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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艳色无边的一幕,轻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起初只是告诉自己他受了伤,是病人,她得要照顾他。
所以她闭上眼,微微颤抖的小手落在他裤腰带上,三下五去二直接把人家裤子从里到外全扯了下来。
她真的什么都没想,可当睁开眼,一不小心看到他的可怕之后,呼吸乱了,心跳更快了,手里的软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了下去……
她就这样定定看着他,一瞬不瞬看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看了好一会了。
幸而战倾城一直被拿给棉被蒙着头,根本不知道她这边是什么情形。
还好,有先见之明,知道会在他面前出丑,还好……
她拍了拍心口,忙拿起软巾浸在温水里,心慌意乱又小心翼翼地为他把身子擦拭了个遍。
所幸的是除了身上的伤,这下头没有半点损伤,身体……还是完好无缺的啦,甚至,还很完好很完好,超乎常人的好……
好不容易伺候完,轻歌忙拉来锦,被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是盖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垂眸看他时,只见向来以最强悍的姿势存在的北王爷,一张脸竟红成了一片。
两颊微红,羞答答的如同一个要出阁的姑娘家那般,可是,那双眼眸却是满藏着复杂的情绪,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这时候的北王爷忽然变得很有爱有木有,小正太啊,太口爱了,美得祸国殃民的俊颜蒙上两朵与他高大壮实的体型完全不相配的晕红,星眸似水,无辜中透着丝丝羞赫,还有让人不安的点点愤怒……
OMG,好想啃他一口。
轻歌忙伸手往唇角逝去,果不其然,唇边湿濡了一片,太……太丢人了。
她别过脸,心里虚虚的,知道刚才对他做的事情似乎有那么点过分,可是,他不是说要她伺候吗?
“谁让你到皇上那里请旨说要娶我过门,既然是我的男人,把你看光又怎么了?”见他依然一瞬不瞬瞅着自己,她呶了呶红唇,佯装平静道:“别以为我看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本姑娘见的男人多着呢。”
“再说一次试试。”这话很平静,平静到令人莫名心慌。
轻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上他吓人的目光之后,忙唇角一扯,迅速换了一副嘴脸,讨好地笑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这不……这不都快大婚了吗?人都快是你的了,还能对你不负责吗?呵呵,呵呵呵……”
战倾城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这女人!看光了他,还敢大言不惭地对他说看过很多男人!
也不知道刚才那话是真还是假,一想到她也像对自己那般对待过其他男人,心里便莫名燃起了一片大火。
“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回眸看他时,他还在瞪着自己,轻歌皱了皱眉,开始有点不高兴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北王爷曾经说过,成亲之后我还可以去找美男子,你不会阻止的。”
战倾城动了动薄唇,可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确实曾经这么说过,但,他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只要想到她和其他男人找个他看不到的地方苟且去,心里便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男人一掌拍个斯巴烂。
“别再拿这种眼神看我了,你要不高兴,我今夜不呆在这里便是。”把手里的软巾随便一扔,她转身出了门。
战倾城简直气得要从被褥上弹跳起来,她说今夜不呆在这里,还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这该死的女人,这死女人!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女人出去之后并为走远,没过多久便又踏进了房门。
命人送来了浴汤,轻歌把所有人赶出去,打算到屏风后把自己这一身沾满血污的衣衫褪了下来,沐浴更衣。
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放这个一天到晚就想干坏事的男人在这里,似乎有那么点不安全,虽然是被点了穴道,但,眼珠子还是会动呢。
回到软塌边,她拉好锦被,无视他抗议的森寒目光,从头到脚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就连一双眼睛都盖住了。
“看你还怎么偷看。”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地走到屏风后,把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褪去。
北王爷是真的气得恨不能把蒙头盖脸盖了他一身的被子抓个稀巴烂,顺便也把那个女人狠狠抓个够,她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人曾如此带他?竟敢为了不让他偷看而蒙了他的头!要知道,他北王爷的头颅,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傲视天地的存在。
该死!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身子洗得干干净净,轻歌从浴桶里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竟忘了带肚`兜。
她拿起软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从屏风后探出头颅,北王爷依然纹丝不动躺在软榻上,那张锦被仍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几缕墨色的青丝。
想来也是,一个被点了穴的人,怎么可能自己爬起来?
她咬了咬唇,迟疑了好一会,才蹑手蹑脚从屏风后离开,走到衣柜前,弯下腰去,在里头翻起了属于她的衣服。
肚`兜这种小东西被放在柜子下头的暗格里,所以当她要拿出来的时候,自然要把身子弯下去。
这美景要是让人看到,是个男的都会受不了,但她自信不会有人看见,因为这房中唯一一个男人已经被她拿被子从头到脚给蒙住了。
可就在她把肚`兜找到,正要站直身子的时候,身后,一股强悍的气息忽然袭来。
她吓了一跳,掌中蓄力,一手护在身前,另一手掌“呼”的一声往身后拍去。
以为是今夜的黑衣人找到这里来偷袭,却不想这一掌拍出去,竟落入了一具熟悉的身躯上。
闻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她吓得心尖儿一阵收紧,忙把掌收了回来,可是,掌中所带的内力还是有一半击在他身上。
本来就受了伤,还吃了她一掌,战倾城皱了皱眉,忍下从胸臆间传来的那股剧痛,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搂在怀里。
“色鬼,做什么?”轻歌顿时尖叫了起来,双手落在他身前,用力想要把他推开:“快放开!再不放开对你不客气了。”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上连半点遮挡物都没有,竟然就这样被他搂住,而他……呜呜呜,她刚才为他清洗完身子,干吗不先给他穿上衣裳?
“你刚才如此对本王,可有客气过?”战倾城低头凑近她,炙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小脸上,声音是万般的磁性迷人,气息浓郁得令人沉醉。
轻歌动了动唇,竟是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她那样对他,长指还在他壮实的身躯上游走过……忽然眉心又皱了起来:“我刚才只是在伺候你。”
“那现在,换本王来伺候你。”这话说完,他忽然弯身把她抱了起来,举步朝软榻走去。
“别……”一双小手落在他身前,入手是一阵滚烫,她吓得忙把手收了回来,却还是心慌意乱地拒绝着:“不要,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别……我自己会伺候自己,不……”
被扔到被褥上,她忙滚到软塌内侧,拉来被子把自己盖住,回眸时,一不小心又对上他壮实的身躯。
他就这样大刺刺展现在她面前,虽然俊颜依然微微晕红,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这男人,好不要脸!
她脸一红,忙低叫道:“你这个暴`露`狂,还不快点穿上衣裳!”
还有……她眨了眨眼,满心震撼,他什么时候能动的?无涯不是说要到明日清晨吗?
北王爷,要不要这么彪悍?呜呜,天要忙我。
战倾城自然不会为她回答这些问题,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书册上那些内容,都是镇压,镇压,再镇压!一定,要把这个不听话、敢藐视他的女人镇压在自己身躯下!
“过来。”他站在软塌边,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副王者高傲尊贵的姿态。
“不过去。”轻歌忙揪紧身上的锦被,视线不知道该调往哪里。
他这么大一个人堵在那,只要他一说话,自己就忍不住关注他,只要关注他,就会不小心看到他那可怕的气息……
老天爷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本来还是好好的,干吗忽然又变成这样?
“我们还没有成亲。”忽然想到了这个说法,抬头看着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生怕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以下任何一个地方:“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没成亲……不能跟你做这种事。”
“早晚都要成亲的。”他弯身,大掌落在被子上,轻轻扯了扯:“轻儿,别拒绝本王。”
这算的上是他最温柔的一面了,既然她说她是好人家的女儿,怕也是没与男子亲近过,一想到这点,心便柔和了。
不想吓到她,所以,他可以试着温柔。
“过来。”他耐着性子,又喊道。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早晚会成亲,那就等成了亲再说,我今夜还救了你呢,你竟这般恩将仇报。”凤轻歌又往里头缩了缩,狠狠瞪着他,怒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出去了。”
“除了本王的寝房,你哪都不准去。”又轻轻扯了扯被子,依然扯不动,战倾城的耐性终于宣告被耗完,大掌一紧,长臂一挥,那张锦被在轻歌的惊呼声下“刷”地被他扯了出去,随手扔在一边。
“不要!”她低叫了一声,想要爬过去把被子捡回来,可才爬了两步,他沉重的身躯便一下压了下来,直接把她压在自己与被褥之间。
凤轻歌用力咬着唇,伸手抵在他身前却又舍不得用力去推搡。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虽然上了药,可有些还在渗着血丝,都伤成这样,还想着这么龌蹉的事情,这人,还想不想自己好起来了?
“那……那等你的伤好了再……那样,行不行?”她别过脸,就是不敢看他。
“等不及。”丢下这话,低头就要去咬她的薄唇。
这两片薄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已经晃了整整一晚上,再不去咬,他会疯掉。
“别……别这样,战倾城,说了别……”轻歌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出去,可是,最可恶的是,她的手才刚举起来便被他扣住,两只小手竟在同一时间被他扣在头顶上,以单掌控制住。
她又急又气,在他低头又想要咬她的时候,她急道:“你……你要女人,这府里便有现成的一个。”
战倾城脸色一沉,垂眸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在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她深吸了两口气,急道:“我……我那个二姐你还记得吗?凤老夫人说……说……”
“说什么?”长指从她脸上慢慢滑过,滑向她细腻的脖子,对她说的话完全不在意,倒是对她细滑粉色的肌肤兴趣满满。
感受到那指尖的温度在寸寸高涨,轻歌害怕得连心尖儿都在发抖,她急道:“凤老夫人说……把我二姐留下来,让她和我一起伺候你,你……你若真想要女人,你就去找她。”
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她睁大了一双云眸,惊呼道:“糟了,她被无涯锁到柴房里去,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怎么说也是凤家的二小姐,进了北王府竟一直被锁在柴房里,这事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若不把她放出来,他日里她回了凤府向老夫人哭诉,只怕五娘和小辰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不行,我要先把她安置好,回来再来安置你。”
好不容易挣脱他大掌的钳制,她用力在他肩上推了一把,是看着没受伤的地方推的,想要从他身躯下钻出去,可战倾城再次大掌一扣,再次把她不听话的的一双小手扣了回来。
这次固定在头顶上,固定得紧紧的,完全不给她半点机会挣脱。
“她喜欢住柴房便让她住个够。”居然想要别的那人来伺候他,这女人的脑袋是不是长了草?有女人会主动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吗?
还要先安置旁人再来安置他!他是她未来的夫君,要陪也是先陪他,任何时候,他都该是她心里的第一位!
轻歌不是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可是,对于她来说战倾城根本不是她的夫君。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发了什么神经,在听到他受了伤之后,只一心想要把她救回来,看到他受了伤之后心里更是疼得撕心裂肺的,疼得恨不得把伤害过他的人用力撕碎在掌下。
可是,那些冲动已经过去了,如今想起来,才发现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她身上甚至还有他下的蛊毒。
哪怕他向皇上请了旨,她也不会死心塌地当他的北王妃,大不了就在这里混混日子,等想到办法把蛊毒除去,她或许就会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北王府,离开这个男人,心里就忽然便痛了起来?
她今日究竟吃错了什么?究竟怎么了?
“回答我。”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下巴上,用力一握。
轻歌吃痛,低呼了一声,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盯着他沉寂的脸,哑声问道:“回答什么?”
“说你以后只要我一个,说以后绝不会把别的女人推给本王。”
她睁了睁眼眸,对上他的目光,他眼神清透,眼底闪着一抹认真和坚定。
这家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她以后只能要他一个,也不能把他推给别的女人,那他呢?
秀气的眉心顿时皱起,一想到他强迫自己只要他一个男人,可自己却可以花天酒地在外头鬼混,心里便顿时气闷了起来。
这便是身为古代女子的悲哀吗?这种日子她才不要。
她倔强地别过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战倾城星眸慢慢眯了起来,大掌之下这具身子如此柔`软,如此充满蛊惑的气息,可这个女人,她该死的居然不愿意答应,居然还要肖想其他男人。
她想得美!
“敢背叛本王,本王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看着她闪烁不定的云眸,他脸色一沉,沉重的身躯忽然便压了下去,张嘴又要咬那两片粉粉的薄唇。
就在此时,忽然“咔”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抹浅灰身影疾步闯入,匆匆往软塌走来。
人闯进来了,而他们身上……
“啊!”轻歌尖叫了一声,吓得下意识往战倾城怀里躲去。
战倾城也被吓了一跳,怕的不是刺客闯入自己有危险,而是怕他身边的小女人会被闯进来的人看光。
“唰”的一声,锦被被他扯了开来盖在了两人身上,他霍地回头,怒目瞪着闯进来的人,尚未看清来人便吼了起来:“滚!不想死的话就给本王滚,滚!”
天师住了步,这才看清软塌之上的情形。
他们伟大的北王爷一条粗`壮的长臂还露在外头,臂弯之下明显拱起来一小块东西,再仔细一看,他身躯下竟还躺了一个女人!
天师摸了摸鼻子,别过脸不去看软榻上那凌`乱的一幕,他浅咳了一声,佯装平静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给你瞧瞧。”
“不用,快滚!”
“滚”这个字才刚落下,只听到“嗖”的一声,身形带动空气,只是转眼之际,房内已经没有天师高大的身影。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房外也瞬间没了任何动静。
轻歌狠狠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战倾城时,忽然便觉得委屈了起来:“你为什么睡觉都不锁门?如果以后都这样,我再也不要跟你睡在一起了。”
哪有人打算在房内做这种事还不锁门的?刚才差点就被那个男人看光了,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有没有看到她的身子……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了去,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酸楚的眼泪差点滑落。
战倾城有点无言以对,他从来就没有锁门的习惯,也是因为这个房间偶尔总会有下人进来,难道每次下人在门外问着能不能进去的时候,他还得要亲自走到门边给他们把门打开吗?
见怀里的女人果真被吓到了,一颗心微微柔了柔,连语气都柔和了起来,他温言道:“除了那家伙,其他人不敢如此闯入,我以后会提醒他,别怕。”
他态度一柔和,轻歌更觉得委屈,小手落在他身前,连鼻子都酸了起来:“我今夜真的拼了命去救你,你就不要再折腾我了,还有,那什么婚我也不想成了,你去跟皇上说咱们退婚吧,这圣旨不作数。”
她揉了揉眼睛,翻过身背对着他,一颗心酸酸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他刚才对她的要求,让她一辈子只要他一个人,可他一辈子却能妻妾成群,想想就让人沮丧万分。
她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夫一妻制已经深入她心,她怎么可能与其他女人一起伺候他?
皇家人又如何?皇家人,不也是普通人一个?如果不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娶她做什么?
那么恶心的事情,那么恶心的男人,送她都不要。
不想她这些话,让战倾城一张脸顿时黑成一片乌云。
圣旨都下来了,要退婚有这么容易吗?虽说他真要退皇上也奈何不了他,可,为什么要退婚?这道圣旨可是他亲自求来的,说退就退,成亲就跟过家家一般,有这么闹着玩的么?
“你有什么理由不嫁给本王?”他自问自己条件不差,哪里配不上她?还是说她心里还想着凤府里的那个男人,赫连谨?
轻歌背对着他,根本没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听他这么问,她忍不住呶唇道:“那我究竟有什么理由嫁给你?你喜欢我吗?你疼我吗?你爱我吗?你甚至连一半的家产都不愿意给我。”
每说一句,战倾城脸上便又黑上几分,疼她爱她还要分她一半家产……先前两个他不知道该如何才算数,但后面那个,要做到倒也不难。
“你若喜欢,明日我让管家把房契和地契清点一下,交一半到你手里。”他安抚道,别说一半,她若真想要,全交给她保管又如何?
“你说……什么?”还在难过中的小女人霍地转身,抬头迎上他认真的目光,她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忍不住伸出指头凑到自己唇边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不觉得疼,又咬上一口,直咬到眉心紧蹙,五官一阵纠结,低呼了一声“疼”,修长的玉·指才被人匆匆把从嘴里解救出来。
他皱着眉,不悦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北王爷说要把一半家产交到她手里,她没听错吧?据说北王爷是很有钱的,如果把一半家产给了她……
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眨呀眨的,里头无数“$”的符号在飘来飘去……老天爷,她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仅得到一个美男还能要他一半家产,上天对她太好了吧!
可是,一双云眸的颜色忽然又黯淡了起来。
一想到他将来还有许多妻妾,那一半的家产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她嘟哝起红唇,白了他一眼,又转身背对着他,闷闷道:“我不要,反正不想嫁给你,你想要找女人,我早说了这府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你……啊!”
她又低叫了一声,想要回头看他,可那沉重的身躯已经再次压在她身上,她根本看不到他半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脸色。
“做什么?”她挣了挣,见挣不脱,又咒骂了起来:“战倾城,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快放开!”
“本王有没有说过,不许你以后把其他女人推给本王?”这女人不长记性,他是不是该好好惩罚惩罚她,好让她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开玩笑?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才轻声道:“这事改天再说,今天我累了,能不能先歇息?还有,我要先把凤如云放出来,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姐……”
“来人。”话还没说完,战倾城已朝门外低唤了声。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侍卫恭敬的声音:“王爷,何事?”
“到柴房去把无涯关进去的女人放出来,随便给她安置个客房。”
“是,王爷。”那侍卫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战倾城垂眸看着身躯下的女人,声音又开始沙哑了起来:“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这话问完,才察觉自己问得有多么多余。
她咬着指头,感受着从他身上洒下来那炙热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道:“我说了我今夜很累,真的。”
“你只需要躺着。”那书册上,有许多画面只需要女子躺着,无须她们劳累。
过去二十多年未曾关注过男女之间的事,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不懂,但他自问学习能力不差,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学着做她男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轻儿,乖乖躺着。”小心翼翼翻过她的小身板,哑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气息,重重洒落。
“不。”她飞快地拒绝,急道:“难道躺着就没有感觉了吗?除非你把我敲晕过去。”
“好,那本王就把你敲晕过去。”
见他举起手似乎真要去敲她,凤轻歌吓得尖叫了起来:“别……我开玩笑的,你别乱来!”
被强已经够可怜的,还要被敲晕了之后再被强,这事要是说出去,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北王爷,战神王爷,倾城,我真的累了,今夜先放过我,好不好?就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她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如同被欺压的小动物一样,求他。
战倾城举起大掌落在她额前,小心翼翼为她拂去不小心散落下来的发丝,想着她在对付那些黑衣人时那狠辣的劲儿,心里便不免升起了一阵柔弱。
他低头在她脸上吻了吻,正要说话,被他压着的小女人却喘着粗气,细声道:“你压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能不能先放开?”
他有那么点迟疑,舍不得不想放开,但最终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后,他还是直起了身躯,在她身旁躺了下去,伸出长臂把她纳入怀中。
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一丝丝平和了下来,轻歌抓紧机会求着:“我真的很累,倾城,今夜……今夜先放过我好不好?”
他不说话,呼吸还是一团乱,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
这女人,弄得他就像是个做案犯一样,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耻过?
都是天师那几本书害的,早该知道,那家伙从来都是害死人不偿命,弄得他现在身体绷得紧紧的,总想着做点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不累?”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轻歌咬着手指头,沉默,直到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后,她才忙道:“成……成亲,名……正言顺。”
没有回应,也没人再说话,他在挣扎,她在等待,等待他的判决。
犹豫了好一会,战倾城才吐了一口气,哑声道:“既然累了,那便歇息吧。”
他知道她今夜确实累了,杀了这么多人,忙碌了那么久能不累吗?
这身子骨就这么点大,那柳腰,他双掌一合就能把她环住,那纤细的胳膊,似乎随手一捏就能捏碎那般,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可是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执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中,细细研究起纤纤玉`指来。
手指很细也很脆弱,看不出有任何力量,但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时候却是无比强悍的存在,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样看着她,触碰她,甚至抱着她。
可凤轻歌如今的心情却与他截然相反,她只是想着让他平静下来放她好好歇息,说累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害怕也是真的,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既然没想好,又怎么可以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交给他?
“睡吧,好不好?”她又低唤了一声。
战倾城从自己的失魂中回过神,认真看了她好久,才点了点头,柔声道:“好,本王明日就去请旨,将婚期从下月改为三日后。”
“……”
……
北王府西厢某个偏僻的客房里,夜明珠在墙壁上安安静静镶嵌着,珠光洒落在角落,那女子在烛光下拉出了一道寂寞的身影。
她一直那里细声哭泣,从被柴房带到这里后,直到现在眼泪未曾停止过。
她长这么大,活了十几年,从来没遭受到这样的屈辱,也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惊吓。
脏兮兮的柴房不仅有虫蚁,居然还有硕`大的老鼠,甚至还有一只爬到她的脚上。
她不断尖叫不断呼救,可却没有人理会她,只因为她得罪他们家姑娘,未来的北王妃。
整个北王府里的人就像是把那个未来北王妃捧在手心里一样狠狠怜惜着,而对她这个如花似玉、什么都比凤轻歌强的凤家二小姐却是弃如敝屣,不屑一顾。
他们真的把她关到柴房!
起初那个跟随在王爷身边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相信的,她以为他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哪怕把她关在柴房,也很快会放她出去。
她是谁?她是凤家二小姐,是皇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有谁没听过她的名字?有哪家的公子贵族不想方设法去登门求亲?把她凤如云这三个字随便说出去,都会引来一阵男子惊艳的目光。
可是,今日`她却像个下等人那般被关在柴房中,被关了整整一`夜!
桌上还有下人送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了,肚子分明饿得很,可她连瞧都不瞧那饭菜一眼,那是下等人才吃的东西,这个房间也是下等人住的房间。
他们居然这样待她,居然这样折磨她!
可是,她在这里哭了一个多时辰,哭得眼睛肿了嗓子哑了,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来看她一眼,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待她,凭什么?
一阵晚风从窗外渗入,凉飕飕的,在这种七月天里其实一点都不冷,可却吹得她心里一阵寒意。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裳,眼泪早已把衣角沾湿`了一片,但她根本顾不上去擦,更多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是因为觉得委屈,太委屈,从未有过的委屈。
“你以为一个人在这里哭会,有人可怜你吗?”忽然,一把清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凤如云吓了一跳,忙抬头望去。
她两眼含`着泪光,根本看不清那里站了个什么人,只见一抹鹅黄身影若隐若现,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映出了一身寒意。
这个人是谁?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打扮并不像是王府里的婢女。
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下意识退了两步,一脸防备:“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女子脸上一块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处一直延伸到唇边,看起来无比的丑陋和狰狞,可她一双眼眸却是晶亮晶亮的。
凤如云素来自视甚高,与人为伍也只会挑长得俊长得俏的男男女女,她看人也算有几分看得清明,这女子如果不是脸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她绝对是个绝色的美人,与自己无差。
“你究竟是谁?”她下意识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可以防御的东西。
虽然这女子看起来身段苗条,身形纤细,可她看得出这人绝对是个练武之人,她周身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那双眼眸虽然好看,可却满含怨毒的气息。
这种女人,若是把她惹怒了随时会陷入疯狂,一旦疯狂起来,说不准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可她是怎么进来的?
环顾了四周,房门紧锁着,只有窗台微微敞开,她竟是从窗台里闯进来的。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喊人了。”她握紧拳,威胁道。
“你喊人?你觉得这个北王府里的人有人会理你吗?”黄衣女子往前半步走出了那片暗影,整个人便出现在凤如云的面前。
凤如云再一次叹息着,可惜了,如果没有那道疤,她真的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你最好不要拿这种同情的目光看我,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珠子挖掉。”女子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凤如云吓了一跳,忙别过脸错开目光,竟被她这话吓到了:“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这样的人。”
女子依然往前走着,向她靠近。
凤如云退到软榻边,抵上了一旁的木柱才抬眼看着她,她冷声道:“站住。”
女子果真站住了,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冷眼看着她,笑道:“怕什么?你我无冤无仇,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知不知道北王爷为什么不喜欢你?”
凤如云没有说话,只是咬着薄唇紧握双手。
北王爷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她根本没机会亲近他,就已经被人锁起来了。
一定是凤轻歌的主意,她是怕她抢走王爷的心,才会如此。
“其实你根本不了解北王爷,不知道他想要怎样的女子。”
“难道你就了解他吗?”凤如云冷哼,虽然害怕,可说到这事上却是绝不愿意屈服的。
黄衣女子浅浅笑着,走到桌旁坐了下去,抬眼看着她,笑道:“皇城有传北王爷虽然才貌过人,全城俊美第一,可却从不近女色,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凤如云没有说话,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想要告诉她原因。
这事她也曾听说过,正因为这样,她更觉得自己有希望,只要她能得到北王爷的宠幸,一辈子这男人或许再不会看其他女子一眼。
那女子还在笑着,但那笑意却是没有半点真诚的,只让人觉得冷,无边无际的冷:
“他自幼师承梦族长老,与梦族有血盟,这一生只能与真命天女在一起,或否,此生的武学修行将会停止不进,正因为这样,这几年来他才从不近女色。”
“可他却和我四妹……”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只能和真命天女在一起。”
“你是说,凤轻歌是真命天女?”凤如云眼眸睁得大大的,震撼,也是不敢相信。
凤家出真命天女,这个传说由来已久,据说数代之前他们凤家就出现了一个被世人成为真命天女的女子,听说那女子后来还成了一国皇后,可却不知道为何后来竟与人私奔了,伺候便再无人能听到他们的消息。
都说得真命天女者得天下,先皇当初就是因为与凤家的真命天女在一起,才轻易把这个江山给打下来,甚至开疆扩土,把版图无限延伸。
可传说是这样的,真命天女与那男子私奔之后,那位皇帝便不断吃败战,到后来江山岌岌可危,而他自己也因病驾崩,皇位到了下一任的皇帝手里,他们战朝才堪堪给保住。
凤家成了开国功臣,可到后来却又满身罪孽,功过相抵,于是,从前荣华至极的凤家也没落了下去,这一代一代下来,直到凤老夫人掌权,凤老爷这一代,凤家更是没落得连京城一般的小户人家都不如。
如果不是后来凤老夫人收养了赫连谨,而赫连谨长大后,接管了凤家的生意,让凤家又渐渐壮大了起来,他们凤家早就倒台了。
凤家能有今日,全靠赫连谨一人。
至此,已经无人想起来凤家的祖先曾出过真命天女这样的事情。
这女子现在说起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事情太诡异,凤如云一时半会还完全反应不过来。
黄衣女子一直瞅着她,见她眸光闪烁,脸色不定,她又笑道:“凤轻歌是不是真命天女我不知道,不过,北王爷似乎已经认定了她是。”
“可你说过,王爷和那个什么梦族有过血盟,如果不是和真命天女在一起,那么他的武功修行……”
“那血盟姑且不说是真是假,到了北王爷如今这修为的份上,在功力上有什么能让他停滞不前?”黄衣女子薄笑,不以为然道:“凤二小姐,你想太多了。”
凤如云死死盯着她唇边那笑意,沉默。
如果此话当真,不管凤轻歌是不是真命天女也影响不到北王爷的修行,那便是说虽然北王爷认定了她,但她却不一定是真的。
“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想要说什么?”这女子知道这么多,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给与她闲话家常,对她说出这种重要的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女子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十指,半响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战倾城已经认定了凤轻歌,你就算百倍讨好他也不会要你,你还是死心吧。”
闻言,凤如云站直身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不过是凤轻歌派来的说客。”
“你认为是吗?”黄衣女子站了起来,分明还笑得那么妩媚,可却忽然随手一扬,“嗖嗖”两声,两枚漆黑的袖箭忽然从她袖管里飞出,“噗噗”两下直订入凤如云身后的木柱上。
袖箭与她的脖子贴得那么近,连一指关节的距离都没有,就算没有亲眼看到脖子两旁的袖箭长得如何,凤如云却愣是感觉得到那锋利的气息。
如果刚才那袖箭稍微打歪一点,那么,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吓得心脏一阵收缩,死死盯着向她走近的女子,就在她吓得差点忍不住失声尖叫的时候,女子浅笑,随手一扬,两枚袖箭从木柱上弹出,迅速回到她的袖管里。
女子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杀你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我是凤轻歌派来的,我不如直接把你杀了算了,省得浪费我唇`舌。”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已经吓得快要腿软了,这女人不仅长得丑,心也是极狠的,出手的时候唇边全是笑意,太可怕了。
“我找你自然有需要的事要你做,三日之后皇家有个狩猎大会,到时候皇族里头那些王爷甚至王子以及各郡爷都会去,那是你认识达官贵人的最好的机会。”
“皇家的狩猎盛会,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去?”这狩猎盛会她已期待很久,若能进去岂会等到现在?
这种盛会才是她最该出席的地方,只有出现在那种地方,才能吸引到更多的目光,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赏识。
到时候皇亲贵族也是随她挑,爱挑谁便挑谁,皇城第一美人的称谓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要北王爷愿意带你去,你就一定有机会能进去。”女子笑着,转身往桌旁走去:“北王爷只怕是不愿意听你说半句闲言的,不过,你这个四妹倒还可以用一用。”
“你要我去狩猎会做什么?”
“以你的姿色,让你去狩猎会自然是想让你去勾`引男人。”女子回眸薄唇一勾:“如果你得不到那人的赏识,不能到他身边去伺候,那么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才刚说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指尖的一粒药丸“嗖”的一声弹飞出去,就在凤如云张嘴要说话之时,瞬间落入到她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完全不给她半点反抗的机会,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之前,药已经沿着咽喉滑了下去。
“你可以试着呼救,如果他们能救你的话。”黄衣女子的笑美得如罂粟一般,可却又丑陋得如同来自地狱。
美与丑结合到极致,愣是交集出一副令人不敢直视的恐怖画面。
凤如云用力摁着心口,两腿一软,竟在木柱钱滑落了下去。
房内的夜明珠依然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房外的清风轻轻拂过,无声吹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凤如云从里头步出。
和风吹在她身上,拂起被尘灰沾满的衣角,以及一头蒙了尘埃的青丝,竟映出几分浅浅的几分凄凉。
……
最终,在某女的恳求下,三日变为七日,这是北王爷最大的让步了,只因为某女说就算不成亲,夜里也可以让他抱抱小身板,亲`亲小`嘴儿。
所以,他妥协了,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做好“出嫁的准备”。
期间,某女提出回娘家住几日,某男断言拒绝,原因很简单,他要她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如此,才可以方便他随时亲一亲抱一抱。
北王爷,自从看了那什么劳什子的宫廷书册之后,从不近女色彻底变成荒那啥无度,看到女人就想起那码事,整个急色鬼一样——某女的原话。
因为昨夜遇刺一事,北王爷一早进宫面圣改婚期之后,便急匆匆外出办事。
凤轻歌劳累了一`夜,夜里为了防备某只咸猪手,又是一整夜睡得不安宁,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日阳已经几乎爬到头顶上。
洗漱过后,在婢女的伺候下用过不知道是午膳还是早膳的点心,正要出门时,下人回报,说是凤二小姐求见。
用到“求见”这两个字,还真是新鲜事儿一桩,莫不是被关了一日柴房,把傲气都给关没了?
当然,轻歌比较愿意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八个字。
听说二姐今晨连早点都没用,凤轻歌很厚道地命人送了几盘糕点到前院凉亭下。
凤如云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因为没有特别给她准备,这一身衣裳还是婢女们贡献出来给她的。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轻歌第一次看到她穿这么朴素的衣服,尤其脸上没有半点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无可否认,真的是个极其标致出众的美人儿。
皇城第一美人的称谓,可不是白捡来的。
“我不能回凤府。”这是她坐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看着和自己一样不施半点脂粉却还是素颜倾城的妹妹,她目光微微黯下几分,迟疑了片刻,才道:“祖母对我抱了极大的希望,如果我就这样回去,以后我和我娘在凤府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凤轻歌没有说话,只是闲闲地喝着茶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我不是在求你,我只是在与你商量。”哪怕在柴房被关了一晚上,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但,与生俱来的傲气还在:“给我一点时间留在北王府,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五娘和小辰的日子可以过得安好。”
“至少,在我在祖母面前还能有点地位的时候,我能保证他们可以过得安好。”她又补充了一句。
凤轻歌淡淡瞟了她一眼,今日的凤如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在凤府这么多年,凭她仅有的记忆里,她未曾见自己这位永远高高在上如同活在云端的二姐有这么落魄的一面。
她一直以为,整个凤府里头除了凤老夫人,她是活得最风光的一个。
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一家不知一家事,轮不到旁人多说什么。
“留下来做什么?”她搁下手中杯子,看着她:“留下来,你真认为你有机会和北王爷在一起吗?”
“不敢让我留下来,是不是怕他被我抢走?”凤如云不答反问,与她目光交接上,她平静道:“听说北王爷除了你一人,从未亲近过其他女子,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说只因为没有机会与其他女人亲近,无从比较才会认定你一人?”
“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能近他的身。”战倾城是什么人,她虽然与他认识的日子不长,但,确实比不少人都看得清楚。
至少目前来说,她不担心这个问题,那日在凤府,凤如云想要向他进酒,人刚靠近半分,他周围顿时一阵寒意,他根本是下意识地不愿意让凤如云靠近。
“如果王爷真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凤如云瞅着桌上的杯子,云眸似水,眸光微微有几分闪烁:“三日后皇家有个狩猎盛会,据说会一直开三日,最终选出今年度的第一神箭手。”
凤轻歌的沉默是预料之中的事,凤如云没理会她的淡漠,继续道:“帮我求王爷,让我也进去。”
“凭什么?”轻歌抬头看了天际一眼,已快到晌午时分,她还有事情要做,真不想与她在这里纠缠了。
她没有那么闲。
战倾城说要去请旨,七日之后娶她过门,依他那傲气,估计皇上大半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她没想过真的嫁给他,虽然对他确实有那么点喜欢,但,皇族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外头自由自在的空气。
所以这七日里,她必须做点什么。
“四妹,给姐姐一个机会,姐姐只想多认识几位达官贵人,若是事成,我也可以风光出嫁,以后祖母也不会再拿我来为难你。”知道她不耐烦,凤如云一口气把今日来的目的说完,免得她真的拂袖而去。
“四妹,只要姐姐找到良人,我俩以后便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呢。”
轻歌瞅着她,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你舍得放弃北王爷?”
“不舍得。”北王爷是皇城里头最出色迷人的男人,若是可以,她绝对不愿意放弃,“但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北王府根本一点不受待见,当然,如果王爷喜欢我,我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那你自己找他说去。”凤轻歌耸了耸肩,站起来就要往凉亭外走去。
凤如云立即追了过去,沉声道:“你也希望五娘和小辰可以过得安好,是不是?”
“你以为同样的筹码可以威胁我几次?”这话才刚说完,忽然,她竟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凤如云吓了一跳,正要转身去寻找,却不想背后顿时袭来一股强悍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压在凉亭的石柱上,被凤轻歌一条长臂压着。
“你……”
“你想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我可以成全你,但,这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只因为你是凤府二小姐,凤轻歌的姐姐。”轻歌云眸半眯,眼底闪过幽黯而危险的气息:“成全你,也省却我的麻烦,但,别在我眼皮底下做愚蠢的事,否则,下次压上你脖子的,就不会是我这条手臂。”
倏地放开她,她薄唇轻扬,一抹浅淡的笑意扬开,与刚才那邪魅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只是转眼间,她又变回了那个一脸嬉皮笑意的凤家四小姐。
“二姐最好乖乖的哦,别乱跑知道吗?”转身离开凉亭,留下一抹绝美的笑意。
直到再看不见她的身影,凤如云才如同虚脱了般,在石柱上滑落了下去。
刚才的凤轻歌好可怕,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狠绝……
往日的痴呆,脸上人畜无害的笑意,胆小怕事的性子……假的,全都是假的,这个凤轻歌,也是假的!
她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谁?
……
轻歌回了寝房后,问过慕容霄王爷的弑月刀在哪里,便拿了小剪刀急匆匆赶去了兵器房。
起先慕容霄还不知道这位未来王妃想要做什么,后来,在看到她把裹在弑月刀以千年寒铁所做刀鞘上的天蚕丝缎取下来,拿起剪刀左剪右剪之后,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要王爷拧掉属下的脑袋啊!”
看她还在天蚕丝缎上剪来剪去的,慕容霄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姑奶奶,你可不要继续了,若是把天蚕丝缎弄坏,王爷会把属下拉出去杖毙的。”
“区区一块天蚕丝缎,还能拿一条人命去抵吗?”轻歌才不理会他,依然在努力对这块天蚕丝缎下手。
慕容霄哭丧了一张老脸,求道:“姑娘,你放过属下吧,这天蚕丝缎用来裹着弑月刀,已经裹了很多年,王爷对弑月刀看得如珠如宝,你弄坏他的丝缎,他会杀了属下的。”
轻歌抬起眉角瞟了他一眼,不悦道:“是他自己昨夜说的,他的家产有一半是我的,这块天蚕丝缎……”
她把丝缎拿起来瞅了好一会才道:“这样吧,我把一半弄下来,我就用一半,另一半还给他,这样也不算是占用了他的东西,这样他就没有惩罚你的理由了。”
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的是不错,她又站了起来,操`起剪刀努力想要去把丝缎剪破,可是,这丝缎还真的是如传说中刀剑不入,怎么剪都剪不断,哪怕一根小小的丝。
“怎么回事?”她扔下剪刀,把丝缎拿起来左瞧瞧右瞧瞧,秀气的眉心越拧越紧。
见她剪不断,慕容霄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执起衣袖拭去额角的汗迹,柔声道:“姑娘,既然剪不断,那便把它放回去吧,千万别弄坏了。”
“很重要吗?”轻歌正为着不能把丝缎弄开的事生着闷气呢,见他这般紧张,她呶了呶唇,心里一抹恶作剧顿起:“既然他说他的家产有一半是我的,那么这把弑月刀也有一半是我的。”
纤纤玉`指指向安安静静放在铁架上的大刀,眉眼弯弯,兴奋地道:“快点给我拿一把利剑来,我要把它劈开两半,拿一半回去。”
“不……不!绝对不可以!”慕容霄急匆匆奔过去,以自己身躯护在弑月刀跟前,生怕她真的要把弑月刀劈开两半。
虽说弑月刀是神兵利器,普通的兵器在它面前只有断裂的份,姑娘真想把它劈成两半只怕也不容易,但,让王爷知道他任由姑娘拿着破铜烂铁在他的弑月刀上乱劈乱砍,回头他的脑袋一定会保不住。
“姑娘,你就行行好,不要打这把刀的主意。”
虽说大家都知道王爷疼姑娘,疼得入心入肺的,也曾吩咐过府里所有人只要她要什么都要满足,可是,弑月刀那可不是“什么东西”,那可是王爷的命`根子。
“你让我不动这把刀也行,你要帮我想办法让这天蚕丝缎分开两半,我只要一半就足够了。”轻歌挑眉道。
这丝缎面积不少,她想做两个外轮而已,用来包裹她的牛皮轮子,并不需要太多,别说一半,就算三分之一也足够了。
“快点帮我想办法,看如何能把它剪开。”
“这……这天蚕丝缎是剪不开的。”
见她霍地回身盯着弑月刀,慕容霄吓了一跳,忙又扑了上去,惊骇地道:“姑娘,姑娘,属下没有骗你,除了这弑月刀,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弄得开……”
话说到这里,他的大掌忽然落在两片唇上用力捂着,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一脸惊恐。
轻歌薄唇轻勾,拿起丝缎举步向他走去:“慕容伯伯,你家王爷说过王府的东西有一半是我的,你的脑袋有一半也是我的。”
“姑娘……”
“慕容伯伯,你身上那套衣裳也属于北王府的是不是?”
慕容霄睁了睁眼眸,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得点头道:“属下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北王府的。”
“那么,你想不想以后每日都只穿一半的衣裳在王府里晃来晃去?”
慕容霄不说话了,看着这个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女子来到自己跟前,他挣扎了很久也犹豫了许久,最后一咬牙,转身大步走开:“姑娘,能不能当属下今日没有出现在你面前过?”
“可以,你自己找理由去。”
“锵”的一声,弑月刀的刀鞘被她拔了下来。
顿时,寒光四射,分明是七月天,整个房间却顿起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这刀风泛着幽暗的光芒,虽是死物,可却是如同拥有着一股强悍的力量那般。
靠得那么近,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内功修为也有那么点,轻则会被它乱了心脉,重者一定会被逼得吐血。
那家伙的兵器竟是如此的神勇!这弑月刀若是落在他手里,随意一刀,带来的破坏可想而知。
她拿起天蚕丝缎轻轻落在刀口上,只是稍用力,无坚不摧的天蚕丝竟就这样齐刷刷断裂开来。
果真是把好刀,如此锋利,只怕战倾城平日里也是很少用的,这刀一用,得有多少生命涂炭?她一边暗叹着,一边迅速完成手上的动作。
看来慕容管家功力也是足够的深厚,她自己靠近这把弑月刀,脸色也有一点泛红,被弑月刀的寒意逼得不得不以自己的真气去抵挡。
但慕容霄却是脸色如常,呼吸也不见有多混乱,这家伙,武功高深得很。
怪不得战倾城会把他留在北王府当管家,他所用的人,有哪个是泛泛之辈?
直到弑月刀被千年寒铁所用的刀鞘盖去所有光芒,慕容霄才狠狠吐了一口气,随后把剩下那半块天蚕丝缎小心翼翼裹回到刀鞘上。
“今日我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见过我,若他问起,你自己找借口,反正你的事我可不管了。”她扬了扬手里的天蚕丝缎,笑嘻嘻地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又忽然回眸看着跟上她脚步的慕容霄,问道:“慕容伯伯,这院里院外有没有松树?”
“松树?”慕容霄微微思索了片刻,才道:“后山里有。”
于是,晌午过后,当凤轻歌出现在后山那几座庭院时,清脆的笑意几乎响遍了几个院子。
濮阳栩正好从院子里出来,扫了一眼被她骑在身下的东西,目光有几分怪异。
他举步上前把她拦了下来,围在她周身细细打量了好一会,才笑道:“你居然真做到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你管我怎么做到的,走,我们到那家伙的院子去。”一蹬脚,又骑着她的自行车直接往皇甫四海的院子里骑去。
黄埔四海又在后院里敲敲打打着什么,远远看到凤轻歌骑着木车子过来,他蹙了蹙眉,待看清她飘逸的身影以及那木车的轻便后,眉心顿时亮了起来,脚下轻点,人已经落在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做到的?”大掌落在把手上,把骑得飞快的人拦了下来。
如果不是轻歌自己的轻功也有那么点底子,这一下只怕已经因为惯性被甩飞了出去?
抬头瞟了他一眼,她怨念道:“知不知道这样把我拦下来很危险的?万一我跌出去怎么半?”
“濮阳栩在你身边,他会让你跌出去吗?”皇甫四海不再理会她,大掌落在车把手上根本不愿意松开,瞅着她时竟有一种一掌把她打下去的冲动。
他想试试那车子,试试是不是真的能骑得如她刚才那般轻快。
其实,这车子看起来与他后院的那辆车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便是在这车轮子上。
他的车轮是用木头做的,虽然骑起来速度也算是凑合,可因为是木头,和地面的胶结力太大,总是骑不轻快。
但轻歌这车子却完全不一样,他蹲了下去伸手捏了捏那车轮,裹在车轮外头的丝缎圆圆鼓鼓的,看着相似一层普通的布料。
“究竟是什么东西?”里头似乎还有两层东西。
“最里头那层是牛皮,我吹了气粘合在一起,中间一层是天蚕丝缎,最外头是一圈缝制的普通布料,和你的木头不一样,要不你先试试,看看是你的木车跑得快,还是我的厉害。”
“好。”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等轻歌下来后,他一步跨了上去,蹬着两个脚踏便漫山遍野狂奔了起来。
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一身墨绿的衣裳迎风飘起,那一头青丝飞舞在风中,画面看起来令人美不胜收,只看一眼便让人心情愉悦得很。
“这家伙,妒忌心倒是没多少。”轻歌两手抱在胸前,看着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息道。
她还以为等她的自行车拿过来的时候,心高气傲的皇甫四海怎么也要跟她怄一番气才会愿赌服输,没想到他连半点气愤都没有,倒是对她的车子感兴趣得很。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肚量可载船,只要别人真有本领,他不会因此而记恨,只会再想办法更深入去研究,或许从别人身上学习他不懂的知识。
皇甫四海又让她刮目相看了起来,还以为他会是个小气的人。
她转身朝一旁的茶座走去,一身素白的濮阳栩跟在她身旁,在她对面坐下,动手去烧茶。
“我也没想到你竟会是个这样的人。”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轻歌耸了耸肩,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他,笑嘻嘻道:“你不会被我的聪明吓到了吧?告诉你,我厉害得很呢。”
“我知道你厉害得很。”
“知道就好。”她挑眉,一脸得意。
濮阳栩瞅着她,无奈道:“你的戏也演得足够的厉害。”
轻歌指尖一顿,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把目光调向天际。
“你应该去当杀手。”濮阳栩又道,没发现自己今日唇边一直蓄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过往他是从不爱笑的。
杀手的最高境界,是在他想要杀你时,你还以为他在和你称兄道弟。
“你是说我心狠手辣吗?”她呶了呶唇红唇,一丝怨念:“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嘛,要不要这样贬我?换了你的人被人伤害了,我看你也会发狂。”
“那么说,你已经认定战倾城是你的人了?”
濮阳栩这话弄得轻歌心里顿起了一阵惊慌,她猛地抬头看着他,摇头道:“不是。”
脸色一怔,唇边的笑意也被敛去了,她认真道:“他今日入宫,要向皇上请旨把婚期定在七日之后,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问,你除了与他……与他……”
她红了红脸,微微顿了顿才又继续道:“除了与他做那种事,究竟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去我身上的蛊毒?他并非真心待我,我不想留在这里当他的北王妃,一辈子被他利用。”
濮阳栩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看了好一会,才忽然轻声问道:“方法还有一个,不过,你确定你真要听吗?”
“为何不听?”就算做不到,听一听也无妨。
濮阳栩靠在椅背上,垂眸看着她,一副慵懒的口吻:“杀了他。”
……有风吹过,树枝上,一片落叶随着清风缓缓飘落,孤零零的落在地上,转眼被转走在风沙中。
依然在沉默,铁壶里的水很快便蒸腾了起来,一圈一圈水汽萦绕而上,可却没有人去理会它。
风还在吹着,不知道吹了多久,一身汗意的皇甫四海骑着轻歌那款新型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唰”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停住。
他长腿一迈垮了下来,把整个小车子提在手里,满意地道:“厉害,果然厉害,比我的那一个车子要厉害得多,凤轻歌,我输了,以后都听你的。”
轻歌瞟了他一眼:“不后悔吗?”
“自然不后悔。”
她垂下眼帘,看着依然冒着丝丝水雾的铁壶,忽然薄唇扬了扬,笑得无奈:“既然听我的,那便装着也听倾城的,只要对他说一句臣服便好。”
“我为何……”皇甫四海看着她,本是打算立即拒绝,听她的,可不代表听战倾城的。
那家伙对他研制武器的手法早就垂涎已久,若是听他的,自然少不了要被他利用,他说过输了便听凤轻歌的,可什么时候答应过还要听别人?
可是,当看到轻歌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不知为何,所有拒绝的话语竟一下子堵在唇边说不出来了。
这女人,竟也会有如此正儿八经的一面,她不是总是嬉皮笑脸,如同白痴一般吗?她这般,又是在为谁而失落?
视线忍不住朝她对面的濮阳栩瞟去,濮阳栩却只是安安静静看着轻歌,外头的一切仿佛完全融不入他的思绪中那般,眼底只有这个女人。
这两个人都怪怪的,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皇甫四海不理会他们,把自行车往树杆边一放,便又回到茶座前,揭开茶壶的水一看,里头的水几乎已经被蒸干,他无奈,把铁壶拿起来,将里头的水全倒尽,才又摇起把手取来一壶地下水,盖起盖子继续烧了起来。
“既然不是喝茶就不要浪费,不要乱动我这里的东西,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他怨道。
没有人理他。
半响轻歌站了起来,垂眸看着濮阳栩:“无名在他的院子里吗?带我去见他。”
无名,紫川大陆第一杀手,相传是个冷性冷清的人,杀人的时候心狠手辣,手起刀落,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当年武林中曾出现过一个名为“中原一点红”的杀手,他的剑法就与无名的如出一辙。
一剑封喉,人死了血还在喷涌,一点血色自他收剑之后才慢慢从对方的咽喉上冒出,这便是“一点红”的来源。
和濮阳栩一起进入无名的院子的时候,轻歌便已经感受到整个院子凉飕飕的,七月天凉成这般,她摇了摇头,浅笑道:“以后夏天有地方避暑了。”
濮阳栩本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知道她在指些什么:“瞧着,你进皇甫四海和进无名的院子,表现完全不一样,还说当初不是在演戏吗?”
“既然都已经被你看出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当小狗一样在你面前耍戏?”她举步进去,这次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往庭院深处的屋子迈步。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濮阳栩目光微微柔了柔,举步跟了上去:“就算你让我们四人诚服在他手下,为他完成了他的心愿,他为你解蛊也还是要用到那样的方式。”
“你觉得可能吗?”轻歌脚步一顿,回眸看着他,忽然笑得有几分妩媚:“那家伙连女人都没有碰过,根本不懂得用那样的方式为人解蛊,再说,要他的命是绝不可能的,除了那两种方法,定然还有他自己的方式,只是你不知道。”
濮阳栩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我是毒仙,可不是神仙,战倾城的事情我有大部分是不了解的,或许你说得对,总会有第三种方法。”
这女人不笨,这么一说他顿时也开窍了,只是不知道那第三种方法究竟是什么,他专研毒物这么多年,为何连他都不知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像他那么厉害的角色,你不知道,我也不会怪你。”
谈话间,两人已经迈入屋子。
本以为像无名这样的杀手大白天里是不会出现的,却没想到进屋之后,竟大刺刺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矮几旁,正拿布拭擦他的剑鞘。
明明是自己闯入,轻歌却觉得像是无名闯入了她和濮阳栩的视线里一般,一下子竟有点接受不来。
“我以为你不在才会这样跨进来。”
通常杀手身上都有一份让人不寒而栗气息,不过,轻歌进来之后,并没有从无名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气。
回眸瞟了濮阳栩一眼,她笑问:“你把我是天凰主人的事也告诉他了,是吗?”
“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闯了进来,而他不明所以,一刀把你给了结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乱闯无名的地方,极有可能会被他在脖子上留一点猩红。
轻歌浅浅笑了笑,这男人是真心待她的,至于为何如此,她不想问,若他们想说,早晚会告诉她。
“我希望你可以诚服于战倾城,为他办事。”她没有靠近无名,毕竟对方是杀手,一般的杀手都不喜欢与人靠得太近。
因而她只是走到对面的长椅上,与濮阳栩一起坐下,看着无名,温言道:“听说你们都会听命于我,而我的命运掌控在战倾城的手里,只能希望你们暂时听他的,等他为我解去蛊毒再说。”
无名还是没有说话,冷冽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细细打量着。
轻歌面容平静,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道:“他只是要你们诚服,却没有说过时限,兵不厌诈,等他为我解去身上的噬心蛊,你们可以不再听他的。”
身旁的濮阳栩微微有几分错愕,她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可却是如此无赖,竟叫他们耍赖,这女人……太邪恶了些。
“君子一言……”对面的无名总算开口说话,言下的意思似与濮阳栩一样,耍赖,真心太无耻了些。
可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轻歌打断了,她笑道:“所以你们答应他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由我来说,我不是君子,我不过是个小女子。”
无名和濮阳栩互视了一眼,心里同时震撼了起来。
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见过不要脸成这般的,居然教他们去骗战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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