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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南宫诗琦正要向她母亲告婉奴一状,突然想到她爹正在生她母亲的气,便转了方向。
“爹爹……”南宫诗琦娇腻上前,挽着南宫浦胳膊亲昵地叫着:“爹爹,您从小教育我们要学习懂礼仪廉耻,可是婉奴妹妹年纪尚青,不懂事,孤男寡女,与桦王爷同乘一车,居然还主动将王爷脖子‘接触’得如此重,在众亲戚面前真是丢人现眼。”
南宫浦先是瞪了大女儿一眼,都是些不省心的。她的话将所以人的目光都引向桦王爷的脖子。婉奴都替他难为情,可是王爷眸色波澜不惊,淡然高贵地站着,似乎有炫耀的味道,让婉奴不自觉地想掩面。
“婉奴妹妹,你如此着急主动,真是让我们南宫家族难堪,好像我们南宫家小姐嫁不出去似的。”南宫沫也附和南宫诗琦说着,虽然她母亲警视着她,她宛如没见到一般。
“本王有这么不堪吗?不值得南宫府小姐青睐?”桦逸王的俊颜微寒,凤眸上挑,珍贵中透出逼人的傲气,应着那一束阳光,光辉灿烂神圣让人不可侵犯。
贺妈妈、奶娘、荷香站在后面,皱着眉不知所措为自家小姐着急,每次都帮不上小姐,只得心里腹诽着南宫诗琦不怀好意。
何大爷高坐在马车之上,两片严肃的胡须一动不动;何四爷不知道隐匿到何处已不见踪迹;何三爷套上一件长袍外衣,陪在桦逸王身侧,他俊眉轻挑,像个旁观者,笑看一切。
“放肆,王爷的事哪有你们姑娘家说三道四的,男人在场哪有女子插话的份儿。”南宫浦再回头扫过身边的这群夫人,严肃口气责备着,“一个个也不知道好好管教,一天只知道嚼舌根子。”
刚才还以为捏住别人把柄的姑娘夫人们,见老爷当众训斥,也都噘嘴低下头,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再随意开腔。
婉奴凤眸渐渐有了笑意,损人的游戏比损衣服摔手饰好玩多了,她们说这些酸话无非是嫉妒她,得到王爷青睐,酸话谁不会说,“姐姐们都没订亲嫁人,我一个庶出二小姐哪有资格谈婚论嫁亲近王爷?我正与王爷谈论退婚成全姐姐呢,只是谈得不欢而散,报复性地咬了他一口,而已。”
南宫婉奴口齿清晰,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他们去年来东陵祭祀时见到她可不是这般能说。
大家纷纷议论,“桦逸王不喜欢南宫二小姐人尽皆知,这不是什么秘密,一定是王爷要退婚,二小姐气极而咬。”
“是啊,听说是婉奴小姐不愿退婚,故意刁难桦逸王。”
“婉奴今天的打扮才有个姑娘样,平时穿得不男不女那样子真不敢恭维。”
南宫婉奴听着他们的议论,不以为意,挑衅地瞅着宇文桦逸,你故意亮出脖子示威,现在轮到你收场了。
西门碧雍容华贵的脂脸上笑意微漾,她慈祥上前,拉着婉奴的手疼爱地拍着:“婉奴真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后娘会给你寻一处好人家。只是女儿家不能自己去谈论退婚出嫁之事,让旁人笑话,有主意要先与母亲知会一声。”
西门氏看向桦逸王,见他垂着眸,透出一丝凉薄,并未有开口的意思,不知他意欲何为,
桦逸王不怒反乐,薄唇浅抽,倾国一笑,将在场南宫家的所有亲戚都扫了一圈,然后将眸光定在婉奴身上,朗朗说道:“这门亲事乃我父皇金口所定,哪能说退就退,我从未有退婚之意,都是别有妄加猜测,以后谁再拿此事说事,小心那张吃饭的嘴。”
桦逸王说罢敏感地感到旁边的南宫诗琦向他靠了步,似乎欲言又止,他面色陡然一冷,警告地向旁边睨了一眼。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很意外,他一直都想退掉这门亲事,他现在居然改口了?
“好好好,在这里退婚好,曾经是平乐公主姑奶奶提议订下的亲事,现在当着她的面退婚,也算给她老人家打了个招呼。”后面传来一个洪亮的朗笑声。
人们纷纷回头,随即扶手施礼,“宗泽王爷金安。”
南宫婉奴并没有施礼,幽幽地瞅着他,原来是风流潇洒的宇文宗泽。前几天已经见过他的卓越风姿。
“南宫婉奴?婉奴?见一次漂亮一次,穿回女儿装真是气质清华,雅致脱俗。”宇文宗泽一手负在身后,横着在他们前面来回走动,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婉奴和宇文桦逸两人。
见婉奴眸光倨傲,清新高雅,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天前只感觉她行事有趣,说话娇憨可爱,哪想今天这套女儿装,身材前凸后翘玲珑剔透。
曾经他们几位要好的公子哥专程从光武堂跑到重生堂门前,就是为了一睹他皇弟那不堪入目的未婚妻,他还记得当时他们几位都说自己挥刀自宫也不会娶这样邋遢的女人入府。
现在想想,挥刀自宫岂不可惜。
“婉奴?比在河翼时更漂亮了,还有……”宗泽王斜睨着她和桦逸王,笑得甚是惬意而邪恶,婉奴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笑繁华街道上的车震门。
她潋滟水眸含笑不语。
宗泽王俯在桦逸王耳边眸光斜睨着婉奴轻声说道:“二弟,玩过火了,都那样了,还退婚?你让她情何以堪?”
婉奴瞪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别乱说,我们那是比划拳脚,打了一架,请别乱想。”
他把头侧向婉奴耳旁笑靥璀璨道,“乱想?你冤枉宗泽了,我只是在想你们俩在窄小的马车里能比划拳脚一个时辰,不分胜负,想必你们都是高手对决,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让马车摇晃一个时辰还没有散架,仍安然无恙,佩服。”
他低低地回着,看上去极亲热,只是那唇角欠抽的笑意,她很想一掌掴去,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王爷,又要挨骂,只得忍住了,对付流氓的办法只能比他更流氓。
她盈盈水眸,粉唇含笑,温柔邪肆地叫道,“大伯哥,别这样说,你二弟会害羞的。”
大伯哥?他差点没反映过来,他默了一瞬,便望着桦逸王哈哈大笑开来,看着他二弟那似笑非笑的窘迫样,拍了拍他的肩,轻声笑道:“弟妹很有趣,还退什么婚,收了吧。”
“皇兄……”桦逸王正要说什么。
婉奴见宗泽王瞟见桦逸王脖子上的吻痕后,眸光转向婉奴,哈哈哈又笑开了,意犹未尽,打断了他的话。
“皇兄别在取笑桦逸,我们只是拌嘴而已。桦逸以为皇兄这些天公事繁忙定会差人前来,没想到皇兄真是有心之人,年年都亲自前来祭拜。”
桦逸王对这个哥哥的感情说不上浅也说不上深,见面少,但每次都很亲热,没什么大的隔阂。
“听你的话我惭愧了,你皇兄我一会儿还得给平乐姑奶奶道歉,去年没来,今天不但要自己拜祭姑奶奶,主要是奉了圣旨,帮父皇,母后,皇奶奶带了祭文和祭品,一会儿一并献上。”宇文宗泽面色严肃了几分,目光时不时看着婉奴,好似不相信她就是从前那个邋遢的婉奴,上次在河翼碰见并未细琢这事。
南宫浦听罢上前谢过,“老臣先谢主隆恩,微臣的母亲平乐公主泉下有知,定会欣慰不已。两位王爷里面请,时辰也差不多了。”南宫浦对两位王爷做出请的姿势。
“南宫伯请。”
“南宫伯请。”
“王爷请。”三位男人率先向里走去,后面的依着辈分有秩序地跟着跟进,不起眼的旁别分支也默默无闻跟随其后,秩序井然。
南宫槿榕放慢几步,走在婉奴身侧,冷冽无温的脸柔和了几分,静静地走在旁边。堂弟南宫羽也上前一步跟在旁边,余光瞧见槿榕大少爷严肃的脸庞,没敢支声,只默默地跟在旁边。
宇文宗泽代表他父皇念诵祭文,寄托亲人的哀思,端上祭品……
仪式后,南宫婉奴呈上祭品,拜祭先人,与平乐公主比较亲近之人一一拜祭之后,婉奴退出陵堂,让大批的远亲以既家仆们拜祭。
她爬到崖边古树枝上,欣赏四周秀丽风光,突然眼光被正东园林迷住,四周风景秀美,山林葱郁,古树林立,正中围着六角亭楼,楼前大象威猛,扬蹄崛鼻,整个建筑肃穆宏伟。
她从高处寻得方向,依仗树上藤蔓,向东面陵园荡去……
婉奴向守陵人说明身份和来意,给了赏银,守陵人将她放了进去,进去才知道是当今永项皇帝的陵寝,一座空陵。陵寝布局紧凑严谨,建筑宏伟,工艺精湛。
地上宫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不知比奶奶平乐公主陵墓奢豪多少陪。
她来到地宫入口,知道这里是皇上百年后的寝宫。
“婉奴,在此做什么?”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在这空灵陵墓中映出颤颤回音。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迅速回头见到宇文宗泽倚在树杆上,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些时间了,她俏脸一肃嗔道:“大白天,你能不能不吓人,装神弄鬼的,这可是埋死人的地方。”
“这只是一座空陵而已,你别自己吓自己,你如此投入研究这么仔细做什么?”宗泽王卧蚕眉轻挑有些好奇。
“看入口走向,以后好来盗墓。”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用手抚摸着石墙上雕刻的各种精美图案,边欣赏边感慨技艺的精湛。
“你很缺钱用?”宗泽王凤眸微眯,兴味地瞅着她。
“费话,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说皇上把陵墓修得如此豪华,百年以后还要有意陪葬大量值钱物品,那不是故意引诱人来盗墓,自己给自己找不安宁么?”她白皙的小手抚摸着飞禽走兽的壁画又啧啧赞叹一番。
“自古以来,帝王的陵寝都是相当重要的,它代表的不是帝王本身的意义,是顺天意,安民心,先皇陵寝的好坏对后世是否顺利延续起着承前续后的预示作用。”宇文宗泽仍然倚着树杆好脾气地讲解着。
“哦!”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欣赏这清晰的壁画,几千年后就看不这么明白了,她要提前欣赏。
“正因为帝王对陵寝的重视,十六、七年前,有位叫苏泽源的官员,他负责你现在这个地方,地宫,由于地宫渗水,许多官员被牵连查办,后又查出苏泽源偷工减料,贪污官银被满门抄斩,那时你大概还没有出世吧。”
“什么?满门抄斩?太残忍了,为修个破墓。”婉奴诧异回头,如此精美的建筑想不到也是用血尸堆砌而成,不看也罢。“我走了,不看了,扫兴。还真以为是座空陵,想不到已经尸骨成山了。”
苏泽源?又是他,原来他灭门是从这陵墓引发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苏’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