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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在格瑞森军镇巧遇老者,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也就没了游逛的兴趣,微有遗憾的奔内城中的城堡走去,那里才是他这个领主大人应该去的地方。
在内城的城堡里,夏佐见到了阿克蒙德和天使卫队长奥兰多:“泽西呢?让他来见我。”
“领主大人,泽西找人去了!”
“找人?”夏佐奇怪的问:“他不是把驯兽师带来了么?”
阿克蒙德苦笑:“泽西倒是把人领来了。可那个老家伙,一天到晚也不闲着,天天在军镇里到处闲逛,要不是军营门口还有卫兵,我估计他早就闯进军营里去了。”
夏佐看着阿克蒙德扭曲的表情,转着眼珠:“能让埃兰最有礼仪的骑士说这种话的人可不简单啊!我倒要见识见识。”
旁边的大天使听了也是好笑。
“领主大人,他难缠得紧!”阿克蒙德很是无奈。
这时,门口的卫兵进来禀告,泽西带着人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夏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让他们进来吧。”
夏佐抹了抹下巴,尽量严肃一些,不想让自己的年轻冲淡了领主的威严。可当他看到鱼人泽西领进来的人时,不禁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连泽西礼貌的鞠躬都忽略了。
“是你?”夏佐看着眼前的老者,没有了半分颓废。两只眸子一股子的精气神儿。
“领主大人!”正是刚才在佣兵大厅门口扮演“神棍”的老头儿。
旁边的人都愣了,包括鱼人泽西也是看着夏佐惊喜又诧异的神色,疑惑的问:“领主大人,你们认识?”
“不,不。”夏佐顾不得解释,云里雾里的说:“老人家你对我说那些话,是不是猜到了我是埃兰的领主?”
那老者摇摇头:“看你的装束,我以为你是埃兰的将军——埃兰的将军也很年轻。”
夏佐好奇地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者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领主大人,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话么?”
……
密室中只有两个人,老者和夏佐。
夏佐没有想到,眼前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是埃拉西亚人类联盟恨之入骨的人物——泰塔利亚沼泽十三年前“血色起义”的二号人物驯兽师基特拉。
“血色起义”失败以后,基特拉逃亡到西部海岸隐姓埋名住了下来,这次随泽西来到埃兰是有目的的——他要借助埃兰的力量,推翻埃拉西亚人类联盟政权,为十三年前惨死的沼泽战士复仇。
知道了老者真实身份和明确的目的,夏佐面色严肃,一言不发。室内的气氛陡然沉默、压抑,不过基特拉却极为耐心的等待。
两个人都在赌。基特拉赌自己的命。夏佐赌整个埃兰。
所以,夏佐更为慎重,他在衡量:这么一个人物出现在埃兰不是小事,和黑龙英雄狄塔里奥有本质上的不同。基特拉是联盟的通缉犯、仇人、外加泰塔利亚“血色起义”领导人。
“您能给埃兰带来什么?”夏佐没有匆忙的决定。
基特拉听此一问,知道该轮到自己发挥了,若能说动夏佐,这次他就没有白来。
“埃兰现在正在走‘血色起义’的老路子,是一条死路。”
一个华丽的言论,总要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开篇。夏佐没有惊讶。
“我在格瑞森军镇进进出出,无论我怎样刁难阿克蒙德将军,他也没有半分的不悦。因为阿克蒙德知道,作为一名驯兽师,我对领主大人来说很重要。他尊敬的是领主大人您,而不是我。埃兰的一切都是因为领主大人的存在而存在。如果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和血色起义的失败一模一样——十三年前加力布的死,就带来了灾难。”
夏佐点点头,他想到了图尔博那次惊险的遭遇,心里微有触动。接着听基特拉说下去。
“领主大人,埃拉西亚联盟在哈蒙代尔一直不能战胜精灵王国,这是为什么?你知道么?”基特拉话锋一转,倒问起了夏佐。
夏佐心说,你自己都有长篇大论了,非要我捧个场。手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愿闻其详。”
“统治方式不同。”基特拉高声说着,仿佛要把这十三年的教训反思都要吼出来一般:“埃拉西亚人类联盟有着比精灵王国更为广阔的领土,数量更庞大的人口,却依然不能战胜精灵王国,就是因为联盟的统治体制是一个极大地弱势。”
“人类联盟因为议会的存在,各个势力相互掣肘,都想为自己所代表的一方争取利益最大化。不能集中所有的战争资源对付精灵,还把很多力量消耗在内部的明争暗斗之上。而精灵王以自己王者的地位,总揽帝国的军政大权,他能够倾一国之力,全面投入,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即使精灵的整体国力没有联盟强大,但也能凭借统治优势与人类联盟打了个旗鼓相当——恩格利亚大陆数百年战争不断,现在正需要一个强权的统治者出现,打破这个世界,再统一这个世界。”
夏佐稍微提起了兴趣:“你觉得我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才来到埃兰。是么?”
没想到,基特拉毫不客气的说道:“领主大人,你不是。正因为你不是,你才需要我。我才敢在十三年后再次出现在大陆之上。”
“为什么?”夏佐这次是真的想听听基特拉心中的想法。
“埃兰没有一个懂得利用资源的人,没有一个懂得如何推动战争机器的人。领主大人,您也是。”基特拉扫了一眼表情平静的夏佐,接着说道:“埃兰的领民很富有,每家每户的粮食、财富一大堆;格瑞森的军镇很繁忙,佣兵工会进进出出的都是武技优秀的战士;土地毫无节制的开荒并迅速的私有化,很多平民的耕地都要比立功的战士还要多;大量的铁器装备流落民间,无人管理,没有限制的外流到其他地区,甚至是米卢的大街上都出现了埃兰器械工厂打造的长剑……凡此种种,在埃兰数不胜数。在和平时,这是国家强盛的标志,这是好现象。但是,领主大人,您知道么?在战争时期,这些力量,这些资源都应该掌握在您的手中,而不是在眼皮底下浪费掉。”
夏佐终于陷入沉思:“您说的没错!埃兰确实没有擅长内政的好手。老管家德里克不足以担当此任。”
基特拉看着心动的夏佐,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领主大人,您应该尽快下令:以领主的名义收购领民手中多余的粮食;把所有进入埃兰的佣兵登记在册,用各种手段加以收买;严守边境,任何战争资源只许进,不许出;长远打算,严格立法,尽快把土地收回,防止土地兼并——领民们能够得到耕种权,就足够了……还有,领主大人……”
基特拉故意顿了顿,盯着夏佐露出笑意:“您如果想成为一世帝王,统一大陆。就应该尽早为皇室做打算了。至少,为了埃兰的稳定,您现在应该取个妻子,让埃兰后继有人,让您麾下的将领安心才是……”
“额。”夏佐一头黑线:“基特拉,你确定这和埃兰的稳定和发展有关系么?”
基特拉挺起胸:“大有关系。皇室血脉可以让将领们看到希望,能凝聚所有人的心。领主大人,您太年轻了,年轻人容易做错事。在别人身上这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还有机会。但是,您不同,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让您粉身碎骨。比如:您不觉得曾经的卫队长阿克蒙德现在的境遇很尴尬么?或许,现在的卫队长大天使奥兰多确实可信,但他周围的天使们,都是和他一心么?不要忘了,那些天使终究是西蒙戈萨派来的人……”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夏佐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