有些事情,她必须有个说法。
“下咒?什么咒?”林冽很轻易的就信了,但还是有些担心姚子清。
林辰三人虽然没有问,但也一副等待她回答的样子。
姚子清正被林冽缠的没法,那个店小二终于再次冒头了。他们的菜做好了,要开始上菜了。
不得不说,十全楼的东西真做的很不错。
先是四个凉菜,然后才是一桌十全宴,因为林冽要大鱼大肉,而桌上又有女人,所以是六荤四素,名字起的也都很好听,什么‘鱼跃龙门’‘花开富贵’的。果然既有大鱼大肉,又有精致繁琐,工序复杂的功夫菜。
酒是东洲特有的‘梨花白’,不是很烈,但也属于烈酒的范畴。
看到吃的,林冽终于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馋问姚子清。
这顿酒宴吃的可谓宾客尽欢,楚轩也不知道是演技高超,还是真情实意,似乎真的很喜欢林辰与林冽,和两个人谈的挺欢,对于林冽时不时冒出来大煞风景的话,也不生气。红姐也拉着姚子清喝了很多酒。
酒宴过后,林冽和红姐都有些醉了。
红姐比林冽醉的更严重,居然忘记了对楚轩的畏惧,和林冽一起,拉着姚子清就要逛街。
林辰便歉意的跟楚轩告别,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的。哪知楚轩略一犹豫,居然很无奈的表示,他也要跟着一起。
姚子清和林辰见楚轩结账,一顿酒宴居然花费了三十几两银子。
林冽想起了当初在十里镇的十全楼,他们兄弟被林老板当傻子一样哄骗的事情,不由得愤愤道:“等哪一天,我们也开一个十全楼,让他们一分钱也挣不到。”听的一边的伙计,要不是看楚轩衣着太华丽,都要当场翻脸骂人了。
红姐咯咯大笑,居然知道他们当初被骗的事情,旧事重提起来,笑林辰是大笨蛋。说林家兄弟当初真是傻的可爱。
楚轩皱眉看了红姐一眼,显然对于红姐夸林家兄弟感到不快。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街上。
“大哥,子清,楚老板,我去给你们买个灯吧。”林冽为人实诚,一顿酒宴下来,已经把楚轩当好哥们了。
红姐再次嘲笑,“你大哥和楚老大,哪用得着你给卖灯?子清,你等着,姐姐去给你卖灯。”
于是,两个人挤进人群,一人买了好几个灯。
回来之后,说是去给姚子清卖灯的红姐,却把一个凤凰展翅的花灯塞进了楚轩手里,然后才想起姚子清,塞给了姚子清一只小乌龟花灯,剩下一个则是她自己的。
林冽买了三只花斑老虎灯和一只美人灯,三只一只给了姚子清,一只给了大哥,一只自己留着,美人灯给了楚轩。
楚轩装逼的功夫绝对不是林睿可以比拟的,不论是红姐送的凤凰展翅,还是林冽送的美人灯,都含笑接受,始终温文尔雅,从容不迫,透着股雍容与贵气。
姚子清和林辰看的高兴,也都去买了几盏灯,相互赠送。
结果,几个人的手都不够用了。
林冽还想要给林睿他们都卖一盏灯,林辰和姚子清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楚轩终究不喜欢人挤人的环境,逛了一会儿,就要回去。林辰三人惦记家里,也要回家。只有红姐意犹未尽,拉着姚子清不让走,被楚轩忽然一冷脸,身上的煞气一激,才清醒过来。
楚轩又派了两个人,一辆马车送林辰三人。
东洲城知府衙门后院里。
知府收敛起家眷,给皇甫嵩空出了一大半的院落。
皇甫嵩一回到屋子,就躺在了床上。
“王爷。”一个一身白衣,清雅俊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床前,安抚住了姚珠,就给皇甫嵩查看伤势,把脉诊病。
姚珠已经恢复镇定,一脸紧张的看着夫君花大力气,笼络来的这个神医。
“好重的拳势!好大的力道!王爷这伤真的是那人堂堂正正,简简单单的一拳而已,却几乎震碎了内脏,心肺都受到了损伤,若是救治不得法,只怕就算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白衣美男的神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对皇甫嵩似乎一点都不敬畏尊重与关心。
皇甫嵩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不说话。
姚珠对白衣美男神医显然也很不喜欢,冷声道:“别人或许会救治不得法,但白神医一定不会吧?白神医一身医术可是出神入化,能起死回生呢!”
美男神医讥讽的看来姚珠一眼,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王爷这伤,我自然能医治好。可你的情况,就是我也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呢!”
姚珠脸色一变,妩媚的容颜不由得狰狞扭曲起来。女人哪有不爱年轻的?她今年十一月份,才是十六岁的生日。去年时,还曾嫌弃过自己太幼稚,但正要一下子老七岁,哪怕她如今还是很美,哪怕她男人依旧比她大好几岁,她还是很介怀。
不知道是什么人对她暗下的毒手?该不是姚雪吧?
“如今的情势你也清楚,我想要明天就能正常行动。”皇甫嵩担忧心疼的看了妻子一眼,忽然道。
白衣美男神医笑了笑道:“放心吧!只是这样一来,你这伤想要痊愈将会延迟很久。”
自始至终,这所谓的神医,都没能发现皇甫嵩体内更大的隐患。
……
马车疾驰,后面还跟着一辆驴车。
姚子清斜倚在马车靠垫上,林辰和林冽坐在对面,中间放着十几盏灯笼。不到半个时辰,几人便回到了林家村。
林家村里同样灯火通明,只要是家境稍微凑合的人家,都点着好几盏大红灯笼。林家也亮着灯,不过却是屋子里,林煜为以防万一,点着好几盏灯。
到了家门口,林辰把林冽和楚轩给他买的灯笼,挂在了大门之上。
绣春来给他们打开了门。
“绣姨,这是给你买的灯笼。”林冽第一个进门,献宝似得把一只小兔子的灯笼送给了绣春。
林冽今天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便极具感染力。
绣春也不禁高兴起来,还很感动,心里暗自决定,给林冽再做一身衣裳,一双鞋子。
林文、林宝和高朗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林辰打发走了楚轩派来的马车,几个人一起把十几盏灯笼拿了进去。
林文和林宝也是第一次得到灯笼这样的礼物,高兴的在院子里转圈跑。
看着两孩子越来越活泼,越来越像小孩子的样子,林辰、姚子清、绣春都很高兴。小孩子就要像小孩子的样子,太过早熟懂事,证明他们的童年过的不快乐。
林睿和林瑾的心情都很不好,他们俩的身体虽然比不上大哥和四弟,但毕竟父母亲都是身体健康之人,从小到大,他们也就得过几次伤寒而已,生病期间照样干活,甚至不怎么吃药,自己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虚弱,什么叫无助。疼痛他们能够忍受,但这种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平时一家人在一起,有林冽耍宝制造热闹,有姚子清可以斗嘴,又有大哥陪着,到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只剩下林煜和绣春陪着他们,他们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烦躁不已。偏偏在林煜和绣春跟前,他们想发泄都不行。
他们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而且生日很小,在九月份,也就是说今年九月,他们才算是真正到了十八岁。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记住的一些倒是比较轻松美好。可是从七岁那场变故之后,他们便不得不一下子长大了。
渔阳村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有好玩的,他们也没时间玩。
一想到大哥,姚子清和林冽去逛灯会了,他们就觉得不舒服。逛灯会可只不是玩,不然他们还真不会如此难受。逛灯会还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据说,有不少未婚的男女,在灯会之上相视相交,相订终身,如果双方家里都同意,就会正式定亲。而已经订了亲,却没见过面,或者很少见面的男女,就更加可以在灯会上相聚游玩了。当然,已婚的小夫妻,也可以逛灯会,还可以带着他们没有长大的儿女一起。
那个少男不怀春,就算是曾经思想保守如林睿,一想到他们三个人在灯会上玩,却没有他,就莫名的不痛快。
听说大哥、姚子清和林冽回来了,两个人心中一喜,居然都对他们的回来有种久别重逢之感。
林辰提着两盏灯,第一个走了进来,却又退了回去,把一盏灯挂在了门框上,另一盏灯给了迎上来的林煜。
姚子清和林冽也提着灯走了进来,林煜含笑喊了声,“大嫂,四哥。”
林冽嘿嘿一笑,脸膛红扑扑的,一副兴奋过度的傻样,忽然道:“小五,我现在也喊……子清‘子清’了。”
林煜一怔,脸上一阵黯然,却只是笑了笑。他年纪还小,身体也不好,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别的,他不太敢奢求。至少要再等几年,等他身体真正好起来,而不是一劳累过度就旧病复发,他才敢想别的。
姚子清听着林冽的话,脸色有些僵硬。当初接受林辰,是她对林辰真的很喜欢,而且这份喜欢里是有些男女之情的,然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她已经可以确定对林辰的感情了。但是林冽他们……她虽然喜欢,可这种喜欢无关于男女之情。
何况,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感觉只她和林辰两个人最好,最幸福,最简单,最完美。
若是和他们都成了那种关系,想想就觉得宛如一团乱麻,心里不舒服,麻烦不已。可是,事情一步步走到现在,至少在林睿和林瑾跟前,她不能说什么。
而她,又是什么时候迷迷登登的,默认了这种关系呢?
“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姚子清压住心里的烦躁,照例问候了一下林睿和林瑾,观看了一下两个人的气色。
林睿和林瑾察觉到了姚子清的心情不好,但也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都表示他们没事。
“二哥,三哥,给!这是我们给你们卖的灯笼。”林冽把手里提着的两个灯笼给了林睿和林瑾。
林瑾已经能坐起来了,自然能拿的了灯笼。林睿还是只能躺着,林冽只得把灯笼放在他被子上,林煜见了,怕灯笼跌倒,点着被子,连忙把灯笼提起来,放在了一边。
林辰也进来,关心了一下林睿和林瑾的身体。
林睿和林瑾都有些沉默,林睿回答了林辰的话,便一脸阴郁,林瑾则一脸黯然,一副被情伤到了的样子。
看他们两这样,姚子清不由得想起了红姐,想起了皇甫嵩、皇甫野和姚珠,想起了她心里的扭曲妖邪,以及对皇甫嵩、皇甫野的报复。心情复杂,冲林睿和林瑾笑了笑,仿佛之前那一身的冷气只是错觉,心里却还是有些阴暗。
“子清?我也能这么喊你吗?”林瑾看姚子清有了笑容,脸上的黯然消沉立刻消失无踪,被喜悦所替代,有些怯生生的问,亮晶晶的风眸,像是回到了两个人刚见面的那段时间。其实,他更想叫的不是这个,而是……娘子。但是,大哥都没有那么喊。他也感觉的出,姚子清对他其实是抗拒的,所以那个称呼,他只能在心里幻想。
姚子清迟疑了一下,道:“可以。”
她还是不相信所谓的天长地久的真爱,就算见到了也只会嫉妒,会扭曲变态的想要毁灭,因为上一世,她前男友、前男友的妻子、前男友的女儿、前男友妻子女儿的那些痴魔疯狂的真爱们、还有那变态神医、以及她身受屈辱,满怀希望,投入了真正的感情养大的那两个孽障,以真爱的名义,叠加勾结,窜连在一起,是真正的不止一次伤害到了她,让她倍受打击。
“子清,我要喝粥。”林睿忽然也道。
这一次,林睿没有再面红耳赤,虽然还是很想,但硬是被他给克制住了。
姚子清看向林辰,林辰垂眸,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更多的是坚定。他已经想通了,决定了,只是他个人是不会再反对这事了。他已经决定了,自立门户难度太大,所以他要投奔大明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林睿和林瑾已经能替他挑起担子了,是该还父亲一个清白了。
这一去,是生是死,未来会怎么样,真的很难说。
就算他最终能得偿所愿,也未必会有好下场。他要是真的遭遇不测,总不能让子清孤零零一个人吧?或者子清自己也不会因为他而孤独一生,会嫁给别人。那样,他将更加无法承受。
“好。我去给你煮。”姚子清木呆呆的答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如果,她一直拖下去,他们会变心吗?就像当初那说什么爱她爱的疯狂,不能自拔,不惜软禁她,甚至虐打她的变态神医,最终等不到她的回应,还是恢复了理性,选择了一个对他的事业与实现他的野心更有帮助的女人结婚。他一开始并不爱那女人,可真正结婚后还是过的很好的。
至于她前男友的妻女,妻子那几个终生得不到实质性的回应,却始终不悔,守身如玉的真爱勉强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可女儿的就很难说了。
世事无常,人性善变,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别看林瑾是第一个喜欢‘她’和她的人,而且用情最深,最固执,但她其实最不相信林瑾。他可以对她动情,情不自禁,为什么就不能对别人也一样动真情?
她之所以会接受林辰,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相信林辰对她的真情,而是相信林辰的性格与人品,相信林辰就算不是真爱她,一旦给了她承诺,就会永远信守承诺,会好好对她,背叛的可能性极小。她喜欢林辰,也是喜欢林辰的性格与人品。喜欢林辰给她的被宠爱的,很可靠的感觉。
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不想接受林睿他们,她甚至又恨起了林辰,恨林辰居然答应了林瑾他们兄弟共妻不分家的想法。
姚子清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越想越烦躁。
总是黏着姚子清的林煜,这一次没有跟着她来厨房,倒是林冽跑到了厨房,讨好的傻笑着,眼睛亮晶晶,格外开心,道:“媳妇,我给你烧火吧。”
姚子清看着林冽又大又圆的眼睛,林冽长的不如几个兄弟好看,但比起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个头虽然大,但身材比例很恰当健美,皮肤虽然黑,但五官的形状与搭配都很好看。他和几个兄弟的相貌都不怎么相似,尤其是其他几个兄弟都是凤眼,而他是圆眼睛,薄薄的双眼皮,浓密带卷的睫毛,眼珠子黑白分明,宛如清泉宝石。
他的眼睛是如此的干净澄澈,甚至比如今的林煜的眼睛还要干净澄澈,亮晶晶的,透着喜悦与期盼,也只有他这样年纪不大,心思简单,为人赤诚之人,眼睛才会这么干净。
她真的配得上他吗?至少她对真的没有什么男女只爱,而他却对她毫无保留,一片赤诚。这对她公平吗?如果给他另找一个女人……虽然目前看起来很难,世上很难找到能同样一片赤诚,毫无好留的爱他,忠于他,配的上他的女人。但是,他会不会过的更幸福?
姚子清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喜儿的话,喜儿说那个傻子怎么配得上她?现在回想起来,姚子清觉得更加生气,是她远配不上林冽吧?
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林瑾,却不想林瑾那人骨子里有多骄傲,怎么会看得上她?就算看上了她,听说了她嫌弃林冽的话,也会嫉恨嫌弃起她吧?她若真是看上林冽,以林冽的实心眼以及赤诚忠诚,在还没有现在这种心思的时候,很有可能会答应她,并且一辈子对她好的。
能得到林冽的喜欢与认同,真的无比宝贵。
“嘿嘿,媳妇,你看我做什么?”林冽被姚子清看的尴尬起来,抓了抓头,但一双亮晶晶的大圆眼睛却越发明亮,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很享受的。
“好。你烧火吧。”姚子清没有再要求林冽改口。
既然林辰都愿意,那么她又有什么好矫情的呢?什么是真爱?绣春对她的爱是真爱,她对林冽这种爱也是真爱。她一开始爱林辰吗?最后不也真爱上了他?
但,心情还是很不好。
她以前之所以会一直单身,除了她冷情冷心,又有足够的能力自立外,还因为她其实把各种感情看的太认真,害怕背叛,不敢投入,并且太懒,害怕麻烦吧?
一个人虽然孤独,但是却少去了很多麻烦,能够更加自由自在。
没想到这一世,她家庭、爱情、亲情、男人、亲人、朋友、母亲,几乎都有了。
或者,她现在这种阴晴不定,患得患失,想东想西的情况,真是传说中的恋爱的症状?记的林瑾、林睿、林煜、甚至林辰、林冽好像都经历过情绪时常的状态?她以前那始终淡定自若,理智冷静才不正常吧?
绣春也在厨房里,看着姚子清阴晴不定的脸色和林冽傻乎乎,很高兴的样子,叹了口气。
因为情绪不稳,姚子清只煮了一锅肉糜精米粥。米下锅之后,有林冽烧火,便没她什么事了。
绣春盘腿坐在床上纳鞋底,姚子清怕累坏了她的眼睛,想要劝她休息,又知道她不会听劝,便将灯挑的更亮了一些。盘腿坐在绣春对面,也拿起一个鞋底,尝试着纳了起来。
姚子清以前从没有纳过鞋底,做过千层底的鞋子,但什么事情是天生就会的?和绣春在一起,她会不由自主的勤快起来。这双鞋底很大,应该是林辰或者林冽的。
“子清,好好对待林冽他们吧。”绣春忽然道。
姚子清一愣,不知道已经很少干涉她生活的绣春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出身的大小姐都有傲气,但在商户人家或者穷苦人家,这样的事情很常见的。他们都是好孩子,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要对他们好。当年你父亲顶不住压力,娶了姚夫人,却不放我走,我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他的难处,真正过日子了以后,我并没有怨恨过他。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和夫人好好过日子的。可你父亲……”绣春有些淡淡的惆怅,温柔而平静的道。
“他不是个好男人。一开始嫉恨夫人,以至于本就善妒,却又深爱着你父亲,不愿意怨恨你父亲的夫人更加嫉恨起了我。后来,他和夫人渐渐好起来,就又开始忽略我。他若是个好男人,姚家也不会那么乌烟瘴气的。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多得是,过的还算安宁和睦的也多得是。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本身就是缘分,哪那么多的喜欢啊,讨厌啊,爱啊,恨啊的?只要是自己家人,就要爱。”
姚子清忽然笑了,看着绣春的眼中充满了欢喜,绣春还真是个聪明剔透的女人,在某些观点上居然和她很相似。
“那你喜欢他吗?爱他吗?”姚子清第一次用大胆放肆,很随意的口气笑问。
绣春的老脸一红,但老脸毕竟是老脸了,再加上定力不错,很快控制住了脾气,“他长的很好看。年轻那会子,整天被关在大宅院里,整个大宅院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了,何况他还对我那么好,甜言蜜语,小意温柔,海誓山盟的,我一个凡俗女子,又没有经过那种事,哪能不动心?”
“那现在呢?”姚子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