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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到中年,青葱岁月
这学期除了玩儿,就是上课睡觉,下课打闹。舒悫鹉琻金小米的打闹声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期末考试时,道全坐在她的前排,他将做完的试卷,悄悄地滑出腋下,金小米心知肚明,手下速度放快,抄了起来 ……
金莎的恋爱已进入甜蜜期。她心灵手巧,会织花样繁琐的毛衣,用乔其纱做连衣裙,泡泡纱做短袖。
春暖花开的日子,金小米穿着嫩绿色粗线毛背心,胸前带有一只大花苞。这么巧夺天工的背心自然是金莎织的。甚至连她的班主任都会问她背心是谁织的,走在街上,也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金小米甚至得意地常穿着它在自由市场中间走来走去,在那些衣裳粗笨的菜农的一片艳慕的眼光下,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金小米心中的未来是崇高美好的,她心中只有北大清华几个字,剩下的学校她不需要知道,也不屑知道,她想着她的中年一定活得不会像路边这些卖菜的,还有家属院那些婆婆妈妈的大婶们似得。她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万人仰慕的人物。因为她现在就能引来这么多羡慕的眼光。
郭元更是风趣幽默,他糊的风筝都是独一无二的,米老鼠,一休 ……惟妙惟肖。恋爱中的郭元和金莎常带着金小米去后面的塬上放风筝。
有一天,金莎拿回了一本旧旧的厚厚的书,并且放在金小米的“书桌”上,这个特殊的书桌正是用了多年的缝纫机,老金已几年不再用它了,金莎却继承了老金这门手艺,有时会用它给自己做件衬衣或连衣裙,裁剪她是不太会的,在外面锁好了边,回来用缝纫机一踏。平时不用的时候,用厚厚的帆布盖住它,成了金小米的“书桌”,这个特殊的书桌还真是有特殊的用途,每当金小米做不出题时,她都会缓缓地踩着能上下移动的踏板,听着机器里“嗒嗒嗒”的沉闷声音,倒像是一首优美的旋律,也很会给它带来灵感。
金小米定睛一看:“窗外?谁写的啊?”
金莎笑着说:“琼瑶!挺好看的,你闲了看吧!”
金小米哦了一声,翻了翻书,放在了一边。当金小米打开这本书的时候,她的人生却从此改变了。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课外读物,金小米又是嗜书如命,她经常会往隔了一条巷道的同学家跑,她家的书和杂志真多啊!什么山西民间故事,故事会,小人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不肯离去,为此也挨了几回打。可是这本琼瑶的《窗外》,却让她一发不可收拾地跌落入她构思的一场场爱情故事里,从此,疯狂地向同学那里借来琼瑶的书,白天书包里装着,晚上躲在被窝里用小手电筒看着,乐此不疲。她会伴着每一场爱情窃喜哭泣。班里的女同学也都在疯狂地追逐着那个来自海峡彼岸的善于写爱情的女人。
每天放学要走很长一段土路,路上,一群女生又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八卦。
“下贱超(夏今超)真是人如其名呀!他家人可真有先见之明,给他起这么个名儿。课间趴在桌上不停的喊着小雪的名字。人家小雪头都没回一下……哈哈哈!看他长那对老鼠眼儿,光是长个傻大个有什么用?那嗓门就像是破锣,哎呀,难听得要命呀!他再多喊一句,我就和他拼命呀!”
“哈哈哈……别看他眼睛小,长的可不算难看呀……”
“你要是看上他,就赶紧追呀?省得他一天鬼哭狼嚎的。”
“去你的!我才看不上他呢!”女生赶紧转移了话题:“哎!嗨!你们发现没,章杰好像和理不通好上了,那天晚自习,我见他俩在操场上站了很久。”
章杰和黎桐?完全不符合恋爱规则么!黎桐是班里女生成绩较差的一个,长相也不出众,笨的要命。据说老师将知识掰开揉碎地讲,她也听不懂。同学们给起个外号叫理不通。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莫非同学们的想象也太天马行空了,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么?
金小米是没见过他们俩在一起,章杰是班里多半女生关注的对象,他下半学期突然活跃了起来,成为老师同学谈论的焦点,据说金子早晚就是这样发光的。有天晚自习后回家。上楼时,突然从二楼拐弯处跳出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是章杰!那男生宽阔的胸膛挡住她的去路。金小米走左边,他挡左路,走右边,挡右路。闹得她的脸庞像着了火,终于使把劲推开章杰,冲向三楼。却看见郭元站在家门口,打了声招呼,慌忙逃进屋。郭元却发现她脸颊一朵红云,心里猜想着什么事?大概回去和金莎叨唠去了。
初二时,她们换了班主任是一位脸很长的寡妇,教地理的,同学们都叫她马寡妇。整天吊张大长脸,显得脸更长,她整日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每一位学生,好像每个人都和她有过仇。她是淘皮捣蛋孩子的克星,其实她也没真正治得住谁。但吹得很厉害,说哪个最调皮的孩子都被她整治的很老实了。
马寡妇从没把班里学生的成绩怎样提高放在第一位。而怎样整治坏孩子的手腕却日新月异。她更憎恶的是像男孩子般淘气的女孩子,尤其是金小米。初二以来,她简直就是坏孩子的代表,整天被课堂上骂,下课叫办公室,回家叫家长。她刚收获的那点人生幸福感,很快被弄的愁云不展。
金小米回去向金莎学了马寡妇的事,郭元听了很生气,说那个老女人一定心理变态,见不得别人笑,并且非要和金莎一起去马寡妇家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