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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萱白跟着顾明珠回到家以后一直在昏睡,偶尔醒来的时候也只是吃了两口饭继续睡。顾明珠中午下班就会赶回来,把饭做好,然后给楚萱白端在床边。她坐在楚萱白的身边,看了她好久,终而用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小白,吃饭了。”她冰凉的额头微微有着一丝热意,好像发烧了。
“明珠,你回来了。”楚萱白模糊的睁开眼睛,就见顾明珠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这种担忧的眼神,让楚萱白愣了一下。
“恩,想着你在家里,肯定没饭吃。”顾明珠把楚萱白扶起来,然后将饭菜用勺子盛出来递给她,轻声道:“吃吧,小心烫。”
“好吃。是你做的?”楚萱白只是吃了一口,眼中就有一丝亮亮的神采,顾明珠看不懂,也体会不到。
“恩,我做的。”她微笑。
“你会做饭?”楚萱白有些惊讶的望过来。
“会。”顾明珠又盛了一勺,喂给楚萱白说:“不过以前有个人经常帮我做饭,所以我从来也不下厨。后来……她走了。我也不想做饭,所以就一直在外面吃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楚萱白一面吃着饭,一面问道。
“是个……是个……”顾明珠手中盛饭的动作停了,似乎在思索,而后她忽然笑道:“是个小白。”
“小白啊……”
“一个什么都会,很坚强的人。”
“看你的眼神,很复杂。”听着顾明珠逐渐低下去的声音,楚萱白不再吃饭了。她用双手捧起顾明珠的脸,然后定定的看着她。顾明珠从未觉得楚萱白的眼睛如此清澈,美丽。“看你的表情,好像会不开心。她现在去哪了?”
“走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顾明珠有些无奈的笑:“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
“是个很重要的人么?”楚萱白问。
顾明珠怔怔的看着楚萱白,没有说话。
“有多重要?”楚萱白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问题,又接着回答。
“重要到……”顾明珠的脸颊被楚萱白冰凉的手覆盖着,一瞬间忽然觉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就这么看着楚萱白好久,忽然露出一个无谓的笑容。楚萱白只听她风轻云淡道:“重要到我就这么养她一辈子也无所谓。”
猛然被楚萱白抱在怀里,顾明珠有些无所适从。她想抬起头去看,却发现楚萱白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楚萱白就这么将顾明珠按在怀里,怎么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掉下来的眼泪。
快要过春节的时候,夏晨希搬回家里去住了。她并不想让夏晨诗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是空的。她怕夏晨诗会难过。她想,时间过了这么久,几年以前的尴尬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少一点。
夏爸爸和夏妈妈开始忙着操办一些年货,夏晨希也跟着去。她很开心的提着一兜又一兜的海鲜跟爸爸妈妈逛超市。
“小希,还想吃什么?”夏妈妈见夏晨希提了太多东西,顺手接过去一半。
“还想吃扇贝呢!咱们买好多回去慢慢吃。”夏晨希把夏妈妈手中的东西抢过来,又自己提着,然后笑道:“妈,我是大力希!”
“你这孩子……”夏妈妈看着夏晨希爽朗的笑容,摇摇头,问道:“小喻呢?这几天怎么没来家里?”
“他这几天跑外国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夏晨希抬手用手背擦擦脸,然后又说:“怎么?妈妈想他了?”
“我就在想啊,她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的小希娶回去,是个好男孩呢。”
夏妈妈温和道。好像随着时间的飞逝,几年以前的事情已经不能再老人家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了。或者,她的妈妈再给她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将已经倾斜的天枰拉正。可是,夏晨希觉得,自己要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夏晨诗。她夏晨希,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存在了。
而一个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个意义才存在的么。
见夏晨希不说话,夏妈妈又说道:“看看你的头发,比闫喻的都短,像什么话呀。”
听夏妈妈这么说,夏晨希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发现真的比闫喻还要短。
夏妈妈,夏晨希,夏爸爸三个人在市场里面穿梭着。夏晨希深刻的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夏妈妈的砍价技术不是一般的一流。夏爸爸见自己提累了,连忙将夏晨希手中的东西拿过去,嘱咐道。
“女孩子提这么多东西,不累啊?给爸爸拿吧。”
“没关系爸,我不累。”夏晨希笑,似乎并不想把手中的东西就这么推出去。
“傻孩子,自己在外面这么多年,很辛苦吧?”夏爸爸只是把东西接过来,然后用手掌覆盖在夏晨希的头顶,轻声说。
夏晨希只觉得鼻子一酸,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家的时候,还是三人行的队形,夏晨希走在最中间。
一路上似乎还飘着一点小雪花,夏妈妈看着飘落下来的雪花,轻声道:
“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早呢。”
“是啊。”夏爸爸感叹道。
“小希,你怎么都不说话?在想什么呢?”就见夏晨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头去看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夏妈妈问道。
“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一刻我很幸福。”夏晨希平淡的说着,忽然就流下眼泪来。明明刚才可以控制的很好,却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一刻哭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鱼和熊掌,若可得兼,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呢?
“傻孩子。爸爸妈妈也很幸福啊。”听着夏妈妈低声的感叹,夏晨希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好像有了一丝丝的回应。
春节的前两天,夏晨诗回来了。晚上七点的飞机到达Z市。夏晨希穿的厚厚的准备去接夏晨诗,一出门就见闫喻开着车等在门边上。
“怎么就穿这么点,据说今天晚上还有下雪呢。”夏晨希一边说,一边上了车。
“没事,就去接个飞机,难道你要我穿两层棉袄么?”闫喻笑道,然后把车启动起来。然后又说:“要去接晨诗姐,什么心情?”
“有一种……遥远的感觉。”夏晨希静静的看着车灯照亮前方的积雪,说道:“一种遥远却绵延的想念。”
“我说你啊,最近感情专题跑多了吧?用词这么文绉绉的。”
“我本来就富有文学方面的天赋。”夏晨希道。
“是是是,你拥有强烈的艺术感。艺术到每次哭都要把鼻涕蹭在别人的身上。”
“闫喻!不然咱们别去了,我现在就掐死你吧。”
“好啊,我们别去了,看最后是谁着急。”闫喻无谓道,真的把车又熄火了。
“啊……还是去吧!”
“想去?”闫喻挑起眉梢,开玩笑道:“想去就求我吧!”
“求求你了快点带我去吧!”
“……”没想到夏晨希这么没出息,连抗争都没有就妥协了。闫喻无语的摇摇头,终于带着夏晨希向机场行进了。
两人很顺利的提早一个小时到达机场,可是却接到飞机晚点的消息。
『各位旅客,很抱歉的通知,由Q飞往Z市的航班ZX98次航班由于大雾原因,将会晚点两个小时……』
夏晨希跟闫喻在机场里面等了一会,冷的又回车上了。在车上又等了一会,不放心的又回机场里去。如此这样来回了两三次,闫喻终于感冒了。
“笨蛋,都说让你多穿一点了,现在感冒了吧?”看着闫喻这个样子,夏晨希有些担心的把围巾和耳罩拿来来,给他带上。却被闫喻躲开了。
“我才不要带女人的东西。”闫喻别扭道。
“放心啦,都是灰色的,男人也可以带的。”夏晨希一把把闫喻抓回来,把围巾拴在他的脖子上。
“你见过哪个男人带毛茸茸的耳罩了!”就在夏晨希还想把耳罩也口上来的时候,闫喻怒。他刚一把把耳罩揪下来,就看见了夏晨诗。
夏晨诗穿着一件很宽大的风衣,站在离他们两个人很远的人群那头。闫喻有一瞬间因为她秀丽的面容而移不开视线。这么多人中,她是那么的显眼。由于闫喻停下来了,夏晨希很顺利的再次把耳罩套在他的耳朵上,见他也不反驳,便问道。
“怎么了?”
“看那边。”
闫喻用手指了指人群的那头,夏晨希连忙转过头去。
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哪里也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机场大厅的屏幕上显示着ZX98次航班到站的信息,陆陆续续的有些人从出站口走出来。
“闫喻,到了呢。”夏晨希眨眨眼睛。
“恩。”闫喻道。
“你刚让我看什么?”夏晨希笑着,忽然觉得自己笑得好假。
“没什么。”闫喻看着夏晨希这样笑,觉得难过。他抬起手揉了揉夏晨希的脑袋,想要缓解一丝她的茫然。
出站口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光了,没有夏晨诗的身影。
夏晨希不甘心,还想进去找,却被人拦下来了。
“我进去找我姐姐,她就是这趟航班的,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请你在外面等。”检查行李的工作人员这么说。
“我就进去看一下,看一下就出来。”
“小希。”眼看夏晨希的反应急躁起来。闫喻一把把夏晨希拉回来,轻声说:“我们就在外面等。”
一个小时过去了。
来回走了好几个航班的人,还是不见夏晨诗出来。夏晨希有些失落的坐在机场边上的玻璃旁边,望着来来回回的人群。闫喻也坐在她边上,陪她一起。
“你说……她为什么不来?”
“我不知道。”闫喻道。
“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接她?”夏晨希就这么轻轻的问着,尽没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闫喻看着夏晨希哭泣的模样,忽然间觉得很心疼。
他伸手,轻轻的将手掌覆盖在夏晨希的头顶,说道。
“说不定她没看见你,已经回家了呢。”
“可是她知道我会等她的。我会一直等她的……”
每次只有夏晨希哭的时候闫喻才会感觉她像个女孩子。
当然,也只有关于夏晨诗的事情,才能让她哭泣。
而他甚至连一个拥抱也不敢给予,就只能这么静默的坐在她身边,当一个啜泣之声的听众。
作者有话要说:好晚了……错字什么的……先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