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凶手

江诗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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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翼王朝

    推开庄严宏伟的皇宫大门,和风习习,张灯结彩,一派新气象。一条朱红如新的地毯沿着石径,如叠罗汉般覆盖在长长的石梯上,一直延伸到细如红丝。

    红毯两边笔挺整齐地站着身着绸缎红衣的太监和宫女,一排手拿金笛,一排手提金锣,随着红毯一直绵延到尽头。

    金碧辉煌的宫门口一个红光满面的大太监,微笑着面对如长龙般的红毯,双手合十猛然用力一拍,瞬间金鼓齐鸣,凑乐声如夜莺鸣起,锣鼓如雷鸣般排山倒海而至。跟随着从灰白高耸的石栏两边跑出粉衣女子,个个身轻如燕,纤手提着装满桃瓣的竹花蓝,身形阿娜多姿如滔滔不绝的洪水灌入地毯里。

    刹时间,片片轻盈如风的桃花纷纷像飞雪满天际的洒落,笼罩起整条红毯,仿佛一幅意境优美的画。

    紧接着一对新人踏入红毯。

    两袭红衣犹与红毯融为一体缓缓移动着。新娘子美貌如花,长如凤尾的裙摆随着女子的莲花步一摇一摇地拖动着,她精雕细琢的脸庞如玉做一般晶莹剔透,艳艳桃花飘落都黯然失色。阳光下那如花娇美的容颜却掩饰不了雾眼里那一抹冷厉的忧愁。

    反观新郎春风满面,风度翩翩,左手参扶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剑眉如画,含情脉脉的双眸如雨后洗倏清亮透澈,俊俏脸庞随着高高束起的黑亮长发更显淡雅而唯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握新娘纤细的柳腰,踱步蹬上了石梯。

    在一片欢天喜地中,美丽新娘步步莲花走完长长的红毯,脸色却是没血丝般苍白如纸,双眸清冷中闪着精光。新郎微微侧目,星眸宁静如谭水。

    他结实的手臂一揽,新娘纤柔的娇躯就倚上了他实结的身体。

    “累了吧,拜见父王后,便可稍做休息。”看着她娇好的容颜略显疲惫,他不伐放柔了声音。

    女子却轻轻推开支起了柔软的身子,颔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金琢花样的头饰凤冠随着摇晃发出清厉的响声,像一排排精美的珠帘来回摆动着。

    男子深知她外柔内刚的个性就随了她,牵起她冰冷的玉指,缓缓地向殿内走去。女子却蠕动挣扎着把玉指抽回,雾眼如漆,双手重叠放在了腰间,低着脑袋看着鞋尖。男子无奈,只好同步走了进去。

    新郎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三皇子,都说帝皇之家,父爱如稀,但三皇子是个例外,他聪明睿智、能文能武,心系百姓是众皇子的表率,也深得王公大臣的青睐。

    他们在众人羡慕目光下缓缓前行,女子稍有不安的步伐不稳地轻颤。放置腰间的纤手已握成了拳头,眼神时不时在殿内飘惚。

    三皇子停在了宫殿中央,朗目微抬。大殿上,皇帝一身黄袍加身,龙飞凤舞,神采奕奕的双眸俯视着大殿上的皇亲国戚,鼻唇之间那一笔浓浓的胡须在他较白的面容上犹如画龙点睛之美意,他右边坐着高贵端庄皇太后,左边是国色天香的皇后和温柔婉约的惠妃。

    惠妃是三皇子的生母,漆下只有一子,也算是母凭子贵,自从诞下皇子便从才人跃身贵人再到现在的六宫之首。

    众人笑逐颜开,欢喜之心无于言表。刚刚宫殿之外的太监已适时出现,微弯着腰低着头走入殿内,“启禀皇上,吉时已到。”娇里娇气的声音尖锐宏亮。皇帝笑着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有开天辟地之相。

    太监恭敬转身,挺胸站得笔直,双眼炯神,扯着嗓子高喊,“一拜天地。”

    三皇子曲膝跪下,女子也跟随着伏下身子,慌张的神色刚回笼,动作稍显敷衍而慌乱。大家都沉觅在喜悦中并没有留意,殿内仍然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太监转身继续喊,“二拜,皇上,皇太后,皇后,惠妃娘娘。”

    女子在盈盈转身的片刻顿了顿,哀伤的眼神有意地扫在最前面那一张雕龙纹凤的金桌上,那哀伤带着悲痛,带着愤怒,带着无奈。在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的瞬间,她颤抖着柔弱的身子,泪眼中已是一片彻底绝望。

    三皇子回头轻轻拉了她一把,女子才跄踉倒跪在地,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花蝴蝶伏在地面奄奄一息,悲痛欲绝的眼泪已悄然从她眼中夺眶而出,纤弱无力的玉手扬起,伸向了她眼神紧锁的那个方向,摇摇欲坠中是那么的苍茫那么的无助。

    太监再转过身,夫妻对拜,四个字犹在嘴边,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一片哗然。

    新娘却伏在大殿上再也没有起来,她躺在洫泊里,触目惊心,像一朵凋零的玫瑰花,谢下它眩灿花季的最后一丝光芒,又像被射伤的天使堕落了人间。

    .....

    “唔。”奏言呻吟了一声,声音沙哑并轻微。

    当她费尽全身力气才撑起那过于沉重的眼帘时,模糊的视线扫到的是一片漆黑。身体像埋在深土里沉睡了几千年,僵硬冰冷如一具尸体。呼吸的气味如地沟里的污秽一样难闻。耳际边的声音渐远渐近。

    ‘嗦啦,嗦啦’地跟地面形成沉重的磨擦。

    愣了愣,她似乎清醒了些许,随即转头,黯淡的火光下,两男一女正从她面前经过。

    女人一身白衣加身如在黑暗中投入一束白光,异常的扎眼。往上她低着头,披头散发蓬乱地盖在脸上,像黑暗的幽灵,*红肿的脚胫上扣着一条如莽蛇般生锈的铁链,微微驼下的背犹如赶尸。

    两个男人钢铁般的手指嵌在了女子瘦小的双肩上。他们熊心虎背,长得一身膘肉,简单的布料披在他们身上如同装饰,粗壮手臂像莲藕波浪延伸着。

    她皱眉,这是哪里?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很诡异。但身上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狠狠地打压着脑海里薄弱的潜意识,眼珠如死寂般停滞了几秒。

    耳际那沉重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哑”求救的本能让她试着开口,喉咙却似长年干旱的土地,溢出口的是老者没有音色的沙哑。奏言伸手摸了摸脸,粘粘的,如同她现在的手,一片漆黑,倒像是灰碳涂了一身。干固的唇瓣用舌头舔了舔,干涩得如恶劣的木质撞在了一起没有半点水份。

    秦言此时所在的是一个地牢,天翼国人人闻风丧胆的‘地狱’――囚城。

    她躺在了离地面的第五层,也是最深的一层,这里面关的都是重刑犯,有进没出任人宰割。每往上一层受的罪就少一分,环境也是如此。

    楼口处一张正方形的破烂四方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大包小包的金银堆积在一个小角上,在这个连老鼠都懒得跑下来的牢笼里,收银贿赂显得光明正大。一个狱卒正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不以为常地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嗒嗒的嚼爵回旋声久久不能平静。

    四面高墙如铜墙铁壁没有一丝光线,每一面墙每隔两米就挂着一个用钢铁拗成的圆柱开笼罩,里面的油灯一年四季都亮着,不分昼夜。

    一个狱卒从四楼楼梯徐徐而下,宽阔大口,国字脸,草霉鼻子螺旋腿。灰白的脸容在灯光下越发苍茫,许是在这终日不见天地的地牢呆久了,有一种千年僵尸浓厚白粉抹脸的阴深,倒像是这地牢的白无常。

    看清来人,吃鸡腿的狱卒仰起脸,油腻腻的嘴巴咧开,夹在他牙缝的残渣都能有几两,不足以让人当场呕吐,也能让人三天不吃不喝都饱了。

    螺旋腿狱卒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扬起胖短的手,一巴拍掉了他手中所剩无几的鸡腿,“你找死,老大要来了。”

    闻言,鸡腿狱卒慌乱站起来,伸手收拾桌面上的残局,两只斗鸡眼像两颗黑豆凝聚在了鼻梁旁。在半空中拔弄了半天也没拔到他想要拔的。

    “师傅快帮忙,被老大看到我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呀。”鸡腿狱卒不知望着哪里,油嘴一张一合求救,恐惧的声音倒赶上他这张脸了。

    “你这头笨驴。”螺旋狱卒手一伸,首先把一袋袋的银子往裤腰里带,另一只手抓起鸡腿狱卒肩上的麻布衣向上一提把他拖近,厉喝,“兔崽子,把腰带给老子勒紧喽,你好好给我憋着,憋出油也得憋。”

    鸡腿狱卒被拖得身体微倾,两颗黑豆在眼眶里上下转动,看他作势要把鸡鸭鱼肉往他怀里倒,他像个脱兔嘣哒着,大叫“师傅饶了我吧,师傅。”

    “快过来,老子升不了职就奄了你,也能捞一锭银子。”恶狠狠地想消灭赃物。

    募然,一个冰冷的嗓音响起

    “你还想升到哪去,升天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壮硕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楼道口,身上自有一股如阎王般的寒气,漆黑的眸子像一谭死水。

    螺旋腿和另一个狱卒扑嗵跪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老大饶命呀,是小的嘴贱,小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全身哆嗦的厉害。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个人就是天,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地位低微之人无权面圣,只能关在这小小的地牢里老死终生,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活都是他说了算。

    男子身后站着两个小狱卒,骨瘦如柴,搬着一张颇豪华的木质椅子。他一撩身后长长的衣摆像鱼网一样撒出去,缓缓落坐在椅子上,不定时用鼻子闻着他手中精致的瓶子,陶醉的神情好像有吸一吸舒筋骨,闻一闻醒脑神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