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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自己要多管闲事, 所以才会拒麻烦而门外。
陆小凤就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是很多时候却是不识时务。
他被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跳窗逃得快就绝对不会走大门,真拦了麻烦事上身,就一定会一追到底,再怎么讨人嫌惹祸上身,把命都要赔进去——
他也不会中途放弃。
所以他和朱停两个人被关在地下牢房的时候, 也能乐观的一块块青砖摸过去, 就想找个逃出牢房的方法。
可和他关在相邻两间牢房的朱停却在一旁嘲笑他是在白日做梦。
“这里以前可是李园……”
虽然那位情史满天下的小李探花的结局大家都知道了,这李宅——李园,也成了他赠予表妹的嫁妆。
他那位表妹嫁给了李寻欢的结义兄弟龙啸云,而那龙啸云得了这李园, 再怎么改这宅子的布局,这地方的大体格局还是留下来了。
陆小凤却还是在摸着这地牢的砖块。
他头也没抬, 但也将朱停的话给听进去了。
听进去, 并不代表他同意朱停的说法。
陆小凤问道:“李家一门出了三探花,清贵无比的翰林出身,怎么会有这种地牢?”
朱停冷笑一声, 道:“小李探花是个好朋友, 可他的那个结义大哥龙啸云……”他又冷笑连连,像是知道什么秘闻,却懒得和陆小凤讲一样。
陆小凤知道这位友人的性格, 也知道他恃才傲物的脾气, 自然也知道, 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激将法,就能惹得他出手相助。
“反正就是一句话,就连朱停都不能从这牢里走出去。”
朱停不说话了。
陆小凤也不说话了。
这地牢的机关很奇怪。
非常的奇怪,他们两个会被关在里头,完全是自作自受。
自己走进了牢里,心不甘,可还是自愿走进来,将自己关进了这牢里头。
说来也巧,两个人会被困在这地方,全是因为一个半月前陆小凤接到的一封信。
他是接到了许不高兴写的信,信上说要请他半个月后到这镇上来,她要请他吃顿饭,顺便看场热闹。
许不高兴要请客,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她失踪了好几个月了。
尤其是她最后的行踪被确认的地方,却是一连降了半个月的大雨。
那个地方有一座山,整座山都因为降雨积压的山洪爆发而毁了原本的面貌。
许神医在下雨前就上了山,自那之后,再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现在她请客吃饭,证明自己还活着不说,还能有钱请人吃饭,这就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了。
陆小凤当然觉得信中的内容很有问题。
可信中的字,却毫无疑问是许不高兴那一笔难看的狗爬字。
而且她绝不会那么规规矩矩的写信给陆小凤,而且还知道陆小凤会在这信寄到的时候,会正和朱停一起喝酒。
可陆小凤却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和许不高兴说过朱停的事情,他为了摆脱许娇娇那念经一样翻来覆去要给他“洗脑”的真相,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将朱停的消息听进去了。
毕竟要找朱停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陆小凤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纯粹是因为他很了解许娇娇。
她要是没治什么病救什么人要到什么诊金,那现在,她的身上是万万没有钱的。
既然没有钱,那这是请什么客?
吃得又是哪门子饭?
最好的结果,不外乎他到了,饭吃了,然后钱要他掏。
大不了一起留下来洗盘子。
同样是两袖清风,身上目前非但没钱,而且还囊中羞涩的连酒都快买不起的陆小凤冷静自若的做出了这个决断后,就准备去赴约了。
开玩笑,就算吃完给不出钱留下来洗盘子,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有人请他吃饭,干嘛不去?
最差的结果,也不外乎是有人拿了许娇娇的名头来找自己。
大不了到时候他可以跑路嘛。
他和朱停分了别,到了这地方的客栈,然后又见到了朱停。
两个人还没说什么话,就有人将老板娘头上的珠花丢到了他们的面前。
将珠花带来的是五毒童子。
一个相貌丑陋,永远也长不大的侏儒。
或许因为他的身体,所以受尽了他人嘲笑,然后他成了苗疆大欢喜女菩萨的徒弟,一身使毒的功夫,让所有嘲笑过他的人都受尽了折磨后才能断气。
这五毒童子却说:“想要救老板娘,就要给我做一件事情。”
陆小凤当然不会从,可形势所迫,何况朱停也从了。
五毒童子抓了老板娘,用朱停的爱妻想要让陆小凤做一件事情。
要证明他说的许神医是本人。
陆小凤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这这五毒童子和他幕后的人,说不定就要找别人来干这事情了。
若是他另外找的人就这么“从”了……怕是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再也洗不干净了。
为了防止陆小凤和朱停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们就被“关”了起来。
陆小凤自然也没办法从送饭的口中知道是什么事情。
送饭的人是个又聋又哑的老人。
朱停说自己会来,是有了花了十万两请他来这儿造一个机关。
他说自己见了那机关的一部分图纸,心痒难耐,立刻就来了。
能让妙手朱停都觉得心痒难耐的机关,陆小凤也很好奇,要他这么一个好奇心深重的人忍住自己的好奇,是多么一件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遵从了自己心中的愿望,问了那图纸的事情。
朱停却道:“给我钱的人,非但没把钱要回去,反而把剩下的图纸给了我。”
陆小凤睁大了眼睛,他想自己知道为什么了,便缓缓说道:“这是封口费。”
朱停说道:“那机关图纸,是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制作图。”
陆小凤道:“真是下了血本。”
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在传说之中,据说是沿袭自墨家的秘术之一,听说正因为是有这极其方便运输的木牛流马,才让这难于上青天的巴蜀之地,在数百年前也能成为抗衡曹魏、孙吴两国的政权。
可自从诸葛孔明魂归五丈原,这木牛流马就和诸葛连环弩一起消失在历史中了。
如今这幕后之人居然拿出了这图纸,不知他到底所图为何。
陆小凤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密室里,这地方用青砖铺成,砖头用料十足,一点空挡都没有。
朱停看到陆小凤停下了探索,才缓缓说道:“这青砖不是用来建牢房的。”
“嗯?”看样子朱停已经有了主意,毕竟他是妙手朱停,一定会有离开这儿的办法,陆小凤连忙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朱停说道:“一朵珠花,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老板娘真在那幕后之人的手里。”
他又说道:“但是我也不敢赌这万一。”
正是不敢赌这万一,所以陆小凤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停说道:“但是看到这青砖,我就想到一件事情。”
陆小凤追问道:“什么事?”
朱停道:“我以前来过这李园。”
陆小凤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事。”
朱停说道:“那时我年纪还很小。”
陆小凤“哦”了一声,朱停眉头一皱,又说道:“说得好像你还年轻一般。”
陆小凤笑道:“我心态轻松,自然年轻,心中事情重重的人,才会年纪轻轻,却白了头。”
朱停又继续说道:“我来李园的事情,你自然不清楚,我也只是路过罢了。”
这“路过”一词说得微妙,其中深意,若是在轻松愉快的情况下,陆小凤完全可以猜上成百上千个理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闭不上自己的嘴,非要插嘴说上一句话。
“哦,那你那时发现了什么?”
朱停说道:“这青砖,是李园用在地上的砖头。”
这青砖的制造方法很麻烦,所以价格不菲,但是质量上乘,铺在地上颜色也雅致,清贵人家流行用这种砖头铺地。
陆小凤道:“难不成他们把地上的砖头撬了,来建这个牢房不成?”
朱停说道:“不,这地方本来不是牢房。”
他说道:“此地没有窗户。”
陆小凤道:“这种秘密牢房,怎么会给你建个窗户?”
朱停又说道:“但是此地有风流动,温差变化也极小。而且这地方空间极大,地上的砖头间隔——”
朱停抬起自己的双手,他那双手和他自身肥胖的身躯截然不同,那是一双灵巧、细致,充满了美感的手。
“你不觉得,这个间距,正好容得让一个人正着走过的,两排书架的间隔吗?”
陆小凤听到这话,自然是相信了朱停的判断。
“你说这里本来是个书库?”
他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
“是了,李家一门三探花,家里自然会有众多藏书,这书自然多的书房也摆不下,摆不下怎么办?自然会有藏书库。”
任何一个有钱人家,都会用书装点自己的书房,充门面也好,装样子也罢,真正爱书的人,明知道不能见书就买,可总是会忍不住。
朱停说道:“让我确定这一点的,还有这个。”
他指尖夹着的一枚很薄的玉片。
这玉片有着锋利的断口,也不知道朱停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我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么一条玉片,这是用在卷轴上确定阅读位置,用来做标记的书签。”
这书签显然是被摔断了,落到了墙与地面的角落里,贴在缝隙之间,侥幸逃过了这藏书阁被扫荡的命运。
陆小凤心中有些为那些书的下落着急,可却已经喜上眉梢。
“你找到了出口。”
朱停说道:“是。”他又说道,“可我不会拿老板娘的性命冒险。”
是,他不会拿老板娘的性命冒险。
何况他也不认识那许神医。
自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可她说不定已经死在了那场山洪里,也许只要她不出场,无论有什么针对阴谋,都伤害当她。
只要她缺席就能保住性命。
这是来自朱停的判断。
对陌生人做出这种判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陆小凤也有一个理所当然要为了不在此地的许不高兴拼命的理由。
“她是我的朋友。”
这个理由就够了。
当然是够了。
如果陆小凤不是这种哪怕不知道朋友的生死和下落,也会为了她、或者是他的名誉而与强大的势力为敌的笨蛋,朱停也不会是他的朋友了。
正因为他笨得没药可救,固执地让人恨地牙痒痒,可也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为他哭为他笑,恨他恼他怨他,最后却总是会原谅他。
“那我们要换个方法。”朱停走到了陆小凤的边上,“我有这个主意。”
陆小凤附耳过来,听到了朱停的想法。
也许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被困住的陆小凤逃出去,也许那人只不过是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把陆小凤和朱停关在了隔壁的牢房里头。
但陆小凤发现,无论是阴谋还是无心之过,他总是要从这地方出去的。
朱停在拿老板娘的性命打赌吗?
不,自然不是。
他赌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朵珠花上有一道划痕。
是极快的剑在珠花上留下的痕迹。
妙手朱停不懂武功,但是他却知道,这世间上拥有这么快的剑的人,十根手指正好数得满。
而他知道的这十个人,若是参与了这事情,不管是好是坏,总不会让老板娘出事的。
老板娘自然没事。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知道幕后之人的目的如何,自然是心中不安。
生命安全不能保证,自然更是不安。
若是连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那和快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些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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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老板娘带来的人是有嵩阳铁剑之称的郭嵩阳,他用自己的那柄剑击落了她头上的珠花,在她措手不及之时,又对她说明了来意。
这珠花被一个年纪不小,却做红衣小鞋孩童打扮的中年男人给捡走了。
这男人是五毒童子的弟子,这侏儒心肠狠毒,对自己的弟子也是心狠手辣,他自己长得像是稚龄孩童,也逼得自己弟子穿着打扮的和小孩子一样。
可怜他们明明是身材正常的成年人,却也被迫打扮成了超龄儿童,心理扭曲自然是不在话下。
郭嵩阳没说自己为什么会要带走老板娘,只是他脸色难看得要命,似乎是被人算计了一样,不得不来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行走江湖有这么一句话,单独上路的女人、小孩、老人是千万不能碰的。
一方面是为了用这种说明保护这三者,震慑宵小,而另外一方面,同样也是一个提醒,提醒对这三种人图谋不轨的人,你们想想,他们敢独自上路,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
郭嵩阳不想干这事情,不仅仅是因为要和五毒童子的弟子这种邪门歪道的人打交道,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表情也欠奉。
何况他还要去绑架一个女人。
虽然是客客气气的请她走,她也安安分分的和他走了。
可他依然心中憋气。
憋着一股子气,自然也要耍个花招。
这珠花是用作证明的。
证明老板娘在要求他干事情的幕后之人的手上。
所以,他用剑击落了珠花,一方面震住了老板娘,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告诉接到这珠花的人,带走老板娘的是谁。
郭嵩阳有自己的底气,自然,接到这珠花的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道剑痕迹,那就足够许多事情了。
郭嵩阳带回了老板娘,自然也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毕竟这事情他做的不甘心,能够给那幕后之人添些堵也好。
所以他就很客气的替老板娘守了门。
也就是在困住她的小楼二楼下面的大厅里头,摆了张桌子,席地而坐,吃喝拉撒睡,全在那楼下面了。
他才不管那群下人们是怎么看呢,替那种人干活的下人们,怕是也脱不了什么干系。
这自然是一种偏见。
毕竟替什么样的东家打工,这自然是由不得那些下人们做决定的。
可心里憋着气的人的迁怒,还是克制在心中的腹诽迁怒,也是人能理解下去的。
而本应住在这栋小楼里的人,或许知道为什么这楼里面的情况那么古怪,可她却不说。
她没有出面,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另外一栋楼里面,陪着自己的干姐姐。
她伏在干姐姐的腿上,无声的哭着,颤抖的声音却透着内心的不平静,她说道:“姐姐……我若是不能亲眼见到那梅花盗受审,我、我心中……我是不甘心的。”
她那温柔的干姐姐却安慰道:“仙儿莫怕,既然已经抓住了那梅花盗,六扇门的神捕也在明日赶到,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却成功的将这份颤抖化作了哭泣,“可我怎么能想到,那另外一名梅花盗,那幕后主使,却是那个人。”
似乎厌倦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在一旁陪同的一个男孩子却插了嘴。
“那许神医来历不明,医术也是来路古怪,会做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奇怪?阿娘和阿姨就是被她的外表骗了,差点让阿姨受了大罪……”
他说这话的事情,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怨恨。
就如同陆小凤说的那种年纪还轻,却心思深重的人一样。
“死不足惜。”
听到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那略显年长的女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小云,这般轻视生命……”
“阿娘,你太好心了。”那个男孩有些不耐烦,可看到母亲脸上的神色,也放轻了声音,却又忍不住心中的不耐,简短的结束了这番对话,“你就不该那么好心的对待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也不管屋子里的人怎么想法。
那位母亲看着儿子不耐烦的离开了自己,却只是叹气,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她没有过问家中的小楼来了什么客人,她只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假装这里来去的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上一次出门之后,她已经后悔了许久,也“休养”了许久,不用出门,自然不必见到门外的事情,不会被门外的事情所烦忧。
能烦忧什么呢?
烦忧……李寻欢回了关内吗?
李寻欢烦忧不烦忧,许娇娇自然是不知道,可她身上那身蓝色的道袍,却让小鱼儿咋舌道:“欸,许神医你还挺适合这种道士衣服的。”
许娇娇笑嘻嘻的原地转了一圈,小鱼儿连夸好看。
恶人谷长大的小鱼儿,嘴巴上抹了蜜,夸起人来自然是什么新鲜句子都有。
可他夸的时候,也发现了许神医用来簪发的发簪,居然是一枝梅花。
现在是梅花盛开的时节,有梅花自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枝上梅花的颜色却是黑色的。
想到黑色的梅花,就只能想到墨玉梅花,想到墨玉梅花,就自然会想到移花宫。
小鱼儿都认得出来的梅花品种,燕南天自然也认得出来。
他心中一怔,又想问那给许神医准备衣服的是不是移花宫的二位宫主之一,却又顾及到许神医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给过了药费,可欠下的人情却也没有那么好还。
比如说在这种时候,燕南天也就不问这位叫做花无缺的少年郎是不是移花宫的人,也不去问他的父母是谁——
自然也不准备知道,为什么他会和自己曾经的结拜义弟长得如此之像……
也许长相俊秀的人,总是有相似之处的。
许娇娇笑嘻嘻的拉起小鱼儿和阿飞的手,带着两个撑场面的人,就向着那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跑了过去。
“好。”
她摩拳擦掌,誓不罢休的样子让小鱼儿忍不住想给她鼓掌喝彩。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干?”
小鱼儿看到许娇娇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听什么话,捧哏是他再拿手不过的事情了。
许娇娇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大干一场啦。”
……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