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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连日征战,刘琦一返回襄阳之后,父亲刘表就给予他特权,准他回府休假三天。刘琦把军政事务交给裴潜处理,自己便优哉游哉的回到了镇南将军府中。
刘琦所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有小门,通过小门外的那条大路,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到闹市之中。刘琦在痛痛快快的睡饱了之后,胡乱的吃了几口饭,便拉着书童刘安来到了闹市。
大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饭店、酒肆遍地都是,小到挑担子的货郎,大到鳞次栉比的货栈,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人满为患。此外,襄阳的书市也是一大景观,因为这里汇聚了整个大汉朝数量最多的读书人。
刘琦带着刘安来到书市,满拟能够碰到几个名士,可是转了半天,却都没有碰到心中所属意的那些年轻俊杰,只好无奈的放弃。
这时候天已到午时,由于刘琦早晨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又转了大半天,腹中早已经饥饿难耐。刘安则乘机说道:“公子爷,我带您去闹市中下馆子去吧,嘿嘿,这城中最大的那家望月楼汇聚了各地的山珍海味,而且环境雅致,乃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去的地方。”
刘琦却是苦笑着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虽是荆州牧的大公子,可是却是身无分文,如果能够去得这样豪华的地方?”
刘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的荆州牧刘表官声甚好,为人清白廉洁,尤其是对于那些落难投奔的文人,更是慷慨解囊,予以大方的资助,而他自己统治着大汉的七个郡,却是家无余财,生活也极为简朴,对于所生诸子的要求也颇为严格,他们手中几乎没有什么余财。
当然,这几年二公子刘琮长大了,慢慢的想办法从外面勒索了不少财物,花钱开始大手大脚起来,只有在当着刘表的面才会收敛一些。
不过刘安既然提出要请刘琦吃饭,怎能没有做好准备呢?便笑着说道:“公子且放心就是,饭钱奴才早已准备好了,在公子出征到南阳的这段时间里,奴才左右无事,便和几名同乡做了一笔生意,挣了不少钱,今日特意拿来为公子接风。”
刘琦连忙摇手道:“我作为主子,不打赏你就感觉挺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再花你的钱呢?”
刘安笑道:“公子何必在意这些?如果公子真的不好意思,等您这月将军的薪俸下来了,再还给奴才就是了。”
刘琦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我现在也是一个将军了,每月也有六百石的俸禄,足够吃这样的大餐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望月楼去一趟吧,看一看襄阳城中最顶级的酒楼都有什么可口的美食?”
在刘安的带领下,刘琦没费多少工夫就来到了望月楼前,看到那匾额上题写的巨大的“望月楼”三个气度不凡的字,就让刘琦赶到这里的老板必定有着强硬的后台,不由出口问道:“这望月楼是哪一家的产业?”
刘安笑道:“公子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这望月楼乃是襄阳第一大族蒯氏的产业,它的大老板正是已故的蒯子柔蒯主簿之子,蒯正。”
刘琦点了点头,暗暗说道:“原来这家酒楼是蒯良之子所开,怪不得能够成为襄阳最大的酒楼。”
过不多时,刘琦就被引进了靠窗的一个座位,缓缓坐下,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襄阳繁荣的闹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窗外热闹,窗内却是清静,令人心旷神怡。
刘安点了丰盛的饭菜,不一会,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闻着饭菜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即便是刘琦也不由得食指大动,抄起竹筷,大快朵颐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得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吃这么一大桌子饭菜,能吃的完吗?简直就是浪费。”
刘琦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书生,身材高挑,面如冠玉,一双眼睛尤其灵动,整个人如同玉树临风,连刘琦见了这等相貌,都感觉自惭形秽。
刘琦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却听得刘安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公子愿意,你管得着么?我们买饭花的是自己的钱,浪不浪费跟你有何关系?”
那个书生嘿嘿冷笑道:“你可知道粮食来的多么不容易?现在正值战乱,我们荆襄虽能坐享太平,中原地带有多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想要寻一点热水都不可得,你们却如此浪费,实在是不可饶恕。”
刘安豁然站起身来,刚想反驳,却被刘琦用目光止住,然后见刘琦把他拉回座位,对着书生说道:“这位兄台说的极是,正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一粥一饭,我辈当思来之不易,怎可如此浪费?今日我们要的饭菜实在太多了,浪费可惜,如若兄台不嫌弃的话,与我二人共用一餐如何?”
那位书生的口中反复诵念了刘琦口中的四句诗,又喃喃地说了几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神采,对着刘琦说道:“这位兄台作的好诗,又是如此的贴切,小弟佩服,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师承是哪一位?”
刘安刚想开口,却被刘琦止住,随后见刘琦淡淡说道:“在下姓金,名卯刀,字伯瑒,襄阳人士,由于家贫,家父并未延师进学,在下之学能有今日之果,全靠自学成才。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下见兄台心忧百姓,爱惜粮食,令人好生敬佩。”
书生笑道:“在下姓草,名朋刀,字如玉,也是襄阳人士,今日叨扰兄台,真是汗颜。”
刘琦闻言大笑道:“曹朋刀?真没想到在下的名字中有个刀字,兄台的名字中也有个刀字,此时我们之间有缘,哈哈,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来兄台,我们干上一杯。”
草朋刀听刘琦念错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以为意,慢慢回味着刘琦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
刘琦亲自为草朋刀倒上一碗酒,然后递到了对方的面前,笑着说道:“曹兄。我们一见如故,这杯酒如果不喝的话,那可真是可惜了这份缘分。”
草朋刀虽然不愿饮酒,但见对方说得如此真诚,只能接过了酒碗,浅浅的喝了一口。
酒刚入口,就感觉一股辛辣传到了腹中,草朋刀立刻大声的咳嗽了起来,脸也被憋得通红。
刘安见到草朋刀这幅模样,就知此人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由的心中大乐,嘿嘿笑着说道:“竟然还有不饮酒的男人,我这可是第一次见识。”
草朋刀闻言大怒道:“谁说我没喝过酒?那只不过是我肠胃不好,忽然闻道酒味有些反胃而已,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本小……本公子会不会喝酒?”
草朋刀说完之后立刻举起酒碗,强行压住想要吐出来的*,咚咚咚的喝了个底朝天。
可是草朋刀刚刚喝进去没有两分钟,就感觉到胃中如火烧一般,紧接着就感觉到喝到腹中的酒猛地向外涌,他连忙起身,却猛地哗啦啦全都吐到了刘琦的身上,弄得他身上到处是秽物,散发着一股股强烈的恶臭。
“啊?这,你怎么能吐到我家公子的身上?我家老爷家教甚严,你这样不是让我家公子回去受罚吗?你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你就别想走了。”刘安立刻站了起来,挡在草朋刀的身前,生怕他逃走了。
草朋刀也是一脸的歉意和羞愧,连忙说道:“真是抱歉,金兄,不如这样吧,在下和这家酒楼的伙计很熟悉,不如您就先凑合凑合,穿上伙计的衣服回府,小弟回去命人把衣服洗了,再想办法给您送过去,就是不知道府上该如何走?”
刘琦笑着说道:“兄台不必自责,这原是在下的不对,既然曹兄不能饮酒,在下便不该苦劝。既然兄台与伙计熟识,那在下便穿了他的衣服回去吧,至于这衣服,脏了也就脏了,回去洗洗就是了,怎能劳动兄台大驾?”
草朋刀却是坚持道:“这怎么行?既然金兄的衣服是被小弟所污,小弟自然有责任把它洗干净。我们且休说这个问题,金兄先换上伙计的衣服再说。”
便朗声喊道:“小二。”
只见一个小二立刻跑了过来,看到草朋刀的时候,脸色忽然一变,颤抖着说道:“大小……”
可是在看到对方的目光的时候,连忙说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哦,我这位朋友喝得有些高了,吐了一身,你引他去你房中,把你的衣服借给他穿,然后把他的衣服换下来交给我。”
“诺。”那位小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草朋刀,连忙恭敬的带着刘琦到自己房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刘琦换上,并将刘琦换下的脏衣服用一个包袱包住,送到了草朋刀的面前。
草朋刀挥手让小二退下,随后对着刘琦笑道:“呵呵,实在不好意思,这一次让兄台受了如此委屈,某心中实在惭愧,请金兄暂且回府,等过两天我将兄台的衣服洗干净之后亲自送到附府上,只是不知道尊府是何处?”
刘琦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忽然听得刘安喊道:“我家公子在镇南将军府内左数第三重小院之内。”
草朋刀一怔,喃喃说道:“竟然是在镇南将军府!那令公子究竟是何人?”
“好说,我家公子乃是镇南将军,荆州牧刘大人之长公子,他的名字想必满城皆知,上刘下琦。”刘安嘿嘿一笑,傲然说道。