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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小六索性蹲下来,任自己咳嗽着。
万莫非实在是忍不住了。飞一般的跑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万小六所有的委屈都出来了,放声大哭起来。万莫非听着万小六哭,真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非要置气,这不是在找她的不快,而是在折磨自己。
万莫非抱着万小六,只能任她在自己怀里哭。万小六哭着哭着就咳嗽起来,一咳嗽刚吃的饭就全部吐了。万莫非实在没招了,伸手点上万小六的睡穴,瞬间万小六不哭了,倒在万莫非怀里睡着了。万莫非看着此刻躺在自己怀里睡着小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极其不舍的取下她背上的包袱自己背上,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向着山上去,进了树林,四处看看,就抱着她飞上树梢了,一路飞到万家村最近的山头上,把包袱挂在胸前,把万小六背在背上。一路避开村子。还是被人看到,但是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看到了,没人上前问,也没人搭讪。
到家,打开门把包袱取下,就把万小六放到床上。白虎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管了。在她背上又点了两下,还没见她醒,看来她是真的累了睡着了。索性关上门,跟她挤在小床上睡着。
傍晚时分,万小六才自然醒,感觉到他抱着自己,想起下午的事情,就生气起来,避开他的怀抱,只是床太小,怎么也躲避不了,万莫非也醒来了,把她抱在怀里,万小六挣扎着。万莫非力气好大,就那样把她紧紧的抱着。
万小六不说话。就是挣扎,挣扎不开,就任他抱着。
万莫非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这样抱着她。
“你……生气了?”万莫非想这次是真的让她生气了,还是先开口吧。
万小六不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
万莫非没辙了,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对不起。”。万小六没理,又说一遍。
直到万莫非觉得肚子饿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早上在家吃的早饭,之后就一滴水都没喝过,更别说吃东西。万莫非起来把剩饭剩菜倒在锅里做了个汤泡饭。做好又哄万小六起来吃饭。不管万莫非怎么说话,怎么哄,万小六就是不开口说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听就是白雾来了。万莫非打开门。
“主子。”白雾进来就对着万莫非作揖,万小六躺床上。白雾接到了主子的示意。
“万姑娘,今天去刘员外家忙累了吧?我今天也去镇上了,带了一些吃的来,要不你起来尝尝看?”白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万小六坐起来了,对白雾说:“谢谢你,我吃过晚饭了,不饿,我还带了馒头,估计现在已经凉了,你吃吃看。”
万莫非听万小六这么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那就是带给自己的。
“好,谢谢万姑娘。”白雾看主子跟万姑娘确实发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显得有些拘谨。
“这么客气做什么?”万小六起床打开放在桌子上的包袱。一打开,里面又是粮食,在大米中间用布包裹着的是银子,万小六一数有二十两,顿时喜笑颜开,今天这么一趟就挣了二十五两银子,再加上之前的预付款一次十两,那就是今天足足挣了三十五两银子。
“喂,白雾,从明天开始,你就扮成庄稼汉模样,从明天开始来帮忙吧,我要做房子。”万小六宣布了这个重要的决定。
“明天开始?”白雾看看主子。
“是啊。现在手头的钱基本够做几间屋子了。”万小六想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
“可是……”白雾看着主子。
“你担心没地方住啊?”万小六想白雾应该担心这个问题:“这个你放心好了,村子里挨着大伯家还有我家两间房,我经常去收拾收拾,还是很好的,去打扫一下就能住了。”万小六完全忽视了万莫非。
“哦。”白雾同情的看着主子。
“白虎呢?”万小六问。
“白虎去找吃的了,我先下来了。”白雾觉得今晚的氛围好尴尬。
“哦。”万小六把大米收起来,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起来。
白雾不时的看看主子,又看看万小六。虽然心里非常高兴能光明正大的跟主子住在一起,但是他们这样闹别扭也不好。
一个晚上,白雾在这里没待到半个时辰,就借口回去收拾东西,然后走了。
万莫非真是举手无措,万小六压根就不看他,洗澡水弄好,真要喊她洗澡,她一个快步就进房间了,把门闩上了。洗好了出来自己把很水倒掉,进屋又把门闩上了。万莫非真是恨死自己了。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里面的人,总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往外边让,最后摸到冰凉的床铺,也就惊醒了,也想来了,继续睡。外屋的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后半夜才回来,本来已经很累了,却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浅浅地睡着。
天才亮,万小六就起来了,起来弄好就出门了。万莫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起来把粥熬在锅里。
好久,万小六才带着大伯大娘来了。
“大伯,大娘。”万莫非看到是他们立马迎上来。
“莫非啊,小六要做房子,我们来看看,她这个急性子,说今天就开始。”大伯在前面说。
“早点做也好,反正迟早都是要的。莫非你说可是?”大娘跟着说。万莫非当然是只能点着头和着大娘。
“大伯,你看我这个地基怎么弄好?”万小六问。
大伯看着万小六,又看看万莫非,一看这两人就不太对劲。
“嗯,我看你家这个盖青砖瓦房的话估计要打地基。”大伯打哦屋前屋后看看说。
“好,那我今天就把家里的东西搬到村里住。”万小六想这个不管做什么先要把地方弄出来。
“嗯,好,今天搬东西。”大伯点点头。
“小六,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弄。”大娘看锅里还在冒热气。
“好。”万小六确实肚子饿了。
大伯大娘在外面看着,万莫非和万小六在屋里吃着饭。万莫非用脚在桌子底下挨着万小六的腿,被万小六让开,就是不理他,不看他。
吃过饭,万小六和大伯大娘带了一些东西过去。
万莫非终于盼到了白雾。不知道对白雾说了一些什么,白雾应声离开了。
回头看看这个茅草屋,若有所思的笑着。
万小六再回来的时候,万莫非强制地拉着她进了屋里,万小六反抗不了。进了里屋,万莫非就把门闩上了。
万莫非坐到凳子上,把万小六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看着自己。万小六对着万莫非嘟着嘴。
“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万莫非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小。万小六就是看着他不说话。
“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万莫非大眼睛对他眨巴眨巴的,渐渐起了雾气。
“别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该没事找事。”万莫非当时看到她从刘府出来,心里就酸的慌,一冲动,就什么都做出来了。
“求求你,别哭了,你哭着我这里难受。”万莫非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万小六的委屈也爆发了,趴在他肩膀上,拍打着他的背,然后狠狠地哭出来了。
哭了良久,大伯和大娘在外面说话,万小六才吸吸鼻子,又在他身上蹭了蹭,不解恨,又张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才算收场滑下他的腿,却被万莫非抱住狠狠地亲了一下,万小六看看外面,在他身上又捶了一下。擦擦脸,赶紧打开门。
万莫非摸着脖子上的痛,终于露出了点笑容,这可真是个小祖宗,自己上次从山上摔下来都没有这么难受。
万小六和大娘搬东西了,万莫非喊着大伯到屋里坐了一下。
“大伯,小六要做房子,其实材料那些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钱也是有的,我只是想给她惊喜,我想房子我来盖,到时候再跟您提亲,跟她在新房子成亲。她那倔脾气,你也知道,要是知道我背着她都弄好了,她肯定又要生气。我就想请您帮忙,能把她支开个两三天么,我找人来盖房子,从打地基到盖好,最多三天,如果日夜加班的话应该一日两夜就行了。您看可以吗?”万莫非问。
“你都准备好了?”大伯很奇怪。
“嗯都准备好在,在万家村西边出口五里地堆放着在,工匠们也在那等着在。”万莫非真为难,这些跟大伯说,真怕大伯觉得自己是坏人。
“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吧?”大伯看着他试探着问。
“不满大伯,我属下找到了我,给我打通了脑中的淤血,我现在都记起来了。”万莫非低着头说。
“都记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大伯惊讶道。
“也才几天时日。”万莫非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记起来也好,记起来还想着跟我们小六成亲。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大伯滴着万莫非点点头道。
“谢谢大伯。”万莫非很郑重地道谢。
“一家人无需客气。那我先带一些东西去村里。”大伯心想着怎么支开万小六,还是三天。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万小六欢欢喜喜地搬东西,准备盖新房的时候,刘家来人了,说刘少爷不吃早饭了,非要吃万小六做的饭菜。听到这个消息,万小六如晴天霹雳,这可该如何是好,这个刘少爷万一一直吃着吃着要留自己在刘府那怎么办?
大伯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个刘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万小六没办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只能跟着那个来的人一起去了刘府。让大伯跟万莫非说一声,把家里的小鸡照顾好。临走前,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给大伯。
万莫非接着大伯递来的纸,满脸高兴,谢过大伯就去了后山。没出一个时辰,来了不下百余人,推车的推车,扛东西的扛东西。
没一会功夫,万小六家的两间茅草房不见了。百来个人热火朝天的挖着地基,码着石头。白雾坐在临时搭建着用来休闲的棚子里,把万小六丢下的纸给一个看似工头模样的人。那人不停的点着头。
至于万莫非,自然是尾随着万小六,目送她进了刘府,才转身回到村里。
万小六又进了那个刘少爷的专属小厨房。阿九他们看到她出现,就跟看到救命菩萨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小六姑娘,你总算来了,少爷到现在摔了好多东西,早饭没吃,药没喝。”小兰也在等。
“哎,你们那个少爷真是难伺候。现在都中午了,吃什么呢?”万小六也为难。
“少爷说了,只要姑娘做的都行。”小兰说。
“化的了。”万小六嘟囔着道。
“新鲜的嫩玉米有吗?”万小六问。
“有,庄子里种了。马上去掰。”阿九是百分百服从万小六的。
“好,嫩玉米两根,新鲜的肋骨两根。新鲜的老南瓜半个,糯米半碗,用开水泡。”万小六说着自己的食材。
“好嘞,就去办。”那几个杂役高兴的跑着路。
“阿九,你能不能让人去铁匠铺子给我打个东西?”万小六问阿九。
“当然可以,姑娘吩咐。”万小六带着阿九蹲到外面的泥巴地上,那个小棍子给阿九画着自己要的东西。
“看明白了吧?”万小六扔掉棍子,拍拍手道。
“我是明白了,我看这事我还是亲自去一趟铁匠铺比较好。”阿九是个稳妥的人。
“那辛苦你咯。”万小六对阿九很感谢,他真是在帮自己。感觉自己还是很幸运的,除了这个刘少爷,其余的人都是很好的。
嫩玉米很快送上来了,万小六先把排骨剁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从开水焯过,再放入砂锅中,把玉米也切成一段段的,加水,一起煨。
南瓜刮掉外面的皮,清洗干净,切成厚块,泡好的糯米,清洗干净,放到土钵里,南瓜码在上面。撒了一些水,然后放蒸笼大火蒸着。
万小六坐在桌子边上嗑瓜子,悠闲地坐等菜熟。
小兰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看着万小六在嗑瓜子,很着急,再看看锅里蒸着的,炉子上煨着的,想想也只能干着急了。
“小兰,你们少爷饿了?”万小六那样子要是让刘少爷看到,估计也要发疯。
“少爷一直在后山弹琴,没有说饿,也没有说要吃饭。”小兰第一次看到少爷这样,没人敢去跟他说话。
“乖乖,你们那少爷还真是个神仙。”万小六看小兰的样子,也不为难她了,站起来看看,南瓜已经出汁了,用筷子扒开,把糯米弄了点出来尝尝,不错好了。
万小六把土钵拿出来,用两个锅铲一起把糯米南瓜按照原样放到盘子里,再浇了一些用水调淡了的桂花蜂蜜。让小兰端去。
“万姑娘。”小红来了。
“小红姐姐,又见面了。”万小六有些苦笑。
“万姑娘,是你手艺太好了。”小红过来亲热的跟小六聊着。
“哪里。不知道小红姐姐有事么?”万小六问。
“是啊,夫人找你呢,让我带你去她院子里一趟。要不来多久,不耽误你的。”小红说。
“哦,这样啊,那好,我们走吧。”万小六看砂锅里的东西还在炖着,这个汤要炖久一些才好吃。
“好。”小红在前面领着路,万小六跟着。
这次走的又是不一样的路。万小六真是郁闷,这个有钱人家到底有多少条路?
到了刘夫人的院子里,却是没有什么花草树木的,相对外面老说是很简单的。
“小六。”刘夫人看到万小六来就站起来了。
“我家这个轩儿哦,身体不好,养得太惯了,真是难为你了。”刘夫人拉着万小六坐下。
“夫人哪里话,刘少爷喜欢吃我烧的饭菜也是我是的荣幸。”嘴上说着,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什么狗屁,明明自己不想来的。
“小六,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刘夫人拍着她的手道:“今天你来,还有件事找你帮忙。”
“夫人尽管说,只要小六能做到的一定行。”万小六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还有银子够多,绝对行。
“我要跟老爷出去有些事情,我担心这个轩儿又不听话不吃饭不喝药,我想请你在这里呆几天,帮我稳稳他能行吗?”刘夫人握着万小六的手说道。
“这个……。”万小六有些迟疑了,说:“我除了做吃的,也没有办法啊。”
“就你挑着花样给轩儿做吃的就行,只要他啃喝药就行。实不相瞒,我跟老爷出去,也是求医。最快也要四五天。小六,这几天就辛苦你了,这几天的工钱让账房双倍给你结。”刘夫人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好法子,只能尽量多给万小六银子。
“不是不是夫人,这个不是银子问题,是万一我稳不住刘少爷,他不吃药,你们又不在那就麻烦了。”万小六站起来道。钱是要赚,可是也要赚良心钱啊。
刘夫人也站起来了,很慈祥的对万小六说:“小六,我是相信你的,你一定有办法。”
最后万小六一个头两个大的回了厨房,心里祈祷着这个刘少爷一定别犯少爷病才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让自己也能挣个几十两银子。
到了厨房,阿九也回来了,小兰也在。
“万姑娘,老铁匠接下了,给了双倍的钱说明天这个时候去拿。”阿九开心道。
“好,辛苦了。”万小六想有了这个锅,也应该能帮着撑一些时间吧。
“万姑娘,谢谢你,少爷终于停下来了,在吃南瓜。”小兰高兴的说。
“吃就好,让他少吃些糯米和南瓜,马上你给他端这个玉米排骨汤。”万小六道。
“多些万姑娘。”小兰高兴的说。
“不用谢的,我应该的嘛。”万小六往里面加了盐,和了和,又盛了一点汤到碗里尝了尝,用筷子戳戳排骨和玉米,确定已经好了,才盛了一碗排骨玉米汤让小兰端回去。
这个午餐算是解决的了,万小六头痛的坐在桌子边上。阿九把剩饭和剩菜一起炒了个饭,大家一起吃着。
“万姑娘,少爷说你要在这里住几天,特意让我们给你誊了房间出来,我带你去休息下吧。”小兰有回来了。
“那谢谢你咯,你们少爷在吃吗?”这个才是万小六最关心的问题。
“南瓜吃了一点,排骨汤喝了,玉米吃了两段,排骨没动。”小兰据实报道。
“哦。好。”万小六心里盘算着,这个少爷到底好什么?
万小六跟着小兰到了正屋不远的一间单独的屋子里。“这间房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是少爷的药房,现在少爷的病情控制了,就不需要了,所以一直搁置在。”小兰回答道。
一进门,就是扑鼻的草药味,虽然没有草药了,那味道却还是残留在。小兰说得不假。木头的房子,虽然相对主屋,略显寒碜,但是万小六确是很喜欢的,很别致,房间内中性的装饰,让万小六也很喜欢。
“这房间内的东西是谁准备的?”万小六问。
“这是少爷身边的管事拿来的,让我们给换上。”小兰说。
“哦。”万小六心里犯嘀咕,这个管事还管这些吗?
“万姑娘,这边是洗浴的,怕你用不惯,所以东西都是新的。”小兰真是羡慕死了。
“恩恩,好,你们住在哪?”万小六问。
“我们住在外面的院子里。”小兰笑着指着院墙外突出的那房子。
“我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吗?为什么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万小六真有些怕这个刘少爷。
“你住的离少爷近,少爷要吃什么可以随时做啊。”小兰觉得很正常。
“嗯,也是啊。”万小六没有多说什么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住在这个刘少爷身边,或许能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
“万姑娘,你先休息吧。少爷才吃过午饭,要到酉时吃晚饭。到时候有人来喊你的,你放心的睡一觉吧。这样才有精神。我们少爷每天都会睡个午觉的。”小兰真是个好姑娘啊。
“好的,谢谢你。”万小六想这么个单纯无害的姑娘,真不知道这个刘少爷哪里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