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木堇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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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轿内的明月汐听着轿外的锣鼓喧天,一片喜庆和热闹,可是她的心中,却是一片荒凉,明月汐在珠帘下的脸已经满是泪珠,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是当时在凉州时,楚言翊从朝鲁的手中将自己救下的那一幕。是在匈奴斗兽场中楚言翊一人战胜三头猛虎的画面,自古美人爱慕英雄,当时在她的心中,楚言翊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还有她肩膀受伤时,楚言翊对她的照顾,以及那晚,明媚的月色照进营帐内,他俊逸的侧脸,他对自己的爱抚。

    可更多的是,楚言翊掐着她脖子时那双冰冷绝情眼,还有他毫不留情踢向自己小腹上的那一脚。

    还有,还有,他为花念吟擦泪时,梁上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让她心动,也让她心碎。

    她以为她可以嫁给梁王作为对花念吟的报复,她可以用这一生来忘记他,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梁王不爱她,她很清楚,梁王是她的王,是她从小到大最敬仰的人,她不能如此卑鄙地用梁王来作为自己报复的工具,这样的自己,如此恶毒,她不会原谅自己的。更何况,她也忘不了,那个让她心碎的男人。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楚言翊,若是有来世,明月一定不要再遇见你。

    孩子,娘,对不起你了。

    明月汐缓缓拿出隐藏在袖中的匕首,抬起另外一只手腕,将匕首朝自己的手腕而去。

    就在明月汐下定狠心要将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是,却听见轿外传来的一声吆喝声:“梁王到!”

    声音之大,让明月汐猛地一惊,右手一抖,匕首一斜,稍稍将明月汐手上的皮肤划破了皮,匕首落在了花轿底上。

    “拜见梁王。”花轿两旁的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明月汐也不得不将匕首重新拾起,藏好之后提起裙摆走出了花轿,透过珠帘看见了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朝着他款款行礼:“明月拜见梁王。”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墨如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待众人起身之后,这才独自朝明月汐走去。

    一直偷偷随在礼队之后的花念吟看见墨如斯的出现心中说是平静,但也并不平静,但要说惊讶,也不怎么惊讶,只是望着一如既往一袭白衣的墨如斯,从见到他起,他就只穿白衣,唯一将白衣换下的一次,就是与自己成亲的那日,虽然墨如斯来了,但是他的这身衣着还是让花念吟满意的。

    花念吟看着朝明月汐走去的墨如斯来到了明月汐的面前,眉头一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明月汐的手稍稍抬起,墨如斯的这个举动让花念吟的眼眸微垂,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实情绪,

    墨如斯身为医者,对血的味道何其敏感,一走到明月汐的面前,就算她的伤口不大,但是新鲜血液的味道还是瞒不过墨如斯的鼻子,他执起明月汐的手,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

    明月汐见自己的伤口被墨如斯发现,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敢直视墨如斯,想要将自己手抽出,用衣袖掩盖伤口,却被墨如斯看见了她隐藏在袖中的匕首,墨如斯将明月汐的手一扣,不动声色地从她的袖中取出了匕首,放进了自己的袖中。

    墨如斯的这个动作极为细微,除了他面前的明月汐,没有一个人看见,明月汐的眼中先是惊讶,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来墨如斯面前,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你怀孕了。”墨如斯对着明月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

    墨如斯握着明月汐的手腕,很容易诊断出她怀有身孕。

    明月汐没有回答,她咬着下嘴唇不敢去看墨如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始终不让它掉下来。

    明月汐的脸被珠帘遮挡,没有人能够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她与墨如斯的这般动作在他人看来,就真的如同一对新婚夫妻在相互执手,诉说情话一般。

    花念吟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开始有些酸涩,尽管她相信墨如斯,可是这一幕让她看在眼中,心底仍然不是滋味。

    墨如斯的手拂过明月汐的伤口,他指甲里面的药落在了明月汐的伤口上,墨如斯撕下自己的一小块衣角为明月汐将伤口包扎,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可是这一幕看在两旁的百姓的眼中却是不同的意味,立刻有人低语,说梁王将自己的衣袂撕下绑在新妻的手上,这代表着将自己交给新妻,代表了这一生的承诺,梁王还真是深情。

    花念吟站在远处的人群中听见周身的百姓如此说道,心底竟开始有些落寞,不论她怎么心中肯定这其中另有原因,可这一幕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再加上他人的言语,花念吟只觉得自己的心生着疼。

    可她还是继续看着远处的墨如斯和明月汐。

    墨如斯的话让明月汐回过了头,心知自己铁定是瞒不过梁王的,正想开口解释,却听见墨如斯继续说道:“明月,我与你的父亲是忘年之交,当时也是看着你出生的,你可知为何贾大人姓贾,而你却复姓明月?”

    明月汐没有开口,只是继续静静地听墨如斯说下去。

    “你出生之时,正是一个动乱的时候,有叛徒出卖了我与贾大人,差一点我们的身份就要暴露,而就是那个时候你出生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继续隐藏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人揭发而死。你出生后,你父亲为了保住你,于是暂时将你寄养在了一户之家,并且没有随他姓贾,你出生于子夜,那晚正是月明之夜,于是便为你取名明月,海水夜间涨落为汐,潮汐过后,便会风平浪静。”

    墨如斯的话说完,明月汐也明白了,为何自己为什么每次问起爷爷自己为何叫明月的时候,爷爷暗自怅殇却不说话,想必,自己的父亲就事在自己出生后不久后去逝的。

    梁王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殿下,是明月错了。”明月汐低头对着墨如斯认错说道,这一事情,是她的错,若不是她一时的任性和冲动,怎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墨如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责怪的表情,“明月,你并没有错,贾大人对我有恩,你是她的孙女,我自是会好好待你,你现在若是后悔,我会帮你,去找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吧。”

    原本,墨如斯已经准备好了,让公孙贺迎娶明月汐,他已经算好了花轿行走的时间和路程,特意让花轿停在此处,只要再拐一个弯,就可以让花轿到达公孙府,只是那样,倒是委屈了明月汐,可不论如何,他是不会迎娶明月汐的。

    但是现在却知道明月汐竟然怀有身孕,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明月汐是想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却被贾谊阻止,孩子生下来不能没有父亲,所以明月汐才不得已答应嫁给自己。

    墨如斯对明月汐的事情注意地并没有那么多,只能按照一般的情理来推测。

    明月汐眼中的泪水聚集地越来越多,她的眼眶终于承载不了泪水的重量滑落了下来。

    她若是不嫁给梁王,她又能够去哪?楚言翊会要她吗?

    明月汐一想到楚言翊,他的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眼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今日若是违背了爷爷的意愿不嫁给梁王,她又有何脸面去见爷爷?

    可是,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梁王的啊!

    这一刻,明月汐已经别无选择,却又不知该如何抉择,所以她之前才会想着一死了之,既可以不用嫁给梁王,也能够不再去想楚言翊,不背叛爷爷。

    明月汐紧咬这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中滚烫的泪水一直不停的流下来。

    明月汐的这般模样,也让墨如斯的心不禁软了下来,毕竟,在他的眼中,明月汐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墨如斯伸出手,用衣袖为明月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墨如斯无声的安慰更是让明月汐泪流不止,这么多天以来心中强忍住的伤痛倾泻而出,她的心真的很痛,她真的无力去承受这般的痛苦,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在面前说愿意帮她了,她怎能不感动。

    于是,明月汐也顾不上身份之间的高低,慢慢伸手抱住了墨如斯,在他的肩膀上小声抽泣。

    墨如斯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让明月汐这般伤心,但是明月汐的伤痛感染了墨如斯,勾起了他内心的感伤,一时间也没有将明月汐推开,任她哭泣。

    墨如斯只是把明月汐当作之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却不知,在明月汐抱上他的那一瞬间,站在远处的花念吟眼中的落寞更加之深,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长安大街。

    隐藏在人群中的楚言翊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当他看见花念吟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离开的街道。

    明月汐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喜娘实在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道:“梁王,小姐,这再不进宫可就要错过吉时了。”

    明月汐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哭了很久了,她立刻离开了墨如斯的肩膀,向墨如斯赔罪道:“殿下,明月刚刚太……”

    明月汐还没有说完,却见墨如斯微微对明月汐一笑:“无事。”

    见墨如斯并没有责怪自己,明月汐这才放下了心来。

    “今日的婚事就此作罢,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明月你无须介怀,我会派人送你去孩子的父亲身边。”墨如斯并不知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能够让明月汐惦记的也一定是个不错的人,其实,墨如斯与花念吟之前猜想的一样,认为能够让明月汐以身相许的人,会是冷抚柳,所以才没有对孩子的父亲多问。

    又听到墨如斯提起孩子的父亲,刚刚有些恢复过来的明月汐的眸光瞬间又暗了下去。

    “梁王,我……”

    “报……”明月汐的开口,却被一声大呵给打断了,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驾马的人将马骑得非常之快,原本围在路中的老百姓急忙朝两边退让,让出了一条道。

    只见一个身负重伤的士兵骑着马飞速而来,士兵在看见墨如斯的时候眼中一亮,猛地将缰绳一拉,马因为连日奔波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现在一被拉住缰绳,就立刻马失前蹄地倒了下去。

    马上的士兵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马一倒下,他来不及离开,就顺着马一起倒了下来,跌落在了地上。

    士兵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倒下去,而是拼尽全力朝墨如斯所在的地方撑起身体,对着墨如斯步履艰难地说道:“边关传讯,匈奴堵截,卫副将被困在匈奴失去联系。”

    此话一落,路上之人立刻大惊失色。

    墨如斯的眉头皱起,开口自语道:“栾提伊稚斜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