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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然脑袋里轰一下炸开，整个人木木呆坐着，王梦桢唇瓣触及额头像被强大电流击中，酥酥麻麻感觉沿着神经传遍了全身，少年完全僵住了，甚至连美女老师俯身下来，运动服领口露出那一片雪腻和深处美景，都非常可惜被他忽略掉，没有来得及欣赏。
王梦桢雪白面庞泛着一抹红晕，看着齐然那呆呆样子，又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伸手他头顶抓了两下，“哼，小男生，便宜你了！不准对同学炫耀哦，老师还有男朋友呢。”
呃，齐然不好意思讪笑着。
王梦桢提到男朋友，他就想起了母亲鲁爱华说过，肾衰竭患者量不要吃植物蛋白含量高、加重肾脏负担导致尿氮上升豆浆，也别多吃含钾高、容易引起高血钾症香蕉橘子等水果。
听了这些，王梦桢非常紧张，立刻用手机拨通了男朋友司马刚号码。
音乐教室四壁和天花板装着吸音材料，室内非常安静，手机听筒里传出声音清晰可辨。
嘟——嘟——，接通铃音响了好多下，后是程式化女声：您所拨打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王梦桢黛眉紧蹙，嫣红嘴唇也嘟了起来。
“可能正检查、治疗什么？”齐然安慰她。
刚说完王梦桢手机就响了，是司马刚回拨过来，她高兴拿起电话：“司马，刚才不方便接电话，是去做检查了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略显疲惫声音：“啊，是，是，刚去做了个磁共振，唉，肾功能差了，就等着换肾呢……梦桢，要不是你及时把治疗费打过来，可能、可能我就……”
齐然旁边听着就摇摇头，心说京城大医院就是不一样。
厂里职工经常拿着医院检验单到家里请教母亲鲁爱华，所以齐然很清楚，东川这边通常肾衰竭做个彩超检查就差不多了，血管瘤、内脏病变什么上t，磁共振一般是脑部肿瘤之类病人才做，毕竟价格有差异，彩超每次八十、一百，t两百左右，磁共振要五六百甚至上千呢。
病人病情不同，经济能力有差异，医生都要通盘考虑，不会随便给上贵检查项目。
何况医院里检查又不是只查一项，医生开一张检查单有好多内容，再加上治疗费、药费，照这么算下来，司马刚每天住院就得几大千，怪不得差点把王梦桢逼到了绝境。
王梦桢还打电话：“司马，我有个学生家长是医生，说了像你这种情况，喝豆浆容易升高尿氮加重肾脏负担，香蕉橘子含钾高，容易弄出什么高血压，不，高血钾症，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啊，别吃那些东西。”
“嗯嗯，我会注意，医生来查房了，就这样吧，”司马刚口气有点不耐烦，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忙音，王梦桢举着手机怅然若失，良久才从耳边放下手机，感觉到齐然诧异，她本能帮男朋友解释：“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肯定是生病了心情不好，等到放暑假，我就去京城照顾他，但愿手术成功，他能重变得健健康康。”
年轻音乐老师，眼睛亮晶晶，对她来说阴霾已经散去大半，可以开始憧憬男朋友病愈之后幸福生活了。
这一瞬间，齐然非常羡慕那个素未谋面司马刚。
………
早自习结束铃声响起，齐然离开了音乐教室，回忆着刚才王梦桢亲吻额头时唇瓣温软触感，脑袋晕乎乎，心跳得特别，同时心中又隐隐有那么点难言酸涩。
每个青春萌动少年，心目中都有那么一位温柔善良大姐姐，也许是关系很好邻居，也许是姑姑舅舅家表姐。捣蛋鬼闯了祸面临父母责骂时候，她会凶巴巴没有说上几句，然后赶紧帮着掩饰；如果和小伙伴打架被弄伤，她会撅起小嘴轻轻吹伤口，拿药水往上面擦，往往小男子汉痛得呲牙咧嘴，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泪珠她面前滚落。
曾经以为这样日子会持续到永远，但终于有一天，姐姐领着那个嘴唇长着青黑色绒毛、看上去特别可恶家伙出现面前，少年才会悲哀意识到，姐姐不再属于他了……
大概这种情形，就和齐然此时心情差不多吧。
回到教室，范韦立刻凑上来，双手摁着齐然肩膀叫他位置上坐好，然后严刑拷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和咱们学校头号大美女、整个东川教育界明星音乐老师王梦桢，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实招来！”
可惜这一套对齐然无效，他早知道范韦第一句话完整版本：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于是齐然选择了抗拒从严：“我能和王老师有什么？刚才被她叫到音乐教室，搬那些大提琴、手风琴、钢琴，都把我累死了。”
范韦贼眉鼠眼坏笑起来，凑近了齐然耳边：“装，我看你怎么装！今天王梦桢身上穿那套运动服，那天你第一次逃课，又出现时候就穿过同款——别跟我说你们凑巧买了同样衣服！”
齐然不知该怎么回答，没想到范韦眼睛不大，观察能力倒挺强。
南浦中学东川首屈一指，老师收入不算低，但王梦桢经济负担重，生活过得很节约，齐然把借衣服还给她，当然不可能不穿，结果被范韦发现了。
“嘿嘿嘿，没话说了？明明是姐弟装嘛，王梦桢是你表姐吧！”范韦得意说出思考了整个早晨得出答案，接着拍了齐然一下：“太不够意思了，瞒着干嘛？有机会都不给兄弟呀。”
姐弟？齐然无语，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
想想也是，难道范韦会认为王梦桢和齐然搞师生恋？切～干脆说齐然是王梦桢私生子得了！根本不可能嘛。
唯一可能，美女音乐老师是齐然从外地过来远房亲戚。范韦虽然认识齐然父母，但也不可能连他们家亲戚都全部知道。
齐然郑重其事点点头：“回答正确加十分！王梦桢是我大姑妈家二表哥媳妇娘家表姐，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音乐学院同学，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真？”范韦眼睛鼻子嘴巴都挤成了一团，纠结啊。
“如假包换，”齐然坏笑。
“我、我要死了……”范韦很夸张捂住心口，辛亏这家伙是信春哥，下一刻就原地满血复活，信誓旦旦说：“好吧，既然这样就只能祝你表姐幸福了，我要转移目标，唔，二班孙好像是个不错选择。”
中学男生对漂亮女老师那一点念想，本来就以玩笑居多，范韦很就放下了一段还没开始就被画上句号暗恋，宣称从现开始对孙痴心一片，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此情不渝比金坚。
早知道这个猥琐家伙会这样，齐然面无表情竖起了中指。
“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是兄弟就帮我保密！”齐然很不放心叮嘱好朋友。
范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打死我也不说！”
可是到了中午放学时候，全校学生都知道王梦桢是初三三班齐然远房表姐了，尤其是物理课上，青年教师张磊对齐然态度前所未有好，有种讨好未来小舅子谄媚劲儿……
中午，林嫣照例空无一人实验楼天台和齐然一起复习功课，顺带拿他打趣，提到王梦桢这位鲜出炉表姐，少女口气很有点酸不溜丢。
直到听说王梦桢将暑假前往京城，照顾身患重病男朋友，林嫣才扭过头，抿着嘴唇云淡风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