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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晏之欸了一声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恐怕得问你吧,老公大人?”
两人的对话朝着奇怪的方向奔腾而去,沈晴眨了眨大眼睛,弱弱的举手打断。
“哥,你为什么叫邵哥哥老公???”
“……”
沈塘觉得心累,为什么他有一个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的妹妹!
为什么他会有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哄着他团团转的兄弟!
沈塘呵呵了。
邵晏之觉得沈塘那笑里蕴含着莫大的讽刺,终于他一拍桌子,怒道,“还是不是男人?有话不会直接说吗!拐弯抹角算什么本事!”
他拍的大声,旁边的全转过来看他们。
邵晏之瞪着眼睛,气势逼人,“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
嗯,是没见过俩男的像小孩子似的吵架。
“你能解释下这什么情况吗?海晏河清先生?”
沈塘手抵在手机上,一路推到了邵晏之的面前,抬了抬下巴,高傲地望着他,一如在看一个zz儿童。
大感不妙的邵晏之低头,僵住了。
低头的那一瞬间,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微博,这不是他刚才刚刚发的吗?邵晏之面色大变,他刚才难道没有切换小号吗!
“玩脱了?”沈塘呵呵直笑。
“你听我解释啊,这是有原因的。”邵晏之下意识开口。
“好啊,你解释。”
梯子给的太顺溜了,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下,这就是邵晏之现在的尴尬情况。
“这样,沈塘今天是你妹妹生日,咱们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扫兴?等回去了再解释,你看怎么样?”
“好。”沈塘答应的非常快。
一旁的沈晴见战火又烧到了她身上,指了指自己,关我什么事呀?但是看到两个哥哥停战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沈晴心大,拿起小背包,左手一个沈塘,右手一个邵晏之,甜甜地说:“咱们回家吧……可是邵哥哥,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
邵晏之住在市里,前天晚上其实就开车到了县城,住了一晚上,他没告诉沈塘,他觉得没必要,不然市里开车过来,邵公子得多早起床……
他开车半小能到家时,开车一个半小时才送沈家兄妹到家,如果没有今天这个突然事件,他大概是会把俩人送到车站,自己开车走,但是吧……
“我送你们回去。”
唉,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沈塘光比身高,是不如邵晏之的,但此刻他这么高傲的一挑眉,从气势上看起来不遑多让。他看向沈晴,尾音扬起,“你邵哥哥要送你回家,你还不快道谢?”
沈晴连忙点头哈腰,故作搞笑,“谢谢邵哥,谢谢沈哥。”动作夸张,想要逗两人发笑。
沈塘捧场地勾了勾嘴角,拉起妹妹就推开麦当劳的门走了出去。
“哥,你跟邵哥哥怎么啦?又吵架了?”沈晴垫着脚尖,小小声的附在他耳边说话。
沈塘摸了摸下巴,“怎么?你哥我经常跟他吵架不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解,疑惑。
但沈晴非常干脆的点了点头。
“经常啊,差不多每天吧。”沈晴偷偷瞄了一眼落在身后五六步远的某人,“反正你俩总会和好,不然别吵了,多伤和气呀。”
“乖,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听了妹妹的话,沈塘的心情复杂,但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出了这么句话。
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成年人,竟然还没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看的通透,难不成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塘恨恨地踢了一脚,没轻没重揣上了栏杆,疼得他脸一皱,直冒冷汗。
“你没事儿吧?”
沈塘挥了挥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回过劲儿来才开口,“没事,就是脚……算了,我们快去提车吧。”
邵晏之收回手上准备递出去的纸巾,揉成一团,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三人回程的途中气氛有些压抑,一开始吧,沈晴这小姑娘还想着活跃活跃气氛,可是却发现气氛尴尬,然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气氛压抑,好在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谢谢你了,今天奔波了一天就为了给晴晴过一个生日,留下美好的回忆。”
沈家两兄妹下车后,沈塘突然想起来,这夏禾的快递还没取呢,连忙半路折回。好在快递点就是当地人设在自家里的点,一直开到很迟。
小村子快件并不多,可以说很少,所以沈塘在里头翻了一下,立马就找到了他要的东西。那是一个又宽又大又扁平的东西,抓在手里沉甸甸的,看起来倒像是一本包装精美的书本。
沈塘掂了掂,轻轻笑了下,这倒是很像夏禾那个文静的姑娘会送出来的东西。
“哥,你说我现在能拆吗?”沈晴跃跃欲试。
沈塘施展二指神功弹了妹妹脑门一下,在她白皙的额头印下一道红痕,“这都快到家了,急什么呀?如果路上磕着了,碰着了怎么办?”
“也对。”
沈晴抱着她中奖得来的小可爱,沈塘帮她拿着夏禾的礼物,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身边还跟着一个。
“你怎么跟着我们?”
“我没地儿住啊,不得进去找旅社?”
也对。
路过李婶家的时候,沈塘在指了下方向,“怕你太久没来,忘记了李婶家长什么模样了,快点去吧,没屋子了说不定还能去外面再找一间。”
两人挥手跟邵晏之dbye,小姑娘想起今天的快乐,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啊,看的邵晏之十分感慨。
等他整理完那了情绪走进了李婶家……
李婶看到这个十分眼熟的邵先生,真的愣了很久,等到邵晏之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才不知所措地在那张胖脸儿上堆出几分笑意来,捏着嗓音说,“哟,邵先生啊,您怎么又来咱铁头村了?”
“你不欢迎?”邵晏之扫了她一眼,他正心情不快,有人撞到枪口上来,说话口气眼神都冷飕飕地,让李婶倒退半步,“有屋吗?要安静没人干净的,价钱不还是问题。”
“这——”
李婶当然知道价钱不是问题,眼前这就不是在乎钱的主,但是吧,自从沈塘将附近连成了一片,她这小旅社是真的很少空闲了。她心里头又实在不想放走这条大肥鱼,眼睛就不自然的躲躲闪闪,说话就结结巴巴,透露出一股心虚劲儿。
“怎么这么吵?”
两人说话的时候,头顶上就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这不知道在干嘛呢,走起路来又快又急,咚咚咚咚地邵晏之听得可清楚。
只见邵晏之眉头一皱,又再次加重语气,“要干净没人安静的,钱不是问题。”
在钱那个字儿上,他又再次加重了语气。
邵晏之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老板娘的为人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是有利益有钱拿,她都是屁颠儿屁颠儿跑的最快的那个。
“老板娘,你这楼上热水器没热水,咋回事儿啊!?”
楼梯口传来大声的呼喊声,李婶能感觉到身边寒冰似的气氛,耷拉下脸,回声道,“你再拧拧,我开了肯定有。”然后又是一阵拖鞋拖拉地面的声音。
“所以?”邵晏之的手放在柜台上,很有节奏的敲击着,随着他说话而渐渐急促,看的李婶怪着急的。
她咬咬牙,最后还是一锅倒了出来,“我这里现在生意好,都是小沈帮的忙,这屋子也没空的房间了,我实在是没法子。邵先生,我知道你有钱啊,总不可能是有钱白不赚是不是?实在是对不住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下次如果再来,我一定免费让你住,爱住多久住多久。”
李婶话说得漂亮,邵晏之什么人啊,哪里差那么点钱了,该给的还是会给的,她这话只是不想让邵晏之对她有什么怨言。
她本来以为眼前这个脾气十分不好的客人会生气,会放狠话又或者是什么的,可他没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很迅速的转身向外面走。
李婶“哎”了一声叫住他,“这么晚了,你要去住哪儿啊?”
现在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黑透了,确实比较晚了。这会儿黑灯瞎火的,邵晏之要去找地方住,确实是比较困难的。
“不然我带你去问问别家?远一点儿的肯定有房间。”
邵晏之摆摆手,“不用了。”
说完沉默地走出来李婶家,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必须得吃的,这可是传统,哪有生日不吃长寿面的,还得加两个鸭蛋,我跟你爸早就准备好了,鸭肉炖好,鸭蛋煮好,就等你们回来了,可没想到回来都这个点了。”沈妈妈指着挂钟说,看到邵晏之,眼睛一亮,“哟,小邵又来了,真是难得难得。”
“老沈,再下一碗面啊,小邵也来了,蛋也多煮几个。”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们刚才在外面吃了东西和蛋糕,现在还很饱……”
“不行,入乡随俗,我们的习惯,晴晴生日是必须得吃的,你在我们家,也要跟着吃哦。”沈妈妈上前拉住邵晏之,让他坐在凳子上,“知道你们都累了,坐下来好好休息下吧,或者去泡泡脚,去去乏,寿面煮的很快,马上就出来了。”
沈妈妈话刚说话,厨房里就传出来沈爸低沉的声音。
“晴晴的面好咯,加两个蛋。”
沈塘帮着沈爸端出来,放在沈晴的面前,看到她嘟着嘴不愿意吃,捏了捏她两只嘴巴,念叨道:“你还嫌弃,你知道爸刚才说什么吗?”
沈塘清了清嗓子,粗着嗓子装,“这鸭肉我特意炖了一下午,肉烂得很,知道晴晴那丫头喜欢吃腿肉,这个大腿特意留下来没剁了,你们谁也别和她抢。”说完揉了揉嗓子,就看到沈晴那丫头眼圈红了起来。
“我吃,我全吃完。”沈晴握了握拳头,一脸坚毅。
可她才刚埋头啃了一口鸭蛋,突然满脸委屈地抬起头来,巴巴地望着沈塘,“哥,能给沾点酱油吗?鸭蛋,好难吃啊。”
“我爸的面下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你别动,我来就行。”沈塘经过邵晏之身边,丢下一句,制止住准备起身的邵晏之。
很快从里头端出了另一个大腕,里头放着鸭子身上另一只鸭腿。
乡下的鸭子全都是放养到处乱跑的,巴掌大的鸭子腿全是精实的瘦肉,就连那层肥膘看起来都是薄薄的一层,没多少油花。
“你得吃完哦。”沈将碗放下,慢吞吞地说。
在邵晏之的面前,宽口陶碗里头满满都是纤细半透明的长寿面,鸭蛋、鸭肉、香菇、瑶柱铺满了整个面,看起来分量十足。
反倒是沈塘的面碗里看起来更清淡些,不过是些干贝香菇,连肉都没有。
“你……”邵晏之刚开口,沈塘已经把头埋到了碗里,开始迅速扒拉起来。
“小邵啊,你可得全部吃完啊,这孩子可是特意把那最后一只大鸭腿夹到你碗里了,说你今天照顾晴晴累得很,要给你好好补补,不要浪费了他这个心啊。”
沈爸也端着碗,边走边吃,见到邵晏之碗里的腿一口没吃,生怕他不肯吃,大着嗓门全给叨叨了出来,全然忘记沈塘之前的交代。
邵晏之顿时感动,扫向沈塘,原本并不想吃那个大腿,立马夹起来大大咬了一口,还竖着大拇指,一脸夸赞,“这鸭肉非常劲道,一吃就知道是家养的,跟外面的肉就是不一样。”
说完看向沈塘的方向,放缓了语气,放轻了声音。
“谢谢你了。”
沈塘哼了一声,把碗挪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