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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你都几十岁人了,丽丽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丽丽存心要害小恺,你女儿什么心性,你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老太太重重地叹着气,这一次她不再偏帮着女儿,她知道女儿在心里肯定怨恨着她的。是她对不起女儿,如果不是她当年为了两家的承诺,为了偿还君家曾经欠文家的恩情,骗女儿回家,让女儿嫁入文家,女儿或许现在已经儿孙满堂了呢。
“丽丽绝对不会好心地为了小恺着想的。她做错了,我们做长辈的理应教育她,而不是护着她,和她一起错下去。你,带丽丽回文家去吧,妈帮你带了丽丽这么多年,现在妈也老了,无力再帮你了。”老太太看一眼安悦母子,又看一眼第一次在她面前强硬起来的君母,最后才对君无忧长叹着气说道。
“妈。”君无忧压着内心的怨恨,低叫着。瞪着安悦母子,她指着安悦母子:“妈,你就这样接纳了这对母子吗?我们甚至不知道小恺到底是不是澈儿亲生的!”
“小恺就是我君澈亲生的儿子,不知道姑姑还有什么意见?”
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君澈沉沉冷冷的声音,众人看过去,看到他大步而入,健硕的身躯散发着沉冷的气息,一张俊脸沉凝着,眼神深不可测。
他先是走到母亲的面前,眼带着歉意,伸手轻轻地摸一下母亲被君无忧打过的脸,君母连忙说着:“澈儿,妈没事。”
君澈心疼地说着:“妈,你的脸都红肿了,还说没事。”
君母看一眼同样被她打得红肿脸的君无忧。
君澈眼神一斜,斜扫了君无忧一眼,站到了安悦的身边,伸手就握住了安悦的手,安悦回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她没事。君澈才放心地转望着老太太以及君无忧母女,淡冷地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我和小恺的DNA鉴定结果,我从A市里带着回来的,奶奶和姑姑要不要过目?我君澈七年前糊涂,天真,错信了你们,七年后的我不会再那么糊涂,认错妻儿。”
提到七年前的事情,老太太神情一紧,就连君无忧的嚣张都有所软化。但她还是冷哼着:“澈儿,你打小便被安悦这个贱人迷住了心性,事事都向着她,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会说是你的,只为了安悦能重回你的身边。你这又何必?凭你的身份,你想要多好的女人都能要到,非要在这个贱人这棵树上吊死。”
“姑姑。”君澈松开了握住安悦的手,一步一步地逼近君无忧,随着他步伐的逼近,他的脸色也变得很冷,很冷,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息让屋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安悦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男人如此冰冷的神情。他的黑眸圆瞪着,眼里腾腾升起的怒火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君无忧也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仗着自己是长辈,老太太也在场,君澈不敢真对她怎样,她高昂着头,挺着胸,站在原地等着君澈一步一步的逼近。
“看在你是我姑姑的份上,我现在不想割了你的舌头,给我记住了,不准说安悦是贱人,她比谁都好!佣人的女儿就不是人吗?你骂她贱人,敢问姑姑,她贱在何处?就因为不及姑姑高贵吗?澈儿斗胆问一句,姑姑出身于皇家吗?你的血统又高贵到哪里去?还不是和安悦的一样,都是红的,除非姑姑的血是黑的!”君澈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君澈!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君无忧被君澈指责得气极,一张开始爬上皱纹的脸气得通红起来。这位打小便被宠得不行的天之骄女,一生之中,还不曾被人如此的指责过呢。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了,我说错了吗?姑姑现在是文家妇,我的安悦是君家的少奶奶,真要论身家拼地位。”君澈冷笑,“姑姑,你觉得你又能比我的安悦高贵到哪里去?不要让我听到你再骂安悦贱人,否则……”君澈阴森森地冷笑着,“姑姑可要小心蒋博文了。”
君无忧浑身一震,君澈竟然知道了博文的存在?
君澈怎么知道的?
跟踪她吗?不可能的,如果有人跟踪她,博文肯定知道的,博文一向深居简出,极少与人交往,手下的人都是厉害角色,要是真有人跟踪她,博文的人也会知道,可是她和博文什么消息都没有有收到。那,君澈是如何得知博文的存在。
君无忧很快就反应过来,怒道:“君澈,我是你姑姑,亲姑姑,打你出生后,姑姑就没少疼你,你就是这样对姑姑的?你为了一个安悦,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要了,你对得起我们吗?好,我只是你姑姑,不是你妈,对你无生育之恩,你为了安悦,三年前一走了之,你替你妈想过了吗?安悦就是一个祸害,她害了你!为了她,你现在还这样对姑姑,你……你……”君无忧摆出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借此掩盖她刚刚的错愕。
君澈把姑姑的表情捕捉住,哪怕姑姑反应很快,他还是看到了,那个蒋博文对姑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好了,无忧,你给我闭嘴!”老太太插进话来,低低地斥着。
“妈,我说得有错吗?我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你的宝贝孙子就是为了安悦这个贱人……”“啪!”“啊!”
君无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澈倏地扬手,狠狠地巴出一巴掌。
他并没有打向君无忧,却是甩向了文丽丽。
文丽丽很无辜地承受了他重重的一巴掌,掌落,脸红,鲜明的手指印呈现出来,很快地,半边脸红肿,文丽丽的嘴角还流出了血丝,可见君澈刚刚那一巴掌有多么的重!
“丽丽。”
“澈儿!”
君无忧和老太太都叫了起来,谁都想不到君澈会打丽丽,貌似丽丽在他回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呢,就是怕惹火烧身,没想到安安静静地站着,还是招来了五指山压顶。
“我说过,不准再骂我的安悦贱人!”君澈冷冷地磨着牙。冷冷的眼神像刀削一般削着君无忧,“姑姑是我的姑姑,是我的长辈,我不动你,你只要骂安悦一句贱人,我就打你女儿一记耳光。她是你的女儿,女代母受过!”
“澈表哥!”
“谁是你的澈表哥?咱俩有血缘关系吗?你的亲爹妈是谁,你知道吗?在我家养了几十年,就连自己本来的出身都不知道了。你以为你又能比安悦好到哪里去?不,你根本就无法和我的安悦相比,我的安悦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可怜到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君澈此刻是相当的冷漠,相当的毒舌。
他不过是外出一会儿,找兄长说了些情况,让兄长帮他打探当年医院里的那一批领导的去处,顺便告诉兄长关于蒋博文的事情,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姑姑就带着丽丽找上门来闹了。大概也是摸清楚兄弟俩都不在家里,母女俩才上门闹的,存心就想欺负他的安悦。
看来,姑姑不仅在君氏集团里安插着眼线,就连君家,也被她安插了眼线,君家人的一举一动,只要姑姑想知道,大概都逃不掉吧。
姑姑的手指张开成网,紧紧地网住君家,估计就是为了君氏集团吧。
君澈心里也有着痛苦,怎么说君无忧都是他的姑姑,君无忧是可恶地老欺负他的母亲,但对兄弟俩的疼爱倒是不假,如今为了家产利益,或许还有一些他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的真相,姑侄如此的剑拔弩张。
“澈表哥……”丽丽被他刺得一张脸又红又青又白,更多的也是怨恨。
她很小便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如果没有了君无忧,她什么都不是。哪怕不是亲生,她也像个亲生女儿那般顺着君无忧,君无忧对她也很宠,以前视若亲生,现在她不敢这样想了。君无忧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去完成,只要君无忧继续疼着她,宠着她,让她衣食无忧,出入都有名车代步,顶着君家表小姐的光环便可。
她以为君家的人对她都是真心好,现在她才知道,不是!
至少君澈兄弟俩对她就不是真心的好,他们以前估计是畏惧着君无忧的嚣张,现在他们的翅膀硬了,敢向君无忧叫板了,就不用再假装很疼她了。
“妈咪。”丽丽扑入君无忧的怀里,失声痛哭。
君无忧也尝到了被欺负的滋味,她搂着丽丽,再次红了眼,看着老太太,委屈至极,“妈。”
老太太看着女儿和外孙女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更疼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澈儿,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姑姑。”老太太长叹着气,看向了君澈,眼里竟然有着乞求,乞求孙子不要再和女儿扛着了,两个都是她疼着爱着的心肝,手心是肉,手背同样是肉呀。
“我没有动她一根毛发。”
君澈冷哼着。
“可是……”
“我先礼后兵。”
老太太张张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君无忧看到老母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强势,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心知老母亲不是不想再护着她,而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了,君澈兄弟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再是老母亲可以拿捏的人,而老母亲又重视君家的传承,在老母亲的心里,终是偏向君澈兄弟俩的。
在怨着老母亲的时候,君无忧也觉得自己不孝,这样子折腾着老母亲。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老母亲,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老母亲,君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姑侄俩的关系还会像以前那般的融洽。
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丽丽,我们走!”
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君无忧拉着文丽丽扭身就走。
“无忧……”
老太太赶紧追出来,一连叫了几声女儿的名字,女儿都没有再停留。她又气又心痛,以前她处处都顺着女儿,护着丽丽,现在这一次她不再顺着女儿,不再护着丽丽了,女儿就这样对她了……
目送着君无忧的车掠出了君家大宅,老太太久久不语,嘴唇却在微颤着。
良久,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君澈沉沉的声音响起:“奶奶。”
扭身,老太太就是朝他一巴掌甩去,君澈不躲也不避,只是用着他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的手在距离他的脸还有一指之隔时,还是停了下来。
“奶奶如果真的想打的话,就打吧,我保证不躲不避。”君澈淡冷地说着。
安悦走过来。
她一走过来,老太太马上就黑着脸瞪着她。
“奶奶。”安悦轻轻地叫了一声。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七年前,你都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出现?”老太太怒骂着,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安悦身上。
君澈黑脸。
安悦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冲着老太太发火,老太太此刻在气头上,让她骂几句吧。
“妈,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到现在你还要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安悦的头上吗?七年前,如果不是你和无忧策划着骗澈儿出国,澈儿和安悦不会分开,他们不分开,安悦就不会出车祸。安悦那一端到鬼门关转悠着了,你不心疼她,还要利用你的人脉,联手无忧,抹掉安悦出过车祸的事实,逼着我们欺瞒着澈儿。澈儿四年后如期归来,见不到安悦,大闹的时候,你也不让我们说出真相,逼得澈儿离家出走。不,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所有的人错,所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不是安悦的错,而是我们的错。妈,有因必有果的。”
君母却不打算再让老太太把一切过错往安悦身上推了,淡淡地带着心酸,带着歉意,带着无限的悔,徐徐地说着。“当年,我们一家人都送澈儿上机,你明知道安悦没有车,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可澈儿一上机,你马上就逼着泽儿离开,不让泽儿等安悦一起,如果不是你逼着,泽儿等着安悦一起回家,安悦会被车撞到吗?因为这事,泽儿心里充满了愧疚,觉得是他对不起安悦,对不起澈儿,不敢向澈儿说出安悦出过车祸的真相,造成兄弟俩也差点反目。”
安悦出车祸,或许不是老太太和君无忧等人指使的,但出事后,老太太的态度却是造成安悦和君澈四年后都无法重逢。
老太太脸色僵硬。
君澈早就猜到安悦出车祸,自己的奶奶肯定做了些什么手脚的,但真正听到母亲说出来时,他的愤怒还是掩不住,要不是眼前的老女人是自己的奶奶,年纪又太大了,他真的不和道自己能否控制得住自己的拳头。
“澈儿,对不起,妈也对不起你。”君母走过来,向儿子道歉,又看向安悦,歉意地伸出手,轻轻地包住了安悦的双手,“安悦,妈更对不起你。妈太软弱了,没有办法替你和澈儿作主,才害得你到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与澈儿分离七年,还害得我的孙子小恺打出娘胎便体质差。”说着,说着,君母的泪水滑落。
“妈。”安悦连忙安抚着:“我不怪你,君澈也不会怪你的。”她忘记了自己过去在君家的一切记忆,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或许君家不会是这个样子。过去经历了什么磨难,已经过去了,她只是希望以后她的人生,能和君澈一起度过。
安悦不想追究,君澈却要追究到底,因为这不仅仅是针对安悦的,还有针对着他君澈的。
“奶奶,我妈说的都是事实?”
君澈的口吻转为淡淡的,盯着老太太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及心痛。
老太太看看他,看看安悦,再看看君母及站在不远处,淡淡冷冷地看她的小恺,又看一眼大宅的门口,女儿刚才才带着外孙女从那里离开了。
转身,她往回走,自己走回到沙发上,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
良久,良久,她才说着:“难道奶奶真的错了吗?奶奶真的想让我的孙子好,我的孙子那般的优秀,奶奶不过是想让孙子得到更好的姻缘,娶一位能与你们匹配的妻子,难道奶奶也做错了?”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安悦,我对安悦的感情有多深,奶奶很清楚,我不在乎安悦是什么身份,我爱的是安悦那个人。和安悦在一起,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姻缘,安悦没有什么地方是配不起我的。”君澈沉沉地接过了老太太的话。
一杯温开水忽然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眨眼,看到小恺端着一杯温开水站在她的面前。
小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保持着递开水的姿势。
老太太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这个孩子,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好,但在这个时候,女儿走了,孙子对她咄咄逼人,儿媳妇只顾着忏悔,谁都没有想到过要关心她这个老太婆,给她送来温开水的人,却是才六岁的小曾孙。
他的眼神是淡冷的,他的唇是抿着的,但他的动作却带着真诚。
伸出颤抖的手,老太太接过了小恺递给她的那杯温开水,很小心地喝了几口,湿润了喉咙,也暖了她的心田。她第一次知道温开水原来可以解渴,也能甜人心。
她,错了吧!
真的错了吧!
安悦四岁入君家,到十九岁离开,十五年间一直住在君家,等于是她看着长大的,曾经,她也很喜欢安悦,觉得安悦善良,又孝顺。后来为什么会变得那般的憎恨安悦?是那该死的门户之见吧。她知道,自己的门户之见在上流社会里是正常的,多少有情男女都跨越不了门户之见。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现在她才觉得,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其实才是最好的。
当年,自己不从中作梗,说不定君澈和安悦已经生了几个孩子呢。
自己不从中作梗,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再次地长叹一口气,老太太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她看向了君澈,说着:“澈儿,你妈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安悦出车祸后,的确是我利用人脉关系,封住了安悦出车祸的事实,想着借这个机会彻底地把你和安悦分开,但奶奶绝对没有存着害安悦之心,安悦的车祸,奶奶不知道的。”老太太承认了自己利用安悦的车祸,做了一些错事。“奶奶以为你出国后,又四年不和安悦有任何的联系,会渐渐地忘记安悦,这样等你归来后,奶奶就可以帮你安排与我们君家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给你,没想到你四年后归来,一下飞机,没有看到安悦,就黑了脸。回到家里,找着我就质问安悦的去处,我给不了你答案,你大闹一场,离家出走了。澈儿,奶奶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安悦在哪里,安悦出车祸后,奶奶也担心过她,可是安伯为什么会带着安悦消失,奶奶真的不知道,安伯辞职时,也只是说他要安心照顾安悦,并没有说要带安悦走,奶奶给了他一笔钱的。”
提起往事,老太太的心情也显得沉重了几分。
撇开了门户之见,她对安悦的遭遇也有点心疼。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差一点就被车撞死了,捡回一条命,却失忆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孙子找到安悦时,安悦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孙子时,孙子的心会有多痛。
她也爱过,也懂情的,只是……
人的一生,不可能保证一点糊涂事都不做。
现在她承认,她在对待安悦这件事上,是糊涂后再糊涂,被女儿那样一说,她就无法再容下安悦。
“泽儿去医院看望安悦的时候,才知道安伯带着安悦失了踪影,连医生都不知道父女俩去了哪里。奶奶当时有点儿慌,也有着开心,觉得安悦不在了,我也不担心你再痴缠下去了。谁想到你痴情不悔,如此的长情,坚持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说这一生非安悦不娶,就算安悦死了,或者另嫁他人,你也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
君澈一直默默地听着老太太的剖白。
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老太太有她坚持的原则。
像老太太这种习惯了上流社会生涯的大家长,会如此的坚持着门当户对,很正常。
“我爸带着我转院了。”安悦在这个时候轻轻地接过了话。她回想着自己从鬼门关打转回来后的事情,她当时还很虚弱,但记忆还有。“可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带着我转院,我只是数次看到我爸偷偷地哭,脸现恐惧之色。转院后,我又重新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过一次,救回来后,便在A市的医院住了院,后来伤好了,便出院了,父亲倾尽他所有积蓄在清苑小区买了一套房,但钱不够,只能交了首付,每个月还要供。我好转后,也不知道自己失忆忘掉了一些人和事,父亲也不曾和我说过,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才追问父亲和医生,可他们都说我没有失忆,至子孩子怎么来的,父亲说,那是意外,是我的劫,让我不要再问了,也要求我打掉孩子。”
顿了顿,安悦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会畸形,可我还是坚持着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父亲如何劝,如何逼,甚至想偷偷地给我吃堕胎药,我都避过了。我爸看到我这般坚持,在一次又劝我打胎失败后,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自此不再逼我。”
“我当年给了你爸一大笔钱的。怎么还不够钱买房子?”老太太不解地问着。
安悦苦笑着,“奶奶,我住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花掉了不少钱。撞到我的司机,并没有捉到,医药费什么的都需要自己垫付。”
“我可怜的孩子。”
君母心疼得直掉泪。
老太太也是久久不语。
君澈则是紧紧地握住了安悦的手。
安悦反而笑着安抚他,“君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我还是想不起我们的过去,可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要再难过了。”
搂她入怀,君澈重重地点头。
好,他们重新开始,真正的重新开始。
看着相佣的两个人,又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老太太也觉得一颗心轻松了不少。站起来,她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想自己安静一下。
……
文家。
文丽丽拿着冰块帮君无忧敷脸,很小心地看着君无忧阴黑的脸,什么话也不敢说。她被君澈打了一巴掌的脸此刻还在火辣辣地痛,君澈那一巴掌太大力了。
她最爱的人便是君澈,最想得到的人也是君澈,可是对她最狠的人也是君澈。
被自己最爱的,最想征服的男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她才知道后悔,后悔自己不听君无忧和老太太的规劝,不要想着去染指君澈,应该全心全意地追君泽的。如果她一心一意追君泽,或许……也不可能!因为君泽也爱着安悦,她不管是追君澈还是追君泽,安悦都是她无法跨越的一道墙。
她如果不把安悦这道墙推倒,她永远都得不到君泽。
可惜,事情的发展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她觉得自己还没有怎么出手对付安悦,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安悦这道墙,她别说推倒了,连老太太那道保护她的城墙都失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老太太对她二十几年的疼爱会被君恺轻易击垮,难道这便是血缘?
“妈咪,对不起。”
丽丽小声地道着歉,母亲也是为了替她出气,才回君家闹的。
君无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自己和娘家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这一天提前到来了。
“妈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丽丽试探地问着。
君无忧又撇了她一眼,依旧抿唇不语。
丽丽不敢再问,小心地替她敷着脸。
一会儿后,君无忧阻止了她,淡淡地说着:“丽丽,妈自己来,你也用冰块敷一下你的脸,澈儿那一巴掌可比你舅妈那一巴掌要重。”
丽丽点头。
文家的人不知道母女俩在君家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想问又不太敢问。现在的文家,全都是君无忧说了算,就算他们问了,君无忧估计也不会说吧。
在外人面前,君无忧和文一山的感情很好。
君家和文家本就是世交,以前的君氏集团还不像如今这般强大,也曾经出现过危机的,文家曾经帮过君家度过危机,君无忧和文一山又是娃娃亲。就因为承受过文家的恩情,老太太才会骗君无忧回国,让君无忧和文一山结婚,既是实现了承诺,又是偿还着文家的恩情。
君无忧不讨厌文一山,可她也不爱文一山。夫妻俩婚后,文一山对君无忧很宠爱,但无法走进君无忧的心房,夫妻俩始终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加上文一山不能生育,君无忧把自己的不幸都转到了事业上去,利用三年时间就挽救了文氏,成为实际上操纵着文氏的人。
她如果不操纵着文氏,她也无法供养博文长大成人。她掌握文氏,也是为了有一天把文氏转移给博文的。但她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太多,一个文氏不够,她便把目光瞄到了自己的娘家上。在内心深处,她是怨恨着自己的娘家,凭什么娘家承受文家的恩情,就需要她的一生去偿还?
既然是娘家造成她和心爱的男人分离,不能亲自照顾幼子,那么就让君家偿还亏欠她母子的。
所以她老是安排人进君氏集团,意图夺取君氏集团的大权。
至于儿子私底下有没有使什么手段,她不清楚,也不想过问,就算儿子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会选择包庇的。
君无忧一直隐瞒着她和博文的母子关系,她此刻就是想不明白君澈是怎么知道博文的存在,君澈那种口吻,也说明了君澈怀疑了她和博文的关系。
君澈,她还真的想不到,他有那样的本事。君泽一直留在A市,有着不错的人脉,多年来,都未曾发现博文的存在。只怀疑她对君氏集团怀着不轨之心,老是防着她,把她的人,一个一个地赶出了君氏集团的核心团。君澈却在离开了B城七年之久,回来不过十天半月的时间,就察觉到了博文的存在。她听说君澈的夜枭帝国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众多,估计不假。
呵呵!
她曾经疼如亲生的两个侄儿,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她很想知道,她和两个侄儿的争斗,谁才是赢家!
姜肯定是老的辣!
她一定要拿下君氏集团,让她的博文成为本市最有身价,最尊贵的人。
站起来,君无忧决定先去找儿子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妈,你去哪里?”
丽丽本能地问着。
君无忧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丢回来一句话:“好好地呆在家里,不管你爸他们问什么,都不要多说,妈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丽丽一塞,只能看着母亲离去。
……
某栋别墅里。
博文阴着桃花眼看着君无忧还有点红肿的脸,阴寒地问着:“谁打的?”
“你舅妈。”
君无忧摸了一下还有点红肿的脸,答着。
博文脸色更寒,同时也蹙着眉,“她不是君家最软弱的人吗?她也有敢量打你?老太太不帮着你?”君家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君无忧轻叹一口气,“妈也想不到她敢动手打妈,妈先动手打她的,她还手。你外婆她……终是偏着她的孙儿们,妈对她来说,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一盆水。”
博文在她的身边坐下,心疼地轻摸一下她被打的脸,心疼地问着:“妈,痛吗?”
两个人天天见面,但为了不让人知晓,极少母子相称。此刻母亲前来,自称妈了,博文便知道了某些事情或许掩不住了,既然母亲都不怕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凭他此刻的势力,他想把君家的人都杀光,都是轻而易举的,反正他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早就想叫母亲一声妈了。
背着私生子的名声二十八年了,他什么时候重见天日?像君家兄弟那般的尊贵?
君无忧拉下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博文,妈不痛。博文,妈现在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君澈他知道了你的存在。”
博文挑眉,有点意外。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从母亲把他接回B城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还没有人知道他和君无忧的关系呢。
“妈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知道你的存在了,并且在怀疑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君无忧把在君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博文。
听完母亲的转述,博文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杀气。
“君澈,他太阴了!”博文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君无忧不解地看着他。
“妈,他肯定带了很多夜枭帝国的人回B城,只是那些夜枭们都隐藏得很好,让我们无法查到,否则以他及屠夫的能力,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更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我的人曾经说过,夜枭帝国能人异士居多,高手如云的。他能查到这一点,必定是让人跟踪了妈的。夜枭帝国里,最为神出鬼没的人非神偷莫属。那个人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一点都不比古代的那些大侠差,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练来的这身功夫,偷功更是无人能及,才会被称之为神偷,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投入君澈的名下,甘愿成为君澈的下属。妈,我想明白了,丽丽当初被人剃掉头发和眉毛,必定是君澈吩咐神偷做的。君澈清楚君家的监控装在哪里,能让神偷避开监控,而神偷的本事了得,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君家,恶整丽丽。这一次,我想必是君澈吩咐他跟踪妈,才会发现我的存在。”
博文有点怪自己明白得太晚了,也被君澈的表面蒙骗到了,他以为君澈带着妻儿重回君家,目的是让老太太认可,然后举行婚礼的。
看来,君澈归来的真正目的是追查真相!
真相?
博文冷笑着。
就算君澈追查到真相了,君澈能做什么?
“妈,就算君澈知道了我的存在又如何?怀疑我们的关系又如何?他能证明什么吗?”博文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看着君无忧,他问着:“妈,我和君澈兄弟俩是不是有几分的相像?”
君无忧点头,爱怜地摸着他的脸,说着:“妈会那么的疼他们兄弟俩,也是把他们当成了你,你和他们虽然是表兄弟,却有几分的相像,估计是妈和你大舅相像吧,人说外甥多似舅。”
“妈,如果我冒充大舅的私生子,亲自插入君家去,你不会生气吧。”
君无忧拧了拧眉,“博文,这一点,妈觉得得不通的,就算你和澈儿他们有几分的相像,可现在的科学那般的发达,一个DNA鉴定就能说出真相了。”
博文深思着,这也是个难题。
如果君澈不露了这么一手,他是真的打算这样做的,他有足够的本事换掉结果,但现在君澈露了这么一手,就说明了君澈隐于B城暗处的人很多,他估计很难换掉结果。
“既然这个计划行不通,妈,就按照我上次和你说的去做了。”博文阴冷地说着,他策划了那么多年,到现在准备收网了,不能因为君澈的归来而功亏一篑。
君无忧点头。
既然老母亲都不护着她了,她迟早要和娘家撕破脸的,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好心软的了。
为了她的博文,也为了发泄积压在心底几十年的怨,她拼了!
……
君家。
老太太的房里。
君泽和君澈同时敲响了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回房后,一直没有出来,就连吃饭也是在让佣人送进房里去的。
“谁呀。”
老太太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俩听觉有误,他们总觉得老太太的语气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似的。
“奶奶,是我,泽儿,我和澈儿能进去吗?”君泽温声说着。
老太太没有马上回答,兄弟俩等了一会儿,老太太才应着:“进来吧。”
君泽推门,与君澈一起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却还有着几分疲倦之色,不是没有休息好造成的,而是打从心里生出来的疲倦。
“奶奶。”
兄弟俩都叫了一声。老太太扶了扶老花眼镜,抬眸看向兄弟俩,淡淡地说着:“有多少年,你们兄弟俩没有一起来找奶奶了,看到你们俩都长大成人了,奶奶挺开心的。”说到后面,老太太有了点儿笑意。示意兄弟俩都坐下来,兄弟俩依言在两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找奶奶有什么事?如果是家里的事,以后就和你们的母亲说吧,奶奶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好的精力了,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老太太午休的时候,也想了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都八十几岁了,儿子虽然不中用,但两个孙子都不错,她何必还要管那么多,何不放手,把一切都交给儿孙们去管,她安安稳稳地过几年,享享清福。
以前她觉得儿媳妇没用,太软弱,今天看到儿媳妇也会发怒,她忽然觉得,或许儿媳妇的软弱都是被她压制出来的,没有了她的压制,或许儿媳妇也能独当一面呢。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老太太心里也有着点点的悔意,是对君母的悔意,她很清楚,因为自己,儿子媳妇的感情才会成为如今这种局面,有名无分。
“奶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君澈淡淡地说着,便把神偷拍到的相片拿出来,轻轻地摆放到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疑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拿起了相片,一看到相片中的蒋博文,她就瞪大了眼,随即迅速地看向了两个孙儿,问着:“他是谁?”
“奶奶,我只知道他叫做蒋博文,到底是谁,还不是很清楚。”君澈还是淡淡地解说着。
老太太一张一张地看着,喃喃着:“很像,很像,会不会是你们的兄弟?你们的爸这几年都在外面风花雪月的,弄个私生子什么的也有可能。”
她希望是儿子的私生子,这样的话,她就有三个孙儿了。
“姑姑和他很是亲密,姑姑每天都会抽空去他那里,看他的年纪在二十*岁之间。”君澈把老太太眼里隐隐流露出来的开心都捕捉到眼里,他的心有几分涩涩,如果蒋博文是父亲的私生子,仅比他们兄弟俩小了两岁,证明父亲和母亲婚后两三年就出轨了,教母亲情何以堪?但他还得提醒一下老太太,以他和安悦分析来看,他们都认为蒋博文是君无忧的私生子。
“无忧?”老太太一愣,后又急急地问着:“澈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蒋博文。”
“蒋博文?他姓蒋?”
老太太的脸色微微地沉了沉,再细看相片中的蒋博文,虽说蒋博文和君澈兄弟俩有几分的相像,何曾不像君无忧?她回想起在她让女儿回国的时候,女儿曾经说过她有男朋友的,那个男人便是姓蒋的。她不管女儿怎么说,非要女儿和对方断了,然后回国。女儿当时拒绝了,让她着实地生气了一阵子,还威胁过女儿。文家那时候出现了危机,才会找上门来重提文一山和君无忧的娃娃亲,君无忧虽说脾气不好,可她人美,和文一山也是打小便相识的,文一山很喜欢她。
老太太知道文家打的主意就是希望两家联姻能救回文氏公司,在自己的老头子去世前,也对她说过,他们君家承受过文家的恩情,不管在什么时候,如果文家需要君家偿还恩情的时候,都必须偿还,不能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她答应了丈夫。
只是她没想到偿还文家的恩情,需要用女儿的婚姻去偿还。
虽有点不忍心逼女儿,不过想到文一山为人还不错,对女儿又有感情,才答应了文家的请求。于是她骗女儿,说她病了,还说公司里很忙,凭君宝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求君无忧马上回国帮助兄长打理君氏集团。君无忧担忧老母亲的病,又想着为家里分担解愁,无奈地回国。
她回来后,老太太的确安排她进公司里担任要职,开始替她打理公司,但同时也逼她嫁给文一山,在老太太的软硬兼施之下,当年还很年轻,很孝顺母亲的君无忧,就这样答应嫁入了文家。她觉得愧对自己的恋人,却想不到因为她被逼着移情别恋,会导致恋人的死亡。
“会是那样吗?”老太太轻喃着。
“奶奶,怎么了?”君澈把老太太的神情及反应尽收眼底,心里的猜测也被落实了七八分。蒋博文必定是君无忧的私生子,是君无忧在回国之前,与前男友的私生子。
“你姑姑她在你姑父之前有过男朋友的,那个男人就姓蒋。”老太太答着,脸上的神色变得有点凝重,也有几分气愤。“无忧竟然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的!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不说?她竟然一直都没有说!如果她说了……”
“她说了,奶奶就不会让她嫁给姑父了吗?”君澈淡冷地反问一句。
原来姑姑的飞扬跋扈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不幸都是奶奶一手造成的。
“当然不能,她和一山订的是娃娃亲,她生是文家的人,死都是文家的鬼。我又只有她一个女儿,除了让她嫁之外还能让谁嫁?”老太太马上就答着。
君澈就知道老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
“奶奶,就算文家当初遇到了困难,我们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帮他们度过难关,为什么非要让姑姑嫁过去?”君泽轻叹一口气,一切的一切,有可能就是从以前种下来的因,生出如今的果来。
老太太看了兄弟俩一眼,也是轻叹一口气,“你们以为文家人都是傻子吗?他们担心我们借着帮助之意趁机把文家收购了,但如果无忧嫁入文家了,那便是无忧的夫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有野心,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夫家的公司倒闭,让女儿失去安稳的生活。”
兄弟俩不说话了。
“无忧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她有个儿子,为什么就是一直不说?就算她嫁入了文家,如果她说出来,我也会帮她把孩子接回来抚养成人的,她却什么都不说,还要去领养丽丽。”老太太低低地喃喃着。她这一辈子,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女儿,是她害得女儿不能当母亲的,只能领养丽丽为女。就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女儿,才会一再地宠着女儿,宠着丽丽。
谁知道女儿早就当母亲了,儿子仅比君澈兄弟俩小一两岁。
女儿不说出来,是想让她一直都愧疚下去吗?这样她就能有恃无恐地在娘家横着走?
这是女儿在报复她!
老太太心里涩涩的,知道自己不能怪女儿隐瞒有孩子这件事。
是她对不起女儿。
“蒋博文在十年前才回到B城的,在回来之前一直都在国外,我调查过了,姑姑每个月都会往国外转一笔钱。”君澈慢慢地把他们怀疑的事情,一步一步地摊到老太太的面前。“在蒋博文回B城之前,姑姑已经离开了君氏集团,不再管理君氏集团。但在蒋博文回来之后,姑姑又开始插管君氏集团的事,我爸在能力上不及姑姑,又没有防备之心,允许姑姑插管,奶奶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是我哥接管公司后,才一步一不地把姑姑的人脉清出君氏集团的核心管理团里,可姑姑依旧把手伸得老长,还是往君氏集团安排人进去,我哥要是不答应,姑姑就来向奶奶闹,奶奶受不了姑姑的闹,几乎都是答应的。”
“澈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黑下了脸,瞪着君澈。
“奶奶,我想说什么,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君澈嘲笑地反问一句。
老太太的脸色更黑。
君澈扭头看向了兄长君泽。
老太太也看向了君泽,问着:“泽儿,澈儿从未管理过君氏,现在君氏就是你管着,你说,你姑安排进去的人都担着什么职责?那些人能把君氏集团怎么样?”她又瞪向君澈,骂着:“澈儿,我知道因为安悦,你对你姑姑的意见也很大,但你也不能这样污陷你姑,君家是她的娘家,她怎么可能会想着吞掉娘家的公司?我这个老母亲还在呢,难不成她连老母亲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君泽没有回答老太太,只是站起来转身就走。
君澈还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老太太,有点可怜自己的奶奶,聪明一世,却栽在自己的女儿手上,如果不是君泽接管了君氏集团,君泽又一直防着君无忧,现在的君氏集团估计真的要换主人了。君无忧很明显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老母亲,因为老母亲间接地害死了她的爱人,让她母子俩分离。又或许君无忧想着夺取君氏集团是蒋博文的意思,身为君无忧的儿子,蒋博文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从相片上看,君澈就知道蒋博文是个野心很大的男人。
“澈儿,你这种怀疑和猜测,你不能让你姑姑知道,你姑姑今天已经够难过的了。”老太太命令着。
君澈笑,冷冷地笑着,“奶奶,难道就只有姑姑才难过吗?我好过吗?我妈好过吗?安悦母子俩好过吗?在我还没有回家之前,姑姑母女俩如何欺压我妈和安悦,奶奶当时在做什么?奶奶到现在还要护着姑姑吗?你以为你这样溺宠着姑姑,就是弥补姑姑吗?感情上的事,受到了伤害,不是物质就可以弥补的。”
“澈儿!”
老太太被他驳得无言以对。
她又气又无奈,但怎么都不相信女儿想侵占君氏集团。可是想到女儿一直瞒着自己孩子的事,她的心又颤抖起来,真相真的是那样吗?
君澈只是冷笑。
安悦并没有告老太太的状,是他把监控调出来,看到的。
他外出办事的时候,除了告诉兄弟,蒋博文的存在之外,他的人也慢慢地把有关于蒋博文的资料,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莫问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调来了更多的夜枭听候他的差遣。
随着挖出蒋博文的点点滴滴,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愤怒。
手下的人告诉他,蒋博文混黑道,至于是不是那股黑势力,是不是文哥,还有待考证,可君澈直觉地肯定了蒋博文便是那股黑势力的老大——文哥。
君泽再次回到了老太太的房间,他的手里多了一沓帐单。
“奶奶,这些帐单,你看看吧,这是我最近让人调查出来的。”君泽一直都没有闲下来,兄弟俩齐心合力,就要找出祸害安悦的真相,也是为了他们君家的家业。
当然了,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暗地里调查,表面上谁都看不出来。
老太太拿起那些帐单看,越看脸色越白,拿着帐单的手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姑姑一直让她的人把我们家公司里的资金不着痕迹地往外转,转入姑姑的名下,而姑姑又把那些资金转入到一间叫做蒋氏公司去,我打探过了,蒋氏公司不大不小,生意倒是不错,就是那间公司向来低调,没有多少人把他们放在眼里。这间蒋氏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谁,我想,奶奶也能猜得到的。”君泽查到这些的时候,还想不明白,直到上午君澈找他,把蒋博文的存在告诉了他,他才想明白过来。
过去,他只知道防着君无忧,也曾经查过公司里的帐,或许是他手段不够吧,没有查出不对劲来。这一次调查,他用尽了手段,才查到了真正的数目出来。
“如果不是我接管了我们家的公司,被姑姑这样掏下去,君氏集团能不易主吗?”君泽接管君氏集团的时候不足十年,就算他接管君氏集团后,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清除君无忧的人。那些帐单开始的时间便是从十年前到君泽完全把君无忧的人清除出君氏集团核心管理力后结束。
君无忧利用他人,暗中把君氏集团的资金从一点点的转走到一大笔一大笔的转走,当初的君氏总裁君宝太相信君无忧了,而老太太又想到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她不信自己的子女,她还能信谁,没想到,就是自己最亲的人,伤自己最深。
“她,她怎么能这样做?”老太太气得脸色由白转青。
君氏集团是君宝的爷爷创建下来的,经老太太夫妻发扬光大,成立了集团,可以说,君氏集团倾尽了老太太夫妻一生的心血,老太太对君氏集团的感情很深,君家能成为本市第一大豪门,也是依靠着君氏集团渐渐爬上来的,没有了君氏集团,君家可以一瞬间就从高空中掉进地狱里。
“她要报复我,就这样无视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侄儿以后的生活吗?少了君氏集团,她的娘家亲人怎么生活?”老太太气极地骂着,心里是又气又痛。
果真是什么因就种什么果呀。
二十八年前,她以生病为由把女儿骗回来,逼女儿嫁入文家,种下的孽果。
女儿恨她,所以这样报复她,知道她最看重君氏集团,所以就想暗中夺取君氏集团。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老太太的脸色更加的铁青,全身也都颤抖起来,她想到了一件事,君泽兄弟俩,她最疼爱的便是君澈,可是因为安悦,君澈一步一步地离她越来越远,这其中都是女儿从中游说的。刚知道君澈喜欢安悦的时候,她是不赞成两个人在一起,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可她当时还是挺喜欢安悦的,反对得不算激烈,是女儿不停的刺激,不停地游说,她才越来越讨厌安悦,容不下安悦,开始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想拆散安悦和君澈。
最后哄骗得年轻天真的君澈出国。
安悦却在君澈出国那一天发生车祸,她又听从了女儿的提议,借这个机会让君澈和安悦彻底断了。等到君澈回来后,发现安悦不见了,认为是自己的家人逼走安悦的,大闹一场后离家出走,一走便是三年,不管她怎么劝,君澈都不肯回来。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女儿在牵着她的鼻子走,让她和君澈的婆孙关系越来越僵,君澈也离君家越来越远,终于君澈在外面闯出他的一片天地,不需要依赖君氏而活。
她看重君氏集团,所以女儿就要夺取君氏集团,她最疼爱君澈,所以女儿一步一步地离间她和君澈的婆孙感情,逼得君澈离开了君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报复她!
阴谋策划了那么多年呀,她竟然一点都无所知……
老太太无力地软靠着沙发上,老泪纵横。
“无忧……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能这样……”老太太越是想着,越是伤心,一颗心也在绞痛着,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女儿,她已经尽力去弥补了,还是抹不平女儿对她的怨恨吗?这几十年来,女儿竟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让她以为女儿认命了,没想到……
“奶奶。”
兄弟俩有点不舍地叫着。
真相是很残忍,但必须要让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无力地挥手,哽咽着:“你们出去吧……”
兄弟俩相互地看了一眼,默默地站了起来,同时拿起纸巾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伸出双手接过孙儿递过来的纸巾,哭得更甚了。
转身,兄弟俩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独自伤心难过,有悔有恨。
她很想马上就打电话给女儿,质问女儿一切事情的真相,却失去了勇气,每每拿起了话筒,她就没有了力气再去按女儿的手机号码。
君澈说得不错,有因必有果。
……
院落里,凉亭下,安悦独坐于石桌前。
君澈走出屋外,向她走过去。
安悦看到他出来,慢慢地站了起来,温柔地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凉亭,走到她的面前。
“君澈。”
安悦温柔地叫了一声。
下一刻,君澈发狠地把她搂入了怀里,狠狠地搂着,恨不得把安悦揉成一团,与他与为一体。
安悦也紧紧地回搂着他。
君泽站在屋门口,远远地看着凉亭下的那对有情人,心里的着涩意,有着酸意,但更多的却是祝福。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老太太不会再想着拆散君澈和安悦了。
两个人,总算等来了亲人的认可。
“泽儿。”
君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君泽的身后,她柔柔地叫着,声音里藏着她对君泽的疼惜。
君泽转身看向母亲,温和地笑着:“妈,你起来了,小恺呢?”
君母柔柔地笑着:“妈一向浅眠,早就起来了,小恺也起来了,不过还在楼上和他的小依阿姨通电话。”
“据说那位小依阿姨一直照顾着安悦母子,怪不得小恺对她感情深。”君泽笑着扶起母亲往屋里而入,君母拍拍他的手背,却是说着:“泽儿,妈知道你对安悦的感情,你也是一个好大哥,澈儿和安悦如今也有结果了,就差一个婚礼了。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了,三十岁了,不小了,放下对安悦的那份情,找一个适合你的好女孩结婚吧,你也幸福了,澈儿和安悦心里才会好过点的。”
君泽淡笑着:“妈,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也不会打扰到澈和安悦的感情。”
“妈知道你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感情,可是你一直默默地爱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也没有尽头可言,只有放下,接受另一个女孩,你才算是解脱。”
君泽安抚着:“妈,再给我五年时间,我会努力的了。在我四十岁之前,我尽量结婚。”不管他以后会不会爱上别人,会不会结婚,安悦在他心里的位置永远都无人可取代。
君母知道想劝他一下子就弃,很难。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君母不再说什么。
凉亭下,君澈松开了安悦,轻轻地挑起安悦的下巴,印上她的唇,深深地与她纠缠着。
吻过之后,安悦微喘着气轻轻地问着:“都和奶奶说了?”
君澈点头。
“奶奶年纪大了,她能承受得了打击吗?”安悦有点担心地问着。
搂着她坐下,君澈答着:“承受不了,也要承受。这是她当年种下的苦果,如今也只有让她尝着苦果的滋味了。”
“姑姑那里有没有被惊动?”安悦轻轻地问着。
抚着她的俏脸,“我让人盯着了。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查到了很多对她不利的真相,不过今天这样一闹,她肯定会加快行动的,蒋博文不是省油的灯。”
“君澈,你的人够用吗?”
安悦是知道莫问安排了人到B城,可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君澈又亲了她一记,安抚着:“放心吧,我的夜枭帝国虽敢说称霸天下,但对付蒋博文还是有够用的。我们现在都不动,等着蒋博文动。一直以来,我们都处于明处,他处于暗处操纵着,现在轮到他处于明处,我们处于暗处了。”
他们也可以主动出击,但他还没有掌握到对蒋博文非常不利的证据,蒋博文在B城发展近十年,行事一直低调,表面上还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来。他想突破这道表面的口子,只能抓住安悦车祸那一事,如果能证实安悦的车祸是蒋博文策划的,包括威胁医院的医护人员剪断安悦的氧气呼吸管,他们便可以主动出击了,仅凭这两件事,警方就不能不管!
屠夫等人以及君泽的人脉都还在查找当年安悦车祸后,医院那一批上级领导。
君澈祈祷那些人还活着。
“安悦,等到解决了这些事情,我们就举行婚礼。”君澈又亲了安悦一记,轻柔地说着。
安悦回亲了他一记,轻轻地点头。
“可惜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我们过去的一切。”这一点是君澈的痛,也是安悦的遗憾。估计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恢复记忆了吧。
君澈的眼里没有任何意外地浮现了心痛,他轻抚着安悦的脸,又轻挑着安悦的下巴,两个人对视着,他心疼地说着:“安悦,我们不再提过去了,好吗?忘了就忘了,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要再去想,如今我们一家三口都团聚在一起了,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团聚更重要的?”
搂着他的腰肢,安悦又一次点头,发誓以后都不在他的面前重提她失忆之事。
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她想不起来只觉得愧疚,可他没有忘,他只会觉得心痛。她提一次,他肯定就痛一次的。
她不舍得再让他心痛,为了她,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
黑夜来临。
让君家动荡的一天,随着黑夜的来临,结束了。
习惯了暗夜行动的君澈,等来了神偷。
君澈认为君家也有姑姑的眼线,他要在君家吩咐下面的人做事时,必须要用到神偷,只有神偷才能瞒过其他人的视线。
黑暗中的书房里,君澈淡冷地问着刚刚到达的神偷:“查得怎样了?”
“还没有查到对我们有利的。”
神偷老实地答着。
君澈沉默一分钟,吩咐着:“继续!”
“是。”
君澈挥手,神偷悄然而去。
君澈在暗夜里行动,蒋博文此刻也在暗夜里行动。
他的别墅不同于君家被黑暗笼罩住了,而是还亮着灯光,灯光下的他,穿着睡袍,手里端着酒,独坐于大厅中,一边慵懒地喝着酒,一边吩咐着血手:“把七年前那一批人,都给我干掉,一个都不能留!”
“是。”
血手沉冷地应着。
“我们的暗黑交易,全都转移出B城,抹掉所有交易的痕迹。”博文继续吩咐着。
“知道。”血手依旧沉冷地应着。
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博文的桃花眼在灯光下闪烁着阴寒的狠毒,对电话那端还在等着他继续吩咐的血手说道:“盯住君泽的一举一动,想办法把他撞了,能撞死最好,就算不能撞死,也要撞成残废。”
君泽现在是君氏集团的支柱,他自然先要君泽的命。
“头儿,就算没有了君泽,还有一个君澈,君澈可是我们强劲的对手,我觉得应该先拿下君澈再对付君泽。”血手提出了异议。
博文冷笑着:“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你能把君澈撞了吗?他是那么容易撞的人吗?他暗中有多少夜枭保护着,我们他妈的到现在还摸不透。先处理了君泽也是一样,君澈对君氏集团不熟悉,只要君泽倒了,君澈肯定要先接管君氏集团,就算他也会追查,他已经不能再时刻保护着安悦母子了,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干掉安悦母子,安悦母子一旦出事,君澈便不堪一击,血手,对付痴情种,就要先毁了他的情。没有了安悦母子,君澈伤心欲绝之下,万念俱灰,哪还是我们的对手,拿下他,拿下君氏集团,甚至是夜枭帝国,就轻而易举了。”
血手沉默了,博文的话也有着道理。
君澈就是个痴情种,他会被博文算计了那么多年,也是因为他对安悦的一片深情。
可以说,君澈强大是因为安悦,君澈倒下,也必定是为了安悦。
“好,就按头儿的吩咐去做。”血手不再有任何的异议。
博文阴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挂断了电话。
白天黑夜的交替,在人们熟睡间便完成了。
等到大家从梦中醒转时,黑色的夜晚已经过去了,迎来了朝阳的重新东升。
A市。
沈小依在思悦山庄住了两天。
莫问在山庄的时候,便是莫问亲自照顾她,虽然两个人还会闹矛盾,但莫问是个行动派,沈小依一骂人,他马上就用两片唇瓣堵住沈小依的嘴,把沈小依吻得死去活来,软绵绵的,再也无力地骂他。
沈小依指责他非礼她,占她的便宜,他也不反驳,最多就是睨着沈小依的红唇,眼里带着警告,让沈小依气得牙痒痒的。
他这样对她,对她是否有情?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而被他吻了数次之后,沈小依就确定了自己心里对莫问是有着一种异样感情的。从大妈的嘴里,沈小依其实可以确定莫问喜欢她的,否则他不会这样关心她,强行留下她在山庄里,怕扭伤脚的她没有人照顾。可是女人的心思就是难捉摸,沈小依就是想让莫问亲口说出来。
一个逼着说,一个就是不说,所以矛盾常有。
莫问不在思悦山庄的时候,都是大妈在照顾沈小依。
大妈是个很好的人,整个思悦山庄的人都视大妈为长辈。
莫问让大妈来照顾沈小依,大家自然明白了沈小依在莫问心里的地位,加上沈小依是安悦最要好的朋友,对安悦有过恩情,沈小依在思悦山庄住着,生活上倒是逍遥自在的。
吃着莫问亲手做的早餐,沈小依问着:“我的脚没有那么痛了,勉强可以走路,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莫问抬眸淡冷地扫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继续和自己的那份早餐作战着。
得不到回答,沈小依有点生气,“莫问,你不是哑巴,能不能在我问你的时候,给我回答一声?吱一下都好,老是不说话,都不知道你的嘴巴生来干什么的。”这样一个不多话的人,相处起来,往往让她抓狂。
音落,莫问忽然站起来,迅速地探过身子来,伸手就擒勾着她的下巴,他的冷唇如鹰一般攫住了她的唇。
哪怕被他这样不声不响地强吻了数次,沈小依还是容易呆愣,这个男人的心思很难捉摸。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迟了。
结束了这一吻之后,莫问眸子深深地睨着她,好像是在告诉她,他的嘴巴生来就是为了吻她似的。
沈小依又是羞又是气,真恨自己扭伤了脚,行动不便,才会被莫问吃得死死的。
愤恨地抹着自己被莫问吻过的唇,大家都在吃着早餐,唇上都粘着油渍,他这样一吻,弄得她的唇全是油了。“安悦回来,我保证让她替我讨公道!”
沈小依只能这样发泄着。
莫问深深地凝视着她,总算挤出一句话来:“君少和嫂子回来后,咱俩结婚。”
啥?
沈小依彻底傻住了。
他们相识了多长时间?他甚至连爱意都没有表达过一句,竟然就直接要和她结婚。
“谁要和你结婚!莫问,你别得寸进尺!”沈小依回过神来,红着脸,骂着。
心,其实隐隐泛着甜意。
“我吻过你了。”莫问淡冷地说着。
沈小依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驳着:“那又如何?”
“我得负责!”
沈小依瞪他,“我不用你负责!”又不是夺走她的清白,不过是被强吻了几次,她才不要他这样负责呢。嫁他,她不讨厌,她就是想走正常路线。她是个爱做梦的人,平时审多了小说稿,也被那些作者们描写的美好爱情迷倒过,她不想否认,她其实是渴望能拥有浪漫的爱情。
睨着莫问冷冰冰的样子,他骨子里头都没有浪漫两个字的。
“我吻过你了!”
莫问又重复着刚刚那一句话。
沈小依一脸的黑线,“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给你,吻,在这个年代来说,算得了什么,我才不要你这样对我负责呢。”
莫问眸子一沉,眼神忽然转为深沉,定定地瞅着沈小依看。
良久,他问着:“你*给我,你就让我负责?”
“嗯,什么?”沈小依忽然意识到了危险,可她刚刚那一个“嗯”字已经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莫问把她一捞,隔着餐桌把她捞起来。
他的力气那么大?
捞她入怀,莫问抱着她就走。
“莫问,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不准你再对我乱来,放开我!”沈小依拼命地挣扎着,可惜挣不脱莫问有力的双臂。
莫问把她抱上了楼,抱进了他的大房间里,把她扔到床上,动作有力却也含着点点柔情。
沈小依想不到自己拒绝让莫问负责会换来莫问的占有。
这个该死的莫问,他的动作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他,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行动派。
“除了我,我不会让第二个男人亲近你。”在莫问占有她的时候,莫问深深地说了一句。
沈小依愣了愣,她能把他这一句话当成表白吗?
一阵狂风暴雨后,沈小依全身酸软无力。
“我能负责了吗?”
把人家吃光抹净后,莫问再问着。
沈小依又是一脸的黑线。
“如果一次还不能负责,我可以再来一次。”他体力好得很。
“莫问,你敢!”沈小依红着脸低叫,脸一下子就埋进了莫问健壮的胸膛里,双手发泄一般,拧着莫问的胸膛,莫问没有阻止她,任她发泄地拧他,直把他的胸膛拧得一片红,她才停止动作。
“好好地休息,我要忙去了。”莫问拥着她一会儿后,把她轻柔地推出自己的怀抱,淡冷地下床穿衣。
沈小依看着他,她憧憬的爱情没有来,等来的是莫问这个闷葫芦,大冰山,超级行动派。“你天天都说要忙,是不是安悦在B城出了什么事?”
莫问看她一眼,淡淡地答着:“有君少在,有我们在,嫂子不会有事的。”
说完,莫问整理好衣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刚刚被他吃光抹净的沈小依,才转身往房外走去。
“莫问,你爱我吗?”
等不到他的表白,沈小依干脆直接问着。
莫问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说着:“看到你和慕容安在一起,我会很生气,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他只知道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沈小依的脸上有着了些许的笑意,这个闷葫芦是爱她的!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乎她的?
不管他什么时候在乎她的,只要她知道他心里有她便行。
“你要对我负责!”
“好!”
莫问就是为了能对她负责,才会迅速地把她据为己有。他的确是个行动派,他觉得那些甜言蜜语都不及行动来得给力。平时君澈吩咐他做什么事,他都办得干脆利落的,这也养成了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在处理感情上的事,也一样。
不喜欢看到沈小依和慕容安在一起,他就要行动。
哪怕相处的时间很短,他也不后悔直接就要了沈小依的清白身子。
反正,他会负责!
莫问离开了。
沈小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点都没有*后的痛苦。
莫问,她喜欢得紧!
……
君家。
自从知道女儿君无忧心怀野心,一直以来都在不着痕迹地报复自己后,老太太的精神差了很多。还好安悦母子不计较她曾经的*蛮横,经常陪着她到处走走,聊聊天,看着君恺懂事的小脸蛋,老太太才支撑着走过了让她心情最为低沉复杂难堪的三天。
在这三天里,君无忧没有再出现。
文丽丽回来了两次,一次是代替君无忧向老太太道歉,说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有意要让老太太伤心难做人的,还说她和母亲都知道错了,她还亲自向安悦道歉,也向君恺道歉,君恺只是淡冷地看着她,唇抿得紧紧的。
君澈黑着脸下了逐客令。
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文丽丽是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的银行卡在君泽的吩咐之下,没有人再给她打钱,她知道后,心里很是气愤,但现在自己的母亲和君家闹得这么厉害,她也只能咽下了气愤,连质问都不敢去问君泽。
她到外面去,不管是什么场所,也没有人愿意再给她记着帐了,都要求她付现金,一切的一切,都是君泽吩咐的。
文丽丽后悔自己以前一直在装淑女,如果她早一点爬上君泽的床,成为君泽的女人,一切是否会被扭转?
母亲回到文家后,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养她二十七年,一点用处都没有,她觉得委屈至极,以往做事,她全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的。
唯一没有做好的,便是进君氏集团时,未能成功地留在君氏集团。
她又没有工作过,她的确没用。
君无忧的狠骂,也让文丽丽心慌,她害怕母亲和君家闹翻,然后母亲把过错迁怒于她身上,把她赶走,那她就什么都失去了。
拖着行李箱,文丽丽从三楼走下来。
楼下,君母坐于大厅里,老太太心里还是难过的,避开了,不想见文丽丽。从知道女儿的心思后,老太太也把丽丽怪上了,但怪得最深的还是她自己。
安悦在厨房里忙着,君澈又出去办事了,在君澈出门的时候,她对君澈说过,她要亲自下厨,为君澈做饭,等君澈中午回来,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饭菜了。
有妻如此体贴,君澈心满意足。
君泽的人帮他查到了安悦车祸后,当年医院的那位老院长的住处,他马上就带着屠夫暗中前往老院长的住处,同时还联系那些夜枭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老院长住处的附近,像保护江医生那样,把老院长暗中保护起来。
君恺拿着一本图书坐在君母的身边,很认真地翻看着。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了文丽丽,眸子微微地沉着,小嘴抿紧着唇。
“丽丽。”君母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子一直谋取的是君家的产业,两个儿子都没有告诉她,不想让她难过,也不想让她操劳。看到文丽丽拖着行李箱下楼来,君母像平时一般,温和而淡淡地叫了文丽丽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君母看向了文丽丽手里拖着的行李箱,不解地问着。
文丽丽再一次回来,又是独自回来的,大家都以为她是厚着脸皮再次住回君家的。此刻君母才知道她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君母心里是松一口气的,文丽丽的性子,她太清楚的,如果文丽丽再继续住在君家,她肯定还会对安悦母子下手,君澈也必定不会放过她。君母不希望闹出人命来,就算文丽丽不是亲生的外甥女,为了这样一个人而染上鲜血,太不值。
心里盼着文丽丽马上离开,面上,君母还是很客气。
她,就是太善良了。
什么都压在心里,不想伤害任何人。
文丽丽撇了君母一眼,又撇一眼君恺,冷笑着:“少假惺惺了,你巴不得我马上离开吧。”
“丽丽。”
君母轻锁眉头。
“对,我们是巴不得你马上离开!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眼里。”安悦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淡冷地接过话。
对文丽丽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没必要讲情义,更不需客气。
就算是自家男人真正的表妹,那样加害她的儿子,她都无法容忍,更别说不是真正的表妹。
“安悦,你少得意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舔我的脚趾头!”文丽丽气恨地说着,恨极了安悦。她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因为安悦的出现,才会被改变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七年前,安悦的失踪,让她着实高兴,她认定了安悦必死无疑的,没想到七年后,安悦跟着君澈归来了,还带着君家这一代的血脉回来,更是以君澈妻子的身份。
从见到失忆后的安悦那一刻起,丽丽就抑制不了自己的愤怒以及害怕,所以安悦一回来,她就对小恺下手了。
安悦淡淡地笑着:“好,我等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你!”
“不送了!”
安悦还是淡淡地笑着。
文丽丽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瞪了安悦一眼,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君家,如今不再是她的家了,而是安悦的家。她努力地想融入君家,想成为君家真正的一分子,以为自己成功了,现在她才知道,她很可悲,远远不及安悦。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拖着行李箱,文丽丽愤恨地昂头挺胸,大步地离开。
君母看着文丽丽的离去,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着:“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
安悦走到君母的身边,眸子深深,却是淡淡地说着:“那都是她的命。”
文丽丽会被宠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不是君无忧存心的。存心把文丽丽宠坏,借以将来打闹君家。可惜的是,文丽丽这颗棋子,还来不及发挥她的用处,就被扼杀了。
君无忧心里也是厌极了文丽丽的没用吧。
安悦可以想像得到文丽丽的下场,但她一点都不同情文丽丽。
中午的时候,君泽先一步从公司里回来。
他前脚才进君家,君无忧后脚就来了。
“姑姑。”
君泽还像平时一样,温和地叫着君无忧。
“泽儿,大嫂。”君无忧似是放下了过去所有的蛮横嚣张,态度很好,君泽叫她的时候,她慈爱地笑着点头,看到君母,更是笑着叫了君母一声大嫂,让君母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姑婆。”小恺礼貌性地叫了君无忧一声。
君无忧走过来,爱怜地伸手想摸一下小恺的头,小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让她微微地僵了一下,眼里迅速地掠过了恼恨,表面上还是一脸的温和慈爱,和以往嚣张的她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小恺真乖。”
“无忧。”君母小心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来意为何?
君泽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猜到君无忧一定会出现一样。
想想,君无忧也不可能不来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娘家,那天虽然闹得厉害了一点,还是没有彻底闹僵。君泽兄弟向老太太摊牌揭穿君无忧的阴谋后,三个知情人都选择了先静观其变,并没有打草惊蛇。
“大嫂,对不起。”君无忧看向了君母,忽然很真诚地向君母道歉,“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动手打大嫂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也在自责,觉得自己太不讲理了,明明是丽丽的错,还要厚着脸皮来闹。我今天来,就是来向妈和大嫂道歉的,也要对安悦说声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辱骂她,安悦四岁就进入我们君家,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女儿疼着,我记得安悦在幼儿园闯祸时,还是我和澈儿去替她讨公道,当她靠山的。”
君母愣愣地看着君无忧,这个一直都霸道嚣张,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的小姑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竟然会向自己道歉。君母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无忧,大嫂那天也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该动手打你。大嫂也向你说声对不起。”
君无忧笑着:“我不怪大嫂的,我就是该打,因为我一直没有生养,只能抱养丽丽,人就变得特别的敏感,总担心大家会在背后说我是个不生蛋的母鸡,才会宠着丽丽,护着丽丽,丽丽心思歹毒,意欲加害小恺,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好好地管教着丽丽,她一定会是个善良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她,也是我对不起大家。”说到后面,君无忧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自责地叹着气。
“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老太太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厅里,安悦扶着她。
看到安悦扶着老太太,老太太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君无忧的眼里又迅速地掠过了怨恨,一闪而逝,谁都没有捕捉到。
“妈。”
君无忧走过来,安悦松开了扶着老太太的手,让君无忧扶着老太太。
她则走到了儿子小恺的身边,挨着君母一起,并且不着痕迹地和君泽交换了一下视线,君泽回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
“妈,对不起,都是无忧的错,无忧知道错了,无忧更不应该怪妈不帮着我。”无忧扶着老太太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坐下,就哭着向老太太道歉。要不是已经知道女儿的阴谋,老太太肯定会被她的哭泣以及道歉骗到了。
此刻,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爱怜地,默默地揽着哭泣的君无忧,轻轻的拍着君无忧的后背。
“妈,你能原谅我吗?”哭了一会儿,君无忧抬起泪颜看着老太太,哽咽着问。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爱怜地替她拭着泪,爱怜地说着:“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是那样,说哭就哭,你呀,让妈拿你怎么办?”
“妈,就算我一百岁了,还是妈的女儿。”
老太太笑了笑,轻点一下她的额,嗔着:“真的知道错了吗?”
君无忧点头。
老太太嗯了一声,“妈也没有怪你,咱俩是母女,没有当母亲的记恨着自己女儿的。为人父母,谁都想着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幸幸福福的,但有时候也难免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只希望儿女们能体谅一下父母的无奈了。”她是间接地在向君无忧道歉,为自己当年骗无忧回国,逼着无忧嫁入文家道歉,如果女儿能原谅她,或许女儿会收手,不用和自己的两个孙子杠上,如果……
她只能选择站在孙子这一边了。
“妈。”
君无忧听出老母亲话里有话,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她悲从心喜,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再次哭了起来。
如果老母亲早一点知道了错,如果老母亲不曾经威胁过她,要是不和博文的父亲分手,就让博文的父亲消失,或许博文的父亲便不会死。她也有错吧,当年她只告诉老母亲,她心有所属,并没有告之老母亲,她已经未婚生子了,其中也和老母亲曾经威胁过她的原因,她当时是害怕老母亲会安排人到国外去,处理了自己的儿子。老母亲年轻时那般的强势,她怕呀……
这些过错,谁都有份参与。
“铃铃铃……”
安悦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君澈打回来的。
她走到一边去接君澈的电话,也不知道君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的脸色先是微变,随即被她努力地恢复了正常,低低地叮嘱了君澈几句,便结束了通话,走过来对大家说道:“奶奶,君澈说他忙,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不用等他了,我们先吃饭吧。”
君泽看一眼安悦,安悦也看他一眼。
老太太没有多想,应着:“那我们先吃吧。”她又拉着女儿的手,说着:“无忧,陪妈一起吃吧,安悦亲自下厨做的饭菜,肯定不错。这孩子以前的厨艺就挺好的。”
君无忧扶着老太太站起来,笑着:“也是,安悦以前做出来的菜,都会被澈儿和泽儿抢吃一空,我们想尝尝,都要下筷特别快才行。”
安悦温笑着:“如果奶奶喜欢吃,我每天都给奶奶做饭。”
老太太笑,“我可不敢让你每天给我做饭,澈儿会心疼的。”
安悦俏脸微红。
大家进了餐厅,佣人早在里面等着侍候了,每个人的座位前,都盛好了一碗汤。
坐下后,安悦温顺地替老太太夹了几样菜,期盼地看着老太太,说着:“奶奶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好。”老太太用着极为温和的态度回应着安悦,君无忧心里拧着,几天时间,老母亲就完全改变了对安悦的态度,是君澈又闹了一次还是安悦有本事?
老太太吃着安悦夹给她的菜,觉得味道不错,连连赞着:“安悦,你的手艺比起以前要好很多,不错,不错。”
“谢谢奶奶。”
安悦温温地笑着。
“泽儿,你喝喝汤,试试安悦熬汤的本事进步了没有。”君无忧笑看着君泽。
君泽温和地看一眼安悦,温声说着:“不用试,仅是闻着,就知道安悦熬的汤绝对是最好喝的。”
“呵呵。”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餐饭,在君无忧刻意的温柔之下,大家吃得倒是乐融融的,只有君泽一直都不喝佣人事先替他盛的那碗汤,君无忧还问了他两次,为什么不喝汤,他笑着答,怕喝汤占据了肚子,没有办法多吃安悦做的菜,招来大家的失笑。
午饭后,君无忧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就说公司里还有事,要先走了,以后再抽空来看望老太太。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君泽一眼。
她一走,老太太和安悦都看向了君泽。
君泽笑问着:“怎么了?”
“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安悦轻声问着。
君泽还是笑着,眨着黑眸,“没有呀。”
“泽儿,是不是你的那碗汤不对劲?”安悦都能发现问题的所在,精明如老太太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君泽环视一下大厅,确定没有佣人出入了,他才敛笑容,低低地说着:“我那碗汤被加了料。”
老太太脸色一黑。
安悦也大吃一惊。
今天这一顿饭,不管是饭,还是汤,都是经她一手做出来的。
君泽像是看透了安悦的心思,连忙解释着:“安悦,不关你的事,是有人暗中在我的汤里动了手脚。我一坐下,就看到了汤碗的旁边还有着一丁点的粉末,猜到汤有问题。姑姑偏偏又让我先喝汤,我更加肯定那汤有问题,所以一直都不喝汤。”他们的家呀,也被姑姑安插了人,姑姑忽然回来道歉,大概就是想借着道歉迷惑着他们,然后让她的人暗中对君泽下毒。
“是谁?”老太太黑着脸。
她的家里,竟然有人敢暗中向她的孙子下毒。
君泽笑,笑得很冷,“奶奶现在到屋外去看看,哪一个想请假外出的佣人便是下药之人。”
老太太马上就通知管家来见她,一问之下,还真有一位佣人向管家请假,说家里有急事,要马上回家去。
“你同意了?”
老太太急问。
管家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心急,但还是答着:“还没有呢,她才来向我请假,老夫人就找我了。”
君泽站起来,就往屋外走出去。
一名中年妇女心急地往大宅外面走去。
“你想逃跑吗?”
君泽冷冷地开口,吓了那名妇女一大跳,下一刻,她却是撒腿就跑。
“还想逃!”一向温和的君泽骂了一句,腿下一迈就追了去。那名妇女哪里跑得过他,更何况大宅的门还锁着呢。
被门挡住了逃跑的去路,那名佣人扭身,扑嗵一声就朝君泽跪了下去,惨白着脸:“大少爷,对不起,都是无忧小姐逼我这样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老太太等人走出来,见此情景,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走过来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那佣人的脸上马上就红肿起来,嘴角都流血了。
君泽阴冷地质问着:“你往我的汤里下了什么毒?”
佣人被老太太打得晕头转向的,君泽一质问,她惶恐地解释着:“大少爷,我没有,那些不是毒药,真的不是毒药。”
君泽冷笑,“不是毒药,难不成还是补药。”
佣人抬头看着君泽,又看一眼安悦,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是……是那种吃了就会想……那个的。”
闻言,众人瞪眼,都有点意外。
君无忧干嘛逼着佣人往君泽的汤水里添加了那种东西?难道想让君泽和谁生米煮成熟饭吗?文丽丽没有走远?
“无忧小姐是想让大少爷和二少奶奶……”佣人没有再说下去,答案却非常的明显了。
君泽脸色一变,老太太的脸色更加的铁青,就连安悦都脸色大变。
君无忧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算计君泽和安悦一起,这样子的话,就算君泽是被算计的,君澈也会怒火中烧,安悦也会被君泽伤害,兄弟反目,君家鸡犬不宁……
“无忧她……”老太太被气得浑身颤抖,一激动,一口气抽不上来,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奶奶!”
“奶奶!”
君泽抢扶住被气晕的老太太,低叫一声。
安悦也吓坏了,和君泽一起扶着老太太,心急地说着:“大哥,快点把奶奶送到医院去。”
君泽马上打横抱起了老太太,匆匆地跑向自己的车,一边把老太太放上车,一边朝管家吼着:“马上通知二少爷回来,还有把她给我送到警察局去!”
管家连忙去办。
君泽和安悦一起把老太太送往医院。
君母被惊动的时候,脸都吓白了,她颤抖着手给君宝打电话,君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君宝依旧在外面风花雪月,此刻接到妻子的电话,他还很生气的样子,在君母说了一句:“妈晕倒了。”他才匆匆地丢下一句话,“我马上回来。”
君母了解清楚事情之后,也赶紧通知君澈回来,同时报了警,让警察把那名帮着君无忧算计君泽的佣人带走了,借着警方之力先把佣人保护起来,将来可以和君无忧对质。
“奶奶。”小恺拉住了君母的手,懂事地安抚着:“曾祖奶奶不会有事的。”
君母蹲下身去,把小恺紧紧地搂入怀里,泪却落了下来。
君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如今要遭受到这些。
……
蒋博文的别墅里,他忽然接到了血手打来的电话。
“头儿,君澈找到了当年的老院长了。他正带着老院长回来!”血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就算当年做的事马上就要曝光了,他的话里依旧没有一点慌乱。
博文凝眉,低吼着:“我不是让你把他们都干掉吗?”
“其他人都干掉了,就是老院长在我们的人到达时,不在家里,我们只杀了他的家人,让他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君澈兄弟俩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头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院长回来后,肯定看到了自己的家人被杀而联想到他们杀人灭口了,君澈找到他,他必定抱着必死之心也要跟着君澈回来作证的,那么头儿七年前安排的那一场阴谋,就要被曝光了。
“当年就应该把他们全都干掉!”博文恨恨地说着。
他就是不想太快惊动警方及君澈,才暂时放过了那些人,那些人表现得也识趣,事后都辞职的辞职,退休的退休,他当时势力也不大,结果就让那些人成了如今的后患。
他那时候能控制着那么多人,逼着他们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是因为他在医院里装了大量的炸弹,如果那些人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他就让医院里所有人都成为安悦的陪葬品。
“我吩咐你的事,除了这一件,其他都办好了吗?”
博文再问。
血手答着:“都办妥了。”
博文冷笑着:“那就好。君澈现在哪里?把他干掉!还有君泽!”
既然君澈有本事查到了老院长的下落,那他就把君澈都送上西天去,让七年前便开始的那场阴谋得到一个结束。
只要君家兄弟都死了,他才能逃过一劫,然后就可以接管君氏集团了。
“是。”
血手沉冷地应着。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血手却吩咐着自己的手下,马上逃离B城,反正他已经按照博文的吩咐,把他们的暗黑交易全都转移出B城,属于他掌管着的部份资金也被他转移了。君澈的本事,他现在看透了,他们是斗不过君澈的,而博文即将就要遭到警方的通缉,他和弟兄们跟着博文混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可不想陪着博文一起死。
血手敢保证君澈找到老院长时,已经通知了警方。君家二少爷报的案,警方哪有不受理之说?说不定现在警方已经开始全城搜捕博文了。
所以,他决定无情无义一回,带着手下们逃离,不再管博文的死活。
蒋博文虽说是他们的头儿,可是蒋博文除了前面那几年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之后,后期都是深居简出的,对他又极为信任,什么都吩咐他去做,渐渐地就让他掌握住他们的势力了。他一直配合着蒋博文做事,也是想着能霸占君氏集团的。如今这个希望失去了,当然是逃命更重要。
蒋博文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血手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吩咐完血手之后,他又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低冷地吩咐着母亲:“妈,你马上回君家一趟,不管君家有什么人在,看到谁就把谁绑走,叫上丽丽一起。”
“博文,出了什么事?”君无忧听到儿子这样吩咐自己,一颗心忽然狂跳起来,担心地问着。
“妈,你先别问,按我的吩咐去做,如果我成功了,我会放了他们,如果我失败了,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博文阴冷地说着,迷人的桃花眼此刻闪烁着的全是阴狠。
君澈,也是时候和你摊牌的了。
“博文……”
“妈,快去,如果你不想儿子出事,马上就去办!”博文低吼着。
君无忧一听这话,什么都不想了,应着:“好,妈现在就去办。”
说完,君无忧通知文丽丽,让文丽丽带上一把水果刀前往君家,她自己也往君家折回。
……
“屠夫,快点!再快点!”
接到管家的电话,正在往回赶的君澈,眼眉一直在跳着,他的心忽然揪得紧紧的,涌起了不祥之感。
除了奶奶被姑姑的所作所为气晕后,其他人还好吗?
姑姑这是破釜沉舟,与他们撕破脸狠命一搏吗?
该死的!
君澈的脸色很黑。
“君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屠夫沉沉地答着,此刻,他比君澈要稳定些。
跟着君澈车子后面的是数辆黑色的轿车,全是莫问安排到B城的夜枭们。
老院长则和君澈坐在同一辆车里,这是君澈为了预防再出意外。在找到老院长时,老院长已经把当年的一切和盘托出,他报了警,让警方马上到蒋博文的别墅里抓捕蒋博文。
如果血手不在这个时候背叛蒋博文,B城将会展开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恶战,血手背叛了蒋博文,蒋博文哪里还能承受得了正义的围攻?
或许,这不是蒋博文在收网,而是老天爷在收网。
正所谓,邪不压正,就算蒋博文藏于暗处多年,又整得君澈曾经和家人闹翻,安悦差点死亡,他依旧逃不掉因果的循环,做了什么坏事,都必须承受法律的惩治!
君澈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安悦。
安悦很快就接听他的电话,听到安悦的声音,君澈的心才稍稍地定了下来。“奶奶怎样了?”
“有点中风的迹象,现在醒来了,需要住院。君澈,姑姑她……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大哥呢?”
安悦默默地把手机递给了君泽,兄弟俩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等到君泽挂电话时,君泽却接到了父亲君宝打来的电话。
“泽儿,不好了,你姑姑和丽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劫持了你妈和小恺!”君宝的话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他才刚刚回到家里,就亲眼看到自己向来疼爱的妹妹及外甥女,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架着他妻子的脖子,劫持着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孙子,在他的惊慌失措间逃出了君家。
他都被事情的急剧转变整得蒙了。
为什么他的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君泽脸色大变,他沉沉地吩咐着父亲:“爸,你先来医院照顾奶奶,我去处理。”
君宝答应着:“好。”
君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安悦和老太太,怕刺激到老太太,也不想让安悦担心。
“大哥,怎么了?”安悦看到君泽的脸色变了,担心地问着。
此刻的君家,给她一种风雨飘摇,大难临头的感觉。
君泽安抚地笑了笑,“没事,是爸打来的电话。”
“大哥的脸色?”
君泽摸摸自己的脸,问着:“怎么了?”
“变了。大哥,肯定又出了什么事,告诉我,行吗?”安悦追问着。
“没事,真的没事。”
“可是……”君泽伸手轻轻地按住了安悦的嘴,深深地看着她,“安悦,不管出了什么事,有我和澈在,都不用怕!”
安悦望着他那张和君澈一模一样的脸,不由自主地就对他生出了信任,轻轻地点了点头。君泽才缩回了按住她嘴的手,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留恋什么。
君宝赶到医院后,君泽叮嘱父亲什么都不要说,他对安悦说要去办事,就走了。
……
“博文,到底出了什么事?”君无忧和文丽丽劫持着君母以及小恺赶到了博文的别墅,一见到博文,她就心急地问着。
丽丽以及君母看到博文的时候,都愣住了。
“妈,什么都别问了,事情的发展非常不好,对我们不利,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博文走过来,一把夹住小恺,小恺挣扎,他一巴掌打在小恺的脸上,怒道:“小鬼,你再动一下,我立即把你的头扭下来。”
“小恺!”君母心疼地叫着,想上前救小恺,博文阴冷地吩咐着:“妈,丽丽,带上她!”
丽丽回过神来,错愕地问着:“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妈咪做妈?”
君母却从博文对无忧的称呼中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
博文撇了她一眼,这个没用的女人!夹着不再挣扎的小恺,博文迅速地朝屋外走去,君无忧也懒得在这个时候向丽丽解释,扯着君母追着博文走。
担心君母婆孙俩会趁他们开车时反抗,博文在上车前,把君母以及小恺都劈晕了,婆孙俩被他塞进了车后座,他迅速地钻进一辆车,君无忧也跟着上了他的车,一张脸有着惊惶之色,不明白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文丽丽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来。
两辆车迅速地离开了别墅。
“博文,你那些手下呢?”君无忧问着,到了这个时候,儿子身边的人怎么都不见了踪影。
蒋博文阴黑着脸,显得有几分的狰狞,恨恨地说着:“血手背叛了我,带走了所有人,该死的!”如果他能逃过这一劫,他一定要将血手碎尸万段。
在君无忧来之前,他打电话给血手,想知道血手有没有刺杀到君氏兄弟,谁想到血手的电话打不通了,他再打给其他人,同样都是打不通,他才明白血手背叛了自己,带着其他人先逃了。血手既然背叛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再帮着自己刺杀君氏兄弟了,所以他只能劫持君家的一些人为人质,试图带母逃亡。
“什么!”
君无忧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在这个节骨眼时,儿子的手下竟然集体背叛了儿子!而她的两个侄儿却开始咄咄逼来……
君无忧只觉得浑身发冷,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妈,别担心,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的!”蒋博文安抚着母亲。
“博文……”君无忧哽咽着,是她对不起儿子,是她的错,如果她早一点把儿子接回B城,又好好地管教儿子的话,或许……
如今,一切都晚了吧。
“呜呜……”
警笛声蜂鸣着而来。
蒋博文和君无忧脸色一变,警方来了?
“博文,怎么办?肯定是君澈!是他,是他知道你在这里!君澈,你这是要逼死姑姑吗?”君无忧惨白着脸,眼里全是怨恨。
蒋博文试图从其他出口逃走,可惜警方把他的去路都堵拦住了,他被逼着停了车。
尾随着他的文丽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成了陪葬品,因为君无忧,她竟然犯下了重罪……
博文迅速地夹住了被他劈晕的君恺。
君无忧则用水果刀架在还没有醒转的君母脖子上。
警方把母子俩团团围住,但两个人手上有人质,警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通过对话谈判。
“妈,小恺!”
接到父亲电话的君澈和君泽兄弟俩到时赶到。
兄弟俩一下车,看到被作为人质的君母及小恺,都低叫起来。
“蒋博文,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最好放开小恺,束手就擒!”君澈沉冷地喝着。
蒋博文冷笑着,对上了君澈阴寒的黑眸,这对二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表兄弟,有着几分的相似,要不是蒋博文拥有一双阴柔的桃花眼,两个人的相似度更高。“君澈,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
君澈冷着脸,走上前一步,蒋博文马上警告着他:“你再敢上前一步,我马上就扭断你儿子的头!”
“你敢!”君澈低吼着。
蒋博文环扫着那么多的警察,自知自己是逃不过的了,他冷笑着:“我已经是穷途末路,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君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蒋博文!不,你应该是我的表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样针对我?我问你,七年前,在我出国之时,是不是你让人撞了安悦?”
“表弟?”蒋博文哈哈大笑,“是呀,我们是表兄弟,可是你却可以得到最好的,受尽宠爱,为什么我却要活在黑暗之中,当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如果不是你们君家,我也不会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也能像你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错,七年前,是我让人撞了安悦,我就是想给你制造假像,让你误会你的家人,觉得是你的家人害了安悦,让你和你的家人闹翻!没想到安悦没死,被抢救过来了。我再让人暗中在医院里埋下了炸弹,逼着一位值班医生潜入重症病房,剪掉安悦的氧气呼吸管,我就是要让安悦死!只有她死了,你才会被我击倒!可惜……”
“可惜安悦又被救回来了,对吧?”
君澈恨得牙痒痒的,蒋博文如此的算计他,策划着这样的阴谋,加害安悦,竟然是因为嫉妒他得到家人的宠爱。
蒋博文是私生子,关他什么事?又与他的安悦何干?
是君无忧把蒋博文生下来的,也是君无忧的所有决定导致了蒋博文成为私生子的,一切的一切都与他君澈无关,蒋博文却把他当成了承受他憎恨的人,他君澈又何其的无辜!
想到七年前的阴谋,安悦差点死去,自己找了安悦多年,重逢后面对失忆的安悦,他心里的痛,而这一切都是蒋博文造成的,君澈真想马上就把蒋博文碎尸万段。
七年前,蒋博文才多大呀,就有了那般狠毒的心肠。
“我真后悔在安悦转院后,没有再追杀下去,我不应该看在咱们表兄弟的份上,最终饶了安悦!”蒋博文阴狠地说着。
君澈咬牙切齿。
“放了小恺!放了我妈!”
蒋博文笑着:“君澈,我是不会放的,我也逃不走了,既然都要死,我干脆就带着你的儿子一起,黄泉路上咱俩也有个伴。”
“姑姑!”君澈忽然看向了泪流满面的君无忧,痛叫一声,“姑姑,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奶奶已经被你气得住进了医院。我知道,当年是奶奶对不起你,可是你自己就完全没有错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奶奶,你已经有了儿子?如果你告诉奶奶,告诉文家,你有了儿子,他们还会让你嫁入文家吗?”
“妈,别理他!”蒋博文凄笑着,“儿子不孝,连累了妈。”
君无忧哭着拼命摇头,她不怪儿子,是她对不起儿子,都是她的错。
君澈说得对,老母亲有错,但她也有错。她当年不敢去力争,虽说是担心强势的老母亲会对幼子下手,可她要是力争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的,结果……
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恨?有什么资格去怨?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开人质!”
为首的警官冲着蒋博文喊话,同时还朝自己的同事们使眼色。
大家都用枪指着蒋博文母子,因为他们母子俩手里有人质,警方也不敢贸然开枪。
蒋博文对于警方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母亲,说着:“妈,来生,我当你的妈,你做我的儿子,我会把我欠你的都加倍还给你。”说完又冷笑着看向君澈,“君澈,如果有来生,但愿我永远不认识你!替我和你的儿子送行吧!”说着,他面容扭曲,就想扭断小恺的脖子。
“砰!”
一声枪响。
蒋博文太阳穴被打了一枪。
他意欲扭断小恺脖子的手,失去了力气,而他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刺眼的血从他的枪口处流出来。
开枪的是警方安排的狙击手。
“博文!”君无忧痛叫一声,趁她分神之际,君澈兄弟扑上前去,迅速地夺走了她手里的水果刀,救回了君母以及小恺。
“博文!”君无忧此刻也无心其他,她痛苦地叫着儿子的名字,扑到蒋博文的尸体上,抱着蒋博文的尸体竭斯底理地哭叫起来,“博文……是妈害了你……”
君澈抱着儿子,交给屠夫,吩咐着:“送小恺去医院。”
君母在君泽扶起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看到两个儿子,君母急叫着:“快,救小恺,小恺他……”
“妈。”君澈兄弟俩扶起了母亲,安抚着:“没事了,小恺就是晕了过去,我让屠夫送小恺去医院了,他不会有事的。”
“澈儿,泽儿。”君母搂住两个儿子,忽然哭了起来。
兄弟俩搂着母亲,轻拍着母亲的后背。
没事了,都结束了。
君无忧还在竭斯底理地嚎叫着,不管她如何痛哭,如何后悔,蒋博文都不会再醒来,而等待她的,也将是法律的惩罚!
一个月后。
蒋博文虽死,君无忧和文丽丽因他而被捕,君无忧万念俱灰,被捕后不久便在狱中自杀身亡,文丽丽瞬间失去了所有,差点疯掉。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好好的人生,说变就变。该怨谁?该恨谁?
血手背叛了蒋博文,却被警方到处通缉,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便会落入法网。
君家经历了这些风雨后,每个人都变得沉淀起来。
老太太大病一场之后,虽然挺了过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君家的大小事,她再也不想管了,全都丢给君母打理,君母不是料理家的料子,干脆也撒手不理,把整个君家完全丢给了安悦,婚礼还未举行,安悦便成了君家这一代的主母。
安悦是想带着儿子跟君澈回A市生活的,接下了打理君家的重担,她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把儿子君恺转学到B城,不再让君恺请假,回复了正常的上学生涯。
大家似乎都回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只有君澈是格外忙碌的,忙着他和安悦的婚礼。
只是安悦和君澈还没有举行婚礼,君宝却向妻子提出了离婚。
此刻君家大厅里,一家人全都坐到了一起,就连年纪最小的君恺都参加了“会议”。
“君宝?”君母很意外地看着丈夫,以前他没有提出离婚,现在什么都过去了,他却提出了离婚,君母真的很意外。当然了,离婚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夫妻俩的感情早就没有了,过去,她不过是为了娘家,为了两个儿子,忍受一切的委屈。
老太太黑着脸瞪着儿子,怒道:“君宝,你是不是想?”
君宝歉意地环扫着大家,最后把视线定在妻子的身上,愧疚地说着:“筱筱,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尽到过为人夫的责任,如今咱们的儿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妈也不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离婚会失去儿子,会让你的娘家难过,如果你娘家有难,泽儿和澈儿一定会帮他们度过难关的。几十年来,你为了别人而活,忍受委屈,如今,你也该为你自己活一活了。过去,我令你受尽委屈,我是混蛋,我不配再当你的丈夫。”
“君宝。”君母轻叫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起过去的日子,她的确悲从心喜,不愿意再和君宝维系这段婚姻。
老太太黑着的脸慢慢地转变,重重地叹着气,苍老的声音也满是愧疚:“你们曾经是恩爱的夫妻,是妈糊涂,是妈的干涉才让你们……君宝,你是不是在外面?”老太太顿住了问话。
君泽兄弟都抿紧唇看着父母,安悦在君澈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君澈的大手,她觉得婆婆应该为自己活一回,如果公公坚持要离婚,她希望自家男人能正视父母的婚姻,离婚,对公婆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君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看着君母,苦笑着:“我在外面并没有固定的情人,我只是喜欢去风花雪月之所发泄心里的苦闷,更不会养出个私生子来,因为,我早已经结扎。”
“结扎?”
老太太低叫着,儿子竟然做了结扎手术的,怪不得儿子在外面鬼混那么多年,一个私生子女都没有弄出来。
“妈,我和筱筱的感情本来很好,可你和无忧老是挑筱筱的刺,制造各种误会让我们感情生变,我也没用,面对妻子和母亲,不知道该相信谁,向着谁,于是我撒手不管,随便你们折腾去,我知道我很混,是个不负责的人。在泽儿兄弟俩出生后,为了确保他们兄弟俩在家里的地位,我偷偷地做了结扎手术,这也是为了让筱筱有靠山。”君家这一代只有君泽兄弟两人,而君母是他们的母亲,就算老太太再不喜欢君母,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把君母赶出家门。
君宝觉得自己无力抗争强势的母亲,嚣张的妹妹,便用消极的态度混着日子,整天风花雪月,伤了妻子,也伤了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妻子不被老母亲赶出家门。
老太太长叹着气,又是她的过错!
默默地站起来,老太太愧疚地说着:“筱筱愿意离婚,你们便去办了手续吧,这么多年来,筱筱也是受尽了委屈,是该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了。”说着,她脚步蹒跚地走了。
女儿的不幸也是因她而起,儿子的不幸也是因她而起,孙子的不幸还是因她而起,幸好孙子和安悦能够重逢,重新开始,否则……
老太太第一次恨极了自己。
如果不是她,女儿不会死,还有一个外孙子,如果不是她,儿子媳妇不会在这个年纪要离婚,如果不是她,孙子不用离家出走,安悦不用失忆,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最该死的人不是蒋博文,而是她!
夜,深。
安悦枕着君澈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味,却毫无睡意。
君澈轻抚着她的发丝,同样睡不着。
“君澈。”
“嗯。”
“我爱你。”
低首,君澈轻吻着她的眼眸,深情地说着:“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安悦浅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深深一吻之后,安悦由衷地道着谢:“君澈,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痴心不悔,谢谢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顾,是你的坚持,才换来我们的今天。”如果君澈像父亲君宝那样,他们两个不可能再重逢,更不会有如今的结果。
安悦感谢老天爷的厚爱,感谢君澈的长情。
她,真的太得天独厚了。
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痴心对待,哪怕分离了七年,他都不肯放弃,坚持着在他的生命里头,只有她一个女人。
君澈宠溺地笑着:“谢什么,我无怨无悔,真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谢谢你在我的家人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后,你依旧愿意站在我的身旁,全身心的信任我。谢谢你,在失忆的情况下,依旧替我生下了小恺,还把小恺教育得那么好。”搂紧她,君澈又重重地吻了她一记,深情地说着:“安悦,谢谢你重新爱上我!”
安悦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娇嗔着:“咱俩别再谢来谢去了,咱们是夫妻。”
君澈也笑着:“对,我们是夫妻。安悦,婚礼的日期就在半个月后,你愿意当我美丽的新娘子吗?”
轻拧他一下,安悦好笑着:“证都领了。”
“呵呵……”君澈呵呵地笑起来,翻身把娇妻压在身下,一边温柔地亲吻着,一边低低地呢喃着:“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不再是梦,我真的很怕一切都是梦。”
搂紧他,安悦心疼地说着:“是真的,不是梦!”
他到现在都还在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得如此深情的丈夫,她安悦还有什么可求的?
*过后,安悦懒懒地偎在君澈的怀里,微微有了睡意。
“安悦,婚礼后,我估计要接管一段时间的君氏集团。”
“嗯。”
“大哥想自我放逐一下。”
“嗯。”
“我希望大哥暂时卸下了重担后,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这才是君澈愿意在婚礼后暂时接管君氏集团的原因。大哥对安悦的爱并不比他少,但安悦是他的,他也不会把安悦让给兄长,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让兄长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他希望兄长自我放逐一个人走,两个人回来。
这也是大家都希望的事情。
“大哥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他那么帅,那么的温和,那般的优秀,是女人看到他都会心动……”安悦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赶紧停止了再说下去,小心地抬眸看着自家男人,没有任何例外地看到了君澈满脸都写着“酸”字,她正想解释,君澈以唇封住她的嘴,低喃在她的唇边:“你家男人也帅,也优秀……”
夜,还在继续着。
某位吃醋的男人,缠着娇妻足足一夜时间,让娇妻隔天都下不了床。
没有了危险性的存在,君澈在安排婚礼的事宜时,也带着娇妻爱子,尽情地约会,弥补被吞掉的七年岁月。
日起日落,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是转眼之间便走过。
君澈和安悦这对有情人,总算要举行婚礼了。
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故事,一时之间成为B城的佳话,迷倒无数人。
君宝和君母还是离了婚,君宝不让君母搬出君家,说等到君澈的婚礼过后,他走。
因为婚礼在B城举行,沈小依等人都从A市飞了过来,安悦才知道沈小依和莫问两个人成了一对儿,颇为意外,而且沈小依也怀孕了,莫问现在就想着,赶紧去领个证,办个婚礼,好把妻儿护在身边。
人生太多意外,有好,也有坏。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便是其中之一。
君澈那间被重新布置的房间,一片喜气的红色,到处可见红色双喜。
婚宴结束后,夫妻俩才能回到他们的新房。
一进房,安悦就往大床上倒下去,仰躺着,嘴里嘀咕着:“结婚真累!”
君澈走过来,在她的身边躺下,撑着上半身,侧身看着她,笑着:“所以只结一次婚!”
睨他一眼,安悦戏谑着:“难不成你还想结两次?”
亲她一下,君澈宠溺地答着:“要是你愿意,咱俩是可以结两次。”
安悦张张嘴,君澈吻吻她,夫妻俩相视而笑。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醉人的洞房花烛夜。
“呕——”
倏地,安悦迅速地推开了爬在她身上的君澈,捂着嘴巴就往洗手间里冲去,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她的呕吐声,把君澈吓了一大跳,也是迅速地追进洗手间去,紧张地问着:“安悦,怎么了?”
安悦吐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点了。
“我叫李依林来给你看看。”君澈一边拿来纸巾,心疼地替安悦擦拭着嘴边,一边说着。
安悦看他一眼,“我不用看医生。”
“安悦!”
“看医生也没用,这都是你害的。”
他害的?
君澈愣了愣,他怎么舍得害她?
“呆瓜,我这是妊娠反应。”安悦好笑地丢给他一句话。
她的老朋友迟迟不来,她就想到自己估计是怀孕了,只是忙着婚礼事宜,她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谁想到在新婚之夜,肚里的宝贝愣是要搞乱一下,提醒着父母,他的存在。
“妊娠反应?”
君澈还像个呆头瓜。
安悦再笑,“意思就是,再过几个月,小恺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一个妹妹了。”
“哦。什么?”
君澈反应过来,低叫一声。
安悦直眨白眼,如此精明的一个男人,在这件事上,居然反应那么的迟钝。夫妻俩领证之后,几乎夜夜*,她要是不怀孕,就太对不起君澈的辛苦耕耘了。
“老婆,你怀孕了?”君澈一边紧张地把爱妻抱起来,抱回婚床上,一边开心地问着。
“*不离十。”
安悦嘻嘻地笑着。
君澈狠狠地吻了她一记,狂喜地叫着:“我要当爸爸了,哈哈,我要当爸爸了。”
“你不是早就当爸爸了吗?”
“那不一样,小恺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没有陪着他成长,这一次,我要陪着宝宝成长,看着她长大。老婆,咱们生个女儿,像你又像我的女儿。”君澈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大手紧张又贪婪地落在安悦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有他和安悦的第二个爱情结晶。
“万一又是儿子呢。”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咱俩的孩子。”君澈又吻了安悦一下,“从现在开始,你都给我安心养胎,什么事都不用做,不用管,我全包了!就是咱俩的蜜月之旅,老婆,估计要泡汤了。”
搂住他,安悦深情地说:“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蜜月。”
只要有他在,只要有情,不管在哪里,她都开心。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因为安悦的怀孕,君澈克制着自己,搂着温香软玉却不吃,如此度过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却无悔!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他都不会后悔自己爱上安悦!
哪怕现在的安悦,依旧想不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无防,他会加倍地给她更甜蜜的余生,让她的脑海被填得满满的,只有他和她!
------题外话------
失忆妻这部文,我承认我开文开得匆忙,仅凭一个念头而开,没有构思好,写得很差,是我的错,每天费力地想着情节,码起字来更觉吃力,我以为……还好,总算让它正常收场。在这里,还要感谢对此文不离不弃的所有亲们,群抱一个!
新文《一品犀利人妻》已经开坑,明天便会正常更新,是一部种田风格的婚姻文,写多了现言,感觉灵感枯竭了,换换古风试试,希望亲们能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