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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米兰,泛着暖意。
嘉意刚从工作室出来,和Adela一起出去吃午饭,就遭到了抢劫。
钱包和手机都丢了,脚也崴了,Adela将她扶到工作室以后,这才报了警。
拿着膏药给她敷,莹白的脚踝已经青肿,“你的脚还疼吗?要我打电话给靳先生吗?”
嘉意闷声一笑,“告诉他有什么用?”
他最近可忙了,忙的连个电话也没有。
脚崴了,也不能当借口让他一骨碌飞米兰来看她吧。
她虽然在他跟前,是任性了点,可也是会懂得心疼他的。
“你和靳先生分开快有半个月了吧?”
嘉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加上今天,就十三天了。”
Adela别有深意的笑,“记得可真清楚。心里其实可想了吧?”
嘉意望着青肿的脚踝,手机被偷了,他如果最近打给她电话肯定是接不到了,待会还得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想啊。可是,他最近太忙了,总不能让他成天来看我吧?”
Adela是职业女性,如今年近三十二,也未结婚。
“我没结婚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两个恋人在一起,恨不得每时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像你们这样分隔两地的,见面还不稳定,迟早会出问题。”
嘉意抿着笑摇头否认,“才不会。”
“靳先生忙,不能来米兰看你,你可以回国去见他啊!偶尔主动一下的女人,更有魅力。”
嘉意一怔,失笑。
可自从听了Adela的话,好像有个魔咒一般盘桓在心底。
嘉意用工作室的电话给靳慕萧打了个电话,不是靳慕萧本人接的,是徐助理接的。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下午。
“既然他在开会,那我就先挂了。”
这十三天里,他们连通话都很少。
嘉意坐在窗边发了下怔,靳慕萧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很快。
嘉意的心有些雀跃,“忙完了?”
那头,靳慕萧刚从一场冗长的会议里结束,有些精疲力竭,坐在大班椅上,按着额头,觉得此时小女孩儿的声音,像一股清泉,从头蔓延到脚,舒服的很。
“再有一个星期,我去米兰看你。”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倦哑。
嘉意问:“累了?”
他闭着眼,听着她的声音,舒服的不想说话。
嘉意又道:“你别来了,这么远,不大方便。”
谁知,他悠然道:“小乖,十三天了。”
这头,嘉意一怔,原来他也记着日子呢。
心里滑过丝丝的甜蜜,像拉出的巧克力丝,甜的醉人。
“那个,我遭人抢劫了。”
靳慕萧的眼眸忽地睁开,里面透着寒光,“抢劫?谁敢抢劫我女人?”
嘉意觉着他反应也太过激了些,赶紧说:“我没事,就是……钱和手机被抢丢了。”
“人有事吗?”
“脚……扭了一下,不过已经上药了,没事。”
她又急急地说,免得他又小题大做。
“不行,我明天过来。马上就过来。”
小女孩儿在电话里咯咯的笑,为他的反应笑,“我只是扭了一下脚,真的没事,你好好休息,别过来了,过来我也不待见你。”
“胆子肥了?敢不待见我?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她几乎可以想到他倨傲的眉头挑动的样子。
稀稀拉拉说了一些关于生活上的事情,重新进工作室工作的时候,已经满面春~风。
Adela意味深长的笑着调侃:“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和老公通个电话就和打了鸡血似的,真令我们这些单身狗羡慕嫉妒恨。”
这一个多月来的共事,Adela已经和她很熟,不再生疏的叫她“靳太太”,自然,说话也少了不少拘谨。
嘉意抿唇傻傻的笑,“那你也赶快结婚呗。其实吧,结婚也挺好的。”
要是搁在以前,她决计不会说出这种话,婚姻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来说,简直是一座牢笼。
下午,亚当体恤她的脚扭到,加上工作室没什么事情了,便早了一些放她回家。
大概四点的时候,她拐着脚从工作室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行动不变,在家里随便吃了一点,放零食的柜子里,还有几包方便面,她煮了一点开水,泡了一包方便面就解决了温饱问题。
要是靳慕萧在,一定又会生气,气她吃的这么不营养。
最近工作也不是很忙,她却很嗜睡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困,吃完了方便面,蜷缩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时装展,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兀自播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的天色全部暗了下来,深夜,门外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嘉意被惊醒,没有刷牙,醒来,嘴里一股麻木的方便面味道,难受的很。
这么晚,也不知道是谁,赤着脚,就跑下沙发,去开门。
小女孩儿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扶着墙壁,拐着脚,没有防备心的就打开了门,也没有想过会像白天那样,可能是抢劫的。
一拉开门,外面楼道的灯光亮起,男人英俊模糊的脸颊,在暗黄色的楼道灯里,明灭可见。
她像是还没从睡梦里清醒,怔怔的看着他。
靳慕萧伸手,拍拍小女孩儿的脸颊,“发什么呆?”
嘉意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漆黑的眸子,一直呆呆的看着他。
喃喃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还要再等一周再过来的吗?你……”
靳慕萧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从外面进来,门合上。
捏了捏她的小脸,调~笑着问:“还真的不待见我?”
目光矮下,从她的小脸上移到赤着的脚上,即使光线不亮,也能看见左脚,原本纤细的脚踝,已经肿的像个馒头。
他的脸色不自觉的沉下来,拽过她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嘉意撞上玄关处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瞬间暗掉,靳慕萧把她压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紧紧抱住她,他的手指一路滑过她纤细的脊背,有些硌手,比起前段日子,瘦了很多。
遂贴在她耳边,轻轻的呵着气,心疼的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
他的唇已克制不住的开始吻她的唇和脖颈。
嘉意咕哝着:“哪里有?我没事……”
靳慕萧停下来,目光深深的望进她眼底,指着她的肿的和包子一样的左脚踝,“你就是这样,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语气里,带着略微的愠怒和指责。
嘉意嘴里难受,还被他亲,她推拒着连忙说:“我吃了方便面,不小心睡着了嘴里一股味儿,我先去刷牙。”
小女孩儿的身子,刚要从他怀里逃出去,又被他拎着后领子揪回来,被他抱在手臂上,问:“晚上吃了什么?”
嘉意这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下意识的往客厅的茶几上看,那没吃完的方便面还没清理掉,靳慕萧自然也看见了。
嘉意的眼睛瞪大,忽地用小手捂着小嘴,怔怔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靳慕萧勾唇,笑的阴测测的,“怎么不说了?”
小女孩儿再也不敢说话了,乖巧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半晌,靳慕萧几乎将她盯的快要毛骨悚然了,才抱着她去了洗漱间,嘉意被他抱着,弯下腰去够牙刷和杯子,好不容易刷完了牙,洗完了脸。
还没来得及拍水,上精华液和乳液,就被靳慕萧抱到客厅沙发上去了。
她坐着,靳慕萧半蹲着,拿着她肿的和小包子一样的左脚,英挺眉心,紧紧蹙起。
“怎么不去看医生?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说完,目光瞥了一眼一边茶几上的方便面残骸。
嘉意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这个男人生气,这个时候生气,他只会更气,只好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我不喜欢去医院,我看脚没什么事情,就自己回来啦。你看,我还能走呢。”
说完,就要站起来走给他看。
被靳慕萧一把扯住,两个人,双双跌进柔软的沙发里。
小女孩儿,被他压在身下。
靳慕萧的大手,抚摸上身下小女孩儿的脸颊,掌心略略粗糙的薄茧,很肌肤摩挲着,很温暖。
嘉意的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声音软软糯糯的,在唤他:“老公……”
靳慕萧的唇,凑近。
小女孩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个即将来临的吻。
可半晌,身上一轻,那桎梏已经消失,小女孩儿睁开眼,靳慕萧已经起身,在收拾茶几上的碗筷了。
嘉意尴尬,撑着身子起来,坐在沙发上,轻轻晃着两条纤细的小白腿,对靳慕萧说:“你怎么半夜到了?”
靳慕萧的人,已经到了厨房里,嘉意瘸着腿,从沙发上下来,跳到了厨房边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里面剩余的方便面倒掉,干净的手指,正在帮她刷着那只脏碗。
嘉意扶着流理台,亦步亦趋的过去,从背后抱住男人的颀腰,“老公,乖乖错了。”
靳慕萧放下碗,拨开她的小手,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矮她一大截的小女孩儿,“你说,你哪错了?”
小女孩儿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认错,“哪儿哪儿都错了。不该被人抢劫,不该不去医院,不该吃泡面。”
不该被人抢劫?她当抢劫是想被就被抢的吗?
靳慕萧被小女孩儿弄的啼笑皆非,擦净了手,小女孩儿仰起小脸,原本大大的眼睛,眯起来,笑米米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靳慕萧不忍,伸手,矮下身子,托住小女孩儿的小tun,将她抱起来。
嘉意紧紧圈着老公的脖子,靳慕萧亲了亲她脖颈处的细腻肌肤,声音喑哑道:“瘦了。我才几天没看着你,你就把自己照顾成这个德行。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弄残?”
靳慕萧的口气,是严厉的。
并没有在开玩笑。
小女孩儿的两条小白腿,把他的腰勾的紧紧,垂下脸儿说:“哪有这么严重?就算不去医院,这个过几天也会消肿的。”
靳慕萧不说话了,说不气是假的。
他一不在,上次是被人当做替罪羔羊,欺负的那么惨,这次是被抢劫,抢劫了以后,崴了脚,还不立刻去医院,回了家,还能这么悠然的吃泡面,然后睡觉。
说她没心没肺么,显然不是。
这个小女孩儿,可敏感着了。不是没心没肺的那一型。她若真是没心没肺那一类型,他反倒放心了。
可他的小女孩儿,又敏感又脆弱,让他没有一点办法。
就像现在,她瘫软在他怀里,撅着小嘴,在撒娇,因为知道他生气了。
小女孩儿缩着小脑袋,大眼轱辘轱辘的盯着他。
靳慕萧抱着她到了卧室里,问她:“肚子还饿不饿?想吃什么?”
嘉意缩了一下肩头,“我想吃蛋炒饭……”
靳慕萧默默地,没有再说话,把小女孩儿放在chuang上,兀自转身出去,进了厨房。
嘉意梗着脖子往外看,直到看见靳慕萧进了厨房,这才拎上被子,蒙头在睡。
困意还没有过去,刚刚那么一闹腾,虽然清醒了些,可依旧困的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上一阵疼痛,她睁开惺忪的眼眸,看见靳慕萧捏起她受伤的脚踝,在给她抹药按摩。
而蛋炒饭,刚盛过来,热乎乎的在一边,色泽好看,看着很有食欲。
嘉意爬起来,小脚还在靳慕萧掌心里,被按摩着,她把一边的蛋炒饭端到自己跟前来,用勺子挖着吃。
靳慕萧抬头,目光冷冷,瞪了她一眼。
小女孩儿吃着蛋炒饭,乐呵呵的笑。
靳慕萧一接到她的电话,知道她遭遇抢劫,就放下了身边所有的事情,赶紧从榕城飞了过来。
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他放下所有,不顾一切的赴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
~
最近嘉意明显嗜睡,靳慕萧不知在米兰哪里找来一个有几十年经验的华人老中医,给她把脉。
被老中医皱着眉头,数落了一通。
元气不足,气血两亏,肾虚。
“你们年轻人,可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知道节制,房~事要节制,等身体调理好了再考虑生育问题吧。”
就这样被老中医训了一通,嘉意脸色,可谓五彩缤纷。
他们分别多日,房~事自然没有,能耗成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女孩儿不注意调理,瞎吃就算了,还不注意休息。
昨晚没仔细看她,现在一瞧,下眼睑两个淡淡的黑圈子是什么?
究竟熬了多少夜?
靳慕萧咬着牙也训她:“再这样下去,我就是绑也会把你绑回国。好好看着!”
小女孩儿坐在沙发上,扯了下他的衣袖,对他清甜的笑,“哪有这么严重?现在的医生可会吓唬人了,其实就是为了让咱们买他死贵的补~药……”
“你……”靳慕萧气的说不出话来。
瞪着她:“你想让我多担心?昨天知道你被抢劫,我连夜赶的飞机。”
嘉意一怔,突然觉得对不住靳慕萧的关心。
靳慕萧已经面色清寒的进了房间,嘉意不敢跟进去,他在气头上,她最怕他生气了。
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到了晚饭时间,嘉意在门口墨迹。
终于咕哝出一声:“我肚子饿了,你不是说要我好好补补?你不陪我吃饭吗?那我也不吃……”
话还没说完,靳慕萧沉着脸,大步就出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走在前面,嘉意在后面哎呀哎呀的跳,追不上他,靳慕萧蓦地停下步子,嘉意一直低着头在跳,额头撞上他的背。
靳慕萧扭头,扣着她的腰肢,一把把她抱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她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的挑着饭粒。
靳慕萧在厨房里,不知在弄什么,还没出来。
嘉意低着头,出神的看着碗里的饭粒。
靳慕萧还在和她过不去呢。
等到他出来,脸色依旧冷沉着。
嘉意抿了下唇,干巴巴的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这样担心。”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泛着别扭的冷泽,“身体是你自己的,关我什么事,用得着和我道歉?”
嘉意一时无语,本想说,不要喝老中医开的那些所谓的中药,闻着都想吐。
可却咬着牙说:“我待会会喝党参当归的煮的汤,还会喝那些冲剂。每天都会喝,不会让你cao心。”
小女孩儿乖乖的垂着脸儿,摆出小学生的认真劲儿来说:“关于这几天我犯的错,我待会会写两千字的检讨给你。以后我每天都会乖乖喝药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其实,他根本和她生不了什么气,再气,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还这么年轻,往后落下这么多病根子,一定有她好受的。
抿着唇角快要控制不住的淡笑,却依旧冷淡的道:“你吃个药,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女孩儿“啊”了一声,又失落的小声“哦”了一下。
低着小脑袋,再也不说话了。
靳慕萧一听这个失落的声音,不对劲,打击小女孩儿的积极性,顿了顿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小女孩儿的声音细若蚊声:“吃药后……吃药后……要给吻奖励……”
声音越来越小,可靳慕萧耳力那么好,怎么会听不见。
他几乎要大笑,小女孩儿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忍耐着情绪,依旧板着脸看她。
小女孩儿白乎乎的小手里,松松的拿着筷子,挑着碗里的饭粒。黑发凌乱披了一身,脸上透着紧张的红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靳慕萧愣了愣,忽地起身,嘉意眼前一道黑影,身子被人蓦地抱起,靳慕萧抱着她,大步走进卧室。
将她的身子按倒在chuang上,劈头盖脸的就吻了下去。
怀里的小女孩儿,乖顺的依附着他,唇里,唇外,被侵~略的全是属于他清冽的气息,被他亲了个够,失神的搂在怀里顺着发丝。
“这件事,爷准了。”
嘉意脸颊又是一热,隐隐有些后悔,怎么会傻乎乎的提出这种要求?
就因为昨天,那个没得到的吻吗?
靳慕萧却高兴的很,心情相当好,“两千字检讨,不用写了。”
他的大掌,执起她的手,这双小手,平日里画设计稿就够累了,还让她写两千字检讨?无论如何,靳慕萧是不可能会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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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慕萧在米兰又小住了下来,理由是,监督她吃药。
嘉意每每吃完饭,便是捏着鼻子喝中药,而吃药后,一定会有的,一定是靳慕萧劈头盖脸的吻。
浓浓的中药味,在两人口腔里徘徊,虽味道重,倒也没有很难闻。
他总像摸小猫小狗似的,摸着他家小女孩儿的小脑袋说:“乖乖嘴里怎么能这么甜?”
嘉意四四方方的坐在毯子上,靠在他腿边,趴着撒娇说:“因为我有吃糖啊。”
水果糖的味道,确实,小女孩儿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