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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X大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批就发下来了,夏晨诗头上落了一个Y省理科状元的光环。整个笠花高中都轰动了,一瞬间,她成了笠花高中经久不衰的神话。
X大是X省里一所很好的大学,那所大学的法律系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入学的台阶都要比别人高了好几层。夏父夏母为自己的女儿骄傲的不得了,竖起大拇指要举办一个家庭宴会给夏晨诗庆祝。
凡事赶在双喜临门。夏晨希过生日的那一天,全家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为夏晨诗和夏晨希一起庆祝。其中有一半菜是夏晨希和楚萱白做的。
说到楚萱白的到来,家里的人也有点出乎意料。长了这么大,这做父母的只看见夏晨诗会陆陆续续带一些同学回家,但是夏晨希带同学回来却是头一回。
大门一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楚萱白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将手里拎着得花束和菜递过来,对夏父夏母说:“叔叔好阿姨好,我是小希的朋友,叫楚萱白。”
“呀,小白,我经常听小希说起你!果然漂亮,比阿姨想象的漂亮一百倍!”夏母抚摸着楚萱白柔顺滑亮的长发笑的合不拢嘴。“来,进屋里坐。”
楚萱白很乖巧的顺应夏母的话进了屋子。可是跟在她身边的夏晨希觉得,在楚萱白听见“小白”这个称呼的时候,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饭桌上的气氛非常热烈,夏晨希似乎特别开心,一个劲的说不停。夏晨诗在一边听着,一边把父母夹进自己碗里的,自己吃不下去的菜丢进夏晨希的碗里。楚萱白看着这样温馨的画面忽然有些羡慕,但是在看见夏晨希微笑的脸颊时,不由的也加入了进去。
那天晚上,夏父特地准许她们喝酒庆祝,夏母见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人居然让孩子们喝酒,不由的劝阻道:
“小孩子,喝什么酒。喝饮料还差不多。”
“孩子他妈,你也不看看她们都是多大的孩子了。”男人的目光中怀着一丝骄傲和自豪。“小诗十八,小希十六。小白,你多少岁?”
“我……十七。”再次听到小白这个称呼,楚萱白的脸色更加扭曲了。但她仍然保持着面上温和甜美的微笑,只有夏晨诗和夏晨希才能发觉她的僵硬。
“看吧?都不小了,可以喝酒的。”
“可是……小诗和小希喝了不要紧,小白一会还要回家的。”夏母担心道。
“小白住下,和小希一起睡。”夏父道:“这么晚了,孩子回去也不安全。小白……一会你打个电话回去……就跟你爸妈说说,你在我这,跟我们家小希一起睡了。”
只见楚萱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下去,没有节制。她们都是得到了特许的孩子,也都是想要醉一把的孩子。没有想到,第一个喝醉的竟然是夏爸爸。饭吃了半截,他就晃悠的站起来,说:“你们先吃,好好吃……都别饿着。”然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夏妈妈见他这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跟进房间里看看。夏晨诗夏晨希楚萱白三人对望一眼,忽然“哈哈哈”的一起爆笑出来。
第二个喝醉的是夏晨希。她充分的发挥了她大胃王的称号,将桌上的剩菜剩饭风卷残云的全部吃干净,又灌下了几杯啤酒。很快就眼神飘忽了。
“小希,吃了这么多,肚子疼不疼?”眼见夏晨希神色痛苦的趴在夏晨诗的腿上,夏晨诗觉得她有可能吃多了。
“不疼。不疼……呜呜呜……”夏晨希只是回答了两个字,就又开始哭起来。
“哭什么……萱白还看着你呢。”夏晨诗道。
“没关系,我经常看见她哭,习惯了。”
夏晨诗有些吃惊,没想到,楚萱白连这个都习惯了。
“姐姐……姐姐要走了……我要是想念你怎么办?”夏晨希哭的眼睛睁不开,鼻涕蹭了夏晨诗一腿。
“如果非常想念,我就回来看你。”夏晨诗抚摸着夏晨希的头发,轻轻说。
“姐姐亲亲。”
只见夏晨希挣扎着从夏晨诗的腿上爬起来,泪眼朦胧的鼓着气,指着自己的脸颊。
夏晨诗看了看夏晨希,就看见一双桃子一样的眼睛和两筒鼻涕泡,外加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脏死了,不亲。”
“呜呜……呜呜……亲亲……”眼见夏晨诗不亲自己,夏晨希更加委屈了,她一个劲的往夏晨诗的怀里蹭。就像一个撒娇撒不够的孩子。
“睡觉去。”夏晨诗毫不留情的在夏晨希的额头上弹下一个暴栗,很快的,夏晨希的眼里又是泪花乱转。
“姐姐嫌弃我……呜呜……”
“就是嫌弃你。”
随着冷漠话语的传达,与之完全不相符的是落在夏晨希脸上的亲吻。
虽然夏晨诗平日里看起来非常的冷漠,但是嘴唇却是软软的,暖暖的。贴在脸上非常的舒服。
夏晨希舒服的享受了一会,刚准备转头也亲亲夏晨诗,却被夏晨诗一掌推开。
“鼻涕虫别蹭过来,脏死了。”说罢,便支着她去厕所洗脸。
楚萱白坐在饭桌边,看着两人这样相拥着离去,忽然感觉非常寂寞。
夏晨希一睡着,便再也没什么人喝酒了。夏晨诗非常挑剔,喝不了多少。楚萱白喝的很多,但是怎么也喝不醉。月上树梢,人走茶凉。夏母忙着收拾一桌子的狼藉,夏晨诗和楚萱白围在一边当帮手。
“小诗,你跟着小白去一边聊聊天,这里妈妈收拾就行了。”夏母看了看这两个孩子,说道。
“可是……”楚萱白看着一摞厚厚的碗碟,觉得任务艰巨。
“可是什么?小白是客人,客人就该去休息,有错么?”
拗不过夏母,两人只好去了客厅。
这是楚萱白第一次来夏晨希的家里。她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夏晨希家的客厅非常大,客厅的侧面还有个小门。小门开着,上面挂了一层水晶帘。
“那是什么?”
“从那里出去是个小阳台,一般用来晾衣服的。有时候我晚上会去那里看看外面,夜景还不错。”夏晨诗一边给楚萱白倒上一杯热茶,一边说。
“看出来了,你是经常半夜睡不着觉的人。”楚萱白将手捧在手中,眼神有些飘忽。
“跟你一样。”夏晨诗接道。
“呵呵……不愧是夏晨诗,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还看出什么了?”夏晨诗随意一问,似乎并没有想得到答案。
她顺着那扇小门走出去,走到阳台上面去吹风。楚萱白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夏晨诗一起走到阳台上。她扶着面前的栏杆,看着面前一片浩瀚的灯海,忽觉心情开阔。她心想明明进来的时候,是一个小区。可是又有谁料到,小区的这一面竟是如此美景。
“我还看出……你对夏晨希的动机不纯。”
看着远方的夏晨诗忽然间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好久,她才回头去看楚萱白。意料之外,楚萱白也在看着自己。她面色微红,一双眼睛亮亮的,似乎倒影了灯海的光芒。夏夜中,两人的长发被微风轻轻的吹拂着,夏晨诗这时候才发现楚萱白其实已经喝醉了。
“你怎么看出我对小希动机不纯?”夏晨诗问。
“你知道的吧。我是LES。”楚萱白轻笑了两声。“LES有LES的直觉。发现同类发现的又狠又准。别跟我说你对夏晨希没有那个意思……刚刚……你亲吻她脸颊时模样……骗不了人的。”
“是么。”夏晨诗淡淡的说。
“既然知道我是同性恋。既然你喜欢夏晨希。为什么还任由我在她身边……不怕我带坏了她?”楚萱白的嘴角噙着微笑,一种魅惑的笑容。
“小希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就算我想阻止,也没有办法。”夏晨诗显然默认了自己的感情,继而说道:“就算我撵走了你,还是会有其他人出现。她的光辉……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而我能做的,只有守护。”
“你不打算告诉她?”
“不打算。”夏晨诗回答的很果决,显然是想了很久得出的结果。
“你能喜欢夏晨希多久?”听到夏晨诗永远也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心意,楚萱白既嘲笑又玩味的问道。
一份永不说出口的爱,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爱,到底能持续多久?
楚萱白不知道,也不信它能持久。
然而夏晨诗却很认真的抬起头,淡然的说。
“我这一辈子有多长,就喜欢她多久。”
夏晨诗的声音虽然有些清冷淡漠,但是里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执着。
这回换做楚萱白停顿了。
她停顿了很久很久,久到夏晨诗以为她不会在说话了。可是当夏晨诗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楚萱白一双眼睛里透着慑人的悲伤。
她,已泪流满面。
“萱白?”无法任由这种气氛继续,夏晨诗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夏晨诗,你是只爱夏晨希一个女生。还是……你其实也是个LES?”
夜风轻轻的吹拂着两位少女的面颊。
夏晨诗望着楚萱白红彤彤的眼睛,仿佛认定宿命一般的低语:
“只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