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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偌大的皇宫却没有夜的寂静。
皇宫这个地方,墨如斯不会陌生,昔日在此地也生活过不少时日,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对这里的每一座宫殿,还依然是轻车熟路。
墨如斯最先来到的,是宣室殿。
宣室殿是历代皇帝所居住的寝宫,墨如斯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汉文帝。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父皇驾崩之时,他未能在他的床榻前,给他磕一个头。
墨如斯从窗户翻进宣室殿内,此时的宣室殿里面并没有人,墨如斯走到床榻边,却突然看到在床头对面的墙上挂了好几幅画卷,上面画的,全都是同一个人,从用笔墨的手法来看,也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画中,有长袖当空翩若惊鸿的她,有身着宫装踏雪赏梅的她,有与孩童一起嬉戏欢笑的她,有旋转翩飞蝶舞萦绕宛若花中仙子的她。
念儿丫头,这就是这十一年里,我错过的你吗?
墨如斯面具下的嘴角弯起,光是看着这些幅画,他的心中就已经充斥着幸福的感觉。
墨如斯转眼看去,看见画的一旁,挂着一个竹笼,里面关着一只蝴蝶,蝴蝶收翅停留在竹笼内,安安静静。
墨如斯走到桌案前,看见桌案上还放着一幅尚未完成的画,画中女子的身形已经出了大概的轮廓,与墙上挂着的女子身形一模一样。
原来这些花,都是现在宣室殿的主子,刘彻亲手所画。
墨如斯的眼神微微暗下了些许,心中流淌过一丝酸涩。
这时,宣室殿的大门突然打开,墨如斯立刻闪身躲在了一旁。
杨得意随着刘彻走进宣室殿,对刘彻说道:“皇上,你今日在太和殿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无妨。”刘彻摆手,走到了桌案边坐下,“杨得意,给朕掌灯。”
“皇上今日还要继续画?”杨得意看见刘彻执起笔的手,劝阻道,“皇上已经接连几夜地作画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啊。”
“朕没事。”刘彻继续点墨勾勒,将心中女子的眉眼尽显绘在卷轴之上。
杨得意看见刘彻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绘画上,也就不再做声,默默地退出了宣室殿。
杨得意在交代了宣室殿的宫人几句之后,就往自己所居住的房间而去,就当他想将房门合上,好好睡上一觉时,一只手将他的房门推开,一位身着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杨得意不愧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人,看见陌生的男子,也没有太多惊慌,而是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出现在了杨得意的眼前。
在看见令牌的那一瞬间,杨得意的眼中出现了满满的激动之色。
但他还是很镇定地让墨如斯先进屋,然后将房门拴好后,立刻对墨如斯跪了下来,朝他行礼,“奴才杨得意,拜见梁王。”
墨如斯点头让他起身,然后对他说道:“本王这次来,就是想知道关于王后的事情。”
听到墨如斯问起花念吟,杨得意立刻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一道来。
王后进宫,是为了帮助贾大人将他的势力安插进朝中。
王后进宫,与皇上签订了一份契约,各为所利。
王后进宫,身边的三个孩子全都并非她的亲生,而是其他人的孩子。
杨得意将花念吟如何把权力从太皇太后手中夺来的过程全都如实诉说,在后宫的十年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一股脑全都告诉了墨如斯。
“王后进宫之后,一是为了向馆陶公主报仇,而来,奴才在私下得知,是为了让皇上报她的救命之恩,为她寻找到两样东西。”
墨如斯在听见杨得意所说的一切之后,心中深深地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昏迷的十一年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要找什么东西?”虽然墨如斯的心中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要万年雪参和和田血玉。”
她要这两样东西,为的,就只有自己。
墨如斯心中的感动瞬间如黄河决堤般汹涌奔腾。
我墨如斯此生何德何能,有你如此待我?
“她现在在哪?”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她的身边。
杨得意惊讶,但还是回答道:“梁王不知道吗?在十日前,王后就已经死了。”
什么?
墨如斯抬眸,为什么自己每次一找到她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她的死讯。
他不相信,他也受不了再一次听见说她死去的消息。特别是现在在他好不容易得知了有关她的消息之后,在得知了她为自己所付出的这一切之后。既然第一次她没有死,那么这一次,她也不会死。
墨如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然后问道:“你说,是怎么死的?”
“那日,在御花园中,奴才亲眼看见王后一舞引蝶,然后自饮一杯毒酒而亡,之后,宫中就传出她尸身化蝶的传言。”
想到当时的情景,杨得意还依然记忆犹新,那样一个聪慧貌美的女子,就这样陨落,任谁见了,都会暗自叹息的。
可是,杨得意却看见,在墨如斯听见自己说完之后,嘴角露出的幅度,眼中浮现出了笑意。
怎么?为什么王会在听见了王后逝世的消息之后,还依然笑得如此开心。
杨得意想起了刘彻近日以来的失常,以为墨如斯也是哀极必反,不禁劝说道:“王,逝者已矣,节哀……”
“她没死。”
杨得意还未说完,就被墨如斯给打断,杨得意看着墨如斯眼中的自信,是成竹在胸地认为她没有死,而并非是那种自欺欺人。
“王后死的时候,是不是面色青黄,唇口发黑发紫?”墨如斯淡淡笑道。
“是……王,你怎么知道?”杨得意惊讶。
得到杨得意的认可,墨如斯眼中的笑意更加加深了。
他人不知,墨如斯又怎会不知花念吟是百毒不侵之身,更何况还是她自己饮下的毒酒?
在寒水岛上时,她就想为了吓自己,调制出一些看似中毒很深的毒药,让人以为她中毒身亡的模样。
再说,用尸身化蝶的这种把戏,也就只有她那般古灵精怪的性子才能够想出来。
在墨如斯心中,无论过去多久,花念吟依然是寒水岛上那个小丫头。
只是,她离开了皇宫,又会去哪里?
“你可知道钦书在哪?”墨如斯问向杨得意。
“钦书在此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皇宫,奉王后之命将小公主送出宫。”
墨如斯听后,思量片刻,然后对杨得意说道:“这些年多亏你对王后的照顾,今日,本王就先走了。”
墨如斯体贴的话,让杨得意的心中一暖,立刻说道:“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恭送梁王。”
杨得意再次磕头跪下,待他起身时,就已经没有了墨如斯的身影。
杨得意望向窗外,他不知道为何梁王能够这样肯定王后没有死,但是既然梁王说王后没死,他也便相信,王后没死。
是啊,像王后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又怎会轻易以一杯毒酒结束自己的生命?
墨如斯趁着夜色离开,一袭白衣如雪,却在这黑夜中没有一人发觉。
趁着夜,墨如斯在长安城中停留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清早,就一路南下,往梁国的方向而去。
而好不容易跟着小飞虫到达长安城的冷抚柳,前脚刚到长安,还来不及好好喘口气喝口水,就看见小飞虫又开始往城门的方向而去,冷抚柳又不得不追了过去。
花念吟和楚言翊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继续赶路。若非是因为楚言翊这“文弱书生”不会骑马,他们也无需走了一天一夜仍还在山路上。
“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会儿,喝口水,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楚言翊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石头上。
花念吟点头,然后拿起水袋,仰头喝了一口水。
这时,从路的对面走来一群白衣女子。
“大师姐,你确定少主在长安城吗?”其中一女子问道。
走在众女子之首的,正是飘渺仙府的大师姐灵之。
她肯定地回答:“少主之前传来的讯息是说他去的方向是长安,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先去和少主汇合。”
“少主也是,已经跟着盟主一年,都不知道会飘渺仙府看看我们。”
“你有什么好看的?少主跟着盟主四处寻人,游山玩水快活着呢,少主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已经出来了,没玩够之前肯定不会回飘渺仙府的。”
“啊!”
正当她们说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她们抬头望去,就看见前方的石头上坐着一男一女,定睛一看,女子的腿上正缠着一条拇指大小的白蛇。
女子的小腿正被白蛇咬着,她身旁的男子捏住了白蛇的七寸,将蛇甩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灵之几步小跑来到了女子的面前,问道:“这位姑娘,你还好吗,我刚刚看到那条白蛇是水西白蛇,牙齿中有毒,我可以帮姑娘解毒。”
花念吟抬头,看见白衣女子,再看了一眼一旁的楚言翊,为了不引起楚言翊对自己的怀疑,花念吟便说道:“有劳姑娘了。”
就在花念吟抬头的瞬间,飘渺仙府的人看见了她的容颜,其中一人扯了扯灵之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大师姐,这不是盟主给的画像上的的女子吗?”
灵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花念吟脚上被毒蛇咬伤的腿上,“姑娘先将裤脚挽起,看我查看一下伤势。”
花念吟听从她的话,将裤脚挽起,这毒蛇果然厉害,被咬伤的伤口之处已经泛紫肿胀,即使花念吟的血可以自行解毒,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消去。
看见伤势如此严重,灵之立马说道:“现在必须要将毒先吸出来,不然等毒素蔓延之后可就坏了!”
灵之的话音刚落,花念吟身旁的楚言翊二话不说就已经俯身,将唇凑近了花念吟的小腿,帮她吸出一口毒血。
花念吟没有想到楚言翊竟然会帮自己将毒血吸出,一时半会儿间缓不过神来。
直到将肿胀的黑色毒血全部吸出,楚言翊这才停了下来,擦到了唇边残留的血渍。
花念吟将身边的水袋递给楚言翊,“漱漱口。”
楚言翊接过水袋,仰头灌下一口水,然后吐了出来。
其实花念吟并不担心楚言翊会中毒,因为他帮自己吸的,不仅是白蛇的毒,还有她的血,所以他是不可能中毒的。
灵之递给楚言翊一颗药丸,然后又拿出一颗,将其捻成粉末,洒在了花念吟的伤口之上。
撕下一块衣角,为花念吟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有劳姑娘了。”花念吟对灵之谢道。
“举手之劳罢了,这种毒蛇,我们飘渺仙府也有,看见姑娘中毒了,正巧就给姑娘解了。”灵之看着花念吟的脸,想起了刚才身边的女子所说,于是便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她记得当时盟主在下发这些画像的时候,还说话中的女子名叫花念吟,她们此次出来,本来是带着画像的,但是无意中在中途给弄丢了,所以就只能凭借这记忆寻找。
“墨吟。”花念吟回答道。
在听见花念吟的回答之后,灵之等人的眼中闪过失望,于是灵之便说道:“姑娘,此毒非常猛烈,虽然现在毒素止住了,但还是会非常疼痛,希望姑娘在找到集市之后,能够好生休息一日之后再赶路,我与仙府众姐妹还要去长安城中寻人,就先告辞了。”
“多谢姑娘关心,墨吟也就不耽误姑娘寻人,就此别过。”
“告辞。”
花念吟看着飘渺仙府的人离开之后,花念吟对楚言翊说道:“刚才谢谢你。”
“没事。”楚言翊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吧。”
花念吟却摇头,“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了,若不抓紧时间赶路,今晚可能就到不了前面的县了。”
“你的腿能走吗?”楚言翊看着花念吟受伤的脚。
“应该没事吧。”说着,花念吟就将裤脚给放了下来,试着站了起来,可是刚一站起,脚就站不稳,身体朝一旁倒了下去。
花念吟怎么忘记了,这种毒蛇寒水岛上也有,她曾经还养过两条取毒,别人被咬是会疼痛异常,而她被咬之后,痛到不是非常痛,而是会麻上一段时间。
如果腿是痛的,花念吟可能还会咬牙坚持走下去,可是腿是麻的,一点劲也使不上,花念吟根本就不可能继续赶路。
“我背你。”楚言翊说着,就在花念吟的面前蹲下。
“不用。”花念吟想也没想地拒绝。
“要想赶在天黑前下山,就上来。”
花念吟拒绝不了,只有拿起石头上的包袱,上了楚言翊的背。
楚言翊背着花念吟,直至太阳快要落山,才走到了市集,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
花念吟回到客栈时,她腿上的伤已经并无大碍了,花念吟找来一个小碗,里面放有小半碗的水,然后用银针将自己的指尖扎破,将几滴自己的血滴入碗中。
将这些都准备好了之后,花念吟推门走出了房间,与楚言翊一同在客栈的大堂用膳。
“你脚上的伤好些了?”楚言翊看见花念吟走下楼的脚还有些不方便。
“没事了。”
二人就只是短短这样两句之后就不再说话,饭后,花念吟便走进了房间,果然不出她所料,在碗的周围躺着几条昏迷过去了的小白蛇。
这种水西白蛇在北方的山林中比较多,以前寒水岛上也有,白蛇的毒,品种越纯的毒性越强,蛇体也越是白透。
其实花念吟看中的并非是白蛇的毒性,而是这种蛇的蛇皮上的鳞与一般的蛇鳞不同,要比普通的蛇鳞都要坚韧,一般兵器都无法将它的皮坎开,但是因为它体内的毒,所以没有人敢杀蛇取皮。
别人不能,不代表花念吟不行。
花念吟将这几条昏迷的小白蛇收好,现在的数量还不够,所以她并不着急取蛇皮。
在收好小白蛇之后,花念吟突然听见一阵箫声,箫声很熟悉,是花念吟在太史府听楚言翊吹过。
思量片刻,花念吟决定出去看看。
她总觉得这一次楚言翊有点不对劲,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总感觉和以前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