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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教父语气那么强硬,纪萍只能选择跟他一样强硬,“反正今天这戏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往下拍!”
“你以为你是谁?说不拍就不拍!”教父此刻正在气头上,哪有退让的道理,竟然杀气腾腾地逼过来冷冷瞪着纪萍。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倒是说啊!”是他自己凑那么近,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身影,纪萍手一抄,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身为女演员却公然跟导演动手,纪萍可以想像得到此刻自己在剧组其他人眼中是怎样一个形象。可惜,情况紧急,她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
“哼!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被纪萍死死制住,教父却冷冷扫了纪萍一眼,一脸的鄙视。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倒是说啊!”看教父那表情,似乎还真有内情的样子。纪萍顿时就急了,神雕可是才拍了小半而已,她可不想跟导演带着龃龉拍摄下去。
“哼!”面对纪萍急切的质问,教父跟抗战片里被鬼子俘虏的八路一样冷哼一声,正气凌然地别过头去。
纪萍都快哭了。看来这误会还不小,而偏偏教父那混蛋竟然还死活都不肯说到底是什么误会。
“算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哼!”可惜,教父依旧是一脸竖子不足与谋的表情。
纪萍欲哭无泪,解除误会什么的她已经不指望了,她现在只想让拍摄暂停,好救下那几个倒霉的群众演员。身为一个资深龙套,她当然明白当群演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悲剧发生。
“你应该也看到过关于我的一些帖子。既然你相信张天师,那么肯定也相信我的预知能力。如果你坚持让这场戏继续拍下去,马上就会有人死在这里!”纪萍放开了教父,连语气都软了下来。
“怎么死?”教父的神色果然一变。
“我不知道……”头一回遇到没有避险提示的紧急避险,纪萍也很无奈。
“哈哈哈……”没想到听到她的这个回答,教父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谁不知道你的预知肯定伴随着避险的提示,这一次却没有,分明是故意找茬想让我停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头一回遇到这么冥顽不灵的人,纪萍差点一口血喷出。
“要是剧组有人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只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我负责就我负责!”果然,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满天神佛作证,我已经尽力了……”
就像教父说的,此刻他还是导演,所以剧组的一切都要听他的。纪萍最后还是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英雄大会的拍摄。
拍摄前,她扫视了一眼满场的群众演员,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一场灾难即将来临,依旧在一脸兴奋地谈笑风生。世上最难以接受的死亡就是事故,没人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在那一刻停止,所以很多事情尚未完成,很多事情尚待完成,其中的遗憾与悲怆最是难以言表。
纪萍深吸了一口气,跟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的辛忍一起站位。
减少意外发生可能的最好办法就是缩短暴露在意外可能之下的时间,所以这一次的拍摄纪萍全情投入,她的目标是一遍过。虽然紧急避险从来不会出错,她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希望这一次只是误判,比较这一次相较之前,实在是有些特别。
“过儿心里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从前我以为他不喜欢我,不要我做他的妻子,所以我很难过,现在我知道过儿是真心爱我,所以,我要做过儿的妻子。”小龙女望着杨过含情脉脉地说出剧本上的台词,就在这时杨过的头发忽然慢悠悠地竖了起来,然后跟激动的狗尾巴一样在后面摇了起来。
没有见识过剧组之前的灵异事件,群众演员们哄堂大笑。有的甚至笑得蹲到了地上。
“多形象啊!他心里此刻正在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我不过是让这一切具象化而已,有什么好笑的!”果然是太岁那熊孩子干的。
这一幕实在太好笑了,连严阵以待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故的纪萍都被逗笑了。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在脑海中对太岁发生一声愤怒的大喝:“够了,别太过分了!”
“过分,哪里过分了!我就是逗大家玩玩而已!”
“玩?你让张天师摔断了一条腿这还叫玩?”
“那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好好的工作不干偏偏要当个骗子!”
“张天师的事情不算,那么接下来的事呢?”
太岁很茫然:“接下来什么事啊?”
“我知道你准备杀人!”纪萍仔细地观察了现场,跟希斯特姆一起分析了所有的可能,确认过现场建筑的牢固程度,扫描了群众演员的随身物品,甚至入侵了军方跟航道管理局,排除了包括恐怖袭击,飞机坠落,陨石袭击在内的所有可能后,最后所有的条件都指向了太岁。如果这里注定会有人死于非命,那肯定是太岁干的!
纪萍一直把太岁当成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如今知道它真的要杀人,她下意识地觉得心底阵阵发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母亲得知自己的孩子成了杀人犯。
“杀人?谁要杀人了?”没想到纪萍说出自己的判断后,太岁却激动了起来,“哼!杀人又怎样!就算我真的想捻死几只蚂蚁又怎样,你这么紧张干嘛?”
听到太岁这话,纪萍顿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难道说太岁一开始没有杀人的打算?
前面那句话还好,后面那句话分明是准备动手的意思,感受到太岁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杀意纪萍立刻急了,忙道:“他们不是蚂蚁,是人!”
“对我来说跟蚂蚁没什么两样!既然你要救他们,我偏要杀他们,你能怎样?去死吧!”
眼看着太岁真的打算动手,纪萍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眼镜戴上。
想起太岁之前曾说过,二战之后它不敢痛痛快快往天上飞,纪萍想到或许某些仪器能够探测到它的存在。于是进系统空间兑换了一大堆红外线紫外线之类的探测仪,试了一下,惊喜地发现红外线探测仪竟然能用!于是她连忙准备了一副能够看到红外线的眼镜,现在,一切都靠它了!
戴上眼睛后,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龙影,眼见着那道龙影正杀气腾腾地向一名群演扑去,纪萍连忙冲着希斯特姆他们的方向吼了一句:“它来了,做好准备!”
希斯特姆他们几个早有准备,每人戴着一副跟纪萍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相当的英姿煞爽,除了眼镜他们还有些其他的装备,希斯特姆拿了一张结实的大网,花卷手持麻醉枪,杨世瑞更夸张,直接抗了一罐液氮。
“小心!”因为所处的位置,他们三个虽然装备精良,却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连事先清出的道路也早就被群演们淹没了。眼看着太岁的龙爪就要抓到那名群演,纪萍情急之下竟跳上擂台的一根立柱,狠狠地对着太岁甩出了小龙女的金铃索。
“嗷呜——好疼!”纪萍的准头不错,一下就击中了太岁,太岁尖叫一声重重撞在了对面的一堵墙上。
“轰——”它那身板看着很小,杀伤力却不小,这一撞竟将那堵墙撞得凹了进去,墙壁上方的屋顶开始扑簌簌掉下一层灰。
“你打我!你又打我!呜呜呜呜……”太岁顿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凄厉地哭号了起来,看群演们声音响起后那越发恐惧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它选择的是公放。
“去死吧!去死吧!叫你不陪我玩!叫你骂我!叫你打我!人类什么的最讨厌了!”纪萍终于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了,太岁那熊孩子竟然一边哭号一边开始拼命撞墙。看它那恐怖的力道,分明是准备把墙撞塌压死这一屋子群演。
“住手!住手!”太岁现在的状况当然不是她喊住手它就能住手的。
“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眼见着太岁来真的了,纪萍连忙冲她那三个小助理一阵大吼。
此时希斯特姆他们三个已经成功挤到了太岁那边,希斯特姆跟捕鱼一样撒出了网,花卷发射麻醉枪,杨世瑞准备打开液氮的阀门。
可惜那张网虽然一开始的确网住了太岁,但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那网就被一阵火焰烧成了灰烬。知道太岁火焰的威力纪萍还特意选了防火的材质,没想到依旧还是低估了它。花卷的麻醉枪打空了都没把太岁麻翻,杨世瑞的那一罐液氮原本应该是最能够威慑到太岁的存在,可惜还没打开,阀门就被太岁扭成了麻花。
群演的眼中,只看到了一团浑身插满了麻醉针的虚空,此刻,那团虚空正在死命地撞击屋子的承重墙……
“这真的是神雕剧组吗?”
“这真的是在拍戏吗?”
“房子该不会真的要塌了吧?”
……
“住手!住手!住手!”眼看着承重墙摇摇欲坠,纪萍大急,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放过这些人,要杀就杀我吧!”
原本她根本没指望这句话能够起到作用,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那团插满了麻醉针的虚空竟然一顿。
“我才不会杀你,我喜欢你!”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的声音幽幽地在屋子里响起,纪萍猛然一惊。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又没做错事,你为什么老是骂我?明明我跟你才是最亲近的,为什么你总是帮着外人?”
“你觉得把剧组搞的鸡飞狗跳不算是做错事?”
“谁让你先骂我!”
“我骂你是因为你做错了事!”
“我没做错事!”
“你做了!你吓到了大家!”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自己胆子小!”
“那你承认是你做错事了对吧?”
“呜……”
“道歉!跟大家道歉!”
“道了歉你能原谅我吗?我肚子好饿……”
“当然!”
纪萍差点笑喷,难怪这家伙突然软了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
纪萍长舒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太岁身上的麻醉针一根根拔了下来。它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条龙,反而像只刺猬。
听到那个软软糯糯的童音的道歉声,群演们瞬间就骚动了。
“这……这是养小鬼反噬了……”
“一直以为当红女星养小鬼之类的只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竟然还闹这么凶……”
“擦!这小鬼也太恐怖了吧……”
……
“你才是小鬼,你们全家都是小鬼。”听到这些议论,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太岁又开始暴躁了。纪萍努力想安抚它,结果还是让它逃脱了。
她正在担心太岁会不会又闹出幺蛾子,空气中忽然缓缓浮现出了一条巨大的五爪金龙,不是萌萌的小红龙,而是传说中那种从来只跟皇帝有关的巨型金色五爪金龙。
“我是龙!能够被本龙捉弄是你们这些凡人的造化!”不仅样子变了,连声音都变成了沉稳而具有威压的中年人。
“嗷——”那条威风凛凛的金龙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气势十足的龙吼,吼完突然飞入了纪萍怀中。
巨龙消失,纪萍分明感觉那坨软软热热的小红龙又落回到了自己怀里。反正戏肯定是拍不下去了,她索性抱着小红龙回了酒店。
“刚刚那是谁?”
“我爸爸,变出来吓唬人的。谁让他们说我是小鬼的!”
“终于没事了……”纪萍长舒了一口气,吐完这口气,她忽然将怀里的太岁往膝盖上一扔,对着它屁股的位置就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嗷……好疼好疼……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原谅我的!”太岁顿时开始鬼哭狼嚎,可能是刚刚那通折腾耗尽了它浑身的力气,此刻的它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了原谅你,没说不打你!”说完又是狠狠啪啪两下,“小孩子就是不能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你还闹不闹鬼了?闹不闹鬼了?”
“呜呜呜……不闹了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