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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北解释道:“这和各自单干肯定不同。你们牵头,掌握这一路的状况,包括那一路的物流消息。我们能及时进行调整,根据需要,临时增减人员。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能不能行得通,还要看以后事情怎么发展。我们肯定得分工合作,要不也打不开局面,这中间有肯定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怎么把关系理顺,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想到的,你们还有什么好得想法,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也好提前立做好预防。”
江信北说的虚,似有道理,却也有点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味道,众人想着,不得要领,东扯西绊,理不清楚,绕来绕去又回到冬笋的问题上。
再好的愿景,都得经得起实践的检验,江信北对众人的疑问没再多做解释。有一个愿景目标,总要一步步具体落实,才能不断地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也许,愿景目标不变,实际问题却毫不相干,也说不定。与其空口说白话,多说无益,还不如脚踏实地,先解决眼前问题,大家议论又回到冬笋上来,正合江信北之意。
年关来临,时间相当宝贵,第二天天刚放亮,江信北,杨友宁,陈义海,石顺东和张才景五人到猫冲拉货,刘玉坤留在瓜坪给庞振民当帮手。
一路上,五个小伙子倒是不觉得无聊,话题相当广泛。石顺东当仁不让地充当到猫冲一路的向导,对一路的村寨风俗人情做一番介绍,江信北对自己的想法随着石顺东的介绍渐渐有了实感。杨友宁和张才景有了石顺东和江信北的现身说法,这才粗略理解江信北所说的初步想法。
猫冲距离长塘,五十多六十里地,距离瓜坪将近七十里。绕经瓜坪到县里,凭空多出六七十里路,南河县城的吸引力明显比瓜坪大。自然要选择长塘为中转。从长塘出发到猫冲,用马拉货。一天只能走一个来回,如果漫无目的,很有可能天天走冤枉路。但依照石顺东的做法,采用委托,或依据江信北手中的业务订单,和当地人合作,一个赶集周期走一趟。长期下去,自然能带动那一片的货物出山效应。就完全能够避免做冤枉功夫那种状况出现的可能性。这次做成这笔冬笋生意,顺利的话,完全可以成为其他线路的样板,照此类推,马帮只须将行走线路与有联系的村寨点联络起来,不愁没事情可做。这样以来,不仅可以节省人力,开拓业务,而且可以更好地集中使用马帮的现有运力,使马帮更快地走上正规。更快地夯实底蕴,得到长足发展。
同行五人,说着说着。逐渐统一到江信北的想法上来。
江信北道:“总体方向按我昨晚所说,肯定没错。只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昨晚,我想了很久,同时进行的话,确实像友宁说的那样,我们运力本来就小,面撒得太宽。肯定会漏洞百出,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结果也肯定一事无成。
我想,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我们先把主要精力放到瓜坪到南河,长塘到猫冲这两条路上,友宁和才景,平时多注意一下我昨晚说的那两个方向,把情况摸清,先和村寨建立一些联系,把我们马帮的名声打出来再说。”
江信北这种说法,比昨天的说法具体多了,可操作性拥有更多的实质感,杨友宁和张才景不约而同地应和。
陈义海和石顺东走在前面,两人几乎一个心思,对江信北和杨友宁张才景的对话不关心。江信北怎么说就怎么做就成,一伙人每人一个主意,不是什么好事。
“信北,我倒是有些担心,我们可以这么做,别人自然也可以这么做,”走着,张才景忽然说道:“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走不了那么宽,不能保证每天都往这条上走上一趟,别人看到机会自然也会有样学样。”
杨友宁附和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分散走,不得力,合起来有走不宽。有人有货如果要赶急,只怕也等不到我们。”
江信北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反而乐见其成。一条路要热闹起来,靠我们几个肯定不成。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包圆了,我们没这个本事,就算有这个本事也不现实。平常一些事情,货物量少,路途短,我们去做肯定不发算,如果货物量多,路途远,单人匹马,肯定做不来,还得担心安全,货主不找我们,找谁?”
杨友宁道:“那倒也是,货运方便了,出货自然见船涨水,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
江信北道:“其实,组建马帮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很多具体事情没有实际体验,这些天有点不对打路,显得找不着门。才景,你萌生过打退堂鼓,想必你是有这种感觉。
马帮运营,做的就是拉货的事情,得靠别人给事做,但单靠别人给事做也不行,这就好像一个人,一只脚站不稳,即便站稳了,人也吃亏。我想来想去,还得回到我原来做的事情上想办法,把马帮的另一只脚凑上,两只脚走路,马帮才稳当,才走得下去。”
杨友宁和张才景单纯就是就事论事,没江信北想的多,本来还比较清楚的思路,被江信北的“两只脚”给弄糊涂了。
张才景道:“信北,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两只脚,三只脚的,被你越绕越糊涂。”
江信北道:“我这是打个比方,道理要讲明白,我们才好同心协力。你俩想想,单靠别人给事做,万一不顺呢?岂不是总感觉有根绳子勒在脖子上,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我们得让事情找我们做,我们不急。那我们得底气从哪里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这几天不仅张才景感受颇深,杨友宁多少也有感触。组建马帮的时候,大家的想法不免太理想化了一些。真正具体干起事来,就觉得捆手捆脚。
似乎是特意留下空隙让杨友宁和张才景思考,也给自己一个整理思路的时间。停顿半响,江信北接着说道:“我们的发财大计要站得稳当。还要跑得快,我想来想去,马帮和山货生意缺一不可。这也是我想让振民把山货生意结算清楚,并入马帮的最初想法。”
江信北昨晚提到让马帮和山货生意合并的事,山货生意是江信北的起家本钱,当时大家不怎么在意,只当江信北说说而已。现在又提出来,看来江信北说的是真的。杨友宁有些不解,问道:“信北,对我们来说,不论是把山货生意并入马帮,还是把马帮并入山货生意,其实意思都差不多,不过这样以来,你不是吃亏了吗?”
江信北道:“吃不吃亏,现在很难说,就算是。我觉得,既然大家捆绑在一起,谁吃点亏都没必要去计较。只要我们这条路走通了。以后,大家都有好处。我得纠正你的是两个合并意思大不相同。首先,把山货生意并入马帮,那是以马帮为主,是我们大家的事情;把马帮并入山货生意,那是以山货生意为主,那就把马帮看做是我江信北的事情,好像是我绑架了兄弟们。友宁,你同意我这样的理解不?第二。两项生意并在一起,并不是说胡混在一起。而是两个独立的记账单位,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同属于我们几个。”
张才景算是稍稍明白江信北的意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杨友宁接着问道:“突然多了一个山货生意,那我们该怎么出头本?”
江信北道:“出本钱的事情,过年后再说。出的本钱多了,这中间还牵涉到建立账目的问题,分红的问题,不是一下子就能商量好的,总得跟家里商量一下,尽量多考虑一些负面因素,我们才能理清做事的思路,按规矩来,不至于以后打乱仗,稀里糊涂的。”
即便是亲兄弟,也有自己的小家庭,有时候诉求肯定有不同,江信北话里的意思,杨友宁和张才景都懂。合伙做事,先考虑清楚各种不同的情况,拿出处理不同意见的机制,确实比出了问题再来谈解决之道要好得多。
见杨友宁和张才景俩人都不做声,江信北接着道:“我是这么想的,山货生意,以后不再局限山货,什么好做,做什么。这样以来,业务广了,和别的商家联系就紧密,马帮的事情就能出现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局面,那个时候,我们也不一定非得做村寨的运输,不愁没事情做。马帮则利用自己的业务接触到更多的信息,反过来会帮助山货生意抓住商机。这样以来,马帮和山货生意就能互相帮衬,形成两只脚走路,既稳当又走得远,不愁发不了财……”
江信北今天的说法比昨晚的说法,思路不知清晰多少倍,可操作性也强的多,即便仅仅山货生意与马帮互动,也能维持现状。眼前的冬笋搬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两只脚走路,思路一旦打开,杨友宁和张才景兴奋点被触及,思绪很自然地朝细节方向延伸。
沉默有时,杨友宁道:“信北,真如你所说,那马帮是不是也可以山货生意那样,以此建立自己的关系网,随着物流量的大小,来调整我们马帮的运力,比如,我们村的猎队,忙的时候,邀请他们临时加入,闲的时候则让他们该回哪回哪去?”
江信北倒是没想到这点,只是想着让陈义海牵头,组建一支马队,先保证江信马帮的基本运力,以后再图发展壮大。现在,杨友宁提出这样的想法,倒是一个可行的法子。这样以来,不仅可以大大提升占据市场的能力,降低平时马帮运行的成本,还能腾出充裕的时间慢慢物色可用人物加入马帮,凸显马帮人员的纯洁性,不至于因为急着加强实力,造成人多复杂,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嗯,两只脚走路说的就是这个理,其实我们的营运方式就是马帮加临时,山货生意加其他,两者互补,只要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基本盘面,至少可以维持现状。”
江信北显然也被杨友宁的话触及到了兴奋点,说话的语气都高了几分。
世上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因为奇怪,所以不解,也就往往被当成猎奇笑话,但真没一点道理,还真不见得,因为存在必定有其理由。比如:心有灵犀,说的有些玄乎,但也确实存在。正如亲近之人,相隔千里,无缘无故,哪怕做梦都会梦到与之相关的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是已经发生,还是预示将要发生,而且还惊人地吻合。
几乎和江信北所处时辰完全相同,所处的语境极为相似,庞正明听了刘玉坤的一番话,语气也高了几分,兴奋地说道:“玉坤,你说的法子真的值得一试,等信北他们回来,就应该可以落实了。”
刘玉坤笑笑,说道:“这其实不难想到。现在租用的屋子,我都觉得不方便。如果马帮老是住旅店,花太多的冤枉钱。你说的这块黄土荒坡,买下来不仅可以烧砖,稳赚一笔,挖过之后,打些土胚转,砌几间房子正好可以解决马帮住处问题。位置也刚好合适,离镇偏远,影响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上。”
说着,庞振民和刘玉坤转身回仓库。
范勇和齐柳笙等候多时,仍然不见庞振民回来,只好转身回到正街吃点东西再说。走到半路,恰好遇到庞振民和刘玉坤迎面走来。
齐柳笙很兴奋,丢下范勇,快步迎上去,到溶洞滩几乎半年了,齐柳笙很没见过西林壁的乡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