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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抢老婆（中）
（论长得帅的重要性）
“乐掌柜疯了！”众人议论。
一份炸丸子卖十两银子，可不是疯了吗？已经有人在猜测乐掌柜是不是屡被柳如花打击导致发了病。要不怎么会想到把丸子当金子卖呢？
“疯子才买。”众小二哥小伙计一直评价。
这样的价钱，买丸子的不一定是疯子却一定是傻子。
价钱涨到十两银子一个后，跑腿的河工似乎就不再跑来跑去，都坐在房檐下躲雨。期间，乐掌柜收留的卖菜姑娘走出来过几次，有几次，是出来接河工们冒雨拿回来的单子。一次，是带着娃娃们端出了一锅乐掌柜熬的姜汤，跑腿的河工可以喝，过路的路人也可以喝。还有一次，是向在五金店避雨的冰糖葫芦老倌买了一串糖葫芦。大约是雨下得太大，众人都没啥事做，所以这一个小女子竟然引得人纷纷看。
估计大家都存了一种心思：想看看这个让乐掌柜见异思迁的女娃娃究竟长啥样。
遗憾的是，眼前的卖菜姑娘尽管眉眼清秀，却不是能跟柳如花相提并论的，身量也单薄，压根没有柳掌柜举手抬足间的万种风情，最让人不屑的是——这姑娘还挺抠门，一溜儿娃娃，她就只舍得买一串冰糖葫芦。
估计连那行走江湖多年的冰糖葫芦老倌也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姑娘，多买几串吧。下雨，卖不出容易坏，算你便宜些。”冰糖葫芦老倌说。
“不能吃太多。吃太多牙齿会坏掉的。”卖菜姑娘说得语重心长。她身后站在门檐下的娃娃们欢呼雀跃。看样子，艾晴柔舍得买一串，他们就很感激了。又或许艾晴柔抠门抠到这群娃统统不知道冰糖葫芦是按串吃的而不是按颗计算。
“穷酸劲。”百味斋的小二仍然看不起眼前单薄的小姑娘。他们在百味斋做事，自然见惯了挥金如土的主。老实说，他们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宝源楼的少东家要护着眼前的卖菜女。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艾晴柔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现在看来，她还不如他们呢。
艾晴柔冒着雨拿着糖葫芦跑回乐居然的门檐下，娃娃们竟发出了迎接英雄一般的欢呼声。这欢呼声，能惹得心善之人抚额一笑，也能惹得一些人心里烦躁：明明那么穷，比自己还穷，怎么还能笑得开呢。
“这次等俺挣了钱，俺也要给俺闺女带串糖葫芦回去。”一个端着姜汤坐在廊下歇脚的河工说。
娃娃们的笑容总是很容易让人想家。
“我也是。本来以为下大雨，今天一天功夫又白费了，多谢菜姑娘，我又可以赚点银子。”
“我要给娃他娘买两尺花布头。”
“我要买点肉。”
“再打点米酒请王大娘驱邪。”
众人点头。
一时之间，檐下被这些小小的期待弄得很是温馨，温馨得让人鼻子发酸。
艾晴柔也在揉鼻子，只不过她微微有点愤怒：“我姓艾，不是姓菜。我说你们怎么都有这乱取名字的毛病？姑娘我长得很像菜吗？”
“菜姑娘不是说咱们还可以赚大钱吗？要是跟着菜姑娘赚了钱，我要把我老娘接到镇里到对面百味斋吃上一顿，我娘三十年前吃过一次，至今念着呢。”众人忽略了艾晴柔的抱怨。
“呵，只怕你跟着那穷酸一起，一顿都吃不起。”百味斋的一个伙计鄙夷地说，“你这种泥腿子，也就是吃吃乐居然不要钱的姜汤的命。”
百味斋小伙计的话让河工脸色尴尬不已。
街上众铺子的人面面相觑——百味斋这帮人向来眼高嘴尖这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虽然嘴臭，但是平常对富贵客人倒是很会来事，是故柳如花也不曾十分拘束了他们。
“泥腿子，泥腿子又如何。都是踏踏实实赚钱的，老天自会帮好人。倒是你们这些看人下帖子的，还不知以后当不当得了泥腿子呢。又有哪个姑娘愿意跟着你们做一家人。”艾晴柔不客气地帮自己这边的河工。
那些河工原本被奚落，却惧于对方是百味斋的人不敢回嘴，如今见艾晴柔为他们出口相争，心里都觉得挺舒坦，一席话，比手中的姜汤还暖人。
“那姑娘，小气归小气了些，倒似乎也是个热肠子。”有人说。
百味斋那边伙计又是一通冷嘲热讽。“哟，家人，想着你哥哥我的姑娘多了去了！”“就是，一般的卖白菜卖猪肉的姑娘，咱也看不上。”“现在这个世道，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随随便便躲个雨就爬上别人床的可容易找。”“哥几个出了名的口齿伶俐，能在进这百味斋就是本事，就算不在这做了，还不知道多少店家等着请你哥哥我呢。”“菜姑娘如此多情，不是又看上哪个泥腿子哥哥了吧？”
他们骂得难听，艾晴柔此时却转变了策略，直接带着娃娃们“一，二，三！”学了个猴，然后再不搭理。小鬼们几乎步骤一致地还拍了拍屁屁，扭一扭。
百味斋的伙计们各个被堵得喉咙生烟。
也不想想艾晴柔同学跟着后妈妹妹身经百战，别的本事没有，说起这把活人气死的本事，这帮百味斋的家伙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
这边，小伙计们气得脸色发青，那边，艾晴柔等人却是云淡风轻。
在艾晴柔做鬼脸的一刹那，百味斋里有人一口噗出了茶水。
“这小丫头，确实有意思。能骂架能斗气，利落泼辣不做作，好久没见过这么琉璃心肝的人儿了。这性子，我真喜欢。”柳如花笑道。
“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宝源楼少东家说，“更有趣的是，她今天原本得了两只灵猫。”
灵猫？
柳如花眼睛一亮。
“然后，放了。”宝源楼的少东家继续说，“在我许诺了她一千两银子之后。”
柳如花往对面看了一眼，那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卖萝卜白菜的，怎么都不可能是大富大贵，可是这姑娘竟然把灵猫放了。放弃钱可能是脑袋不太灵光，放走妖物，这姑娘就不怕一些人举着道学旗子欺负她？
“还有更有趣的。”宝源楼少东家继续说，“她得罪了洞仙帮。”
柳如花闻言微微吸了一口气。
洞仙帮的难缠稍微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知道，何况柳如花这种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跟洞仙帮扯上关系，柳如花一时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去教训自家伙计的心。
“废了一个洞仙帮弟子的丹田，得了洞仙帮两只灵猫。直到如今都没事。”宝源楼少东家说。这，不符合常理。
按照常理，艾晴柔现在恐怕应该是碎尸百段，洞仙帮就是是跗骨之蛆，不可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
可是这姑娘直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会术法之人。呼吸浅，骨弱，脚步轻飘。”柳如花显然也发现了古怪。明明这么水晶玻璃心肝的一个人，怎么就让人越看越不明白呢？
洞仙帮会让一个普通姑娘带走两只可以大发横财的灵猫
洞仙帮从来不是善男信女。
“正是如此，”宝源楼的少东家说，“此外，我的线人还告诉我，今天洞仙帮已经有人去找卖菜姑娘——一去未归。同时，洞仙帮的帮众被勒令不得再找卖菜姑娘的麻烦。违者，死。”
这是怎么回事？
卖菜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由得，柳如花看向艾晴柔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迟疑犹豫。“这东土云华，怕是愈发怪异了。如果那个消息属实，我还是早点离开才好。”柳如花说。
尽管，她不知自己该去哪。
“你真不走？”柳如花问。
“不走。”宝源楼的少东家说。
他们俩不说话时，便听见窗外廊下，百味斋的伙计们正鄙夷地大声吼了一句：“十两银子，要是能卖得出去一个，爷爷我就当泥腿子去！”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十两银子，那姑娘又要出什么招？
“妹子，在说什么呢？外头凉，你身子经不起，快回家！”穿着围裙的乐掌柜，突然钻了出来。
尽管这人脑袋不太对劲，但是对人倒是真心好。
“回家？”
柳如花轻咬朱唇，念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啜了一口茶。那滋味，似乎很有些苦涩。
窗外，乐掌柜对那清清秀秀的小丫头片子似乎真不错。
看着乐掌柜温柔地替小丫头加上一件亚麻色的粗衣，柳如花的眼睛竟然又红了一圈。回过头，索性只看茶杯的沉浮，不去看窗外。
“掌柜的，”丫鬟文墨走过来，“对面一个叫贝贝的小孩送了一句话过来。说是，说是……”
“说什么？”
“说是，说是三日之后的喜酒，掌柜的可别怯场不来。”文墨小心地说。
茶杯猛然被按成两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这弱不禁风万般柔媚的美娇娘有这样的功夫。
“好，那我就等着他的喜宴。”柳如花突然咬牙切齿地说，“祝他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雨下得很大，艾晴柔把掌爷放在窗台上。“我说掌爷，你确定你是帮他抢老婆？”
“当然。”掌爷的声音温润好听，可就是总有种不可一世的张扬意味。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帮倒忙。我觉着吧，你不出手前，那个柳如花掌柜可能只是给乐掌柜放放死耗子，你这么搞下去，他俩再见面，怕是会放血了。”艾晴柔道。
“相信我，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握之中。”掌爷一直很自信。其实他自信的口吻特别好听，只是怎么听，艾晴柔都觉得他适合去当反派。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那宝源楼少东家。”掌爷笑得很得瑟。
“咦？你看上他了？”
“……”
接下来一个时辰，乐居然似乎完全无人问津。除了几只衔着春泥的燕子偶尔穿过春雨的缠绵回到黑色的回梁。众人等着看笑话。却见乐居然的黑色木门嘎吱一声响。出来一大一小两顶大斗笠。
这两个斗笠有人见过的，也是跟那卖菜姑娘一伙的。
两个大斗笠将两个粗糙的皮垫子往廊下一放，然后就跟左右门神似的，定定地坐在了门的左右。
“这又是闹哪出？”各个店铺隔着雨帘看着，都是不解。
“莫非是看这一大一小生得俊俏，想要他们帮忙拉拉客人？”米铺的伙计问自己家的掌柜。
“长得帅有什么用？能抵十两银子吗？”米铺掌柜嗤之以鼻。
另一边，绸缎庄也想到了这一层。
“莫不是帮忙拉客？”一个伙计嘀咕。
“不专业，太不专业了。”绸缎庄的掌柜摇头道，“身为一个有魅力的少年，长得帅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实力。”
绸缎庄掌柜深沉地话语，让小伙计心头微颤。“你看看，坐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他耍哪门子帅。要像我。想当年啊，当我还是一个英俊少年的时候，那天，天是那么那么的蓝，水是那么那么的绿，小鸟是那么那么的春意盎然。那天，我终于年满十八岁，突破了我娘给我留下的九九八十一道机关，破解了三大难题，拉回了八千八百八十九个客人。我娘说我功德圆满，只需再用实力拉回一个适合做媳妇的客人，那么我便可以自己开山立派。于是，我娘叫我开门寻找有缘人。我就瞄准时机穿着湖水蓝白鱼长袍往人堆中这一站，我当即施展开那些年偷偷学得的绝招，说时迟那时快，当即就有三家姑娘撞在一起。我再摸一摸秀发，朝她们微微一笑，就有五家姑娘非我不嫁。我再换一个姿势……”
“掌柜的就拿出一把青龙偃月刀，比划出了一百零八式绝世好刀法。实力之下，美人倾心，从此青衣红颜仗剑江湖，白马啸西风！再后来，隐姓埋名，隐于市集，只等着将一身绝学传给徒儿我？”小伙计看着绸缎庄掌柜的眼睛在发光。
“她们就被掌柜的狐臭熏跑了。”绸缎庄的老板娘冷冷的说，“我是不幸晕倒的那个。于是就成了你家老板娘。”
绸缎庄小伙计：“……”
“总之，这个故事告诉你，长得帅很重要，男人的实力更重要。”绸缎庄掌柜的话语依旧很有魄力，可是这次，小伙计听着却很无力。
大约是无事可干，附近的店铺都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情等着看乐居然吃憋。
中午跑腿卖，才赚钱就不要脸地卖。乐居然应该会成为整个东土云华商圈里的笑话。
“这又何用。”连柳如花都懒得再看对面黑乎乎的门。
可是，这个世界总会发生让人始料不及的事。
华灯初上之时，竟然有悦来客栈的小二带着几个黑衣道袍的人匆匆跑了来。随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店小二手里的灯在街道雨影里摇得像一朵会发光的蒲公英，连那光，也被雨丝拉扯得湿漉漉的。急匆匆的说话声。“蒋爷，到了！就是这家！乐居然就在这！”
下雨的天气，清冷的街道上清楚地回荡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时间尚早，各店铺本就未睡，一听这声音，许多本来已经被雨水弄得意兴阑珊的店铺竟然又打开了小窗--有没搞错，竟然有人找乐居然？不是那丸子把人肚子吃坏了吧？
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不知不觉间，这一溜儿店铺就开了无数个小窗。百味斋本就没关门，这一下更是伸出许多脑袋。
“还有丸子吗？”那穿着黑色修真袍的人问。
“有。”大斗笠冷冷地说，“十两银子一个。”
大斗笠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异常宏亮。离得远些的店铺都能听到。在这雨夜里，听得最分明的，恐怕就是“十两银子”四个字。
“十两？”那姓蒋的修真者似乎对这价格有点不适应。
“呦呵，黑店哟！”百味斋的伙计们不安好心地起哄。
众人皆等着看好戏。
“好！十两就十两！还有多少个？我全包了！”那姓蒋的修真者急急地问。语气中竟然有种狂喜。
“还有二十八份。”大斗笠身边的小斗笠响亮地回答。
下午，河工们走街串巷卖出七十二份。
“好！我全包了。三师弟给……”黑衣人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突然有一队身穿青衣的人翩翩落下。看服饰就知道是东土云华一脉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峰的。
这些青衣人的为首者道：“且慢，这些丸子，我们青莲峰都要了！”
竟然是青莲峰的人。青莲峰是灵虚宫的分支，世人皆知灵虚宫早已经形同虚设，但这青莲峰却是有小国供奉的。对于有小国供奉的门派，说起话来总是比其它修真门派要强，更何况，东土原本就是云华的天下。
“好大的口气！”黑衣人看清服饰之后，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却咬牙仍在支持。
有那会察言观色的掌柜顿时觉得怪了：这丸子就有那么好吃？竟然能让这些三五不着调的小门小派跟青莲峰做对？
“还不快滚？”青莲峰的来者手中结了一个繁杂法印，顺手就多出一个蓝色光球。这就是大家弟子跟小门小户的区别，大家子弟随便就能得到施展术法的要诀，哪怕功力不深，所学得的术法却远比小门小派精妙。一个小法术，一重有一重的施展效果，第二重又有第二重的施展效果，千变万化博大精深。弟子每进一重，其可学的法术何止上百。而小门小派的子弟则是只能守着那一两个前人摸索出的笨办法一步一步地硬来。这就好比同样体力的人，一个拥有无数可供选择的名牌汽车，另一个人却只能靠跑，体力一样，可以达到的路程完全不一样。小门小派的他们若想跟东土云华这样的千年大派抗衡，几乎是痴人说梦。
目前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突然崛起的洞仙帮。
若在往常，黑衣修真者们必定是退让了。
“不。”奇的是黑衣人咬牙说出一个字。
怪了，这家伙不要命了？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家伙属鸟人的？
各个店铺的看热闹的观众都隐隐地觉得有些古怪。
“我看，该滚的是你们吧！”又是一个声音。一队人马从夜空中赶到。竟然有是东土云华的，排名在前五的“波月峰”。
波月峰穿云华衣，披月字白纱披帛，头上梳的皆是一个活似后世小龙女的双髻，亦戴着丝绦。为首的一位，眉间有金星，显然是一个有执教资格的师姐。只见她俊眼一飞，冷冷地朝青莲峰一笑：“什么时候起，青莲峰也这么嚣张了？想叫人滚就叫人滚，哦，我想起来了，不是嚣张，是犯糊涂，是某些人不远千里地弄错地盘了。真以为这隐仙镇是你们说了算啊？我想想看，有的人呢前不久跑灵虚宫上闹了一场，可惜呢，人家灵虚宫的种菜婆娘没让她们得逞。不但没得逞还被赶了出去喷了一脸臊。现在，有些人竟然还有脸在隐仙镇耀武扬威叫别人滚？”
波月峰的人一开口就是牙尖嘴利，却处处能拿捏到青莲峰的尴尬要害。更何况，青莲峰比起波月峰来说又不知弱了多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群起而攻之。
“这隐仙镇，也不是你们的地盘。”青莲峰的人道。
这话倒是有理。
“是吗？现在确实不是。可是以后谁知道呢？再说，在这个地方，做主的不是谁的主峰强，而是，谁的银子多。”波月峰执教师姐妩媚地笑着。一边笑，一边一伸手，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一个布囊来。轻轻一抛，布囊的细带就随即解开，布囊里竟然露出金子来。
“双倍价钱。全要！”波月峰的人眉飞色舞。
众商铺的掌柜看着那金子眼睛已经放出了狼光。
金子，金子啊！
那一包金子，怕是百味斋也买得下吧？
有位掌柜不知道是什么心理，狠狠地揍了自家伙计的脑袋“以后下雨天给我放机灵点！看到什么漂亮小姑娘统统给我放进来！”
若是自己有聪明点的伙计，今儿个这包金子，可不就是他的了吗？
“老不死欸，你什么意思欸？要漂亮小姑娘进来干吗欸？”一个声音响起。老板娘阴森森地出现。估计打人的老板不一定还能看得到接下来的故事。
波月峰的指教大师姐轻挑地将手中钱囊一抛。乐居然前的大斗笠轻松接下，紧接着，只看见戴斗笠的帅哥拿了钱，缓缓站起来。尽管穿着粗布麻衣，可是那周身的气势，以及斗笠下露出的俊俏下巴让几位东土云华的女子也心头一跳。
“妹妹说了，一家只能买一个，如果参加三日后的婚礼，可以再加一个。请去弟弟那边拿喜帖。除此以外，我只收十两。其余人注意要排队。”大斗笠说。
“如果……”大斗笠又说，“有人想强闯--送他见师弟！”
言毕，只见大斗笠的身形突然消失，几处寒光闪过，墙角处，房檐上，多了几个哼哼唧唧的人--同是修真者。却行动鬼祟。
“好可怕的人。”波月峰的人看出不妙。眼前的斗笠，实力绝对在第六重以上。到了这样的等级，即使不会太多华丽的法术，把她们打个落花流水却是顶顶够了。
如果守门的都有这样的等级，里面的人等级该有多高？
“师弟是谁？”有人忍不住问。
“师弟，龙阳癖，已挂。”小斗笠完美的起到了注解作用。只是这一句让大多数人都心头打了一个寒颤。看向那些行动鬼祟的受伤者时，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
尤其男人。
“排队。”大斗笠再次在粗糙的皮垫子上坐了下来。这次，无人再吵。
在隔街的店铺里。一双秋水明眸里闪过疑惑。
“那小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来历？会不会……对他不利？”一只玉手渐渐握成拳。
门帘被打起，进来一个粉嫩嫩的丫鬟，正是文墨。“小姐，宝源楼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一应马车已经备好，劝掌柜的早走为妙。”
“我……暂时不走了，”柳如花却说，“我，还要等着吃，喜酒呢。”
说是喜酒，却难说出口。
她是可以走的，如今却放心不下。
“那边大公子叫小姐快走。”文墨道。
“去又如何去，住又如何住。”柳如花答。这片天地，她究竟要走到哪里才是个尽头？
泪眼看向对街的红灯，却不知那红光之中窗台之后，有一个半透明的潇洒身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