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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梦兰挣扎着把心中那个恼人的小人压制住,并不着急去追赶江信北。打定主意后,姚梦兰若无其事地跟龙婉娟说一会儿话,再找姚季宗,借故说要进城一趟。
姚季宗很少阻止姚梦兰,即便怀疑姚梦兰和江信北有什么约定,也只是一个闪念。以前,姚梦兰出门进城,根本就没必要跟姚季宗说,现在姚梦兰能说一声,也是乖乖女长大了,不至于太过任性。
牵马出屋,姚梦兰的心态完全不同,意气踌躇。
“君子有不战,战必胜。”这句话是孟子讲的。其原因是因为任何对战都离不开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中,尤以人和为最,离开人和,无论你作战意志如何强大,外在的作战条件如何优越,最终最好的战局最多是“委而去之。”
天时方面,双方长辈定下的亲事横亘在俩人面前,姚梦兰根本无力改变。
地利方面,男女之间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姚梦兰只能被动挨打,除了内心的挣扎,几乎都是做无用功。
人和方面,在最重要的方面,本来应该是姚梦兰最大助力的姚季宗和龙婉娟却非但没有给予姚梦兰支持,反而一再瓦解姚梦兰并不坚定的战斗意志。
三个要素中,姚梦兰没一个要素占优,缴械投降是迟早的事,而且时间不会很长。结果,从定亲到现在,不过一月有余,在和江信北的较劲中,直接与间接因素一综合,姚梦兰彻底缴械。即便心中还有一点不甘,也是连一个妥协都谈不上。
可是,姚梦兰一路走出姚家庄,一颗心不再纠结和江信北的亲事,却把主意打定在“男主外。女主内”上,准备再这个方面和江信北较上劲,想着,姚梦兰都不由自主地乐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世事变幻的确如此。
姚梦兰接受这门亲事。视界立马为之一变,局面一下开阔起来。
把姚梦兰对江信北的关系对比着,再放在这三个要素中看,有点意思。
天时方面,亲事婚事已定。意味着姚梦兰掌控着江信北的后院,后院不稳,天下大乱,这肯定不是江信北所愿意的。姚梦兰这时才真正体会了龙婉娟那句“女人啊,不认命,命是别人的,总会逼得你走投无路,认命了。命是自己的,自己可以好好把握。”的精髓所在。
地利方面,现在江信北所做的事情正是关键时候。力有未逮,江信北离不开姚梦兰的帮助支持,很多事情姚梦兰可以左右江信北的想法,江信北想投降缴械都不行。
人和方面,这更不用说。以姚季宗和龙婉娟平时对姚梦兰的疼爱和迁就,没道理还处处为江信北着想。至于江信北家。只要姚梦兰不过分,以俩家上班子的交情。肯定不会委屈姚梦兰。这将决定江信北,即便对上姚梦兰的无理取闹。也得退让三分。
一路上,姚梦兰想着各种可能,即便像在亲事上结局一样,每次都臣服江信北,那也没什么,说明自己找到真正托付终身之人,没什么不好的。
情感碰撞,征服与被征服,在相互较劲中,不断达成和谐的过程,或许就是爱恋的快乐所在,想着,似乎找到恋爱的感觉,姚梦兰顿时愉悦起来。太在意结局,只讲迁就与付出,或者只讲占有与索取,似乎都太索然无味了。
江信北在半路上等着,还在想着自己的好事。看到姚梦兰骑马的身影出现,歪念一转,江信北来了主意,打算看看有个合适的环境,设法使姚梦兰的坐骑受惊,自己好趁机逮住姚梦兰,至少该把该占的便宜占个够。
姚梦兰看着江信北牵着马立在路中央,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喜悦,上冲脸颊,变成一抹红晕。或许是江信北的笑容使得脸上挂不住,姚梦兰双腿突然一夹,马儿一窜,朝江信北冲去。
江信北赶忙闪身躲过,不知道姚梦兰是为了那般。
一马当先,姚梦兰没有理睬江信北。说不清楚为什么,姚梦兰在家里慢腾腾地姗姗出屋,虽然没有说让江信北在半路等,但心里多少有些期待。江信北真的在半路等着,姚梦兰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贱了一些。
俩人一前一后,催马飞奔,一心在马速上争胜,把那点心思抛开的一干二净。
江信北的山林功夫,姚梦兰没办法比,但姚梦兰的马上功夫,江信北同样望尘莫及。盖因,江信北长期跟江敬林行猎,姚梦兰却是在姚季宗的怂恿下,自小在马背上爬上爬下。
短时间内,两人还能维持一段相对没有过快拉远的距离,时间稍稍一长,江信北便落下姚梦兰几个山弯。这让江信北沮丧不已,亏自己还想捉弄姚梦兰,姚梦兰没有作弄自己就算自己撞大运了。
快马如飞,转过山脚,江信北见姚梦兰被几个端着步枪的兵爷拦住。不由自主地摸摸插在前身棉衣掩盖下的驳壳枪,江信北拍马向前冲去。
几个荷枪持弹的兵蛋蛋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停下回头一看,哟呵,还是个小美女,拦住,喝令下马接受检查,而且那兵痞言语之中似乎还有那么点邪邪的淫笑,引得其他几个哈哈大笑。姚梦兰大怒,挥起马鞭便要抽打。姚梦兰本身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家里有姚季宗惯着,平时对不入眼的人,不论是村里人还是邻村人,向来颐指气使,此时,姚梦兰觉得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妥。
“放你妈的狗屁,这方圆二十里地,哪里来的土匪?谢延亮,你不得好死……”
听到叫骂声,姚梦兰才注意到这几个兵爷还押解着两个汉子,那叫骂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岁,被五花大绑,犹自漫骂不停,那个谢延亮大概是另有其人。
几个兵痞的头是个排长,走到那汉子身边,左右开弓,给了那叫骂汉子俩耳光,骂道:“妈的,是不是土匪是你说了算,还是老子说了算?老子说你是土匪,你就是土匪。”
看着着装,这些人是保安团的人,那就好办。
江信北赶到,一把抓住马鞭,拦在姚梦兰身前,道:“各位长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种事情,江信北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不少地方,村里财主或者乡镇大户,看上人家的田产,屋宅地,女儿,老婆什么的,总会找个理由,由官府出面,弄走其当家人。剩下一家子妇孺小孩还不任由他们像揉面团似的。
对着姚梦兰的几个枪口立马变成对准江信北:“下马,我们怀疑你俩是土匪。”
见此情景,江信北反而放下心来,先自跳下马来再示意姚梦兰也下马。
姚梦兰憋着气,很识趣地顺从江信北,放下大小姐的性子。眼前局势明显不对,事情过后,即便有父亲出头,吃了眼前亏,终究是不发算。
顾不上同情那俩汉子,怨只怨这俩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顾不上跟姚梦兰解释,江信北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保安团的兄弟吧……”
保安图那排长回过身来,见江信北就一个嫩相得很,轻蔑地一撇,道:“少套交情,一边去,接受检查。”
一句话噎得江信北一句话接不上来,有些火起,但人家的步枪刺刀临身,又不敢稍有反抗。从没吃过这种亏,姚梦兰被刺刀差点抵住胸脯,满脸怒气,也只能顺从地后退到路边。
江信北和姚梦兰穿着都不错,看两人马上的包裹,应该有些干货,那排长走近马匹,拍拍马身,将包裹取下,丢给手下。
“打开看看,有没有家伙。”啧啧几声,那排长又转身走到姚梦兰身边,道:“可惜了,小小年纪怎么就想着去做土匪婆呢。身上带着家伙吧,让我搜搜。”
魔爪临身,姚梦兰失去往日的高傲和镇定,不禁花容失色,顾不上小姐脾气发作,不知所措地看向江信北。
自己老婆眼看就要受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江信北血气上涌,趁持枪俩个避让长官之机,一把勒住那排长的脖子,同时抽出驳壳枪,抵住其太阳穴,朝几个兵蛋蛋喝道:“给脸不要脸,给我把枪放下。”
猝不及防,对上江信北,还有情可原,那排长却更是个欺善怕恶的。江信北稍稍松开手臂,他连连咳嗽几声,赶紧对手下下令:“放下,放下,快放下。”
姚梦兰刚才差点受辱,受气不过,走过来有样学样,学着那排长甩那汉子耳光的样,左右开弓,一气给了十多个耳光。
一般人对上保安团的哪有这样的气势,姚梦兰这架势反把几个保安团的兵蛋给弄蒙了,把枪口垂了下来。
“梦兰,你收拾一下,先回去。”
姚梦兰不无担心地看着江信北,道:“那你呢?”
江信北道:“放心,我没事的。”
姚梦兰:“我不,要走我俩一起走。”
江信北怒道:“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走不走?”
姚梦兰即便有些小姐脾味,但姚季宗的个性却继承了八*九,即便没有和江信北这门亲事,也难让她舍下江信北一个人逃走。
江信北见姚梦兰不肯走,忍下性子,劝道:“我有办法脱身,如果我俩一起走,万一他们起了歹意,我俩死得岂不冤枉?听话,我有办法脱身。就算没办法脱身,有你离开,他们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吃些皮肉之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