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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我躺在那里,那些过往的车辆,园艺圃里进出的顾客,并没有谁上前来问一句。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我感觉至少躺了二十分钟,手稍微有知觉后,我撑着水泥地面想要爬起来。一次,两次,每一次都瘫回了地上。手可能断了,钻心的疼,我只好又躺回地上。
“阿飞。”
我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转动眼珠,那个穿灰色t恤的男人,在白新安公司的大堂推开我的人。
那个叫阿飞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指令,弯下腰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所以,陆小姐,一个人千万不能活得嚣张,否则就是你这样的下场。”韦清冷淡的扫了我一眼。
我没有力气说话,借着那个男人的力量,我非常吃力的爬到了车后座。手机在副驾位响个不停,可我的手就是伸不过去。
“阿飞。”韦清元又喊了一声。
阿飞探过身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他问都没问我直接就接起了电话。
“我不是陆小姐,请问你是陆小姐的朋友吗?……她出了点事……在后岭云朵园艺圃这里……就这样。”
“谁?”我艰难的问出这个字。
“我不知道。”阿飞将手机丢回了副驾位,退了两步后,他对韦清元说,“元哥,我们走,时间要来不及了。”
韦清元转身就往前走去,我从座位中间看到他们上了白云朵的车,很快他们的车就消失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昏得迷迷糊糊时,似乎有人推了推我。
“陆小姐,陆小姐。”焦急的喊声,“你怎么了?”
我努力的张开眼睛,温湘庭的脸似乎有叠影。白向鹤真是对我下了死手,我怀疑他要是再打几分钟。明天n市的小报上就会出现这样一条新闻:白新安离婚仅一个小时的下堂娇妻横死街头。
想想,还真是劲爆。
“陆小姐。”温湘庭喊了几声后,又伸手探了探我的头,然后她急急忙忙的关上了后车门往驾驶位跑去。
车子飞速的行驶起来,我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车顶。驾驶位的温湘庭在给白新安报告我的情况,我还听到她接了我的电话,似乎是季美鸿打来的。
对噢,季美鸿还在游泳馆等着我,我把她给忘了。我要是去接了她,也就不会遭到这顿打。
该我挨的打,就注定逃不掉。
我进了医院,后来好像还进了手术室,我听到医生说我断了肋骨,好像胃还出了点血。我还听到白新安来了,他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他在骂白向鹤。
困了,不想再听了。
再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头顶挂着输液瓶,床头坐着的是温湘庭。
“陆小姐,你醒了。”她赶忙起了身,“你想喝点水吗?”
“好!”我轻声应。
几汤匙水下了肚后,我感觉自己是个活人了。伸缩了一下手脚,也能动了。于是,我撑着床想坐起来。
“你还是躺着吧,这样会舒服点。”温湘庭笑呵呵的,“你需要什么,吩咐我就行了。”
我看她一眼,之前见她,每次都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像二十八岁,也像三十岁。现在她穿着简单的衬衫短裙加板鞋,倒是像十八岁。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这个理。
“你几岁了?”我还是打量着她。
“啊?”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起来,顿了一会儿才说:“二十九岁了。”
我有惊讶,她竟然二十九岁了。
“陆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她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
“医生说你需要至少住院两周才能完全康复,今天是你入院的第二天。”她抬头看了看我头顶的药水,伸手按了护士铃,“这两周的时间,按照白总的吩咐,我都会陪着你。如果你不需要我陪,麻烦你打电话跟白总说一声。”
“好!”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入院的第十天,我感觉自己大好了,但医生还在给我挂水。那些没完没了的药水拼命的往我的静脉里钻,我烦了就扯掉针头。
温湘庭也很有耐心,不厌其烦的帮我喊护士。护士烦了后,她就陪着笑脸求。
我入院的第十二天,白新安来了,他拖着白向鹤来了。我看着白向鹤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又看着白新安手上暴起的青筋。
我和他都离婚了,我还是搅得他们家不得安宁。
想来,这也是一种本事。
我不知道白新安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白向鹤,他站在我床前后,非常生硬的说了对不起。
我接受了,即使生硬,那也是道歉。
白向鹤道完歉后,掉头就往病房外走。
“小影。”白新安坐到我床前,叹着气,他沉痛的说:“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我和他的离婚手续四天前就下来了,温湘庭告诉我的。
我以从未有过的耐心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对我的关心,一直到他伸过手来抓我的手,我这才看向他。
34.
“白新安。”我定定的看着他,“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你说。”他殷切的样子。
“你妈身体好了吗?”我问。
“好了。”白新安答得很简洁,嘴角不自觉的就抽了一下。我突然问起他妈,他心里肯定有些担心我是不是又要做点什么。
我点了点头,“我们的离婚手续办下来了?”
“小影,除了那纸证明,我们之间和过去并没有差别。等你出院后,就去前亭湾住,那边比较清静。昨天我已经把吊床装到阳台上去了,你的东西我也让工人搬过去了……”
“白新安。”我带着一点笑意打断他,“我还没说完,你不要那么着急。”
“行,行,我听你说。”他靠近一点我,温和的笑着。
“挨了一顿打,在医院住了这段时间,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几年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早被人打死了。”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吧,身世糟糕,没爹没妈,没亲没友。就这样了,你还把我当宝。而我呢?又矫情,又作,又目中无人。所以,被你儿子打这顿,还真不冤。”
白新安惊得回头去看站在床尾的温湘庭,他在用眼神问她,陆只影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但温湘庭比他还惊讶,作为白新安的秘书,隔三差五的她无法避免要跟我接触。几年下来,可没少受我的气。
两个人惊愣时,我又接着往下说:“不过呢,这顿打我也不白挨,就算这几年我欠你白家的一并还了吧。”
“小影,你怎么了?”白新安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一脸的担忧。
我推开他的手,“我铺垫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跟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白新安缓缓的收回了双手,然后垂着头看着地板。
“你要离开n市?”他好一会儿才抬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嗯。”
“准备去哪里?”他又问。
“你能不问那么多了么?”我敛了笑容,“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他也敛了笑,语气有些冰冷,“小影,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哐唧!”床头柜上的保温瓶被我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白新安巍然不动,这么几年,他已经习惯了。
“在我发疯之前,麻烦你走好吗?”我感觉我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陆只影,不管你去哪里,你都摆脱不了我的。”白新安扔下这句话后,起了身快速往门口走去。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我怒吼着,抓过床头的保温瓶用力砸出去。
白新安离开医院后一个小时,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温湘庭开着车送我回了酒店,她放下我的包包后起身就离开。
“车钥匙给我。”我对她说。
她摊摊手,“白总说不能给你。”
我笑了两声,“你真像他养的一条狗,这么听话,他年终奖有没有多发一点给你呢?”
温湘庭淡淡一笑,“有!”
我在房间里逛了一圈,原本随意放在床头柜台上的钱和卡已经不见了。
“钱呢?是不是钱也不能给我?”我咬着牙又问。
“白总说让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在这里什么都不缺,暂时用不上钱。”她还是淡淡的笑着。
35.
我这回是真笑了,这三年多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用这样的方法想困住我?小朋友过家家也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不给我车,不给我钱,还有呢?”我一步一步的向温湘庭走去。
“陆小姐,其他的白总没有交代。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她转身就往房门口走去,想用东西砸她,房门已经关上了。
失去了发泄的对象,我呆呆的站了半个多小时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遍,最后我顺着床沿坐了下来。
我的手机呢?我拖过被温湘庭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翻找了一阵,哪还有手机的影子。擦,白新安这个死老头,连手机都给我收走了。
扔下包,我又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化妆包倒还在。黑玉在吗?我急切的拉开始拉链,将上面一层拿起来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块黑玉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