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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赚钱（三）
朱萸一走出来，便吸引了剧组内众多人的眼光球。
没办法，人们都喜欢萌萌的小东西。
董导演对朱萸的造型很满意，对她招招手。
朱萸很有眼色的颠儿颠儿跑过去，从方宇对这个人的恭敬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个能关乎她能否赚到钱的人物。
唔，要认真对待！
“叔叔好。”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听得董导演心都飘飘的，真是个可人疼的乖丫头。
“小朋友，不要害怕啊，待会儿你跟这个、大哥哥一起手牵手走一段路。你呢就把他当作你的亲哥哥，对他笑一笑就行。”
为了不让小朋友被洪玲老师的演技吓到，董导演决定拍最后一场秦树和小漱月的戏，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演另外两场戏。
朱萸一听挺简单的呀，拍拍小胸脯，“明白啦，我会好好演，不害怕。”
“哎，好，真乖。秦树啊，你看，开始不？”这年头有名气的是大爷，就是他这个导演也不得不对男一号秦树和声和气的说话。
秦树本来等的不耐烦，不过嘛，见到搭戏的是个漂亮的小美女。心里总算舒坦一点儿了（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啊），口气也没之前那么臭了，还颇为友善的对小姑娘笑了笑。
“既然小朋友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来小妹妹，哥哥牵你的手，咱们就是走一段路。”
秦树牵着朱萸的手将她带到灯光和摄像机围成的那个圈子里。为了能够一次拍下来，导演没让场务喊开始，而是的偷偷在后面给灯光师和摄影师打了个手势：开拍！
朱萸并不知道场上的灯光和摄像机已经对准了她和秦树，她想那个厉害的董导演对这个叫秦树的很客气，他应该比导演还要厉害。故而，讨好的叫了声，“哥哥。”
小美女软嫩嫩的声音特别好听，就像软软的棉花糖，吃到嘴里就化了。
秦树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十分宠溺的说：“不叫哥哥，叫舅舅。”
片场忽然静下来，以及对镜头的敏感，让他知道已经开拍了。所以，即使很喜欢小美女叫他哥哥，但为了配合剧情他不得不纠正她。
朱萸被弄的不明所以，不过，钱最重要，只要能拿到钱，就是叫他大爷也没问题。因而在短暂的呆愣后，她又甜甜的叫他，“舅舅。”
秦树再次对小姑娘露出一个怜惜而又宠溺的笑容，并且握紧了她柔嫩的小手。
镜头给了两个特写。
然后就听董导演喊：“卡！好，这一条过了。”
朱萸演的很轻松，这条过得很顺利。董导演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秦树说：“秦树啊，要不等一会儿再卸妆，就一小会儿。要是这个小姑娘能够跟洪老师拍完那一幕，咱再加一幕。要是小姑娘不行的话，我一定不强求你，行不？”
说实话，在《紫玉公主》剧组的这段时间，董导演和剧组人员对秦树确实不错，而且新来的小演员也挺好。他秦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董导演这么说了，他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多结一份善缘于他再演艺圈也不是坏事，更何况董导演以及星光娱乐公司都在娱乐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没必要为了这一两分钟让董导演下不来台。
“行，导演，我不急于这两分钟，小姑娘要是能演下去，我一定把那一出戏补上。”
董导演听了高兴的一拍手，“哎，好嘞，你坐着歇一下。洪老师咱们给小姑娘讲下戏。”
董导演把朱萸拉倒一边，给她介绍身边这位穿着厚厚的戏服，戴着沉沉的头面的老戏骨洪玲。
“这位是洪老师，小姑娘，你一会儿跟她演一出戏，台词就是这个划横线的。你先背下来，一会儿呢就照着这个说出来就行。洪老师说上一句，你说下一句。不要怕知道么？”
朱萸不是真正的七岁小孩子，自然明白这个董导演说的话，点点头说：“知道啦。”
“真的知道？”
“真的，我跟洪老师对话嘛，她说上句，我说下句。”不就是念台词么，她也是看过戏的好么，戏台上的人不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就跟平时说话一样。
洪玲老师在旁边看了会儿，对董导演说：“董导演你忙去吧，我跟小姑娘沟通沟通。”
“那行，洪老师你跟她好好说说，要实在不行，下面两场戏不拍也没关系。”董导演不是个只考虑自己的人，秦树忙于飞到下一个剧组，洪玲坚持演好每一场戏。为此他只能退一步了，但愿这个小姑娘不要再被洪玲的演技吓到哭。
董导演走了后，洪玲老师才和蔼的对小姑娘说：“我演你的外祖母，你呢演我小女儿的女儿。我很疼爱我的小女儿，但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甚至为了那个男人冒死生下了你。因此，我很不喜欢你，恨不得让你死去，换我的女儿活下来。
待会儿，演戏的时候，我会对你露出很凶很凶的样子，你不要太害怕，我不会真的打你。好不好？”
经过洪玲这么一讲解，朱萸已然明白她要演的角色是什么样，刚才看了两眼台词，很简洁的两句话，没什么难度。
“洪老师，我明白了，我会演好的，不拖后腿。”
洪玲慈爱的抚摸了两下她的头顶，说：“我相信你不会拖后腿的，是我自己太较真儿了，不肯退步，不愿意敷衍，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算了，跟你一个小孩子啰嗦这些做什么。来记住这两句，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朱萸不太懂这个洪老师为何发出那样的感概，也不想懂。
她迅速背下两句简短的台词，又揣摩了一下两个角色。
然后认真的说：“我准备好了。”
“好，导演，咱们开始吧。”洪玲对导演说。
早在导演给朱萸讲戏的功夫，场务等人就已经在为这幕戏做准备，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直接拍摄。
“开始！”
一声令下，洪玲瞬间进入角色。
她恶狠狠的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女孩儿，都是因为这个孽种，她的小女儿才会凄凄惨惨的走了，她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女儿从小最怕冷，却一个人走上冰冷的黄泉路，而这个小孽种却活的好好的。
她的心里一阵阵钝痛，一阵阵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阻止她和那个男人相爱呢，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女儿死去时的残样她至今都忘不了，每每想起来他就愈加恨这个小孽种。
“你怎么不去死！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招来你这个杀神。我的女儿那么乖巧听话，你却害死了她，你这个扫把星！”
她冰冷而又嫌弃的眼神，悲戚而又恶毒的诅咒，浑身散发着要杀死她的气息。令朱萸打了个激灵，想起了曾经的礼亲王妃，那时候她流产时也是这副模样，恨不得生吃了那个害死她孩子的贱人。
朱萸感受到了来自洪玲的森森恶意，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在演戏，这是在演戏。
理智一点一点找回来，她不那么害怕了。但一想到要演好戏拿到钱，她便立即带上恐惧的面具，努力挤出泪花，颤颤惊惊的哆嗦着说出剧本里的第一句台词。
“我、我、没有害死娘、不是、扫把星。”
小姑娘抽抽噎噎可怜样子并未换得其“外祖母”的同情，反而是迎来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很有技巧，洪玲不会真的打小姑娘，她的手掌在擦到小姑娘脸颊前上移挥过去，这是假打。
而朱萸本能的侧过脸去，让这个假打更加逼真。
离得稍微远一些的王晓媛和迟重看得都提心吊胆，迟重差点就要跑过去把小鱼“救”下来。
还是王晓媛比较理智拉住了他，没有听见响声，说明刚才那巴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假打”，朱萸应该没有事。
只听，场上的洪玲老师接着说道：“你没资格喊我女儿娘，你是个贱种，是个索命的讨债鬼。”
凄厉悲痛而又恶毒的声音传遍片场，众人都对洪玲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老戏骨，演得就是好。看的人都觉得这个老太太可怜又可恨。
同样在场上的朱萸用手捂着脸颊，泪眼汪汪，委屈至极的说出第二句台词，“不是、我不是！”
这招是跟礼亲王后院的女人学的，她们惯常喜欢上演苦肉计，却又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一切只是假象而已。
小姑娘的狡辩激怒了她的“外祖母”，只见她的外祖母想要拿起一旁的杯盏扔过去，洁白的茶碗就在小姑娘的脚边应声而碎。
这出戏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然后是演员化妆，开始下一幕。但是，随着秦树忽然走到镜头里，便发生了变化。导演并没有让场务喊停，而是接着看屏幕。
灯光和摄影机等机器依然有序的运行。
秦树扮演的是小女孩的舅舅，只见他一把抱住小女孩，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小女孩的背脊，抚平她的害怕。
他极其愤怒的看着小女孩的“外祖母”，他的“母亲”，指责的说道：“娘，漱月是您的外孙女，是妹妹的亲生女儿，您就是这么对她的？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打死她！既然你这么不待见她，那么我现在就带走她，不碍您的眼。”
说完他气愤又怜惜的抱起小女孩，大步流星离开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徒留他的“母亲”，小女孩的“外祖母”独自凄冷孤独的站在那里。
走了好，走了好啊。都走吧，走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回内室，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泪水滴落在黑色的地板上，露出里面的凄惶后悔还有了无生念。
“卡！非常好！”
凄清的氛围随着这句话再次恢复了现代热闹的气息，洪玲从戏里出来，摸了摸眼眶。她的助理上前帮她脱去沉重的戏服和头饰。
秦树放下朱萸，友好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对导演说：“导演，既然好了，我就先走了啊。”
“行行行，你忙，这次麻烦你了啊。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没问题，期待跟董导再次合作。我先走了，各位再见。”
朱萸有些茫然的看着先走的处境，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回到了上一世那个遥远的时代呢。原来，都是人们营造出来的泡沫啊。
王晓媛和迟重来到朱萸身边，王晓媛见朱萸呆呆的，有些担心的问，“朱萸，怎么了？”别是被吓着了吧，话说刚才那个老戏骨演得真的很逼真，她都差点吓去了呢。
朱萸回过神，笑了下，“没怎么就是很好奇，原来戏是这么拍的呀，很好玩儿。”
王晓媛看她说话正常，总算是放心了，轻轻地捏了捏她软软的白白的脸颊，“小丫头心真宽，没被吓着就好。”
这时方宇走上来，将钱递给王晓媛，“这是朱萸的，1500块，最后一场戏，本来是要分成两场演的，最后合成了一场，不过，钱还是按照事先说好的给。总共1500块，你数数。”
王晓媛当面把钱数了一遍，还验了一遍真假，确定无误后，对方宇说：“谢谢方导演。”
“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你们，我们导演还让我跟你们说声谢谢呢。”
“导演客气了。你忙吧，我把孩子们送回去。”
“哎好，路上小心。”
“好的。”
王晓媛说完将钱放到朱萸的书包里，然后一手牵着朱萸，一手牵着迟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