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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砰”地被撞开,跌跌撞撞闯进来便不管不顾往床上一倒的,当然只有他。但她仍诧异地回头望去,因为他已有半年不曾踏入她房间。从她受伤那天算起。
哦,是他的手臂在流血。
轻易不肯将伤口展示给别人,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兼职医生。是的,对于他来说,她还是有用的,仅管作用越来越小。霜蝶连忙披上睡衣,去拿医药箱,嘴角不期然牵起一抹冰冷的苦笑。退场竟依然是一种奢望,她是配角,但却必须演到剧终。不过,望望他狂鸷的面孔,真的会有一个女人能够出演主角吗?
清理他右臂的伤口,仍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身为亚洲四大杀手之首并且即将继任父亲位置的他,可以毫发无伤地杀掉最难杀的显要名人,盗走最难盗的稀世珍宝;可以轻易灭掉一个不顺从的帮派团伙,指挥千百人为他赴死牺牲,也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地躲开国际刑警的眼线,甚至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他是黑道的皇者,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暗黑帝王,他唯一要不来得不到的,只有一样——
他是不快乐的,否则他不会沉溺这种血腥的游戏,伤害别人无法伤害的自己。是否一次次*上的伤痛,可以让他远离心中不愿碰触的地方?霜蝶扪心自问,让他快乐,不也是她的责任吗?是不是她太不尽职了,才会让他不快乐?
为他包扎完伤口,服侍他躺好,霜蝶静静地退出卧室,坐到客厅去。他来这里,只是因为他不愿回家,也不想让其它女人看到伤口,仅此而已,她很明白。可是他在唤她,将她唤入卧室,还拉她在身边坐下。
“你要去哪儿?”他问。“到客厅去睡觉。”她淡然回答。于是他皱了皱眉:“我不觉得这张我专门订制的大床只睡得下一个人。”邪恶地笑了笑,“何况,我们占不到两个人的地方。”霜蝶退了一步:“你受伤了。”但他却强悍地将她拉到床上:“又不是没有受伤过。”她长吸了一口气:“你醉了,我是霜蝶。”“受伤的时候,当然是霜蝶……”他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一瞬间,喜悦交杂着失望袭上心头。受伤的时候,当然想到的就是霜蝶,她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呢?然而不容她思考,一双大手已扯去她的睡衣,覆上她早已称不上完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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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已经老了吗?又或许是心已憔悴,人便不再有活力?
一夜的激情,他的索需无度竟让她难以招架。早知道他一向在受伤后会更加的疯狂,却无论如何也回报不了他的热烈,以至于他尚未平息,她却已昏昏欲睡。
是的,她已不是十九岁的她,他更加不是十七岁的他了。曾经他埋在她柔软的胸膛上酣然一觉直到大天亮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便只剩下尚堪顾而自怜之影以及床上的一片狼藉。不知何时,他早已留下一张字条命令曰:“中午去载郑小姐与我吃饭”,便径自去了。
看过表才知道她竟睡至上午十点才恹恹而起,心头飘过一丝苦涩,身为杀手怎么可以这般反应迟钝?她竟不知他是何时走的!她是越来越不称职了。
抓起制服般长年不换的黑色紧身西装,遮盖起刺目的伤痕,也遮盖起一身的落寞,穿衣镜前便一如往昔地出现了一个冰霜美人。
静默与冷酷是她展现的外表,精明与利落是他需要的价值。抓起特制的匕首别到腰间--或许她唯一可以自怜□□的就是这把匕首了。与他匹配为一对儿的匕首,是他十八岁生日时送她的,吩咐她随身携带,自己也须臾不离。可是,这又算什么呢?他已长大。
她苦笑一下,开车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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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紫云是石油大亨的千金,却在一次偶然的危险邂逅中不可自拔地迷上了他。迷他的狂邪孤傲,更迷他的英挺冷硬。明知他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却依然痴缠不休。
他动心了吗?退一步说,他被感动了吗?霜蝶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既然不是同路人,疑心向重的他是绝对不会认可她的。仍然与她纠缠不断,只不过是她还有可资利用的价值而已。
想来也好笑,尽管他不曾有一丝证据落入警方手中,但横空出世的姿态依旧引起嗅觉灵敏者的警惕,偏偏在这时,这个目标人物却被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锁定了。出入之间,全都是警局望尘莫及的场所,气得钟sir,有名的“反黑之王”,七窍生烟亦无可奈何。
冰冷的唇间泛起一丝微笑,于他,霜蝶曾莫名地充满了宠溺之情,像是母亲纵容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只不过,他很快长大,她也便很快失去了纵容的资格,只剩下不肯与现实合作的心偶尔还溢出几缕旧日情怀。
郑家的华宅到了。霜蝶停下车,进去等候佣人的通传。片刻功夫,郑紫云便冲下了楼梯。“他请我吃饭?”美丽的星眸闪着光辉。“是的,请您十一点一刻上车。我先到外面等候。”霜蝶面无表情地传达了他的意思,转身出去,不做片刻逗留。
对于他这个冰冷美丽的“特助”,郑紫云向来是既敬又怕的。那一次的邂逅中有赖她奉命相救,让她满怀感激,亲眼目睹过那恍若在看动作片的厉害身手,又让她极度惊叹。过惯了富足却平淡无奇的人生,清纯的她对这种“传奇”般的生活充满好奇,满心想亲近这位女同胞,套点新鲜事物出来听听,奈何对方却如万古不化的寒冰,令人永远不敢太过接近。
好奇心也使她向他问起,但他满脸的表情写成四个字:干卿何事。于是,便只好识趣地压下了好奇。她,难道是他的“个人*”?胸口闪过的认知曾令她微有不快,但几次目睹他与她的情形,疑虑便又荡然无存。他和她,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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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蝶静静地坐在方向盘前,一动不动地等时间,她早已不再有娱乐活动。永远忘不了那天是因为她看书时浸入感人的情节而放松了警戒心,敌人才可以有机会冲到他面前。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他毫发无损而她完美的胸膛印上一道永远无法消磨的狰狞伤口,可她还是自责没有善尽守护之职,于是剥夺了自已娱乐的权利,取而代之的是永不放下的警惕。
所以她很敏感的觉出远处开来的一辆银灰色房车中弥漫着杀气。
那辆车并没有驶近,远远地停在了百米开外。一百米,距离是远了一些,但对于一个出色的杀手,不用说狙击□□,好一点的□□只要加上精确的瞄准误差计算,就刚好可以击中目标,然后从容离去。所以,一百米的距离,足以说明对方的本钱。
霜蝶没有回头,从倒后镜里观察,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她猜测是个男人。因为那弥漫的杀气鸷猛而刚劲,和他很像。不过他则又较对方多出了一股冷冽,冷得让人心胆俱寒。黑道上曾有戏言,被冷璇杀死的人不会流血--因为杀气足以将心脏冻结。
虽然车就停在郑宅的门前,很明显杀手的目标和郑家的人有关,但霜蝶并没有插手的打算。只要不是郑紫云,只要不妨碍她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她绝不会多管任何一件闲事。她,只为他而服务。
十一点十分,大路上突然开来一辆红色法拉利,直奔郑宅。银灰色的房车中亮光一闪,霜蝶知道杀手的目标来了。法拉利就停在霜蝶的车旁,车门打开,一个一看就是阳光男孩形象的男子跳下车来。她看到亮光又一闪,知道枪击即将发生。突然,“我来了!”随着快乐的叫声,郑紫云冲出房门,那男子立刻迎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大叫:“紫云!”
糟了!霜蝶并不信任杀手的技术可以准到在一百米之外击中相拥两人中的一个而不伤害另一个。她飞速冲出车外,脚下一扫,将相拥的两人齐齐推倒。几乎就在同时,枪声响起,不过击中的是郑家的大门。当然,如果没有霜蝶的插手,则一定是那个男子的脑袋。那个杀手的技术还真是要命的好。霜蝶忍不住回头欣赏地望了杀手一眼,随既暗责自已多事。杀手一击不中,立刻开车离开了。
倒地的两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郑紫云先是害怕地尖叫一声,随后又觉得蛮刺激地想跳起来叫霜蝶,无奈被垫在她身下的男子抱得紧紧地,只好先看看倒底是何方神圣。
艰难地挣开那死死不愿放的手臂,好容易才回头看到了对方的面孔。“谢凇!?”她惊讶地大叫着跳起来。被叫作谢凇的男子仍然好紧张地想拉住她:“快躺下,危险!”郑紫云好笑地叹了口气:“两年不见,你依旧胆小如初!起来吧,凶手早走了!”“走了么?”那个谢凇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兀自在四下张望。
郑紫云拉起霜蝶的手,好诚心地说:“谢谢你又救了我。”霜蝶面无表情:“您提前了五分钟。”如果不是她提前,她根本没必要插手。不知怎的,霜蝶有惹上了麻烦的预感。
郑紫云吐了下舌头才转向谢凇:“你不是在法国么?什么时候回来的?”谢凇惊魂未定地说:“公司放我年假,我就回来看看老同学,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要不要报警?”报警?自从认识了冷璇,郑紫云好细心地在他和霜蝶面前绝口不提警察二字,这时不禁为难地望向霜蝶。
霜蝶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对话,只是问:“十一点一刻了,您还要不要去?”“啊?”想到冷璇,郑紫云心头一热,天大的事情都且放在一边吧。“要去要去!”她连忙向谢凇抱歉地说:“我今天有约,你先回家好不好?晚上给你电话。”不等对方提出抗议,连忙钻进了霜蝶的车里。霜蝶立刻发动车子,离开郑宅。
虽然明知杀手一击不中,一定会再找麻烦,但那是别人的事,她没有义务提醒。不是么?
搞……搞什么?!大老远从法国偷偷跷班跑来看她,却先遭枪击,再被放鸽子,这是什么世道嘛!谢凇哀叹一声。家是不能回的,他可不敢让奶奶知道他还记挂着郑家这个大对头的女儿。所以也不能去报警,谢家二公子甫一回国就遭枪击,无论他怎么想遮盖,恐怕都掩不住记者的耳目,结果还是会落入奶奶手心,唉,只好先找间旅馆住下吧。垂头丧气地上了车,离开郑宅。全没发现刚才那辆银灰色房车不知何时已跟在了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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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性格的女人!沈劲风开车跟着他的目标,脑海中却不停浮现出那个令他没能完成任务的女人。相隔百米,虽然使她没能看到他,但他却透过枪上的瞄准镜把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敏捷的反应,利落的身手,绝美的容貌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这一切都不及她蓦然回首时目光中的欣赏与赞叹给他造成的冲击。
就是她!他单枪匹马闯天涯的日子即将结束,他一颗在风中飘荡的心即将停靠。他要她,不管她是什么人,他要定她了!
(好想写,但实在是没时间写,先暂停吧,对不起观众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