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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山岭一片五彩斑斓,那黄色与红色镶嵌在碧绿里边,就如一幅五彩斑斓的锦缎,又像那玲珑剔透的宝石,闪闪的发着亮光。
行走在山径上,路边翠微茫茫,被秋风一吹,不住的上下起伏,就如那波浪一般,站在山顶往下瞧,山下的人成了个小小的圆点,几乎看不清面容。简亦非站在树下,抬头看了看,就见数棵高高的树立在一处,葱茏的一大团绿色,里边有着一个个绿色的毛球,绒绒的藏在树叶之间。
“这就是板栗!”彦莹指了指那些小团子:“这也是能赚银子的呐!”
简亦非双脚一点地,整个人便凌空而起,就如一只鲲鹏,展开羽翼扶摇直上。他那白色的衣袍就恰如翅膀,有力的拍打着他的身躯,呼啦啦的作响。
“三花,我给你来摘一筐子。”简亦非攀着树干看了看,树上到处都是绿色或者灰褐色的绒球,触手可及般挂在身边,他伸出手去摘那团子,就觉得手上忽然的一痛,差不多都没拿稳筐子,几乎要从树上栽下来。
简亦非的脸红了红,自己还想在三花面前露一手,没想到却差点出了洋相。他收敛了心神,专门捡着那些枝子摘,轻轻一拗,就摘下一大串来。
“三花,你瞧!”简亦非将那一串板栗团子朝彦莹晃了晃:“真好摘。”
虽然手指上的疼痛还在,可是还得死撑着,不能让三花知道自己被板栗弄得吃了个暗亏。彦莹站在板栗树下,见树干里露出一小段树枝,不断的在向自己摇晃,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简亦非,你下来,不是这样摘板栗的!”
要是照他这法子摘板栗,那等过得了大半个时辰,这树顶就会秃了一半。彦莹笑着朝简亦非招手:“你来看我是怎么摘的!”
简亦非带着筐子跳了下来,就见彦莹拿着一根竿子在手里,朝着那板栗枝子打了过去,就听“哗啦啦”的几声响,树上不住的落下了一团团的小球,彦莹指了指地上那一层板栗团子:“你瞧,就是这样,既不伤树枝,又能摘得快。”
“三花,你可真是聪明。”简亦非瞧着一地的板栗毛球,心中十分敬佩,为啥三花就这样聪明呢?虽然师父偶尔也夸赞过自己有悟性,可在三花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呆子。
彦莹微微一笑,弯下腰去捡板栗团子,忽然间草叶微微晃动,一条黑色的绳子蜿蜒着朝这边游走过来。“咦,蛇!”彦莹赶紧直起身子,这秋天气温不算低,蛇还没进洞冬眠,山上有时能见着在外边闲逛的蛇,但只要不去进攻它们,一般它们也不会来咬人。
那条蛇通体全黑,在灰败的衰草地上游走着,高高的昂起了头,吐出了红红的信子,似乎还能听到那“咝咝”的响声。彦莹站在那里,也吃了一惊,这蛇不是一般常见的绵蛇或者是菜花蛇,瞧着那三角形的脑袋,应该是有毒的蛇类。
蛇洋洋得意的扬着头,那模样,好像要朝朝彦莹扑过来,这时就听一声细微的“嗤嗤”之声,一枚飞镖朝蛇的七寸那里奔了过去,瞬间,那条原本高昂着脑袋的蛇就瘫在地上,蛇头与身子彻底分开,那嘴巴都未曾合拢。
简亦非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彦莹:“三花,你没有被吓着吧?”
一阵暖流从他的指尖流过,慢慢的传到了彦莹的手掌里,站在那里,她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这种感觉是她前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身边有一个在关注自己呵护自己的人,他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他只希望用自己的手替你撑起一片天空。他或许出身不高贵,他或许没有惊世的才华,他或许只是资质平平,可只要他心里有一个你,那就足够。
彦莹抬起头来,朝简亦非温柔的笑了笑:“没事呢,我带了蛇药,那蛇是不会咬我的。”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像那初出山谷的黄莺,婉转啼鸣让他的心忽然的一动,简亦非悄悄捏了捏彦莹的手,忽然间心中有说不出的渴望,他想靠近她,想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向她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三花……”刚刚喝的那几杯果酒似乎有了效力,简亦非只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心跳,一双腿软软的几乎要动弹不了,他拉住彦莹的手轻轻摇晃了两下:“我、我……”
“你想说什么?”彦莹也有几分羞涩,虽然她心里有几分明白简亦非此时的心情,可她现在竟然也跟喝醉酒了一般,脑袋里晕乎乎的一片,眼前只有简亦非那张帅气的脸,剑眉星目,离她越来越近。
“三花,我心跳得很快。”简亦非拉住彦莹的手往自己胸口那边贴,还没到胸口那里,又觉得胆怯,悄悄望了彦莹一眼,见她似乎没有生气,这才拉着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你、你……摸……摸……就知、知道了……”
简亦非的脸颊已经红彤彤的一片,说话也不利索了,就像一个结巴,那一句话说了好久才费力的说出来。彦莹听了实在想笑,可她这时候也全身没了力气,仿佛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一般,抬着眼望向简亦非,那一双眼睛里滟滟如波,好似那春天里的小溪,宁静里透出对春天的向往。
“三花。”简亦非见着这样的彦莹,更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他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往前挪了一步,见彦莹没往后退,又慢慢的挪了一步,一点点的蹭到了彦莹身边:“三花,我……”
“我听着呢。”彦莹极力稳住了心神,笑着应答了一声:“你说。”
简亦非苦恼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我觉得全身好热。”
彦莹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真的,好多汗。”
她的手就像一块柔软的毛巾贴在他的额头,简亦非心中一颤,一把抓住了彦莹的手:“三花……”
“怎么了?”彦莹的声音轻柔如秋日山间的小虫在呢喃,又细又软,拨动着简亦非那一句脆弱不堪的心弦。他再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用力将她一拉,把她拢在了怀里:“三花,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想让你靠着我……”低头看了看彦莹,他只能见着乌油油的头发,却见不到她雪白的脸孔,不由得心中有些惶惑:“三花,你没有怪我吧?”
彦莹贴在简亦非胸前,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自己靠在一块磐石上边,稳稳当当,没有任何危机感。上方传来简亦非瓮声瓮气的声音,她听着心里实在是觉得好笑,可又不想笑出声来让简亦非觉得难受,只能将脸靠在简亦非肩头,暗自发笑,肩膀耸动。
“三花,你别哭,别哭!”简亦非慌了手脚,自己是不是得罪三花了?见着彦莹不抬头,只是在委屈的耸动肩膀,看起来她心里很是委屈——女孩子都注重名节,自己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就将她搂在怀里,难怪三花会暗地里哭泣。
简亦非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三花呢?他小心翼翼将手松开一些,口中喃喃道:“三花,真对不住,我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情绪……”
腰间那只手忽然松开,彦莹蓦然感觉到心间空荡荡的一片,她抬起头来瞟了一眼简亦非,嘴角微微一翘:“简亦非,我什么时候哭了?”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光彩,好像吸引着他往那边去,她的嘴唇红艳艳的,又香又软,即便她没有搽口脂,可那嘴唇就像花朵绽放一般,里边盛满了甘美的汁液,就等着那采蜜的蜂蝶停留。
简亦非的脑袋嗡嗡的作响,面对着这样的彦莹,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轻轻的捧起了彦莹的脸,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为啥他就这样想亲三花的脸呢?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越来越堕落了?他看到三花养的那富贵和旺财,经常不住的用舌头互相舔着对方的脸,怎么自己也会有那感觉了?
“亦非……”彦莹轻轻喊了一声,星眸灿灿,嫣然如醉。
简亦非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种焦渴的心情,猛的将嘴凑了过去,颤抖着声音道:“三花,我、我、我想亲亲你的脸。”
彦莹没有出声,只是将脚尖踮起,把脸凑了过去,一阵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到了一张柔软的嘴落在她的脸上,越来越细密的就像雨点一般,从额头到眉眼,接下来到了鼻翼,慢慢的落到了嘴唇上边。
“三花,”简亦非满足的叹息了一声,一只手环住了彦莹的腰肢:“我真高兴,真高兴。”
就如三月里的春风,带着一种新鲜的气息,在草丛花间轻轻而过,一直懵懵懂懂对于那种感情既新奇又向往的青葱少年少女,此刻终于尝到了那甘甜的滋味,就如花心里最甘美的蜜汁,一点点的滴落到他们的唇间,随着炙热的汗珠,滴落到他们岁月深处。
第一百七十七章簪子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光阴浓缩在他们轻轻相触的那一刻,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好的事情,也没有比心心相印的恋人的亲吻更甜蜜芬芳的欢乐。
他们嘴唇贴着嘴唇,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羞涩与渴望,就如那花瓣拥拥挤挤的在一处,新鲜的露水从花瓣上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一点点的清响在他们心头回旋不去。
“三花。”好不容易简亦非才恢复了冷静,面对着一双璨璨的眸子,他的脸上依旧是红通通的一片,伸出手蒙住了眼睛:“三花,我对不住你。”
“你怎么对不住我?”彦莹笑嘻嘻的望着他,原来谈恋爱的感觉这么好,亲吻的感觉这么棒,她可是第一次体会到。前世无人问津的女汉子,在大周能找到一个忠犬相公,这是何其幸运的事情。
简亦非羞答答的回答道:“这是成亲的时候才能做的,是我不好,冒犯了你。”
“既然知道是成亲的时候才能做的事情,可你却还要执意去做,可见……”彦莹瞧着简亦非那青涩的模样,心中大乐,准备捉弄他一番:“可见你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简亦非听着彦莹这般说,心中大急,赶紧将手放下来,一脸的惶惑不安:“三花,求你原谅我,我刚刚忽然头晕脑转,没有把持好自己,以后我、我、我再也不这样了!”
彦莹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简亦非,你真是个呆子。”
“怎么了?”简亦非呆呆的望着彦莹:“刚刚你不是生气了吗?”
彦莹张开双手一把将他的脖子搂住,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虽然你冒犯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我很欢喜。”
“是吗?”见着彦莹的盈盈笑脸,简亦非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期期艾艾道:“下回我一定会先问过你的意思再……”想到刚才那滋味,简亦非的脸瞬间又红了,后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彦莹踮起脚尖,轻轻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在简亦非的嘴唇上啄了下:“亦非,那我就不先问过你了。”她毫不客气的将嘴唇压到了简亦非的嘴唇上边,这呆瓜,还要问过她的意思再亲,难道是要打报告请领导签字盖章?
简亦非忽然间就懵了,被彦莹突然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只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伸出双手抱住了彦莹的腰,两人帖在了一处,根本忘记了自己要来做什么,一地的板栗团子随着秋风微微的滚动,就像一群小小的刺猬。
“三花,我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两人的嘴唇黏在一起很久以后最终分开,简亦非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梳子和一根簪子:“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
总算是拿出来了?彦莹笑吟吟的望了望简亦非:“你不是已经送过了?那么两大袋子的香辛料,我最喜欢了。”
简亦非拿着梳子与簪子在手里晃了晃,有些失望:“他们都说女子及笄的时候要送簪子。”
“他们说?谁说?”彦莹挑了下眉毛,声音里有几分惊奇:“难道你把我及笄的事情拿出去到处说了?”
“没没没,就是我见有一位小姐及笄,好几个人都送簪子给她。”简亦非有几分尴尬,见着彦莹两道眉毛弯弯,似乎要往眉心聚拢,更是紧张:“我没送她,他们说送簪子就是喜欢她,我可不喜欢她。”
“她?是谁?”彦莹仿佛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上上下下打量了简亦非一番,看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道:“是吏部尚书的三小姐。”
“哦?一个吏部尚书的千金,看得起你这□□的亲卫?”彦莹看了简亦非一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今日非要问出他的身份来不可!就连林知府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看起来他来头不小。
“我……”简亦非憋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人家哪里会看得上我。”口里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发虚,眼前似乎闪过严三小姐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才不爱看她呐,三花比她好看多了,还那样能干,比那个啥事都要丫鬟婆子去做的严三小姐不知道好到了哪里去了。
“哼,要是没看上你,怎么她及笄还要你去送簪子?”彦莹挑了下眉头,将手松开:“不说实话是吧?那我也不问了,你自个儿掂量着去。”
简亦非见彦莹转身要走,慌了神,一把抓住了彦莹的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那好,我听着。”彦莹弯腰捡起了一个板栗团子,回头看了简亦非一眼:“怎么了?不说话啦?”
简亦非摸了摸后脑勺,这事情来得蹊跷,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彦莹说。这次回京,秦王特地召见了他:“亦非,吏部尚书三小姐及笄,你替我去送份贺礼给她。”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送贺礼的事情不是管家去做的,为何秦王却点了他过去,可简亦非还是很听话的将贺礼拿了送去了尚书府。
听说是秦王派人过来送贺礼,严尚书慌忙让夫人带着小姐出来:“秦王送来的贺礼,这份容光可非比一般。”
他心中暗自琢磨,这还真有些奇怪,自己这个三女儿,长相不是特别好看,从身份来说也不是嫡长女,自己二女儿及笄的时候,秦王没有送礼物过来,而这次怎么就让简亦非送了贺礼过来呢?
严尚书认得简亦非,青衣卫查到各地官吏贪墨的证据,都要交给吏部与刑部,他见过简亦非几面,知道他是秦/王/府的亲卫,得了秦王推荐去皇上那边做了青衣卫,现在年纪轻轻便升了头领,已经是正四品的官了。
看着简亦非一张俊脸,言尚书忽然心中一动,莫非……秦王想拉拢他,所以……
宫里传出皇上最近有立太子的心思,在这节骨眼上,肯定各位王爷都要大肆拉拢大臣站到自己这一边。简亦非是秦/王/府出来的,跟秦王关系匪浅,今日他来替秦王送及笄礼,这其中该大有深意。
严三小姐由母亲带着从后院到了前院,听说秦王命人来送及笄贺礼,心中十分得意,二姐姐及笄,□□都没什么表示,现在自己倒是出了个风头。
严三小姐在尚书府的小姐里头,不算是个生得美貌的,只不过因着她是严夫人最小的女儿,所以一直更宠幸些,严大小姐嫁去了安国候府,严二小姐与严三小姐还待字闺中,底下还有几个庶出的小姐,年纪尚幼。
严夫人见着简亦非,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只可惜做了秦/王/府的管家,想必他家世不大好,否则这般美玉一般的少年,谁家不会尽力培养,不说别的,至少也会送他去进学,十年寒窗,待得蟾宫折桂,那也有出头之日。
严三小姐见着简亦非,一张粉脸瞬间通红,她一直养在深闺,外男见得少,即便是京城有游宴,她也未曾见过这般俊秀的公子。她坐在那里,拿了下人送过来的秦王贺礼,羞答答道了谢,便将脸低低的垂着,可眼神却从那刘海底下不住的飘忽,偶尔从简亦非脸上飘了过去。
简亦非觉得实在有些奇怪,如坐针毡,与严尚书说了几句话,略一拱手:“严大人,简某告退。”
严尚书笑眯眯的站起身来:“简大人,那日还请过来赴小女的及笄宴。”
简亦非呆了呆,可严尚书已经邀请了自己,也不好拒绝,朝他一抱拳:“承蒙严大人相邀,一定会来。”
“老爷,这人不是秦/王/府的管家?你怎么请他来参加咱们艳儿的及笄宴?”严夫人有些奇怪,看着打开的厅房大门,那一角白色的袍子已经消失,可仿佛依旧能见着那玉树般笔挺的身姿。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人原本是秦/王/府的亲卫,后来由秦王推荐去做了青衣卫,还不到两年,就由一个普通的暗卫提升为统领,你觉得此人值不值得我邀他来赴宴?”
严夫人的双眼一亮,侧脸看了下严三小姐:“艳儿,你且先回内院。”
严三小姐正支着耳朵听父母的谈话,忽然却听说要自己回去,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走,严尚书看了她一眼:“艳儿,这外院你还是要少来些,带着秦王送的贺礼回去罢。”
“老爷,你的意思是……”等着严三小姐刚刚退下,严夫人便兴奋的开口了:“秦王派这简公子过来,莫非是要咱们看看这个人?”
“否则你以为为何这管家做的事情会落到他头上?”严尚书摸了摸稀稀疏疏的胡须,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最有希望做太子的,就是秦王与豫王了,咱们搭上他这根线也不是不可以。”
严夫人微笑着点头道:“就是不知道这位简公子身世如何,可得好好去打听下。”
“夫人,你要将眼光放长远些!”严尚书摇了摇头,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简公子明显就是秦王重视的人,现在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四品,等着秦王成太子成皇上,他这可是前途无量,还去管什么家世!
退一万步说,家世不好正好被拿捏,以后他自然会要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好,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第一百七十八章缘起
“严尚书竟然邀你去赴及笄宴?”秦王望了一眼简亦非,声音很淡,但里边又透出些关心的意思来:“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
简亦非皱起了眉头,也是奇怪:“王爷,属下也觉得奇怪,我与严尚书,不过是数面之缘,为何他却如此提议?”
秦王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既然严尚书好意相邀,到了那日,你便买一份礼物带着去尚书府罢。”
简亦非呆了呆,没想到秦王竟然也会让他去,可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便听从秦王的安排,也就没有反对,答应一声走了出来——不过是去赴个及笄宴罢了,有什么胆战心惊的?
秦王看着简亦非的背影,不言不语,良久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来:“严寒山这个老狐狸,一眼就猜中了我的用意。”
虽然已经是深秋,可却还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朱红色的长廊下挂着鸟笼,各色鸟儿在里边上上下下的跳跃。几个丫鬟站在走廊下喂鸟儿,见着简亦非走了过来,嘻嘻哈哈道:“简护卫安好!”
有人推了推她:“人家现在已经不是护卫了!”
简亦非已经搬出了□□,他被秦王推荐做了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秦/王/府,早先那些见了他趾高气扬的丫鬟们,现在一个个都将眼睛投到了他身上。不少人捶胸顿足:“若是早知道他有这般造化,那时候便该以身相许。”
“现在去表示下也不迟。”有人吃吃的笑:“简公子不是经常要过来?有的是机会。”
当下丫鬟们见着简亦非,个个眼中都露出了含情脉脉的神色来,原来就觉得简亦非俊,现在瞧着便更俊了。
“简公子,你好像有心事?”有个穿着浅绿色衣裳的丫鬟娇滴滴的朝他递了个眼风,将两个耳坠子不住的摇晃得像是在打秋千一般:“你说出来听听,我们指不定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简亦非哭笑不得的瞥了她一眼:“多谢姑娘,简某没什么心事,只是在想,去参加及笄宴,究竟要买什么礼物合适。”
问话的丫鬟显得十分沮丧,将头转了过去,闷闷不乐的望着一地的落叶,旁边的同伴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简公子,这及笄礼嘛,最好不过是送簪子!”
“送簪子?”简亦非皱了皱眉头:“这不是首饰吗?”
“是呀,送簪子,自己喜欢的人及笄,当然是要送簪子了。”那丫鬟一边笑着,一边促狭的看了看同伴,心中暗自讥笑她自不量力,当初简亦非在秦/王/府做亲卫的时候她没有慧眼如炬,这个时候却又在这里暗送秋波?
简亦非在一群丫鬟的欢笑声里落荒而逃,心里想来想去,送簪子是不妥当的,还不如送两盒糕点。走到五芳斋瞧了瞧,买了两盒芝麻酥心球儿,高高兴兴的拎了回去。
等着严三小姐及笄那日,简亦非拎着两盒糕点朝严尚书府奔了过去,见着那两盒糕点,严夫人气得脸都绿了,朝严尚书埋怨:“那姓简的,怎么竟然送了两盒糕点过来?他分明是不将我们尚书/府看在眼里。”
自家宝贝女儿及笄,想来巴结尚书/府的,早就簪子钗子送了一盒子又一盒子,她是第一次收到两盒糕点做及笄贺礼的。
无奈严三小姐喜欢,将那两盒糕点抱住,脸上泛着红光:“简公子送礼都是别出心裁,这说明他人很聪明,我最喜欢他的贺礼了。”
严夫人见着宝贝女儿竟然爱屋及乌的喜欢上两盒糕点,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严三小姐喜滋滋的抱着糕点走了回去,一路上不住的回想着今日见到简亦非的场景。
她端坐在花厅中央,由着秦王妃给自己盘发及笄,眼角微扬,便见着那边的一袭白色袍子,心中欢喜不过,那位简公子真的来了,这让她心中好一阵酥酥麻麻,似乎有蚂蚁爬过,微微的发痒,一点点的拖了过去。
这位简公子,真是面如冠玉,严三小姐瞧着,心里头好一阵欢喜,父亲那日邀请他来赴自己的及笄宴,恐怕是别有用意。从父母亲的交谈来看,这位简公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四品的官,有秦王罩着,若是父亲肯帮一帮,要想飞黄腾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盘好头发,唱了赞词,秦王妃将簪子插入她的头发里,笑着道:“严三小姐,起身答谢。”
一双手将她搀扶起来,严三小姐先向秦王妃行礼答谢,秦王妃儿女双全,尽管她那个儿子似乎身子不大好,可秦王却依旧没有将她看轻,这在京城的贵女圈里,都是一段佳话。似乎皇上皇后也因此格外喜欢秦王,相比之下,那位宠幸侧妃的豫王便没有秦王这般得皇上皇后的欢心了。
严三小姐先向秦王妃答谢,再转过身来答谢宾客,眼睛从简亦非身上扫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一点淡淡的红润。他站在那里实在是出众,就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见着气宇轩昂的他。严三小姐仿佛见着简亦非也在往自己这边看,害羞得低下了头,眼前只有他那白色的长袍。
他身是别具一格,严三小姐看了看糕点盒子,嘴角泛起微笑,旁人送的那些东西真是俗不可耐,只有简公子才会如此不同凡响。
那两盒芝麻酥心球儿放在严三小姐香闺的多宝格上有几日,严三小姐每日都要亲手去擦拭那盒子,一直舍不得吃,直到某一日,严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忽然发现,多宝格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蚂蚁,惊叫了一声:“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好多蚂蚁!”
那一群蚂蚁密密麻麻的爬着往多宝格上去,看得严三小姐心中一阵发麻:“快叫婆子来将蚂蚁给清理了!”
婆子们拿了铲子桶子开水过来,将那些蚂蚁用水冲得七零八落,然后大家开始寻找多宝格上有蚂蚁的原因,等着将多宝格上的盒子拿下来,才发现那两盒子糕点没有盖好盖子,蚂蚁大约是闻着那香甜的味道,纷纷爬到上边去蹭吃蹭喝。
严三小姐见着芝麻球儿上边一层黑黑的蚂蚁,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赶紧拿着去丢了。”
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喜欢到看见一团蚂蚁在上头还想将那芝麻团子留着的,严三小姐不禁心里开始埋怨起简亦非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送支簪子,至少现在自己也还留着他送的礼物呢。
想到此处,严三小姐悲从心中来,撇了撇嘴,眼泪珠子滴滴的落了下来。
婆子偷偷的去告诉了严夫人,严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她才见他两面,怎么就这样痴傻起来了?痴儿、痴儿!”
严夫人对于严尚书的打算,颇是不赞成。这些日子她托人去打探过简亦非的身世,得知他只有一个寡母,住在乡下,就全身觉得不自在,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尚书夫人,难道要沦落到去与一个乡野老妇做亲家?怎么样也要打消了老爷与女儿这个念头才行。
那芝麻酥心团子是严夫人命人去揭开盖子,涂了一层蜂蜜到上头。
每日里她听着丫鬟婆子来报女儿的情况,便觉得头疼,那简亦非不过是生了一张耐看的脸,女儿就这般神魂颠倒了起来,只将两盒子芝麻团子当宝贝。
“快些去想个法子,让小姐将那两盒芝麻团子给扔了。”都过了四五日了,还不知道那芝麻酥心团子坏了没有,万一女儿哪日脑子抽筋,捡一个就吃,吃坏了肚子,那可该怎么办才好。
“夫人,不如到上边去涂一层蜂蜜,等着蚂蚁享用了便是。”有婆子经验丰富。
“好,这事情就包在你身上了。”严夫人点了点头:“这事情做成了以后来我这里领赏。”
严夫人虽然为了女儿打算,不惜收买严三小姐院子里的下人将简亦非送的东西给毁了,可却依然毁不掉严三小姐对简亦非的思念,尤其是在花重金派人去打听简亦非的下落,却只得知简亦非有急事出京,现在人不在京城,严三小姐怅然若失,立即便生了病。
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病名两个字:相思。
严三小姐日日在香闺里捂着胸口只说心里痛,严尚书与夫人都慌了手脚,两人请了不少大夫过来给她看病,吃了不少的药,也不见成效,那身子看着一日日的不好了,脸色又黄又干,就如涂了蜡一般。
“艳儿: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严夫人坐在床边落泪:“怎么好端端的,就生了这般重病?”
严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凑到了严夫人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大夫说小姐忧思成疾,这个忧思,却是有原因的。”
严夫人打量了下床上躺着的女儿,掩住转了转,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捏紧了手帕子,默不作声,好一阵子才站起身来,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的往外边走了出去。
严三小姐从床上“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望向自己的贴身丫鬟:“你刚刚有没有按照我吩咐的话说?”
她分明就让贴身丫鬟说她喜欢简亦非,只有嫁了简亦非,她的病才会好,可为何母亲听了这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疑惑的瞧了瞧贴身丫鬟,两条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处:“还不快说!”
贴身丫鬟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小姐,奴婢……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意思。”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竟然送了两盒子糕点去做及笄礼?”彦莹嫣然一笑,将头发挽起,朝简亦非瞟了一眼:“我不相信。”
“真是这样,我不骗你。”简亦非被质疑,脸有些发红:“你不要不相信我,我才不会送簪子给那严三小姐呢,我的簪子肯定是要送给你的。”
彦莹一只手按住头发,一只手朝简亦非伸了过来:“那你准备让我自己别簪子,还是你替我将簪子簪上呢?”
简亦非红着脸靠了过来:“我、我、我来给你簪。”他一只手攥着簪子,一只手轻轻的摸上了彦莹乌黑发亮的头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颤抖着手将那簪子替彦莹簪了上去。
彦莹不大会盘头发,简亦非也不会簪头发。生怕弄疼了彦莹,他不敢将簪子扎下去,只是浅浅的簪住了几绺头发,刚刚一离手,彦莹的头发便散了一边,另外一边被那簪子别着,还堆在脑后。
简亦非满脸的不好意思:“三花,我不会。”
彦莹摇了摇脑袋,那头发就散了,簪子也掉了下来,她弯腰将簪子捡起,朝简亦非笑了笑:“不打紧,回家我让我大姐替我盘头发。”
两人捡了一筐子板栗团子,简亦非将筐子扛在肩膀上边,笑嘻嘻的与彦莹往山下走,到了院墙那边,见着肖老大牵了旺财站在门口,赶紧放下筐子,行了一礼:“肖大叔。”
肖老大见着见简亦非,慌忙将身子挺直了,虽然简亦非一直对他彬彬有礼,可他总觉得简亦非是高不可攀的贵家公子。他慌忙摆手:“简公子,别客气,别客气。”
简亦非恭恭敬敬道:“晚辈对长辈行礼,这是应该的。”
肖老大张大嘴巴望着简亦非与彦莹跨过大门,两人慢慢朝前边走了去,夕阳给他们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边,在后边瞧着,实在是一对璧人。他喃喃道:“三花果然是命不同,她肯定是要配富家公子的。”
身后走来了一个帮工,拍了拍肖老大的肩膀:“肖老大,你一个人在念叨什么呢?”
肖老大猛然回过头,见自家的那个帮工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微微发黄的牙齿,心中更是紧张:“没、没啥,我在看我闺女呐。”
“那个公子……”那帮工疑惑的伸头望了望:“那公子是不是准备娶三花?怎么总见着他过来?”
肖老大更是结结巴巴:“兴、兴许是。”他伸手摸了一把额头,掌心里汗津津的一把,在身上擦了擦,扛着锄头就往家里走:“晚了,回去吃饭。”
“三花,你咋不扎头发了呐?”肖大娘瞧着彦莹披了一肩的青丝回来,觉得有些奇怪,彦莹平常都用一根头绳扎了辫子,怎么今日就这般懒了?
彦莹将手掌打开:“阿娘,你瞧,簪子。”
肖大娘眼睛一亮:“簪子?哪里来的?”望了一眼蹲在厨房里砸板栗团子的简亦非,肖大娘又惊又喜:“简公子送的?”
相看以后送簪子,就是说中意女方,一定会来娶她,简亦非送簪子,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肖大娘喜滋滋的伸出了一只手来:“过来坐下,娘给你盘头发。”
彦莹抱着七花坐好,肖大娘拿了梳子替她梳理了头发,这才开始慢慢的给彦莹盘起头发来,乌黑的头发就如一幅绸缎,披在彦莹的肩膀上,看得那边简亦非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不由自主走了过来:“我来瞧瞧怎么盘头发,以后我来给三花盘。”
肖大娘连连点头:“好呐,好呐。”
三花真是有福气,肖大娘拿着簪子将彦莹的头发簪好,心中很是快活,竟然有这样体贴关心的夫君,还想着要学盘头发。她端详了下,彦莹的头发已经被她盘出了双燕发誓,团团的堆在脑顶,那簪子插在乌黑发亮的头发里,璨璨有光。
“三姐真好看!”六花凑了过来瞧了瞧:“那簪子很好看!”
簪子是用金子做的,上班镶嵌了几朵银色的梅花,下边有几片翡翠雕琢成的碧叶,将簪子点染得灵动有趣。彦莹对着六花拿过来的镜子看了看,也十分惊讶,换了个发式,添了一直簪子,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气质也大大不同了。
她似乎变得优雅了,似乎不再是一个农家姑娘,这农家的屋子已经不能容得下她,她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来与她的容貌相得益彰。简亦非笑着打量了下彦莹:“三花,你比京城那些小姐好看多了。”
“咦,简大哥,你在京城看到过不少好看的小姐?”六花将镜子塞给彦莹,气嘟嘟的盯着简亦非:“你怎么能去看别人呢?”
简亦非被六花这一问,忽然没了言语,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彦莹见着他那尴尬模样,微微一笑,将六花拉了过来:“你别管这么多,他爱看就看去,我可没意见。”
“三花,我真没看……”简亦非挠了挠头,好像这话有些不实诚,自己没看,怎么知道三花比她们好看?只不过不是他故意要去看的,那次严三小姐及笄,来了不少女眷,他一抬头就看见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自己不想看,人家也蹦到眼睛里来了。
彦莹见着简亦非那窘迫的样子,哈哈的笑起来:“没事没事,我都说了没事啦!”
“三花,在我心里,不管谁都没你长得好看!”简亦非拍了拍胸:“你放心,我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
六花在旁边听着这哈,拍着手笑了起来:“简大哥这话说得真好。”
肖大娘赶紧将六花拖走,今日怎么了?原本一个个伶伶俐俐的女儿们,全都不会看眼色了,这情形,难道不该是赶紧走开,让他们两人说话去?
六花奋力挣扎着:“阿娘,我要跟三姐和简大哥说话!”
彦莹瞧着六花手舞足蹈那模样,哈哈的笑了起来:“阿娘,你就随她吧,六花想呆着就呆着呗,老是我们两人说话,怪闷气的。”
肖大娘小心翼翼的望了简亦非一眼:“简公子,没事吧?”
简亦非有些莫名其妙,弄不懂肖大娘为啥一定要将六花拖走。虽然他确实有好些话想要单独跟彦莹说,可也不能将六花就这样赶走了。他朝六花笑着点了点头:“六花,没事的,你只管过来说话就是。”
六花朝肖大娘挤了挤眼睛:“简大哥都让我过去!”
肖大娘叹了一口气,见着六花迈开步子朝简亦非与彦莹跑了过去,唉,这小妮子,都不看形势的,她三姐与简公子难道就不要说说悄悄话的,她偏偏要凑上去。
“哐当”一声响,肖老大将锄头放到了地坪的一角,见着肖大娘抱着七花站在门口,一边还伸手抹着眼睛,有几分奇怪:“咋啦?”
肖大娘低声道:“我给三花盘了个头发,把简公子送给她的金簪子簪上,忽然发现,三花好像变了个人,压根儿就不是咱们的孩子了。”虽然彦莹不是她亲生的,可这么多年的养育,她已经将三花看做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彦莹才换了装束,整个人容光熠熠,这让肖大娘瞬间就心里头没了底气。
肖老大伸脖子往屋子里瞧了瞧,心里也是一惊,三花这模样,就像来做客的贵家小姐,哪里是一个农家姑娘,分明是一位高门大户的小姐在他厨房里坐着呐。
“三花,她究竟会走出去的。”肖老大压低了声音,痛苦的说了一句:“孩她娘,你就别想太多,三花能将咱们家变成这个样子,咱们已经要感激不尽了,咱们……咱们……”肖老大说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在一起的时候咱们就多瞧瞧她,以后说不定就再也瞧不见了。”
肖大娘听了这话,心里头发酸,抱住七花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想着那时候抱了彦莹在怀中,小手小脚,不过是尺来长的婴儿,看着她慢慢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然后见她一点点的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越想越觉得心里头发酸,肖大娘忍不住落下泪来,将七花抱紧了些,声音有些哽咽:“当家的,还能怎么想?只有这样想了。”
肖大娘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七花哇哇的哭了起来,厨房里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彦莹赶忙走了出来:“阿爹,阿娘,七花怎么了?”一抬头,却看见了肖大娘那红红的眼圈子,彦莹更是奇怪:“阿娘,怎么了?”
她望了望肖老大,见他也是红着眼睛,心中不解,她来肖家村就没看见肖老大与肖大娘红过脸,今日怎么了?为何站在厨房门口吵起架来了?
“没啥,没啥。”肖老大的眼睛瞪着天上:“风吹沙子进了眼睛哩。”
“阿爹,你们究竟怎么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讲瞎话呢?风吹沙子进了眼睛,两个人的眼睛都会发红?彦莹瞅了瞅肖大娘:“阿娘,你来说。”
肖大娘擦着眼睛道:“没啥事,就是想着你成亲以后,就会见得少了,心里头难过哩。”
“大叔,大婶,以后我接你们一起去住。”简亦非大步向前,朝肖老大与肖大娘行了个礼:“还请大叔大婶把三花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