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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是让温良宴尝了一下挡我路的后果,却没有想到那教授头子为了这么点破事就想不开,所以说他那点心度也就只能混个教授来当当,想从商,怕是比上青天还难。”
项莺项琛都知道项云生口中的温良宴是谁,项莺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不断在翻涌,她的脑海里还在反复的浮现她第一次见到温启年的时候,他被追债的人打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她也知道,这么多年在温启年的心里,他父亲的事情是他难以愈合的地方,对于温启年父亲的事情他们了解的很少,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在他断断续续的口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印象,大抵是被人陷害迫使家庭离散,而让温启年和陆慈遭遇如此大变故的竟然不是全国那么多人中的任何一个陌生人,而偏偏是这个与自己息息相关的项云生。
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视线看向项琛,心里想让他把自己敲醒,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温启年和陆慈之所以会遭遇这一切,并不是和项云生有关,更加不可能和自己有关!
但项琛的表情也似乎在提醒着她,这一切确实发生了,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实确实如此,温启年与陆慈之所以会离婚,两人之所以会因为离婚而遭遇这么多的变故,都是因为项云生,是他,陷害了温家父亲,将温家这一个毫无后台权势的书香家打的一蹶不振,而他自己却站在因为这种种的事情堆积起来的高峰之上居高临下的控制着他们这一群无力之人。
项莺不知道在项云生的背后,还会有多少个像温良宴一样的人,像温家那样的情况。
“为什么?”千万句愤怒的言语在此时都化作这三个字,情绪包裹在里头令人感到窒息。她紧紧的盯着项云生,也惊觉自己如同站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云端之上,她突然对项云生生出一丝畏惧,她不怕他对自己怎么样,真正让他胆怯的,就是她身边无辜的所有人。
而项云生就善于抓住她的任何软弱点,牢牢的将他们拽在自己的手里。
面对项莺的提问,项云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没有必要说理由。”而后又转身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正对着项莺继续说道:“我只是说出来让它成为我威胁你的把柄罢了。你也只有结婚这一条路,不结,我让你成为一无是处任人唾弃之人,结,你或许还能将这个当做我送你的礼物,用作将来对付我的资本。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两个在打我什么主意,但是我作为过来人,作为你们的长辈,我不得不给你们一个提醒,想要战胜敌人,你必须要站在和他同等或者大于他的高度,当然像你们这种站在那么小高度的,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肯视你自己的命如粪土,随时可豁出去送命的,也可以选择同归于尽。”
他像是一个长辈温温和和的将这些看似道理的话一字一句的讲出来,虽然脸上并无多大的变化,但是他吐露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根针一样,狠狠的刺在姐弟两的心头之上……
***
那整整一天,陆慈一直呆在朗朗的病房外面滴米未进,无论谁来说什么她也不言一语。后来谁都没有再去打扰她,甚至是温启年,除了静静站在她的身边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听到消息后陶冶也是立马赶来了医院,看到陆慈这个模样心痛之意不以言表,家中的陆父也是心急如焚,但是因为身体不便,始终来不了医院。而陆母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照顾陆父,
一夜之间那憔悴的表情让她看起来老了不少。
陶冶心中不好受,索性就跟学校请了假,拜托了好几个老师帮自己代课几天,亲自上阵帮忙照顾家中的陆父,一日三餐按时做好,又按时的送到医院规劝陆慈母女两要放宽心。
朗朗一直躺在重症病房毫无清醒的意识,这也时时刻刻牵动着她的心,她恐怕是除了陆慈,带朗朗时间最多的人。就如自己半个孩子一般,况且朗朗又那么招人爱,若是再出一点事情,她怕自己都承受不住,更别说他的妈妈还有外婆了。
而温启年一心挂记着陆慈和朗朗,都无心管公司的事情,在这两天,尔本已经乱成一团,因为松烟路礼堂起火致使蔓延那么大的原因和尔本当初施工脱不了干系,后来又查出火路疏通方面的各种错误,还有灭火装置一系列的问题,加上之前就有两起比较大的事件,一时间把尔本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在这个关键时候温启年不在,就连项琛都不在,这让公司里不禁都乱了阵脚,吴助理只是声称温启年因为当初在火灾现场受了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不方便出面给搪塞了。
实际吴助理好几次来到医院想要和温启年说起这事,但是一看到温启年看陆慈的眼神,还有陆家的事情,那刹那到口的话也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无奈之下想办法联系到项琛。
项琛知晓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订婚仪式的现场。
因为项云生还有男方的关系,来了不少的业界名流和精英,整个会场可谓是星光璀璨。而此时的项莺却不得不坐在后台看着镜子里被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自己,有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无比,她宁愿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孩,哪怕是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却凭着自己努力在生活的女人。
得知这一消息的项琛再也坐不住了,跑到后台项莺的所呆的房间里,将尔本的事情说了出来。项莺听后一惊:“那些方案怎么可能有问题?松烟路施工之前的图纸是你和温启年在我公寓看的,当时候我也看了几眼,完全不会存在他们说的那么多问题!”
听闻后的项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些图纸她自己都有亲眼看过,他们口中所谓的设施还有引起火灾的各种线路问题不可能出现在他们所施工的地方。
而后几秒,她和项琛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去,当初他们的图纸设计是没有任何问题,施工方面也不会存在这么大问题。而这一切,和项云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项莺也顾不得那么多,提起自己的裙子大步的走出房间,来到会场内正坐在最前排与人交谈的项云生身边:“我有事情和你谈。”
她冷冽的表情和清冷的语气让在座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注过来,项云生也没有想到她会当众这么拂自己面子。他脸色降了几分随后开玩笑的打趣:“我女儿被我惯了,别见怪,哈哈……”
一边说一边从凳子上面起身,离开了会场里面,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项莺紧跟在后,将门一关上便开了口:“尔本现在的事情是你之前挑出来的对不对?松烟路礼堂施工根本就不是那样,我都答应你回上海了你为何还要步步紧逼?!”
她因为自己姓项而感到耻辱,而在知道温启年的父亲是因为项云生而变成那样的那一天,也是她有生以来最不愿意面对自己是项莺的事实。虽然说温启年现在已经知道了项云生与自己的实际关系,但是她还是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温启年知晓。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与他仇人有任何关系的人,她宁愿以后都远离,以后都断了联系,都不想成为他杀父仇人的继女。
项云生似乎是看穿了项莺表情中的意味,开口便说:“难道你想说我不帮你解决尔本的事你今天就给我砸场子?”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项云生轻易看穿,项莺也索性不做遮掩,但刚要开口,却看到项云生脸上一脸不屑的笑容,随即便听到他说:“你还不了解我?”
这一句反问,顿时让项莺就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她知道,项云生怎么害怕这一点威胁?如果他会害怕,他也就不会丧尽天良的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
在见到他波澜不惊的脸,项莺的心里没有一点底子,轻轻咬牙准备转身,但是又忽然想到此时的尔本必定是乱作一团,朗朗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陆家受到那么大的打击,温启年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将精神专注在尔本。
项琛也因为项云生不能回A市,公司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偏偏还遭遇这么大的事情,这样下去怕是有害无益。而这一切,在她的心中和自己脱离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与项云生对抗,朗朗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尔本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一时间巨大的愧疚感涌了过来,她指节冰凉,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转过身面对项云生,在项云生还没有开口之际忽然双膝落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项云生,我求你让尔本恢复原样,我答应你我嫁过去,我答应你继续回医院,也答应你一心只想项家。”她并不想形容自己当时候的心情,明明如此的不愿意不甘心在项云生面前低头,但是一想起自己背后所无辜的一切,再怎样的不甘都化为心痛一闪而过。
她无法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项云生,她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也是一个知晓对错的人,哪怕违背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只要是不违背初心,她就可以忍受。
而她的举动在项云生眼里似乎是达到了他预期的那样,只见他勾了勾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